這份音頻一看就知道出自誰手。

即便她認為，那人不會幫她，可她不得不相信。

這肯定出自他的手筆。

***

音頻還在一遍一遍循環播報，以至於，她根本沒有註意到手機的震動。

沈震身在何處，興許也不是那麽讓人在意，可她卻無法忍受，她這次行動的失敗了。

音頻斷了，恢覆了一片寂靜，隨手將音頻拷入U盤。

畢竟是個有利的證據，手機卻多了幾個未接來電，除了一個國外來點，全是齊桓。

然而等她給他回電話，那頭卻總占線中，顧明珠蹙了蹙眉頭，切斷了電話，索性入睡。

有時候，真正發現你底細的並不是你的對手。

齊桓怒氣沖沖地沖進辦公室，一把將照片扔在顧明珠的辦公桌上，四下散開。

幾張貼著她的臉劃過，也沒瞧清楚，只是大致已經猜到是什麽，她停下筆：“動作很快。”

而恰恰是顧明珠的語氣，將齊桓的怒氣引爆，面紅耳赤，雙目狠戾而瞪大了雙眼：“你明知道是他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你居然……”

“我姓顧，並不姓齊。”

顧明珠滿不在乎地看了眼齊桓，伸手一張一張拿起那疊相片，“下次換個攝影師。”隨手將它們放在桌角。

艾弗森聽著老板淡定的言論，立馬退出辦公室，他剛剛看到了什麽，什麽都沒看到，不就是個男的跟老板的合照。老板還是有感情生活的！範小西八卦的神情，緊緊地盯著他，被他狠狠一瞪，念叨了一句才乖乖坐在辦公椅上，艾弗森的內心戲卻十足。

顧明珠的沈默，讓齊桓情緒平靜下來。

“沒其他事，自己坐會兒。”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卻還是聽到了他的動靜，不由得松了口氣，等她處理完文件，齊桓已經在沙發處睡死。

表哥，你還是不懂，當你有足夠的能力的時候，你才能戰勝敵人。

她看著他的睡顏，不由得勾起嘴角，當然前提是，你毫無弱點，這點還真得感謝他，不然，我怎麽可能讓他毀了你們齊家。

難得看到盛承光跟他們開視頻會議，整個公司跟打了雞血一樣。

企劃案大功告成，反倒是齊桓這一睡，睡到了五點。

明珠一早就感覺到齊桓已經醒了，擱下筆，單手撐著腮，神情松散。

“明珠，你好歹也算是半個齊家的人，我爸我媽也算是疼愛你。”齊桓說到後來，氣息明顯減弱。

“哦，是嗎？”顧明珠垂下眼睛，“可能我狼心狗肺吧。請你吃飯。”說完，站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思威汀包廂內，已經坐了幾人，齊桓人認得，正是江市的市長，文晨君。

一見到顧明珠進來，紛紛站起身。

“明珠啊，好久不見了。”男人聲音低沈而洪亮，面露著笑意，伸手跟顧明珠一握，“怎麽說你媽媽以前跟我老婆也算是舊識，你還得叫我一聲叔叔，都不為過。坐，坐。”

“今天，我們單純也是敘敘舊。”顧明珠拉開椅子坐下，“這頓算我請。”

“這幾年，在國外，改變很大，你媽媽知道，肯定會高興。”市長夫人此刻舉杯，雙目淚光閃閃，“明珠，阿姨很高興。敬你一杯。”

顧明珠舉杯，笑著跟市長夫人林琳碰杯：“謝謝阿姨。”兩頰的酒窩深陷，她一飲而盡，“總是的長大，不然怎麽生活。是吧？文叔叔。”

齊桓幹瞪眼看著桌上幾人的互動，完全插不上嘴，更插不上受。

“這位是，齊家的吧。”

“也是可憐。”林琳滿目慈愛，反倒是坐在她身側低頭猛吃的文一帆驟然擡頭，神色略帶嫌棄地看了齊桓一眼，嘴裏發生一聲‘嘖’，林琳伸手拍了下文一帆，“當年齊家的事，我這邊實在是幫不上忙。”

“不怪你們，這都是命。”齊桓側頭狠狠地瞪了顧明珠一眼，然而，這人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一樣，自顧自得跟文晨君聊天，無非是國外的日常，顧明珠神色平淡，卻把文晨君笑得停不下來，文一帆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正打算說有事出去，卻看到顧明珠橫空掃來一眼，立馬安靜地坐在原位置，低頭猛喝飲料。

“古語說得對，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啊。”文晨君大笑了幾聲，繼而跟顧明珠碰杯。

這頓飯，吃得有些長，林琳說了諸多她跟顧明珠媽媽的趣事，文晨君的目的大概是為了不讓顧明珠有公事可以聊，然而，她實在是沒有要跟他們聊公事的意思，索性，也由著他們談天說地，自是為了聯絡感情。

飯後，文一帆借口立馬逃走。

“明珠，以後若是有什麽事，阿姨能幫的一定幫你。”

“謝謝阿姨。”

林琳握著顧明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艾弗森來接她的時間點，掐得十分準，文晨君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到。

顧明珠揉了揉太陽穴，今晚著實喝得有些多了，怪不得當年齊家出事沒幫忙，看來人精得很，反倒是老婆林琳對著齊家滿是歉意，顧明珠隨意地倚著車座。

“明珠。”

顧明珠睜開眼，看到齊桓看著她，神色擔憂：“艾弗森，先帶他回去。”

“明珠，我想跟你說個事。”

“嗯。”齊桓想做什麽，她心底大概有數。

“你們公司還缺人嘛？能不能？”

“不行。”顧明珠捏了捏山根，睜開眼，眼神淩厲，“你覺得我為什麽要任用你？你有沒有調查過RL，調查過，也許，你就不會這麽說。或者。”

顧明珠舔了舔唇，酒後的後遺癥開始來了，口幹舌燥，這車上並沒有杯水，這讓她皺起眉頭：“我不管你怎麽想，如果，你敢動什麽歪腦筋，我同樣有能力讓你進去。”

齊桓神色一震，眼前的顧明珠還是那個明珠嘛？單純而天真，即便性格跋扈，而如今的明珠，他卻不認得，面目全非，他聳拉著腦袋：“祝季說得對，你要麽能成大事，要麽就壞大事。只不過，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嗯？”

“到時候能放過瀾瀾嘛。”他的聲音很微弱。

顧明珠卻低笑了幾聲，也不見回答他，愛情總能輕易地讓人沖昏頭腦，那麽單戀呢，她看了幾眼齊桓：“看我心情。”

她總是這樣，從小到大能夠輕易得到任何想要得到的東西，卻總是足夠任性，可他卻沒有辦法，因為顧明珠這個人就是這樣，隨性卻又自私，他今日這句話原不過是為了試探她，她還是她，那麽他呢。

這麽黯然失色，安慰他。

沒必要。

***

投標，環球大廈。

一切正如她所設想。

盛榮成挽著顧瀾瀾，身側跟著未來岳父顧嘉誠，與她遇見時，視若無睹地擦身而過。

顧明珠也不在意，還真不巧，她正巧坐在顧嘉誠的右手邊，16號座位處，就在她拿起上面的那張流程圖時，顧嘉誠就側過頭：“明珠，你也來了。”

“是啊。”她頓了頓，眼神卻還是落在流程圖上，“怎麽也不好意思，讓你們獨大江市吧。你說是嗎？盛總。”

盛榮成被她問得一楞，帶他反應過來時，顧明珠已經收回視線，她將流程圖交給身側艾弗森：“你看下，準備下。”

顧嘉誠氣得渾身顫抖，好不容易調節了心情，卻聽到顧明珠懶懶地說道。

“樂谷怎麽說，對我也有點意義。”她對著顧嘉誠挑了挑眉，正巧主持人已經上臺開始開幕今日的投標，顧嘉誠的話被臺上的聲音給蓋住。

他覺得他的血壓肯定飆升了。

顧瀾瀾輕輕拍著顧嘉誠的背，跟顧嘉誠說了許久，才見顧嘉誠的心情平坦了下來：“明珠，激將法也沒辦法讓你贏得這個標。”

顧明珠還真沒聽見他說什麽。

上臺陳述的是顧瀾瀾，她一襲職業裝，襯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顧嘉嘉手肘抵著椅把手處，撐著頭，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內心的緊張，這是這幾年從未有過的，因為，它真的關系到她的後半身。

事實上，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顧瀾瀾的陳述詞，跟她的腦海中的一模一樣，很顯然，盛承光跟她贏了。

建設□□，可這跟西區的環境有著更大的出入，顧明珠突然想到，那麽為何最後得到這個項目是他們，看中兩家的實力，極有可能，她覺得也許只有盛承光知道了。

顧瀾瀾下臺，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她對著顧明珠挑了挑眉。

艾弗森從接過老板給的流程圖後，就一直很緊張，直到前面三家說完，輪到他們家時，顧明珠在他的肩膀處拍了拍，示意他跟上，他才緩過神，原來，老板不是讓他一個人上，不過是讓他當個小助手。

電腦打開，顧明珠並沒有說話，而是給在場的人看了一個一分鐘長的視頻。

作者有話要說： 隔日更。應該，要麽晚上十點要麽早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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