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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頒獎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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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鑰匙之後, 剩下的工作就是找門。

到底是低級門, 死亡的條件比較寬松,鬼怪也不似高級門那樣的蠻橫無理。

但顧龍鳴卻很沈默,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現周含山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麽無辜。

“唉, 如果周含山找到的不是我們會怎麽樣呢……”顧龍鳴說,“如果他一開始, 就被朱如媛殺掉了。”

“總有完成辦法的。”林秋石的手放在兜裏, 靜靜的翻動著那把鑰匙,感覺鑰匙在自己的手心裏滑動, 同時帶來一種冰涼的觸感, 如果周含山一開始就死在了朱如媛的手裏, 那肯定還有別的法子結束這一切,至於像不像他們現在這樣輕松就不一定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找門,學校雖然很大,但是關鍵的地方卻只有幾個, 第二天下午, 林秋石和顧龍鳴在圖書館的某個偏僻角落裏找到了那扇鐵門, 然後用鑰匙打開鐵門後,兩人便從隧道裏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林秋石給左絲絲支應了一聲,暗示他已經拿到鑰匙,讓左絲絲這幾天去找找門。

左絲絲明白林秋石的意思後,非常驚訝, 但她沒有點明這件事,只是佩服道:“你是不是已經過了好多高級門了?”

林秋石沒應聲,笑了笑,轉身走了。

其實仔細想來,他的確已經算得上老手了,能通過第九扇門的人寥寥無幾,他卻托了阮南燭的福,一口氣直接跳到了第九扇。

隧道裏的光芒,洗滌了門內世界附著在身體上的黑暗。

林秋石和顧龍鳴在隧道裏分道揚鑣,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回到了別墅。

程千裏還在他的旁邊打瞌睡,桌子上放著的西瓜還是冷的,林秋石慢慢的把西瓜拿過來,又開始繼續吃。

程千裏睡醒後,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含糊道:“你還沒去啊?”他也知道今天林秋石要和顧龍鳴進門,沒想到一覺醒來還看見林秋石坐在旁邊。

“沒,已經回來了。”林秋石回答。

“嗯……?”程千裏有點懵,他道,“你是從門裏面回來的?”

“是啊,怎麽了?”林秋石吐了一口西瓜子。

“沒事。”程千裏吸了吸鼻子,他歪了歪頭,道,“只是覺得你的反應太平淡了。”

林秋石眨眨眼睛,笑了起來:“什麽叫反應太平淡。”

“一般人從門裏面出來都要緩幾天的。”程千裏說,“你出來了繼續捧著西瓜吃。”

林秋石看了眼自己懷裏冰涼的西瓜:“因為好吃啊。”

程千裏:“……”重點不是好吃好嗎。

“你的門什麽時候進?”林秋石把西瓜放下了,他覺得西瓜太涼,吃多了胃有些不舒服。

“快了。”程千裏含糊道,“我哥不讓我多提……”

“行吧。”既然是程一榭不讓程千裏多提,林秋石也就識趣的不問了,他站起來,說自己想回房間洗個澡休息一下。

程千裏嗯了聲,看著他的背影上了樓。

林秋石回房沖了個涼之後又睡了個下午交,晚飯是別墅裏的人一起吃的。

今晚是盧艷雪掌勺,吃的都是比較精致的菜色,不過林秋石註意力沒在菜上面,他左等右等,卻都沒看到阮南燭的影子。

“南燭不在家嗎?”林秋石問陳非。

“有事情出去了。”陳非回答,“可能晚上才會回來。”

“哦。”林秋石點點頭。

晚上,他在陽臺的椅子上坐在乘涼,順便等著阮南燭。但阮南燭沒有回來,快到十二點了,林秋石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他有些困了,便在椅子上打了個盹,等到打盹醒來卻已經是淩晨,還是沒見到阮南燭的影子。

大約是今天不回來了吧,林秋石在心裏輕輕嘆息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最近別墅裏面的氣氛很奇怪,大約是和阮南燭的忙碌,程千裏馬上要進門有關系。

程一榭也幾乎看不到影子,三天能見一面就不錯了。

最近程千裏消停了不少,又開始一個人縮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恐怖片,經常叫的像只被捏到肚子的慘叫雞。

“你那麽怕為什麽還要看?”林秋石問他。

“馬上要進門了,我總不能拖我哥後腿吧。”程千裏說的挺委屈的,“他們都說多練練就好了。”

林秋石嘆氣,伸手揉揉程千裏的腦袋。他連十八歲都沒有滿,還是個孩子而已,但門裏面的世界卻從來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有所憐惜,鬼怪面前,人人平等。

天氣熱了,做什麽都沒興趣。

林秋石終於在離開門的第四天,看到了阮南燭——他正在和程一榭吵架。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爭吵了,但卻是林秋石第一次看見阮南燭這麽生氣的模樣。

阮南燭說:“程一榭,你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程一榭站在阮南燭的對面,額頭上浮起一層薄薄的汗水,他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如同撬不開的蚌。阮南燭似乎是拿眼前這固執的蚌有些沒辦法了,他又能使用暴力將蚌硬生生的砸開。

“程一榭——”阮南燭一字一頓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你為什麽總是不肯聽我的話。”

程一榭和程千裏長得一模一樣,氣質卻大相徑庭,他垂著眸子,面對阮南燭的質問,也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道了句:“阮哥,對不起。”

“你這是在飲鴆止渴。”阮南燭說了最後一句話,面對程一榭的固執,他終是有些厭煩了,揮揮手道,“你走吧。”

程一榭欲言又止。

阮南燭卻已經不說話了,他轉身進了屋子,留下程一榭一個人站在炎熱的空氣裏。接著林秋石便聽到了阮南燭重重摔門的聲音。

程一榭也走了。

對於兩人的爭吵,林秋石心中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但他不敢說,因為有些事情一旦點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在兩人爭吵後,林秋石又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敲響了阮南燭的房門。

“南燭。”門開了,後面露出阮南燭那張漂亮的臉,林秋石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有事嗎?”阮南燭問。

“沒事……”林秋石說,“這幾天你都不在別墅裏嗎?”

“我接了幾個活兒。”阮南燭回答,“去雇主那邊了。”

林秋石還想說點什麽,但阮南燭疏離的態度卻讓他覺得有些不適。人總是貪婪的,見過了好的東西,當一切回到最初的狀態時,反而卻有些不適應。

林秋石想了想,正欲開口說點什麽,阮南燭卻是道:“我有些困了。”

林秋石:“……”

“晚安。”面前的男人關上門,就好像關上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聯系。

林秋石在門口站了好久,臉上浮起些許茫然,讓阮南燭……到底怎麽了。

十月份,程千裏進門。

林秋石並不知道具體日期,不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某天大家正在吃著午飯的時候,程一榭和程千裏便突然消失,眾人便知道他們兩個是進門去了。

桌子上的氣氛安靜了下來,眾人臉上浮起些許緊張的味道。

十幾分鐘的時間在此時是如此的難熬,盧艷雪在不停的看表,捏著的筷子無意識的戳著面前碗裏的飯。

等到兩人終於出來時,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不過他們兩個狀態不是很好,一出來就暈了過去,大家早有準備,抱起兩人直接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林秋石負責程一榭,他發現程一榭雖然比程千裏高一些,但卻很輕,眼睛閉著緊緊皺起眉頭的模樣,莫名凸顯了幾分稚嫩的味道。

林秋石看著心裏有點難受。

醫生來的很快,診斷出的結果說是高燒,兩針退燒針下去後,雙子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雖然沒有醒來,但至少情況不會繼續惡化。

大家便留下了兩個人照顧他們,其他人都回了別墅。

林秋石和陳非是留下來的兩個人,他們坐在病床面前,看著昏迷中的程一榭和程千裏。

林秋石道:“南燭還沒回來麽?”

陳非含糊的嗯了聲,他道:“最近他比較忙……”

林秋石從陳非的語氣裏聽出了為難的味道,他本來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沒說。

陳非卻嘆了口氣,他道:“秋石,其實阮哥的狀態一直是這樣,直到你來了之後,才有所改善。”

林秋石看著他,沒明白。

“你來之前他就是一直這麽忙。”陳非說,“只是最近突然恢覆了之前的……”他無奈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

林秋石哦了聲,他的目光落到了病床上的程一榭和程千裏身上,陷入沈默。

陳非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謝謝你。”林秋石點點頭道。

程一榭和程千裏是三天後醒來的,程千裏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哭腔喊哥哥。

“哥,哥……你在哪兒,你在哪兒……”程千裏喚道。

林秋石趕緊上前穩住了他的情緒:“你哥在旁邊的病房,不用擔心,他沒事。”

程千裏看見林秋石,也聽到了他的話,他瞪著眼睛:“我要看看他!”

林秋石無法,只能扶著他去隔壁看了程一榭。

在確定程一榭的確沒有事後,程千裏松了好大一口氣,他看著天花板,喃喃道:“我以為我看不見他了。”

林秋石摸摸他的腦袋:“你哥怎麽會舍得丟下你。”

程千裏勉強的笑了笑,不再說話,林秋石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醒來後的雙子恢覆的很快,幾天之後就回了別墅。

林秋石本來想找阮南燭開誠布公的談一次,誰知道阮南燭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人影都看不到。就算被林秋石逮住了一兩次,也是態度疏離,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

林秋石卻是有些生氣了,明明先開始招惹他的也是阮南燭,招惹完了表現出這種態度的也是阮南燭,這是人長好看了就能為所欲為嗎?

兩人正在鬧別扭,譚棗棗那邊就送來了請帖。

這一轉眼就要到十二月了,譚棗棗也知道林秋石和阮南燭在鬧別扭,便邀請兩人去參加一個大型的頒獎晚會。

“我給你定了個房間,到時候你參加完就把他拉過去,兩人喝點小酒,聊聊天,還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嘛。”譚棗棗勸他勸的苦口婆心,“都是成年人了,解決問題的方式就不能成熟一點嗎?這樣冷戰是沒有好結果的……”

林秋石:“是他冷戰我。”

譚棗棗:“他那性格你還不知道?本來就別扭……”

林秋石嘆氣,跳過了這個話題:“你的門解決的怎麽樣了?”

“我找了其他人帶我過門。”譚棗棗說,“雖然沒有阮哥那麽靠譜,但是好歹有個保障。”

林秋石:“真的沒問題?”他猶豫片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

譚棗棗看著林秋石,知道他是認真的,她卻笑了起來,道:“不用啦,兩個人的價錢我可付不起。”

林秋石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他道:“一定要出來啊。”

譚棗棗點點頭,神情之間卻有些茫然,似乎對於自己的前途十分迷茫,這倒也是所有人入門者的通病了。

林秋石把譚棗棗給他的請帖給了阮南燭一張,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去參加。

誰知道阮南燭居然借口說沒時間,林秋石第一次在阮南燭面前生氣,他道:“阮南燭,你到底在想什麽?”

阮南燭沒說話,他嘴裏含著一顆糖,沒看林秋石的眼睛,淡淡道:“我是真的沒時間,那一天接了活兒要進門。”

“就一天也不行嗎?”林秋石問。

阮南燭說:“不行。”

林秋石道:“好吧。”他轉身就走,沒有再做留戀。

阮南燭看著他的背影,又慢慢的從兜裏掏出一個糖,剝開糖紙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最後還是林秋石一個人去參加了譚棗棗的頒獎晚會。

不過譚棗棗作為提名的嘉賓,是坐在前面的,所以兩人倒沒能說上什麽話。

譚棗棗今年演的這部電影風評非常好,是個拿獎的熱門項,而當主持人在最佳女主角這個環節念出譚棗棗的名字時,全場掌聲雷動,譚棗棗一襲紅裙,微笑著站起來,走到了臺上。

譚棗棗微笑著,眼眶裏含著淚水,她說:“謝謝大家……”

話語到這裏就停住了,譚棗棗消失在了舞臺上面——這是在有門的人眼中的場景。而在大部分沒有門的人的眼裏,譚棗棗則是楞在了舞臺上,像是在發呆似得。

起初主持人以為她是太緊張了,還在調節氣氛,但譚棗棗卻一言不發,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

臺下的喧嘩聲越來越大,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林秋石有些緊張,甚至於手都握成了拳頭。

場面終於無法維持下去,僵在臺上的譚棗棗像是個開過了頭的玩笑。僵持了大約十幾分鐘後,主持人只好無奈的叫來了保安,想要讓人把譚棗棗從臺上扶下去。

然而譚棗棗卻動了起來,她的眼睛恢覆了神采,裏面卻只餘下恐懼,她的口中發出淒慘的叫聲,像是一只被抓住了命脈的小動物。

野獸的撕咬終於落下。

林秋石聽到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譚棗棗頭頂上那盞巨大的玻璃吊燈,直直的落下,砸在了她單薄的身體上。

血液如同花蕊一般綻放,整個場館裏充斥著尖叫,哭聲,和怒吼。

林秋石坐在原地沒動,他看到了譚棗棗的眼睛,她黑色的眼睛還睜著,瞳孔裏充滿了不甘和痛苦,還有濃濃的恐懼。

她死了。

譚棗棗死了。

死在了她心心念念的頒獎晚會上,林秋石感覺自己的靈魂裏好像灌進了冰冷的空氣,他說不出一個字,好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救護車來了,但誰都知道譚棗棗肯定沒了命——沒人被砸成那樣還能活下來。

林秋石慢慢的彎了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急促的喘息起來,腦海裏浮現出的是譚棗棗最後的微笑。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秋石沒去管。

但電話那頭的人卻不願放棄,鈴聲連續不斷,吵的林秋石頭疼欲裂。他慢慢的掏出手機,看見了上面的號碼,是阮南燭打來的。

林秋石垂著眸,接通了電話,聽到阮南燭的聲音傳來,“你在哪兒?”

林秋石沒說話。

“秋石,你在哪兒?”阮南燭焦急的詢問,“你是不是在現場……”

林秋石還是保持著安靜,他想說點什麽,卻感覺自己沒有力氣。

“秋石,秋石,你別怕,我馬上過來。”阮南燭說,“你別怕,我在呢,告訴我,你在哪兒?”

林秋石嘴唇動了動,他道:“我在現場。”

“好,你在哪裏等著我。”阮南燭說。

林秋石掛斷電話,靠在椅子背上,他想過譚棗棗可能會死,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的死亡如此慘烈,所有人的粉絲都見證了這一幕。就像電影中她扮演的角色那樣,在她生命中最美的時刻,離開了這個世界。

開到荼蘼花事了。

現場一片混亂,林秋石從人群中站起來,走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是冷靜的,但是這種冷靜帶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感情被什麽東西阻隔住了,他只是旁觀者,所有的沖擊都被一層薄薄的幕布攔住,將他和那些激烈的情感分割開來。

林秋石走到了外面的馬路上,阮南燭說要來找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於是便在馬路牙子上找了個地方隨隨便便的坐下,拿出手機玩起了數獨。

幾分鐘後,面前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隨後一個陰影落到了他的頭上,林秋石擡頭,看到了阮南燭。

天氣很熱,阮南燭臉上都是汗水,看他依舊是好看的,黑色的眸子裏翻滾著濃烈的情緒,他叫他:“秋石。”

林秋石放下了手機,他道:“南燭。”

阮南燭伸出手臂,一把將林秋石攬入了自己的懷中,他的力氣很大,像是想要通過擁抱給予林秋石力量。

林秋石乖乖的被阮南燭抱著,他把下巴放在阮南燭的肩膀上,低聲道:“譚棗棗死了。”

阮南燭嗯了聲。

“吳崎也死了。”林秋石說,“我知道你在怕什麽了。”

阮南燭說不出話來,他垂了眸,輕輕的吻住的林秋石的額頭,他說:“我受得了,我怕你受不了。”

他不想讓林秋石見證他的死亡,至少不想讓林秋石以情侶的身份見證這件事。

吳崎也好,譚棗棗也好,死亡是他們的家常便飯,可他舍不得林秋石變成莊如皎的模樣。

他舍不得眼前這個溫暖的林秋石,舍不得。

也因如此,勇往無前的阮南燭第一次選擇了退縮。他現在抽身還來得及,林秋石並沒有那樣喜歡他。

但譚棗棗的意外死亡,卻讓阮南燭的努力化為了泡影。

他一想到林秋石在現場,心臟都好像被人揪住了,他慌亂的給林秋石打了個電話,趕來了這裏,只想給他一個擁抱,讓他不至於太過難過。

林秋石擡起頭,看向了阮南燭的眼睛。

那雙黑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哀愁,如同叢林寧靜的深湖。

林秋石想了一會兒,便揚起頭,湊了過去,在阮南燭冰冷的唇上,印上了一個柔軟的吻,他說:“我不想想那麽多,我就只想著現在。”

阮南燭和林秋石對視。

“現在我想和你在一起。”林秋石說的很認真,又帶著點小心的味道,“你還要躲著我嗎?”

阮南燭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他也不想逃了,於是他說:“不躲了。”接著便低了頭,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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