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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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很貴？”
楚小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很貴很貴, 賣了我都請不起的那種。”
他個子很高, 楚小恬又穿的是個平底鞋，因此他回頭看她的時候, 他的眼眸是垂下的，眼底似乎還透出了一絲笑意。
“你想多了, 我沒有那麽貴。”他淡淡道：“我會站在這裏，就說明你請得起。”
楚小恬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暴擊了一下。
她平生第一次覺得，書寫的再好銷量再高、粉絲增長量再多, 都沒有一件事厲害——就是她能請的起段逍！
忽然有種自己好了不起的感覺。
段逍看了一眼表，說：“兩分鐘到，你沒有機會再換人了。”
楚小恬小聲道：“我一點也不想換。”
這句話是她說給自己聽的，但她說完就註意到段逍看了她一眼, 連忙裝作我什麽都沒說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無疑非常吸引別人的目光，段逍自然不用說，她一米六三的個子，站在他身後就像個小尾巴, 說話的時候都要仰著腦袋。
楚小恬覺得, 段逍哪裏像她的保鏢啊, 可能在別人眼裏，她才像他的小跟班吧？
“一定是女朋友。”不遠處有幾個女孩子嘀嘀咕咕, “你看沒看見他轉頭看她的時候的眼神, 很遷就很縱容她的樣子。”
“我覺得是妹妹, 這麽又酷又帥又有男人味的男人怎麽能有女朋友！”
“是明星吧？說不定是明星呢？”
“我看像個軍人啊，而且還是那種超級厲害的特種兵。”
“對對對，模特都沒有那種氣質吧？一看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啊，你看他的側臉，臥槽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有男人味的男人啊！！”
楚小恬只覺得有人一直在盯著這邊，倒是沒感受到那種羨慕嫉妒的意味，因為她開始緊張了。
離登機時間還剩下十多分鐘。
段逍顯然也看出來了她在緊張，問她：“緊張什麽？”
“我上次出國還是小時候了，跟家長一起。”楚小恬覺得有點悶，把圍巾解開了，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我一出遠門就緊張。”
其實，跟他坐在一起，她也緊張。
眼睛都是飄忽的，不太敢往他臉上看。
因為太好看了，一看可能就移不開視線了。
一聽到廣播，楚小恬就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段逍不急不緩的拿起她的包，“走吧。”
機票是段逍買的，兩個人的座位連在一起。
楚小恬坐在靠窗的位置，段逍把包放下，低頭問她：“你帶了書？”
“對，帶了兩本……”
她也不知道為啥，來的時候腦子一抽把自己的兩本書放進包裏了。
不過想著拿過去給爸爸看看也好，她爸爸還沒看過她出的書呢。
“什麽書？”
“一本《兇徒》一本《靈怨》，都是恐怖懸疑小說。”
其實段逍是不知道這兩本書是她出的，但是說出口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著路上打發時間看的。”
段逍拉開拉鏈，把書遞給她。
楚小恬拿著書翻開兩頁，又合上了。
“不想看？”
“看不下去。”楚小恬緊張兮兮道：“我……好像有點恐高癥。”
她的恐高癥倒不是太嚴重，很高的樓或是摩天輪那樣的程度才會眩暈惡心，但因為很多年沒有坐飛機了，一想到要起飛就頭皮發麻。
“要換位置嗎？”
楚小恬搖搖頭，“我不想動了。”
她坐在這裏，正好身邊只有段逍，被他的氣息圍繞著，她還能安心一點。
段逍忽然朝她靠近，楚小恬身體一僵。
他在幫她系安全帶。
兩個人距離實在太近了，就好像他把她困在了一個很小的空間裏，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聲驟然加速的聲音。
其實也就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但段逍在離開她的時候，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在對視的那一剎那，楚小恬的臉蛋突然紅了起來，連同白嫩的耳朵一起都紅透了。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就連氣息都能感受到。
楚小恬緊張的一動不動，渾身發僵。
“……謝，謝謝。”她結結巴巴的道謝。
段逍頓了一下，說：“怎麽謝我？”
楚小恬眨了眨眼睛，眼裏透出一絲茫然。
“書給我看吧。”段逍從她手中抽出那本《兇徒》，若無其事的翻開看了起來。
半晌後。
楚小恬的內心——
啊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麽要看我的書他怎麽能看我的書！上面還有我當初寫的作者簡介呢！傻乎乎的啊！！！不行不行他絕對不能看！好羞恥啊啊啊啊！
然而當楚小恬想把手悄悄伸過去拿走書的時候，段逍翻了頁。
這個時候楚小恬的手指頭已經碰到了他的衣袖，她那幾根白皙纖細的手指頭就進入了段逍的視線裏。
就像一個怯生生的小偷一樣，先是碰了碰他的衣袖，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想去碰書。
在她的指尖終於按到書的時候，段逍回過頭來：“想看？”
楚小恬連忙點點頭，“特別想。”
段逍把書給她，楚小恬剛松了口氣，就見他把另一本《靈怨》給拿走了。
楚小恬：“……”
直到後來，兩人在一起之後，楚小恬有一次好奇的問段逍，“那次在去K國的飛機上，你為什麽要搶我的書看呀？你是不是那時候就知道我是梵音了？”
段逍隨手翻開出版社寄給她的剛出的樣書，說：“懷疑過，但不確定。”
“那你幹嘛搶我書看。”
段逍笑了一下，伸出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因為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內容讓你害怕的連覺都睡不好。”
……
飛機到了起飛的時候，楚小恬緊張的額頭都是汗。
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段逍忽然道：“看這邊。”
楚小恬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下一秒，就感覺到段逍的手朝她伸過來，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
“閉眼。”
楚小恬乖乖的閉上眼睛。
緊接著她就感覺到男人的手覆蓋住她的手背。
她的手原本冰涼，很快就在他手掌的溫度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跟著飛機的起飛而震顫起來，她的耳朵裏嗡嗡一片，短暫的耳鳴讓她聽不見任何聲音。
只有她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快要炸開一樣。
終於，飛機開始平穩了。
段逍不知什麽時候拿開了手，說：“休息一會吧。”
楚小恬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她轉頭看向窗外，發現雲層的光芒很美。
到了用餐時間，空姐過來發晚餐的時候，目光停在了段逍身上，一楞，“您是？”
段逍擡起頭。
空姐眼睛一亮，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有事？”
“沒事，您是要什麽口味的？”
段逍看向楚小恬，楚小恬說：“雞肉的吧。”
“飲料呢？”空姐問的是楚小恬，但眼睛一直盯著段逍。
段逍的註意力似乎都在書上，沒有擡頭。
空姐甜膩的聲音道：“有咖啡、橙汁、礦泉水、茶，先生您要哪一種？”
楚小恬見段逍沒有開口的意思，想了想說：“礦泉水吧。”
飛機上的咖啡也不是什麽好咖啡，橙汁不是鮮榨的茶不是很新鮮的，所以還是礦泉水吧。
其實楚小恬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她覺得段逍的口味應該很挑剔。
“先生您的水。”
楚小恬伸手去接水，但空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段逍入迷了，楚小恬接的時候她的手一晃，眼看著就要灑下來。
下一秒，楚小恬的手被一只手握住了。
是段逍幫她把手裏的杯子穩住了，那速度快的幾乎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麽擡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您擦擦吧？”
段逍擡起眼睛，看了空姐一眼，冷冷道：“沒事，你可以走了。”
他的眼眸深邃淩厲到讓人膽寒的地步，空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抱歉。”
“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是熱水。”
楚小恬打開盒飯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她見段逍也沒吃，遲疑了一下，“你不餓嗎？”
“不餓。”段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餐盒裏有一袋小餅幹，楚小恬打開吃了，發現還挺好吃，吃完之後又意猶未盡的看了看餐盒裏面。
段逍拿了他那一份盒子裏的小餅幹放到她的桌子上。
“……謝謝。”
她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空姐拉著另一個空姐，站在對面入口處指著她身邊的男人，忍著激動小聲說：“我不可能認錯的，你看他的樣子，是兩年前那個人吧？絕對是！”
“兩年前的事情你都記得那麽清楚？”
“我怎麽可能忘，那天就是那個J國的神經病發瘋非要換坐，不給他換就急了要打我們，就是那個男人，一招就把那個人制服了，你知道那個J國人有多強壯嗎？看著至少二百多斤啊，渾身都是肉！我們這邊那麽多人都攔不住他，他還差點把小孩子扔出去，就是被那個男人制服之後，下機又被警察帶走，走的時候還哀嚎著說他的胳膊斷了，結果你猜怎麽著？他真的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才好！”
“那麽厲害？！”
“He is a hero.”空姐一臉向往的看著男人的方向，“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再見他一面，沒想到真的見到了。”
“可他已經有女人了，看見沒？旁邊那小姑娘，看著還挺漂亮的。”
“……”她看了看楚小恬，下定決心道：“等下機的時候我要去跟他要聯系方式，不管成不成功我都要試試。”
“那你可得註意點，小心乘客投訴你。”
“不會的啦。”
段逍還在看《靈怨》，一手撐著下巴，手指漫不經心的捏著紙張，楚小恬註意到他看書的速度很快，但目光又十分專註。
她很想問問他覺得好不好看，又怕得到不好的答案，就這麽一直糾結著。
“要多久才能到呀？”
“差不多還要九個小時。”段逍看了一眼表，說：“睡一會兒吧。”
楚小恬揉了揉眼睛，她確實有點累了，整個人都極其困倦。
自從接到楚寒江那個電話，她已經接連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昨天晚上因為出遠門之前的緊張，楞是一晚上幾乎沒睡著。
“那你還要繼續看書嗎？”她問：“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
段逍的目光從書中轉向她，“我睡著了，誰保護你？”
楚小恬一楞，“我……我不用你保護啊。”
她的意思是，她睡著了也就不用他護著了，反正是在飛機上。
但段逍聽了她這句話，眼睛卻微微瞇了起來。
“我是你的保鏢。”他淡淡道，“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是第一位。”
……
楚小恬睡著了。
她側歪著頭，雪白的臉蛋靠在椅背上，眉頭輕輕皺著，睡的跟以前一樣很不安穩。
段逍擡手示意了一下，空姐連忙過來，“先生，您需要什麽？”
“毛毯。”
段逍接過毛毯，蓋在楚小恬身上。
看得出來她昨天晚上也應該沒有睡好覺，對父親的憂慮導致她無法安睡，只有極度困倦了，才會陷入睡眠當中。
楚小恬腦袋動了動，她的下巴貼著毛毯，清瘦的臉蛋顯得格外嬌小。
“唔……”
她似乎發出一點聲音，像是睡夢中無意識的低吟，聽上去很不安。
段逍凝視了她半晌，忽然擡起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碰。
在外人眼裏這是一個極其親昵的動作，但他低垂著眼眸，沒有人看出他眼底的情緒，楚小恬更是什麽都沒感覺到。
“楚小恬。”他看著楚小恬蒼白不安的面容，緩緩開口道：“你到底還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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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很貴很貴, 賣了我都請不起的那種。”
他個子很高, 楚小恬又穿的是個平底鞋，因此他回頭看她的時候, 他的眼眸是垂下的，眼底似乎還透出了一絲笑意。
“你想多了, 我沒有那麽貴。”他淡淡道：“我會站在這裏，就說明你請得起。”
楚小恬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暴擊了一下。
她平生第一次覺得，書寫的再好銷量再高、粉絲增長量再多, 都沒有一件事厲害——就是她能請的起段逍！
忽然有種自己好了不起的感覺。
段逍看了一眼表，說：“兩分鐘到，你沒有機會再換人了。”
楚小恬小聲道：“我一點也不想換。”
這句話是她說給自己聽的，但她說完就註意到段逍看了她一眼, 連忙裝作我什麽都沒說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無疑非常吸引別人的目光，段逍自然不用說，她一米六三的個子，站在他身後就像個小尾巴, 說話的時候都要仰著腦袋。
楚小恬覺得, 段逍哪裏像她的保鏢啊, 可能在別人眼裏，她才像他的小跟班吧？
“一定是女朋友。”不遠處有幾個女孩子嘀嘀咕咕, “你看沒看見他轉頭看她的時候的眼神, 很遷就很縱容她的樣子。”
“我覺得是妹妹, 這麽又酷又帥又有男人味的男人怎麽能有女朋友！”
“是明星吧？說不定是明星呢？”
“我看像個軍人啊，而且還是那種超級厲害的特種兵。”
“對對對，模特都沒有那種氣質吧？一看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啊，你看他的側臉，臥槽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有男人味的男人啊！！”
楚小恬只覺得有人一直在盯著這邊，倒是沒感受到那種羨慕嫉妒的意味，因為她開始緊張了。
離登機時間還剩下十多分鐘。
段逍顯然也看出來了她在緊張，問她：“緊張什麽？”
“我上次出國還是小時候了，跟家長一起。”楚小恬覺得有點悶，把圍巾解開了，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我一出遠門就緊張。”
其實，跟他坐在一起，她也緊張。
眼睛都是飄忽的，不太敢往他臉上看。
因為太好看了，一看可能就移不開視線了。
一聽到廣播，楚小恬就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段逍不急不緩的拿起她的包，“走吧。”
機票是段逍買的，兩個人的座位連在一起。
楚小恬坐在靠窗的位置，段逍把包放下，低頭問她：“你帶了書？”
“對，帶了兩本……”
她也不知道為啥，來的時候腦子一抽把自己的兩本書放進包裏了。
不過想著拿過去給爸爸看看也好，她爸爸還沒看過她出的書呢。
“什麽書？”
“一本《兇徒》一本《靈怨》，都是恐怖懸疑小說。”
其實段逍是不知道這兩本書是她出的，但是說出口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著路上打發時間看的。”
段逍拉開拉鏈，把書遞給她。
楚小恬拿著書翻開兩頁，又合上了。
“不想看？”
“看不下去。”楚小恬緊張兮兮道：“我……好像有點恐高癥。”
她的恐高癥倒不是太嚴重，很高的樓或是摩天輪那樣的程度才會眩暈惡心，但因為很多年沒有坐飛機了，一想到要起飛就頭皮發麻。
“要換位置嗎？”
楚小恬搖搖頭，“我不想動了。”
她坐在這裏，正好身邊只有段逍，被他的氣息圍繞著，她還能安心一點。
段逍忽然朝她靠近，楚小恬身體一僵。
他在幫她系安全帶。
兩個人距離實在太近了，就好像他把她困在了一個很小的空間裏，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聲驟然加速的聲音。
其實也就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但段逍在離開她的時候，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在對視的那一剎那，楚小恬的臉蛋突然紅了起來，連同白嫩的耳朵一起都紅透了。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就連氣息都能感受到。
楚小恬緊張的一動不動，渾身發僵。
“……謝，謝謝。”她結結巴巴的道謝。
段逍頓了一下，說：“怎麽謝我？”
楚小恬眨了眨眼睛，眼裏透出一絲茫然。
“書給我看吧。”段逍從她手中抽出那本《兇徒》，若無其事的翻開看了起來。
半晌後。
楚小恬的內心——
啊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麽要看我的書他怎麽能看我的書！上面還有我當初寫的作者簡介呢！傻乎乎的啊！！！不行不行他絕對不能看！好羞恥啊啊啊啊！
然而當楚小恬想把手悄悄伸過去拿走書的時候，段逍翻了頁。
這個時候楚小恬的手指頭已經碰到了他的衣袖，她那幾根白皙纖細的手指頭就進入了段逍的視線裏。
就像一個怯生生的小偷一樣，先是碰了碰他的衣袖，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想去碰書。
在她的指尖終於按到書的時候，段逍回過頭來：“想看？”
楚小恬連忙點點頭，“特別想。”
段逍把書給她，楚小恬剛松了口氣，就見他把另一本《靈怨》給拿走了。
楚小恬：“……”
直到後來，兩人在一起之後，楚小恬有一次好奇的問段逍，“那次在去K國的飛機上，你為什麽要搶我的書看呀？你是不是那時候就知道我是梵音了？”
段逍隨手翻開出版社寄給她的剛出的樣書，說：“懷疑過，但不確定。”
“那你幹嘛搶我書看。”
段逍笑了一下，伸出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因為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內容讓你害怕的連覺都睡不好。”
……
飛機到了起飛的時候，楚小恬緊張的額頭都是汗。
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段逍忽然道：“看這邊。”
楚小恬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下一秒，就感覺到段逍的手朝她伸過來，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
“閉眼。”
楚小恬乖乖的閉上眼睛。
緊接著她就感覺到男人的手覆蓋住她的手背。
她的手原本冰涼，很快就在他手掌的溫度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跟著飛機的起飛而震顫起來，她的耳朵裏嗡嗡一片，短暫的耳鳴讓她聽不見任何聲音。
只有她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快要炸開一樣。
終於，飛機開始平穩了。
段逍不知什麽時候拿開了手，說：“休息一會吧。”
楚小恬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她轉頭看向窗外，發現雲層的光芒很美。
到了用餐時間，空姐過來發晚餐的時候，目光停在了段逍身上，一楞，“您是？”
段逍擡起頭。
空姐眼睛一亮，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有事？”
“沒事，您是要什麽口味的？”
段逍看向楚小恬，楚小恬說：“雞肉的吧。”
“飲料呢？”空姐問的是楚小恬，但眼睛一直盯著段逍。
段逍的註意力似乎都在書上，沒有擡頭。
空姐甜膩的聲音道：“有咖啡、橙汁、礦泉水、茶，先生您要哪一種？”
楚小恬見段逍沒有開口的意思，想了想說：“礦泉水吧。”
飛機上的咖啡也不是什麽好咖啡，橙汁不是鮮榨的茶不是很新鮮的，所以還是礦泉水吧。
其實楚小恬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她覺得段逍的口味應該很挑剔。
“先生您的水。”
楚小恬伸手去接水，但空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段逍入迷了，楚小恬接的時候她的手一晃，眼看著就要灑下來。
下一秒，楚小恬的手被一只手握住了。
是段逍幫她把手裏的杯子穩住了，那速度快的幾乎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麽擡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您擦擦吧？”
段逍擡起眼睛，看了空姐一眼，冷冷道：“沒事，你可以走了。”
他的眼眸深邃淩厲到讓人膽寒的地步，空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抱歉。”
“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是熱水。”
楚小恬打開盒飯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她見段逍也沒吃，遲疑了一下，“你不餓嗎？”
“不餓。”段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餐盒裏有一袋小餅幹，楚小恬打開吃了，發現還挺好吃，吃完之後又意猶未盡的看了看餐盒裏面。
段逍拿了他那一份盒子裏的小餅幹放到她的桌子上。
“……謝謝。”
她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空姐拉著另一個空姐，站在對面入口處指著她身邊的男人，忍著激動小聲說：“我不可能認錯的，你看他的樣子，是兩年前那個人吧？絕對是！”
“兩年前的事情你都記得那麽清楚？”
“我怎麽可能忘，那天就是那個J國的神經病發瘋非要換坐，不給他換就急了要打我們，就是那個男人，一招就把那個人制服了，你知道那個J國人有多強壯嗎？看著至少二百多斤啊，渾身都是肉！我們這邊那麽多人都攔不住他，他還差點把小孩子扔出去，就是被那個男人制服之後，下機又被警察帶走，走的時候還哀嚎著說他的胳膊斷了，結果你猜怎麽著？他真的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才好！”
“那麽厲害？！”
“He is a hero.”空姐一臉向往的看著男人的方向，“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再見他一面，沒想到真的見到了。”
“可他已經有女人了，看見沒？旁邊那小姑娘，看著還挺漂亮的。”
“……”她看了看楚小恬，下定決心道：“等下機的時候我要去跟他要聯系方式，不管成不成功我都要試試。”
“那你可得註意點，小心乘客投訴你。”
“不會的啦。”
段逍還在看《靈怨》，一手撐著下巴，手指漫不經心的捏著紙張，楚小恬註意到他看書的速度很快，但目光又十分專註。
她很想問問他覺得好不好看，又怕得到不好的答案，就這麽一直糾結著。
“要多久才能到呀？”
“差不多還要九個小時。”段逍看了一眼表，說：“睡一會兒吧。”
楚小恬揉了揉眼睛，她確實有點累了，整個人都極其困倦。
自從接到楚寒江那個電話，她已經接連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昨天晚上因為出遠門之前的緊張，楞是一晚上幾乎沒睡著。
“那你還要繼續看書嗎？”她問：“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
段逍的目光從書中轉向她，“我睡著了，誰保護你？”
楚小恬一楞，“我……我不用你保護啊。”
她的意思是，她睡著了也就不用他護著了，反正是在飛機上。
但段逍聽了她這句話，眼睛卻微微瞇了起來。
“我是你的保鏢。”他淡淡道，“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是第一位。”
……
楚小恬睡著了。
她側歪著頭，雪白的臉蛋靠在椅背上，眉頭輕輕皺著，睡的跟以前一樣很不安穩。
段逍擡手示意了一下，空姐連忙過來，“先生，您需要什麽？”
“毛毯。”
段逍接過毛毯，蓋在楚小恬身上。
看得出來她昨天晚上也應該沒有睡好覺，對父親的憂慮導致她無法安睡，只有極度困倦了，才會陷入睡眠當中。
楚小恬腦袋動了動，她的下巴貼著毛毯，清瘦的臉蛋顯得格外嬌小。
“唔……”
她似乎發出一點聲音，像是睡夢中無意識的低吟，聽上去很不安。
段逍凝視了她半晌，忽然擡起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碰。
在外人眼裏這是一個極其親昵的動作，但他低垂著眼眸，沒有人看出他眼底的情緒，楚小恬更是什麽都沒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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