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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龍骨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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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塞外深處的天際一線變成了粉紅色,這種時候,別處皆是漆黑一片,唯獨那裏一線鮮艷,真的好漂亮。

眾人起身,遙望那遠處,各自的面色都不太好。

這夜空變成了粉紅色,而且還發著亮光,多詭異。

就算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麽,可也清楚這不是好預兆。那些巫人,也不知在做些什麽。

距離這麽遠都瞧得見,若是在當中,他們那時不曾出來的話,說不準會怎樣。

“這些日子我和羅大川在塞外,倒是也曾見過粉紅色的天空。不過,那是一清早,太陽剛剛露出邊際。也不知怎麽的,那天晨起的陽光就是粉紅色的,然後把半邊天都染成了粉紅色。”姚嬰站在那裏看著,倒是自如。

“是啊,那天可不止天空是粉色的,地上的雪都成了粉色。”羅大川立即想起來,雖說他沒什麽心思欣賞塞外的景色,但那天真的是好看,縱使他從小到大見過諸多的好東西,但那天的景色真的是平生未見。

“特別像童話世界,天地都是粉紅色的。”姚嬰輕輕地點頭,如若有相機,她一定得拍下來,給齊雍看看。

“所以,你不覺得此等異象有什麽值得擔心的。”齊雍側頸低頭,看向身邊的小人兒,她似乎還沈浸在自己之前看到的美景中,小臉兒都帶著笑。

“沒什麽值得擔心了。若是每一次他們做出點兒什麽,我們都要擔驚受怕,那也不用活了。”姚嬰搖頭,她覺得沒必要擔心。

“都聽到了,無需擔心,吃一些東西然後休息吧。”齊雍淡淡道,其他人也各自轉身重新回到火堆邊坐下,不再去管了。

看著他們去休息,齊雍若有似無的嘆口氣,“天生異象並非是好事,你看到的,和眼下的,不可同日而語。”

“我知道啊。但眼下跟他們說事情的嚴重性除了增加恐慌之外,也沒別的作用了。我們知道就好了,讓他們安心休息吧。”姚嬰也壓低了聲音,她只是覺得沒必要讓他們在現在知道怎麽回事兒。

再說,那也只是巫人聚集的腹地,距離這兒很遠,不會被波及。

“所以,你感覺到了什麽?”齊雍對於危險的防禦系統自動的開啟,巫人肯定是在做什麽。

“我覺得很熱。”姚嬰轉眼看了看那天邊,她真覺得熱。

“熱?”齊雍皺眉,隨後擡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冰冰涼的,哪裏熱啊。

“你可能感覺不到,我真的覺得熱。不過還好,距離這麽遠,熱一點兒也沒什麽。我總是覺得,或許,巫人之中那些專門針對鬼母的秘法,有特別厲害的。興許,會讓我燃燒起來。”這個之前是她的猜測,但現在,她覺得這個猜測或許真能成真。

齊雍垂眸看著她,他緩緩地移動身體,用自己擋住她。

“你擋在我面前,我也覺得熱,不用擋著。”看他動作,姚嬰不由笑,雙手從披風裏拿出來,抓住他的大氅。

“還記得巫人的龍骨八寶麽?那玉牒長碧樓尋到了數塊,拼接一處,上面顯示的信息的確是針對巫人這兩派之間的秘密。”齊雍垂眸看著她,一邊壓低聲音道。

“接著說。”他就是這樣,有很多事情,他不說,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信息不全,因為沒有集齊八塊。不過,本公子添了些猜測在裏面,但也未必準確。”齊雍深吸口氣,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說,而是,還有再商榷的空間。

“你那麽聰明,猜測也必然合理。”上前,她靠在他身上,她真的覺得熱。但是他衣服很涼,這般貼上還挺舒坦的。

扯起大氅把她包裹在其中,齊雍垂眸看著她。她真是嬌小,這般被大氅一包,她就只剩個腦袋還露在外頭。遠遠地看他們兩個,還以為是齊雍身體有異,長出了什麽稀奇古怪之物。

“巫人這兩派爭鬥許久,在最初的時候,大概便是天意,讓他們這兩派之間各有相克。奉天的中心人物便是鬼母,靈轉的中心人物,應當就是靈童。靈童的作用很大,天生純凈,用某種秘法,再加上靈童,可化出玉晶人。這玉晶人到底是什麽作用,我不知道,至今為止,不曾有相關信息。鬼母之血,可殺靈童,能夠僵化他,據說靈魂會永被禁錮,不得轉生。”他聲音壓得低,確保只有她一個人聽到。

靠著他,姚嬰聽著,又驀地覺得似乎有跡可循。

“靈魂被禁錮?這種說法,我真的聽過好多好多。我相信萬物皆有靈,可是靈魂被禁錮住,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你這麽一說,我又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眨著眼睛,姚嬰輕聲說道。

齊雍幾不可微的揚眉,“你想到誰了?”

“孟梓易。”姚嬰看著他,也不知他有沒有想過。

“他的確死時十分奇怪,我們還曾為此疑惑不解。若說靈魂永被禁錮,那麽他那樣子倒也符合這個說法。”只是,無法確認靈魂被禁錮會是什麽模樣。

“龍骨八寶上說,鬼母的血可殺靈童?假設孟梓易是靈童,當然了,依我看,他也沒什麽靈童的氣質。我好像記得,你和他交手時,拿的是那把長碧樓的鎮樓之寶。而在之前,你將那把劍拿給我看時,我記得它好像割破了我的手。”其實發生的這些事情,可能早就忘了。只是,忽然間說起,這些小事情也忽然之間鉆進了腦袋裏。

齊雍看著她,微微歪頭,“是啊,真的有可能。”

“這世上,有時還真會出現這麽巧的事情。那日,你若不拿著那把劍跟我顯擺,我想最後你和孟梓易交手時,他也不會以那種形態死去。這麽說的話,他真的是靈童?靈童就是那個樣子的。”和她的想象天差地別。

“有時,的確會有許多超過想象之事。巫人的壁畫浮雕上,靈童的形象都是個嬰孩。但實則不盡然,那也或許是一種迷惑外人的手法。”齊雍接著說道,是他們的想法過於局限了。

“那,這個靈童到底要如何運用?是那龍骨八寶缺失的部分有記載,還是那上面也沒有?”這個,她真的很好奇。被奉為靈童,肯定不一般。可是,如何加以秘法又制造出玉晶人?

“還不知道。龍骨八寶缺了兩片,遍尋不著。”齊雍微微搖頭,別看只是兩片,但是那上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信息。

“玉晶人。這個稱呼,咱倆之前也見過的。在蕓夢夫人有問題的那把古琴琴弦上拓下來的,都是專克鬼母之物。但我認為,那些東西其實效力一般,有影響,也不會致命。那次孟梓易算計我,給我喝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麽。直至現在,我也仍舊分析不出。那玉晶人就在其上,我想,是不是用來殺鬼母的東西。”抱著他,姚嬰一邊仰頭說著。此時天際那一線粉紅色已經逐漸的褪去了,夜空也恢覆了原樣。星辰還是那般明亮,是在別的地方都看不到的。

看著她,齊雍輕輕地嘆了口氣,“你這小腦袋轉的也很快。”

“這麽說,你早就想到了唄。想到了就告訴我,自己悶著算什麽?再說,你告訴了我,我也不會害怕。不過倒是挺有意思的。鬼母之血殺靈童,須得靈童創造玉晶人,而玉晶人殺鬼母。是個圈兒啊,生生不息的那種。”這麽一想,這事兒太有意思了,怎麽也沒想到,相互之間會這般牽連。

“若果真如此,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齊雍的眸子很深邃,難以看得出他在想什麽。

“聽你說從長計議,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說不準,又要和誰偷偷摸摸的去見面了。看來,你安排在塞外的人,也不止我哥一個。這一次,你有和我哥見面麽?”嗅著他身上的氣息,隨著天際的那一線粉紅消失,她也不覺得熱了。被他罩在大氅中環著,很是暖和。

“沒有。”齊雍微微搖頭,否認。

“上一次在蛇頭灣,我問你有沒有見過我哥,你也說沒有。我只知道女人喜歡說反話,看來公子也一樣。你的話,得反著聽。”他說沒有,那她就懷疑,他可能和姚寅見過。

齊雍深吸口氣,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可能又覺得氣不過,便咬了一口。姚嬰疼的向後縮,卻又躲不過他的懷抱。

“沒見過便是沒見過,騙你做什麽?在蛇頭灣那一次,也是後來才見面的。”他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再說,他好似真的沒有逢人便說的習慣。

“哼,我哥若是知道你裝傻騙我,不知會不會就此不見你了?”即便是在之後見面,那也是在他吃藥裝傻之前。

“說起這個,倒是他十分擔憂自己妹妹。不過,他得知自己的妹妹千方百計的終於將本公子勾到了手裏,他很是欣慰。”他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欣慰?你錯覺吧,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好不好?”姚嬰才不信,放開他的腰,從他的大氅裏鉆出來,她餓得很,懶得再奉承他。

“若是不信,下次再見你哥,你問問他便知。”他一甩大氅,卻是十分自信。

“難不成,他親口跟你說,他很欣慰,很放心?”往火堆那邊走,姚嬰一邊歪頭看他。

“那倒是沒有。不過,男人之間,眼神可見。”他居高臨下,如是道。

“你居然能從他的眼神兒裏看到欣慰?”無言以對,從姚寅眼睛裏什麽都看不到,他如今那個模樣,很難從他眼睛裏讀到信息。

擡手勒住她的脖子,齊雍拒絕再回答她的疑問。

被‘脅迫’,姚嬰果然再說不出話來了。他自信到自大,能如此解讀姚寅,也的確是符合他的人設。

回到火堆邊緣坐下,肉都已經烤好了,雖說沒什麽滋味兒,但許久水米未進,如今能吃一些填肚子,在這冰天雪地裏已經別無所求了。

吃著肉,烤的倒是恰到好處,大概是這段時日一直都吃這東西,姚嬰好像又回到了在冰谷的日子。

吃的時間久了,舌頭也不好使了,若說能否品嘗出好吃亦或是不好吃,根本就已經失去這個能力了。

水壺懸在篝火上,裝進了純凈的雪,如今融化,十分好喝。

眾護衛填了肚子,不免困倦,大家分工,值守的值守,休息的休息。

跟著齊雍,這種經歷是家常便飯。當然了,完成任務能活下來,回去之後便是盡情享受了,在這一點上,齊雍從不吝嗇。

他們基本上是想怎麽胡鬧就怎麽胡鬧,就算是去包下整個青樓,齊雍也什麽話都不說的掏錢。

姚嬰覺得,在這一點上來說,齊雍是個很寬容的領導人。

只不過,好像對她和其他人倒是雙標了,他還真不曾對她如此寬容過。

不管怎麽說,她也算是為他為長碧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還有姚寅,他們兄妹兩個可一直忠心耿耿。逃出生天,回到大越,她也去花天酒地一番,還得讓他掏錢。

但很顯然,她這就是想想罷了,別人尚且有花天酒地的機會,但她、、、花天酒地也僅限一隅,還得被‘看守’著。

被齊雍卷進大氅裏裹著,這大氅極其厚重,再加上他的溫度,有效的抵禦這冰天雪地的寒冷。

靠在他身上,忽然覺得他好像變得特別偉岸,只要有他在身邊,什麽風吹雨打冰天雪地,似乎都不成問題了。

環住他的腰,姚嬰睜著眼睛看著跳躍的火苗,她半張臉都被大氅裹住了,只有眼睛露出來,呼吸之間都是齊雍身上的氣味兒。

“我若是早知道有你在身邊感覺會這麽好,我一定早早的就泡你了。”她小聲的說道,眼睛裏有那麽一絲後悔。

聞言,齊雍低頭看她,下一刻便彎起了唇稍。轉眼看向別處,他眉眼間笑意更甚,他就喜歡聽她如此直白的話語,毫不遮掩的表達自己對他的覬覦愛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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