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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鬼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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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和張叔套近乎,又說我腳扭了之後,我就猜到了。只不過,這麽多天過去了,我還是沒想通,你到底為何要如此執著,你也不是個鉆牛角尖的人。”她和若喬還有小悅睡在她的房間,只有一張木床,三個人擠在一起,但凡有一個人較胖,這床就裝不下她們了。

“我有我的原因,之前執行任務,沒有一件是完美成功的。阿嬰,我想在咱們樓中出人頭地,不管如何,哪怕混到和你一樣的赤衣也好呀。”若喬彎起嘴角,似乎真的是為出人頭地。

姚嬰看著她,昏暗的油燈,她的眼睛看起來極其明媚。如她所說的出人頭地什麽的,根本不會有她這樣的眼神兒,沒有一絲一毫的功利。

“好吧,我無法說服你,那也只能等著你了。你帶著赤蛇吧,控制它也很簡單,我教你。”說著,姚嬰把手腕上的鏈子拿下來,套在了若喬的手腕上。

將如何簡單的控制赤蛇教給了若喬,之後她便收拾了一下離開了。她很焦急,連等到天亮都不想。

姚嬰坐在木床上看著狹小的窗子,外面是一片漆黑,還有夜鶯以及蟲鳴。

盡管它們在叫,可也仍舊讓人覺得很平靜,最起碼這種聲音倒是讓她覺得很寧靜。

轉眼看向睡在旁邊的小悅,睡得真是昏天黑地。如此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姑娘,腦子卻不太好使,真是可惜。

這一晚,姚嬰都沒怎麽睡。待得天亮了,她剛剛有些迷迷糊糊,睡在她身邊的小悅就爬起來了。

起床便大聲的抻懶腰打哈欠,發出來的聲音很是健康,當然了,也未免太健康了些,吵得姚嬰也醒了。

小悅除了腦袋不太好使之外,身體倒是十分好,而且作息時間看起來還挺規律的。

睜開眼睛看著她,姚嬰也不由得彎起嘴角,能活的這麽沒心沒肺的,也挺好。

小悅扭頭看到了姚嬰,就楞了。

“你不會又把我忘了吧?我是嬰姐姐。”再次自我介紹,她總忘事兒,這一夜過去姚嬰也想到了。

放下雙臂,小悅扭頭想了想,之後就燦爛一笑,“姐姐。”

顯而易見,她是真的忘了,而且昨晚睡在這兒的明明是三個人,眼下卻只有她們倆,她也沒發現不對勁兒。

坐起身,姚嬰摸了摸她散亂的頭發,“起來吧,我給你梳頭發。”

小悅點點頭,歡快的下床穿衣服,生活自理方面她還可以。

仍舊給她梳成了昨天的兩個花苞頭,襯托的她極其可愛,憨態可掬。

山裏的清晨是十分清爽的,姚嬰目前是‘扭腳’的狀態,所以也不能隨意的往外走。

哪想到小悅出去片刻又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用木棍自制的拐杖。

“給姐姐,走路。”小悅笑瞇瞇,她沒進門就忘了這句話,顯然是張叔教她說的。

“謝謝。”姚嬰接過那粗糙的拐杖,倒是有些慚愧,她的扭腳是假的,但張叔卻當了真,還一大早的給她做了拐。

小悅笑瞇瞇的,別人對她說謝謝,她也不會客氣的說沒關系。

倒是看著姚嬰撐著拐杖站起身,她笑的更開心了。

張叔起的早,做完了拐杖就開始做飯,他做飯的手藝很一般,超級一般,不過在這種地方,能做熟了有味道就已經很不錯了。

姚嬰拄著拐走到院子裏,之後又挪到了廚房。

廚房簡陋,兩個大竈,旁邊擺了七八個黑乎乎的陶罐,裏面是油鹽之類的調味品,還是很豐富的。

“張叔,看您做飯的架勢,還真是熟練,看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您在家中洗涮做飯吧。”靠著門框,一手拄著拐,她這偽裝成殘疾人還是很到位的。

“沒錯的,自從她娘過世,老頭子就開始圍著竈臺轉了。這個地方可不敢讓小悅進來,還想著等老頭子死了,這丫頭可怎麽辦,咋樣也不能餓死自己。哪想教了多次也教不會,還險些把自己給燙了。”張叔說起這個來,不免有些愁苦。他有四五十歲,可是卻很顯蒼老。想想小悅的年紀,在這個年代算是老年得子吧。

“現在就愁苦將來的事情有些過早了,張叔身體健康,重於眼下才是。”是啊,如果他去世了,小悅怎麽辦呢?

說起這個,張叔也陷入了愁苦之中。

院子裏,羅大川在不斷的逗弄著小悅,坐在磨盤上,看著小悅被他逗得團團轉,又傻乎乎的始終笑呵呵,他也忍不住跟著笑。

姚嬰幾次用眼神兒警告他收斂,但他卻好像也被小悅傳染了,點頭答應之後,轉頭就忘了。

兩個人在院子裏嘻嘻哈哈,一個是真的腦筋不清楚沒心沒肺的傻笑,另一個則是捉弄人得意的笑。

張叔在廚房裏忙活,出來幾次沒看到若喬,這才詢問她去哪兒了。

姚嬰隨口編了個瞎話,說若喬在昨天的路上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她回去找了。

張叔反倒有些擔心,說這山裏野獸很多,一個姑娘家別再出了事兒。

他的擔心是出於好意,但也的確是小瞧了若喬,別說一兩只野獸,就是群獸圍攻,她也能逃得出去。

之後,姚嬰便又開始詢問起他在山裏看到的那群人的事兒,在那之前,他還有沒有見過其他的人在鬼嶺活動。

張叔等著鍋裏的水加熱,一邊回憶,想了許久才想起些事兒來。

他在這鬼嶺也住了十幾年了,這鬼嶺之中有獵戶和采藥人頻繁進出,這倒是不稀奇。不過,他們不會往深處走,也就是說,這些人最多走到他所居住的這片山的再深處一點兒,就不會再冒進了。

鬼嶺深處有迷障,大概是因為地理環境所致,那些迷障常年不散。野獸進去了,也鮮少看到它們再出來。

張叔倒是也接觸過那些迷障,他當時想再往深處走走,不過,吸了迷障這眼睛就不好使了。他居然看見迷障裏有鬼影,嚇得他就跑回來了,至此後再也沒靠近過。

迷障?鬼影?

這兩個條件,糾纏在一起,聽起來就沒那麽單純了。

院子裏,小悅和羅大川哈哈哈的笑聲此起彼伏,姚嬰也管不了了,若喬在的話,非得和羅大川打起來不可。

不過,不說羅大川是否是在逗她,但她這會兒的確是開心的,笑聲發自肺腑。

如此簡單就得到快樂,某些方面來說,真是讓人羨慕。

若喬一去就很久,姚嬰和羅大川沒怎麽樣,倒是張叔有些著急。擔心她一個小姑娘出事,這深山老林的,想找她都不容易。

看著張叔執意的要去找若喬,姚嬰給羅大川使了個眼神兒,他沒辦法站出來,說他去找,順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功夫,證明自己打得過野獸。

羅大川的一番比劃的確是鎮住了張叔,之後就同意了他出去找,並且把昨天回來的路線重新跟他說了一遍。

可羅大川即便是出去,也不可能回到昨天他們相遇的地方。姚嬰暗暗的給他指示,讓他往鬼嶺深處走,去查探一下那個迷障到底怎麽回事兒。

依羅大川的體質,一般的迷障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

羅大川表示收到,之後就離開了,只身一人,他要更瀟灑些。不用擔心姚嬰會不會跟不上,更不用跟若喬因為路線問題而吵架。

兩個人都離開,張叔也隱隱的擔心,就爬到了房子上掛了一塊彩色的布,不至於讓那兩個人找不到回來的方向。

姚嬰就和小悅坐在院子裏編草繩,別看小悅記不住事兒,但是做這些手工她還是做的很好的。機械的重覆一件事,比記住那些很多字的話要簡單的多,小悅的草繩編的特別好。

看著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姚嬰也忍不住的彎起嘴角,真是可愛。可愛也不是專屬於孩童,像她這麽單純天真的女孩兒,也是可愛的。

姚嬰心知若喬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也不知她到底心裏在想什麽。

不過,還以為短時間內羅大川也趕不回來呢,誰想到傍晚時分,他就跑回來了。

姚嬰很是意外,“聽張叔字裏行間的意思,那有迷障的地方可很遠,你怎麽這麽快就跑回來了?”還是這家夥根本就沒找到,半路就回來了。

“小爺我是誰?羅大川!腳底生風,這點路算什麽。那有迷障的地方小爺看見了,而且,有多人出入過的蹤跡。”壓低了聲音,羅大川說道。

“這麽說,之前張叔在崖上看到一群人進山,他們就是進入了有迷障的鬼嶺深處。”姚嬰坐在院子的磨盤上,看著累的滿身臭汗的羅大川說道。

“有可能。”他點頭,回答道。

“這個地方,我從來沒聽說過。羅大公子見多識廣,不知有沒有聽說過?”她來到大越才多少年,很多地方都不熟。

羅大川搖頭,“在大越,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多了。只有名山大川才有名,這種地方誰能知道。”

“這個地方也真是夠奇怪的了。算了,等若喬回來,我們出去,向上頭報備一下吧。”稀裏糊塗的,反正這個世界四處都充滿了危機。

羅大川不甚在意,什麽奇怪不奇怪的,他想的也沒那麽多。

驀地,他瞧見了小悅從房子裏出來,眉毛一挑,就快步的走了過去。

一天的功夫,這小悅就把他給忘了,別說記他名字,連他今早還在這兒的事兒都忘了。

羅大川早上笑哈哈的心情都沒了,本以為捉弄了她一早上,又教了她很多遍叫自己大川哥哥,她能記住呢。結果,啥都沒記住。

山野深處,寧靜而清冷。這個時節,在皇都還很溫熱,但這山裏的夜晚就很清涼了。

張叔查看自家儲糧,覺得可能不夠這段時間幾個人吃的,正好姚嬰他們又給了他不少錢,於是他決定明天出山一趟,去附近的鎮上置辦些糧食回來。又想起姚嬰的腳扭了,是不是去郎中那兒買些藥回來。

看他如此熱心,姚嬰都覺得他們給的錢太少了。

繼續偽裝著扭腳,在這裏等待若喬回來,羅大川時不時的就去鬼嶺深處查看,迷障深處他沒進去,但一直躍躍欲試。

等了四天,還不見若喬的蹤影,姚嬰心中隱隱的有幾分著急。

張叔要比她更著急,就擔心若喬會被野獸叼了去,接連兩天一直在說應該去找她。

但,第五天的上午,便出了讓姚嬰坐不住的事兒,赤蛇回來了。

只有赤蛇而已,尾巴上的鱗片都掉了,弄得慘不忍睹。它能循著味兒回來,著實是不易,尤其控制它的手鏈還沒在姚嬰的手上。

看見赤蛇,姚嬰連拐杖都扔了,快速的把它接到手裏,看著它在自己手心裏七扭八扭,她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

“羅大川,若喬可能出事兒了。”她可能,真的碰見那個一直要追蹤的黑衣人,但結果、、、

“怎麽辦?”羅大川深吸口氣,雖說和若喬吵架,但同僚情誼還在。、

“赤蛇能帶路,讓它領路,我們去找她。”從荷包裏拿出一粒藥塞進它嘴裏,就算它受了傷,但眼下也沒時間等它養傷了。

“好。”羅大川點頭答應,這就準備出發。

張叔自然阻攔,而且,這會兒好像也發現他們顯得有點不對勁兒。

不過,姚嬰和羅大川必須要去,張叔又想做他們的向導,擔心他們在山裏出事兒。

最後,還是羅大川用小悅做理由,才阻止了張叔跟隨,他和姚嬰也匆匆的下了山。

用赤蛇引路,沒有用鏈子控制它,但它也記得來回的路,已不是聰明絕頂可以形容的了。

赤蛇在朝著鬼嶺深處走,就是有迷障的那一片,這段路羅大川這幾天走了好幾回,自然是無比熟悉。

如果若喬在那片迷障裏,那他前幾次豈不是數次的與她擦肩而過?

想到此,羅大川就更著急了,擔心若喬再有個閃失,那他可真是蠢到家了。

這個時候姚嬰也沒時間與他說這個,跟著赤蛇走,在崎嶇的山裏來來回回,待得兩個人奔波到了那片迷障附近時,天都暗下來了。

夜裏的迷障更是重重疊疊,而且,吸入鼻子裏有一股焦炭的氣味兒。

“你早就該告訴我這些迷障是有味道的,這是斷蟲道和痋霧融合之後的氣味兒,這地方不對。”這可不是腐爛的植物制造出來的瘴氣,是人工設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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