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算起來，我們還是親戚。”

“我們這一脈，並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而且這姓這名字，我早已經棄置不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會再讓你們。”

林致聽他們說的話奇怪，隨後問劍昀。劍昀則將所知的告訴她。林致這才知道原來這人也算是世子。因為父親得罪皇上，所以才流落在外。

難怪他的臉龐和端王也有一些相似之處，只是蕭晨風的臉更加的乖戾，不似蕭攬玦那般的溫潤如玉。

可是現在的蕭攬玦沒有之前那樣的純凈，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在林致心目當中已經不似從前。

現在見他冷冷地對著蕭晨風，他的神色絲毫沒有半分的遲疑：

“皇上雖將你們貶至邊境，可是這些年來，從來不曾虧待你們。你們私自離去，還在夢丹為禍，想來這一次，不待你讓，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蕭晨風聽後只是冷笑：“父親在世之時，一心只想回故土，可是那個皇帝，心胸如此的狹小，只因為曾經的先皇有意於父親，他就在上位之後狠狠地報覆，讓他埋骨他鄉，這仇我如何不報？”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他更加的氣惱，望著素月，眼眸當中的寒意能凝水成冰。

“剛剛沒有殺你，真是我的失策，我早應該想到你這樣的人，一定早已經忘記了當年是誰將你養育成人？”

這話令素月很羞愧，林致聽後心一揪，大部分的侍衛都已經受傷，一些是石頭所砸，還有一些是被素月的劍所傷。

自己還是個負累，若是素月再次回到他尋邊，二對二的話，勝負他們更大。因為端王背後的傷未痊愈。

現在素月是關鍵，眼見蕭晨風提到過往，素月的神情有些松動。她的手一抖，原本還一心護著端王的她有了絲絲的猶豫。

“主上，我並不是真的想和您作對，現在我們真的敗了，就讓端王他們走吧，他一定不會傷你的。你們還是叔侄呢。”

這時候的素月很清醒，遠不似剛剛在林致面前的失控。林致有一瞬間的心疼，如今看來，素月並沒有之前想的那樣十惡不赦。

“住口，我早已經不姓蕭，那不過是以前的一個符號，我和這個人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只是問你，你到底還記得當初是誰將奄奄一息的你救了回來？”

那還是很遙遠的回憶。當年自己被遺棄，那時的她不過四五歲，在街上討飯，當時的人們的日子都不好過，沒有誰會有善心去理會旁人。

她游蕩在街頭，拿著發著亮光的空碗，拖著兩條細細的腿，從街頭走到街尾，沒有人肯施舍一點吃的。

就連被扔在地上的饅頭，也有骨瘦如柴的野狗撲過去叼走。她衣著破爛不堪，滿臉的汙垢，掩蓋著她黃黃的小臉。

到了最後，只得坐在角落當中哭泣。因為這一天，她一粒米未進，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之前也是，一天也吃不上幾口。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她躺在雜草堆上，以為將會和死去的親人見面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很努力地將眼睛睜開，可是眼皮很沈重，她想看清楚這人是誰，是不是父親帶著弟弟還有母親前來接自己走，依然眼睜不開。

可突然，她的精神一抖，她聞到了米飯的香味。不知哪兒的力量，眼睛一下睜開，正是當時的主公親切地微笑著給她遞來的一碗米飯。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肚子裏被食物填飽的滿足感實在是令人感動，更加感動是眼前的主公說的話：

“跟我走，以後就不用再挨餓。”

當時的她想哭，雖然他不是父親，但是那一刻，自己的心中偷偷地將他當成了父親。不光供應著自己的三餐，還教自己本事。

主公死的那天，她哭得像一個淚人一樣，也是在那時，她得知了主公的大計，也曾和許多人一樣，一起發誓，一定會讓組織的成員遍布在夢丹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的她在做什麽？素月想到現在自己劍居然指向主公的唯一的兒子，蕭晨風。此時，她的頭隱隱作痛，許多前的回憶一起湧上頭，折磨著她。

“你個小乞丐，還敢偷包子，看我不打死你！”

“去，你踩臟了我的地，到別的地方乞討去！”

素月腦中全是這樣的聲音，好似還夾雜著主上的聲音：“你忘記了當年被救的恩情嗎？你忘了父親將你帶回去之後，你的安定的生活是誰給予你的嗎？”

這些她都不能忘，她都無法忘，她猛地提起劍，轉而對著端王：“是的，我不能忘記以前的一切，我要報答主公，我要殺了你，殺了一切要阻止我們的人。”

蕭攬玦並不知道素月經歷的過往，有時候覺得她純凈的眼眸當中的有著深深的憂郁和隱隱的不安。

當時的他還以為是她低賤的身份自卑所致，可是她的小時候竟是這樣的悲慘，眼見她又仇恨自己，他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哈哈，哈哈！”一旁的林致忽然大笑。笑得所有的人都望向她。林致不齒地對著蕭晨風說道：

“你剛剛說端王靠女人，可是你何嘗不是？你硬逼著一個可憐的女子替你賣命，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本心的選擇是背棄你，而不是和你站在同一列？”

蕭晨風一臉的不相信，看了林致數眼：“我認識你，就是你，平白地攪起了許多的風波，因為你，我們才失敗。”

隨後他又仰天長嘆：“我不敢相信，我們苦心多年，竟然會敗在你的手上。梅妃竟然也會因為你而入冷宮。”

一直以為自己的對手一定會是一個狠辣淩厲的女子，可是眼前的林致卻像是一朵艷麗的花兒，嬌嫩，柔弱。就她小小的身子，經不住他一拳。

可是他們卻是明明白白地輸了，輸給這樣的一名女子。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們以前既是皇室子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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