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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巧逢故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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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巧逢故人

“什麽人,給我停步!”一聲高喝,那些兵士們全都繃緊心神,望著依那情朗眾人,一臉戒備的神色。

依那情朗高聲喝道:“爾等聽著,我們乃‘威武郡王府’之人,車中乃是我們公子,叫你們長官出來說話。”

“威武郡王府?”眾官兵一臉疑惑,卻不敢不去回報,“你們先等在外面,我們這就去通報我們大人。”

韓秀雲一臉驚愕地推開車門,向一臉笑意的林峰投以不解地一笑。

林峰瀟灑地從車中跳出來,笑道:“我這裏有當今雅蘭郡主的一塊威武郡主王府令牌,因此,依那兄才會這樣喊。”

韓秀雲這才恍然,卻有些疑惑。

林峰自然知道韓秀雲的疑惑,便應道:“這個我待後再向夫人解釋。”說著來到依那情朗的身邊,眾人全都下馬以待,望著那紮在河邊山腳的營寨。

寨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出現了一個高大雄偉的身形。

“你們誰是威武郡王府之人?”立刻傳來一聲高呼,聲音宏亮之極。

林峰心中暗驚,想不到軍中也有如此功力絕高之人,卻很自然地踏前幾步道:“在下木山,乃雅蘭郡主的親衛。”說著便將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交給依那情朗。

依那情朗解開身上的弓箭和利劍,輕裝向寨門步去。

“放梯!”那形象雄偉壯碩的軍官低喝道。

依那情朗淡淡地一笑,大步向木梯上走去,手根本就不扶梯把,身子卻是不搖不晃地踏上了寨頭,雙手將令牌遞給那壯碩的軍官,沈聲道:“這乃是雅蘭郡主親衛令牌,大人請過目。”

那人接過令牌,仔細看了一下,又望了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問道:“你們從那麽遠跑到這邊關來是所為何事?”

依那情朗淡淡一笑,毫無所懼地道:“我們是要借道去西藏拉薩城,見禪宗活佛,而因過渡河有些困難,只想大人能送我們渡河而已。”

“哦!難道下游沒有渡船嗎?”那人淡淡地道。

“下游全是一些小船,根本就無法一次渡過十幾匹馬和人,其中還有一些原因使我們不能分散而渡,是以想借大人之力,望大人成全。”依那情朗很客氣地道。

那軍官掃了城下諸人一眼,心頭猛地一顫,那是因為杜娟的絕美和韓秀雲的高雅雍容及逼人的英氣。

依那情朗順著他的目光瞧去,不由暗暗好笑,淡然問道:“大人意下如何?”

“秀雲!”那軍官叨念道。

“寨上可是君德兄?”韓秀雲放開聲音叫道。

“真是秀雲!”那軍官大喜呼道。

依那情朗驚奇地望了望眼前這壯碩的軍官那微微爬滿滄桑的臉,心頭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

“楊大伯,怎麽是你?”杜娟也一聲驚呼,歡喜地叫了起來。

“哈哈……想不到在這蠻荒之地也會遇到你們,真是鬼使神差,打開寨門。”那君官一陣歡笑,粗豪地道。

依那情朗想不到這軍官與韓秀雲居然會是熟人,大感意外,便立刻道:“大人與韓夫人熟識嗎?”

那叫楊君德的軍官豪笑道:“她是我親家,乃是世交,你們的事沒問題。”

依那情朗驚得目瞪口呆,笑了笑接過楊君德手中的令牌,客氣地道:“那我先下去了!”說著轉身從三丈多高的寨墻上飛躍而下,飄然若飛葉,只叫寨頭的守兵看得目瞪口呆。

“娟妹,你認識他嗎?”林峰疑問道。

杜娟扭頭一笑道:“他便是我二姐的主翁,乃忠良楊業的後人,和我家乃是世交,你說認識不認識他呢!”

林峰伸手一拍腦袋,笑道:“原來如此,能在如此窮郊荒野遇上故人,真是太意外了,走,咱們進寨去吧!免得別人說我們故作矯情!”

“進寨恐怕會耽誤甚久,這樣會拖延你的傷勢,最好是由我娘進去與楊大伯說一說,盡快趕路好了。”杜娟憂心道。

林峰神色一黯,感激地道:“娟妹真好,可惜林峰前途茫不可測,累娟妹有親不能相聚。”

“阿峰何必如此說,他身為將士,便不能因私廢公,我們相聚是有違軍紀的,所以阿峰不必亂想。”韓秀雲肅然道。

楊君德策馬馳出,一身便服,更顯得英武超卓,自然有一種逼人的氣勢。

“秀雲是要趕到西域去嗎?”楊君德帶住馬頭歡聲問道。

韓秀雲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我送他過雪山便可以返回,若是好的話,也可以到西域去看一看域外風光。”

“走,到寨中去談吧。”楊君德飛身落馬笑道。

“君德兄有君命在身,秀雲不便打擾,又因去西域事態很緊,不能耽誤時間,還請君德兄見諒,我們可能要盡快過河,個中情況我與你細說一些,相信君德兄能夠理解。”韓秀雲肅然道。

楊君德臉上顯出一絲驚異和不解,旋即爽朗地道:“既然秀雲如此說,我也不便勉強,其中情況也不必細說,我相信你,我這就立刻開船,只願秀雲這一路多保重。”

韓秀雲感激地一笑道:“君德兄還是老樣子。”

楊君德開懷一笑,問道:“杜兄弟近來可好?”

“他也一切如故,每日都鉆到武學堆中。”韓秀雲笑道。

“楊伯伯,姐夫他們好嗎?”杜娟嬌聲問道。

楊君德扭頭望望杜娟,粗豪地笑道:“幾年不見,娟兒竟讓天下的姑娘失去顏色了,你姐姐和你姐夫都很好,不過現在沒隨我來。”旋又轉頭向林峰望來,淡淡一笑道:“這位想必是雅蘭郡主的親衛了?”

林峰微微抱拳道:“不錯!”

楊君德見林峰的體態和那深蘊的氣質不由暗暗吃了一驚,旋即笑道:“好得很,我這就去開船。”遂轉身向韓秀雲抱拳道:“勞秀雲在寨外稍等啦。”說完,躍馬返回寨中。

“沒關系!”韓秀雲含笑應道,望著楊君德消失在寨門之內。

△△△ △△△ △△△

四月,山花依舊很爛漫,草青青,葉青青,樹枝橫搭成一張密密的綠網,陽光從樹隙間灑下斑斑點點的光潤,使小道變得更為幽森和清靜,卻另有一番迷人的風情。

鳥兒的叫聲很歡,這或許是春天獨有的歌,那樣歡快,輕松,讓人心神無限地飛越。

春日是沒有壓力和緊迫感的,一切都那般自然,像陽光一般飄灑。

厲南星的心情很平靜,平靜得像水潭中的春水,平靜得有些像那高大粗壯的林木,他好像不知道什麽是緊迫感,無論什麽時候都那樣灑脫、優雅和輕松。

世間的一切本就沒有什麽,全都是由己心而出,心寧則世寧,這是厲南星的看法,他很關心漢源的事,但關心怎樣?未知的結局並不能由自己控制,因此他仍保持著自由心,他的馬兒也受著他心情的感召,跑得那般輕快和有節奏。

眼前,除了樹林仍是樹林,地上除了青青的草還有凸出的石頭,眉山的石頭不是很特別,但卻很有情調,從青草中冒出一小塊青灰色,在野花叢中便成了一幅很浪漫的畫。

厲南星卻發現了另一幅更讓人觸目驚心的畫,很淒艷的畫。

青青的草上頂著一塊碎布,幾串血珠飛灑在碎布的四周,淡淡橙黃的陽光的斑點零零散散地灑落在這特殊的環境周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春風在吹,樹葉和鳥兒的叫聲都沒有改變那種輕快而悠揚的曲調。

厲南星雖有些驚異,驚異的並不只是這幅淒艷的畫,而是那幾株斷了的樹,樹斷了,橫在路上,使厲南星不得不從馬上跳下來。

他無論做任何動作都那般灑脫,就像他那青灰色的長袍,總是在優雅的飄動。

厲南星的目光落在那斷樹的根部,那是一處很有研究價值的地方,絕不是被刀切,但卻比刀切更讓人心驚。

斷口不是很整齊,但每一根樹徑都已錯位,夾斷。

厲南星的臉色有些變,就因為這些,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麽,輕輕地撫了撫馬背,身形像只鷹一般快捷,姿勢也有鷹的雄健和灑脫。

血液,並不是只形成那一幅畫面,那只是一個前奏,似乎是這樣,因為厲南星所追蹤的是那一路的血跡。

一路上,都有驚人的發現,最讓厲南星難忘的,是那一只掌印,帶血的掌印,那是印入一株大樹之內的掌印,血水仍未幹去,卻讓那紅紅的印跡更為淒艷。

厲南星張開五指,對那手印比了比,剛好可以容下一只手掌,而這只手掌要不便是沒有皮,只有血肉,要不就是剛在血水中浸泡了一把。

厲南星的腳步更急,眼睛也瞧得很仔細,正因為仔細,他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東西——人心,一顆血淋淋的人心。

這大概便是那只手印是血紅的原因吧。

有一顆血淋淋的人心,必定有一個死人,一個死得很慘的人,在一叢小灌木之後,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過來,其他的也只有一柄斷劍,一柄斷成七截的劍。

這一切說明了什麽呢?或許只有那死人知道,可惜那已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看打扮,厲南星一眼便認出那是崆峒派弟子,青灰色道袍,比厲南星身上的青色要深一些,帶著黃穗的劍。

兇手是誰呢?其實厲南星已經猜到了,天下間能有如此霸道掌力的人,不是很多,而能印出樹幹上那種手印的人更是獨一無二,那是斷掌門的掌門,“一掌開山”胡精忠。

能列入十大門的,絕對不簡單,能為一派之主的人更不簡單。

胡精忠是一個心狠手辣,亦正亦邪的人,只要出手,便不會有活口。

厲南星加速疾奔,他已經想到了是怎麽一回事,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

路上,總少不了打鬥的痕跡,青青的草被踏得一塌糊塗,青青的葉,嫩嫩的枝都散落了一地,一派淒慘。

微微的風送來一陣細細的呻吟,絕對是一只腳已踏入了鬼門關的人才會有如此讓人心寒的呻吟。

好低,好低,但卻逃不過厲南星的耳朵,不僅呻吟聲逃不過他的耳朵,便是一串迅速離去的腳步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厲南星是個心善的人,忍不住要先看看那將死的人,因此他迅速的來到了一攤血水之邊,那是一個已有一只腳踏入鬼門關的人,在見到厲南星後,竟奇跡般地從絕望的眼神中爆出一絲異彩。

厲南星的心顫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居然便是那逃過千萬次襲擊而行蹤難覓的無極子,可惜,此刻已經不能夠再做任何事,兩只手臂,一只被劍斬的,厲南星一眼便看出了痕跡,因為刀的力度和角度與劍絕對不相同,另一只手臂卻是被硬生生地撕了下來,像那路邊的斷樹一般模樣。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厲南星嘆了口氣,有些心酸和難過地低沈道。

“鞋……鞋底……”無極子掙紮了一下,眼神中的一抹神采在最後一剎那間完全散發開來,真正地成為了一具屍體。

厲南星仰天一聲長嘆,心底感到一絲悲哀,卻也無奈,對命運的無奈,於是望了望那沾滿鮮血的鞋子,伸手摘下來。

這最後一句遺言,讓厲南星心顫了一下,他感覺到鞋底是有夾層的,他是練了幾十年的手上功夫,手指的敏感度可以說絕對是獨一無二。

天下想找出比他更靈活的手指,大概沒有,雖然比他靈活的手是有的,可這並不代表什麽。

厲南星從夾層中得到的是一塊布,一塊以血跡畫滿了格標的布。

是藏寶圖,在厲南星的腦子中立刻冒出一個念頭,一個讓人心顫的念頭,這就是武林中人互相爭奪的藏寶圖。

地圖上標清了很多地名,可是卻沒有在最重要的地方標上符號。

天啊!這標頭竟是在邛崍山脈停住了,厲南星心頭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迅速把這塊布納入懷中。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過來。

厲南星神色微微一變,急忙飛奔趕去。

△△△ △△△ △△△

林峰諸人只好棄車乘馬,這裏的道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陡,根本就無法驅動馬車,既然是一種負擔,留它作什麽。於是,每個人都背上一些東西:箭、弩,全都全副武裝,每個人腰間都掛有一大葫蘆酒,而另外還有三匹馬,載了幾大水囊酒,繩索和帳篷之類的東西,還有食物。

不過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狩獵的好手,在這大山之間行走,絕對不會餓肚子,而馮過客這老煙鬼,孫愛人這放火專家再加林峰這燒烤專家,自然讓眾人吃得舒舒服服的,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享受,帶上鹽巴之類的,更使野味增色很多,幹糧根本沒人願意吃。

這裏的山勢漸高,天氣也漸漸轉寒,不過,卻難不倒這一行人,惟有林峰的功力受制,老早便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卻因體內本積存的熱氣和神鐵的熱氣,也並不怎麽寒。

林木變得很幽森、粗壯、高大,樹蔭也很密,有些陰暗,卻很浪漫,那杜鵑鳥的叫聲使山林變得很空曠幽遠,很有一種風味。

“我們明日中午便可以趕到大雪山之下了。”薩野金歡聲道。

林峰指了指遠處那閃著白光的山峰道:“那不是大雪山嗎?”

薩野金笑道:“那只不過只是一個小雪山而已,不過我們要繞開貢嘎山,它太高了,我們根本無法翻過去,從貢嘎山口的谷口進入雪山之中……”

“你不必說得那麽詳細,反正你在前方帶路就行,若是有可能,不如拿一份地圖給我,這樣還好一些,你說來說去,幾個地方我根本找不到有何用!”林峰不滿地道。

“是啊,薩野金,你便畫上一份草圖,讓大家心中有個底不是更好嗎?”杜娟也提議道。

薩野金望了眾人一眼,點頭道:“好吧,今晚,我便畫一份草圖。”

“嗷——嗚,嗷——嗚……”一陣震山蕩林的猛吼傳了過來。

“是虎!”薩野金有些色變地道。

“而且還有四只之多。”依那情朗平靜地道。

所有的馬全都不安地踏著蹄子不敢前行,有的竟開始後退,不過卻被眾人帶著僵繩。

皓月從未見過老虎,聽到如此可怕的吼叫,不由得臉色有些發白。

“皓月,靠到我這邊來吧!”杜威關心地道。

皓月望了望杜威那一無所懼的樣子,疑問道:“你不怕老虎嗎?”

杜威不屑地笑道:“老虎有什麽好怕的,連武林高手我都不怕,又怎怕幾只畜生呢?”

皓月被杜威一激,倔強道:“我也不怕。”

林峰望了望兩個小孩子,不由得好笑,馮過客立刻退後,護在林峰的身邊,依那情朗卻毫不畏懼地走在前面,疤老三也是昂然不懼,不過卻已拔刀在手,幾個苗人也都拔箭在手。

林峰卻摘下背上的大弓,取出幾支勁箭,皓月也把勁弩握在手中,同疤老三一起的三名天妖教好手,也是好整以暇。

“嗷——嗚,嗷——嗚……”幾聲巨吼之後,立刻從林中躥出幾只牛犢般大的白額巨虎。

依那情朗卻笑道:“有兩只是虎仔。”

“人說,好狗不擋路,可是惡虎偏要攔路,看看我們是不是晚上吃吃虎肉。”林峰也笑道。

所有的馬匹卻不住地退縮,對幾頭巨虎天生有一種畏懼感。

“嗷——嗚……”幾只巨虎似是餓極,見到眾人,也不管人多人少,便猛撲過來。

林峰一聲長嘯,“嗖嗖”連射兩支勁箭,而幾名苗人的箭也很快。

“嗷——”兩聲狂嚎,兩只虎仔中箭,卻並未倒下,依然向眾人撲了過來,而兩只大虎卻躲開幾支勁箭撲了過來。

“唏聿聿——”林峰的馬竟站立而起,眾人的馬都不受控制地扭轉。

林峰身形一晃,差點給摔下馬來,心中又氣又怒,依那情朗和疤老三卻從馬上飛躍而下,向兩頭巨虎撲去,而另外三人也同樣不甘落後地趕上去。

五件兵器帶起一陣雷動般的狂嘯,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向四只巨虎卷去。

“噗噗……”“嗷,嗷……”四只巨虎並未能躲開五人的攻擊。

可是卻並沒有死去,雖然受了傷,畢竟百獸之王,不是易於對付,不過卻也沒能沖過五人的阻擊。

四只巨虎身上的血飛濺,巨大的身體重重地落在地上。

五人卻向後退了一步,四只巨虎的沖擊力道的確大得驚人。

巨虎一受傷,兇性更是大發,又飛撲過來。

依那情朗一聲豪笑,長身躍起,雙足踢向巨虎的雙眼,同時揮劍削巨虎的耳朵。

疤老三盯緊巨虎肚子上的幾條白色絨毛,準備給它致命的一擊。

“嗷——”巨虎竟在空中把頭搖了一下,避開依那情朗那兩腳,腦袋撞在兩只腳上。

依那情朗身子一震,手在虎頭上一拍,再次躍起。

“呼——”虎尾像一根鞭子一般抽到。

依那情朗淡淡一笑,揮劍後斬,身子竟同時落到虎背之上。

“噗!”這一劍竟未能將虎尾斬斷,不過也痛得巨虎一聲狂嚎,在依那情朗施以千斤墜的同時,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沈重的悶哼。

“呀——”疤老三一矮身,刀從頭頂猛劈。

“嗷——”一抹血虹在空中劃過,那頭巨虎的肚子竟就這樣被劃開兩半,鮮血灑了疤老三一身,也流了一地。

“劍拿去!”依那情朗打得性起,把劍扔給孫愛人,一把揪住虎頭上的毛發,施以千斤墜,死死地按住虎頭,揮拳猛擊巨虎的腦部。

那兩只虎仔,在三人的圍擊之下,更是不濟。

依那情朗胯下的巨虎,最先被打爆的是兩只眼睛,在依那情朗的動作之下,根本就沒有半絲反抗的餘地,只一會兒便擊得七竅流血而死。

孫愛人拍手歡叫道:“老天待我們真好,竟送來這麽好的皮大衣為我們去抗寒,哈哈。”

疤老三也笑道:“這四張虎皮倒是上等取暖之物,只是一時恐怕難風幹。”

“這個你放心,一個晚上足夠讓它幹透,有我這放火專家在還著急這些,真是太不識英雄了。”孫愛人拍拍胸脯道。

“你這種人也能稱得上是英雄?把我肚皮都笑破了。”馮過客調侃地道。

“老大,怎麽老愛揭我短呢!咱哥兒倆誰跟誰,我是英雄,你不也撿個便宜嗎!”孫愛人怨道,卻惹來眾人的一陣大笑。

“哇,依那大哥真厲害,赤手空拳把這麽大的老虎都打得不能還手。”皓月狡黠地笑道。

“你這小丫頭又在譏諷我是不是?”依那情朗笑罵道。

眾人不太明白怎麽回事,不由得奇怪地望著這一大一小。

皓月卻笑道:“什麽時候依那大哥和我大哥一樣聰明了?”

眾人一聽這種別開生面的讚人方法,不由得大感好笑。

“你這小丫頭片子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你大哥要是能讓老虎還手,我才真的服了你呢!”依那情朗接過劍笑道。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皓月繞了個大彎子,老虎本就沒有手,何來還手?不禁都被這精靈古怪的小姑娘逗得大為開懷,這時候,馬也全都恢覆正常。

△△△ △△△ △△△

地上一片淩亂,血跡不多,但卻有一具屍體,一具傷痕累累的屍體。

厲南星一眼便認出來是胡精忠,他的掌上仍是血淋淋的,卻有一角紙片,捏得很緊。

傷口是喉間一道血痕,很細,卻很準,很深,一擊致命,是劍傷,很淩厲的劍招!

這種劍法,厲南星再熟悉不過,那便是杜家劍法。

竟是杜家劍法,是誰殺了胡精忠?絕不是杜明和杜刺,絕不是,因為這兩人殺他根本就不需用劍,杜明和杜刺好長時間都未曾用劍,對於劍他們根本用不著,也不想用,但這是誰殺的呢?而且拿走了胡精忠已奪到手的藏寶圖。

“噗——”一聲沈重的倒地之聲傳了過來。

厲南星一轉頭,神色大變,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動怒過,可此刻在胸中卻燃起了無比洶湧的怒火。

倒下去的人,厲南星再熟悉不過,竟是五魁門的大弟子君情。

君情居然死了,誰都沒有想到,而且死得無聲無息,不明不白。

厲南星在猜胡精忠是誰殺死的,是君情?以君情的劍法,足以與胡精忠一搏,不過令他奇怪的卻是君情身上並沒有一點傷痕,搏鬥過的痕跡都沒有,但他的確已經死去,沒有生機的感覺很容易感覺到。

厲南星的腳步很沈重地來到君情的屍體旁邊,仔細地看著,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讓他心驚的是君情的身體逐漸泛紅,鮮紅鮮紅,變得無比淒艷可怖。

“英雄冢的‘瀝血針’!”厲南星暗中抽了口涼氣低聲念道。

這一切都變得那般離奇,胡精忠應該是死在君情的劍下,而君情又無聲無息地死在“瀝血針”之下,而全無反抗的跡象,這簡直有些不可能,的確叫人難以思議。

厲南星在君情的風府穴找到一點針孔,很小很小的針孔,卻要了一個人的命,認穴很準,在這種角度,只能夠偷襲,一般高手想潛到君情身後而讓他毫無知覺,那是根本不可能,難道是一個他非常熟識的人?親信?否則……厲南星心中升一種很不可能的預感。

風很輕,山林很靜,厲南星心中卻只有沈重的悲哀,他有些後悔把黎黑燕丟在成都,這時候,黎黑燕或許會找個很好的話題讓他散去心中的郁悶。

△△△ △△△ △△△

“哇,那山好高呀!”皓月不禁低呼道。

“那便是貢嘎山,其實現在我們站的地方已經很高了,難道你們不感到冷嗎?”薩野金笑道。

“風大了就有些冷,難道越往高的地方就越冷嗎?”皓月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奇問道。

“那當然,不過也還要看地形和當時的情況,才能斷定具體的冷熱。”薩野金應聲道。

“那西域是不是很冷?”皓月驚疑地問道。

“不算冷,氣候很好的地方有,氣候很差的地方也有。”薩野金解釋道。

“小皓月,你要是把那身虎皮包在身上,再冷也不用怕了。”孫愛人笑道。

“腥死了,怎麽能穿?”皓月不禁皺了皺眉道。

“哇哈,我早已把腥味清除了,昨晚你睡著了之後,我便用香料大熏特熏,很香的,不信你穿上試試。”孫愛人抓起一張稍小的虎皮笑道。

“現在又不是太冷,我有貂皮大衣,虎皮暫時也用不上,那麽難看,遇上獵人就麻煩了。”皓月不領情地道。

“不知好歹,我昨晚為你忙了一整夜,連句好話都沒討到。”孫愛人嘀咕道。

皓月一聲嬌笑,策馬來到孫愛人的身邊,頑皮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遞給孫愛人笑道:“皓月知道孫伯伯為我好,皓月感激不盡,特送一點小禮物以表謝意。”

孫愛人立刻眉開眼笑,拍拍皓月的肩膀,高興地道:“這才是乖皓月,這包中是什麽東西呢?”

“你打開就知道了。”皓月笑道。

孫愛人打開小包,不禁大為愕然,眾人立刻發出一陣哄笑。

“你怎麽還包一包老虎毛?”孫愛人又好氣又好笑地質問道。

皓月把嘴一挑,俏皮地道:“俗話說皮毛,皮毛,皮和毛乃是一家也,你送我一張老虎皮,我便送你一把老虎毛唄。”

“哈哈……”馮過客、依那情朗和疤老三全都捧腹大笑,惟有孫愛人苦著臉,捧著一包虎毛叫道:“我吃虧也太大了。”

林峰也笑得直打顫,杜娟和韓秀雲不禁也為這精靈古怪的皓月逗得開心不已。

“皓月,還是你厲害。”杜威豎起大拇指笑道。

“這還不是向你學的。”皓月巧笑嫣然地道。

“向我學的?”杜威一驚,不明所以地道。

“不記得就算了。”皓月神秘地一笑。

“還有兩個時辰大概便可以進入雪山區了,在那裏可不能夠高聲吆喝,若是震蕩太厲害,會有雪崩出現的,那種東西可不是好玩的,一個不好,將我們全都埋入雪底,那可就全都完了。”薩野金認真地道。

“真有這麽可怕嗎?”皓月疑問道。

“那東西就像是洪水一般,甚至比洪水還要可怕。”薩野金形容道。

皓月不禁伸了伸舌頭,望了林峰一眼。

“你到了山下與夫人一起到杜家莊去等我,不必跟我一起去西域了。”林峰認真地道。

“不嘛,大哥曾答應我讓我歷練的,又怎麽讓我回去呢?”皓月不依地道。

“我是讓你歷練,只是讓你在這一段時間中歷練,你還必須到杜家莊好好練習武功。”林峰堅決地道。

皓月眼圈一紅,卻不敢相駁,有些想哭地望著林峰的臉。

“皓月妹妹,和我一起回杜家莊等峰大哥也一樣,到時候練好武功,相信峰大哥會更加高興的。”杜威策馬向皓月靠近一些安慰道。

“是啊,你和我們一起返回杜家莊,比你和阿峰一起去西域更好一些,一路上兇險重重,你一個小孩子,大家也不能夠照顧好你,反而會讓阿峰費心,你知道嗎?”韓秀雲也溫柔地道。

皓月有些淒然地道:“可是,誰來照顧大哥的飲食起居呢?”

林峰心頭一陣感動,笑道:“傻丫頭,大哥這麽大的人還不能夠照顧自己嗎?你看見有人比我烤肉更好吃的嗎?你看見有比我更好的獵人嗎?”

皓月眼角掛上兩顆淚珠,卻有些笑意地搖了搖頭。

林峰哂然一笑道:“既然沒有,還擔心什麽?一個獵人要是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還算什麽獵人?相信大哥,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可是,你這一去那麽長的時間……”

“就是要給長時間你練功呀,否則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是這個樣子,不把我氣病了才怪。”林峰笑道。

“是呀,皓月妹妹,阿峰有我照顧著,你放心好了,還有依那大哥,孫老師和馮老師及疤大哥等人,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杜娟溫柔地道。

皓月無奈地望了眾人一眼,又望了望杜威那一臉期待的眼神,只好點點頭,固執地道:“我還要送大哥到山中。”

“你們便在山中返回就行了,山內的風很大,很危險,馬匹都難以通過,我們也必須步行而上,所以你們只能送上山口。”薩野金補充道。

“那你們便送到山口算了,返回途中要小心一些。”林峰沈重地道。

“這一路並沒有發現敵蹤,可能聞天熊因為別的事情而不能對付我們吧。”韓秀雲淡淡地道。

林峰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發現不了問題的所在。”

“林兄有什麽特別的疑慮嗎?”依那情朗問道。

“我不知道,總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是我對天妖教行事上的一點感覺。”林峰吸了口氣道,旋又道:“或許是我太敏感了些吧,不過小心些總是好的。”

“阿峰說得有道理,只要過了大雪山,便不會有事了,因此,這一段路程要千萬小心。”韓秀雲肅然道。

△△△ △△△ △△△

“大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他……他被人害死了。”一名滿面悲戚的大漢沖了進來,語不成聲地道。

“什麽?”君道遠和君天似乎被雷擊了一般,一震而起,呆呆地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那漢子問道。

“四公子他……他在眉山道上中了人暗算,遇害了,而且無極子也死了,還有斷掌門的胡精忠,崆峒派的弟子和回風堂的高手。”那漢子悲戚地道。

“忠叔和煥叔呢?”君天激動地沖了上去,一把揪住那漢子的衣領,有些瘋狂地問道。

“三弟,冷靜一點,你這樣也問不出結果來的。”君道遠掠過來,一把拉開君天的手吼道。

君天一楞,雙眼立刻有些通紅地吼道:“四弟是怎麽死的,快說!”

那漢子神情有些驚懼,卻只得低低地道:“四公子是被‘英雄冢’的瀝血針所害。”

“你可敢肯定?”君道遠神色一變,驚怒地問道。

“屬下敢確認,因為四公子的身體全都泛起血紅之色。”那漢子沈痛地道。

“英雄冢,英雄冢,傳令下去,所有關於英雄冢的青樓和鹽道,全部摧毀,凡和英雄冢有關的人,全都殺!”君天聲音有些嘶啞地吼道。

“三公子!”那漢子怯生生地道。

“你聽到沒有,還不快去。”君天有些失去理智地吼道。

“三弟,考慮清楚,這不能亂來。”君道遠拉住君天的手吼道。

“大哥……”君天竟像小孩子一般泣不成聲。

“三弟,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我也一樣啊!四弟一直是我們最疼愛的一個,可是我們不能魯莽行事,得從長計議。”君道遠拍拍君天的背,像安慰小孩一般柔聲道。

“四弟,四弟死得冤呀……”君天悲傷的情緒立刻感染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暗暗落淚。

“忠叔和煥叔可有下落?”君道遠沈聲問道。

“沒有發現二人的行蹤,也沒有二人的音訊。”那漢子拭去眼角的淚水悲戚地道。

“無極子之死與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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