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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樓義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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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樓義舉

曾百萬受寵若驚的樣子更讓鴇母看得暗暗心驚,對於曾百萬她很了解,因為他們是老相好,身為一縣之縣令,居然如此卑顏屈膝地對待林峰,可想林峰身分之高,但在心底也不禁高興異常。

林峰正端起碗來大喝一口之時,卻見兩位姿容清麗脫俗的嬌俏女子走了過來,略施脂粉,幾乎是不著痕跡,黛眉鳳眼,瑤鼻朱唇,走起路來,步搖輕顫,自有一股楚楚動人的風姿,粉面似嗔似喜,更添風情萬種。

曾百萬固然是看得目瞪口呆,林峰也不免多看幾眼,兩人的打扮卻是一模一樣,長相也如出一轍,顯然是孿生姐妹,依那情朗也不禁為之色動。

林峰放下手中的小碗,向緩步走來的二女望了望,笑著向鴇母道:“這可是貴樓的招牌?”

鴇母也不禁一怔,瞬即歡快地道:“不錯,正是本樓新買來的二位姑娘,但這幾天她們卻拒絕接客,說是,說是……”鴇母有些遲疑。

“說是什麽?但說無妨!”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鴇母松了口氣道:“說是要為死去的雙親守幾天孝,之後才會見客。”

曾百萬白了鴇母一眼,似乎怪她說如此不吉的話。

但林峰依然若無其事地道:“今日可是孝期正滿之日?”

鴇母有些疑惑道:“她們說守上個四五日便行,今日剛好是第四日,大概是已經孝期守滿吧。”

曾百萬恍然道:“怪不得如此美麗有氣質的姐妹花我竟會不認識呢!”

“你這老色鬼,又想吃嫩草,今日這兩位姐妹花是公子爺和這位大爺的。”鴇母伸出一根玉指在曾百萬的額頭上輕輕一點,笑罵道。

曾百萬“嘿嘿”一笑道:“還有以後嗎?”

林峰淡然一笑,向兩位走過來的姐妹瀟灑地點了點頭。

兩人似乎眼中奇光一閃,但瞬即變成一種哀惋,卻有一種淒艷的美。

林峰不禁心神為之一震,這種哀惋他在刁夢珠的眼中看到過。

鴇母很熱情地來到二女的身邊,就若面對著一對活寶似地溫柔道:“我的好乖女兒,你們終於肯接客了,來,我為你們介紹一下幾位客爺!”

二女來到桌前向三人福了一福,道:“小女子劉美、劉麗見過幾位大爺。”

林峰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們坐下,淡淡地一笑道:“我姓木,單名山,叫我木公子便行了。”遂又向依那情朗指道:“這位姓依,便叫他依先生吧!”

依那情朗向二女點了點頭。

鴇母又向曾百萬指了一指,媚笑道:“這位乃是我們潛江的縣太爺曾大人!”

曾百萬得意洋洋地望了望二女。

劉美、劉麗向曾百萬望了一眼,眼神覆雜得叫人難以弄明白,但林峰卻清楚地感到兩人的手在顫抖,似乎是在極力控制情緒,不禁讓林峰大感詫異。

劉美、劉麗又向三人再福了一福。

林峰爽朗地笑道:“何不再去叫兩位來,也好湊個四季發財,是嗎?”

曾百萬見林峰的提議正合心意,不禁慫恿道:“不錯,木公子所說正是,春蓮,還不再叫兩位來。”

鴇母千嬌百媚地瞪了曾百萬一眼,直把曾百萬的骨頭都酥了二百五十塊,然後才施施然地對二女吩咐道:“你們就侍候木公子和依先生吧。”

二女神色變了一變。

林峰卻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疑問道:“若是二位姑娘有何不便之處,就不必勉強。”

二女神色變得有些堅定,向林峰偎過來,林峰哂然一笑道:“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第一次便遇到二位如此特異的美人,不知是有幸亦或不幸。”

二女對林峰的話有些驚愕,她們實在想不到林峰竟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而又如此直露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公子何出此言呢?”劉麗很溫柔地為林峰將酒碗斟滿嬌聲問道。

而劉美卻偎在依那情朗的身邊,但依那情朗比林峰更為拘束。

林峰先不答劉麗的問話,只是望了望依那情朗的窘態,淡然一笑道:“你若不要,劉美姑娘你也過來算了。”

依那情朗一楞,旋又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林峰這才對劉麗溫和而瀟灑地道:“首先我覺得你們二位是孝女,值得木某尊敬,第二,以你們這種特殊的美麗,說不準我會被你們迷住,而不知回頭,那可就糟糕之極,不過今日能見到兩位如一個模子倒出來的美人,可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對嗎?還有一點,我不說也罷,免得敗壞了大家的興致,因此,我只能說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

眾人不禁愕然,哪想林峰說的竟是這樣的道理,連劉氏姐妹二人也不禁對林峰大為不解。

林峰很欣賞眾人的愕然,幹脆放得豪爽一些,放開身分將二人摟得更緊一些,聞了聞兩人秀發的淡香,感覺二人加快的心跳,柔聲問道:“你們兩人誰是姐姐?”

劉美頷首輕聲應道:“我是姐姐!”

林峰有趣地看了看兩人笑道:“如果不是你說話,我絕對認不出你們兩位誰是誰,恐怕你們每天都不必照鏡子,只要看著對方就行了吧?”

兩人不禁莞爾,依那情朗也不由得覺得好笑,曾百萬更是羨慕無比。

“公子爺要的四季發財,我可全都叫來嘍!”鴇母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峰緊摟著二女,擡頭向鴇母望了望,只見她身後跟著兩名嬌媚無比的女子,自有一股由骨子裏透出來的媚勁,眼神中帶著一種強烈的挑逗性,但卻看不出半點庸俗之氣。

林峰在二女的俏臉上各香了一口,惹得二女若觸了電一般顫抖了一下,林峰暗自冷笑,向鴇母笑道:“醉花樓,果然是金屋藏嬌之地,竟有這麽多嬌媚可人的美人兒!”

曾百萬的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猛吞了幾口口水。

那兩個嬌媚的美人兒卻只向曾百萬拋了個媚眼,似乎是在吊足他的胃口,竟先向林峰走來,一個一把摟住林峰的脖子,強行在林峰臉上來一吻,而另一個卻一下子坐在林峰的腿上,反摟林峰的脖子,臉從劉美和劉麗兩顆腦袋之間擠過去,在林峰的臉上吻了一口。

林峰這下可就像呆雞一般,想不到這兩個女人竟公然調戲他,強行吻他,他何時見過如此陣場,不由驚呼道:“哇,你們怎麽能這麽兇?”

這下連附近幾桌的人都大笑起來,劉麗姐妹也禁不住掩口低笑。

依那情朗何時見過如此風流陣仗,不由覺得香艷無比。

曾百萬卻羨慕得要死。

兩位嬌媚的美人不禁“咯咯”笑道:“公子如此英俊瀟灑,真叫奴家向往不已,一片癡心,萬望恕罪。”

林峰不禁放開劉麗姐妹,摸了摸兩邊還留有淡淡唇印的面頰,一臉苦相道:“真叫我想不通,你們居然比我還好色。”

此話一出,周圍幾桌人,包括林峰桌上之人,全都哄笑不已,眾人哪裏見過自認自己好色的人,而且以自己和妓女們相比,真是怪異莫名,只笑得所有人上氣不接下氣。

“好,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清爽的男兒,真是了不起。”一聲清越而豪邁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林峰不由得回頭向樓上望了望,只見一位豐神俊朗、瀟灑無比卻有一股書卷之氣、三十歲左右的文士勾頭下望。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碰,各自暗暗驚異。

林峰也只是向對方笑了笑道:“得公子如此誇獎,真叫木某汗顏!”

“這句話又太酸氣了,看公子的眼神,你應該是位不受世俗禮節、豪放自信之士,怎麽也學得如此虛偽呢!”那人毫不避忌地笑道。

林峰心頭一凜,暗讚對方眼睛之厲害,不由得道:“兄弟若不棄,下來喝兩碗上等‘女兒紅’如何?這大概比你的‘竹葉青’更好喝多了吧!”

那人滿口應道:“木兄弟盛情,我這人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也想撿個便宜口福沾沾,倒上兩碗等著啊!”

依那情朗不由對那人大增好感,對方也似乎是不拘小節、豪氣幹雲之人。

林峰哂然一笑,歡聲道:“歡迎之至,來,麗姑娘倒酒!”

林峰順勢叫那嬌媚的二女坐下,一把摟住劉美,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美姑娘,你和你妹妹最好不要動壞念頭,那把短刀別拿出來嚇著人。”

劉美臉色一變,左手要動,卻被林峰摟得很緊,根本就沒有能力動手。

在劉美臉色變得幾近灰白的同時,林峰又在她耳畔輕聲道:“我沒有惡意,更不想害你姐妹,當你們一下樓之時,我便已清楚的知道你們將會給這一桌帶來危險,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最後一點不說出來嗎,那便是為了救你們,所以我要你們兩人都陪我。”

劉美的臉色一下子變化得異常快,最後只得放棄掙紮,低聲道:“你為什麽要這樣?”

林峰淡然一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你的眼睛有些像一個人,你們是想殺曾百萬是嗎?別太傻,在我沒走之前別動手,行嗎?之後我會幫你。”

劉美無奈地點了點頭。

林峰松了口氣,望望劉麗那驚異莫名的眼神,真誠而神秘地對她笑了一笑。

劉麗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臉色變得異常怪異。

林峰扭頭望了望正在下樓的文士,又一把摟住劉麗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已經和你姐說了,至少在這一席之時不要動刀子,行嗎?別讓我為難!”

劉麗眼神有些淒然,但林峰已緊緊地握住她顫抖的手,證明他有足夠能力一舉將二人擊斃,只得淒然地點了點頭,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只是眾人的目光正聚於自樓上下來的那人,才會沒註意林峰三人的變化,惟有依那情朗留意了三人的舉動。

林峰哂然一笑,在劉麗那蒼白的臉上親了一口,借機低聲道:“為何這時又不會演戲了,笑一笑,別太哭喪著臉,讓別人看到你的異樣,我也救不了你。”

劉麗楞一楞,狠狠地瞪了林峰一眼。

林峰毫不為意地笑了笑,立身而起,向那正大步走來的文士抱著玉扇行了個禮,客氣地問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那人也抱以折扇還禮爽朗地道:“在下姓周名邦彥,字美成。”

林峰一愕,但卻毫不為意地道:“周兄豐神俊朗,定是人中之傑,與周兄相見,大概可使今日之行更添意趣,周兄請了!”

周邦彥客氣地還禮道:“木公子別客氣,同為江湖過客,相見即是緣,今日叨擾幾杯美酒,已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說著大咧咧地坐下。

曾百萬臉色卻有些變了,劉麗和劉美則是顯得有些怪異,望向周邦彥的眼神很怪。

周邦彥似是花場老手,先自自然然地對兩名嬌媚的美人望了一眼,毫無顧忌地問道:“二位姑娘可是映月與桃紅?周某早聞艷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林峰望兩名艷女那嬌媚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心中暗驚,從幾女的臉色中很清楚地標明對周邦彥的欽慕。

林峰望了望曾百萬,不禁爽朗地道:“眾位可是早聞周公子大名,何不對我講一講,讓我這孤陋寡聞的井底之蛙也對這位即興而至的周兄有個了解!”

周邦彥一楞,不好意思地笑道:“在下區區薄名,何勞掛齒,倒叫木公子見笑了。”

劉麗卻是有些驚異地問道:“周公子可是神宗親提的太學正周公子?”

周邦彥不由對劉麗另眼相看,不好意思道:“想不到劉姑娘如此見多識廣,連區區小號也知道,不錯,僥幸所得,不敢見笑。”

“公子的《汴都賦》七千言可是當世之絕作呀!”劉美也仰慕地道。

林峰也一愕,旋即笑道:“想不到周兄果然是當世之俊彥,能得先皇親提真是不簡單。”

周邦彥苦笑一聲道:“我們只喝酒,不談他事行嗎?”

林峰哂然一笑道:“正合我意,人生在世,當行樂之時,便行樂,何必讓太多俗務纏我一世呢,那樣多累,我雖不讚成莊子清靜無為,但在有的時候,清靜無為卻是大妙,來,周兄,我們先來幹一碗,如何?”

周邦彥笑言一展,爽快地道:“木公子所說正中我心,我早就被這酒香逗得迫不及待了。”

林峰啞然失笑,舉碗向依那情朗和曾百萬邀請道:“曾大人,依先生,來,我們共敬周兄一杯,今日他是我們的客人,讓我們顯點待客之道給他看看。”

劉美、劉麗不禁愕然,哪有人一開始就說自己待客之道好的。

周邦彥卻爽然笑道:“木兄果然快人快語,與世俗的偽君子絕然不同。”

林峰毫不謙虛地道:“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偽君子,我這是酒徒之禮相待,世間惟有酒徒和傻子才是真誠的,所以我們便是酒徒。”

所有的人都為之愕然,良久,周邦彥才叫好道:“好一個世間惟有酒徒和傻子才是真誠的,木兄果然是一個地道的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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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幫”的客廳,此時卻是喧鬧異常,明日便是“天妖教”與“青龍幫”相約之日。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些沈重,包括厲南星,但事已至此,卻再無挽回之餘地,正邪之戰總是不可避免的。

“天妖教”隱匿了二十年,此刻一出江湖,便使江湖的形勢大為混亂,正派損失極為慘重,沒有人知道“天妖教”此時的實力,甚至沒有人能猜透“天妖教”的下一步計劃又是什麽。

但現在卻有人心神不寧,心不在焉,因為不斷有各派弟子前來報告情況,這裏所聚的人多,傳遞起消息來,也是快捷異常。

在非常短的時間裏,便有很多門派獲得了兩個讓江湖震驚的消息。

眾人公布的卻只有一條消息,據“天妖教”內部消息,“天妖教”的四大聖者,天聖、地聖遲遲未能出關,全因練功走火入魔,而左護法卻因練一種絕世武功,也不能在最近出關,“天妖教”教主和右護法為了救“天聖”和“地聖”,而不能趕到潛江,投靠“天妖教”的各派在半個時辰前接到撤退的消息,聽說有很大一部分在暗中向武漢轉移。

眾口鑠金,剛開始眾人還以為是“天妖教”施詭計,可是卻接連有各派的內應回報,情況屬實,龍翔天這才松了口氣。

而許多人此刻卻並沒有松氣,反而提起了一顆心,皆因為“天妖教”向武漢潛退,其意圖各派心照不宣。

最先退走的便是“天龍鏢局”,君飛龍和君天並不想逗留太久,對於這兩條信息,二人自是最為相信,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地向龍翔天辭行。

龍翔天並沒有挽留,因為他是個聰明人,別人能知道的消息他當然也知道,而且更肯定這兩條信息的準確性,否則君飛龍和君天不會如此急著離開。

“青龍幫”的內壇中還留下了許多客人。

龍翔天卻最信任厲南星,厲南星在杜家莊可以穩坐第三高手的椅子,有厲南星在,只要不是花無愧親來,便會有一拼之力,所以,他此刻便來找厲南星。

厲南星無論是做什麽,都是那樣溫文爾雅,包括練字。

厲南星在練字,他的字寫得很好,但他卻並不是如行雲流水一般地寫,也不是一筆一筆毫不間斷地寫。

他寫之時,猛揮幾筆然後又停下來,似在思索,有時候良久才落下一筆,有時卻飄灑若騰躍之蛇。

每一筆都是那樣凝重,專註,就像是所有的一切,抑或是整個世界全都融合於這一筆之中。

龍翔天還未曾走到門口,便聽到厲南星的叫喚道:“龍幫主看看我這幾張寫得怎樣?”

接著便飄過來一張紙,潔白潔白的紙,但卻若一片飄忽的雲。

龍翔天大驚之餘,手還未來得及動,紙已經很自然地插入他兩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間,很輕緩,但正好被龍翔天夾緊。

龍翔天驚佩之餘,大步走了進來,眼睛卻看著紙上的字。

但他卻愕然,不是愕然每一筆的力透紙背,也不是驚愕每一筆懾人的感受,的確,這每一筆所用的手法完全不同,有的渾重若一脈山嶺,有的輕渺若一片雲彩,有的飄逸如行雲流水,有的斷續如一串落珠,任何人見了這些筆畫,都會嘆服,可任何人見了這些字,也不由愕然。

龍翔天一個字都不認識,似是而非,雖然各種不同的筆法排列之後,顯得無比順眼和瀟灑,但這些字簡直已經面目全非,有的明明是順字,他卻要倒寫,從左至右的筆畫,往往由右至左寫起,從上到下,有時竟從中間起筆,橫有時卻向上帶起了勾。

龍翔天大惑不解,但卻沒有說話,只是不知該如何說,厲南星似看出了他的心思。

“龍幫主但說無妨!”厲南星笑道,手中的筆以最溫和的動作套上筆套。

龍翔天愕了一愕,道:“這些字已經被厲大俠寫得面目全非,似是而非,我實在不知好壞,不過這每一筆都似蘊含了深意,而且力透紙背,我看不出來意思究竟在何處。”

厲南星歡快地笑了笑道:“好,很好,我終於找到了那種感覺!”說著把桌上的幾張已經寫過了的紙遞給龍翔天笑道:“你把這幾張寫過的拿去看一下,看看有什麽差別!”

龍翔天耐著性子,接過那幾張寫滿了字的紙,仔細地看了看。

他的神色竟跟著紙一張張地翻過而變得很怪異。

原來,由上到下的字跡是越來越好認,剛開始便和龍翔天手中的一模一樣,可再過幾張,就有了微微的變化,字跡的形狀,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分明,到最後,龍翔天卻完全能夠認識,而且其字異常清爽,顯然已到了大家的境界。

龍翔天更是驚異莫名,因為最上面的字顯然是最後寫,墨跡猶未幹透,可為什麽字是越來越不成形了,不像樣呢?龍翔天苦笑著道:“厲大俠,我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厲南星吸了口氣道:“因為後來我寫著,寫著,竟忘了字是怎麽寫的,但卻在心中有自己的字體和意識。”

龍翔天更是錯愕不解,甚至有些糊塗。

厲南星見龍翔天還不明白,也不再說,只是淡淡地問道:“龍幫主可是有什麽消息要說?”

龍翔天恢覆常態道:“天妖教在這個時候卻要撤退,不知又在耍什麽詭計!”

“我已經聽說過這消息,你叫各派小心一些,並不是在這裏小心一些,而是叫他們去武漢的途中,貪字一字害人不淺。”厲南星道。

龍翔天先是一驚,聽到後來,才安心地道:“原來一切盡在厲大俠的計算之中。”

厲南星笑了笑,踱了幾步道:“我只是猜想,在這幾天之中,貴幫仍須小心,‘天妖教’不能以常理相測,否則我們也不會仍找不到他們總壇的所在,雖然他們的外圍實力已調走,力量仍不能輕視。”

龍翔天心頭微微一緊,忙應聲道:“我會加強防備的,厲大俠可否在敝幫多住幾日?”

厲南星沈思了一會兒道:“我還會在這裏呆上一兩天,把一點點小事辦完便回杜家莊,大概那時,潛江之事已進入尾聲,江湖會變得大亂起來,希望龍幫主到那時要持以自好之態,否則‘青龍幫’之基業恐怕真的要毀於一旦。”

龍翔天心頭大震,急切地問道:“厲大俠是說,那藏寶圖是個騙局?”

厲南星眼中神光暴射,沈聲道:“這個我且不論真假,到時候自會成為一個各派為爭寶圖而相互殘殺之局,任何卷入鬥爭的門派都有可能走向覆滅,衰亡,而邪魔歪道則乘亂搗蛋,我才有此說,聽不聽在你,真能得寶圖取出寶藏之舉,更不是哪一個派系的力量可以做到的,以‘天妖教’之力尚且不敢迎各派聯合之鋒,因此,有貪念之人必須三思而動。”

龍翔天出了一身冷汗,心悸不已地感激道:“多謝厲大俠指點迷津,否則我真會將敝幫推向萬劫不覆之境,從今日起,我會嚴令幫中弟子不得參加任何奪寶之事,若厲大俠再無什麽吩咐,我便即刻去下令!”

厲南星微微一笑道:“龍幫主能如此明理,應是貴幫之福,我也要出去走走了。”旋又問道:“隨我同來的弟子可還在院中?”

“哦,幾位少俠都同小兒一起到街上玩耍去了。”龍翔天應道。

“哦,那好,我也到街上去走走,好長時間沒有走了。”厲南星淡然一笑道。

△△△ △△△ △△△

林峰很長時間未喝得如此痛快,有時候真不知該怪那老賊頭還是該謝老賊頭,把林峰練成了酒鬼。

周邦彥似乎也是海量,且語出如珠,妙趣橫生,直爽豪達,大合林峰的胃口,又有美女以歌助興,真是不亦樂乎。

林峰本是一個妙語如珠的人,和周邦彥一起喝酒,更是逗得眾人心懷大開,直把幾位美人笑得直打顫,有時連周邦彥也笑得流出淚水,情致之協調,只叫整個醉花樓的人為之羨慕。

但林峰卻並沒有放松警惕,因為身邊還有兩柄刀。

時已過午,周邦彥已有幾分醉態,林峰也有三分酒意。

林峰想到還必須回明月府,進行自我充實,他絕不是一個懶惰之人,更不會玩物喪志,所以他時刻記著將面臨的挑戰和未知的事業。

但此刻他要解決的事情卻是劉家姐妹二人之事。

在眾人都醉眼朦朧之時,他卻摟緊劉麗和劉美的身子,輕輕地各吻一口,低低地傳出一句話道:“不知二位可想還自由之身?”

二女身子微微一震,劉麗卻近乎冰寒的低聲回答道:“還自由之身又如何,大仇未報,生不如死,今日被公子發現,是天不助我,我無話可說,你們想要害死我姐妹不過是易如反掌,若想辱我姐妹那是萬不可能。”

林峰不禁心頭一驚,知道難以取信於二女,也不再說話,只是望著醉態可掬的周邦彥,笑道:“周兄今日可真是痛快之極,可惜我還有事情要辦,不能夠陪你盡情暢飲,不過你今日可以在此多享受一些溫柔,所有費用全由我先付了,他日再相見之時,便由你做東道嘍!”

周邦彥歡快地一手摟住桃紅的小蠻腰,伸出一只手緊握著林峰的手,真誠地道:“能遇到木兄這種痛快至極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我在這裏也不必說感謝了,他日相見定會有期,可惜各為前程奔忙,否則倒想與木兄多聚幾日,木兄既然有事,便先去吧,這裏有桃紅陪我,相信會很開心的,是嗎?”周邦彥扭轉頭去問桃紅。

桃紅早被周邦彥逗得滿臉桃紅,此刻更是媚得滴水,毫無顧忌地在周邦彥的臉上吻了一口,“嘖”的一聲響,逗得林峰開懷暢笑。

曾百萬也不甘落後地向映月嘻笑道:“乖寶寶,也給我來一個。”一桌的氣氛活躍之極。

林峰卻裝作一臉苦相地道:“唉,我的魅力還不夠,你們兩人老是由美人兒主動親吻,而我這邊卻只能老是我主動,一點都不浪漫。”

劉家姐妹又羞又氣,其他人卻都笑得打顫。

桃紅和映月卻嗲聲道:“我的公子爺呀,人家主動親你,你卻嫌人家太兇嘛,哪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

曾百萬也跟著應和著,叫周邦彥好笑不已。

林峰蹦出一句讓眾人笑破肚皮的話道:“你們兩個小妖精,老提過去的事幹嗎,本公子剛開始還沒有適應,所以才會如此,誰叫你們的動作那麽激烈、突然,本公子連心理準備都沒有。”

眾人更是笑作一團。

林峰的眼中奇光一閃,瞬即若無其事地向眾人告罪一聲道:“大家先等我一等,我去辦一件最急要的事便來!”遂又在劉麗的耳邊低語一陣。

眾人大感奇怪之時,卻見劉麗向那樓道的後院一指,眾人一望之下不禁大為好笑,劉麗所指的是通往茅廁之路。

林峰“嘿嘿”一笑,急步向茅廁走去。

眾人並不感到驚異,繼續歡聲不斷。

林峰走到轉彎處,立刻改變方向從後院而出,飛速地繞到門口,只見一襲青衫一晃,隱沒在一胡同之中,林峰加快身形,從旁一繞,來到胡同另一端,便見那青衣人大步行來,步子輕快之極,似乎心情更是輕快。

林峰淡然一笑,迎了上去。

青衫人立刻感到壓力,強大的壓力,所以他也停身了,裝作一副弱者的樣子駭然地顫聲道:“這位爺,你……你要幹什麽,我……我只是小本買賣人,並未得罪你呀!”

林峰心頭暗笑,依然裝作冷冰冰的樣子沈聲道:“朋友不是做小本生意,而是做無本生意吧?”

青衣人臉色微微一變,仍裝作糊塗的樣子,道:“這位爺,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林峰“嘿嘿”冷笑道:“你若把剛才偷的東西交出來,我就當你什麽都不懂好了!”

青衫人臉色一變,一挺身也有一股不滅的氣勢,聲音放冷道:“原來也是道上混的,相信兄弟該知道道上的規矩,好漢不擋財路,敢問朋友是哪條道上的?”

林峰冷冷地道:“我便是你走的這條道上之人,所以你便要交稅。”說著如一道幻影般地欺身而上。

青衫人一聲怒喝道:“誰怕誰,想欺生,沒門!”說著,手中神奇般地冒出一柄短刃,並不動身,只是一排排刃影,在虛空中交織成一片刃網。

林峰低喝一聲:“好!”手中的玉扇運起三成功力,以一道很詭奇的軌跡推了出去。

對方也咦地一聲,身形一動,竟利落異常,和林峰的身法似是一路。

林峰扇身回掃,剛好截在青衫人的短刃之上,似乎是對方湊上來一般。

“叮!”

林峰感到身子一震,青衫人卻感到手心一熱,不由暗駭。

青衫人刃式一改,竟用的是“半刀堂”的刀法。

林峰玉扇一改,使一路“萬宗堂”的劍法,兩人鬥了近三十招。

林峰突然一聲低嘯,玉扇蹤影全斂,竟奇跡般地以五指抓住短刃,順勢將手掌一推,五指又一張,若彈琵琶一般,拂中青衫人的手背。

青衫人一驚,低呼一聲,短刃落地,卻非常機靈地一掃腿,身子一滾,準備逃走,林峰卻早已算準這招,玉扇又突地從袖中射出在青衫人腰腧穴上輕輕一點,卻並不傷他,順勢以腳尖一帶,竟將青衫人拖得仰躺在地。

在青衫人大惑不解時,林峰撕下對方的面具,又揭下自己的面具,笑罵道:“花天,還敢跟我打嗎?”

青衫人一呆,歡呼一聲迅速爬起來,趴在地上磕了個頭,卻被林峰拉了起來,喝道:“什麽時候練了這不中用的磕頭功,我可沒叫你學啊!”

青衫人歡喜無倫地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竟是會主,怪不得我招招受制,連最後逃命的絕招也不管用。”

林峰笑著拍拍青衫人的肩膀道:“不錯,你的偷術有長進,武功也大有長進,好好練,有一天連偷進皇宮都有可能。”

青衫人感激不已地道:“花天有今日這成績,還不是會主點撥之恩!”

林峰欣慰地問道:“其他兄弟們現在怎麽樣?”

“眾兄弟練功很勤,老張的生意很好,最近做了兩票生意,竟弄了近十萬兩銀子,老張已準備在武漢府內去開一家酒樓和‘錦繡坊’分部,那次行動只傷了三名兄弟,不過沒有大礙!”花天興致勃勃地道。

“很好,對了,給我再到‘曾百萬’家做上一票,這狗官貪的錢財的確很多,不過對我很慷慨,一下子送了十幾萬兩銀票,現在不管外面傳說我怎麽樣了,你們都不必理,一心去發展‘百家會’,我會經常來捎些信息過去,過一段日子我可能會去西域,回來之後便要看兄弟們怎麽樣了,記著不能松懈練功和發展,現在江湖正亂,我們則正好發展,對了,你怎會跑到潛江來?”林峰高興地道。

“嘿嘿,屬下在武漢附近做了幾票,不過油水不是很多,聽說潛江各路人馬匯聚,定有油水可撈,所以就來了,不過情況還是很好,竟也偷到了幾件值錢的東西和幾萬兩銀子。”花天笑道。

“小心一點,眼睛要放亮一些,別找錯對象了,把手給砍了就麻煩,這裏高手很多,我還得先回醉花樓,你留下記號,我會找你的,最好在醉花樓附近!”林峰拍拍花天的肩膀道。

“是,我們剛開始聽說會主被什麽黑白無常追殺,可擔心死了,現在沒事可就好了,屬下過幾天便回朱家鎮對兄弟們說。”花天高興不已地道。

“嗯,叫兄弟們小心一點,看準對象下手,否則傷亡太大就不好了。”林峰叮囑一聲,戴上面具轉身如一道魅影般在花天眼前消失。

花天便呆若木雞,還以為是在做夢呢,見短刃還橫躺在地,這才知道是事實,這時卻聽到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忙撿起短刃若無其事地走出胡同。

林峰回到“醉花樓”,周邦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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