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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劍珍並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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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劍珍並獲

轎子緩緩進入一幢高墻的大院之中,林峰從轎裏外望,只見這大院的氣勢甚為宏偉,一串串花藤此刻冒寒爬上了墻頂,從院內稍稍露出點紅花之影,朱漆大門邊立著兩尊五六尺高的大石獅子,氣勢逼人,進門便以青磚鋪出一條兩馬並行的小道,卻是十分齊整幹凈,然後便以鵝卵石接在青磚小路之後,在院中繞了兩個大花圃,花圃中兩棵挺拔的雪松,給人一種蒼翠的意境,剛冒出點新綠的小草點綴在周圍,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朝氣。

轎子輕輕地放在地上,似乎在放一個非常易碎的工藝品那般溫柔,讓林峰感到震動,對荀照不由得又加緊了兩分認識。

“公子,你請!”一個下人打扮有幾分姿色的少女掀開轎簾,恭敬地道。

林峰淡淡地笑了笑,很瀟灑地步出轎子,卻見眾護衛有的立在門口,有的分散在各墻角之下靜立著,不禁暗讚荀照的屬下訓練有素,抑或是`荀照對這次迎接郡主下了番心血。

院中的仆人很多,有孔武有力的,有精明異常的,有嬌媚萬分的,但林峰卻看出這裏幾乎每個人都有武功根底,即是說,此地應屬於“天妖教”分舵之流。

花雅蘭身邊有三人,荀照是一個,一個卻是一身肥肉,滿臉紅光,看頭頂烏紗閃動,應該是潛江府府臺,還有一個身形也是肥碩異常、兩撇八字胡襯著一雙鼠眼,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貪、狡猾、怕死,林峰看了極不順眼,只不過看他頭頂所戴的紗帽,應是知縣級之流,當然有一些當地的紳士都全被毫不留情地趕了開去。

林峰緩緩地走過去,只見那府臺口若懸河,馬屁直放,而那知縣卻毫無插口餘地,在旁邊尷尬之極,提督只是冷眼旁觀,偶爾插上一兩句,林峰對他們的說話並沒有興趣。

那知縣見林峰走了出來,就像看到了一大堆金元寶一般,抖動著全身的肥肉急步走過來,一臉諂媚的微笑,把兩個眼珠子都擠到肉裏面去了。

林峰一陣厭煩,但心念一動,立刻改為一副溫和的面孔,心想這次可以狠狠地在這貪官身上刮一筆。

那知縣本來見林峰冷冰冰的樣子,心已經涼了半截,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面色一改,變得讓人敢於親近,認為林峰對他有好感,不禁心頭樂開了花,急忙來到林峰的面前,一副真誠無比的樣子行了一個大禮道:“下官潛江知縣曾百萬見過公子,未能到船上去迎接,還請公子恕罪!”

林峰心頭暗笑:哼,想巴結我,我倒要讓你高興高興。於是客氣地還禮道:“原來是知縣大人,不必客氣!”

曾百萬見林峰話意誠懇,不由受寵若驚,興奮無比地拍馬道:“公子真是風流俊朗,瀟灑無比,真讓下官心儀無比呀!”

林峰暗罵:這麽快便開始拍馬,真是不放過一點點的機會。但還是客氣地道:“哪裏,哪裏,大人過獎了,我倒覺得曾大人滿面紅光,印堂發亮,應該將有官運來臨,相信會官運亨通,福蓋南山呀!”

吹牛拍馬林峰根本不在話下,幾年來,他幾乎天天離不開這些,又是做過混混之人,當然更懂吹牛拍馬的行情。

曾百萬小眼一亮,簡直快樂得要飄起來,他沒料到林峰居然一句話便正中他的心,他做夢都想著如何升官發財,而林峰似真似假以相法來說他將官運亨通,豈不是在給他一個暗示,想人家舅舅乃王爺的身分,只要稍稍點撥一下,這一生就會受益無窮,真讓他心裏樂開了花,竟有些感激那府臺大人,要不是府臺大人讓他沒有說話的機會,肯定遇不到這麽好的主兒,畢竟女人沒男人好說話,不禁向府臺大人望了一眼,只見他依然在口若懸河地大肆拍馬,卻沒見到花雅蘭有何反應,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心中不免暗自得意。

林峰見曾百萬的神情,哪還不明白對方的心事,不禁想笑個天翻地覆,但還是忍住,裝作不解地問道:“咦,曾大人在想什麽?”

曾百萬一驚,急忙幹笑一聲道:“下官在想公子還是第一次到潛江來!”

林峰暗罵:明知故問,笨得像豬,說如此蠢話,若不是老子,恐怕早不耐煩了!但還是笑道:“何以見得?”

曾百萬神秘兮兮地道:“若公子曾經來過潛江,以公子的身分和絕世無倫的瀟灑俊朗,我們這裏的天下五大名妓之中定有幾位已經對公子傾情了,可見公子定是從來沒來過潛江。”

林峰給說得哭笑不得,心忖:這是什麽狗屁理由!

曾百萬當然並不知林峰從未聽說過五大名妓之名,也從沒有去青樓的經驗,還以為林峰認同了,不禁又道:“這五人可真是天仙化人,多才多藝,但想來只有公子出手,定可手到擒來,聽說現在五大名妓都去京師了!”

林峰淡淡一笑,道:“本公子所見的美人已經夠多的了,雖然五大名妓個個美麗絕倫,也不在本公子眼下。”

曾百萬見林峰如此一說,立刻改口道:“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龍,不為美色所動,世間罕見,像公子如此人才,將來定會封侯封王。”

林峰心道:這曾百萬定是用錢財買個官當當,否則怎會如此狗屁不懂!只是毫不為所動地道:“曾大人過獎了,不知曾大人上任有幾載了?”

曾百萬一楞,立刻喜道:“下官上任已三載了!”

“嗯,潛江縣治理得還不錯!”林峰漫不經心地道。

曾百萬知趣地望了望周圍的人,見並沒有人看著他們,迅速從衣袖中滑出一個黃金打造的精美絕倫的小盒,快速地塞入林峰的手中,然後又滑出一個紅布包纏著的古色古香的木盒,一並塞到林峰手中,低低地道:“這是下官的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公子能在王爺面前為我美言幾句,下官定會感激不盡。”

林峰淡淡一笑,也不拒絕地迅速收於衣袖,裝作一副大方豪爽的樣子,拍拍曾百萬的肩膀笑道:“潛江能夠百廢俱興,政通人和,除了皇上龍威之外,還免不了有大人的功勞,我定會好好地向我舅舅提一提。”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下官的前程就看公子你了。”曾百萬像一只哈巴狗般低聲感激不已地道。

林峰心頭暗笑,仍裝作一副煞有其事地道:“在這次來潛江之前,我舅舅便已對我說過,叫我下訪一下政績好的官員,然後報給他,他再推薦給皇上重用,想一想,若是有人才不用,那豈不是國家的損失嗎?要想國富民強,就必須用一批人才,你放心好了。”

曾百萬差點沒給感激得趴下來大磕幾十個響頭,恨不得把林峰抱著痛吻一頓,只怕別人見笑和林峰生氣而已。

林峰見曾百萬那種樣子,好笑不已,當然他並不知道曾百萬的想法,否則不一腳把他肚子給踢穿算是便宜了曾百萬。

林峰緩緩地向旁邊走去,嘆了口氣道:“我舅舅說,想找一個政績卓著的人調到京城相國寺去協助刑部尚書管理刑法,要是我早一點遇上你就好了。”

曾百萬精神一震,眼射奇光激動地道:“相國寺去協助刑部尚書,那豈不是要正五品才行?”

林峰裝作神色有些黯然地嘆了口氣道:“不錯,相國寺乃國家刑部要地,所囚之人無不是達官顯貴,所以執刑之人都必須身分極高,只是……”轉頭望了望曾百萬那貪婪的目光,欲言又止。

曾百萬急忙道:“只是什麽?”

林峰沈吟良久,見吊足了曾百萬的胃口,才悠然道:“只是我曾經答應了一個人讓他去,他對我客氣之至,又一見投緣,雖然尚書未報上去,可也……唉,不說了,其實你的政績並不比他差。”說完轉身便向花雅蘭走去,只留下曾百萬呆呆地立在那裏思索著林峰那句話中的深意,心神完全飛越到相國寺去了。

突然,曾百萬似想通了什麽,一拍腦袋,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精神,立刻轉身找一個隨從耳語幾句,便興沖沖地跟在林峰等人的身後。

林峰不禁大樂,知道這次定讓曾百萬大大地“發財”了,只是強忍著笑和荀照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腔。

那府臺見到林峰也不禁眉開眼笑,卑躬屈腰,十足的小人相,卻讓林峰大為受用,幾句話便把對方給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不過他的拍馬功夫比曾百萬強了很多,只是荀照似乎看不慣這滿身肥肉的府臺。

幾人一起用過異常豐盛的晚膳,這是府臺和提督特請來城中最有名的幾位廚子精心制作的佳肴,簡直比皇宮中的禦膳房做得更好,林峰從來都未嘗過如此好的酒席,這酒更是正宗的極品陳年貴州茅臺,比“不歸夜”更是好喝多了,林峰興致高昂無比,把那三個酒囊飯袋大官給灌得暈頭轉向,自己卻也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卻很痛快。

眾人都沒有想到林峰居然如此會喝酒,都驚異不已,要不是林峰覺得這酒珍貴無比,舍不得給幾個酒囊飯袋喝,恐怕定要把三人醉在地上趴下不可。

在郡主面前,三個人不敢喝得太多,以免惹來殺身之禍,當然沒有林峰那般自在。

酒後三人告辭之後,林峰收到三份禮物,送禮最重的是曾百萬,居然是十萬兩銀票和三對翡翠馬,做工之精致,讓人感到匪夷所思,每對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可見他對林峰是多麽誠心,為了那個職位簡直可以把命都給林峰,林峰當然不客氣,只是意想不到居然收獲如此之大,打開最開始曾百萬所送的禮物,金盒中裝的卻是一顆龍眼大的夜明珠,流光溢彩,光潤無比,也是世間罕有,那木盒之中卻是兩萬兩銀票,都是“通記錢莊”的,林峰只對送來禮物的人說了句:“代我謝謝曾大人,說我會先考慮他的。”同時心中好笑不已。

相比之下,那府臺就差了一些,一串珍珠項鏈,雖然每顆珍珠都有拇指頭般大小,色澤明潤,共有百顆之多,每一顆大小都相同,也是難得的珍品,另加上一尊純金雕成的佛像,有半尺高,重五六斤,雕工的確很細致,與那翡翠馬相比卻差了一個檔次,不過卻也讓林峰歡喜無比,因為他從來都未曾見過如此多的寶物和黃金、銀票,自然樂得快要發狂,這是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而現在卻有人自動送上門來,而他只不過是幾句騙人的承諾而已,不由得想大聲狂笑。

荀照所送的竟是一柄長劍,一柄連鞘的古劍,林峰握著劍鞘,只感到一陣寒氣透鞘而出,不禁大喜,知道這定是一柄千金難求的稀有寶物,激動不已地抽出劍身,立見一道似霞光一般的劍身亮於眼前,整個劍身似游離著一層夢幻般的粉紅色霧氣,劍身若隱若現,寒氣逼人,林峰不禁為眼前的奇劍給怔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世間會有如此奇劍,不由得信手一揮。

“啪!”一張桌子在劍收回後墜在地上,切口處光滑無比,林峰不禁大奇,暗忖:我並沒有讓劍身碰上桌面呀!

於是看準那立於桌上的一截木條,輕輕揮動手中的劍,就若一道彩霞掠過虛空,劍在離木條還有一寸的時候定住了,一切都沒有什麽反應。

林峰伸出一個手指,在木條的上半截輕輕一推。

“啪!”那半截木條竟應手而落,斷口平滑異常。

林峰不由得驚呆了,這甚至比“柳眉兒”更厲害,對於一個練武之人,得一神兵簡直比多一條命更讓人興奮,林峰不由得對荀照大增好感,想著拔出腰間的“柳眉兒”,與這柄古劍放在一起,一個似一抹煙霞,而另一個則似一泓秋水,相應之下,竟絢麗無比,把林峰的眼都照花了,不禁扶劍大笑。

拿起那柄劍,運足目力從那游離的粉霧望向劍身,只見劍面以古篆體刻有“煙霞”兩個字,想來,劍如其名,真是煙霞流轉,相信什麽“莫邪”“幹將”也不過如此而已。

林峰剛將寶物收揀好,花雅蘭就走了進來。

林峰淡淡一笑迎了上去。

“這房子還中意嗎?”花雅蘭望了望這布置異常典雅而舒適的房間輕問道。

林峰心情正好,毫不隱諱地笑道:“哈,就是住茅屋,我也是覺得中意無比,你沒見那三個賊官,讓我大發一筆財,可真是乖乖隆的冬!”

花雅蘭“撲哧”一笑道:“瞧你樂成這個樣子,想來三人的出手定很大,可你不怕得意忘形了嗎?”

林峰哂然道:“雖然這三人的出手都大得可以,但本人還不至於忘形,只是必須對我們‘懷安郡主’稟告一聲,免得說我貪汙也不出聲,我聲明,這不叫貪,這叫騙,知道嗎?”

“你這人呀,貪的錢和騙的錢不是一樣的嗎?”花雅蘭橫了林峰一眼嗔道。

“坐,坐!”林峰拉開一把椅子給花雅蘭,然後也坐在她的身邊道。

花雅蘭很自然地坐下,沒有避開林峰。

“我現在是該叫你郡主呢,還是叫聖姑亦或雅蘭?”林峰不懷好意地問道。

花雅蘭無限嬌媚地白了林峰一眼,啞然失笑,笑道:“我又管不了你的嘴巴,要怎麽叫便怎麽叫吧!”

這下把林峰的骨頭都酥透了,暗呼厲害,如此尤物,的確傾國傾城,魅力讓人難以抗拒,林峰強懾心神,調笑道:“恐怕我還是叫你郡主要好一些吧,那樣會讓我想到身分的界線,就不至於忍不住想親你一口了。”

花雅蘭再大方也禁不住林峰如此直露的話,俏臉上驀地升起兩片紅雲,嗔罵道:“壞蛋,滿腦子壞水。”

林峰眼睛一亮,吸了口涼氣笑道:“天啊,我懷疑雅蘭正在向我施媚術,要不怎麽這樣讓我不能自拔,快,從實招來,是否用了媚術?”

花雅蘭這次真的再也控制不了笑得花枝亂顫,良久才歇了口氣,呼吸仍很急促地嗔道:“也只有我的林副總管才想得到這麽多的名堂,胡說八道,本郡主還去練那種下三濫的妖術,不過我倒很喜歡你那樣說,我就不信鬥不過你的三小姐。”

林峰呆了一呆,苦笑道:“你還是說你的正事吧,免得讓我花力氣去抗拒你的魅力。”

“膽小鬼!”花雅蘭白了林峰一眼,笑罵道,旋又轉個語氣道:“我師兄準備過來,還有赫連天道的弟子鄭華發及教中幾位高手,你要小心一些。”

林峰傲然一笑道:“他們願意來,我當然是歡迎之至,我早就想看看赫連天道有何過人之處,見識一下他的弟子,也是好的。”

“你不能太小看了鄭華發,他可能已得到赫連天道的真傳,而你的武功雖可以達到高手之境,但卻離宗師及最高境界還有很遠一段距離!”花雅蘭有些語重心長地道。

林峰沈默了一會兒,擡頭深深地望了花雅蘭那動人的眸子一眼,深沈地道:“謝謝你提醒,說實話,我真的是沒有師父,更不會有真正的宗師級人物指點我,倒要聽聽你的高見。”

花雅蘭欣然地望了林峰一眼,道:“我也並不明白那到底是怎樣一種境界,但聽我爹爹說,一個人達到武學最高境界,並不是招式,而是招意,一個真正的高手,出手並不在形,而在心,在意,意到心隨,我觀察過你,在與敵人相鬥之時,你不能達到‘至虛極,守靜篤’的清明之境,一個高手重要是保持頭腦清明,心中清明,平湖之水能映月,己心若水,敵動若月,敵動則心明,方可制敵於先機,防患於未然,這是一種不勝不敗之境。”

林峰不禁瞠目結舌,花雅蘭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弦,雖然林峰所修習的武功極雜,但像花雅蘭這樣明確的闡述武道,卻是從未聽到的,但每一句都是那樣實在且真切,旋又一想,自己體內的魔性根本不由自己控制,想達到武學的最高境界,卻是幾乎不能,不由萬分遺憾,更是堅定去找禪宗活佛的念頭,又憶及當自己與神鐵心靈相接之時,自己不是能達到那種空明虛無的境界嗎?心中不禁又升起一線的希望。

花雅蘭看著林峰那變化不定的神色,知道林峰正在思索著某一件事情,也陪著林峰沈默了一會兒。

林峰望了望花雅蘭那誠摯的眼神,真誠地謝道:“雅蘭的這番話真叫我茅塞頓開,想來教主定是已深深地體悟到了這種境界,才會有此說法。”

花雅蘭傲然一笑道:“我爹當然已達到這種層次,早在十五年前他便已深深地體悟到,最近卻是在思索更高的境界,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享受,反正我爹十年來都一直在思考,在體悟。”

林峰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驚聲問道:“還有比這更高的境界?”

花雅蘭悠然神往地道:“我不知道,但我爹曾說過,武道永無止境,就算一個人能夠活上十世恐怕也終悟不透它的最高深之處,我爹常對我娘感嘆,人生氣短,有太多太多不明了的事有待我們去開發,但人的精力畢竟有窮盡之時。”

林峰此時不禁對花無愧也增添了幾分仰慕之意,想不到身為一教之主,竟還有如此崇高的追求,掩飾不住向往之情地道:“教主真是天人!”

花雅蘭神色有些黯然地道:“要是他不窮於武道,我娘或許不會死去,一個人的武功再高,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麽用!”

林峰也為之神色一黯,有些傷感地道:“這個世界有得也有失,總難免會有殘缺,老天最喜做的事便是捉弄人,老子曾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只不過是生活的一顆棋子而已。”

花雅蘭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麽似地道:“我記起來了,我爹似乎說,心中虛靜,萬物惟心的境界,只是武之極端,武道有極至,天道卻無邊,老子曾說‘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武道乃是人之極,卻難以與自然相比,自然之道,乃是天之道,只有到武道,人道同達極至,便可以進入天道,我爹總是喃喃自語,我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我爹應該是在苦苦思索天道之門!”

“天道!”林峰驚愕萬分地呼道。

“不錯,我爹說只要能進入天道之中,那將會使自己與天同壽,達至永恒,但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卻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因為,那是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描述的境界,就算是有人修練到了那種境界,也不能返回與世人說法,所以他並沒有對我禪說。”花雅蘭有些擔心地道。

“那不是等同於死亡嗎?”林峰更是吃了一驚,雖然對花雅蘭所說的那種虛無飄渺的“天道”有著無比的好奇,但仍然禁不住提出了疑問。

花雅蘭神色更是一緊,似乎想到林峰所說似乎有著一定的道理。

林峰知道花雅蘭的心情,不由安慰地爽朗一笑道:“我們這種低手法去談高手的事情,豈不是讓人笑話嗎?那便若游魚談論沙漠的植物,豈不是貽笑大方,杞人憂天,或許天道真的是一種異常神奇且美妙的境界,也許便似教主所說與天同壽也說不定,那時豈不大妙!”

花雅蘭勉強笑了一笑應聲道:“但願如你所說。”

林峰陪著笑了一笑道:“雅蘭,要不要我把那個曾百萬的禮物給你看一下,那可是精致可愛之極的寶物。”

“哦,真的有那樣好嗎?”花雅蘭不置可否地道。

林峰笑著從櫃子中端出兩對翡翠馬和那只赤金人,道:“我對這玩意兒並不識貨,只知道金子的光芒比翡翠好看,雖然這翡翠精致異常,我卻看不出其價值來。”

花雅蘭眼睛一亮,伸出玉手拿起一只翡翠馬,“嘖嘖”稱讚不已道:“想不到曾百萬還收藏有這樣的寶物!”

林峰見花雅蘭的神色,知道定不是凡品,不禁哂然一笑道:“若是雅蘭喜歡,就拿一對去吧,可勿貪心把兩對都拿走,那我可就會空喜一場哦。”

花雅蘭望了望林峰那怪模怪樣,反問道:“你知道這一對翡翠馬可以值多少銀子嗎?”

林峰一愕問道:“能值多少?”

“像這種稀世異寶,至少可以換到十萬兩白銀。”花雅蘭淡淡地道。

林峰大驚,簡直是不敢相信地道:“十萬兩?你弄沒弄錯?”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我用得著騙你嗎?說是十萬兩,還是以比較低的角度去考慮,若是買賣,應還不止這個數字。”

林峰不禁色為之變,咋舌不已地道:“真想不到這小小的東西竟這麽值錢,說得我還有些心痛。”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小氣鬼,你心痛,我也要拿一對去,誰叫你先開了口。”

林峰不禁苦笑道:“我知道你是得罪不得的,否則今後很多好處便連摸都摸不上邊了。”

花雅蘭不禁失笑道:“我有那樣狠嗎?有那樣絕情嗎?”

“你呀,是一個猜不透看不穿的雲彩,只知道你美麗,知道你迷人,可誰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多麽深厚,內心是怎樣。”林峰毫不避忌地道,語意中盡是真誠,卻沒有半分貶義的成份。

花雅蘭也並不在意,只是報以一聲嬌笑,怨道:“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你知道我的心,若是可以挖下心還能夠再活下來的話,我倒要把心給你看一下。”

林峰知道她是開玩笑,也不禁一陣感動,道:“算了,我倒不希罕看你的心,那會多殘忍,我會比你更心痛的。”

花雅蘭甜甜地一笑,看了林峰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

“我對敵人絕不會手軟,甚至比任何人都狠。”林峰淡淡地道。

“好了,我來為你講一下本教的武學及一些本門高手的武功特長。”花雅蘭長身而起,認真地道。

“我正等著呢!”林峰說著淡淡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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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峰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只覺得神清氣爽,毫無一夜未睡的疲勞之感。

憶及昨夜與神鐵相通的那種清爽的感覺,不禁神往莫名。

原來,林峰在花雅蘭走後,對“天妖教”的武功溫習了幾遍,以他超常的記憶力,竟毫不費力地將幾路劍法和步法學得很純熟,再靜靜地與花雅蘭所講的數人武功特長一印證,竟然完全領悟,對本身招式的修補,卻有更大的裨益,欣喜之餘,便自行運功調息,與神鐵溝通。

這次他被神鐵之中那動人的世界深深地吸引,那是一種使人心曠神怡,清爽莫名的世界,寬廣無比的大草原,高聳入雲,在陽光之下閃著聖潔之光的大雪山,和奔馳歡暢的駿馬、牛羊,無不是無比動人,還有那朦朧迷幻而神秘的呼吸及身影,是那樣親切和慈和、安詳,便若是聖寺的晨鐘,給人無比的寧和、清越、安詳……

此刻醒來他仍然沈浸在那種動人的世界裏。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林峰伸了伸腿,從床上坐起來,打個哈欠,拉開房門。

“副總管早!”皓月的小臉凍得通紅,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向林峰恭恭敬敬地道。

林峰憐愛地一笑,讓開身子道:“起得這麽早?”

皓月輕快地走進房間,把水盆放在桌上嬌笑道:“小婢還算起得遲的,做下人這個樣子本來應該挨罰呢!”

林峰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陽,不禁啞然失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濕而清爽的空氣,心頭有說不出的寧和。

“副總管!”皓月乖巧地將絲巾擰幹遞給林峰嬌聲道。

林峰望了望皓月那仰慕的眼神和一臉的歡快,伸手接過絲巾笑道:“要是你把我嬌慣得連絲巾也不會擰,定打你十下板子。”

“副總管不會擰絲巾有什麽關系,小婢一生一世都侍奉你,為你擰絲巾不就行了嗎!”皓月天真地道。

“你又不是會一步不離地跟著我,真是傻丫頭,將來你還要嫁人的!”林峰抹了一把臉,將絲巾遞還給皓月,拍著她的小腦袋笑道。

“小婢不嫁人,嫁人有什麽好,小婢願意一輩子侍候副總管!”皓月天真且堅定地道。

林峰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又接過漱口之物,不再理會皓月。

皓月知趣地退了出去,在林峰洗漱完畢之時,她又端著一些早點和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燕窩湯來,香氣四溢,不禁讓林峰食欲大動。

“我教你的吐納方法,可曾用心練?”林峰坐下拿起一塊雪花糕轉頭向皓月問道。

“副總管所授,小婢怎會偷懶,只要有空,小婢便會練習,只覺得有用不完的勁,真是太好了。”皓月激動而興奮地道。

林峰喝了一口湯,又很嚴肅地吩咐道:“將我教你的穴位指給我看看,還有經絡!”說完,邊吃著糕點,邊望著皓月。

皓月心中有些緊張,邊指邊道:“上腭,斷交穴;人中,水溝穴;鼻準,素骨穴;天庭,神庭穴;腦頂,百會穴;腦後,風府穴;脊椎骨這裏是大椎穴,腰腧是腰腧穴,向下這裏是長強穴,再向前是會陰穴,左行至左大腿外踝,是伏兔穴,下行至左小腿外踝是三裏穴,左足背是沖陽穴,左足大指,大敦穴,左足五指是至陰、通谷二穴,左足心,湧泉穴,上行,左小腿裏踝是三陰交穴,行至大腿裏踝是,是……”

“是箕門穴!”林峰提醒道。

“哦,是箕門穴!”皓月有些喪氣而又恍然道。

“不錯,能有你這樣的記性,還不錯,再接著說。”林峰讚道。

“上行至吳元是關元穴,右大腿外踝也是伏兔穴,右小腿外踝也是三裏穴,右足背這是沖陽穴,右足大指也是大敦穴,二指是厲兌、內庭二穴,三指是天穴不通經絡,四指是竅陰穴,五指也是至陰、通谷二穴,兩足的穴道是相同的,且方位、尺寸也一樣,右足心是湧泉穴,上行經三陰交穴,右大腿踝是箕心穴,上至氣海……腕中是胃脘穴,右乳是乳中穴,右肩膀外側也是肩骨穴,右手腕外側也是曲池穴,雙手手背都為中渚穴,雙手大指,少商穴,二指,商陽穴,三指,中沖穴,四指,吳沖穴,五指,少澤穴,手心,勞宮穴,手腕裏側,列缺穴,肩膀裏側雲門穴,廉泉是廉泉穴,這是承漿穴,心部這裏是聚泉穴,副總管,是這樣嗎?”皓月有些激動地問道。

林峰喝下最後一口湯,不禁頷首道:“有這樣已是不錯了,只是有幾處穴位所指的尺寸不太準,要知道武功一道,差之毫厘,將可能是喪命之結果,千萬要準、快、狠!”說著,林峰移步來到皓月的身邊,伸指在皓月身上輕點道:“腰腧穴要再向左偏移半分,廉泉穴要下移一分,三陰叫你點得太高……”說著只在這幾處穴道上輕輕點下。

皓月仔細地看著林峰落指的方位,興奮得小臉通紅。

“我會叫人給你繪一幅穴位圖,你拿去參照練習,對了,你可會識字?”林峰疑問道。

“小婢四歲之時,爹就教我讀書寫字,雖只短短的四年,也認識一些字。”皓月有些自豪地道。

“那是最好,我會叫一位老師再教你一教,你定會更聰明伶俐,還有六字訣經絡走向。”林峰像一位嚴師一般溫和地道。

皓月無比感激地道:“副總管對婢子這麽好,小婢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

“傻丫頭,要你做牛做馬幹什麽,我只要你能出人頭地,讓世人看看婢子也是人,我也做過幾年的仆人,每個人都是一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要知道,你是了不起的人,這樣,才會讓世人不敢小看你!”林峰撫摸著皓月的腦袋,憐惜地道。

皓月竟流下淚來,但卻並沒有哭出聲來,是激動的淚,是感激的淚,但卻是苦澀的。

林峰心中也升起一股淡澀的情緒,柔聲道:“今後在沒人的時候,你便不用叫我副總管,叫我大哥好了,我會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

“這,這怎麽可以!”皓月受寵若驚地道。

“聽我的話,否則我會不高興的。”林峰認真而嚴肅地道。

皓月看了看林峰那真誠的眼神,感動無比地顫聲道:“是,副總管!”

“叫錯了!”林峰道。

“哦,我知道了,大哥!”皓月心中激動無比地道。

林峰這才笑了笑道:“好,就這麽叫,現在口頭說六字訣經絡走向!”

皓月見林峰認真的樣子,忙念道:“一宮為噓,‘噓’字功經絡走向是,起於大敦,止於期門或經肺止於少商,為手太陰,肺經與足蹶陰肝經;二字為‘呵’,呵字功經絡走向是,起於隱自止於少沖和中沖,行、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及手厥阻心包經,三曰‘呼’,呼字功經絡走向為起於隱自止於少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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