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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者克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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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者克星

花雅蘭一愕,竟莫名其妙地道:“杜家三小姐真是好福氣!”說完,竟長長地嘆了口氣。

林峰嫩臉一紅,再說道:“我先出去了。”說完轉身便向外行去。

“慢著,我還有話要說。”花雅蘭急切地叫道。

林峰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淡然道:“有什麽話,請聖姑快講。”

花雅蘭幽怨地望了林峰一眼,幽幽地道:“難道雅蘭就這樣讓副總管討厭嗎?”

林峰心頭一軟,狠下心來道:“屬下怎敢,聖姑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怎敢用討厭這兩個字。”

“那你為什麽不繼續坐在這兒,聽我把話說完?”花雅蘭淒然道。

林峰嘆了口氣道:“你真是我的魔星,我躲開你是怕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卻沒想到還是被三兩句話給擺平了,真讓人喪氣。”

花雅蘭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仍有些難過地道:“但我始終比不過杜家三小姐杜娟,對嗎?”

林峰不禁有些傷感,道:“不要再提她好不好?這讓我的心有些亂。”

花雅蘭籲了口氣,笑道:“那你便坐在這兒,聽我說完好嗎?”

林峰攤了攤手,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我能拒絕嗎?”說完,又來到花雅蘭的身旁坐下,仔細地打量這讓人心神俱醉的美女。

“我想告訴你本教的內部情況和局勢,這只是我自己的分析,但對你到總壇去之後,或許會有著更重要的意義。”花雅蘭吸了口氣,肅然道。

“聖姑請明言!”林峰淡然道。

“叫我雅蘭好嗎?”花雅蘭軟語低聲略帶羞澀地道。

林峰楞了一楞,點了點頭道:“在沒別人時,我便叫你雅蘭吧,也實在不願再叫你什麽聖姑了,甚至連教主都不想叫。”

花雅蘭神色一喜,低聲道:“謝謝!”旋又道:“今晚對你所說,希望你不要對任何第三人講,包括我爹在內。”花雅蘭的神色竟變得無比肅穆。

林峰大惑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你聽我說完,便會知道為什麽了!”花雅蘭平靜地道。

“雅蘭就這樣信任我?”林峰反問道。

“雅蘭也說不清為什麽會要信任你,但絕對相信你不會失信於我。”花雅蘭堅定地道。

林峰欣慰地笑了一笑道:“謝謝雅蘭對我另眼相看,若不是對於這次總壇之行有幫助,此時我定會去睡上一個大覺,到明天早晨再用早膳算了。”

花雅蘭也欣然一笑道:“我是沒有選錯人。”

“你若選錯了人,此刻應該早就沈屍河底了。”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花雅蘭臉色變了一變,柔聲淒然道:“你要怎麽罰雅蘭,雅蘭都不會抗拒,因為這的確是雅蘭的錯。”

林峰憐惜地伸出那雙有力而修長的手,蓋住花雅蘭置於桌上的小手,誠懇而低沈地柔聲道:“只要雅蘭以後不再以什麽手段來對付我,我便原諒雅蘭,從現在重新開始,怎麽樣?”

花雅蘭輕輕一顫,卻沒有抽回玉手,只是俏臉微微一紅,感激地道:“我以後絕不會再用任何手段來對付你了,否則怎對得起你饒過我一命呢!”

林峰松開花雅蘭的手,深深地註視著她那動人若寒星、若寶鉆般閃亮的眼睛,低沈地道:“我相信你,你說下去吧,我聽著呢。”

“我要你這次到總壇,若是遇到挑戰,不必手下留情,可以痛下狠手,只要不使對方喪命便行,就算喪命也沒關系。”花雅蘭狠聲道。

這幾句話大出林峰意料之外,使他一陣錯愕,怔怔地道:“這是為何,你以為我就不會被別人所殺嗎?”

“以你目前的功力,在本教中年輕一輩能勝過的沒幾個,我師兄或許可以,但他絕對不會出手,其他的人並不足慮,只要你這幾天勤奮一些,我會叫依那先生、禿鷹和你陪練,素心、素鳳她們也會全力幫你,本教的武學不知你願不願意學,我們也可切磋切磋!”花雅蘭肯定地道,目光中露出幾縷期盼。

林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問道:“你們肯花這麽多心力,卻是要我對付自己人?”

花雅蘭神色有些黯然地道:“可以這麽說。”

“我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林峰吸了口氣,沈聲問道。

“你可知道,二十年前我爹為什麽會將形跡隱匿,淡出江湖嗎?”花雅蘭悠然神往地道。

林峰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茫然。

“那是因為我娘,我娘是天底下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的女人,我爹便是因為她才會淡出江湖,但我娘前不久卻去世了,所以我教才會覆出江湖,我娘會武功,雖然不很好,可現在才不過四十歲而已,就離我去了……”說到這裏,花雅蘭眼中竟蘊滿了淚水。

林峰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不免有些手足無措。

花雅蘭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轉為冷厲,狠聲道:“我娘定是給人害死的,雖然我爹並不說,但我卻可以看得出來。”

“啊!”林峰不禁一聲驚呼,眼中神情怪異。

“難道教主會不知道?”林峰又驚問道。

花雅蘭的神色變得怪異,竟似有著無限的悲哀傷神地道:“我不知道,我告訴他自己的猜想後,他竟暴怒起來,叫我以後再也不允許對任何人提出這個猜想,否則對我不客氣。”頓了頓泣然道:“我從小到大都未曾受到這樣的責罵,想不到爹爹的反應會這樣強烈,我真懷疑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了母親,竟連父親也這樣對我。”兩行珍珠般的淚水,從她那淒美的臉頰滑落下來,梨花帶雨般的嬌俏和淒艷,讓林峰禁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盡情愛憐。

林峰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望著正在緩緩淌著淚水的花雅蘭,眼神中有說不出的溫柔和憐惜,竟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巾,上面有一兩點已幹的血跡,正是昨晚林峰用以蒙面的。

林峰沒有裝手帕的習慣,也不能靠得很近以衣袖為花雅蘭拭淚,她不是刁夢珠,所以只好從懷中掏出黑巾將就將就,但卻沒有絲毫不妥地遞給花雅蘭。

花雅蘭淚眼淒迷地望了林峰一眼,停住抽泣,溫順地接過黑巾,擦去臉上的淚水,有些羞赧地低聲道:“你笑我嗎?”

林峰愛憐地一笑道:“傻瓜,我怎會笑你呢!”

花雅蘭臉色微微一紅,嗔道:“也只有林峰才敢叫我傻瓜,卻想不到居然很好聽。”

林峰心中一陣躁動,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花雅蘭的柔荑,只覺得一陣驚心動魄的銷魂,林峰的心跳加速,充滿無限溫情地笑道:“雅蘭是不是已經不能自拔地愛上了我?”

花雅蘭不禁又羞又喜,媚了林峰一眼,竟低頭不語。

林峰不由大感刺激,卻不免有些悵然地道:“你為何要對我這麽好?難道你當初沒有調查我已對杜家三小姐的一片癡心嗎?”

花雅蘭神色無比嬌柔,居然深情無比地道:“我也不知為什麽會這樣,我或許不該去查你的身世,更不該去查你在杜家的經歷,以致使我有今日之劫。”

“那些只不過是很平常,也很讓人小看的經歷,又有何妙處?”林峰奇問道。

“正因為你以前的經歷是那樣困苦和讓人看不起,才會顯出你的傲氣很特別,你的崛起比別人更燦爛,當我知道你在‘五魁門’練武場上所說的話時,簡直不敢相信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狂妄和豪氣幹雲的男子,可是當我第一次看見你之時,總覺得你比任何男人都特別,或許因為你有一種任何人都沒有的奇異魅力和氣質吧,我真的就像傻瓜一般,竟不覺地喜歡上了你,和你說話讓我感到很快樂,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開玩笑,只有你例外,我是很傻嗎?”花雅蘭幽幽地道。

林峰縮回手掌,深深地吸了兩口涼涼的潮濕的空氣,低首低低地呼道:“天啊,這比什麽情話都讓我陶醉,再這樣下去,我豈不會把三小姐給忘掉,簡直太可怕了。”

花雅蘭想不到林峰竟如此回答她的話,心中的確是甜蜜無比,但也不禁想發笑,林峰那古怪的神情總使她禁不住想笑,可想到母親的死和花無愧的責罵,心下不禁又黯然。

林峰哪有不明白之理,神情一肅道:“我猜教主一定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但卻苦於一些隱衷不能解開,才會對你如此責怪,或許是為你好而已。”

花雅蘭一愕,非常驚訝地望著林峰,怔怔地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林峰淡淡地道:“以教主的聰明,既然你能夠發現有疑,他當然也能夠,就憑他能夠領導‘天妖教’在地下布局了二十年,便可以看出其智慧之高,絕不是普通人所能相比的,你是他的女兒,他最親的人便只有你娘和你。當初他肯為你娘淡出江湖,可見對你娘愛之深切,對你娘的死傷心之餘,又豈會不仔細查看,退一步來講,便是沒有查看,但你既然已說出了疑點,他豈會大發脾氣,這反應大出常規,他應該立刻會按照你的話去證明,只會叫你不要伸張,除非他早已發現了這些疑點,而又知道一旦事情鬧開會對你不利,甚至會害死你,害垮整個‘天妖教’,才會讓你不得對任何人講。”

花雅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讚道:“你只不過才讀了三四年的書呀,江湖經驗又不豐富,怎會有這樣的腦子呢。”

林峰哂然一笑道:“你可知道那三四年書我是多麽珍惜,那至少可以抵普通人七八年的時間,沒有人知道我當時是怎樣的日子,我敢自誇地說上一句,沒有人比我更認真,更努力,至於江湖經驗,我或許欠缺了一些,但我本是在街頭混的人,聽慣了江湖事,做過奴才的人,對人的心理揣摩會比常人透徹一點,這便是我會讓你看得起的基本原因。”

花雅蘭淡然一笑,道:“你分析得甚是,聽起來很有理,但我卻找不到辯駁的話題,要人小看你都不行了,不過我不明白,你怎不去考狀元,若是再努力兩三年,能夠拿個探花什麽的也有可能呀。”

“哇,你的提議真的好得很,什麽時候倒是真要去考上一考,將來不僅是年輕第一高手,也是年輕第一文士那可就真是出人頭地了。”林峰故意表情滑稽地逗道。

“看你樣子,似乎已經中了狀元一般。”花雅蘭罵道,一副嬌憨無倫的樣子,不禁讓林峰心神搖曳,目光直呆呆地盯著花雅蘭露出一絲不懷好笑的笑容。

花雅蘭不由得粉臉緋紅,低頭幽幽地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讓你對挑戰你的人痛下辣手嗎?”

林峰立刻若一盆冰水從頭一淋,恢覆肅然之態,淡淡地一笑道:“我正想問呢!”

“你剛才所說的不錯,我爹的確有可能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鑒於某種原因,不說出來而已,似乎更不想張揚,我通過近日來的調查和觀察,竟發現所謂的天妖教攻擊各派之事並非我爹所發出的,乃是右護法赫連天道一手安排、策劃,但我爹卻並不管,赫連天道對我爹處處巴結,可我卻看得出,他絕對沒安好心,在各地都安插自己的親信,各分舵幾乎全是他的弟子任要職,整個外堂的勢力幾乎由他全部包攬,多次想插足我內堂,以我乃教中聖姑,乃是千金之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宜在江湖奔波為由,要設立副總管和正總管之職,提出的人雖與他沒有很大關系,但這卻也等於削落了我爹的另一只臂膀,左護法卻因閉關未出,我爹又不開口,是以教中無人可以鉗制他,所幸我爹推托了內堂設主之事,將這內堂之事交由我親自打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次向你挑戰之人,定是赫連天道所安排,你曾經使山魈受傷慘重,他對你的防範之心甚嚴,定會挑比山魈更厲害的人物與你相鬥,我想你在這一戰中豎起副總管的威望,但你卻不得與赫連天道翻臉,否則,恐怕我和我爹也很難保住你,但只要你拿住了分寸,赫連天道也不敢亂來,你能夠理解我的意思嗎?”花雅蘭有些擔憂地問道。

林峰眉頭皺了皺,便展顏道:“你不覺得我應該是個演戲的天才嗎?”

花雅蘭一愕,旋又喜道:“你不僅是個演戲的天才,而且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天才!”

林峰不由歡快地笑了一通,然後稍斂笑容,道:“你怕我現在也是在演戲嗎?”

花雅蘭幽幽道:“那我只好認命了,但我知道你不會欺騙我這弱女子!”

林峰不禁大笑道:“你也叫弱女子?那我豈不成了小男人了嗎!”

花雅蘭也不禁露出一口潔白而美麗的貝齒,淺淺一笑,繼而肅然道:“我真的對你有一種很信賴的感覺,所以才不想對你有任何隱瞞,我也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若是你也會出賣我,那只能怪我自己,絕對不會怪你。”神色間無比的誠懇和自然。

林峰心頭不禁一陣感動,竟生出從來沒有過的念頭,心中暗呼:這女人真是厲害!以這種方式,無論是誰都可能會死心塌地的為她賣命,甚至無法不被她所迷醉。若是一個醜女以這種懷柔的手段,絕對不會有這種效果,而以她的美麗加身分,卻有著一種難以估計的心理力量,想到這裏,林峰不禁有些自責,“雅蘭怎會是這種人呢?是你自己太功利心切了!”想著不由得有些坦然地道:“雅蘭可能有兩個極端的形勢存在。”

花雅蘭奇問道:“兩個極端,哪兩個?”

林峰淡然一笑道:“雅蘭要麽是善良、真誠、美麗、動人的極端,要麽便是最有心機,最有手段,最會演戲,最懂人心理的人。”

“何以見得?”花雅蘭訝然地道。

“能讓我死心塌地和產生不了抗拒心理的人,只有這兩個極端,但此時我卻只好認命,聽從你的擺布,和赫連天道鬥上一鬥。”林峰毫不掩飾地道。

花雅蘭啞然失笑道:“唉,我要怎樣才能夠表明自己的清白呢?不過只要有你那一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世界上最能證明清白的,便是實際行動,讓自己以行動來證實自己的清白,便是最讓人欣慰的。”林峰淡然一笑道。

“好吧,我會以最佳的行動證明我絕對是真誠的!”花雅蘭肅然道。

“對了,你準備怎樣處置黎洞天?”林峰話題一轉道。

花雅蘭沈默了一陣子反問道:“你認為呢?”

林峰很平靜地道:“我們沒必要將他留著,最好,這一件事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相信他對我們這次的行動一無所知,最好的處理方法是一場夢而已,這樣‘天龍鏢局’更會疑神疑鬼,卻是啞巴吃黃連!”

“我正有此意,當黎洞天回到成都之後,一切會變得更有趣!”花雅蘭淡淡地一笑道。

林峰立刻會意,不禁也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我想在總壇見過教主之後,便去西域一行,看一看那禪宗活佛到底是什麽人物,在這一段時間,還請雅蘭幫我訪上一訪,找個向導什麽的,省得我走太多的冤枉路,不知雅蘭意下如何?”

花雅蘭深情地望了林峰一眼,溫柔而又熱切地道:“雅蘭會盡最大的力量為你尋訪,到時候雅蘭還想和你同去呢!”

林峰駭了一跳,驚道:“你也要去?”

“怎麽,你不想讓我去?我去又不會讓你添麻煩。”花雅蘭嬌憨地道。

“不行,你乃千金之軀,又有教務纏身,怎麽能和我同去呢?我當然不想讓你跟我去了,孤男寡女,要是我在路上魔性大發,你可就慘啦!”林峰煞有其事地道。

“我不怕!”花雅蘭有些固執地道。

林峰頭都有些大了,不禁道:“我怕呀,你這麽漂亮,這麽動人,又這麽會讓人心醉,我一個把持不住,嘿,那我可就對不起很多人啦!”林峰的目光有些邪。

花雅蘭不禁粉臉一紅,嘟著小嘴嗔道:“你這人盡是貧嘴!”旋又“撲哧”一笑道:“我喜歡聽你說這些話!”

這次輪到林峰發出幹笑了,無可奈何地調侃道:“到時候,也許我會在路上遇到西域的什麽公主呀或是哪個漂亮的小姐,便喜歡上了她,你在我身邊豈不是盡吃醋,不拿劍來殺人才怪!”

花雅蘭狠狠地白了林峰一眼,罵道:“無賴,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誰會吃醋了,別臭美!”

林峰得意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誰會吃醋,到時候再看吧!”

花雅蘭嗔道:“不和你說了,你快去練功吧,我會告訴你教中幾個有可能作為你對手之人的武功路子及本教的武功,還會讓依那先生、禿鷹及素心和素鳳給你做靶子。”

“那我就走嘍,希望你對黎洞天留一點點情面。”林峰立身道。

“你和他有關系嗎?”花雅蘭奇道。

“沒有,不過既然是神偷門傳人的朋友,我應該敬重他。”林峰淡然道。

“好的,我會讓他很平安地到達成都。”花雅蘭承諾道。

林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情很覆雜地走出客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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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岳陽門”今日的氣氛是這一個月來最熱烈之日,長久來所受的壓抑之氛圍,使人的心情沈重得化成了鉛石,可此刻,每個人都松了口氣,似乎都覆活過來了,連此刻正在修花的老頭梁伯臉上那溝壑般的皺紋也拉直了不少。

今天並不是特別的日子,但今天卻有特別的事情,眾望所歸的刁大小姐刁夢珠康覆返回,屬於長江分舵惟一的長老級代表雲大夫也在眾人期盼下返回,最讓人激動的莫過於隨同刁夢珠一起回歸的掌門令牌。

掌門令牌是“岳陽門”的最高權力象征,這比帶來十數名高手更讓眾弟子興奮,更讓李鐵男、風破天、潘古閣欣慰。

雲大夫入門已是熱淚盈眶,絮隨風亦大為感動,風破天、李鐵男都屬鐵漢型的人物,但卻也禁不住眼圈紅紅的,潘古閣本來激動得要發狂,但是他壓下去了,因為刁夢珠的表情。

刁夢珠完全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脆弱,雖然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也瘦了,但卻很鎮定,很平和,那種感覺讓人想到久經沙場的大將軍,所以潘古閣沒有激動得要發狂,只是很溫柔地看著刁夢珠。

刁夢珠先是和近乎狂叫的弟子們很安詳很平靜、很有氣度地打了個招呼,所有的人都為刁夢珠的表現而感到奇怪,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鎮定人心的作用,使所有的人都感到安詳、平和,對任何可怕的挑戰都有著必勝的信心。

潘古閣在心底充滿了欣慰和愛憐,眼中的光是狂熱的,大步來到刁夢珠的身前。

刁夢珠與他相距只有二尺半,卻如被點中了穴道似的定住了,只有兩道深情的目光在空中交纏,交纏,二人都沒有說話,更不知從何說起,誰也不願意破壞這種讓人心潮澎湃、激動若狂的氛圍。

所有的人全都以刁夢珠和潘古閣為中心,定住了,所有的活動全都停止,包括張大的嘴,那已經成為了圓圈。目光是活的,被潘古閣和刁夢珠所吸引。

這是一對正在苦難中成長的青年未婚伴侶,那種苦難後重逢的情緒,就像一場風暴般感染了所有人。

“夢珠……”潘古閣低低地輕喚。

這一聲溫柔無比,純真無比的呼喚,卻喚出了刁夢珠的兩行珍珠般晶瑩的淚花。

潘古閣的心被這兩行無聲的淚水浸得無比酸楚,疾踏一步,緊緊地摟住有些顫抖的刁夢珠,靜立成兩尊相貼很緊的塑像。

“古閣……”刁夢珠以顫抖的聲音低喚著。

潘古閣的心很酸,很痛,完全化成無限的憐愛和柔情,從那只堅實的大手中流入刁夢珠的體內,是輕撫,是慰藉。

良久之後,兩人漸漸恢覆了平靜,輕輕地推開對方,深深地互視,兩道目光似乎可以將對方的心完全一覽無餘。

岳陽門的弟子又開始激動起來,歡呼、叫嚎,不知是誰帶頭高喊道:“金童玉女,合創輝煌,天造地設,興我‘岳陽’!”

所有的人都加入了吶喊的行列,連雲大夫竟也被感染了,繼風破天和李鐵男後高聲喊叫起來。

“金童玉女,合創輝煌,天造地設,興我‘岳陽’……”聲音激揚、高越,使人心血為之沸騰,鬥志無比高昂。

刁夢珠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紅潤,眼神轉化成無數縷羞澀的情意。

潘古閣眼中若藏了一潭愛的甘泉,在空氣中濃郁成有質的無形的蜜汁,讓刁夢珠感到無比的甜蜜,但她又想到那個讓她根本無法揣度而又對她義重如山的林峰,心中竟難免有著一絲的愧意,對潘古閣的愧意,但瞬即坦然,她與林峰完全是一種兄妹之間的關愛之情,他的心中只有杜娟,“五魁門”的三小姐。

刁夢珠咬了咬牙,決定將一切毫不掩瞞地對潘古閣講,這是她世上惟一的或許是不多的親人中一個,林峰和雲大夫也是。

潘古閣在激情之中,竟溫柔地吻了刁夢珠那俏麗的面頰,吻幹了那仍掛在臉頰上晶瑩且帶著鹹鹹味道的淚珠,但他的心是甜的。

岳陽門的弟子叫得更歡,刁夢珠只覺得自己醉了,陶醉在潘古閣的溫柔之中,激動地顫抖著,像是風中的柔柳,然後她又被潘古閣那和林峰一般寬大的懷抱緊緊地裹著,在茫然飄渺中她聽到了一個讓她不知人間何世的話語。

潘古閣正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道:“夢珠,我決定向你求婚,要你真正地成為我的妻子,一輩子不再讓你受苦,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再為岳父報仇。珠妹,你答應我好嗎?”聲音無比的溫柔,像是在夢中的囈語。

刁夢珠完全迷醉了,一顆飄流驛動而傷痛的心,此刻才真的安定下來了,她不知道說什麽,什麽話都不能表達她此時的心情,所以,她只是點頭,一個勁地點頭,一個勁地緊摟著潘古閣那粗壯的腰肢,緊閉著鳳目並沒有瞧潘古閣那俊秀的臉上那溫柔愛憐的神色,她根本不需要看,只用心去感受便已經足夠,兩顆心貼得很緊,跳動得都很快。

潘古閣心頭的狂喜已經讓他有些暈,只激動得把刁夢珠抱起來歡呼轉了兩圈,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愕然,所有的人都不禁露出驚訝、新奇而羨慕的目光,霎時,所有的人更加瘋狂,比剛才的氣氛更瘋狂,叫得嗓子有些啞,刀、劍、槍不斷地高舉,似在宣誓,似在暴動。

潘古閣輕緩地放下了刁夢珠,只見她面若桃花,緊閉著美目,氣息轉粗,檀口一張一合,有著讓人無比沖動和迷醉的誘惑,潘古閣迷醉了,一個無比深沈的吻與刁夢珠合為一體。

就若把整個世界都隨著這一吻送給了對方,毫不保留的一吻,刁夢珠雙手緊緊地摟著潘古閣粗壯的脖子,狂熱地反應著。

天地在兩人之間完全消失了,沒有時間的概念,連風的冰寒也感覺不到,兩人似乎全都進入了一種虛渺空無的世界,沒有星星和月亮,沒有太陽,沒有花草蟲魚、樹木,沒有土地、水分,只有兩個人,就是他們兩個人,但這個奇異的空間卻是春天,甚至比春天的氣息更濃厚,春天有時候並不需花、草、蟲、魚、鳥、獸、樹木和土地及陽光來點綴,只要兩個人,兩顆無比真純、熾烈的心,便會使這個春天變得無比的美麗和燦爛。

刁夢珠醉了、化了,化成一陣和煦的春風,無比的溫柔,無比的溫柔。

潘古閣醉了、化了,化成一棵沐浴在春風中的花木,有著無比的溫馨和歡暢。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潘古閣突然一掰刁夢珠的肩,將刁夢珠攬在懷中,兩人面對著所有“岳陽門”的弟子,潘古閣高聲道:“我今日正式向夢珠求婚,已經得夢珠應允,我決定,由今日開始,向各大門派散發請帖,籌辦我和夢珠的婚事,我要她永遠不再受苦、受氣,永遠做我的好妻子!”

“哦——金童玉女,天地絕配!哦——”岳陽門的弟子亂成一團,有的歡呼,有的竟狂跳……

刁夢珠卻羞得縮到潘古閣的懷中,潘古閣露出無比欣喜,無比歡暢,無比滿足的微笑,雲大夫、絮隨風、風破天、李鐵男不禁大為欣慰,滿臉掩不住的喜意。

△△△ △△△ △△△

船行一日,林峰諸人已經進入潛江地帶,河中“青龍幫”的弟子往來如織,但卻對花雅蘭的船不敢發出半句問詢,船上的兩車鏢貨已在熊口盡數卸下,惟剩下操舟的舟子和三十多名已化成官兵身分的“天妖教”弟子。

林峰不由暗讚“天妖教”的手段高明,船頭所用的旗號乃是潛江府水師提督的正牌旗,一路通行無阻,連官兵都不加檢查,當然花雅蘭早已辦好了各種通行文件。

再有一日,便是“天妖教”與“青龍幫”所約的期限,所以近日潛江府變得異常的熱鬧,雖然各大門派中所來的人並不多,甚至有很多門派根本就未曾派人來,而許多來助“青龍幫”的人卻不明不白地死去,找不到兇手,都懷疑是“天妖教”的人所幹,但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人知道“天妖教”眾人住在哪兒,他們神出鬼沒,似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連潛江府衙也沒辦法,水師提督也派出大量的人協助調查,依然毫無所獲。

林峰在這一日之間,毫不停歇地與依那情朗、素心、素鳳等人過招,或聽依那情朗講解他本國的武功精妙,雖然不及中原武學深奧、廣博,但別走蹊徑,實讓中原人耳目一新,也使林峰大受裨益,雖然他所學的功夫博雜,但其實都只是通過基本道理自學出來的,根本未曾得遇名師指點,只有付春雷在內功心法境界上為他指點頗多,使他真的步入了內功修習的殿堂,此刻的依那情朗別具一格的武功,使他思緒更為清晰,而石素心、石素鳳兩人的武功卻極為深奧,而且比較繁雜,微帶著陰邪之境,但並不失為上乘武學,在各方面得以印證,林峰許多原本未通之處,豁然貫通,這一天所受的裨益之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林峰武功進境之速也讓人咋舌不已,其刻苦,學而不倦的勁頭也讓人大為佩服。

其實林峰所欠缺的只不過是武功火候的問題,由於所學很雜,其連貫和配合就變得生澀,雖然絕招很多,並不純正,若是遇上了絕世高手,則定會破綻很多,以那些人的身手,只要人有破綻,便會只是死路一條,林峰所有的特長只是內力充沛,當世之中能在內力上勝過林峰的人並沒有幾個,一個人有渾厚無比的內力作基礎,要學起任何武功都會事半功倍,何況林峰幾乎把天下武功的總綱都給看了,對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接受起新的東西當然快速無比,林峰本就不笨,更喜歡標新立異,從實戰中取得經驗,這更是使其進步快速無倫的重要因素。

花雅蘭並沒有來打擾他,只是皓月送來三頓飯,甚至在深夜裏還送來一碗人參烏雞湯,她小手凍得通紅,有些睡意朦朧,但卻堅強而周到地為林峰親自去燉湯。

望著皓月那凍得通紅的小臉,林峰不禁感動莫名,若是別人定會認為理所當然,但林峰卻是做過仆人來的,因此與皓月特別投緣,更理解皓月的心情,才會感動莫名,於是林峰輕輕憐惜地摸摸她那紮成兩個小羊角辮的頭發,暗下決定,要將皓月也訓練成一位能成名於江湖的超卓人物,皓月似乎理解林峰的愛惜,竟滑下兩行淚水,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偎在林峰的懷中哭了起來,然後林峰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本是隱居田園的文人之女,但卻因她父親的一首詞得罪了權貴,便要滿門抄斬,在百般無奈之下,她父親只得提前托朋友將她賣出去給人做丫頭,以保性命,只八歲的皓月便告別了所有的親人,在周莊當了一個小丫頭,直到現在,在她幼小的心中早就植下了對權貴的憤恨和驚懼,可此刻林峰如此憐惜她,竟不能自已地伏在林峰的懷中痛哭,畢竟她只是一個孩子。

林峰給她講了自己的故事,告訴她要讓她成為江湖中的女俠之時,皓月更是泣不成聲。

林峰便教了她基本的吐納方法,這是厲南星給林峰打基礎的,只不過林峰再把秘錄中的內功心法融入進去,並利用吃飯的時間告訴她身體的氣穴方位、尺寸及呼吸氣時該經過的氣穴、脈絡……

大船在潛江水師附近靠岸,早有人備好數頂大轎和馬匹來迎接,而且都是潛江府的府衙,這是林峰絕沒想到的,不僅沒想到,簡直不敢相信。

戴上一頂淡黃的鬥篷,花雅蘭向林峰神秘地笑了一笑,道:“副總管,似乎很驚訝,是嗎?”

林峰幹笑一聲道:“若是不驚訝,那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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