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出去和我看出去就已經不一樣了？”於返景快步走到天臺的邊緣，往矮墻上一跳，整個人就搖搖晃晃地站在上面。

盛晰其實有點恐高，他遠遠地站在遠離邊緣的位置，謹慎地看著於返景的一舉一動。

他遠遠地喊了聲於返景的名字，問道：“你看出去真的這外面所有的建築物都一樣？”

“你不相信啊？”於返景回過頭，屋頂的大風吹得他衣袂翻飛，原本打理得還算整齊的劉海此時也被風刮得掉下來一縷。

“你能不能先下來，這裏已經超過你的安全高度了。”盛晰皺著眉說，“我得保證你的安全。”

於返景當然沒有聽他的話，在矮墻上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之後，甚至還蹲下來把大半個身子探出去，看得盛晰心驚膽戰，生怕於返景皮這一下就掉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於返景才從上面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盛晰走過來。

盛晰眨了眨眼睛，把眼裏還剩的那一點擔心盡數壓下去，平靜地對上於返景的眼神：“今天天氣不太好，有點霧。”

“你東南西北分得應該比我清楚。你還記得我們一開始出發的地方，現在在我們的哪個方向嗎？”

於返景把掉下來的那縷頭發往一邊撥了撥，然後往身後一指說道：“在我們後面呢，正好看不到。”

盛晰的指尖在光屏上劃出一道光弧，最終停留在一處著重畫了幾個圈。

“那麽這裏就是第一處位置。”

他的指尖又移動到標明所處位置的圓點上，又花了幾個圈。

“第二個。”

他的手指頓在光屏上，擡頭向灰蒙蒙的遠處深深地看了一眼。

於返景順著他的視線也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仍然都只是混淆視聽的覆制建築。

“看得到嗎？”於返景隨口問了一句。

“嗯。”盛晰的嘴角極快地彎了一下，卻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在地圖上做標記，直接就收起了地圖。

“這就走了？”於返景跟上盛晰，滿臉懵逼，“你還沒告訴我第三幢建築在哪裏啊。”

“不遠。大概走個一天就能到了吧。”

“這叫不遠？？？？”

盛晰一攤手作無辜狀：“反正累的是我啊。”

於返景一時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氣呼呼得索性也就不說話了。

盛晰突然停住了腳步。於返景正納悶，盛晰就沖他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然後蹲在樓梯拐角的地方，指了指下面。

“怎麽又是她！”

下面一層的出口處赫然站著軟妹音喪屍和蔡空，兩人正用一種聽起來很迷的語言進行對話，於返景楞是一個詞都沒有聽懂。

他推了推盛晰，小聲問道：“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盛晰示意他不要說話，繼續垂眸聽著，於返景知趣地閉了嘴，繼續盯天花板聽天書。

這天書聽了沒多會兒，於返景突然之間才發現四周已經安靜下來了。他恍如大夢初醒一般又探頭往下看，發現樓下的喪屍和蔡空都已經不見了。

“人呢？”

“卷起一陣風，沒了。”

於返景半信半疑地盯著盛晰看了好一會兒，盛晰才笑了出來，說：“騙你的，剛走了。”

“走了？？！！他們能去哪兒？”

“正想和你說這事呢。”盛晰站起來，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手裏的一本小本子又翻了一頁，說道，“他們剛才說的話，我居然都聽懂了。”

“大概是支線任務開啟的原因。不過雖然我說我聽懂了，不過也只是個大概。”

“他們剛才說，要去一個叫做卡亞湖的地方。”

“湖？這座城市哪裏有湖？”

“其實還真有，但真的小得不起眼。而且離我們最後的目的地還是稍微偏了那麽一點方向。”

“那他們去卡亞湖做什麽？”

盛晰翻了翻本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也往那個方向走唄。反正大致上也是同一個方向了。”

“不去第三幢建築了？”

於返景沈思了一會兒說：“不去了……吧，這個任務肯定和軟妹音喪屍有關，跟著她應該就能有答案。”

於返景說著自己搞出了地圖，在上面找那個盛晰口中“真的小得不起眼”的湖，眼睛都快看瞎了，才終於在一個小小的夾縫裏發現一塊藍色，他點了一下，卡亞湖三個字才跳出來。

確認過眼神，是不想被人找到的湖。

“蔡空他們也是用兩條腿走的？”

“難道還用飛嗎？”盛晰莫名其妙。

“你看啊。”於返景把頭探出窗外，說，“這兩位朋友居然中規中矩地在走路誒！我還以為他們起碼能有一點特異功能，比如湧來一陣霧，霧氣散開人就不見這種套路。”

盛晰：“……”

“不對不對！臥槽他們上車了！路不是被堵住了嗎！”

“我是見鬼了嗎……這怎麽和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一樣？”

“你還知道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盛晰突然問，“那麽久遠的小說我以為都沒人看了。”

“怎麽可能啊！”於返景一個轉身，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你絕對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無非就是他們開著車撞上了什麽東西然後就消失不見了吧。”盛晰理所當然地說。

“我看到一個車隊，一個真實的車隊，從那邊開過來的。我們如果現在下去，正好能碰上他們。怎麽樣？來一場冒險之旅嗎？”

“你想讓他們帶我們去卡亞湖？你應該還記得前不久才地震過，這樣的地面其實不太適合開車吧。那還不如自己開？”

“我覺得開著車隊的反倒像是原住民，他們更加熟悉路況，獲取信息的渠道也越多。”

“那就悉聽尊便了。”盛晰說。

上樓難下樓也難，在盛晰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驗證。於返景兩節臺階並作一節地往下跳，一會兒就沒影了。

盛晰看於返景已經沒影了，就停了下來。

他垂著手，光照過來的劉海陰影恰好覆蓋住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情緒。

他站了一會兒，良久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機器，摁了幾個鍵之後就往地上一扔。

那機器在地上滾了兩圈，盛晰正好用腳尖截住它，逐漸用力。

伴隨著急促的滴滴聲，那機器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碎片。

盛晰像是處理垃圾一樣把機器的碎片踢開，才重新開始往樓下走。

“快走啊，你這樣慢吞吞的，車隊都要跑掉了。”於返景不知在哪一層催促盛晰。

“你先下去攔一下不就好了。”盛晰哭笑不得。

於返景其實已經在一樓等了有一會兒了。他一邊顧及著樓外的情形，一邊分出心思讓盛晰快一些。

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在末世裏格外的清晰。於返景站在樓前使勁揮著雙手，不時還跳幾下。

正如他所願，領頭的那輛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在於返景面前放下車窗。

“想搭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寄合同了，感覺還是能再掙紮一下的qwq

天臺上的四周做圍欄的矮墻，查了一下學名叫女兒墻，漲姿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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