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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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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岑面不改色:“天冷。”

顏姝感覺又被冒犯了。扁起嘴,鉆進被窩, 把外套還給他。

別開臉去, 不理他了。

——絕不是因為她不美不性感!是因為伍岑眼拙!美醜不分!

他瞎!

伍岑習慣顏姝作天作地亂發脾氣的秉性,但不意味著可以不吃飯。

他拉開便攜桌, 將三菜一湯擺在顏姝面前,命令她:“吃飯。”

顏姝一向能屈能伸,賭氣也絕不會虧待自己的胃。

抓起筷子乖乖吃。

等顏姝吃完。

伍岑收了食盒,問她:“敷臉?”

“我還沒穿衣服。”顏姝收緊被子, 特別擔心一會兒查房的醫生會進來。

伍岑說:“我沒按鈴, 她們不會進來。”

“內衣褲都帶來了嗎?”

“嗯。”

伍岑打開行李箱, 幫她把衣服找出來。

顏姝伸長脖子, 偷偷瞥了眼。行李箱裏整整齊齊, 內衣褲和睡衣分別用不同的納袋裝好,擺得跟加密文件袋似的。

頓時羞愧難當, 感覺她所謂的賢惠被一個直男碾壓了。

伍岑一直都很愛幹凈,也喜歡把臥室收拾得整整齊齊。

正因為伍岑喜歡收納,顏姝就熱愛搗亂。她覺得這樣跟他比較配。

她把自己房間丟得亂七八糟,丟完又跑去伍岑房間丟。

這樣伍岑就會跟她講道理, 會陪她說話。

直到有次,她心愛的娃娃全部被伍岑打包裝進收納袋, 壓縮成一個又一個扁扁的大餅,還被打上編號,擺成一排。

從此她再也不敢亂扔玩具了。

顏姝穿好內衣,翻了翻袋子裏內褲:“為什麽是白色配粉色?伍岑你是不是拿錯了。”

伍岑轉過頭來, 往她身上看了眼,背過身去,並不接受她的吐槽,淡聲說:“沒人看得見。”

“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顏姝不滿地解開內衣扣:“我不要穿兩種顏色的,我有強迫癥。你幫我拿另一袋出來。”

比起顏姝平時的無理取鬧,這算比較正常的要求。

伍岑沒說話,慢條斯理地從行李箱找出一袋新的。

拆開來檢查,確定顏色是一樣的,才遞給她。

一擡眼,就看到光溜溜的少女。

顏姝完全不擔心伍岑會看她,因此在他面前從不回避。

這次是個意外。

她下意思擡手擋住關鍵部位,嘟起嘴巴甩鍋給他:“是你自己突然看過來的。”不關她的事。

伍岑應了一聲。

見他表情不自然,顏姝窮追不舍:“你以前不是說過,大才好看嗎?”

伍岑應得很敷衍:“嗯。”

顏姝:“那你為什麽不看?”

伍岑拿著她換下來的內衣褲,拉開陽臺大門。

顏姝:“你幹嘛去呀?”

陽臺上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伍岑有潔癖,嚴以律己的同時,也不允許她的貼身衣物放那超過半小時不洗。

顏姝象征性地拒絕了一下:“我自己可以洗的。”

其實以前她生理期,貼身衣物都是伍岑幫她洗。後來上大學住校,她因為早戀的問題和伍岑冷戰,就很少回家,自然享受不到這種服務。

顏姝偷瞄了眼伍岑的背影,伍岑身高1米93,腰部以下全是腿,屬於名符其實的大長腿。就算是一件特別普通的襯衫,也能被他穿出T臺效果。就更別提脫掉襯衫,腰腹間的肌理輪廓有多性感。

顏姝停止深想。

靠在枕頭上刷朋友圈。看一群點讚之交曬過期圖片,發去年夏天的度假照,炫耀借來的新車。有男朋友的發單身狗暗示她單身,單身的發舊照片緬懷前任。文盲之間吟詩作對,文壇大佬裝瘋賣傻。

雨露均沾,挨個兒給點了一輪讚。

退出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加她。

點進去,頭像是季風。

備註:嫂子好。

顏姝輕輕挑了下眉,點了通過。

一加上好友,季風就跟不用上班隨時玩手機的社畜一樣,瘋狂轟炸,一口氣發了十幾條消息過來。

顏姝懷疑這貨是假冒偽劣產品。

頂流偶像會這麽話嘮嗎?初次加上好友,不是應該端著偶像包袱嗎?

正準備刪好友,聊天框又彈出來一條:【姐,你能讓哥幫我寫歌不?我再帶你上次熱搜!】

確定是本人無誤了。

顏姝心想她還沒有搞到伍岑的歌,小弟弟想得倒是蠻美好的。

【為了讓伍岑幫我寫歌,我腿都摔斷了!正躺醫院呢。】

顏姝拍了張腿部受傷的圖片發過去,希望這個跟她搶人的對手知難而退。

季風秒回:【哪家醫院?小弟去給你獻花!】

所以這個打個噴嚏就能上熱搜的國民弟弟,本尊實際上是個逗比?

倒是和舅舅認識的那群大文豪一樣,都喜歡在朋友圈發沙雕段子,然而他們寫的書嚴謹到媲美教科書。

反差巨大。

伍岑晾完衣服,回來穿外套,看樣子是要出去。

顏姝瞅了他一眼,低頭回信息:“這麽晚了還有應酬啊?”

伍岑不經意瞥見她臉上的笑容,問她:“在和誰聊天?”

顏姝:“小弟弟。”

伍岑:“哪個小弟弟?”

“你不是要出去嗎?”

伍岑“嗯”了一聲,沒再追問。

顏姝放下手機:“我打針之前你能回來嗎?”

伍岑:“嗯。”

“哦。”顏姝低頭玩手機:“那你快去吧。”

伍岑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

顏姝沒察覺到他的目光,繼續玩手機。

可能她自己都忘了,以前她生病,是不準伍岑離開她哪怕半分鐘的。

伍岑很守時,剛回來三分鐘不到,護士就端著藥水進來了。

在顏姝的強烈要求下,伍岑幫她把護膚品一樣不落全帶來了。

護士進來給她打針的時候,這位病人還敷著面膜。

護士瞅了眼病人,確認:“……顏姝?”

顏姝:“到。”

護士:“打針啦。今晚打兩種,間隔兩小時,家屬註意下,大概打到淩晨3點哈。”

顏姝比了個“OK”的手勢。

伍岑點頭:“謝謝。”

點滴打到一半,顏姝想上廁所,眼珠子轉了一圈,沖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伍岑喊:“哥哥,我要如廁。”

伍岑剛才專註看計劃書,沒聽清她的話。

顏姝張開雙臂:“如廁廁!”既然他嫌她小,她就按照他的邏輯,將小孩兒姿態發揚光大。

主要是臉上敷著面膜,完全可以不要臉。

伍岑無語睨她一眼。

把筆記本放到旁邊,走過去,俯身單手抱她起來。另一只手拿著點滴桿,確認針頭沒回血,才帶她去廁所。

顏姝身殘志堅,小仙女包袱還挺重,上廁所的時候特意放了首歌。

這歌正好是季風用的舞曲。聲音特別大,節奏鮮明,足矣蓋住如廁時不雅的聲響。

伍岑捏著眉心骨,面無表情。

半小時後。

顏姝撕掉面膜,用化妝棉上精華水。

沒化妝的臉蛋皮膚吹彈可破,透亮紅潤,少了平日裏的囂張氣焰,更貼合小姑娘的柔弱。

伍岑垂眼看她一眼。

大概是覺得這一刻的小霸王賞心悅目,又多看了一眼。

顏姝從小被伍岑逼得作息規律,到現在也沒改變,時間一到就睡了。

伍岑守在邊上,等她打完針,再去旁邊沙發上工作。

早上。

莊圍打來電話,伍岑接通,電話那頭震耳欲聾:“你帶姝姝去打胎!?”

一宿沒睡,伍岑有點沒反應過來。

莊圍因他短暫的沈默而更加憤怒。

大聲吼:“我不管你是沒忍住還是忍不住!總之這樣很傷身體,就是不行!你把姝姝給我送回來,以後你休想再碰她一根頭發絲兒!”

伍岑扶額,解釋:“來取鋼釘。上周跟孫醫生約好的。”

“取鋼釘?”

莊圍明顯松了口氣,緊接著尬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帶她打胎去了呢,給我嚇的。就張太太家的表嫂的朋友說的,見到姝姝躺在醫院,隔壁還有人問她是不是生頭胎。她能生什麽頭胎?那不就是打胎嗎?呵呵呵呵。”

伍岑提醒母親:“姝姝是我的合法妻子。”

言下之意:不要總是放話把人帶走。

莊圍假裝沒聽明白,極力狡辯:“我從沒見你們房間備過避孕套,合理懷疑一下怎麽了?還有啊雖然姝姝的爸爸信任你,把她交給你,但是這麽大的事情你也不能不告訴我們呀,我和你爸爸都擔心死了!我們要不是太擔心,又怎麽會誤會你呢對吧?”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誤。

伍岑:“我房間?”

莊圍知道他從小就不喜歡別人亂進他房間,也就顏姝那個小霸王敢進去胡作非為,笑道:“下不為例,我道歉。”

她話鋒一轉:“姝姝最近沒跟你鬧離婚?”

伍岑:“……鬧了。”

莊圍:“鬧得好鬧得好——我的意思是鬧就哄哄,姝姝很好哄的。”不過她覺得伍岑肯定不會這麽做。她太了解這個兒子了,根本不可能去哄人。

沒想到伍岑問:“怎麽哄?”

顏姝出院的當天。

一走出醫院,就被一大束花籃圍繞。上面還掛著一米半的橫條:恭賀顏氏小仙女重獲新生!

她一臉懵,轉頭問伍岑:“你買的?”

伍岑說:“不是。”

顏姝:“那是誰!?”

送花的大哥不知道打哪兒跳了出來:“請問您是顏氏小仙女嗎?這兒,麻煩簽收一下。”

“送錯了吧?”

“沒錯兒,客人給我看過照片兒,就您,顏氏小仙女嘛,沒錯兒。”

也是沒錯。

顏姝簽收完,翻了翻,花籃裏沒有卡片:“訂花的姓什麽?”

“這是客人的隱私,咱不能說,不能說!”送花大哥揮揮手,騎著摩托車走了。

顏姝的腿還沒痊愈,靠在伍岑身上借力行走,不可能拎起這麽大個花籃。

她仰頭望著伍岑,用眼神求助。

伍岑看也沒看那花籃,聲音冷冰冰:“車裝不下。”

“說不定是我粉絲送的呢?”

顏姝抱住他的手臂賴著不走:“我這輩子還沒收到過粉絲送的花籃呢。”眼尖地發現:“下面還有好多巧克力!”

她蹲下去翻了翻,驚喜道:“還有冰糖葫蘆!”

伍岑抽走她手上那兩根糖葫蘆:“你認識這人?”

顏姝搖頭:“不認識。”

伍岑:“那萬一糖裏有毒呢?”

顏姝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她最近突然紅了一波,萬一被變態盯上,想用糖毒啞她怎麽辦?

顏姝抖了抖:“不要了不要了,少吃點糖免得牙疼。”

回家路上。

伍岑讓司機靠邊停車。回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串糖葫蘆。

顏姝美滋滋地撕開糖衣,咬了一顆,遞給伍岑。

伍岑彎下腰來。可能是他運氣太好,居然咬著顆雙胞胎。

顏姝仰頭去搶的時候,伍岑正好低頭。

兩個人都楞了一下。

顏姝聯想到那個吻,表情極不自然地別開臉。

伍岑想到的是,無論這顆山楂他是吃了還是扔了,顏姝都會鬧脾氣。

她很有可能會吵著讓司機調頭,回去再買一串。

也有可能會嫌他貪心,一下吃兩顆。

伍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

他的手掌覆在小姑娘腦後,挑起她的下巴,低頭,把多出來那顆送到她嘴邊。

“吃。”

作者有話要說:  莊圍:我鵝幾的智商果然很高,一點就通。

司機:求我現在的心理陰影面基。

明早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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