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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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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安被他的不要臉給震驚了。

只是更不要臉的還在後頭,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冷臉會叫他心裏多少有點兒數,別鬧得大家都沒趣兒。誰知道這人當了皇帝, 不僅架子大了, 臉皮更不能同日而語了。

謝長安不想叫他如了意,想一尾巴將人甩出去, 可是臨到頭來,卻還是沒有舍得。

疼了那麽一陣, 終究遂了他的意, 只是沒讓他鬧得太過。被翻紅浪過後,謝長安見自己身上都是汗, 也不知是她流得多, 還是他留下來的多, 身子粘膩非常, 叫人十分不舒服。

趙景宸翻了個身,俯身看她。原先他們雖冰釋前嫌,可他總覺得缺了點兒。如今方知, 缺得正是這親密無間四字。

也正是到此時,趙景宸方覺她真正屬於自己。便是她再不同尋常,還生了一對會飛的翅膀,也不必擔心她離自己遠去了。

“喜歡嗎?”他問。

話裏帶著調笑, 還有一股躍躍欲試。

謝長安又羞又惱, 偏過頭不想理他。

趙景宸又追過來,湊近貼著她的耳朵問道:“歡喜否?”

謝長安心口憋著的火氣終於有了可以撒得地方,艱難地擡起腳, 不輕不重地蹬了他一下,怒道:“歡喜什麽?還不快帶我去洗浴。”

“好。”趙景宸吃飽喝足,十分好說話,親啄她的唇瓣,便披上寢衣,將人抱了起來。

謝長安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狼藉,只覺得眼睛疼:“你明兒要怎麽解釋這上面的落紅?”成婚這麽久竟然才有落紅,只怕他們還是第一人。被傳揚出去了,她的臉面也別想再要了。謝長安冷著臉,質問道。

世上最難的便是撒謊,前頭他們撒了慌,後頭便要用無數個慌來遮掩。想到明兒那些宮人會如何想,如何看,謝長安便覺得心累。

“無需解釋。”趙景宸並不在意,指尖摩梭著手下的紅唇,笑得恣意,“朕是皇帝,你是皇後,需要同他們解釋什麽?”

謝長安被他這話弄得頗為無語,也隨他去了。

“你這話撂得倒是幹脆。”

“那可討了皇後娘娘歡心?”

謝長安撇嘴:“勉勉強強吧。”

趙景辰笑了笑,將人抱去裏間。

永樂宮主殿裏頭有一座浴池,也不知是哪一位皇後修建的,頗為別致精巧,整座宮殿,謝長安最喜這處。

登基之後,趙景宸這個新皇夜夜都會來皇後的永樂宮,只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兒了。是以每晚宮人都是將這池子裏蓄滿熱水,今兒也一樣。

趙景宸試了試水溫,覺得剛好,便將妻子輕輕放進去後,也脫了衣裳,轉身準備走入池中。

才一轉身,腳步便被死死地定住。

趙景宸目光覆雜地看著妻子,雖然他已經不排斥了,可前一刻仍舊是千嬌百媚的妻子,下一刻便是面目可憎,長著翅膀的惡龍,這叫他這個做丈夫的,也有些難於接受。比起惡龍,他更喜歡較軟可人的小妻子。雖說她們倆都是一個人。

趙景宸面無表情地走入了浴池,坐在妻子身邊。

謝長安見他沒反應,心中悻悻然,可是又覺得有些歡喜。看來,他是真的接受的,如此一來倒顯得她太小氣,隔了這麽久還揪著不放。

謝長安尾巴打了打水面,將腦袋擱到趙景宸身邊。

大眼睛被霧氣熏地水汪汪的,可怕是可怕了點兒,不過總歸是無害的。趙景宸摸了摸她的眼睛,想到她今兒到底受了罪,方才的疼做不得假,便心生憐惜,柔聲問道:“怎麽,又想作弄我?”

“沒有。”

“原來你會說話啊。”

他指的是當初在東固山上謝長安化形了卻不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個字的事兒。謝長安遂道:“想說話的時候才會說話,不想說便不會了。”

“這麽厲害!”趙景宸笑著拍了拍她的大腦袋,一點兒也不介意她的胡謅。

謝長安有點兒感動,將整個身子都挪過來:“我今兒累了,你給我洗個澡吧。”謝長安覺得他應該給丈夫一個表現的機會,直接轉了個身子,將尾巴對著他,“從尾巴開始吧。”

趙景宸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嘴角的笑意有些崩。

這得洗到什麽時候,他能拒絕嗎,明日還要早起。

……

新帝初初上位,正是新舊交接之際,不僅朝堂上多有官員更替,地方上亦是如此。趙景宸從來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性子,但凡是晉王的黨羽,或是參與此次逼宮,或是遠在京城之外,尚不能親身參與,都一個不放,統統定了罪名,奪了官位。也正是要處理這些事兒,所以每日裏政務十分繁忙。

翌日一早,全安還是同往日一般,輕輕地在門外喚了一聲。

他可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遵從皇上的交代,對著裏頭小聲地喊了一聲。全安同彤管芳苓幾個是王府裏走出來的老人,知道皇上和皇後的感情是由多覆雜,覆雜到他們幾個至今都沒能看到裏頭的道道。

可不管怎麽說,兩人如今是和好如初了,尤其是皇上從永州回來之後,兩人之間的情分,更是一日千裏。

昨兒是皇後娘娘的封後大典,這樣重大的日子,想來二位也是有些情緒過激了。一不留神,便鬧得晚了些。全安可是聽說了,那浴池裏頭的水聲,直到半夜才沒了。

到底是他們皇上,這幾日忙成這樣還是如此的龍精虎猛。全安一面暗暗佩服,一面琢磨著是不是要再喚一聲。

好在下一刻就聽到了皇上的回應。全安定了定心神,帶著幾個宮人進去。裏頭只皇上披著衣裳起來了,床簾還閉著,皇後娘娘應該還沒有醒。

全安對著幾個太監打了個手勢,叫他們動作都放慢些。

待伺候皇上洗漱的時候,全安一點兒都不意外地發現皇上昨兒沒睡好,眼角都是青黑的。他嘆了一口氣:“真是幸苦皇上了。”

還好不是每日都這樣。

趙景宸在全安身上掃了一圈,扯了扯袖子,思索著這全安莫不是知道什麽?

他這眼神來得太明顯,看得全安有點虛,縮著腦袋問道:“奴才說錯了什麽了嗎?”

“朕心疼皇後,何來什麽幸苦不幸苦的。”趙景宸解釋了一句。

全安心想,合著您心疼皇後就是折騰到那麽晚?這究竟是心疼皇後,還是心疼自個兒了?只這話全安沒敢表露出來,生怕皇上惱羞成怒了。

幾個太監來得輕手輕腳,走得也是悄無聲息,絲毫沒有驚動床上睡著的皇後娘娘。

全安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了。謝家疼女兒,據說皇後娘娘在閨閣的時候起來的便不早,後來嫁到了秦·王府,雖說與皇上不知鬧起了什麽別捏,可是皇上心裏到底是疼娘娘的,在這事上也縱著娘娘,是以這起得晚的習慣,便一直保持到現在。

也是一份福氣了。

趙景宸走出大殿之後,便去了太極殿。這是歷代皇帝的寢宮,只不過趙景宸不大喜歡這裏,除了處理政務,日常三餐就寢,去的都是永樂宮,與謝長安一道。

這太極殿在太上皇時是熱鬧非凡,到了趙景宸這兒,反倒顯得有些冷靜了。

上午與諸位心腹大臣商議了削減賦稅一事,尚能商議出一個章程,便聽到外頭有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說著有要事稟報。

趙景宸叫他進來說話。

小太監進了屋子便老實地跪在地上,道:“皇上,壽康殿傳來話,道是太上皇已經醒了過來。”

屋子裏一靜,眾人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到上首的新帝身上,不敢發一言。

趙景宸握了握拳頭,面上笑道:“是嗎,真是萬幸,幾時的事兒?”

“就在剛才。”

趙景宸站了起來,從上首走下來,一面問道:“太上皇如今情況如何?”

小太監斟酌著說道:“這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太上皇精神不是很好,說話也不利索。太後與皇後都在壽康殿看著,等著皇上拿主意。”

趙景宸聽罷,心中有了個大概。

眾人見皇上並不十分在意太上皇醒來,嘴中又開始恭賀稱讚起來,道皇上初登基太上皇便醒過來了,實乃孝順至極,感動了天地。

趙景宸與幾位大臣略說了幾句,便叫宮人送人出宮,自己做了禦輦,趕去壽康殿。才到了大殿,趙景宸便被早就守在門口的謝長安給帶了進去。

謝長安也是無奈之際,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挑了一個她不舒服的日子醒,偏偏她還不能不來。得了消息,早早地來了吧,聽到的話卻沒有一句是好的。

“太上皇醒來後便一直在尋陳貴妃和晉王。皇後與他說了這些日子的事之後,皇上便一句話也沒問了,說是要等你過來。”

趙景宸心下詫異,等他過來?

轉眼間便到了裏間,趙景宸望過去,裏頭門窗緊閉,眾人圍著床上的人,一句話也沒有。氣氛有些壓抑,尤其是床上躺著的那個,明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卻還是硬逼著自己撐著最後一口氣,這一撐,反倒撐出了紅光滿面之相。

這情狀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好。

太上皇聽到腳步聲,偏頭看了一眼,見是趙景宸,突然掙紮著坐了起來。

太後嚇了一跳。

“秦王。”太上皇叫了趙景宸的名字,隨即譏笑道,“不對,現在應該是要叫皇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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