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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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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水榭處, 因許久沒有見到人回來,崔錦不免有些著急。

趙漓坐在旁邊看熱鬧, 見她已經第三次擡頭張望了, 嗤笑一聲:“你這是在等哪個?”

韓靜也望了過來。

崔錦耐下性子,同兩人解釋道:“方才謝姑娘前去更衣, 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不知出了什麽事。”

這話說得小聲, 顯然是不想讓旁人多聽見。

趙漓卻沒那些顧及:“做客的都不急, 你這個東道主急什麽。放心,園子只這麽大的地兒, 若非遇上了哪個存了心不回來, 又怎麽可能耽擱這麽久?”

趙漓悠悠道:“你啊, 還是別耽擱別人的好事了。”

崔錦皺起了眉, 卻沒有制止。

彤管與芳苓聞言再憋不住火氣。她倆早就謄好了詩詞,原本是要遞給二公主的,誰想剛剛她又轉變了主意, 道自己忽然又沒了興趣,不想要了。

在場的誰人不知道二公主這分明就是打別人的臉,存心叫謝家難堪。謝長安不在,這苦果子, 自然就叫兩個奴婢吃了。

彤管與芳苓縱是心中不忿又能如何, 還不是只能忍下。

只是方才能忍,現在卻忍不得了,彤管按住了幾乎要跳起來的芳苓, 徑自走到趙漓跟前,恭敬地行了禮,臉色卻沒有多好:“奴婢人微言輕,可生為謝府家婢,聽不得旁人抹黑謝家,汙蔑姑娘。我加姑娘雖比不得殿下,卻也是千金小姐,清清白白,行正端直,容不得旁人潑臟水。再者,我們姑娘身邊不是沒有人跟著,若由著殿下您這樣說,我們姑娘是別有用心,那成國公府的丫鬟又是什麽?女兒家名聲有多貴重,萬望公主好生思量。”

彤管忍著怒火,只是再怎麽忍,仍舊帶了些出來。

芳苓也在心裏嘀咕著,稍稍來晚些就帶出這麽多汙蔑,合著二公主更衣都比旁人快些?

趙漓斜著眼睛瞥了彤管一眼,沒將這話放在心上過:“謝家真是好家風,小小賤婢,竟教訓起我來了。”

“殿下高看奴婢了。奴婢卑賤之軀,談何教訓二字。只是為人奴婢,自該一心為主。若明知姑娘被非議,卻無動於衷,不曉爭辯,還不若一頭碰死,好歹給姑娘掙個清白口舌。”

她說得不卑不亢,也做好了一頭碰死的打算。她死不死不要緊,重要的是姑娘的名聲不能給這二公主抹黑了。

崔錦頭更疼了幾分,不得不站出來說了一句:“你這丫頭,也太過剛烈了,謝姑娘是什麽品行,咱們哪裏會不知道。二公主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你們倆想多了。”

芳苓心裏呸了一聲,說得比唱的好聽,剛才可沒見你幫我們姑娘說過一句好話。

這成國公府,看來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崔錦才按下了這兩個丫鬟,那邊的趙漓卻不給面子,仍道:“我可沒汙蔑。”

趙芩聽著都替謝長安捏了一把汗,這位公主殿下,為何總是不待見謝姑娘。

話才說完,眾人便又看到荷香腳步匆忙地打外頭小跑回來。

崔錦心中暗叫不好,沒等人站穩便問道:“謝姑娘呢?”

荷香喘了好大一口氣:“姑娘,謝姑娘,不見了!”

崔錦一驚,見眾人大都在做自己的事,未曾聽到這話,忙將荷香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怎麽回事,說清楚!”

彤管與芳苓更是不安,忙走了上來追問道:“我們姑娘好好的出去,怎麽被你一帶就不見了?”

“我……”荷香面上焦急,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許久,終於能幹巴巴地憋出幾句話來了:“姑娘,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本來只是在路邊守著,誰想到等了好久都沒見謝姑娘出來,奴婢還特意進去尋了,那些丫鬟也都道沒見到謝姑娘的人影兒。”

趙漓玩味道:“我說什麽來著?”

崔錦氣得沒理她。

要說裏頭最擔心謝長安會出事的,除了彤管她們,便只剩下崔錦了。她是對謝長安喜歡不來,可也不願她在成安公府裏頭生事。

崔錦倒是沒往齷齪處想,只以為謝長安迷路了,便同韓靜道:“你帶幾位姑娘在這兒候著,我帶人去尋謝姑娘。”

韓靜忙應下。無故失蹤,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事,她們這些人,還是不要參與了。

言罷,崔錦又領著幾個小丫鬟去了。

彤管對著芳苓使了個眼色:“你跟著,記著那丫鬟說的話,免得到時候只能憑著她們施為,咱們這邊只有幹聽著的份。”

芳苓點頭,又問道:“你去尋夫人?”

彤管點了點頭,又叮囑道:“放機靈點,千萬別叫姑娘受了委屈。”

芳苓好趕忙應下。

彤管交代完,便循著方才來的路往庭院那邊去。

趙芩也被留了下來,只沒過多久便又看到二公主帶著人,看好戲似得跟了上去。趙芩一楞,還沒說話,邊上的韓靜便搖了搖頭:“別看了。”

趙芩不解地看著她。

少有人像韓靜這樣了解趙漓,從做了她的伴讀開始,韓靜便沒有幾天消停的日子。對趙漓性子裏的惡劣,睚眥必報,韓靜實在太清楚了。今兒這事,在別人看來多是巧合,或是謝姑娘自己倒了黴,可韓靜卻能猜到,這裏頭,必定是有這位二公主的手筆。

趙芩心中擔憂:“謝姑娘會不會出事?”

“哪個知道呢。”

這得看哪些人心到底臟到什麽地步了,韓靜默默地想著。

另一頭,荷香帶著人,極快地趕到了方才去的那地兒。湖邊還是一樣的湖邊,岔路也是原來的岔路,只是荷香指的地方卻是全然相反的,“就是這兒。”

荷香往邊上指著,樹叢裏頭,藏著一處小小的更衣室,只是藏的實在太隱蔽,不認真看得話,誰能註意得到。

“奴婢方才就是站在這兒,哪裏想到一轉眼謝姑娘人就不見了呢。”

“我們姑娘從來不會胡亂走動。”芳苓冷眼望著這丫頭。

荷香辨道:“可……可我看到的就是這樣。”

崔錦知道那處確實是有更衣的地方,對荷香的話也不做懷疑,只吩咐兩邊的丫鬟:“給我細細地找,指不定是謝姑娘迷了路,忘了怎麽回來了。”

幾個丫鬟忙散開四處尋人。

芳苓還想同那個叫荷香的丫鬟爭一爭,卻也知道找到姑娘要緊。

地方只有這麽大,路也只這麽幾條,來來回回都找遍了,卻都沒有見到人。

直到此刻,芳苓才覺得不妙。她們姑娘想來都是福氣加身,該不會,在這成安公裏栽了跟頭吧?

同覺不好的還有崔錦。

趙漓身邊的小宮人也尋了許久,只是亦一無所獲,不得不硬著頭皮回去稟告道:“回……回殿下,並未找到謝姑娘。”

趙漓眼睛一瞇,這陳文康,究竟在玩什麽把戲,該不會將人藏起來了吧?

真要這樣,今兒這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早知如此,她就是找一個廢物,也不會找上陳文康。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趙漓倒是不擔心陳文康不會的得手,人都送到他跟前了,他一個八尺男兒,總不至於連一個弱女子都對付不了。如今只擔心他不知道分寸,弄出了個不死不休的地步。

正尋得天昏地暗,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芳苓擡起頭,登時眼睛一亮,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夫人!”芳苓快步迎上去。

原來是彤管帶著宋氏和徐氏過來接,兩人身後還跟著數十家丁,才到了地方徐氏便趕緊叫家丁散開四下尋人。

“往遠處找,指不定謝姑娘跑去遠處了。”徐氏也捏了一把汗,她不像女兒,將事情想得那麽簡單。

趙漓勾了勾嘴角,喚來一個宮女道:“跟著他們找,看到了就大聲嚷嚷開,一定要叫旁人都看見。”

小宮人點了點頭,跟著家丁往邊上找。

宋氏面色沈得可以滴出水來,攥著指甲,直視崔錦:“崔姑娘,我家長安到底如何了?”

崔錦被她看得心裏發慌,頓時失了聲,茫然地看向徐氏。

徐氏咬著牙,罵道:“沒聽見謝夫人問你麽,話都不會說了嗎?”

真是不中用,徐氏一面氣宋氏不給面子,一面氣女兒不中用。

崔錦定了心神,上前福了福身子:“方才荷香帶著謝姑娘去了更衣處,便在外頭候著,結果許久都沒等到人,去裏頭看了,也不見謝姑娘,這才喚了我們過來尋。”

宋氏冷笑:“這麽說來,自始至終都是這丫鬟的一面之詞?”

“這……”崔錦被她說得臉上一熱。想說荷香應當不會說謊,可是話到嘴邊,楞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確實是她做的不對,倘若多派幾個丫鬟跟著,也不會出現現在這尷尬得境況了。

內宅手段有多骯臟,她哪裏會不知道。可只要一想到這手段使在自己女兒身上,宋氏就快透不過來氣。

宋氏看著那叫荷香的丫頭,目光陰鷙:“貴府的丫鬟,還真是能言善辯。”

荷香下意識地避開了眼神。

宋氏恨意更甚至,幾步走到荷香跟前:“說,我女兒究竟在何處?”

“謝夫人,這……”徐氏亦上前,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好好的女兒的就是被你帶不見了。”這府裏人多嘴雜,宋氏不敢想真出了事,女兒會被非議成什麽樣。

“娘。”

突兀地,叫宋氏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宋氏一怔,難以置信地轉過身。

女兒站在不遠處,身上披著一件男子的衣裳,發飾淩亂,形容狼狽。

宋氏心口一窒,踉蹌了一下。

她的寶貝女兒……

趙漓看得真切,嘴角浮起一抹弧度。這陳文康,還是有些用處的。

還沒得意多久,下一刻,謝長安身後忽然走出來一個人,身量修長,俊美無儔。他立在謝長安身邊,看似氣定神閑,實則卻真真切切地告訴旁人——

謝長安,是他護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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