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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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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原本浪漫無比的城,她卻覺得了無生氣。

是不是因為她一個人的原因?

擡頭,看著前方,夜色迷離而絢爛!

秦墨,在這樣的夜晚,你是不是會想我?

安苡寧看著手機上的地址,她想忍著漂洋過海的疲憊直接找上門去,可是,最後,她忍住了。

因為她更想,用最好的姿態去見他,而不是風塵仆仆的樣子。

酒店中,安苡寧是睡不著的,滿腦子都是秦墨的身影。

現在,她,離他更近了。

同一片夜空,同一座城,秦墨,此刻,你是否也跟我一樣,睡不著?

*******

一大早,安苡寧便按照地址尋了過去,只是,她卻被隔在了小區的大門外。

高級小區進出需要驗證,她沒有卡,進不去。

安苡寧咬著唇,一雙眼睛著急的看著裏面,手指握的死緊,就連手心冒冷汗她都沒有心思擦。

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她越覺得緊張。

也許是站的久了,小區的保安出來了,問她,“小姐,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

“我…”聲音卻在此刻卡在了喉間。

“你找誰,住哪一棟,那一層,我幫你問一問他是否在家。”

安苡寧低頭,再次失聲。

住的哪一棟,那一層,她完全不知道。

藍靜恩給她的地址,最詳細的就是到這個小區,她早早過來,就是想著他出來的時候能碰上。

她顫抖著雙手摸出電話,快速的撥了秦墨的電話,回她的依舊是客服冰冷的‘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一刻,安苡寧所有的緊張和害怕在這一刻截然而止了。

她捏著手機,咬著紅唇,身體僵直著,站在原地久久的。

不知道過多久,安苡寧幾乎是失魂的走出小區,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

走著走著,她忽然停了下來,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對面的咖啡廳。

透明的玻璃窗映射出來的身影,那麽的熟悉。

是他嗎?

只是,下一秒,她卻捂著嘴巴,眼眶積著淚水。

他,居然吻別的女人,居然…

安苡寧咬著紅唇,身子僵硬在原地,淚水控制不住簌簌的往下落。

秦墨,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275:雨過天晴(在一起了)

榮崢從便利店買煙出來,立即抽出煙支,點上火,不經意的那麽擡眼,他整個人都楞住了。

小嬸嬸?

小嬸嬸什麽時候來巴黎了?

他眼花了嗎?

眨眨眼,安苡寧那麽熟悉的身影就在他眼中,榮崢不淡定了,將煙頭甩掉,直接小跑上去。

“小嬸嬸,小嬸嬸…”

只可惜,安苡寧上了租出車,在榮崢跑過去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

“小嬸嬸…”

榮崢沒有放棄,一直追著車子跑,可是人又怎麽能追上車子呢?

沒跑一段路,榮崢就被甩在後面,最後連車子都不知道是哪一輛了。

他掐著腰,不斷的喘著氣,腦中一直在想,怎麽辦?

想打電話,摸了摸口袋的時候,才記得,手機還在咖啡廳裏面。

這一刻,他抓狂了,狠狠的踹著路邊的樹木上。

不過是買包煙的時間,九叔和小嬸嬸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她哭的那麽傷心?

慌亂的煩躁壓得他心口裏很壓抑,九叔到底在想些什麽?

榮崢回了咖啡廳。

“九叔,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榮崢端詳著秦墨的表情,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麽,最後卻只看到他嘴角上有明顯的口紅印。

這是小嬸嬸留下來的?

秦墨啜了一口咖啡,“怎麽說?”

榮崢面色一凜,“你的嘴角….”

秦墨伸手抹了抹嘴角,看見自己的手上有口紅印,當下眉頭一皺,“我剛才被一個外國女孩強吻了。”

搞的他觸不及防,最後他說自己是已婚人士,那美女才乖乖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聽言,榮崢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想到,這麽狗血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了九叔和小嬸嬸的身上。

照九叔這麽說,他應該沒有看到小嬸嬸,而小嬸嬸則是恰巧看到了九叔被強吻的一幕,所以才傷心的走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事情就不妙了。

“九叔…”榮崢面色嚴肅,“你完了…”

這誤會怎麽解除?

一想到安苡寧還懷著孕,又千裏迢迢的來法國,榮崢的心,頓時七上八下的。

小嬸嬸她不會有事吧?

千萬別想不開啊?

“恩?”秦墨挑眉看著他。

看著秦墨不明所以的表情,榮崢心裏暗自著急,“九叔,你知不知道,小嬸嬸來巴黎了,就在剛才,我看見她了。”

“她人呢?”秦墨緊張的破口而出。

她來了,來了,可是為什麽走了?

榮崢說,剛剛,不會是…

秦墨擰著眉頭,抓著榮崢的手也越發的收緊了。

“走了。”

“你怎麽不攔住她?”秦墨低吼,一把甩開榮崢的手,自己則是出了咖啡廳。

榮崢看見秦墨出去,也跟了上去。

跑出去的秦墨在下臺階的時候,忽然視線一暗,落地的腳一個踩空,整個人直接往前載去。

“九叔…”

榮崢驚呼,雙眼瞪得老大,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

*********

安苡寧回到酒店,把自己埋在被窩裏面,哭的撕心裂肺。

秦墨和那外國美女親吻的畫面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怎麽甩都甩不掉,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的心,碎了,裂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內心深處接受不了這樣的畫面,她慌了,亂了,甚至連來巴黎的目的和決心都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心痛,壓抑,難受的不可抑制,交錯覆雜的情緒來的又兇又猛,她幾欲招架不住。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安苡寧的哭聲才漸漸地收了起來,一雙眼紅腫的不像話,眼淚幾乎流幹了,整張臉紅紅的,說不出的狼狽。

她進了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深吸幾口氣之後,心情才稍微平緩一些。

這時候,胎動了,那麽明顯的震感讓她咬住了紅唇。

孩子,她還有孩子…

安苡寧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腹部,掌心下的震感讓她覺得很奇妙。

“寶寶,你是不是也想爸爸了?”她低著頭,沙啞的聲音在此刻卻異常的輕柔。

四個多月的時候就有些輕微的胎動,不過那時候不明顯,而此時卻是那麽的明顯,她不得不驚喜。

盡管剛才傷心的昏天暗地,但是此刻,安苡寧的驚喜是無法取代的。

肚中的胎兒好似能聽到安苡寧的聲音似的,再一次踢了踢她的肚子。

“寶寶想爸爸了是嗎。”安苡寧面帶母愛的微笑,“媽媽也想他了。”

她想,她這麽辛苦的來巴黎,不能就這樣回去了。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她是不會輕易的死心的。

有時候,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聽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如果,真如他們出國前,榮崢說的,外國妞很奔放,也許不是她想的那樣。

只是不管如何,她會當著他的面,問清楚,而不是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

“寶寶,相信媽媽,我們很快就能見到爸爸了,你們跟媽媽一起加油好不好…”

安苡寧拿濕毛巾擦臉,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又出了酒店,坐上租出車,重新回了咖啡廳,只是,咖啡廳內卻沒有了秦墨的身影。

他走了嗎?

忍住失落的心情,她走近咖啡廳問店員,店員告訴他,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

安苡寧摸出手機,撥了秦墨的電話,依舊是關機中,榮崢的手機則是沒有人接聽。

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安苡寧咬著唇,任由淚水肆意而下。

她低頭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心裏對自己說,不能就這樣放棄了,不能。

*******

“醫生,怎麽樣,沒有什麽大礙吧?”

公寓裏,榮崢看著額頭纏著白紗的秦墨,著急的問著醫生。

醫生看著榮崢道,“榮先生,目前檢查並無大礙,不過要等秦先生醒來才能確定是否真的無礙。”

病人剛動過手術,頭部神經尚未穩定,加之這次又撞到額頭,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按照榮先生描述的,秦先生的眼睛八成是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踩空摔下臺階的。

聽言,榮崢皺起了眉頭,半響道,“你門先回去吧,九叔醒了我在聯系你們。”

“好的。”

醫生走後,榮崢看著昏迷的秦墨,著急的抓了抓頭發。

半夜的時候,秦墨發燒了,口中一直念著安苡寧的名字,醫生打了退燒針之後,秦墨才重新睡了下去。

而讓榮崢犯難的是,安苡寧轟炸性的短信息和微信息幾乎把他的手機給發爆了。

埃菲爾鐵塔中層的咖啡廳,八點,不見不散。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榮崢給安苡寧打了電話。

“小嬸嬸,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出國的,身為孕婦,你要為自己的安危和肚中寶寶的安危做考慮。”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晨起的安苡寧聲音有些啞,面色帶著些許疲倦。

榮崢眼角一挑,“小嬸嬸,你回國吧,這邊的事情我和九叔會處理好的。“

聽言,安苡寧冷哼,“榮崢,都這個時候了,你人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既然你也知道我一個孕婦獨自出國不安全,難道我身為人妻,想念自己的丈夫也是有錯嗎?”

榮崢沈默不語,一張臉沈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嬸嬸,你就把我發給你的信息一字不露的轉達秦墨,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頓了頓,安苡寧又補充道,“明天是我的生日。”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榮崢看著手機,整張臉皺的幾乎變形。

明天是小嬸嬸的生日?

去年,她的生日是和何建東過的,當時他和九叔還一起參加了,具體哪一天,他記不清楚了,模糊的印象中,似乎也是六月份。

埃菲爾鐵塔,咖啡廳,晚上八點…榮崢低低的念著,拳頭卻有些發抖。

目光落在窗上的秦墨,榮崢心裏祈禱,九叔,你快點醒過來吧。

********

晚上六點半,安苡寧一個人站在夏悠宮門前的噴泉池,看著塞納河風光,看著矗立的埃菲爾鐵塔。

思緒慢慢的飄回了去年秦墨帶她來的畫面,那時候的她們,幸福的想要全世界都知道。

現在,故地重游,回憶一幕幕重演,安苡寧忽覺得一頓悲涼。

七點的時候,安苡寧登上了埃菲爾鐵塔的塔頂。

風,有些大,吹亂了她的頭發,她一手撐著鼓起的肚子,慢慢的走到了圍欄的邊,俯瞰著這座城市。

如花的夜色,燈光交錯,繁花似錦,三百多米的高空中,她的心情沒了當初的亢奮,而是說不出的緊張與空落。

旁邊的雙雙對對,自己的形單影只,那種心酸感越發的強烈。

中層的瞭望臺全景餐廳裏,安苡寧選擇的位置還是和當初的位置一樣,依舊是靠窗的位置。

餐廳裏的裝飾沒變,人也是一樣的多,唯一不一樣的是,去年他們兩一起來,今兒她在這裏等他。

他會來嗎?會嗎?

眼看時間越來越近,安苡寧越發的緊張和害怕,手指不斷的交叉著,掌心一直在冒汗。

八點,秦墨來了,很準時。

安苡寧坐在位置上,雙眼定定的看著他,連眨眼都忘了。

兩個月餘不見,他,瘦了,憔悴了。

不知道為什麽,安苡寧的眼圈浮起一圈又一圈的霧氣,最後,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紅唇動了動,想開口說話,聲音卻卡在喉間。

五十多個日夜,她們,終於見面了。

“苡寧…”秦墨開口。

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模樣,秦墨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心疼,眉頭也微微的蹙起,眼中的深情是那麽的明顯。

此刻,秦墨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想她的,就連做夢都想。

他顫抖的伸出手,溫柔而又有些僵硬的拭去她眼中的淚水,在碰到她肌膚的時候,心裏的激動是那麽的明顯而澎湃。

“別哭了…”

“哇…”的一聲,安苡寧忍不住,一把秦墨抱住,用力的抱著,生怕抱得不用力,秦墨就是會跑似的。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真實的觸感,安苡寧才覺得這是真的,而不是在做夢。

不知道多久,她停止了哭泣,擦幹淚水,紅著眼睛看著他,“你怎麽了,現在還疼不疼?”

說著,她伸手捧著他的臉,滿臉心疼的看著他受傷的額頭。

“不疼…”秦墨搖了搖頭。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中的目光是那麽貪婪的幾近將對方深刻心底。

“苡寧…”秦墨開口,後面的話卻卡住了。

安苡寧看著他,咬著紅唇,沒有說話。

“我…”秦墨頓了頓,繼續開口,“明日我送你去機場。”

“巴黎的風光這麽好,我還沒有欣賞夠呢。上次我們在這裏才呆了兩天就回去了,這次來,我想好好逛逛。”安苡寧臉上洋溢著笑容,好似聽不到秦墨的話。

“苡寧…”秦墨打斷她的話,“我很忙,沒有時間陪你。”

秦墨的臉色有些憔悴,雖然沒有了以往那般清貴強大的氣場,卻難掩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但是他的面色卻是帶著前所未有的隱忍和難過。

說這句話,傷的不僅僅是安苡寧的心,他的心也像被人用刀子桶了一般,疼的血肉模糊。

安苡寧別過臉去,眼圈帶著霧氣,那聲音好事隔著一層紗,朦朦朧朧的,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頭發酸,“秦墨,新婚第二天你就飛往國外,我一個人苦等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你電話關機,短信不回,整個人好像消失了一般,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連一句好話都不給我說。”她吸了吸鼻,淚水簌簌,“也是,這個美夢,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可是,你連騙都懶得騙我。”

秦墨遲疑,放在褲腿上的手卻驟然收緊,苦澀的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那天,我不應該領完證了才跟你說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與你無關。”安苡寧擦著淚水,聲音哽咽,“只是,秦墨,到了現在,我依然不相信你是這麽無情的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是因為眼睛而躲著我,不見我,那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秦墨抿著薄唇,沈默了許久,“苡寧…”他伸手握著她的手,“你值得更好的?”

“呵…”安苡寧眼中帶淚的諷笑,“更好的?你是想讓我恢覆單身生活,還是生下孩子後做一個單親媽媽,亦或是將孩子給你們秦家撫養,我再嫁他人?”

安苡寧每說一句,秦墨的心就痛一分,抓著褲腿的手幾乎要把褲子給抓破了。只是,他明明心痛的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著,面上卻是淡淡的,“只要你喜歡,怎麽樣都可以。”

這話,就像是挖了安苡寧的心,疼的她捂著嘴巴,眼中豆大的淚珠直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麽的滾燙,滾燙的幾乎灼燒他的心。

“秦墨,你說過,我們永遠在一起的,永遠的。”安苡寧有些失控的抓著他的衣袖,“如果你因為眼睛的事情把我甩開,我告訴你,你做夢。”

秦墨的身子發僵,眼圈也有些暗紅,憔悴的神情微微的發白,“苡寧,你有更好的選擇。”

“秦墨。”安苡寧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你一定要這麽傷我麽?”

看著她哭的傷心,哭的絕望的神情,他心中鈍痛,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意在心裏出蔓延到四肢,雙唇顫了顫,最後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沈默,空氣陷入了沈默。

桌角上,放著一尊彩繪的雕塑公仔,公仔穿著一字領珍珠的白色婚紗,優雅而美麗。

安苡寧咬著唇,聲音沙啞,“這是你去年送給我的,今年,你送什麽?”她轉頭看著他。

秦墨看了她許久,從西裝口袋內摸出一個細長精致的盒子,捏著盒子的手指有些微微的發顫,慢動作的推到她的面前。

看著精致的盒子,安苡寧露出一抹笑意,想伸手去碰禮物的時候,卻被秦墨阻止了。

“等會再看吧。”

聽言,安苡寧收回手,目光卻好奇的盯著拿盒子,就連吃東西都心不在焉,直到秦墨提出去洗手間的時候,她才將盒子打開。

可是,打開盒子之後,她卻傻了。

離婚協議書,他送她離婚協議書…

安苡寧臉色蒼白,雙唇顫抖,協議書被她抓的皺巴巴的,眼眶中的淚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協議書的上。

謔的,她一個起身,猛地沖到男洗手間,不住的狂吼,“秦墨…秦墨…”

安苡寧的瘋狂舉動,被路人用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可她此刻又如何有那個心思去註意?

走了,他走了?

安苡寧擦著淚眼,乘著電梯,沖下塔底。

鐵塔下面,人來人往,她穿梭著人群,卻始終找不到秦墨的身影,最後,她忍不住,整個人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起來。

秦墨,你好殘忍,好殘忍…

憑什麽你一意孤行的認為這樣做是為我好?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跟殺了我有何區別?

安苡寧狠狠的擦去淚水,摸出手機,撥了榮崢的電話。

“小嬸嬸…”電話一接通,榮崢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怎麽樣,說清楚了嗎?”

“恩。”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過來塔底一趟,秦墨他出事了。”

“什麽?”榮崢驚呼,“小嬸嬸,你先叫救護車,我馬上就到。”

榮崢接到電話之後飆車來到了塔底,找到安苡寧的時候,卻不見秦墨,“小嬸嬸,九叔呢?”

看著安苡寧紅腫的不像話的眼睛,榮崢心裏有種不詳感在升騰。

“我騙你的。”

“啊”榮崢蒙了。

“我叫你來不是你九叔暈倒了,而是我有事情要問你。”

榮崢:“….”

九叔沒來,難道?

可是不應該啊,是他送他上電梯的。

安苡寧看著榮崢,那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凜冽,“你實話告訴我,這兩個月,秦墨到底怎麽了?他的眼睛…”

榮崢心裏一沈,背後有些發涼。

“榮崢…”安苡寧一手撐著腰,一手將手中皺的稀巴爛的協議書遞到他的面前,“如果你看了這個之後還是覺得我不必要知道的話,那麽,嬸嬸這個稱呼我安苡寧擔當不起。”

榮崢身型一頓,腦中嗡的一聲咋響。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小嬸嬸不惜發出這樣的狠話?

看著遞過來的東西,醒目的《離婚協議書》讓榮崢瞪大了雙眼。

榮崢手忙腳亂的撫平協議書,發現後面的簽字處已經簽了九叔的大名。

離婚,九叔要離婚?

這怎麽可以?

安苡寧看著榮崢驚慌失措的表情,卻不給他緩和的機會,繼續開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榮崢艱難的別過頭,許久才開口,“出國前,九叔被檢查出腦部有血塊,那時候,你胎兒未穩,他不想讓你擔心才以工作為借口出國動手術,一個月後他醒來,左腿行動不靈活,是因為神經尚未完全恢覆,後來轉移巴黎他是怕你追到美國去…所以…”

“所以,他就要跟我離婚,讓我另嫁他人是嗎?”安苡寧嘶吼,淚如雨下。

為什麽他那麽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隱瞞她就是為她好?

難道這樣她就好過了嗎,就安心了嗎?

秦墨,你魂淡,魂淡…

安苡寧撕心的哭著,心痛不已…

“不是的,不是的…”榮崢猛地搖頭,“你誤會了,不是的…”

最後,榮崢將哭的昏天暗地的安苡寧送回了酒店。

當榮崢回到公寓的時候,見秦墨抱著頭,渾身都在抖著。

“九叔…你…”

聽到聲音,秦墨渾身一顫,許久之後,他擡起紅紅的眼睛,聲音異常的沙啞,“阿崢,我是不是做錯了。”

秦墨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強大的存在,而如此接地氣如此脆弱的秦墨,他何曾見過。

榮崢動了動唇,想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是一想到小嬸嬸撕心裂肺的模樣,他又忍不住了,胸腔的一股血氣湧了上來。

“九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羨慕你有一個愛你始終如一的女人,羨慕你能取到小嬸嬸這樣的女人,可是你不僅傷了她,你還要跟她離婚,難道因為一個不能確定的因素你就這樣傷害一個深愛你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跟你離了,你就能看著她跟別的男人恩恩愛愛,你就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叫著別人爸爸,你就當真做到?”

說到最後,榮崢幾乎是嘶吼出聲的,眼圈裏也紅紅的。

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閃電的明亮度,轟隆轟隆的聲音緊接而至。

巴黎的夜,起風了,沒一下,嘩啦的雨聲就砸了下來。

榮崢頓了頓,紅著眼去把窗給關了,卻看到樓下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雨中,安苡寧一身白裙,撐著一把白色的大傘,站在雨中,一手撐著腰,一邊擡頭眼巴巴的看著前方。

秦墨,我知道你在裏面。

如果你不出來,我就一直等,等到你出來為止。

“九叔,小嬸嬸在樓下…”

他們這是做什麽?

一個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一個撐著大肚子站在風雨中…

有什麽不能好好說,偏要弄成這個樣子嗎?“

秦墨渾身僵住,薄唇呡的死緊。

見秦墨不為所動,榮崢急了,“九叔,你難道不知道小嬸嬸她身體不好嗎,你難道不知道她已經身懷六甲嗎。”

不等榮崢說完,秦墨已經沖下樓,只是,到二樓的時候,他卻步了。

雨中的安苡寧似乎能感應到秦墨的存在,她撐著傘,一步一步的走到樓梯口。

“秦墨,我知道你來了…”安苡寧擡眼,看著前方映射出來的一個影子。

“你知道嗎,從我們確定關系的那天起,有些事情早就已經註定了。在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之前,我認為最甜蜜的愛情是你愛我,我也愛著你,然後恨不得直接到白頭,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最心酸的愛和最疼痛的愛莫過於在經歷磨難之後,那個你最深愛的人,兜兜轉轉了那麽久,最後,以最殘忍的方式傷害著他承諾一生的人。”

安苡寧捏著傘柄,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流,“我也一直認為,愛情的最好歸宿就是婚姻,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婚姻與我之蜜糖與你則是砒霜,秦墨…”

她的聲音哽咽,喉間的疼痛讓她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你說過,幸福的婚姻從來都不是門當戶對,也沒有高攀和低就之說,更沒有配不配;你還說,我到死都只能你秦墨的…可是…”

最後食言的那個人是你,想要棄我的人也是你。

拐角處的秦墨,握著扶欄的手漸漸的收緊,薄唇呡成了一條線,渾身在顫抖著,還有不住的搖頭,深邃的眼睛漸漸地染上了痛意。

忍不住,安苡寧捂著雙唇,哭聲異常的壓抑,“如果,跟我離婚,能讓你快樂,那我,如你所願。”

安苡寧顫抖的將簽好的協議書放在臺階上,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雨中。

風雨中,心中的碎片,落了一地。

曾經的你是那麽的遙不可及,是我觸及不到的天涯。

在轉身的這一刻,我已經不在是你的誰。

再見了,秦墨!

“苡寧…”

安苡寧轉身的那一刻,秦墨沖出樓梯,卻在跑出來的時候,視線一暗,整個人直接撲倒在了地面上,泥濘的水濺了他一臉,可他還是跌跌撞撞的站起來。

黑暗的視線,他顧不上別的,就那麽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他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她,更不能失去他。

有的人,一轉身,便走出了一生的視線,從此,錯過最愛的人。

安苡寧,是他上輩積攢了多少的福緣,在今生才能結為夫妻?

他害怕,害怕她就此走出他的視線,與他從別一生。

黑暗中,風雨中,秦墨再次滑到在地,滿身的泥濘,滿臉的汙濁。跑不動了,他就爬著向前…

“苡寧,別走,別走….”秦墨的聲音,幾乎是帶著哭求,透著重重雨簾。

榮崢出來的時候,看到秦墨在地上爬著哭喊的樣子,他的心也碎了。

到底是愛到什麽地步,才可以讓一個人不顧一切,甚至忘了尊嚴?

是他的聲音嗎,是嗎?

傷心的幾近絕望的安苡寧漸漸的停住了腳步,眨著不知道是被雨水淋濕還是淚水的眼睛,希望在一點點的燃燒。

“安苡寧,你回來,給我回來…”秦墨撕心的喊著,喊得喉嚨嘶啞。

這一次,安苡寧聽的清清楚楚,她猛然回頭,看見秦墨在地上爬著,衣衫泥濘不堪,就連那張臉都沾著臟水,狼狽極了。

她咬著唇,雙眼淚下,再也忍不住,朝他而去。

感覺到有人抓著自己的手,秦墨急切的緊緊地抓著那雙手,迫切的開口,“苡寧,我很自私,你是我妻子,我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更看不得你嫁給別的男人…我做不到,做不到..”

安苡寧再次淚如雨下,“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這麽做,是因為我怕許下的承諾無法做到,怕給不了你幸福。”秦墨猛地抱著她,抱得好用力,“苡寧,別走,別走,好不好…”

安苡寧哭的幾乎失聲,最後強忍著喉間的疼痛,擠出:“好…”

彼此相愛的人,就算是隔著千山萬水,刀山火海,也會披荊斬棘,撥開雲霧在一起的。

☆、276:發燒了

夜深了,安靜的空間裏,兩人相擁著。

臥室裏,秦墨側著身子,指尖輕撫著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臉,深邃的眸子是道不清的幻海情深。

還好,一切都不遲。

她還在,她的心在,她的人還在。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他慌了,亂了,覺得全世界都塌陷了,好在,她還愛著他,還心疼著他。

俯身,他把臉輕輕地貼了上去,細細的磨蹭著她的臉頰。

清洗之後的安苡寧,此時已經有些困倦,見秦墨一遍遍的撫摸自己的臉頰,還有一遍一遍的看著自己的動作,忍不住出聲,“秦墨,你都不困嗎?”

他看著她,好像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吧?

而她也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可是他的目光太過於熾熱了,她無法就這樣閉著眼睛睡了去。

秦墨搖頭,“不困。”

他躺了下來,想要抱著她,卻被隆起的肚子給阻隔了。秦墨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伸手將掌心放在上面,溫熱的掌心隔著睡衣傳達到她的腹上。

孩子,他秦墨的孩子已經五個多月大了...

生命的神奇,他還未來得及慢慢體會,恍然覺得自己錯過的這一段時間,頓時,秦墨覺得愧疚。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

以後,他會用後半生來彌補,彌補這段時間缺失的關愛。

忽然,安苡寧的肚子一陣震動。

秦墨一怔,雙目定定的看著她的肚子,緊接著明顯的震感從隆起的肚子傳到他的掌心,那種奇妙的感覺,讓秦墨一下子驚喜萬分。

孩子,他動了,動了...

可能是覺得手掌心不夠意思,秦墨整個人趴下來,把臉貼在安苡寧的肚子上,而肚子裏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了爸爸的心聲,動的更厲害了。

“寶寶,是爸爸,爸爸很想你們...”

困意朦朧的安苡寧聽到秦墨的聲音時,努力的睜開眼睛,正好看到秦墨貼在自己的腹部,半邊臉呈現的神情是那麽的驚喜。

“秦墨...”

這樣驚喜的秦墨,安苡寧很少見,平時,他笑的樣子是薄唇揚起,眼中帶笑,而現在,他的表情很生動,生動的晃了她的眼。

“老婆,寶寶們剛才在跟我打招呼呢...”秦墨雙眸帶笑的看著她。

安苡寧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今天的他們,經歷了太多,心情還來不及收拾,如今,兩人能躺在一張窗上,聽著胎動,體會初為人父,初為人母的感覺,沒有什麽比這個讓她心暖。

“老婆...”秦墨靠近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辛苦你了。”

這兩個月,他讓老婆新婚獨守空房,擔心了兩個月,孩子第一次胎動的時候,他錯過了,而就在今天,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甚至還讓身懷六甲的她淋著雨。

“恩。”安苡寧微微一笑,卻睡眼朦朧,輕聲道,“睡吧,有什麽明天再說。”

她現在好困,只想睡覺。

“好。”

秦墨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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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宅,安瑞躺在沙發上,有些愁眉苦臉的。

姐姐去了國外幾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真是急死他的了。

“老爺子,這兩天,姐夫和崢哥有沒有打電話給你們?”安瑞問著正在看新聞的秦老。

秦老搖了搖頭,“沒有,也不知道老九和榮崢到底在搞什麽,真是急死人了。”

如果不是那天安瑞那麽一說,他還以為秦墨和榮崢在國外處理事情呢。在安苡寧去了幾天巴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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