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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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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遠的拳頭堪堪就要落到蘇正卓的後背肩處,背對著他的蘇正卓的腳步依舊壓根未動分毫,只是右手忽然鬼魅般的後扣,楊樹遠的胳膊剛靠近了些,蘇正卓手上一用力,還是背著站在那裏,居然就把楊樹遠的手腕給死死的扣住了。

他剛把楊樹遠的右手腕扣住,這才猛然轉身,另一只手呼的一下就閃到了楊樹遠的面前。

不過在距離楊樹遠的臉頰還有幾毫之差,那樣大力道的拳頭說收就收,楊樹遠只覺得臉上忽然拂過一陣疾風,下一秒才聽到蘇正卓明顯不解的聲音,“樹遠,你怎麽過來了?”

他說時原本扣著楊樹遠的那只手也下意識的松開了。

顯然方才不過是他條件反射的自我防衛而已。

然而蘇正卓的聲音剛落,隨即就聽得悶實的聲響,楊樹遠剛從蘇正卓手上脫身回來,他甚至沒有去松動活絡下脹痛的腕關節,呼的一下就直直的朝蘇正卓落下了結實的一拳。

蘇正卓毫無戒備之下被那股大力道甩的腳步也跟著踉蹌了下,嘴角邊立馬泛起了血腥味。

“你怎麽了?”蘇正卓見著楊樹遠不聲不響的繼續發狠的朝他揮拳過來,他這才下意識的擡手去擋,然而楊樹遠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似的,蘇正卓剛扣住他的一只手,他的另外一只手早已不管不顧的朝他身上繼續揮拳了過來。

“你他。媽。的都幹了什麽事!”才一交鋒,楊樹遠就知道自己的身手遠不及蘇正卓,眼下手腕被蘇正卓及時扣住,他朝蘇正卓怒吼了一聲後,便幹脆朝他腿上掃去,蘇正卓腳步一移快速的避去,趁著這會松動的空隙間,楊樹遠立馬抽手回來,不管不顧的就去死按在蘇正卓身上。

楊樹遠這樣不討巧的打法,蘇正卓若是有心一招便可制敵,他一邊避著楊樹遠咄咄逼人的拳頭,手上始終還是留了分寸。

楊樹遠也看出蘇正卓的克制,不過他這會火上心頭,也早已無暇多顧其他的,見著自己勝不了蘇正卓,幹脆就改成最愚笨原始的方法和他扭打起來,蘇正卓沒有料想到楊樹遠居然還沒完沒了的,兩人廝打著沒一會就滾到了地上,混亂間還能聽到彼此身上衣衫的針線崩裂聲。

蘇正卓本來心情就差的可以,也不知道怎麽的,隨著嘴角邊的血腥味愈發濃重起來,他這才覺得渾身的壓抑都像是找到了新的宣洩口,不知不覺中手勁也跟著發狠了些。

也不知道多久後,楊樹遠筋疲力盡的癱軟在地上,蘇正卓這才收手回去。

楊樹遠方才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勁,加之廝打了這麽久,他身上的耐力幾乎耗盡,蘇正卓收手時,他甚至不能利落的一下子就起身回去。

蘇正卓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此近距離的和楊樹遠搏鬥,他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拳頭,混亂間也不知道是哪裏掛彩了,身上蔓延著明顯的血腥味。

他收手後便利索的起來,許是見著楊樹遠撐了好幾次都沒有利落的站起來,他這才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拉楊樹遠一把。

未料到他的手剛遞過去,就被楊樹遠猛地一下甩了回來,下一秒楊樹遠已經踉踉蹌蹌的撐著站立回去了。

“公司的事情讓你擔心了。”研究生同窗三年加上創業合夥三年,兩人的關系甚至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友誼,所以從創業初到現在,即便楊樹遠在公司的實質運營上並沒有真正的花過大精力,蘇正卓卻從來沒有和他計較過這些,眼下楊樹遠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和他大打出手,蘇正卓自然也知道自己先前邁出這一步的代價和隱性的風險,眼下難得斂了鋒芒,向楊樹遠道歉起來。

“身為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我他媽的居然連公司到底在操作什麽項目都不清楚!估計哪天公司要是倒閉了,我在倒閉的前一刻都還不知道!”楊樹遠此時鼻青臉腫的狼狽的可以,他說時下意識的抹了把嘴角邊的血跡,冷笑著說道。

“你放心,不會有那麽一天的。”蘇正卓篤定的應道,說時臉色微沈,像是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事情給激怒的喪失了理智。

明知道他說得的確是事實,然而楊樹遠就是看不慣他這副萬事都在掌控之中的篤定和從容感,什麽事情都能被他預測的剛好,不會早一步也不會晚一步。

若是之前,楊樹遠還會為他的商業奇才而頗為欣賞,然而這一刻,楊樹遠只覺得蘇正卓的任何長處都是礙眼的可以。

“程叔叔公司的事情,是不是你插手的緣故?”楊樹遠努力讓自己深呼吸了下,這才開口問起了正事。

“我沒有插手,是他咎由自取而已。”蘇正卓無動於衷的應道。

“好,畢竟投資這種事總不會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去做這筆買賣的。那你和宜寧離婚是怎麽回事?”楊樹遠忍住心頭的狂躁,繼續沒好氣的發問道。

這才是他如此怒氣沖沖過來質問的真正原因。

“這是我和宜寧的私事,與他人無關。”蘇正卓說完後唇角緊抿,顯然吝嗇的不願和楊樹遠多浪費一個字。

楊樹遠也知道蘇正卓這人向來薄情淡漠的可以,可是眼下聽他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他這才意識到,站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他認識想象中的蘇正卓。

如此漠然絕情的蘇正卓,就連他這樣的事外人都看得心頭發寒起來。

楊樹遠想到這時,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幹脆退而求其次的問道,“那我好歹要知道下你們離婚的原因吧?”

“抱歉,無可奉告。”蘇正卓依舊不為所動的應道,原本微沈的臉色已經隱有慍意。

“好一句無可奉告!”楊樹遠繼續冷笑了一聲,他說這時甚至都聽到了自己牙關咬的咯咯作響的聲音,“蘇正卓,我想你還真是忘記了吧,當年要不是我先認識的程宜寧,她哪裏會註意到你,後來還巴巴的倒追你?當年我要不是看在程宜寧真心喜歡你的份上,我會這樣心甘情願的拱手讓人?離婚了是吧?我看還是離婚了好,至少她用不著這樣倒貼作踐自己!”

楊樹遠的話音剛落,蘇正卓的臉色驟然凜冽肅殺起來,就像是被觸了逆鱗的火龍,深邃的眸光不知為何卻是瞬間暗斂了所有的鋒芒。

饒是如此,隔著幾米之遠,楊樹遠還是立馬感應到他迎面而來的凜然寒意。

這樣可怕的蘇正卓,相識這麽久以來,楊樹遠還是第一次見著。

“怎麽,難道我就不能喜歡宜寧?以前我是礙著朋友妻不可欺的立場,這才刻意對宜寧避而遠之的。現在反正你們也離婚了,我也管不著那些破道理了!蘇正卓,你好自為之吧!”瞬間捕捉到蘇正卓一閃而過的軟肋,楊樹遠心頭這才莫名舒坦了點,他說時還頗有閑情的整理了下他自己身上臟兮兮的破西裝,覺得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倜儻正步的從蘇正卓面前轉身離開了。

程宜寧從醫院裏出來後又去了趟趙慧珍的住處。

她到那邊已是晚上。

“怎麽這麽晚了還過來?”趙慧珍精神難得不錯,過來開門時見著程宜寧臉上一直在冒汗,不無心疼的嗔怪道。

“正好順路,就上來看下您。”程宜寧說完後把手上買的水果放到客廳那邊,她沒有閑聊一會就回去了。

她訂的是淩晨最早一班的火車票,從這裏回去後還得和周小蕾告別,於她而言,時間並不寬裕。

趙慧珍臨睡前去關客廳裏的燈,忽然留意到沙發的角落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熟悉的小布袋,她有些奇怪便上前拿起來打開看了下,裏面卻是她給程宜寧的兩塊銀元。

這是蘇正卓父親蘇延全留給她的遺物。

有一陣子蘇延全忽然開始熱衷炒銀元,按照他當年的預測,手上倒買過來的銀元過個十幾年後能夠翻上幾十倍。

這點來說,蘇延全的確是夠有遠見的。

只不過他也就毀在心思太多,貪。欲不足,所以最終才落得那樣的下場。

蘇正卓和程宜寧結婚的前一年,趙慧珍正好有個熱衷收藏的朋友幫她鑒定了下,她手上的這兩塊中華民國十八年的圓背雙旗的孫。中。山像的銀元居然炒到了五十多萬一個。她那位朋友是這方面的行家,當即就讓她繼續收藏著。

趙慧珍向來不熱衷於金器玉器類的物件,加上她的身份有些尷尬,後來便順手把這兩塊銀元給了程宜寧算是當做見面禮。

“這是延全留給我的東西,你收藏好。”

“趙姨,我不能要,你自己收著吧。”程宜寧一開始是下意識的推辭起來,她自然知道這兩塊銀元對於趙慧珍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直到蘇正卓也開口讓她拿著,程宜寧這才沒有推辭了。

“延全剛走的時候我經常把這兩塊銀元拿出來看看,當做個念想,有句話說念念不忘必有回想,我偶爾會把這兩塊銀元拿出來聽聽聲響就算當做是延全給我的念想了。現在年紀大了,也沒什麽盼頭和念想了,這個東西你保管好。以後和正卓有孩子了,孩子萬一受驚了,拿去熬湯給孩子喝還可以壓驚驅邪。你好好收著,也可以當做個念想。”趙慧珍那時塞給程宜寧時還特意囑咐交代了下,她的身份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倒是從來沒有對程宜寧端過所謂的長輩架子,唯有給她這兩塊銀元時才正兒八經的強調交代了下。

趙慧珍看著手上的這兩塊銀元,回想了下程宜寧過來時神色卻是平靜如常的,她心頭覺得有些奇怪,便難得主動打電話給了蘇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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