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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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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蘇正卓沈默了幾秒後,這才開口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宜寧平常會去的地方?”

“她結婚後都很少出來陪我逛街什麽的,我怎麽知道她平常會去哪裏?好歹你們都結婚三年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清楚她常去的地方嗎?”周小蕾難得有機會數落下蘇正卓,眼下繼續無比誇張驚訝的問道。

“我——不是很清楚。”蘇正卓似乎頗為艱難的應出聲。

“算啦,反正就宜寧那性子,肯定不會出什麽事的。我現在在度假,就要出發去下個目的地了,你再去問問別人看吧。”周小蕾機關槍似的說完後就掛了電話,之後意氣風發的對程宜寧說道,“你那學長叫楊什麽來著,哦對了,是叫楊樹遠吧,別看他在其他場合狐假虎威的人模人樣,一到蘇正卓面前就立馬變成一只大病貓了。什麽叫魄力,老娘這才叫魄力,你但凡有我的一半潑辣,就肯定能把蘇冰塊吃得死死的!”

周小蕾說歸說,還對著程宜寧做起了鬼臉來。

程宜寧本來是有點心事重重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活寶,倒是不由自主的被逗笑了起來。

“這才對嘛,我們出來是旅游的,又不是出來愁眉苦臉的。還好昨晚入住只用了我的身份證登記,我倒是要看看蘇冰塊這次會不會擔心你!姐今天上午帶你去吹吹海風,傍晚咱們去農家樂,記住,今天是咱畢業後的第一次閨蜜游,什麽蘇冰塊的破事都給我拋到腦後去!”

“知道啦!”程宜寧說完後便也起來去浴室裏洗漱了。

蘇正卓被周小蕾掛電話後,他沒一會就出門了。除了周小蕾之外,他的確是想不出程宜寧其餘朋友的聯系方式。

他自己想得毫無頭緒,便幹脆直接開車去了程宜寧工作的圖書館。

正是暑假的時間段,他這樣一路重踩油門飆到程宜寧工作的那所大學裏,平常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被他十幾分鐘就開到了。

他停好車後就徑自往圖書館那邊疾步走去,那圖書館的大門有近二十來米的高臺階,他一路都是三步並兩步的上去,也不知道是步伐急促的緣故還是怎麽的,蘇正卓只覺得每上去一個臺階,明明離她平常工作的樓層愈發近了,心頭卻是毫無緣由的繃緊起來,好似一不小心就會猝然斷裂。

蘇正卓腳長步伐又大,二十多米的臺階,他沒一會就走到了圖書館的正大門前面,可是隨即他就看到了玻璃大門前面高掛的大鎖,旁邊還端端正正的貼著一張a4大小的公告,上面是圖書館閉館和開館的時間。

今天才是閉館的第四天而已。

蘇正卓透過那透明的玻璃大門,見著裏面寬敞的一樓大廳裏寂靜如斯,這樣在烈日下疾步過來,驕陽當頭,一瞬間他的手心立馬跟著沁出了冰冷的手汗,濕濕膩膩的,在他的心頭緩緩鈍鈍的侵蝕進來。

蘇正卓不知何時轉身靠在了那把大鎖的玻璃門上,那鎖比市面上的普通型號都要大上許多,兩端的不銹鋼粗鏈子則是順直的垂蕩下來,偶爾在烈日下泛出刺眼的光芒。他這樣直挺挺的靠上去,全身的大半力道都靠在那把突兀的大鎖上,而他竟然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咯著背上似的。

他沒靠多久,又從口袋裏摸索了下掏出煙來點上。

蘇正卓抽到第二支煙時,這才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小七,“小七,我聯系不上宜寧,你幫我立案順便調集警力去找下——”

“老大,你也知道最近天災*的意外特別多,昨天又有個廠房發生惡意報覆的火災,我們局裏都忙得焦頭爛額了,你要是和嫂子有點家庭矛盾,就自行解決不要浪費我們的人力啊!”小七年紀和蘇正卓差不多大,他顯然不相信蘇正卓的話,在電話裏開玩笑道。

“我確實聯系不上宜寧,小七,你趕緊幫我安排下警力——”蘇正卓說完後立馬又長長的吸了口煙,仿佛這樣便能掩蓋些什麽。

“嫂子該不會真的聯系不上了吧?距你和她失聯已經多久了?”小七此時才聽出事態的嚴重性,早已一本正經的開口問道。

“大概近二十個小時了。”

“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不夠立案的條件。那你有去找過她的家人同事朋友嗎?”小七緊接著問道。

“我問過了,都沒有結果。不過找宜寧的事情,我不希望太張揚。”蘇正卓說時又猛地吸了口煙進去,那種悶澀的苦感,瞬間就傳遍了他全部的心神。

“我知道。”小七凝重的應道,畢竟以蘇正卓現在的身家和影響力,若是被散播出去程宜寧失聯的消息,若是被惡意之人利用了,反倒會讓程宜寧的處境愈發變得危險起來。

“我把宜寧的身份證號碼發給你,你先查詢下她昨天到今天的出行和酒店住宿記錄——如果能查到記錄,應該是我多慮了。”

“恩,我立刻登陸下系統查詢下。”小七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十幾分鐘後,小七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我查過火車飛機都沒有她的出行記錄,也沒有酒店的住宿記錄,不過也不排斥是她乘坐大巴出行或者租住的不正規的小旅館的緣故,當然這些都是基於正常樂觀的判斷。”小七在電話那端匯報道。

“我知道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如果還沒消息的話我晚幾個小時再打你電話。”蘇正卓說完後就掛了電話,重新邁開長腿朝他自己停車的地方大步走去。

他剛坐進車內,又打電話給了趙慧珍,依舊未果。

蘇正卓坐在車內,看著外面街道上來去匆匆的行人,只覺得心頭從來沒有過的茫然。

程宜寧毫無預兆的就從他的世界裏蒸發了。

他甚至疑心著昨晚回去到現在,只是他自己平常設想的最糟糕的一個夢魘而已。

他坐在車裏想了好一會後又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他是實在想不出程宜寧平常會去的地方,只能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門路,就這幾個小時裏,他甚至把和程宜寧以前拍過婚紗照的地方結婚時的那家酒店乃至一起走過的公園都去找了個遍,依舊沒有看到程宜寧的身影。

這半天時間下來,他身上的汗一直在外冒著,然而被那明晃晃的烈日一烤,沒多久就被又曬幹回去。

他一連跑了大半個a市,還是毫無頭緒。

直到楊樹遠的電話打了進來。

“正卓,你今天怎麽回事,他們都聯系不上你?”楊樹鵬奇怪的問道。

“宜寧有去找過你嗎?”

“她沒來找過我啊!”楊樹鵬以為蘇正卓還惦記著昨天的那通電話,立馬一臉撇清的應道。

“我記得你和周小蕾還算相識的,你知道她這幾天去哪裏了嗎?”找了這麽久,蘇正卓心頭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可是還是不甘心,想著最後一次求證下。

“她呀,好像前陣子工作忙瘋了,這幾天去旅游了。”楊樹遠漫不經心的應道。

“你知道她去什麽地方旅游了嗎?”蘇正卓接著追問道。

“她好像和我提起過的,不過我記得不太清楚,讓我想想看——對了,她好像是去長嶼天玩了,那邊其實一點都不好玩,這個季節也只有像周小蕾這樣的傻逼才會過去曬太陽——”

“我知道了。”

楊樹遠還沒念叨完,就被蘇正卓毫無預兆的掛了電話。

靠!真是莫名其妙!

楊樹遠看著暗回去的手機屏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蘇正卓掛了電話後,立馬往a市汽車站的方向開去。

幸好酷暑時長途汽車票並不熱銷,等蘇正卓趕到汽車站後立馬就買了張快要開出去的大巴票。

坐了兩個小時的大巴,他又繼續輾轉去坐直達當地旅游景點的大巴票。

從昨晚回去通宵到現在,他其實滴水未進,可是竟然絲毫不覺得餓,也不覺得困乏。唯有身上的襯衫不知道汗濕了多少次又被高溫炙烤幹去,穿在身上,散發出明顯汗餿的味道。

程宜寧上午和周小蕾其實一直宅在酒店裏。

周小蕾豪言壯語歸豪言壯語,一看到外面*的烈日又心生怯意,嘟囔著說道,“宜寧,我肯定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來這邊旅游——”

“出來走走也挺好的,我挺期待晚上住的農家樂那邊,那邊靠近山腳下,應該會涼快點。”程宜寧說時開始動手整理行李起來。

長嶼天算得上是當地最出名的旅游景點,酒店生意火爆的很,幸好周小蕾過來前做了攻略提前幾天就訂好了酒店。她們晚上要住到下家去,這邊在中午前要辦理退房手續。

“說得也是。明天我們就去下個景點了,下午還是去海灘上逛下吧,好歹也算是來過了。”周小蕾附和道,兩人說走就走,手腳麻利的收拾好行李就去辦理退房手續了。

等她們到沙灘那邊的時候,視線範圍內居然沒見著幾個人。

“沒想到有人比我們還耐曬,居然比我們早出來——”程宜寧看到不遠處的帳篷下似乎有個人慵懶的躺在長椅上,她也炯炯有神的說道。

“走,咱們去會下到底是何方英雄——”周小蕾豪爽的應道,說時已經走在了前面。

畢竟這沙灘上就那一頂大帳篷最為招搖,程宜寧站在太陽底下剛曬幾分鐘就覺得暈乎乎起來,便也跟在周小蕾身後想去蹭下那頂帳篷下的陰涼。

只是等她走近後,本來是隨意的朝帳篷裏的陌生人帶了一眼,下一刻立馬無比驚訝的打招呼起來,“唐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宜寧,好巧——”原本閉目躺椅上納涼的唐嶼安這才懶洋洋的起來,他此時光著上半身,下面也只穿了條涼快的花短褲而已,一段時日不見,他似乎也曬黑了不少。

“你不是去國外了嗎?”程宜寧繼續驚訝的問道。

“剛回來不久。我朋友又硬拉著我來這裏,反正都是曬曬日光浴而已,也沒多大區別。”唐嶼安閑閑的應道。

被他這麽一說,程宜寧才察覺到旁邊還有個閑置的躺椅和兩張便攜式的座椅,而且邊上居然還有水果冷飲放著,顯然方才他是有朋友在這裏一起的。

“宜寧,原來你們認識啊——”周小蕾見狀就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順手從果盤上拿了片切好的西瓜吃了起來。

程宜寧見周小蕾還得要歇一會,她自己在烈日下曬了一會,也覺得有點昏沈沈的,便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想著休息一會再回去。

蘇正卓到了這邊旅游景點後隨即向導游了解了下這邊游客常去的第一個旅游景點,告知是最負盛名的沙灘時,他便直往沙灘的方向過去。

遠遠望去,沙灘上似乎沒幾個走動的人影,蘇正卓心頭有那麽一瞬間的洩氣,他想著都到這了,便繼續走近尋找起來。迎面碰到的那幾個都是陌生人,他環顧了下帳篷那邊似乎還有幾個人,就打算過去問詢下。

只是他剛走到帳篷那邊時,臉上的神色瞬間陰霾了下來。

周小蕾吃了兩片西瓜後,陡然覺得面前有人影晃動,她隨口說了句,“唐先生,你朋友回來了——”

下一秒卻是無比驚愕的喊道,“蘇冰塊,你怎麽過來了?”

她這麽一出聲,原本坐在旁邊靠椅上昏昏欲睡的程宜寧也跟著驚醒過來,下意識的擡頭朝面前的身影望過去。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狼狽的蘇正卓,臉上曬得黑亮亮的,那汗水混合著塵土什麽的直流下來,渾身上下都是臟兮兮的。原本好看的丹鳳眼不知為何充血通紅著,身上的襯衫沾了汗水緊緊的濡貼在身上,就連頭發也是濕漉漉的像是剛被雨水澆過似的,那汗水偶爾在太陽光下泛折出晶亮的光。

她見著他唇角緊抿,唇上其實也早已幹渴的裂開起皮了,而他似乎恍然未覺似的,就這一會的功夫,臉上早已陰沈慍怒的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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