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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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濛沒敢當著老媽和弟弟的面給周雪晴打電話, 怕他們聽見什麽著急擔心。
回到家, 陸濛馬上跑進臥室裏把門鎖好，給顧建年打電話。她要找顧建年要周雪晴的手機號碼。
“怎麽樣濛濛，媽看完病了吧？你們到家沒？醫生怎麽說？”
聽見顧建年溫和好聽的聲音，陸濛心裏卻並不覺得安慰, 反而很慌，很怕。顧建年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會不會以為這件事是她策劃的？
“建年，你有周雪晴的電話吧？能發給我嗎？”陸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顧建年肯定會問她為什麽要周雪晴的電話, 她必須把這件事說出來, 不能再拖了。
果然，顧建年遲疑了一下，“你要她的電話做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我想打電話向她道歉，”陸濛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她越說越難受，“我真的沒想到那些照片會洩露出去, 我那天真的是忘了, 聽說媽病了, 我心裏全是這件事, 忘記刪掉照片了, 沒想到那麽巧, 第二天早上手機就丟了。”
顧建年聽完她的一大段話, 沈默了好一會兒，“當務之急是先阻止照片擴散, 這件事交給我來做。你不要著急，也不用給周雪晴打電話，先好好陪著媽媽。等我的消息。”
“那周雪晴那邊怎麽辦？”陸濛不可能不著急，網絡暴民的嘴臉她是見過的。尤其是這種醜事，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
“我會跟她說的。你放心吧。”顧建年永遠不急不躁，泰山崩於前他的臉色可能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陸濛被他的淡定感染了，一顆心漸漸落回胸腔，她緊緊握著掛斷的手機，眼裏漸漸沁出了淚水。
她以為顧建年會質疑她，會追問很多細節來判斷她是否說謊，沒想到根本沒有，她說了，他就信了。他相信她，還站在了她的前面，為她遮風擋雨。
聽說顧建年出面處理這件事了，於苗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那我就放心了，有顧建年兜底，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壓下去。”
“但願吧。都怪我……”陸濛仍自責不已。剛才她在手機上看到了，周雪晴媽媽的照片被傳得全網都是，還上了熱搜，特別露骨的幾張打了碼，但所有的照片，當事人的臉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敢想象，周雪晴一家會面對怎樣的壓力……
“算了，別想太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自責也沒用了。”於苗苗安慰她，又說：“對了，你媽是不是過來了？我這邊有同事送的靈芝，據說能安神滋養，我給你送過來吧。”
陸濛也沒跟她客氣，“行，你快來吧，我們等你一起吃晚飯。”
聽說於苗苗要來，徐燕青馬上張羅著讓陸濛去超市買排骨，“苗苗喜歡吃我做的粉蒸排骨，濛濛你快去超市買一些，再帶點幾塊老姜回來，我燉個雞湯，建年晚上加班回來還能喝一點。”
看到老媽憔悴虛弱還這麽熱情好客，陸濛心裏又感動又心疼，忙按著她坐回到沙發上，“媽，你就別忙乎了，今天我做飯。你好好歇著。”
陸濛找陸柏，想讓他去超市買菜，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影，最後走到洗手間一看，發現這家夥在對著鏡子弄頭發呢。
看到姐姐進來，陸柏臉有點紅，不自然地嘀咕，“剛想說明天去剪頭發的，現在太長了，看上去好娘，真煩！”
他的頭發遮住了額頭，大眼睛高鼻梁，唇紅齒白的，其實挺好看的，小鮮肉的氣息很濃厚。
陸濛關上門，壓低聲音，“陸柏你別給我發|春！苗苗不會看上你的，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一會兒她來了，你要是敢騷擾她，我打斷你的腿！”
陸濛心情不好，話說的很不客氣，一下子激起了陸柏的反感，他憤怒地瞪著陸濛，“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苗苗是你的閨蜜又怎麽樣？我就是喜歡她，就是想追她，你憑什麽管我？”
他氣得直喘粗氣，腮幫子鼓了起來，眼眶都有點發紅了。
看到弟弟委屈的樣子，陸濛的心一下子軟了，陸柏生氣的樣子一點不嚇人，反而讓她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模樣。小時候他就是這樣，一生氣腮幫子就圓鼓鼓的，她最喜歡去捏了。
她一捏陸柏就會大哭起來，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但是只要她哄一哄他，他馬上就喜笑顏開，追在她屁股後面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
陸濛拍拍弟弟，“好了，別生氣了，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被苗苗拒絕，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苗苗躲著我們，跟我們生分了。”
於苗苗這種肉食系女郎，怎麽可能看得上一無所有，青澀稚嫩的陸柏呢？與其失戀痛苦，不如讓這份暗戀胎死腹中。
陸柏梗著脖子，怒問陸濛，“你怎麽就那麽肯定苗苗不會喜歡我？學校裏喜歡我的女生多了去了，怎麽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
陸濛：“……”
孩子，社會人的戀愛跟校園裏的戀愛不一樣啊！你有什麽？除了一張臉，你還有什麽？顏值這種東西，在成年女性的獵場裏，只是加分項，不是必選項。
也許信心還是被陸濛打擊到了，於苗苗過來之後，陸柏並沒有像哈巴狗一樣圍著她轉個不停，反而低著頭不怎麽說話。
於苗苗還把他當小孩，伸手擰著他的耳朵，不滿道，“餵，臭小子，怎麽回事呢，見到苗苗姐連個笑臉都沒有，小心我不給你發雪球的照片了！”
徐燕青看著於苗苗欺負兒子，不僅不生氣，還笑著催兒子，“真是的，越來越沒規矩了，這幾天不是老念叨你苗苗姐嗎，怎麽見了面反而生疏了。”
陸濛在廚房做飯，聽見老媽讓陸柏多跟苗苗學習，爭取將來也在工作上做出成績，成為獨當一面的專業人才，心裏不禁有點好奇，要是老媽知道自家傻兒子暗戀於苗苗，不知道眼珠子會不會掉下來。
外面客廳裏，於苗苗陪徐燕青聊了一會兒，見她有點累了，就勸她進屋休息一會兒。
“行，那我進屋躺一會兒，小柏，你好好招呼苗苗姐。”徐燕青虛弱地朝於苗苗笑了笑，就進屋休息了。
於苗苗察覺陸柏今天情緒不高，就故意多逗他說話，指著露臺上一片粉紫的花跟陸柏說，“咦，你姐是不是又種什麽新品了？真漂亮，從這兒看過去，風景就像畫一樣。”
陸柏看了一眼露臺上的花，又看了一眼於苗苗，在心裏默默說，“沒你漂亮。”
於苗苗確實漂亮，她的漂亮跟陸濛又不一樣，她五官立體嬌艷，漂亮得咄咄逼人，很有攻擊性。因為工作性質的關系，穿衣也不走職場性冷淡風，走的是性感時髦路線，特別對陸柏的胃口。
於苗苗完全沒註意到陸柏的眼神，她站起來拍拍陸柏的頭，“走啊，過去看看。”
要是陸濛這麽拍，陸柏肯定會怒吼一聲，“發型都被你拍扁了！”可是這是苗苗姐啊，陸柏恨不得頭頂長出一只小手來，將苗苗姐的手輕輕勾住不放。
陸濛新添置了一個立體花架，各種花錯落有致地擺放在花架上，花枝也被修剪得很漂亮，粉的紫的白的紅的，開得絢爛奪目，美得讓人心曠神怡。
“哇，外面看更漂亮！”於苗苗擺了幾個pose跟花兒們自拍，看了看不滿意，又把手機遞給陸柏，“小柏你幫我拍。”
陸柏拿著手機半蹲下來調整角度，於苗苗非常上鏡，也很會拍照，畫框裏的她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都讓陸柏心動不已。
“苗苗姐，你蹲在花架旁邊我從上往下給你拍一張。”陸柏發現了一個好的構圖，對於苗苗說道。
於苗苗依言頓在花架旁邊，手輕輕牽過一根枝條，對陸柏嫣然一笑。
陸柏拿著手機的手突然顫了一下，屏幕上的於苗苗，臉映照著霞光，大波浪的卷發剛及耳下，方形的大領口露出脖頸和胸口的大片肌膚。
因為是從上往下的角度，他清楚地看見了她領口裏的風光。只是一眼，就讓他的心怦怦狂跳起來，臉瞬間變熱。
陸柏趕緊移開視線，把鏡頭擡高點，用力按下拍照按鈕。
“給我看看！”於苗苗拍完這一張就站起身，想從陸柏手裏拿回自己的手機。
陸柏把手機還給她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於苗苗沒註意到，陸柏的臉卻更紅了，他局促地站在於苗苗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柏你可以啊，拍照技術挺不錯的，把我拍的這麽美。”於苗苗對陸柏的照片很滿意，一張張仔細看著。
看到最後一張，她驚叫起來，“天吶，這是我嗎？我怎麽可能這麽美？這分明是紅顏禍水，禍國妖姬！”
真的，最後一張，構圖其實不太好，脖子以下部分都沒照出來，畫面比例不是很和諧。但是□□抓得太棒了！把她照得極其性感又極其清純，拿出去可以假裝雜志大片了！
“你本來就很美。”陸柏低聲說了一句。
“謝謝謝謝！”於苗苗拉過陸柏，“來，我們來個合影，紀念一下今天完美的合作。”
陸柏楞了一下，很快就配合地站到他身邊，於苗苗舉著自己的手機，“再往我這邊靠一點，不然照不到那盆海棠。”
陸柏往於苗苗身邊又靠近一點，兩人的手臂貼在一起了。
“ok~一，二，三！”就在於苗苗念出三的時候，陸柏的手臂輕輕扶住了於苗苗的肩膀。
從屏幕上看，他和苗苗姐真像一對情侶啊。身高正好相配，他陽光俊朗，她嫵媚嬌艷，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似乎正要將她擁入懷中。
晚上顧建年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陸濛一看到他的臉色，心裏就有些發怵。顧建年的臉色，很沈重。
“濛濛，你到臥室來，我有話跟你說。”顧建年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朝臥室裏走。
陸濛跟進臥室，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建年，事情解決了嗎？”各個網絡平臺的照片都刪掉了嗎？周雪晴肯原諒她了嗎？
顧建年伸手握住陸濛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剛才得到的消息，鄭阿姨跳樓自殺了。”
陸濛手裏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砰的一聲摔得粉碎，“你說什麽？建年，你剛才說什麽？”
不，不，一定是她聽錯了，一聽是她聽錯了。
“鄭阿姨跳樓自殺，搶救無效，人已經送到太平間了。”顧建年的聲音有些嘶啞，“再過三天，就是她50歲的生日。”
陸濛看著顧建年，整個人都像泡在冰河裏，渾身上下都涼透了。
周雪晴的媽媽死了！跳樓自殺！搶救無效！這一連串的句子像高速行駛的列車，將呆呆站在鐵軌上的她撞得四分五裂。
“是，是因為那些照片嗎？”陸濛的牙齒都在打顫，幾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的。”顧建年無聲地嘆了口氣，伸手將陸濛攬進懷裏，“別難過了，不是你的錯……”
他在太平間見到了鄭佳慧的遺體。閉上眼睛，他又想起十幾歲的時候，對門的鄭阿姨做了好吃的蘿蔔絲餅，端著盤子敲他家的門，“建年，嘗嘗阿姨做的蘿蔔絲餅，剛出油鍋的，香著呢！”
得知他和周雪晴確定戀愛關系，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天可被我等到了，我們雪晴是有福氣的，能找到建年這麽好的男朋友。”
創業艱辛，有陣子他身體不太好，她不辭辛勞到鄉下找老鄉買野生的黑魚，熬了一小鍋濃濃的魚湯，冒著大雪送到他的公司。
太多太多了……記憶裏貧寒的少年時，艱辛的創業期，都有她溫柔的笑臉，溫暖的雙手。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陸濛哽咽道，“我不該接葉廣陵的電話，我忘記刪掉那些照片，我還粗心弄丟了手機……”
活生生一條人命啊，因為她的粗心，她的愚蠢，就這麽沒了……
顧建年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過了很久陸濛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擦擦眼淚，問顧建年，“鄭阿姨的追悼會是哪一天？”
顧建年一楞，“怎麽了？”
“我想去參加鄭阿姨的追悼會，我想親口跟她道歉。”陸濛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建年，你別阻攔我，不親口向她道歉，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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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陸濛馬上跑進臥室裏把門鎖好，給顧建年打電話。她要找顧建年要周雪晴的手機號碼。
“怎麽樣濛濛，媽看完病了吧？你們到家沒？醫生怎麽說？”
聽見顧建年溫和好聽的聲音，陸濛心裏卻並不覺得安慰, 反而很慌，很怕。顧建年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會不會以為這件事是她策劃的？
“建年，你有周雪晴的電話吧？能發給我嗎？”陸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顧建年肯定會問她為什麽要周雪晴的電話, 她必須把這件事說出來, 不能再拖了。
果然，顧建年遲疑了一下，“你要她的電話做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我想打電話向她道歉，”陸濛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她越說越難受，“我真的沒想到那些照片會洩露出去, 我那天真的是忘了, 聽說媽病了, 我心裏全是這件事, 忘記刪掉照片了, 沒想到那麽巧, 第二天早上手機就丟了。”
顧建年聽完她的一大段話, 沈默了好一會兒，“當務之急是先阻止照片擴散, 這件事交給我來做。你不要著急，也不用給周雪晴打電話，先好好陪著媽媽。等我的消息。”
“那周雪晴那邊怎麽辦？”陸濛不可能不著急，網絡暴民的嘴臉她是見過的。尤其是這種醜事，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
“我會跟她說的。你放心吧。”顧建年永遠不急不躁，泰山崩於前他的臉色可能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陸濛被他的淡定感染了，一顆心漸漸落回胸腔，她緊緊握著掛斷的手機，眼裏漸漸沁出了淚水。
她以為顧建年會質疑她，會追問很多細節來判斷她是否說謊，沒想到根本沒有，她說了，他就信了。他相信她，還站在了她的前面，為她遮風擋雨。
聽說顧建年出面處理這件事了，於苗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那我就放心了，有顧建年兜底，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壓下去。”
“但願吧。都怪我……”陸濛仍自責不已。剛才她在手機上看到了，周雪晴媽媽的照片被傳得全網都是，還上了熱搜，特別露骨的幾張打了碼，但所有的照片，當事人的臉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敢想象，周雪晴一家會面對怎樣的壓力……
“算了，別想太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自責也沒用了。”於苗苗安慰她，又說：“對了，你媽是不是過來了？我這邊有同事送的靈芝，據說能安神滋養，我給你送過來吧。”
陸濛也沒跟她客氣，“行，你快來吧，我們等你一起吃晚飯。”
聽說於苗苗要來，徐燕青馬上張羅著讓陸濛去超市買排骨，“苗苗喜歡吃我做的粉蒸排骨，濛濛你快去超市買一些，再帶點幾塊老姜回來，我燉個雞湯，建年晚上加班回來還能喝一點。”
看到老媽憔悴虛弱還這麽熱情好客，陸濛心裏又感動又心疼，忙按著她坐回到沙發上，“媽，你就別忙乎了，今天我做飯。你好好歇著。”
陸濛找陸柏，想讓他去超市買菜，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影，最後走到洗手間一看，發現這家夥在對著鏡子弄頭發呢。
看到姐姐進來，陸柏臉有點紅，不自然地嘀咕，“剛想說明天去剪頭發的，現在太長了，看上去好娘，真煩！”
他的頭發遮住了額頭，大眼睛高鼻梁，唇紅齒白的，其實挺好看的，小鮮肉的氣息很濃厚。
陸濛關上門，壓低聲音，“陸柏你別給我發|春！苗苗不會看上你的，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一會兒她來了，你要是敢騷擾她，我打斷你的腿！”
陸濛心情不好，話說的很不客氣，一下子激起了陸柏的反感，他憤怒地瞪著陸濛，“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苗苗是你的閨蜜又怎麽樣？我就是喜歡她，就是想追她，你憑什麽管我？”
他氣得直喘粗氣，腮幫子鼓了起來，眼眶都有點發紅了。
看到弟弟委屈的樣子，陸濛的心一下子軟了，陸柏生氣的樣子一點不嚇人，反而讓她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模樣。小時候他就是這樣，一生氣腮幫子就圓鼓鼓的，她最喜歡去捏了。
她一捏陸柏就會大哭起來，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但是只要她哄一哄他，他馬上就喜笑顏開，追在她屁股後面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
陸濛拍拍弟弟，“好了，別生氣了，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被苗苗拒絕，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苗苗躲著我們，跟我們生分了。”
於苗苗這種肉食系女郎，怎麽可能看得上一無所有，青澀稚嫩的陸柏呢？與其失戀痛苦，不如讓這份暗戀胎死腹中。
陸柏梗著脖子，怒問陸濛，“你怎麽就那麽肯定苗苗不會喜歡我？學校裏喜歡我的女生多了去了，怎麽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
陸濛：“……”
孩子，社會人的戀愛跟校園裏的戀愛不一樣啊！你有什麽？除了一張臉，你還有什麽？顏值這種東西，在成年女性的獵場裏，只是加分項，不是必選項。
也許信心還是被陸濛打擊到了，於苗苗過來之後，陸柏並沒有像哈巴狗一樣圍著她轉個不停，反而低著頭不怎麽說話。
於苗苗還把他當小孩，伸手擰著他的耳朵，不滿道，“餵，臭小子，怎麽回事呢，見到苗苗姐連個笑臉都沒有，小心我不給你發雪球的照片了！”
徐燕青看著於苗苗欺負兒子，不僅不生氣，還笑著催兒子，“真是的，越來越沒規矩了，這幾天不是老念叨你苗苗姐嗎，怎麽見了面反而生疏了。”
陸濛在廚房做飯，聽見老媽讓陸柏多跟苗苗學習，爭取將來也在工作上做出成績，成為獨當一面的專業人才，心裏不禁有點好奇，要是老媽知道自家傻兒子暗戀於苗苗，不知道眼珠子會不會掉下來。
外面客廳裏，於苗苗陪徐燕青聊了一會兒，見她有點累了，就勸她進屋休息一會兒。
“行，那我進屋躺一會兒，小柏，你好好招呼苗苗姐。”徐燕青虛弱地朝於苗苗笑了笑，就進屋休息了。
於苗苗察覺陸柏今天情緒不高，就故意多逗他說話，指著露臺上一片粉紫的花跟陸柏說，“咦，你姐是不是又種什麽新品了？真漂亮，從這兒看過去，風景就像畫一樣。”
陸柏看了一眼露臺上的花，又看了一眼於苗苗，在心裏默默說，“沒你漂亮。”
於苗苗確實漂亮，她的漂亮跟陸濛又不一樣，她五官立體嬌艷，漂亮得咄咄逼人，很有攻擊性。因為工作性質的關系，穿衣也不走職場性冷淡風，走的是性感時髦路線，特別對陸柏的胃口。
於苗苗完全沒註意到陸柏的眼神，她站起來拍拍陸柏的頭，“走啊，過去看看。”
要是陸濛這麽拍，陸柏肯定會怒吼一聲，“發型都被你拍扁了！”可是這是苗苗姐啊，陸柏恨不得頭頂長出一只小手來，將苗苗姐的手輕輕勾住不放。
陸濛新添置了一個立體花架，各種花錯落有致地擺放在花架上，花枝也被修剪得很漂亮，粉的紫的白的紅的，開得絢爛奪目，美得讓人心曠神怡。
“哇，外面看更漂亮！”於苗苗擺了幾個pose跟花兒們自拍，看了看不滿意，又把手機遞給陸柏，“小柏你幫我拍。”
陸柏拿著手機半蹲下來調整角度，於苗苗非常上鏡，也很會拍照，畫框裏的她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都讓陸柏心動不已。
“苗苗姐，你蹲在花架旁邊我從上往下給你拍一張。”陸柏發現了一個好的構圖，對於苗苗說道。
於苗苗依言頓在花架旁邊，手輕輕牽過一根枝條，對陸柏嫣然一笑。
陸柏拿著手機的手突然顫了一下，屏幕上的於苗苗，臉映照著霞光，大波浪的卷發剛及耳下，方形的大領口露出脖頸和胸口的大片肌膚。
因為是從上往下的角度，他清楚地看見了她領口裏的風光。只是一眼，就讓他的心怦怦狂跳起來，臉瞬間變熱。
陸柏趕緊移開視線，把鏡頭擡高點，用力按下拍照按鈕。
“給我看看！”於苗苗拍完這一張就站起身，想從陸柏手裏拿回自己的手機。
陸柏把手機還給她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於苗苗沒註意到，陸柏的臉卻更紅了，他局促地站在於苗苗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柏你可以啊，拍照技術挺不錯的，把我拍的這麽美。”於苗苗對陸柏的照片很滿意，一張張仔細看著。
看到最後一張，她驚叫起來，“天吶，這是我嗎？我怎麽可能這麽美？這分明是紅顏禍水，禍國妖姬！”
真的，最後一張，構圖其實不太好，脖子以下部分都沒照出來，畫面比例不是很和諧。但是□□抓得太棒了！把她照得極其性感又極其清純，拿出去可以假裝雜志大片了！
“你本來就很美。”陸柏低聲說了一句。
“謝謝謝謝！”於苗苗拉過陸柏，“來，我們來個合影，紀念一下今天完美的合作。”
陸柏楞了一下，很快就配合地站到他身邊，於苗苗舉著自己的手機，“再往我這邊靠一點，不然照不到那盆海棠。”
陸柏往於苗苗身邊又靠近一點，兩人的手臂貼在一起了。
“ok~一，二，三！”就在於苗苗念出三的時候，陸柏的手臂輕輕扶住了於苗苗的肩膀。
從屏幕上看，他和苗苗姐真像一對情侶啊。身高正好相配，他陽光俊朗，她嫵媚嬌艷，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似乎正要將她擁入懷中。
晚上顧建年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陸濛一看到他的臉色，心裏就有些發怵。顧建年的臉色，很沈重。
“濛濛，你到臥室來，我有話跟你說。”顧建年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朝臥室裏走。
陸濛跟進臥室，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建年，事情解決了嗎？”各個網絡平臺的照片都刪掉了嗎？周雪晴肯原諒她了嗎？
顧建年伸手握住陸濛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剛才得到的消息，鄭阿姨跳樓自殺了。”
陸濛手裏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砰的一聲摔得粉碎，“你說什麽？建年，你剛才說什麽？”
不，不，一定是她聽錯了，一聽是她聽錯了。
“鄭阿姨跳樓自殺，搶救無效，人已經送到太平間了。”顧建年的聲音有些嘶啞，“再過三天，就是她50歲的生日。”
陸濛看著顧建年，整個人都像泡在冰河裏，渾身上下都涼透了。
周雪晴的媽媽死了！跳樓自殺！搶救無效！這一連串的句子像高速行駛的列車，將呆呆站在鐵軌上的她撞得四分五裂。
“是，是因為那些照片嗎？”陸濛的牙齒都在打顫，幾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的。”顧建年無聲地嘆了口氣，伸手將陸濛攬進懷裏，“別難過了，不是你的錯……”
他在太平間見到了鄭佳慧的遺體。閉上眼睛，他又想起十幾歲的時候，對門的鄭阿姨做了好吃的蘿蔔絲餅，端著盤子敲他家的門，“建年，嘗嘗阿姨做的蘿蔔絲餅，剛出油鍋的，香著呢！”
得知他和周雪晴確定戀愛關系，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天可被我等到了，我們雪晴是有福氣的，能找到建年這麽好的男朋友。”
創業艱辛，有陣子他身體不太好，她不辭辛勞到鄉下找老鄉買野生的黑魚，熬了一小鍋濃濃的魚湯，冒著大雪送到他的公司。
太多太多了……記憶裏貧寒的少年時，艱辛的創業期，都有她溫柔的笑臉，溫暖的雙手。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陸濛哽咽道，“我不該接葉廣陵的電話，我忘記刪掉那些照片，我還粗心弄丟了手機……”
活生生一條人命啊，因為她的粗心，她的愚蠢，就這麽沒了……
顧建年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過了很久陸濛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擦擦眼淚，問顧建年，“鄭阿姨的追悼會是哪一天？”
顧建年一楞，“怎麽了？”
“我想去參加鄭阿姨的追悼會，我想親口跟她道歉。”陸濛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建年，你別阻攔我，不親口向她道歉，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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