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做這種事！”陸濛眼眶都氣紅了, 眼淚不爭氣地往外冒，“你這是為我好嗎？你這是在羞辱我！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來橫插一腳！”

顧建年又不傻，喝了丈母娘給的牛奶後身體不對勁, 他難道不會懷疑嗎？他會覺得她全家都是瘋子的！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以後她一輩子都沒辦法在他面前擡起頭了。

看到女兒掉眼淚，徐燕青的心軟了, 拍著女兒的肩膀哄她,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有什麽好哭的，不管用的什麽手段，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你跟建年是兩口子, 這種事情沒什麽好害臊的。”

說著，她又壓低聲音, “你們昨晚沒避孕吧？”

陸濛看著老媽期待的眼神, 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都叫什麽事啊！！陸濛推開她的胳膊, 一字一頓說：“昨天我生理期, 你的心機白費了！”

徐燕青一下子楞住了, “你說什麽？你們昨天什麽都沒做？”

“對！”陸濛說完轉身就走, 迎頭差點撞上陸柏。陸柏剛睡醒的樣子，穿著籃球背心揉著眼睛, “姐，你跟媽是不是在吵架？怎麽了？”

陸濛正一肚子氣沒處發洩，擡手一掌拍在陸柏手臂上，“讓開！別來煩我！”

“這麽兇！”陸柏揉揉手臂小聲嘀咕一句，“還沒苗苗姐可愛……”

去公司的路上，陸濛想給顧建年發個微信，解釋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打開對話框，她輸入又刪除，刪除又輸入，折騰了半天，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去。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怎麽解釋都覺得丟臉。陸濛嘆口氣把手機塞回包裏，算了，先靜觀其變吧，等著看看顧建年那邊怎麽說。

進了單位大樓，看到電梯口前一個人都沒有，陸濛就知道她肯定遲到了，看看腕上的手表，果然，已經9:30了。

等電梯的時候，陸濛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宋明朗的聲音，“你每天都這麽晚到單位嗎？”

陸濛手一抖，要不要這麽巧？遲到竟然被頂頭上司抓住了？不是說他每天早上8:40準時出現在電梯口嗎？老天是跟她有仇嗎，她的心情已經夠糟糕了，他老人家還要來撒一把鹽。

“今天家裏有點事耽擱了。以後會註意的。”陸濛不卑不亢地解釋了一句，就專註地盯著電梯上的樓層數字，假裝自己很忙。她心情不好，實在沒辦法堆起笑臉跟宋明朗尬聊。愛誰誰吧。反正已經夠倒黴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陸濛後退一步，讓宋明朗先進電梯，表達一下對領導的尊重。宋明朗卻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進。

“謝謝。”陸濛進了電梯，扭頭對宋明朗笑了笑。她懷疑自己的笑比哭還難看，因為宋明朗馬上說：“不想笑就別笑，嚇到別人就不好了。”

他臉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欠揍模樣，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跟陸濛過不去。陸濛忍不住反唇相譏，“不會說話就別說，暴露智商就不好了。”

陸濛說完有些後悔，宋明朗現在畢竟是她的頂頭上司，跟他對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對，我智商確實不行，不然當初也不會……”宋明朗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正好電梯到了，他這次沒再假裝紳士了，長腿一甩匆匆走出電梯，只留給陸濛一個後腦勺。

不然當初怎麽了？不然當初也不會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陸濛盯著宋明朗的背影，心裏第一次冒出想要跳槽的念頭。

顧建年今天的心情也很糟糕，整個上午的工作效率都很低。昨天晚上他在浴室沖了好久的冷水澡，才平息了身體那股莫名的躁動。早上天還沒亮就如喪家之犬，偷偷摸摸溜出了家門。

他沒有辦法面對陸濛。昨晚的種種時不時從腦海裏冒出來，讓他覺得慚愧和羞恥。可頂著這樣的慚愧和羞恥，他又忍不住將那些細節反覆回味，意猶未盡。

當時腦子昏昏沈沈，神志應該是不太清醒了，然而那些細節他還是記得清清楚楚。陸濛的嘴唇很軟，比他想象中溫軟很多，嬌嫩很多……

“建年，想什麽呢？心事重重的。是擔心成都分公司的事情嗎？”

副總張濾清探究地看著顧建年，用筷子敲敲桌子上的午餐飯盒，“別操心了，先吃飯吧。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對策了嗎？一會兒吃完飯我就讓秘書訂機票，我親自過去看看。”

張濾清是顧建年大學時代的室友，跟著顧建年一起白手起家創建了寧遠公司。現在是僅次於顧建年的大股東，也是顧建年最重要的合夥人。兩人認識十多年了，是事業上的好搭檔，也是生活中的鐵哥們。

顧建年嘆口氣，把餐盒推開，“算了不吃了，沒有胃口，你慢慢吃吧。”

張濾清很意外，“建年你不是吧？分公司的事雖然棘手，也不至於焦慮得飯都吃不下了吧？到底怎麽了？”

顧建年吞吞吐吐，覺得很難啟齒，“其實也沒什麽，就……我跟陸濛之間……”

對陸濛和顧建年的事，張濾清是非常清楚的，馬上笑了起來，“她又對你做什麽了？說真的，我覺得有問題的人是你，你在感情方面太過謹慎，戒備心理又強，很難跟人建立特別親密的關系。陸濛喜歡你，也真是倒了大黴了。”

顧建年苦笑了一下，低著頭一言不發。張濾清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吃飯，他知道，除非顧建年自己想說出來，否則他怎麽追問都沒用的。

張濾清的飯快吃完的時候，顧建年終於開口了，“昨天晚上，我差點，”他頓了一下，“我差點強|暴了陸濛。”

“什麽？”張濾清的筷子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圓。

顧建年非常艱難非常簡略地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下，張濾清聽完還是一臉懵逼，“所以說，你跟陸濛……一直沒發生過關系？”

顧建年有點尷尬的點點頭。

“離婚吧，別禍害陸濛了。”張濾清搖頭嘆氣，“你要是真不行，趁早去醫院看看。說不定還有救。別耗著人家的，耽誤人家的青春。”

顧建年：“……”

張濾清忽然又瞪大眼睛，“你跟周雪晴呢？是不是也沒發生過關系？你現在還是個處.男吧？”

顧建年點點頭，雙手撐在桌子上，挫敗地頭靠在手腕上，“濾清，我可能真的心理不健全。”

張濾清說的對，他很難跟人建立特別親密的關系。一段戀愛一段婚姻，都是對方主動的。他接納周雪晴，是因為她從小跟他一起長大，鄭佳穎也一直很關照他。對他而言，周雪晴不僅意味著天然的親切感，還意味著心底深處的感恩之情。

而陸濛……想到陸濛，顧建年有些迷茫。

當初選擇陸濛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越來越喜歡回家，越來越喜歡見到她，聽她說話。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和陸濛越來越熟，還是因為別的……

看到顧建年迷茫的表情，張濾清有些愧疚，他拍拍顧建年的肩膀，“對不起，我剛才話說重了，你別往心裏去。”

他突然意識到，每個人的成長背景不一樣，他自己父母雙全，家庭美滿，可顧建年不是，顧建年從小跟著外婆長大，在顧建年的世界裏，可能有他永遠無法感知和理解的陰影。

張濾清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建年，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你自制力還是挺強的，不是那種X蟲上腦到處亂來的人，怎麽昨天突然就失控了？是不是陸濛偷偷給你吃了什麽藥？”

“不會，陸濛不會做那種事。”顧建年斷然否定，“不可能是陸濛。”

“那別人呢？會不會是她弟弟？她弟弟不是在上大學嗎，現在的大學生懂的可多了。”

“不會。我昨天回去的時候她弟弟已經睡著了。”顧建年分析道，“很可能是昨天酒局上喝的酒有問題，老王他們說是藥酒，我也沒多問。現在想想，可能有什麽特別的功效。”

張濾清點頭表示讚同，“老王這人挺猥瑣的，以後跟他吃飯小心點。對了，這事你還沒跟陸濛解釋清楚吧？”

“不知道怎麽解釋，太尷尬了。”顧建年垂頭想了一會兒，對張濾清說：“濾清你別去成都了，我過去吧。我想冷靜一下，想想怎麽跟她解釋。”

“你得了吧你，解釋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你是沒臉見她吧？”張濾清拍拍顧建年的肩膀，“行吧，你去成都出差吧，等你回來了這事早就淡了，那時候再解釋，就不會越描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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