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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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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窄的一點距離卻如同一道鴻溝,淩鈺只要稍露出點想逾越的苗頭,立刻就被杜卿蹬回原地。

“再亂動就滾到別的房間去睡!”杜卿煩躁地喝道。

淩鈺挺屍般仰面朝天躺著,睜大眼睛毫無睡意。好容易失憶癥好了,他又染上“不抱老婆就失眠癥”。

杜卿倒是被長途飛行累著了,很快與周公約會。聽見身邊人呼吸漸漸平穩,淩鈺輕手輕腳地把他壓住的被子扯開,臭不要臉地鉆進去。

軟玉溫香報滿懷,無比的滿足。

半夜淩鈺卻被杜卿生生鬧醒,他大約在做噩夢,揪住淩鈺的衣襟無聲的哭泣。淩鈺多少能理解杜卿的感受,母親再嫁,自己還同他離了婚,肯定覺得今後都是孤身一人才會這樣。

成長過程中缺少父親的陪伴,使得杜卿極度缺乏安全感,在愛情中亦是如此。最初他們在一起時,杜卿會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向淩鈺求證:“你會永遠愛我嗎?會不會有天不聲不響的離開?”

淩鈺心疼老婆,賭咒發誓絕不離開他,結果一場意外把一切都改變了。眼瞅著杜卿可憐巴巴的小樣兒,淩鈺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看:“我沒變心,還和以前一樣愛你。”

可惜掏心他做不到,只能溫柔撫摸著他的發,輕輕為他拭去眼淚。杜卿越哭越厲害,終於把自己哭醒,然後發現他小嬰孩似的蜷縮在前夫懷裏,眼淚把淩鈺睡衣前胸都弄得濕透。

他沒有馬上逃開,有些貪戀這熟悉的溫暖,情緒也還沈浸在方才悲傷的夢境裏。淩鈺見他不拒絕自己的擁抱,心中不由得一喜,柔聲問道:“夢見什麽了,哭得這樣傷心?”

“夢見你死了。”

噗~淩鈺差點噴出一口淩霄血:“怎麽死的,你把我殺了?”

“不是,我夢見你的失憶癥越來越惡化,整個人慢慢傻掉,智力僅相當於三歲小屁孩。周末你非纏著我帶你去動物園玩,看狗熊的時候你從觀景天橋上掉下去……”

實慘~

“那是摔死了,還是被狗熊吃了?”

被淩鈺一追問,杜卿又開始嗚嗚嗚,“我親眼看見你被兩頭黑熊大卸八塊,地上全是血……”

“沒事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嗎?夢都是相反的,其實我已經……”

不等淩鈺坦白他失憶癥早已痊愈的事,杜卿像八爪魚似的手腳並用緊緊纏住他,用滿是鼻涕眼淚的臉在他胸口亂蹭:“今年你都不要去動物園,狗熊玩偶都不要碰。”

“好。”

“還有,抽空去廟裏燒柱香求個平安符,枕頭下面壓一個,車裏身上各裝一個。”

“好,我都聽你的。別哭了,老公會心疼。”

“呸!你才不心疼我,你只心疼你的錢,現在對我好哄著我,就是想讓我心軟。”

“那你不要心軟,請放手折磨我吧。”

杜卿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清醒的,他有太多情緒要發洩,掐、扭、捶各種招式齊上陣,下手不分輕重,把淩鈺疼得嗷嗷亂叫。而杜卿驚悚地發現,如此虐待之下淩鈺居然都會有反應,簡直沒有人性!

“你特麽瘋了吧?”

“我只是太想你,卿卿,我們好久沒……”

杜卿毫不猶豫地一Jio把前夫踹下床:“老畜生!”

第二天一大早,拉爾夫的女兒趕過來幫徐妱薈化妝試婚紗,她是位小有名氣的化妝師。淩鈺探頭探腦地湊過去,請求人家幫他遮個瑕:他臉上被杜卿辣手催花擰紫了好幾塊。

外國人比較開放,拉爾夫的女兒調侃地問他是怎麽回事,淩鈺睜眼說瞎話,說是昨晚和老婆親熱時沒控制住弄的。

徐妱薈聽見了,記在心裏,去教堂的途中特意教導兒子:“就算夫夫感情再好,也不應該把老攻掐得出不了門,別人會笑話你沒家教。”

連蕭東都以為杜卿昨夜和淩鈺舊情覆燃幹柴烈火,他住在他們隔壁,淩鈺叫的那個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讓單身狗實在沒辦法忍。

杜卿瞪向淩鈺,那廝卻還他一個得意的笑。

杜卿也是服了自己黏黏糊糊的性子,夜裏哭得那樣真情實感,這會兒一想,死就死唄,又不妨礙我找下家。

車子在教堂門口停下,拉爾夫來迎接新娘。莉莉盛裝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頭紮進淩鈺懷裏:“叔叔,我想吃昨天那個巧克力。”

淩鈺從兜裏掏一顆給她:“少吃點,會蛀牙。”

小姑娘把身子扭得像根麻花那樣撒嬌:“不嘛,再多給兩塊。”

杜卿冷眼旁觀淩鈺對小朋友寵溺的樣子,不禁瞎想,他是不是到了想要孩子的年紀才跟我鬧的?把我蹬了好找個女人結婚?

多半同性婚姻不能走的最後,孩子占很大因素。年輕時只需要愛情,年紀大些會羨慕別人兒女雙全,怕老無所依……

見杜卿杵著發呆,蕭東走過來用胳膊肘碰碰他:“想什麽呢?你家老淩有這麽帥麽,看到眼都不眨一下?”

經好友提醒,杜卿驚覺淩鈺今天確實帥掉渣。當初他設計這款正裝的時候,針對的目標群體正是他老攻這種身材高大的東方男性,完美貼合身體線條,含蓄的性感。

而且,他不僅擦粉遮住臉上的青紫,還喪心病狂地描了眼線,隨便一個眼神都帶著淩厲而妖嬈的韻味。

這只心機狗!

婚禮過程相較國內簡單得多,淩鈺一直緊緊握著杜卿的手。有拉爾夫的兒孫們在旁邊,杜卿不好發作,暗地裏掙紮不休。兩人如同幼稚的小學生較起勁,你甩開我再牽,你瞪我我回瞪你。

外人看來卻是他們在玩鬧,在秀恩愛。

午間的婚宴結束後,拉爾夫要領著他的新娘去度蜜月,他的兒女們也各自歸家。杜卿和淩鈺還有蕭東決定留下來逛逛,到第二天再回國。

徐妱薈建議兒子到拉爾夫的畫廊轉轉,杜卿問蕭東要不要同他一起,淩鈺連連對蕭東使眼色,搶著回答:“我陪你去,蕭老板另有安排。”

索性蕭東對繪畫藝術不感興趣,便附和道:“我去畫廊就是活受罪,還是找個適合我的地界呆著吧。”

“那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蕭東擺擺手:“到時候再說,萬一我跑遠了回不來,你們別等我。”

杜卿便隨他去了,拿起包往老媽的車走去。淩鈺小跑著追上,幫杜卿開車門:“我來給你當司機,請客人上車坐好。”

徐妱薈的車不大,淩鈺把駕駛座往後挪了又挪才合適。後視鏡也要調整,最要命的是岳母少女心爆棚,居然弄個粉色毛絨的方向盤套,淩鈺都不忍心伸手去握。

“不習慣就摘下來。”杜卿小聲嘀咕。

淩鈺歪著腦袋半天沒弄下來,它不僅是扣上去的,還有絲帶固定,扯著扯著淩鈺就給弄成了死結。杜卿受不了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側身過去幫忙,淩鈺目光聚焦在他側臉上,突然低頭在杜卿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

有點痛,有點癢,耳朵是大多數人的敏感帶,杜卿被嚇一大跳,轉過頭怒斥:“有病啊你?”

方向盤套已成功取下,杜卿恨淩鈺總對他毛手毛腳,把粉色圈圈套圈似的往他脖子上一套:“你就這樣開車,不許拿掉!”

“你認真的?”

杜卿斬釘截鐵地說:“比你奶奶的縫衣針還真!”

他表情兇狠,漂亮的眼睛裏卻盈滿笑意,只要能哄老婆開心淩鈺什麽都願意做,當即發動車子上路。

杜卿把臉轉向車窗外,假裝在欣賞街景,實際上不停抖動的雙肩早出賣了他。

到畫廊停好車,淩鈺問能不能把“項圈”摘下來,杜卿總算發善心同意了。這一路他憋笑憋得肚子都疼。

拉爾夫的畫廊比杜卿想像得大,地理位置好,於鬧市中取一方靜謐。整棟小樓的建築外觀也很有特點,像座小型的城堡。院中有爬滿綠色藤蔓的長廊,可以逛累了過來小憩,還有手磨咖啡供應。

兩人從最底下一層開始參觀,在他們賞畫的同時,亦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在二樓拐角處,有人驚喜地同杜卿打招呼:“天吶,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杜卿定睛一看,居然是愛德蒙。

二人當場來個朋友似的擁抱,淩鈺則一臉不悅地望著棕發帥哥,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愛德蒙激動半天,才發現旁邊還有個高大的男人,只是臉色不太好看,他問杜卿:“這位是?”

“我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前夫,上次回國沒多久,我們就分開了。”

淩鈺不敢相信杜卿這樣和陌生人介紹自己,霸道地把他拉到身邊攬住腰身,“我叫淩鈺,你是杜卿新認識的朋友?”

“我叫愛德蒙,很高興認識你。”

出於禮貌愛德蒙要和淩鈺握手,他卻只拽拽地點點頭。三人結伴到樓頂的戶外花園喝咖啡敘舊,杜卿問:“你一直在外面旅行,不怕你女朋友有意見?”

愛德蒙突然臉紅,“杜,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杜卿一臉懵逼,愛德蒙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實我沒有女朋友,當時聽你說你有愛人,我擔心他不允許我們結伴同行。據我了解,你們國家的男人都比較善妒。”

淩鈺不由得攥緊拳頭,你猜對了小子,我現在就看你非常不順眼!

杜卿問:“那你女朋友的照片也是假的?”

“那是位女歌手,我很喜歡她的歌,雖然她長得並不美,但很有才華。”

杜卿尷尬地搓搓手,“哦,我還以為……你可能對國內有些誤解,已婚人士也可以交朋友的,又不是封建社會。”

淩鈺雙臂環抱靠在椅背上輕咳,那意思再明了不過:已婚人士就是不能隨便交友!

愛德蒙盡管會說中文,到底不是土生土長的國人,和所有老外一樣,察言觀色的本領讓人捉急。他權衡再三,鼓足勇氣對杜卿表白:“杜,其實我……我不單單想和你做朋友,我還想當你男朋友。”

他甚至不怕死地指指淩鈺:“你現在離開他了,能不能試著接受我?我想和你一起看世界。”

Duang一聲巨響,淩鈺把剛送到嘴邊的咖啡杯往桌上一砸,站起來揪住愛德蒙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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