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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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踢了兩腳也沒醒來, 周煜把周曉軍叫來, 把龐大海弄他屋裏去了, 他則把陸雲洲鞋脫了, 讓他躺在炕上。
外面老周家的本家也走的差不多了, 周煜忙出去幫忙收拾, 剩菜剩菜那是不存在的,這年頭能吃頓好的不容易,可不得吃的飽飽的。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把碗盤洗幹凈,再把垃圾清掃一下,最後把借來的桌子凳子還回去。
到了晚間, 一家人都睡的很早,周煜洗了澡回了屋, 就見陸雲洲正迷迷瞪瞪的坐在炕上, 看上去迷茫極了。
“周煜?你沒回去?”陸雲洲奇怪的說。
周煜翻個白眼,指了指屋子, “你瞅明白了, 這是我家。”
陸雲洲迷茫的打量半晌,然後哦了一聲, 整個人反應慢了半拍。
周煜看著他就樂了, 沒想到陸雲洲喝醉酒後居然是這德性, 他上前摸摸陸雲洲的腦袋說, “叫哥。”
“哥。”陸雲洲眼神依然迷離, 也辨不出真假。
周煜憋著笑, “親親我。”
然後陸雲洲慢半拍似得抱著周煜的脖子開始親, 邊親還邊拿手去摸周煜。
周煜突然福至心靈,若是趁著他醉酒上了他,等陸雲洲醒來會不會挨打?
周煜嘿嘿兩聲,還未行動,就整個人被陸雲洲壓在身下,許是因為喝醉酒,陸雲洲的動作有些粗暴,險些將他褲子都撕爛了。
最後還是周煜抗議,把他掀翻過去這才罷休,周煜看著他的禽獸模樣,覺得想得逞似乎沒那麽容易,他抿了抿唇道,“你乖乖躺下。”
然後陸雲洲迷離的笑了笑,然後乖乖躺下。
周煜被這個笑晃了眼,整個人心神蕩漾起來,他看著陸雲洲乖乖躺在那兒,然後繼續指揮,“把褲子扒了。”
陸雲洲皺了皺眉,然後把褲子脫了下來,連褲衩都沒剩,脫完然後看著周煜似乎在等下一步指使。
“把腿分開。”周煜一邊脫衣服一邊道。
陸雲洲把腿分開,眼睛直直的盯著周煜腿間,而後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似乎對自己很滿意,還瞇眼笑了笑。
周煜看著他這模樣一下想起上輩子養的那只貓,瞇眼的時候似乎就是這個模樣。他拿出油放到炕沿上,然後爬上去,壓在陸雲洲身上,伸手就去摸油。
誰知就在此時,老老實實乖乖巧巧的陸雲洲突然反抗了,抱著周煜就翻個身掉了個兒,然後油也不摸就那麽進去了。
周煜疼的差點叫出來。
“操,陸雲洲你想死是不是。”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範了。
可惜陸雲洲酒醉未醒,可身體實誠,對周煜的罵罵咧咧完全不顧,奔騰在他的身上快活極了。
等一切消停下來,陸雲洲翻身在一旁就睡了過去,周煜疼的厲害也不打算洗了,直接裹著被子睡了,任憑陸雲洲光著躺在炕上,反正窗戶關著也看不到。
只是,門呢,他關沒關?
沒一會兒,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周老太的聲音傳過來,“老五,幹啥呢,咋那麽大動靜?”
周煜嚇了一跳,趕忙扯了被子蓋在陸雲洲身上,結結巴巴道,“媽,你咋沒睡覺?”
周老太聞到一股味道,吸吸鼻子,“什麽味兒啊。”說著摸著黑到了跟前,說,“你倆不會打架了吧?”
“沒有沒有,”周煜緊張的冷汗都出來了,什麽味兒,還能什麽味兒,啪啪啪之後的味道唄,老太太大晚上的不睡覺查什麽房呀,“媽,我沒事,您快睡覺去吧,陸哥都睡了。”
“奧。”周老太往炕裏邊瞅了瞅果然看見陸雲洲睡著了,於是便往外走,到了門口突然停下,神秘一笑,回頭對周煜道,“老五呀,跟媽也甭不好意思,到了年齡啊都想女人,要不媽去給你介紹個姑娘?咱年底就結婚,結了婚就能給你暖被窩。”
周煜嘴角抽搐,“媽,您甭操心了,我還得考大學呢。”
周老太皺眉,“考大學?”
“嗯,陸哥爸媽不是在京城嗎,那邊傳來的消息,趕明兒我和曉華考個大學回來。”周煜道。
周老太對周煜那是盲目的信任,當即一喜,“真的?哎呦,我兒子就是能耐,媽去睡了,明天做好的給你補補。”
周煜巴不得她趕緊走,連忙點頭,然後等周老太出去了,這才爬起來把門從裏面拴上了,栓好門剛爬上炕就被陸雲洲抱住了。
“疼嗎?”陸雲洲酒後嗓子有些沙啞,聽的周煜心神一蕩,然而屁股如今的感覺實在太明顯,頓時火氣也下去一半。
“你說呢。”周煜屁股一緊沒好氣的說,“要不讓我試試幹上,讓你也感覺一下。”
陸雲洲輕笑,然後抱緊他,“對不起。”
周煜開始的時候的確不舒服可後面也爽到了,也沒真生氣,“原諒你了。”
“嗯,謝謝,睡吧。”陸雲洲抱緊他,然後又睡了過去。
九月過後,天氣逐漸涼了,到了九月陸雲洲接到京城父親的電話,電話裏告訴他,華國教育部在京城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恢覆已經停止了10年的全國高等院校招生考試,以統一考試、擇優錄取的方式選拔人才上大學。
陸雲洲先是驚喜,接著便是驚訝,距離周煜和他說的兩年半時間正好吻合。
而陸雲洲也特地問了他爸,也知道這高考恢覆是**結束後各地知識分子平反之後才提出來的,而不是兩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時候。
隨後陸平川又道,“我已經托人弄了一套高考資料,讓你大哥這兩天就給你寄過去,爸爸希望你能考回京城,咱們一家也好團聚。”
陸平川聲音很平穩,可陸雲洲還是聽到了哽咽,他點頭答應,“好,不過爸爸,能不能多弄幾套。”
陸平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我先把你這套寄走,隨後再去找其他的。”
陸雲洲心中充滿了疑問,想問問周煜為何會知道這件事,就連具體的時間都大差不差。
可念頭剛起,他就勸住了自己,每個人都有秘密,如果周煜願意說自然會說,如果不說定然有不能說的理由。反正知道周煜對他好就行了,何必較真一些沒必要的事情。
想通之後陸雲洲就釋然了,他當即沒有私藏,把消息告訴了知青點的知青們。
知青們有些知道陸雲洲家裏狀況,比如趙慶山,雖然討厭陸雲洲,但是對這消息卻是深信不疑。當即跑去鐺鐺鐺敲陸雲洲的門想找他借書看。
其他知青也暗中觀察著,若是趙慶山借書成功,那麽他們也便借書。
陸雲洲剛睡著就被吵醒,看著趙慶山黑著一張臉咬牙道,“你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別怪我不客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幹了什麽又說了什麽。”
趙慶山後退兩步,訕笑道,“陸雲洲,咱們也是老同學了,你是不是有高考資料?能不能借我看看?”
陸雲洲冷笑,“就你那成績?”
“你瞧不起我呢。”趙慶山被嘲笑老臉一紅游戲誒惱羞成怒。
陸雲洲點頭,“就是瞧不起你。”
“你、你。”趙慶山憤憤道,“我以前是不用功,我現在用功讀書肯定能考上大學,陸雲洲你別瞧不起我,和你要好的那個敗家玩意兒都能考第一我咋就不行了。”
說完又有些後悔,陸雲洲和周煜關系好,若是陸雲洲不肯借他咋辦,於是拍了一下自己嘴,“陸雲洲你不會這麽絕情吧。”
陸雲洲冷著臉回屋拿了一本之前周煜抄的數理化叢書中的數學出來扔給他,“趕緊拿回去抄,你抄完再讓別人抄你得,你來拿其他的。”
趙慶山一喜,趕緊道謝,然後抱著筆記本就跑了。
其他知青也聽到陸雲洲的話了都跑去找趙慶山了,陸雲洲這裏倒是難得的自在。
第二天一早,陸雲洲便興沖沖的去了縣城,直接往運輸公司工會去了。
陸雲洲來過幾次,倒不至於不讓他進,進去就見周煜趴桌子上不知道幹啥,湊近一看,桌上攤著一本之前他買來的語文課本,正背文言文呢。
他敲了兩下桌子,周煜擡頭,驚喜道,“哥,你咋來了。”
陸雲洲掩飾不住眼角的笑意,“咱們出去說。”
兩人出了辦公室往後面的大空地去了,陸雲洲道,“我爸給我打電話了,說,京城已經開了關於恢覆高考的會議了。最多下個月就能下通知了。”
“嗯。”周煜一點也不驚訝,只道,“哥,如今我每天都認真讀書,你也要認真讀書,咱們一起考大學。”
陸雲洲挑眉,“還是決定上京城大學?”
周煜撓撓頭,“之前一直想考京城大學來著,可突然一想我去京城大學學什麽呀。”
“那你想學什麽專業。”陸雲洲問。
周煜眉頭一皺,“唉,我想學經濟。”
陸雲洲想都不想,“想學經濟最好去華清大學。”其實據他所知京城大學的經濟學專業更好一些,不過他是不會告訴周煜的。
“哥,你是不是也考華清大學?”周煜問。
陸雲洲輕笑然後點頭,“是。我想學的專業在京城大學不是最好的專業。”
周煜點頭,“奧,那咱們就一起考華清。”不過他也知道要想學經濟還是去京城大學好,可他又一想,華清大學作為百年名校就算不是最熱門的專業,那也不比其他的差,如果只比京城大學差一點點,他也勉為其難的去了。
“說的好像我們真能考上一樣。”陸雲洲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可又忍不住打擊他,“這次全國參加高考的人肯定很多,錄取的卻就那麽些,哪有那麽容易。”
這話周煜就不樂意聽了,當即眉毛一挑,指著自己說,“我是誰,我可是周煜,我想考倒數就倒數,想考第一就第一,全看小爺樂不樂意。小爺要說考華清就一定能考上。”
陸雲洲笑道,“好好好,你最厲害,你肯定能考魯省狀元。”
周煜下巴擡的更高了,“那是當然。”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陸雲洲輕咳一聲,道,“其實,經濟學或者金融學京城大學更好一些。”
周煜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知道。”
“你知道?”陸雲洲一噎,有些尷尬。
周煜看白癡是的看他一眼,“當然知道。我不過是不想和你分開罷了,但凡京城大學有你想學的專業,我就算偷偷給你改志願也得把你弄京城大學去,我可不想和你分開。”
陸雲洲嘆了口氣,“周煜。”
周煜嗯了一聲,“是不是覺得我特深情,你特感動?”
“嗯。”陸雲洲含笑點頭,“感動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你揣褲兜裏走哪兒帶哪,而不是親親抱抱還得偷偷摸摸。”
“唉,”周煜攤攤手,“要想光明正大,這輩子是別想了。就是幾十年後也不行的。”
“幾十年後?”陸雲洲眉頭微蹙,“幾十年後的事誰能知道。”
周煜脫口而出,“我知道啊。”說完就後悔了趕緊道,“你先去家裏等我,鑰匙在門口花盆底下。”說著就要跑。
陸雲洲似乎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拉住他,“說清楚。”
周煜緊張的掙脫他,“沒什麽好說的,我說著玩的。”
“那高考的事情呢?”陸雲洲追問。
“龐大海他爸說的。”周煜臉不紅心不跳。
陸雲洲卻道,“我爸在京城人脈和關系都有,但這事兒他以前就不知道。”
周煜理屈詞窮,不知道如何作答。
不想陸雲洲並不想逼他說出來,摸摸他頭道,“好了,不想說就不說,我不逼你。”
周煜擡頭看看他,從他的眼睛裏只看到了他自己,他有些糾結,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是穿越過來這回事,只是這樣的事太過驚世駭俗,誰知道會不會把這個老古董給嚇壞了吧。
“走吧。”陸雲洲率先往前走去。
“哥.....”周煜眉頭皺著,半晌才說,“等有機會我肯定跟你說。”
陸雲洲點點頭,“好。”
哎呦,周煜感覺更窩心了,他對象這麽信任他這麽疼他,他咋就不能說實話呢。
唉唉唉。
兩人分開,一個往礦區去了,一個去上班了,下了班周煜急忙就往家裏跑,誰知剛到門口就被徐國成拉住,徐國成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那個,你有沒有高考的資料?竟然真的被你說準了。我家大小子打算試試。”以前只是聽周煜說會高考他也只是抱著萬一的態度讓他家老大好好學習,不想前幾天他去北京送貨,跟工廠的廠長套近乎的時候得來這個消息,聽說已經開會了如今京城那邊高考資料都緊俏的緊他想買拿著錢都買不來,好在還有周煜,他覺得周煜這裏肯定有。
周煜也不問他怎麽得知的確切消息飛速從書包裏掏出一本書塞給他,“拿回去讓他抄,不會的可以寫下來問我,但是得盡快。”
徐國成答應了,周煜大聲招呼就跑了。
到了家陸雲洲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前翻看周煜的書,而桌子上竟然擺著一盤子紅燒排骨,還有一條黃花魚,另有幾樣小菜,大白饅頭更是擺了一筐子在桌上。而周曉蝶和周曉華幾個還沒回來。
看見周煜回來了,陸雲洲站起身來緊走兩步就將他抱住了,“剛才在你們單位就想抱你了沒敢。”
周煜嘿嘿直笑,“我也是。”
兩人親了一會兒,因為時間到了下班的點,兩人也不敢過分,坐下等著另外幾個,這期間陸雲洲把書翻開,指著上面道,“都你寫的?”
周煜看了眼,然後搖頭,“不是,我撿回來的時候就有了。估計是書的主人寫的吧。”
他們看的是一本語文課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讀書筆記,而周煜拿到手後覆習的時候也順帶看了,覺得很有道理。
陸雲洲點頭,“我也覺得不像你寫的。”
周煜受到一萬點傷害,“哥,你咋這樣。”
兩人說笑間周曉華回來了,後面跟著周曉強、周曉朵還有周曉菊。
周曉朵看到周煜飛快的撲過來,“爸爸。”
周煜把他抱起來,然後指著陸雲洲說,“曉朵,叫幹爸。”
周曉朵看了眼陸雲洲,發現是她經常見到的叔叔,就幹幹脆脆的叫道,“幹爸。”
“哎。”陸雲洲笑的臉上都開滿了花兒,忙翻找口袋找見面禮,可翻來翻去也只翻到一只鋼筆,便遞給周曉朵,“送給我們的曉朵,以後好好學習。”
周曉朵不敢接去看她爸。
周煜接過來塞她手裏,“拿好了,這是你幹爸,以後他有好東西都得想著你,你以後也得孝順你幹爸。”
得了這麽好的鋼筆周曉朵沒有不答應的,忙不疊的就點頭。
周曉華聽著這話卻覺得奇怪,啥要有好東西都得想著曉朵,啥叫曉朵以後也得孝敬他啊,每個詞他都認識,咋他就聽不懂呢。
“叔,這不合適。”周曉華道,“曉朵這才剛上育紅班呢。”
周煜不管他,“我現在是曉朵的爸,我說了算。”
一旁周曉朵趕緊點頭應和她爸。
周曉華只能閉了嘴。
因為飯桌上好吃的比較多,幾個小的吃的都很歡快。
飯後周曉菊聽著周煜和陸雲洲說高考的事,已經上了三年級的周曉菊問,“小叔,大學裏有教唱戲的嗎?”
“你想學唱戲?”周煜驚訝道。
周曉菊頗具欺騙性的那張臉頓時喜慶起來,“嗯嗯,我想唱戲,還想成為電影裏面的人。”
周曉華看她一眼不讚同道,“在古代那是戲子。”
話剛說完就被周煜瞪了一眼,“不懂就別瞎摻合。”說著笑著對周曉菊道,“聽說學唱戲和演電影可辛苦了呢,你不怕苦嗎?”
周曉菊眨眨眼,“比割豬草還苦?”
周煜點頭,“可能更苦。”
周曉菊頓了頓,“小叔我還是想試試,您別和奶還有爸媽說好不好,這事兒咋也得高考的時候才知道呢。”
“成。”周煜痛快答應了,周曉菊隨後笑瞇瞇的拉著周曉朵去睡覺了。
小的走後周曉華看著周煜欲言又止,周煜瞥他一眼,“有屁就放。”
周曉華上了一年多的班沒以前那麽內向了,便道,“小叔,戲子是最低等的。”
周煜皺眉,“曉菊今年才三年級,離她考大學至少還有七年,你現在讓她不要去考她就不會去了?”他看了周曉華一眼,“你以前喜歡吃肉,現在就不能不喜歡吃肉了?”
周曉華嘟囔道,“我現在也喜歡吃肉。”
“我看你就喜歡吃屁。”周煜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站起來,對看熱鬧的陸雲洲道,“走走走,洗刷去,別和這傻貨一般見識。”
時隔兩年再次被定性為蠢貨,周曉華覺得不是一般的委屈,可無法,他小叔在家裏有著絕對的權威,他不敢得罪啊。
而且他小叔說高考,國家現在就要高考了,說明他小叔挺厲害的,要是惹惱了小叔真的讓他吃屁可咋辦。
呸,烏鴉嘴。
如今家裏多了個周曉強,所以周煜索性買了張上下床,周曉華自己住上面,周曉強和周曉星小哥倆兒睡下面。
為啥不和周煜一床?
呸,他周煜的床只會分給陸雲洲,其他人想都別想。
所以陸雲洲偶爾來住一晚,還是有地方住的,雖然地方擠了點,但也不錯了。
第二天陸雲洲走後周煜便對周曉華道,“我們都要考去京城,你若是不好好學習就等著落榜吧。”
周曉華有些委屈,“叔,我學的挺好的。”
周煜點頭,“這就好,爭取也到京城去,咱們好歹有個照應。”實在是有這樣傻的侄子他不放心放到別的地方去啊。
其實周曉華也是這麽想的,他小叔比較能耐,跟著他小叔不容易吃虧,於是便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周煜張了張嘴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隨後叔侄倆便開始了緊張的高考覆習,過了有一個星期,陸爸爸給陸雲洲寄的高考資料也到了,陸雲洲翻了翻,發現跟周煜給他抄的《數理化自學叢書》有很大部分是重疊的。
不過有了好東西,陸雲洲自然不會藏著掖著,不顧同住的知青們的怨念,拿著便去了縣城,率先獻了上去。
只是如今下鄉到了農忙時候,因為高考的事已經私下裏傳開了,第三生產隊的知青們便不肯再出工幹活,都要在家裏學習。
但高考的消息畢竟還沒下發通知,李先進也不信能恢覆高考,所以對於知青們不幹活氣的不行。
知青們也有話說,“我們都是高中生如今要高考了,你不讓我們好好學習就是不想我們考大學,我們考大學是為了我們自己嗎,我們是為了國家,國家需要我們去建設。”
“你們聽誰說的要高考了,沒影的事兒。”李先進氣道,“我今天才從公社回來,咋就沒聽說高考的事,其他隊裏的知青們都出工幹活,就你們能耐。”
趙慶山喊道,“是陸雲洲告訴我們的。他說的一定沒錯。”
李先進擡著眼喊道,“陸雲洲他就知道了?”
趙慶山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道,“他爸現在是京城軍區副司令。”
李先進罵了句娘,這陸雲洲真會給他找麻煩,他問,“陸雲洲呢?”
趙慶山撇撇嘴,“他爸給他寄的高考資料,他跑縣城找周煜去了。”
明明他們是高中加初中的同學,可陸雲洲卻寧肯和個敗家子兒鄉下小子走的近也不肯和他們打好關系,咋能這樣呢。
李先進可不管他的花花腸子,心裏氣壞了,又是這個陸雲洲,因為這個陸雲洲和周煜到底惹了多少事了。
就那個秀芳如今還整天盯著他讓他把她弄回城呢。
李先進冷著一張臉也有些威懾,“你們不幹活可以,那別怪我不提醒你們,等秋收完了不分你們糧食你們可別有意見。”
“憑啥不給我們糧食,我們是為了給祖國做貢獻。”有知青不服氣了。
李先進見他們把自己偷懶說的如此高大上頓時冷笑,“因為秋收就是國家的事,你們不給國家做貢獻秋收,國家自然不分你們糧食。”
說完李先進也不管他們就走了,秋收忙著,他可沒空和他們瞎嘰歪。
幾個知青一合計,最後還是去幹活了,他們都怕覆習不充分考不上,到時候又沒糧食吃,那不得餓死啊。
也有個別的覺得自己能考上,幹脆就不去幹活了。
當然這個別的也包括陸雲洲,陸雲洲在縣城呆了三四天才回村裏,此時秋收也進行了大半,怕李先進找他麻煩,忙跟著幹活去了。
一直到秋收結束,陸雲洲才歇下來等著周煜回來。
而周煜也打算把工作給家裏其他人幹了,於是便和廠裏說了聲想把工作給家裏人做,如今這年頭大多是頂親戚的崗位,像周煜這樣只聽著傳言要高考就把工作給家人的還真不多,畢竟就算真的能恢覆高考,能不能考上還是一說呢。
周煜滿臉嚴肅對工會主席道,“孫主席,周總理說過,為了中華崛起而讀書,我雖然不如總理偉大,可我也有一顆愛國的心,我相信祖國需要更多的有識之士,而我願意為了祖國拋頭顱灑熱血,如果我考不上大學,我就去當兵,去祖國的最前線,哪裏需要我就去哪裏。”
周煜也是吃準了孫主席為人迂腐喜歡聽大道理才這麽說的,果然他說完孫主席就感動道,“周煜啊,你可真是個好同志啊,黨和國家以你為榮,咱們運輸公司也以你為榮,你放心,盡管把你家人帶來,咱們一定照應著。”
於是周煜便提著大包小包的學習資料回家了。
回到家率先就是和周老太商量這工作給誰的問題。
聽周煜說要把工作讓出來,周老太急了,“咋給別人呢,老五你幹著不挺好?”
周煜說,“媽,你知道陸哥他爸幹啥的不?京城軍區的副司令,標準的軍二代,他爸得了消息,說今年就能高考,媽,您想啊,我學習那麽好,要是不考大學那不白瞎了學的那麽多知識嗎。”
周老太自來以周煜為榮,一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可一想到周煜的工作又有些心疼,“老五,這工作也是個鐵飯碗,要不咱不考大學了?”
運輸公司工資待遇比一般工廠的都高,加上他走南闖北捎帶貨物,所以賺的也多,周老太舍不得非常正常。
周煜嚴肅道,“媽,您就不想老周家能一下子出倆大學生?媽實話跟您說,我的目標就是考大學,要是考不上,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那就考吧。”周老太一咬牙答應了,老五說要考大學就一定能考上的,至於周曉華,她是不看好的,那麽蠢的孫子一點都不像老周家人。
“那把工作給曉蘭?”周煜問。
其實如今能給的也就是曉蘭了,當初他也是想到周曉蘭是個姑娘家在工會比較合適,所以才轉去了工會。
周老太想了想,“你之前是不是說上次來的那個大海看上了曉蝶?大海不是也在運輸公司嗎,幹脆讓曉蝶去運輸公司,讓曉蘭去礦區當工人。好歹曉蝶還是初中畢業呢,曉蘭連初中都沒上完就下學幹活了。”
周煜搖頭,“媽,礦區那邊太累,”他想了想,“要不這樣,先讓曉蝶去運輸公司,至於曉蝶在礦區的工作就賣個好讓龐大海家裏去個人得了。等周曉華考上大學,再讓曉蘭去紡織廠也是坐辦公室。”
對周曉華非常不看好的周老太撇嘴,“就曉華那蠢樣能考上大學?嘖嘖,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能考上大學?”
見周老太這麽埋汰周曉華,周煜撲哧笑了,“媽,我跟您說實話,曉華這兩年一直被我逼著學習,他現在學習可能比我還好。”其實他也不知道周曉華到底學的咋樣,但他抽查過幾次周曉華做的都不錯,考大學應該沒問題,周老太這裏先糊弄過去再說。
果然,周老太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真的?哎呦呦,還真看不出來。”
周煜笑著點頭,那就先這樣,我先去和曉蘭談談,看她的想法。
周曉蘭可以說是老周家最沒存在感的姑娘了,初中上了一年田鳳英說沒錢供她上學,她就自覺地下學幹活了。周曉鳳離家出走後,她更是跟著大人去下地幹活,真真的把自己當個大人使喚了,可實際上周曉蘭也只有十六歲,年紀小著呢。
可就是這麽個小姑娘卻老實的有些過頭,周煜照過來說等過段時間讓她去上班的時候還挺不了思議,小聲道,“小叔,你是說我也能進城當工人?”
周煜看著她,笑道,“對。不過得等曉華考上大學,你就去頂替他的崗位。本來可以讓你去頂替曉蝶的崗位的,但是那個崗位不適合女孩子,太辛苦,所以你再等等吧。”
周曉蘭高興壞了,“行,謝謝小叔。”她就覺得小叔挺厲害的,她姐就是傻,若是曉鳳能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那崗位肯定是要給曉鳳而不是給她的。不過既然得了小叔的話,那她就好好盼著曉華哥能考上大學就行了。
事情商量定了,周煜便回了縣城,先去找了龐愛國,把崗位的事情說了便讓他找人,沒想到第二天就得了回信,是龐愛黨丈母娘家的一個外甥,今年十七,正好幹車間裏的工作。
於是周曉蝶先帶那人去辦理了交接手續,又跟著周煜去運輸公司辦理入職手續。
路上周曉蝶道,“叔,龐大海不就是在運輸公司?”
周煜看了他一眼,問,“怎麽。不想和他一個單位?”
“沒有,沒有。”周曉蝶趕緊搖頭否認,但說完又覺得自己否定的太快了反倒有些不妥,便說,“小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不知道他在追求你想跟你處對象?”周煜看著漸漸臉紅的周曉蝶,笑道,“可就算不在一個單位,他也厚著臉皮整天往咱家跑啊。況且,你不喜歡他,你跟他說明白,讓他死了心就是了。”
周曉蝶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乖乖的跟著周煜去了運輸公司。
手續辦完工作交接完畢,周煜就是個無業人員了,作為無業人員周煜非常自覺,收拾了東西就回村裏了。
回到村裏最高興的莫過於周老太和陸雲洲了,陸雲洲的心思昭然若揭,自然是想與周煜時時在一起,而周老太只是想兒子能多待在她身邊些時日。
因為周曉華不舍得現如今的到手的工資,又自認為學的不錯,所以周曉華如今還住在縣城,白天上班,晚上苦讀。
周煜將陸雲洲帶來的高考資料瀏覽一遍就把他這一份讓周曉華拿走了,他自己則以學習的名義,讓陸雲洲日日去他家裏兩人關著門學習。
老周家人也知道,周老五要努力學習考大學,所以平日也沒人敢去打擾,連同陸雲洲,在周家待遇也提高了,吃喝在周家,最後直接住在那裏了。
如今兩人只想好好覆習,一舉考中華清大學,對於啪啪啪的事業也暫時停了下來。
外面有些風言風語,無非就是說知青們瘋了,尚沒有譜的事兒也當了真,不幹活不說,還到處打探高考的事情。
然而時間到了十月初,這股風吹的越來越烈,更多的知識青年利用自己的渠道確認了這一消息,一直到1977年10月21號,中國各大媒體公布了恢覆高考的消息,並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將於一個月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就連鄉下農村,各公社也開會將教育部的會議決定下發下去。
與以往夏季高考不同,因為國家如今百廢待興,急需人才,所以會議決定恢覆高考後的第一屆高考將在12月10日、11日、12日三天,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覆員軍人、幹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都可以參加,而且會議還決定,錄取學生時,將優先保證重點院校、醫學院校、師範院校和農業院校,學生畢業後由國家統一分配工作,也就是說只要考上大學就一定會有工作,那麽就有了鐵飯碗!
一時間全國上下一片嘩然,接著一片歡欣鼓舞,下鄉的知識青年聽到這一消息許多人失聲痛哭。他們離開家時還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如今有些已經人到中年已經在鄉下安家落戶,聽到這一消息自然有人哭有人笑,最高興的莫過於這兩年剛下鄉的青年了,他們離開校園時間短,對大城市的生活還存在眷戀,是最沒有被鄉下同化的一批。
只是隨著消息的下達,越來越多附和條件的青年前去報名,有的三十多歲,有的十幾歲,年齡上有很大的差別。
周煜對高考早就有準備,就連第三生產隊的知青們對陸雲洲也很是感激,因為是他最先帶來的這個消息。
然而,隨後幾天村裏就有了哭聲,周煜不知道,卻是在吃飯的時候聽田鳳英提起來,道是一些已經成家的知青不顧家人的反對去報名參加高考,其中不乏娶妻生子,或者嫁人安家的人,他們聽到高考的消息無不瘋狂。
因為這是回城的機會,有哪個想在鄉下呆一輩子成為一個地道的鄉下人,他們不甘心啊。
田鳳英許是想起拋妻棄子的周衛東,氣的直罵這些人狼心狗肺。
周煜不做評價,可他心裏也是認同的,雖然你想往高處走,但誰讓你以前的歲月耐不住寂寞,有了責任不去負擔,拿個高考回城當幌子,實在是渣男賤女。
周煜和陸雲洲不管這些,還讓周曉華請了長假回來一塊覆習,三人躲在屋裏悶頭苦讀,對外面的哭喊和興奮全然不在意。
去縣城報了名後,三人繼續苦讀,倒是有知青想來和他們一起,卻被拒絕了。
由於他們縣城比較小,所以沒有安排考點,而是就近安排到了市裏,到了12月8日,三人收拾好東西,檢查好鋼筆墨水等物一起出發去市裏等待高考。
穿越過來已經快三年的周煜也不免有些激動,高考,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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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老周家的本家也走的差不多了, 周煜忙出去幫忙收拾, 剩菜剩菜那是不存在的,這年頭能吃頓好的不容易,可不得吃的飽飽的。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把碗盤洗幹凈,再把垃圾清掃一下,最後把借來的桌子凳子還回去。
到了晚間, 一家人都睡的很早,周煜洗了澡回了屋, 就見陸雲洲正迷迷瞪瞪的坐在炕上, 看上去迷茫極了。
“周煜?你沒回去?”陸雲洲奇怪的說。
周煜翻個白眼,指了指屋子, “你瞅明白了, 這是我家。”
陸雲洲迷茫的打量半晌,然後哦了一聲, 整個人反應慢了半拍。
周煜看著他就樂了, 沒想到陸雲洲喝醉酒後居然是這德性, 他上前摸摸陸雲洲的腦袋說, “叫哥。”
“哥。”陸雲洲眼神依然迷離, 也辨不出真假。
周煜憋著笑, “親親我。”
然後陸雲洲慢半拍似得抱著周煜的脖子開始親, 邊親還邊拿手去摸周煜。
周煜突然福至心靈,若是趁著他醉酒上了他,等陸雲洲醒來會不會挨打?
周煜嘿嘿兩聲,還未行動,就整個人被陸雲洲壓在身下,許是因為喝醉酒,陸雲洲的動作有些粗暴,險些將他褲子都撕爛了。
最後還是周煜抗議,把他掀翻過去這才罷休,周煜看著他的禽獸模樣,覺得想得逞似乎沒那麽容易,他抿了抿唇道,“你乖乖躺下。”
然後陸雲洲迷離的笑了笑,然後乖乖躺下。
周煜被這個笑晃了眼,整個人心神蕩漾起來,他看著陸雲洲乖乖躺在那兒,然後繼續指揮,“把褲子扒了。”
陸雲洲皺了皺眉,然後把褲子脫了下來,連褲衩都沒剩,脫完然後看著周煜似乎在等下一步指使。
“把腿分開。”周煜一邊脫衣服一邊道。
陸雲洲把腿分開,眼睛直直的盯著周煜腿間,而後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似乎對自己很滿意,還瞇眼笑了笑。
周煜看著他這模樣一下想起上輩子養的那只貓,瞇眼的時候似乎就是這個模樣。他拿出油放到炕沿上,然後爬上去,壓在陸雲洲身上,伸手就去摸油。
誰知就在此時,老老實實乖乖巧巧的陸雲洲突然反抗了,抱著周煜就翻個身掉了個兒,然後油也不摸就那麽進去了。
周煜疼的差點叫出來。
“操,陸雲洲你想死是不是。”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範了。
可惜陸雲洲酒醉未醒,可身體實誠,對周煜的罵罵咧咧完全不顧,奔騰在他的身上快活極了。
等一切消停下來,陸雲洲翻身在一旁就睡了過去,周煜疼的厲害也不打算洗了,直接裹著被子睡了,任憑陸雲洲光著躺在炕上,反正窗戶關著也看不到。
只是,門呢,他關沒關?
沒一會兒,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周老太的聲音傳過來,“老五,幹啥呢,咋那麽大動靜?”
周煜嚇了一跳,趕忙扯了被子蓋在陸雲洲身上,結結巴巴道,“媽,你咋沒睡覺?”
周老太聞到一股味道,吸吸鼻子,“什麽味兒啊。”說著摸著黑到了跟前,說,“你倆不會打架了吧?”
“沒有沒有,”周煜緊張的冷汗都出來了,什麽味兒,還能什麽味兒,啪啪啪之後的味道唄,老太太大晚上的不睡覺查什麽房呀,“媽,我沒事,您快睡覺去吧,陸哥都睡了。”
“奧。”周老太往炕裏邊瞅了瞅果然看見陸雲洲睡著了,於是便往外走,到了門口突然停下,神秘一笑,回頭對周煜道,“老五呀,跟媽也甭不好意思,到了年齡啊都想女人,要不媽去給你介紹個姑娘?咱年底就結婚,結了婚就能給你暖被窩。”
周煜嘴角抽搐,“媽,您甭操心了,我還得考大學呢。”
周老太皺眉,“考大學?”
“嗯,陸哥爸媽不是在京城嗎,那邊傳來的消息,趕明兒我和曉華考個大學回來。”周煜道。
周老太對周煜那是盲目的信任,當即一喜,“真的?哎呦,我兒子就是能耐,媽去睡了,明天做好的給你補補。”
周煜巴不得她趕緊走,連忙點頭,然後等周老太出去了,這才爬起來把門從裏面拴上了,栓好門剛爬上炕就被陸雲洲抱住了。
“疼嗎?”陸雲洲酒後嗓子有些沙啞,聽的周煜心神一蕩,然而屁股如今的感覺實在太明顯,頓時火氣也下去一半。
“你說呢。”周煜屁股一緊沒好氣的說,“要不讓我試試幹上,讓你也感覺一下。”
陸雲洲輕笑,然後抱緊他,“對不起。”
周煜開始的時候的確不舒服可後面也爽到了,也沒真生氣,“原諒你了。”
“嗯,謝謝,睡吧。”陸雲洲抱緊他,然後又睡了過去。
九月過後,天氣逐漸涼了,到了九月陸雲洲接到京城父親的電話,電話裏告訴他,華國教育部在京城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恢覆已經停止了10年的全國高等院校招生考試,以統一考試、擇優錄取的方式選拔人才上大學。
陸雲洲先是驚喜,接著便是驚訝,距離周煜和他說的兩年半時間正好吻合。
而陸雲洲也特地問了他爸,也知道這高考恢覆是**結束後各地知識分子平反之後才提出來的,而不是兩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時候。
隨後陸平川又道,“我已經托人弄了一套高考資料,讓你大哥這兩天就給你寄過去,爸爸希望你能考回京城,咱們一家也好團聚。”
陸平川聲音很平穩,可陸雲洲還是聽到了哽咽,他點頭答應,“好,不過爸爸,能不能多弄幾套。”
陸平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我先把你這套寄走,隨後再去找其他的。”
陸雲洲心中充滿了疑問,想問問周煜為何會知道這件事,就連具體的時間都大差不差。
可念頭剛起,他就勸住了自己,每個人都有秘密,如果周煜願意說自然會說,如果不說定然有不能說的理由。反正知道周煜對他好就行了,何必較真一些沒必要的事情。
想通之後陸雲洲就釋然了,他當即沒有私藏,把消息告訴了知青點的知青們。
知青們有些知道陸雲洲家裏狀況,比如趙慶山,雖然討厭陸雲洲,但是對這消息卻是深信不疑。當即跑去鐺鐺鐺敲陸雲洲的門想找他借書看。
其他知青也暗中觀察著,若是趙慶山借書成功,那麽他們也便借書。
陸雲洲剛睡著就被吵醒,看著趙慶山黑著一張臉咬牙道,“你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別怪我不客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幹了什麽又說了什麽。”
趙慶山後退兩步,訕笑道,“陸雲洲,咱們也是老同學了,你是不是有高考資料?能不能借我看看?”
陸雲洲冷笑,“就你那成績?”
“你瞧不起我呢。”趙慶山被嘲笑老臉一紅游戲誒惱羞成怒。
陸雲洲點頭,“就是瞧不起你。”
“你、你。”趙慶山憤憤道,“我以前是不用功,我現在用功讀書肯定能考上大學,陸雲洲你別瞧不起我,和你要好的那個敗家玩意兒都能考第一我咋就不行了。”
說完又有些後悔,陸雲洲和周煜關系好,若是陸雲洲不肯借他咋辦,於是拍了一下自己嘴,“陸雲洲你不會這麽絕情吧。”
陸雲洲冷著臉回屋拿了一本之前周煜抄的數理化叢書中的數學出來扔給他,“趕緊拿回去抄,你抄完再讓別人抄你得,你來拿其他的。”
趙慶山一喜,趕緊道謝,然後抱著筆記本就跑了。
其他知青也聽到陸雲洲的話了都跑去找趙慶山了,陸雲洲這裏倒是難得的自在。
第二天一早,陸雲洲便興沖沖的去了縣城,直接往運輸公司工會去了。
陸雲洲來過幾次,倒不至於不讓他進,進去就見周煜趴桌子上不知道幹啥,湊近一看,桌上攤著一本之前他買來的語文課本,正背文言文呢。
他敲了兩下桌子,周煜擡頭,驚喜道,“哥,你咋來了。”
陸雲洲掩飾不住眼角的笑意,“咱們出去說。”
兩人出了辦公室往後面的大空地去了,陸雲洲道,“我爸給我打電話了,說,京城已經開了關於恢覆高考的會議了。最多下個月就能下通知了。”
“嗯。”周煜一點也不驚訝,只道,“哥,如今我每天都認真讀書,你也要認真讀書,咱們一起考大學。”
陸雲洲挑眉,“還是決定上京城大學?”
周煜撓撓頭,“之前一直想考京城大學來著,可突然一想我去京城大學學什麽呀。”
“那你想學什麽專業。”陸雲洲問。
周煜眉頭一皺,“唉,我想學經濟。”
陸雲洲想都不想,“想學經濟最好去華清大學。”其實據他所知京城大學的經濟學專業更好一些,不過他是不會告訴周煜的。
“哥,你是不是也考華清大學?”周煜問。
陸雲洲輕笑然後點頭,“是。我想學的專業在京城大學不是最好的專業。”
周煜點頭,“奧,那咱們就一起考華清。”不過他也知道要想學經濟還是去京城大學好,可他又一想,華清大學作為百年名校就算不是最熱門的專業,那也不比其他的差,如果只比京城大學差一點點,他也勉為其難的去了。
“說的好像我們真能考上一樣。”陸雲洲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可又忍不住打擊他,“這次全國參加高考的人肯定很多,錄取的卻就那麽些,哪有那麽容易。”
這話周煜就不樂意聽了,當即眉毛一挑,指著自己說,“我是誰,我可是周煜,我想考倒數就倒數,想考第一就第一,全看小爺樂不樂意。小爺要說考華清就一定能考上。”
陸雲洲笑道,“好好好,你最厲害,你肯定能考魯省狀元。”
周煜下巴擡的更高了,“那是當然。”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陸雲洲輕咳一聲,道,“其實,經濟學或者金融學京城大學更好一些。”
周煜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知道。”
“你知道?”陸雲洲一噎,有些尷尬。
周煜看白癡是的看他一眼,“當然知道。我不過是不想和你分開罷了,但凡京城大學有你想學的專業,我就算偷偷給你改志願也得把你弄京城大學去,我可不想和你分開。”
陸雲洲嘆了口氣,“周煜。”
周煜嗯了一聲,“是不是覺得我特深情,你特感動?”
“嗯。”陸雲洲含笑點頭,“感動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你揣褲兜裏走哪兒帶哪,而不是親親抱抱還得偷偷摸摸。”
“唉,”周煜攤攤手,“要想光明正大,這輩子是別想了。就是幾十年後也不行的。”
“幾十年後?”陸雲洲眉頭微蹙,“幾十年後的事誰能知道。”
周煜脫口而出,“我知道啊。”說完就後悔了趕緊道,“你先去家裏等我,鑰匙在門口花盆底下。”說著就要跑。
陸雲洲似乎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拉住他,“說清楚。”
周煜緊張的掙脫他,“沒什麽好說的,我說著玩的。”
“那高考的事情呢?”陸雲洲追問。
“龐大海他爸說的。”周煜臉不紅心不跳。
陸雲洲卻道,“我爸在京城人脈和關系都有,但這事兒他以前就不知道。”
周煜理屈詞窮,不知道如何作答。
不想陸雲洲並不想逼他說出來,摸摸他頭道,“好了,不想說就不說,我不逼你。”
周煜擡頭看看他,從他的眼睛裏只看到了他自己,他有些糾結,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是穿越過來這回事,只是這樣的事太過驚世駭俗,誰知道會不會把這個老古董給嚇壞了吧。
“走吧。”陸雲洲率先往前走去。
“哥.....”周煜眉頭皺著,半晌才說,“等有機會我肯定跟你說。”
陸雲洲點點頭,“好。”
哎呦,周煜感覺更窩心了,他對象這麽信任他這麽疼他,他咋就不能說實話呢。
唉唉唉。
兩人分開,一個往礦區去了,一個去上班了,下了班周煜急忙就往家裏跑,誰知剛到門口就被徐國成拉住,徐國成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那個,你有沒有高考的資料?竟然真的被你說準了。我家大小子打算試試。”以前只是聽周煜說會高考他也只是抱著萬一的態度讓他家老大好好學習,不想前幾天他去北京送貨,跟工廠的廠長套近乎的時候得來這個消息,聽說已經開會了如今京城那邊高考資料都緊俏的緊他想買拿著錢都買不來,好在還有周煜,他覺得周煜這裏肯定有。
周煜也不問他怎麽得知的確切消息飛速從書包裏掏出一本書塞給他,“拿回去讓他抄,不會的可以寫下來問我,但是得盡快。”
徐國成答應了,周煜大聲招呼就跑了。
到了家陸雲洲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前翻看周煜的書,而桌子上竟然擺著一盤子紅燒排骨,還有一條黃花魚,另有幾樣小菜,大白饅頭更是擺了一筐子在桌上。而周曉蝶和周曉華幾個還沒回來。
看見周煜回來了,陸雲洲站起身來緊走兩步就將他抱住了,“剛才在你們單位就想抱你了沒敢。”
周煜嘿嘿直笑,“我也是。”
兩人親了一會兒,因為時間到了下班的點,兩人也不敢過分,坐下等著另外幾個,這期間陸雲洲把書翻開,指著上面道,“都你寫的?”
周煜看了眼,然後搖頭,“不是,我撿回來的時候就有了。估計是書的主人寫的吧。”
他們看的是一本語文課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讀書筆記,而周煜拿到手後覆習的時候也順帶看了,覺得很有道理。
陸雲洲點頭,“我也覺得不像你寫的。”
周煜受到一萬點傷害,“哥,你咋這樣。”
兩人說笑間周曉華回來了,後面跟著周曉強、周曉朵還有周曉菊。
周曉朵看到周煜飛快的撲過來,“爸爸。”
周煜把他抱起來,然後指著陸雲洲說,“曉朵,叫幹爸。”
周曉朵看了眼陸雲洲,發現是她經常見到的叔叔,就幹幹脆脆的叫道,“幹爸。”
“哎。”陸雲洲笑的臉上都開滿了花兒,忙翻找口袋找見面禮,可翻來翻去也只翻到一只鋼筆,便遞給周曉朵,“送給我們的曉朵,以後好好學習。”
周曉朵不敢接去看她爸。
周煜接過來塞她手裏,“拿好了,這是你幹爸,以後他有好東西都得想著你,你以後也得孝順你幹爸。”
得了這麽好的鋼筆周曉朵沒有不答應的,忙不疊的就點頭。
周曉華聽著這話卻覺得奇怪,啥要有好東西都得想著曉朵,啥叫曉朵以後也得孝敬他啊,每個詞他都認識,咋他就聽不懂呢。
“叔,這不合適。”周曉華道,“曉朵這才剛上育紅班呢。”
周煜不管他,“我現在是曉朵的爸,我說了算。”
一旁周曉朵趕緊點頭應和她爸。
周曉華只能閉了嘴。
因為飯桌上好吃的比較多,幾個小的吃的都很歡快。
飯後周曉菊聽著周煜和陸雲洲說高考的事,已經上了三年級的周曉菊問,“小叔,大學裏有教唱戲的嗎?”
“你想學唱戲?”周煜驚訝道。
周曉菊頗具欺騙性的那張臉頓時喜慶起來,“嗯嗯,我想唱戲,還想成為電影裏面的人。”
周曉華看她一眼不讚同道,“在古代那是戲子。”
話剛說完就被周煜瞪了一眼,“不懂就別瞎摻合。”說著笑著對周曉菊道,“聽說學唱戲和演電影可辛苦了呢,你不怕苦嗎?”
周曉菊眨眨眼,“比割豬草還苦?”
周煜點頭,“可能更苦。”
周曉菊頓了頓,“小叔我還是想試試,您別和奶還有爸媽說好不好,這事兒咋也得高考的時候才知道呢。”
“成。”周煜痛快答應了,周曉菊隨後笑瞇瞇的拉著周曉朵去睡覺了。
小的走後周曉華看著周煜欲言又止,周煜瞥他一眼,“有屁就放。”
周曉華上了一年多的班沒以前那麽內向了,便道,“小叔,戲子是最低等的。”
周煜皺眉,“曉菊今年才三年級,離她考大學至少還有七年,你現在讓她不要去考她就不會去了?”他看了周曉華一眼,“你以前喜歡吃肉,現在就不能不喜歡吃肉了?”
周曉華嘟囔道,“我現在也喜歡吃肉。”
“我看你就喜歡吃屁。”周煜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站起來,對看熱鬧的陸雲洲道,“走走走,洗刷去,別和這傻貨一般見識。”
時隔兩年再次被定性為蠢貨,周曉華覺得不是一般的委屈,可無法,他小叔在家裏有著絕對的權威,他不敢得罪啊。
而且他小叔說高考,國家現在就要高考了,說明他小叔挺厲害的,要是惹惱了小叔真的讓他吃屁可咋辦。
呸,烏鴉嘴。
如今家裏多了個周曉強,所以周煜索性買了張上下床,周曉華自己住上面,周曉強和周曉星小哥倆兒睡下面。
為啥不和周煜一床?
呸,他周煜的床只會分給陸雲洲,其他人想都別想。
所以陸雲洲偶爾來住一晚,還是有地方住的,雖然地方擠了點,但也不錯了。
第二天陸雲洲走後周煜便對周曉華道,“我們都要考去京城,你若是不好好學習就等著落榜吧。”
周曉華有些委屈,“叔,我學的挺好的。”
周煜點頭,“這就好,爭取也到京城去,咱們好歹有個照應。”實在是有這樣傻的侄子他不放心放到別的地方去啊。
其實周曉華也是這麽想的,他小叔比較能耐,跟著他小叔不容易吃虧,於是便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周煜張了張嘴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隨後叔侄倆便開始了緊張的高考覆習,過了有一個星期,陸爸爸給陸雲洲寄的高考資料也到了,陸雲洲翻了翻,發現跟周煜給他抄的《數理化自學叢書》有很大部分是重疊的。
不過有了好東西,陸雲洲自然不會藏著掖著,不顧同住的知青們的怨念,拿著便去了縣城,率先獻了上去。
只是如今下鄉到了農忙時候,因為高考的事已經私下裏傳開了,第三生產隊的知青們便不肯再出工幹活,都要在家裏學習。
但高考的消息畢竟還沒下發通知,李先進也不信能恢覆高考,所以對於知青們不幹活氣的不行。
知青們也有話說,“我們都是高中生如今要高考了,你不讓我們好好學習就是不想我們考大學,我們考大學是為了我們自己嗎,我們是為了國家,國家需要我們去建設。”
“你們聽誰說的要高考了,沒影的事兒。”李先進氣道,“我今天才從公社回來,咋就沒聽說高考的事,其他隊裏的知青們都出工幹活,就你們能耐。”
趙慶山喊道,“是陸雲洲告訴我們的。他說的一定沒錯。”
李先進擡著眼喊道,“陸雲洲他就知道了?”
趙慶山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道,“他爸現在是京城軍區副司令。”
李先進罵了句娘,這陸雲洲真會給他找麻煩,他問,“陸雲洲呢?”
趙慶山撇撇嘴,“他爸給他寄的高考資料,他跑縣城找周煜去了。”
明明他們是高中加初中的同學,可陸雲洲卻寧肯和個敗家子兒鄉下小子走的近也不肯和他們打好關系,咋能這樣呢。
李先進可不管他的花花腸子,心裏氣壞了,又是這個陸雲洲,因為這個陸雲洲和周煜到底惹了多少事了。
就那個秀芳如今還整天盯著他讓他把她弄回城呢。
李先進冷著一張臉也有些威懾,“你們不幹活可以,那別怪我不提醒你們,等秋收完了不分你們糧食你們可別有意見。”
“憑啥不給我們糧食,我們是為了給祖國做貢獻。”有知青不服氣了。
李先進見他們把自己偷懶說的如此高大上頓時冷笑,“因為秋收就是國家的事,你們不給國家做貢獻秋收,國家自然不分你們糧食。”
說完李先進也不管他們就走了,秋收忙著,他可沒空和他們瞎嘰歪。
幾個知青一合計,最後還是去幹活了,他們都怕覆習不充分考不上,到時候又沒糧食吃,那不得餓死啊。
也有個別的覺得自己能考上,幹脆就不去幹活了。
當然這個別的也包括陸雲洲,陸雲洲在縣城呆了三四天才回村裏,此時秋收也進行了大半,怕李先進找他麻煩,忙跟著幹活去了。
一直到秋收結束,陸雲洲才歇下來等著周煜回來。
而周煜也打算把工作給家裏其他人幹了,於是便和廠裏說了聲想把工作給家裏人做,如今這年頭大多是頂親戚的崗位,像周煜這樣只聽著傳言要高考就把工作給家人的還真不多,畢竟就算真的能恢覆高考,能不能考上還是一說呢。
周煜滿臉嚴肅對工會主席道,“孫主席,周總理說過,為了中華崛起而讀書,我雖然不如總理偉大,可我也有一顆愛國的心,我相信祖國需要更多的有識之士,而我願意為了祖國拋頭顱灑熱血,如果我考不上大學,我就去當兵,去祖國的最前線,哪裏需要我就去哪裏。”
周煜也是吃準了孫主席為人迂腐喜歡聽大道理才這麽說的,果然他說完孫主席就感動道,“周煜啊,你可真是個好同志啊,黨和國家以你為榮,咱們運輸公司也以你為榮,你放心,盡管把你家人帶來,咱們一定照應著。”
於是周煜便提著大包小包的學習資料回家了。
回到家率先就是和周老太商量這工作給誰的問題。
聽周煜說要把工作讓出來,周老太急了,“咋給別人呢,老五你幹著不挺好?”
周煜說,“媽,你知道陸哥他爸幹啥的不?京城軍區的副司令,標準的軍二代,他爸得了消息,說今年就能高考,媽,您想啊,我學習那麽好,要是不考大學那不白瞎了學的那麽多知識嗎。”
周老太自來以周煜為榮,一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可一想到周煜的工作又有些心疼,“老五,這工作也是個鐵飯碗,要不咱不考大學了?”
運輸公司工資待遇比一般工廠的都高,加上他走南闖北捎帶貨物,所以賺的也多,周老太舍不得非常正常。
周煜嚴肅道,“媽,您就不想老周家能一下子出倆大學生?媽實話跟您說,我的目標就是考大學,要是考不上,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那就考吧。”周老太一咬牙答應了,老五說要考大學就一定能考上的,至於周曉華,她是不看好的,那麽蠢的孫子一點都不像老周家人。
“那把工作給曉蘭?”周煜問。
其實如今能給的也就是曉蘭了,當初他也是想到周曉蘭是個姑娘家在工會比較合適,所以才轉去了工會。
周老太想了想,“你之前是不是說上次來的那個大海看上了曉蝶?大海不是也在運輸公司嗎,幹脆讓曉蝶去運輸公司,讓曉蘭去礦區當工人。好歹曉蝶還是初中畢業呢,曉蘭連初中都沒上完就下學幹活了。”
周煜搖頭,“媽,礦區那邊太累,”他想了想,“要不這樣,先讓曉蝶去運輸公司,至於曉蝶在礦區的工作就賣個好讓龐大海家裏去個人得了。等周曉華考上大學,再讓曉蘭去紡織廠也是坐辦公室。”
對周曉華非常不看好的周老太撇嘴,“就曉華那蠢樣能考上大學?嘖嘖,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能考上大學?”
見周老太這麽埋汰周曉華,周煜撲哧笑了,“媽,我跟您說實話,曉華這兩年一直被我逼著學習,他現在學習可能比我還好。”其實他也不知道周曉華到底學的咋樣,但他抽查過幾次周曉華做的都不錯,考大學應該沒問題,周老太這裏先糊弄過去再說。
果然,周老太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真的?哎呦呦,還真看不出來。”
周煜笑著點頭,那就先這樣,我先去和曉蘭談談,看她的想法。
周曉蘭可以說是老周家最沒存在感的姑娘了,初中上了一年田鳳英說沒錢供她上學,她就自覺地下學幹活了。周曉鳳離家出走後,她更是跟著大人去下地幹活,真真的把自己當個大人使喚了,可實際上周曉蘭也只有十六歲,年紀小著呢。
可就是這麽個小姑娘卻老實的有些過頭,周煜照過來說等過段時間讓她去上班的時候還挺不了思議,小聲道,“小叔,你是說我也能進城當工人?”
周煜看著她,笑道,“對。不過得等曉華考上大學,你就去頂替他的崗位。本來可以讓你去頂替曉蝶的崗位的,但是那個崗位不適合女孩子,太辛苦,所以你再等等吧。”
周曉蘭高興壞了,“行,謝謝小叔。”她就覺得小叔挺厲害的,她姐就是傻,若是曉鳳能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那崗位肯定是要給曉鳳而不是給她的。不過既然得了小叔的話,那她就好好盼著曉華哥能考上大學就行了。
事情商量定了,周煜便回了縣城,先去找了龐愛國,把崗位的事情說了便讓他找人,沒想到第二天就得了回信,是龐愛黨丈母娘家的一個外甥,今年十七,正好幹車間裏的工作。
於是周曉蝶先帶那人去辦理了交接手續,又跟著周煜去運輸公司辦理入職手續。
路上周曉蝶道,“叔,龐大海不就是在運輸公司?”
周煜看了他一眼,問,“怎麽。不想和他一個單位?”
“沒有,沒有。”周曉蝶趕緊搖頭否認,但說完又覺得自己否定的太快了反倒有些不妥,便說,“小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不知道他在追求你想跟你處對象?”周煜看著漸漸臉紅的周曉蝶,笑道,“可就算不在一個單位,他也厚著臉皮整天往咱家跑啊。況且,你不喜歡他,你跟他說明白,讓他死了心就是了。”
周曉蝶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乖乖的跟著周煜去了運輸公司。
手續辦完工作交接完畢,周煜就是個無業人員了,作為無業人員周煜非常自覺,收拾了東西就回村裏了。
回到村裏最高興的莫過於周老太和陸雲洲了,陸雲洲的心思昭然若揭,自然是想與周煜時時在一起,而周老太只是想兒子能多待在她身邊些時日。
因為周曉華不舍得現如今的到手的工資,又自認為學的不錯,所以周曉華如今還住在縣城,白天上班,晚上苦讀。
周煜將陸雲洲帶來的高考資料瀏覽一遍就把他這一份讓周曉華拿走了,他自己則以學習的名義,讓陸雲洲日日去他家裏兩人關著門學習。
老周家人也知道,周老五要努力學習考大學,所以平日也沒人敢去打擾,連同陸雲洲,在周家待遇也提高了,吃喝在周家,最後直接住在那裏了。
如今兩人只想好好覆習,一舉考中華清大學,對於啪啪啪的事業也暫時停了下來。
外面有些風言風語,無非就是說知青們瘋了,尚沒有譜的事兒也當了真,不幹活不說,還到處打探高考的事情。
然而時間到了十月初,這股風吹的越來越烈,更多的知識青年利用自己的渠道確認了這一消息,一直到1977年10月21號,中國各大媒體公布了恢覆高考的消息,並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將於一個月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就連鄉下農村,各公社也開會將教育部的會議決定下發下去。
與以往夏季高考不同,因為國家如今百廢待興,急需人才,所以會議決定恢覆高考後的第一屆高考將在12月10日、11日、12日三天,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覆員軍人、幹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都可以參加,而且會議還決定,錄取學生時,將優先保證重點院校、醫學院校、師範院校和農業院校,學生畢業後由國家統一分配工作,也就是說只要考上大學就一定會有工作,那麽就有了鐵飯碗!
一時間全國上下一片嘩然,接著一片歡欣鼓舞,下鄉的知識青年聽到這一消息許多人失聲痛哭。他們離開家時還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如今有些已經人到中年已經在鄉下安家落戶,聽到這一消息自然有人哭有人笑,最高興的莫過於這兩年剛下鄉的青年了,他們離開校園時間短,對大城市的生活還存在眷戀,是最沒有被鄉下同化的一批。
只是隨著消息的下達,越來越多附和條件的青年前去報名,有的三十多歲,有的十幾歲,年齡上有很大的差別。
周煜對高考早就有準備,就連第三生產隊的知青們對陸雲洲也很是感激,因為是他最先帶來的這個消息。
然而,隨後幾天村裏就有了哭聲,周煜不知道,卻是在吃飯的時候聽田鳳英提起來,道是一些已經成家的知青不顧家人的反對去報名參加高考,其中不乏娶妻生子,或者嫁人安家的人,他們聽到高考的消息無不瘋狂。
因為這是回城的機會,有哪個想在鄉下呆一輩子成為一個地道的鄉下人,他們不甘心啊。
田鳳英許是想起拋妻棄子的周衛東,氣的直罵這些人狼心狗肺。
周煜不做評價,可他心裏也是認同的,雖然你想往高處走,但誰讓你以前的歲月耐不住寂寞,有了責任不去負擔,拿個高考回城當幌子,實在是渣男賤女。
周煜和陸雲洲不管這些,還讓周曉華請了長假回來一塊覆習,三人躲在屋裏悶頭苦讀,對外面的哭喊和興奮全然不在意。
去縣城報了名後,三人繼續苦讀,倒是有知青想來和他們一起,卻被拒絕了。
由於他們縣城比較小,所以沒有安排考點,而是就近安排到了市裏,到了12月8日,三人收拾好東西,檢查好鋼筆墨水等物一起出發去市裏等待高考。
穿越過來已經快三年的周煜也不免有些激動,高考,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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