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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走向新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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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麽辦我成了陷入囹圄之中的母親

懷孕辛苦,我久思難寐,即便睡去,也難安穩,這一夜,我從噩夢中醒來。

下意識的吐出一口氣,習慣的摸摸肚子,竟然發現其中一個孩兒,變成了一把小劍的模樣

我渾汗毛倒豎

程岳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對我們的孩兒做了什麽我好好的孩子,怎麽成了一把劍

我恨不得將程岳千刀萬剮,我也恨自己愚蠢至斯。

壓下心中的毛骨悚然,我在探出神識去內視腹中,卻發現兩個孩兒睡的香甜無比。

我揉揉眼睛,是我眼花了麽其實內視之術,和眼睛並無半分關系,不過我急所致罷了。可左看右看,還是兩個孩子,根本沒有小劍的影子。

我垂頭嘆息,我竟思慮過重至此麽

夜還很長,只是我再也睡不著了。

後來,我經常夜半獨自做起,總被我抓住其中孩兒變成一柄小劍的模樣。

開始他還裝模作樣,遮遮掩掩,怕我發現,後來似乎知道我便是他的母親,不會傷他,便徹底放開了。

我心中的懼怕早都消散,無論是人是劍還是尾魚,都是我的孩子。

那時,我心中只餘慶幸,慶幸程岳我不知道我懷了一把劍的事。

小劍很乖,夜半我叮囑他不能再除了我以外的露出劍,他便從來不顯露出來。

另外一個孩兒也很乖。

那個時候,我無比想念我從未見面的母親,更加想念寵我如命的父親。

我的我的孩子,勝過世間一切;他們對我,亦當如是。

只是不知,程岳究竟是與不是。

又六年後,我終於迎來了生產。

那是一個白雪紛紛揚揚的冬。

我極力壓抑著痛苦,想偷偷生下孩子,可沒想到,這一生,足足生了四天五夜,都沒生下來。

第五夜,大雪初停。

程雲孤前來,啞仆程豈為其開門。

狂風卷起雪花,吹進了我的屋裏。

四目相對,我看到程岳眼裏的狂喜,他將啞仆關在門外,親自給我接生。

我心中恐懼更甚,我知道,他為了困住我,早在我的飲食中加了不能動用靈力真元的藥物,如今我的實力,比初見之時,已不足三十分之一。

若是他要對我的孩子不利,我該怎麽辦

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風吹得窗棱呼呼作響,程岳笑得一如初見“清清,我們的孩子終於要降世了我這些年的夙願也終於”

他的瘋狂,扭曲了臉,卻在見到我眼中的冰冷退縮時,忽然頓住了。

“你知道了什麽”

番外三·靜深水遙深清波隱(下)

他目光犀利,如同刮骨的刀。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好痛,程岳,你幫幫我我真的好痛”

我是真的害怕,卻是假的求饒,然而,他的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可怖。

我停止了哭泣,就見他取出一柄長劍,幽幽的道“我們的孩兒,本不需要母親。”

劍光閃過,我根本避之不及,就被他一劍剖開了肚子,一柄小劍率先飛了出來,劍鋒對著程岳狠狠刺去。

小劍知道我是母親,自然恨極了要對我不利的人,但他終究還是個孩子,本能行事間,忘記了掩藏自己。

程岳不怒反喜“天生的劍心之體,劍本之比我想象的還要好還要好上許多、太多天佑我程家啊,天佑我程家”

小劍被他一把擋住,變成了一個尋常嬰兒,發出嗷嗷的啼哭之聲,程岳才想起,我腹中還有一個孩兒,於是,另外一個孩子也被扯著腿拽了出來。

兩個孩子被他一手一個抱在懷裏“嗯,大的這個叫程隱,小的這個便作程岸”

“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啊我求你了,程岳”這一回,我是真的以命相求。

然而,他看我的眼神由冰冷變得無所謂了,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姚清,謝謝你為我程家誕下這劍心之體,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的孩兒也不需要這樣一個天真愚蠢的母親。”

“哈哈哈所以,你要殺了我麽程岳,你好狠的心你怎知,我會給你生下一個劍心之體來”我不管腹部傷痕,水靈力卻主動將體緩緩修覆。

程岳看在眼裏,冷哼一聲“三十分之一的法力,也夠你恢覆傷勢了,鮫人族,果然是奸)命公主更是”

竟然如此辱我族人

我想奮起與之一戰,卻被他一掌掀翻在地“不用掙紮了,其實,就算你懷孕時長和尋常婦人一般,也會有人對你指指點點。因為,這族長夫人,不獨你一個。”

“什麽意思”

“呵,你不是說我怎知你會生出一個劍心之體麽我哪裏知道,不過我祖上是有天生的劍心之體的,那位祖輩的母親正是至至柔的全之體,你雖然還不算至,但也差不多能用。”

“差不多能用我如此真心待你,竟然換來一句差不多能用哈哈哈我遙清竟然愚蠢至斯。”

兩個孩兒傳來聲聲啼哭,程岳不為所動,反而繼續對我道“你不光愚蠢至斯,還將愚蠢至死。像你這樣的女修、女妖,我程家後院,關著不少,假如你生不出來,也總有人會生出來的。”

“你這個畜生”我聲嘶力竭,卻知道他說的恐怕是真的。

“看在你為我程家誕下劍心之體的功勞上,我便給你個痛快”

我連忙捂住左臂,我的精元元神,盡藏與此。

“哈哈哈說你蠢,當真愚不可及,我還不知道你的要害所在,你竟然主動我告訴我。但願我的孩兒能比你聰慧些。”

我臉色一白,接著就見他一劍斬斷了我的左臂。

慌忙間,我忍住劇痛,凝出幾條水柱,但都被他擋下,而他的劍,順利的斬去了我的頭顱

“哇嗚哇”

“嗚嗚哇嗚嗚”

兩個孩子一高一低的哭著,而首異處的我,睜著眼,流幹了為鮫人的最後一滴淚。

這是我,為妖的一生,愚蠢二字便可足以概括始終,但這一千餘年之於而後的漫長歲月,不過彈指一揮。

更多的歲月,我是寄在魂冥燈中的。

我蠢了一生,我承認。但最後瀕死之前,我去摸左臂,卻是早有預謀。

我知道我活不了,可是我的孩子還那麽小,我怎麽能放心

左臂裏藏著我的一修為,是我為妖的最核心所在,並不假,但我的元神其實藏在右臂之中。

當成岳將我的頭顱斬下,我的元神趁機鉆入魂冥燈中,我又卷著魂冥燈,鉆進了小劍的丹田。

我的孩兒,在我腹中之時,我便偷偷幫其拓寬了丹田。

蠢了一輩子,總要聰明一回。

即便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魂冥燈,魂冥燈,本是掬魂只燈,當時,卻成了我的救命燈。

因著魂冥燈能掬百鬼,攬千魂,能以魂養魂,還能送魂遁入輪回,比那單純的養神木更為難得,才成了我鮫人族的至寶。

後來的歲月,我躲在燈裏,燈躲在我兒的丹田裏,我的元神靠著吞食其他魂魄而愈發凝實。

我看到程岳那廝與小岸同吃同睡,待他極好,但卻將小隱拋到茅屋之中,只有一個啞仆看著

明明劍心之體是小隱,他為何這般區別對待

後來,一個叫王碧筠的小丫頭被程岳拐來,也闖入了我兩個兒子的生活,以及心裏。

被生祭以後,小隱求我救救無辜的小姑娘,我終是答應下來。

我吞噬了那麽多的魂魄,凝聚了所有能及的力量,本來是想送我的兩個兒子再入輪回的。如果他們的來生能安定無虞,我的自責和痛苦也能減緩一分。

但是他們求的是救別人,我也只能了。

我將小姑娘送入了一個極少戰亂、甚至沒有修士的和平時代,便算是交了差。

後來的歲月,我漸漸得知,我鮫人族竟然全部覆滅。

因由也是因我而起。

因為我帶著魂冥燈偷跑出來,族人不得不出海找我,最終摸到了程家的下落,卻被程岳早一步察覺,最後使計,將我鮫人族九千餘條命全部斬殺,連同神魂悉數拋進了他的煉劍池中。

我當時心如死灰,本想自我毀去元神,卻又想起我的兩個兒子。

我做錯了這麽多,害了這麽多人,便是死,也是沒臉的。

後來,兩個孩子成了我最後的支撐,我元神不散的唯一意義,就是看著他們能得到救贖。

程岳要他們當劍靈,我偏不

而後的歲月,我用了近一萬年的時光,才重新凝聚法力,借著魂冥燈,送幾乎已經成了劍靈的他們再入輪回。

可我也知,因著我的逆天之舉,小隱和小岸這一生,必然不會平順,恐怕還會死相淒慘,可我也別無他法了。

只要他們今生正直光明,即便死相淒慘,待到下一生,定然是和順安寧的一生。

聽說,他們這一生,一個叫嚴澂,一個叫封煦,盡管不再是兄弟,但都是好孩子。而我,便躲在當年小泥鰍給自己規劃的洞府旁,看萬裏重山的雲卷雲舒。

然而,有一天,忽然一個叫陶紫的小修士闖進了小泥鰍的洞府。

我這才知,當年小筠寶與我兩個孩兒的糾纏,並非送走便能脫開的。

他們之間,該是自有因果。

於是,我拉著小丫頭入夢,我的兒子們,已經漸漸恢覆了記憶,你可不能萬事不知啊

後來,我跟著小丫頭,終於又見到了我的兩個兒子。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心甘願的回到那邪劍之中,重新成了劍靈。

我看著我的隱兒幾次三番的幫那小丫頭擋住攻擊,我看見我的岸兒背後插著刀,一步一步,自絕於黑暗之中

然後小丫頭,也跟著死了,只死前,將魂冥燈和那劍放歸了一處。

那是我第一次這般近的接近這把劍,對它又又恨。

是因為我的孩子曾經還在裏面,恨也是因為我的孩子被拘在了裏面。

小丫頭一死,好多人跟著哭泣,但這一回,我顧不上管她了,我只想卷著我的兩個孩兒奔赴下一生的輪回。

吃了這麽多苦,救了這麽多人,甚至還救了一個辰華界,即便我逆天行事,他們下一生,也該無憂到老了

我這樣想著,時光匆匆又是一萬年。

這一回,我見到一對兄弟,在登招搖山,要上扶搖臺。

那弟弟不過七八歲年紀,唇紅齒白,生得玉雪可“哥哥,我好累,走不動了。”

那個年長的孩子也就十歲上下,他取出水囊遞給弟弟“這些大宗門都有規定,我不能背著你,你得自己走。”

弟弟接過水囊,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哥哥自己爬山就很累了,我哪裏還能讓哥哥背我,我就是想娘了”

我的眼,瞬間被淚水氤氳,我的孩子,娘也想你們啊

“哥哥,你想去哪個宗門又想學什麽”

那哥哥想了想“合虛宗,至於學什麽”他頓了一頓“只要不用劍,萬般皆可。”不知為何,他對劍,很是抵觸。

弟弟點了點頭“我也想去合虛宗,我想學藥劑,成為一名藥劑師,我想治病救人。”合虛宗的藥劑最是厲害。

哥哥嚴肅的臉上柔和了起來,摸了摸弟弟的發頂“好。只要努力,小旭定能得償所願。”

人越來越多,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沒了他們的聲息。

二十年後,曾經的白嫩小童已經築基,這一他外出歷練,意外跌入一個洞。

他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危險卻沒有出現,只有一盞燈硌著了他的腳。

他將燈拾起,吹了吹灰,便揣進了懷裏。

好像,這盞燈很溫暖,很讓他安心。

我窩在魂冥燈中,流下了歡喜的淚水。

之前,我跟著隱兒許多年,疏忽了岸兒,如今,便再跟著岸兒,多看他一眼。

辰華通往冥界的壁壘都打通了,我這元神也堅持不了太多時候了。

整整三萬年,我夜飽受煎熬,今,總算完成了救贖。

我知道,這一生,我的孩子終究會長成參天大樹,問鼎大道,無需再用我送他們入輪回。

如此,甚好。

番外四·狹路相·逢

星海浩渺,一艘樸實無華,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般的飛船緩緩行進。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古今結合的飛船蒼內,一臺古董般的錄音機開始了工作,磁帶轉呀轉,空靈的女聲唱起了舒緩的歌。

一個清瘦男人跟著哼唱“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到了收尾處,他的聲音低沈悠遠,柔和了自眉心到鼻尖的那條直長疤痕。

“這星際可真有意思,我原本以為那遙不可及的仙靈界該是世所罕見了,沒想到”

一個美艷張揚的女人定著不遠處闔目小憩的男人,輕聲道“翰和,原來你自小出生在這般瑰麗多彩的星際。”

難怪你會看不上辰華界。

所謂的找青蕪前輩,恐怕都是借口了。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愈發喜歡起這片無垠的宇宙來了。小小的辰華界,哪裏有浩瀚星空廣大

那闔目小憩的男人一下子坐直了子,卻不是回應那美艷的女子。

“前方一點鐘方向”

那美艷女人和刀疤男人跟著肅然了神色,但肅然中又帶了絲絲興奮。

半個月之前,他們遇到了一波兒海盜,然後

海盜們被直接連窩端了。

從那兒以後,他們才發現星際大時代的好來,有會唱歌的小東西,會做飯的機器人,比傀儡人不知厲害了多少倍。

聽說還有些什麽光腦,仿生機器人,更是厲害無比。

所以,管它幾點鐘方向,再來一窩海盜給我們端

“歿塵、嫣嫵,做好戰鬥準備”

三人目光灼灼,躍躍試。

越來越近了。

晟和控制著飛船變作戰艦的樣子,前方是三艘戰艦,呈品字狀疾馳而來。

兩方人馬越來越近。

晟和懶洋洋的神態微微一正,這三艘戰艦看上去硬氣的很,且每一艘都帶了虎頭標志。那標志剛硬威武,又端肅霸氣,看上去倒有些像是軍隊的樣子。

有意思有意思,剛剛打了一窩星際海盜,現在便遇到了正規軍

不過正規軍又如何,自己打不過還可以跑,且,他也正想試試,自己這位回歸的老機械師的斤兩。

對面為首的戰艦之中。

“元帥,不像是海盜,可要接通聯絡”

“可。”

簡意賅,聲音低沈,略帶磁,是個極有辨識度的女聲。

士兵退下,指揮室中,那位女元帥望著對面那艘設計怪異的戰艦微微皺眉。

這樣子,好似有些熟悉。

記憶接連浮現,最後定格在小弟子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

“師尊,你不用擔心飛升無望,等我造一艘大船,騰雲而上,直入星海,到時候,別說是區區一個仙靈界,只要是師尊想去的地方,都可去。

嗯師尊喜歡玉蘭花,不若我就造一艘玉蘭號,師尊以為如何”

晟和,晟揚,究竟如何了這宇宙世界萬千,哪一個才是辰華界

“沈”相伴多年的副官,叫了一聲,哪知元帥依舊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這可不常見,然,此刻事態緊急,他只得擡高了音量“青蕪”

“元帥,對方不接受我方訊號,拒絕溝通。”

沈青蕪嘴角一歪,露出眾人熟悉的笑容“是麽”

“是”士兵還來不及回答,就覺一陣壓力襲來,將他沈沈籠罩,他受不住這重壓,直接倒在了指揮室內。

能在沈元帥麾下的,即便是個士兵,體強度也非同一般,如今竟受不住這重壓

“沈是什麽力量空間要扭曲了麽”

若是體受到重壓,無非是空間跳越、空間扭曲,極速行進的時候才會如此,但現在他們並無快速行進的意圖。

不是空間扭曲,而是威壓。

沈青蕪的笑容漸漸放大,接著淩然反擊。

和你師尊比威壓麽小子

完結感感言

開文一年多,持續更新401天,如今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感謝女生網的平臺,感謝我的編輯,更感謝每一個看書的朋友。

誠然,這篇文有很多不足,等級設定、人設、錯別字、名字錯誤不能一一贅述,但我還是堅持完成了。

我認為,完結一篇文章,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是關乎人品的事,文有瑕疵,人品卻不能敗。

寫了一年多,其實也面臨過不少困難。

與我而,最大的困難應該是在沒有存稿的況下,時間又極為有限。帝都的互聯網公司工作節奏有些快,加班也不是什麽稀罕事,為了保證更新,每天睡眠的時間就被壓縮的差不多了,記得有幾次去深圳出差,是徹底沒睡的。

也因為沒有多少修改、思考和雕琢的時間,行文自己也不是那麽滿意。

所以啊,新文我想吸取教訓,好好籌備一段時間,多準備些存稿,到時候呈現出更好的內容給你們。

你們意下如何

其實本來還想和編輯申請權限修改下之前的錯別字的,但是我的新文遲遲開不出來,也不好意思去找編輯啦,還請諸君多多海涵了。

最後的最後,好似只有萌新才會寫完結感,而我確實是個萌新,再謝諸君不棄。

如果有緣,盼望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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