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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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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紫這才發現,這人竟生了一副好相貌,而且,剛才所見和這具身體記憶中的偏差極大。

許是因著逛妓院方便,記憶中這位註重排場的晉王世子,此時卸去了金冠玉帶,全身上下除了半年前才得到的一柄長劍,竟是半點綴飾也沒有。

可僅僅就是這樣,此人此時更顯得清俊偉岸、磊落不凡。

看著他的背影,陶紫暗道,莫非之前接收的記憶確實出了偏差?

來人不僅有龜公,還有王陳二人和他們三人的仆從。

褚流風在彼此距離不足二十步的地方停下,微一擡手:“都回去吧。”

王陳二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龜公們卻指著陶紫不想放手,這是他們花月樓的搖錢樹啊,怎麽能說回去就回去。

身為老鴇的卓清波剛才也走的匆忙,現在她已是熟悉了新的身份,想要吩咐龜公們離開,就聽前面十步開外的褚風流道:“我會為她贖身,多少銀子,隨便你們開。”

見他一副霸道世子的派頭,龜公們簡直喜極而泣,他們想跟著老鴇一起回去,可老鴇卻一動不動,沒奈何,他們只好自己離開。

陶紫把整棵樹隨意往地上一丟,就見對面的那對姐妹花跑了過來,其中一個拉著自己的手道:“阿紫,是你麽?”

誰人都沒有註意道,她這一聲“阿紫”出口,那褚流風眼中一閃而過的狂喜。

陶紫警惕的看著她:“嗯?”

雖說之前闖也闖了,跑也跑了,但是這裏畢竟是個秘境,剛才的憤怒已經消的差不多了,此時,謹慎再度回籠。

見她懷疑,那個拉著陶紫的雙胞胎貼著她的耳朵:“春夏秋冬,五十年盡。我是小鐘啊!”

陶紫再度打量她,又看看剩下的幾人,心頭微松,進而阻止了雙胞胎後面的話。她走到褚流風跟前:“先說說你,我們哪裏一樣?”

若是一樣,最起碼也應該是修士。自己六人,除了封煦和小魚,都是參加蘭蔚大會的,若是這個人所屬實,他會不會也是?

褚流風卻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換個地方。”

陶紫挑眉,雙胞胎警惕起來,自己這幾個人還算是知根知底了,但是這個褚世子就不一樣了。

換個地方,他打的什麽主意?

褚流風卻一派風光霽月:“在下褚流風,字琰卿。”

雙胞胎的姐姐眼睛一亮,那之中有喜悅呼之欲出。陶紫直接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你是褚琰?你怎麽認出我的?”

褚琰笑而不語:“我是。如此,我們便可以換個地方了吧?”

眾人從善如流的隨著褚琰進了一處院落。

三進三出的宅子,雖說還配不上晉王世子的身份,但其中亭臺樓榭,甚是巧妙,也足夠一般殷實的人家住的了。

這是褚世子名下的私宅。

揮退宅邸的仆人,並再三叮囑任何人不得靠近,褚琰才笑道:“連個隔音禁制都沒有,果然有些麻煩。”

開門見山,七個人賓主坐下,互相又認了個全乎。

鐘媛瓊聽褚琰講述過此前經歷,直接問道:“大師兄,你說你之前竟然一直呆在這裏,不過才六個月?”

褚琰點,反問道:“難道你們不是麽?”

“不是,我們在一個鬼地方,足足捉了五十年的螞蚱,捉的我都老了……”這段經歷,太過深刻,鐘媛瓊現在說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褚琰皺眉:“這就怪了……接下來你們預備如何?”

陶紫卻道:“這裏,你比我們熟,褚師兄又有何良策?”

“嗯,這個金安城出不去,這幾個月,我一直想盡辦法想要出去,但每每都不成功。雖然我還不知道這裏怪異的根本,但是在事情毫無頭緒之前,我們事實不會可以先想想,如何能離開金安城。”

或許,出了金安城,也能出了這秘境也說不定。

雖然依舊不能動用神識,但有了具新的軀體,梁慕予終於能說話了,即便是女聲:“如此也好。”

陶紫免不了看他一眼,這語調,看上去老成持重的很。與蘆葦蕩裏相遇時的悲傷哭泣,已經不可容日而語。

於是,褚琰、司逸和封煦三個各自回了各家,卓清波回了花月樓,而陶紫三人就在這私宅之中住下了。

錦衣玉食住了半個月,不光鐘媛瓊,便是陶紫也有些待不住了。

抹黑了一張如同玉瓷般細膩的臉,又畫粗了眉毛,陶紫和鐘媛瓊兩個,與梁慕予交待一聲,便出了門。

金安城十分富足,街上人頭攢動,人人衣飾講究,穿金戴銀只是尋常,玉環玉佩才更顯得清貴。

陶紫現在的身量不高,鐘媛瓊與之仿佛,兩個扮做一般人家的少年,牽著馬兒隨意的走在街上,倒也不是那麽顯眼。

花柳繁華地,人間富貴鄉。

看過繁華之後,陶紫兩個向著南城門而去,他們今日的目的本來便是想出去看看,只是沒想到途徑的幾條路,都是繁華異常。

鐘媛瓊腰上別著一個鈴鐺,是褚琰留給她的,鈴鐺搖響之後,其音可傳十裏,是晉王府中的能工巧匠的手藝。

經過了五十年的琢磨,此時的鐘媛瓊與當初已經有了一些不同,最起碼,她知道了何為謹慎。

看著不遠處的城門,她下意識的摸了一把鈴鐺,總算覺得略踏實了一些。

人是無欲則剛,無求則無懼,可鐘媛瓊覺得自己還有太多**,所以,她可不能輕易就死了。

而陶紫恰好相反,提心吊膽也是過,大大方方也是過,但後者明顯比前者要痛快的多。

她依然謹慎,卻不想畏首畏尾。

兩人牽著馬,不急不緩的走向城頭。

“咦?”

城門前的角落裏,一個小小少年,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眼前還擺了一個破碗。

顯然,他在乞討。

滿街的鮮衣怒馬、穿金戴銀,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小乞丐,就像是一鍋湯裏,忽然間落入了一粒老鼠屎。

格格不入,有點刺眼。

而讓陶紫輕咦出聲的,不是乞丐乞討,而是這小乞丐的眼神,即便他落魄至此,但眼中的光彩竟然被一身破衣襯托的異常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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