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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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蘭起床的時候動作很輕, 坐在床邊把奚瑾的手機關了機, 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輕手輕腳出了房門。
在餐桌邊剛坐下, 就見著打著哈欠下樓吃早飯的曲默。
沈若蘭沒料到曲默會早起，有那麽一瞬間的驚訝，轉而便明白了, 與坐在她左手邊的曲國華對視了一眼, 很有默契的同時笑了笑。
曲默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抓著杯牛奶喝著, 回頭在餐廳看了一圈, 沒看到奚瑾。
放下杯子舔了舔嘴角, 問沈若蘭：“媽, 奚瑾呢？”
沈若蘭拿了片吐司正抹醬，看了他一眼：“睡著呢, 我看這孩子太累了, 已經給劇組打過招呼了，晚點去沒關系。你別吵她，讓她多睡會兒。”
曲默“哦”了一聲，早飯吃的特別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後看一眼, 總覺得奚瑾會突然站在自己身後。
不過沒能如他所料, 在曲國華和沈若蘭匆忙吃了幾口早點出門前, 奚瑾的半個影子都沒看到。
曲默抓著牛奶杯懶洋洋靠倒在椅背上，看了看正穿外套的曲國華，又看了眼對著化妝鏡整理頭發的沈若蘭, 嘆了口氣。
奚瑾沒在，吃啥都有點不對味兒。
沈若蘭臨出門前都不忘囑咐曲默：“讓小瑾再多睡會兒，你別去吵她。”
曲默滿口應著，催著他們趕緊走，太啰嗦。
曲國華和沈若蘭前腳剛出門，曲默後腳就離了餐桌。原以為奚瑾會同桌吃早飯的，擔心她會覺得尷尬，所以才起了個大早，沒想到沈若蘭沒忍心叫醒奚瑾。
叼著片吐司晃晃悠悠上了樓，輕手輕腳的開了奚瑾的房門走進去，反手把門輕輕關上。
走去床邊趴在床頭笑瞇瞇看了奚瑾好一會兒，有些賴皮的偷偷鉆進了奚瑾的被子裏，看著她沈沈的睡著，覺得很滿足。
看了奚瑾許久，漸漸也有些迷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奚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
一睜眼，就見著曲默的臉幾乎要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幾乎是在驚嚇中徹底清醒的。
把臉移開了些，扭頭在房裏看了一圈，確定自己昨晚的經歷不是在做夢。這才伸長了胳膊抓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點了一下home鍵，屏幕沒亮，關機了。
把手機開了機，揉著眼睛看時間，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
床猛的彈了一下，曲默被顛醒了，看向在床邊快速換衣服的奚瑾。
沈若蘭眼光不錯，給奚瑾準備的衣服簡約時尚，大小尺寸都很合適。
“再睡會兒。”曲默在旁邊的枕頭上拍了拍：“劇組那邊我媽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急。”
“阿姨他們人呢？”奚瑾還在快速穿著衣服，腿伸到床上踢了踢曲默：“你趕緊起來！”
“他們早就去公司了。”曲默不情不願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問她：“真不再睡會兒了？”
“嗯！”奚瑾很果斷的回道，把褲子上的束腰帶扣上，又看了曲默一眼：“你麻利點兒，我得回劇組。”
“好好好……”曲默連聲應著，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被子裏鉆了出來。
奚瑾小跑著去洗漱，又小跑著拉著曲默往地下車庫走，一路都是很著急的樣子。
曲默一點都沒覺得煩，任由她拉著自己跑東跑西的一陣亂沖，看著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甚至都有些樂在其中。
要換成別人，光是吵醒他這一點，都已經是觸到他的雷區了。有時候想想，能壓住自己脾氣的，好像也只有奚瑾了。
戀愛這東西，不僅讓他經常丟了腦子，還丟了脾氣，想想也挺奇妙的。
車開上了道，奚瑾心裏繃著的弦才勉強算是松了些，把副駕駛位上的鏡子翻折下來，對著鏡子上基礎妝。
曲默打了個哈欠，把車載音樂開高了些。
奚瑾把定妝粉塞回包裏，又抓了支口紅出來，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最近老在劇組瞎晃悠，不用回你那個公司看看嗎？他們沒你在好像不太行。”
“什麽叫瞎晃悠？”曲默糾正她：“我那是視察，麻煩對你的上司尊重點。”
奚瑾差點笑出聲：“行吧，曲總說是視察，那就是視察。”
“反正你在這個劇組拍戲的時候，我是不打算回公司了。”曲默打了個轉向燈變道：“公司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想管。”
“我跟俞導吧，其實……”奚瑾知道他是對俞智辰還是有防備心，想說些話安撫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話鋒轉了一下，調侃他：“你要是擱古代執掌個國家大權什麽的，一定是個昏君。”
“朕獨愛美人，不喜江山。”曲默順著她的話說。
兩人在車裏對視一眼，笑了好一陣。
到劇組還是一切如常，奚瑾忙著看劇本、走位、對戲。
曲默嘴上說的挺瀟灑，說是不管公司了，接了個電話之後，全程抱著個筆記本在和徐珂遠程談事情。
到了休息時間，俞智辰跑曲默那頭跟他鬥兩句嘴。
這兩人的關系看著很有趣，好像誰都看不順眼誰，每時每刻都好像要打起來的樣子，偏偏每次又都是以笑聲收了場。
每天都上演幾幕鬥嘴戲碼，兩人都樂此不疲。
奚瑾喝著泡著當歸的溫水，低頭翻著劇本。
朱芃芃坐在近處打哈欠，這個時間沒什麽事坐，熱乎乎的太陽一曬，閑的犯困。
“去給我買些羊絨線回來，差不多夠織兩……”奚瑾擡眸看了眼曲默的方向，頓了頓：“三條的量，要白色的，別忘了買針。”
“瑾姐要織圍巾？”朱芃芃立馬不困了，她都不知道奚瑾還有這個技能。
奚瑾“嗯”了一聲，朝她揚了揚手：“去吧。”
沒多久朱芃芃就把毛線和織針買回來了，奚瑾又托她把東西放進了曲默的車裏。
片場太忙，收了工回了酒店奚瑾才把裝著毛線的包從後座拿了出來。
曲默掂著車鑰匙走過去，扯了扯包口邊沿看一眼：“毛線？幹什麽用的？”
“織圍巾。”奚瑾把車門合上，挎著裝了毛線的帆布包走在前頭：“就是想給你和叔叔阿姨一人織一條圍巾。”
奚瑾沒告訴他，他那一份是後來才想到要織的，畢竟是個醋包，得哄著。
曲默從後頭一下竄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你還會織圍巾？”
“不止，毛衣、毛褲都會織，小時候冬天沒衣服穿，毛線相對來說比較便宜。”奚瑾回道。
“你小時候……”曲默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家裏人會給你買毛線的錢嗎？”
正巧路過垃圾桶，奚瑾朝露出桶口一小截的空飲料瓶指了指：“這個，能換錢。還有紙板、廢鐵之類，很多都能賣錢。那個時候我上學放學都會拿個塑料袋，撿那些能賣錢的東西拿去廢品站換錢，後來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就去給人家飯店洗碗、打掃衛生……”
走到電梯邊，奚瑾按了下電梯按鈕，繼續說道：“基本上能賺錢、不違法、不觸犯道德底線的活我都幹過。我們那一片地兒小，都知道哪家是個什麽情況，那些叔叔阿姨心腸好，會給年幼的我一份能攢錢的活。”
“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很厲害吧？”奚瑾看了眼突然沈默的曲默，笑了笑，安慰他：“其實沒那麽難熬，我自食其力習慣了。”
曲默低著頭沒說話，奚瑾看向他的時候他把視線偏向了別處，喉結滾了一下。奚瑾知道他在難受，卻也說不出其他安慰的話了。
她從來不會跟人談起自己過去的事，可昨晚聽沈若蘭對自己推心置腹說了好些話。她突然覺得，她得讓曲默知道自己是怎麽長大的，他得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要徹底接受他，就該對他敞開懷抱，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其實沒想象中的那麽難過，像在說著別人的事，她可以用一種很平靜的心情面對過去。
這讓她多少還有些意外。
曲默一直沒說話，跟著她回了房間，背靠著門站著。
看著她把線團從帆布包裏拿了出來，把毛線放手心裏抓了抓，又把線團塞了回去，把帆布包放在了小桌上。
又看著她脫了外套掛到衣帽架上，回頭看著他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沒聽，他在想著奚瑾剛剛說的那些話。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震驚又很心疼，覺得難以想象，很強烈的感覺交錯在一起，壓得他很難受。現在就這麽看著她，她還是平常的樣子，那種難受又化成了深深的無力和無奈。
奚瑾看他一直沒反應，走了過去，手伸到他額頭上摸了摸，問他：“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曲默彎下腰抱住了她，嘆了口氣，還是沒說話。
“是還在為我的過去難過？”奚瑾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笑了：“怎麽是我在安慰你？不是應該你安慰我的嗎？這畫風不對，重來。”
“把你的名字加在我們家戶口本裏吧。”曲默把她抱的更緊了些，手在她腦袋上揉著：“好不好？”
奚瑾回抱住他，把臉貼在他胸前“嗯”了一聲：“好啊。”
曲默揉著她腦袋的那只手一瞬停了動作，楞了，有些慢半拍的把貼在他胸口的那張臉捧在了手裏，低頭看著她：“你知道我剛在說什麽嗎？”
“等我忙完這陣子就跟你去領證，再等我幾天。”奚瑾非常淡定，並且無比瀟灑的拍了拍他的肩。
“不是……”曲默先前壓抑的情緒頃刻一掃而空，有些想笑，又有些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麽表情面對她。
“我是認真的。”他說。
他盡量想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認真一點，可自己也琢磨不透現在是個什麽表情。
“我也沒在開玩笑。”奚瑾回答。
有些消化不了從進門到現在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曲默偏著頭咳了一聲，想壓住心裏不斷翻湧而上的狂喜。
“這畫風不對，重來。”曲默學她。
“你看著好傻。”
奚瑾吐槽完，突然笑開了，笑的有些收不住，一手扶住曲默身後的那扇門，笑的肩都在顫。
“這跟我想象中的求婚現場實在……”曲默說不下去了，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看著彼此眼中的自己，一陣傻樂。
曲默在長呼出一口氣之後，終於停了笑：“你看著像個傻子。”
“你也差不多。”奚瑾也笑累了，與曲默比肩站著，靠在了門上。
兩人挨著站了會兒，曲默仍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恍恍惚惚的。
側了側身子，面朝著奚瑾，低頭看她，問：“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心存疑慮的語氣，又擔心她後悔，又覺得不像是現實會發生的事。
奚瑾把臉轉向了他，目光筆直的撞進他的眼裏。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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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桌邊剛坐下, 就見著打著哈欠下樓吃早飯的曲默。
沈若蘭沒料到曲默會早起，有那麽一瞬間的驚訝，轉而便明白了, 與坐在她左手邊的曲國華對視了一眼, 很有默契的同時笑了笑。
曲默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抓著杯牛奶喝著, 回頭在餐廳看了一圈, 沒看到奚瑾。
放下杯子舔了舔嘴角, 問沈若蘭：“媽, 奚瑾呢？”
沈若蘭拿了片吐司正抹醬，看了他一眼：“睡著呢, 我看這孩子太累了, 已經給劇組打過招呼了，晚點去沒關系。你別吵她，讓她多睡會兒。”
曲默“哦”了一聲，早飯吃的特別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後看一眼, 總覺得奚瑾會突然站在自己身後。
不過沒能如他所料, 在曲國華和沈若蘭匆忙吃了幾口早點出門前, 奚瑾的半個影子都沒看到。
曲默抓著牛奶杯懶洋洋靠倒在椅背上，看了看正穿外套的曲國華，又看了眼對著化妝鏡整理頭發的沈若蘭, 嘆了口氣。
奚瑾沒在，吃啥都有點不對味兒。
沈若蘭臨出門前都不忘囑咐曲默：“讓小瑾再多睡會兒，你別去吵她。”
曲默滿口應著，催著他們趕緊走，太啰嗦。
曲國華和沈若蘭前腳剛出門，曲默後腳就離了餐桌。原以為奚瑾會同桌吃早飯的，擔心她會覺得尷尬，所以才起了個大早，沒想到沈若蘭沒忍心叫醒奚瑾。
叼著片吐司晃晃悠悠上了樓，輕手輕腳的開了奚瑾的房門走進去，反手把門輕輕關上。
走去床邊趴在床頭笑瞇瞇看了奚瑾好一會兒，有些賴皮的偷偷鉆進了奚瑾的被子裏，看著她沈沈的睡著，覺得很滿足。
看了奚瑾許久，漸漸也有些迷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奚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
一睜眼，就見著曲默的臉幾乎要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幾乎是在驚嚇中徹底清醒的。
把臉移開了些，扭頭在房裏看了一圈，確定自己昨晚的經歷不是在做夢。這才伸長了胳膊抓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點了一下home鍵，屏幕沒亮，關機了。
把手機開了機，揉著眼睛看時間，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
床猛的彈了一下，曲默被顛醒了，看向在床邊快速換衣服的奚瑾。
沈若蘭眼光不錯，給奚瑾準備的衣服簡約時尚，大小尺寸都很合適。
“再睡會兒。”曲默在旁邊的枕頭上拍了拍：“劇組那邊我媽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急。”
“阿姨他們人呢？”奚瑾還在快速穿著衣服，腿伸到床上踢了踢曲默：“你趕緊起來！”
“他們早就去公司了。”曲默不情不願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問她：“真不再睡會兒了？”
“嗯！”奚瑾很果斷的回道，把褲子上的束腰帶扣上，又看了曲默一眼：“你麻利點兒，我得回劇組。”
“好好好……”曲默連聲應著，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被子裏鉆了出來。
奚瑾小跑著去洗漱，又小跑著拉著曲默往地下車庫走，一路都是很著急的樣子。
曲默一點都沒覺得煩，任由她拉著自己跑東跑西的一陣亂沖，看著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甚至都有些樂在其中。
要換成別人，光是吵醒他這一點，都已經是觸到他的雷區了。有時候想想，能壓住自己脾氣的，好像也只有奚瑾了。
戀愛這東西，不僅讓他經常丟了腦子，還丟了脾氣，想想也挺奇妙的。
車開上了道，奚瑾心裏繃著的弦才勉強算是松了些，把副駕駛位上的鏡子翻折下來，對著鏡子上基礎妝。
曲默打了個哈欠，把車載音樂開高了些。
奚瑾把定妝粉塞回包裏，又抓了支口紅出來，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最近老在劇組瞎晃悠，不用回你那個公司看看嗎？他們沒你在好像不太行。”
“什麽叫瞎晃悠？”曲默糾正她：“我那是視察，麻煩對你的上司尊重點。”
奚瑾差點笑出聲：“行吧，曲總說是視察，那就是視察。”
“反正你在這個劇組拍戲的時候，我是不打算回公司了。”曲默打了個轉向燈變道：“公司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想管。”
“我跟俞導吧，其實……”奚瑾知道他是對俞智辰還是有防備心，想說些話安撫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話鋒轉了一下，調侃他：“你要是擱古代執掌個國家大權什麽的，一定是個昏君。”
“朕獨愛美人，不喜江山。”曲默順著她的話說。
兩人在車裏對視一眼，笑了好一陣。
到劇組還是一切如常，奚瑾忙著看劇本、走位、對戲。
曲默嘴上說的挺瀟灑，說是不管公司了，接了個電話之後，全程抱著個筆記本在和徐珂遠程談事情。
到了休息時間，俞智辰跑曲默那頭跟他鬥兩句嘴。
這兩人的關系看著很有趣，好像誰都看不順眼誰，每時每刻都好像要打起來的樣子，偏偏每次又都是以笑聲收了場。
每天都上演幾幕鬥嘴戲碼，兩人都樂此不疲。
奚瑾喝著泡著當歸的溫水，低頭翻著劇本。
朱芃芃坐在近處打哈欠，這個時間沒什麽事坐，熱乎乎的太陽一曬，閑的犯困。
“去給我買些羊絨線回來，差不多夠織兩……”奚瑾擡眸看了眼曲默的方向，頓了頓：“三條的量，要白色的，別忘了買針。”
“瑾姐要織圍巾？”朱芃芃立馬不困了，她都不知道奚瑾還有這個技能。
奚瑾“嗯”了一聲，朝她揚了揚手：“去吧。”
沒多久朱芃芃就把毛線和織針買回來了，奚瑾又托她把東西放進了曲默的車裏。
片場太忙，收了工回了酒店奚瑾才把裝著毛線的包從後座拿了出來。
曲默掂著車鑰匙走過去，扯了扯包口邊沿看一眼：“毛線？幹什麽用的？”
“織圍巾。”奚瑾把車門合上，挎著裝了毛線的帆布包走在前頭：“就是想給你和叔叔阿姨一人織一條圍巾。”
奚瑾沒告訴他，他那一份是後來才想到要織的，畢竟是個醋包，得哄著。
曲默從後頭一下竄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你還會織圍巾？”
“不止，毛衣、毛褲都會織，小時候冬天沒衣服穿，毛線相對來說比較便宜。”奚瑾回道。
“你小時候……”曲默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家裏人會給你買毛線的錢嗎？”
正巧路過垃圾桶，奚瑾朝露出桶口一小截的空飲料瓶指了指：“這個，能換錢。還有紙板、廢鐵之類，很多都能賣錢。那個時候我上學放學都會拿個塑料袋，撿那些能賣錢的東西拿去廢品站換錢，後來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就去給人家飯店洗碗、打掃衛生……”
走到電梯邊，奚瑾按了下電梯按鈕，繼續說道：“基本上能賺錢、不違法、不觸犯道德底線的活我都幹過。我們那一片地兒小，都知道哪家是個什麽情況，那些叔叔阿姨心腸好，會給年幼的我一份能攢錢的活。”
“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很厲害吧？”奚瑾看了眼突然沈默的曲默，笑了笑，安慰他：“其實沒那麽難熬，我自食其力習慣了。”
曲默低著頭沒說話，奚瑾看向他的時候他把視線偏向了別處，喉結滾了一下。奚瑾知道他在難受，卻也說不出其他安慰的話了。
她從來不會跟人談起自己過去的事，可昨晚聽沈若蘭對自己推心置腹說了好些話。她突然覺得，她得讓曲默知道自己是怎麽長大的，他得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要徹底接受他，就該對他敞開懷抱，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其實沒想象中的那麽難過，像在說著別人的事，她可以用一種很平靜的心情面對過去。
這讓她多少還有些意外。
曲默一直沒說話，跟著她回了房間，背靠著門站著。
看著她把線團從帆布包裏拿了出來，把毛線放手心裏抓了抓，又把線團塞了回去，把帆布包放在了小桌上。
又看著她脫了外套掛到衣帽架上，回頭看著他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沒聽，他在想著奚瑾剛剛說的那些話。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震驚又很心疼，覺得難以想象，很強烈的感覺交錯在一起，壓得他很難受。現在就這麽看著她，她還是平常的樣子，那種難受又化成了深深的無力和無奈。
奚瑾看他一直沒反應，走了過去，手伸到他額頭上摸了摸，問他：“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曲默彎下腰抱住了她，嘆了口氣，還是沒說話。
“是還在為我的過去難過？”奚瑾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笑了：“怎麽是我在安慰你？不是應該你安慰我的嗎？這畫風不對，重來。”
“把你的名字加在我們家戶口本裏吧。”曲默把她抱的更緊了些，手在她腦袋上揉著：“好不好？”
奚瑾回抱住他，把臉貼在他胸前“嗯”了一聲：“好啊。”
曲默揉著她腦袋的那只手一瞬停了動作，楞了，有些慢半拍的把貼在他胸口的那張臉捧在了手裏，低頭看著她：“你知道我剛在說什麽嗎？”
“等我忙完這陣子就跟你去領證，再等我幾天。”奚瑾非常淡定，並且無比瀟灑的拍了拍他的肩。
“不是……”曲默先前壓抑的情緒頃刻一掃而空，有些想笑，又有些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麽表情面對她。
“我是認真的。”他說。
他盡量想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認真一點，可自己也琢磨不透現在是個什麽表情。
“我也沒在開玩笑。”奚瑾回答。
有些消化不了從進門到現在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曲默偏著頭咳了一聲，想壓住心裏不斷翻湧而上的狂喜。
“這畫風不對，重來。”曲默學她。
“你看著好傻。”
奚瑾吐槽完，突然笑開了，笑的有些收不住，一手扶住曲默身後的那扇門，笑的肩都在顫。
“這跟我想象中的求婚現場實在……”曲默說不下去了，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看著彼此眼中的自己，一陣傻樂。
曲默在長呼出一口氣之後，終於停了笑：“你看著像個傻子。”
“你也差不多。”奚瑾也笑累了，與曲默比肩站著，靠在了門上。
兩人挨著站了會兒，曲默仍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恍恍惚惚的。
側了側身子，面朝著奚瑾，低頭看她，問：“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心存疑慮的語氣，又擔心她後悔，又覺得不像是現實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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