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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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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萇弘看著跪在那裏的姚巳,她就知道見她沒有什麽好事會發生的,怪不得今天一天都心緒不寧呢。

“母皇,兒臣最近收到一封舉報楚王的信。”姚巳恭敬的跪在那裏,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道。

“你是嫌朕這幾天過的太過太平了,是不是?”姚萇弘聲音裏隱約的帶著怒氣看著姚巳。

“兒臣不敢,只是這舉報之人乃是前禦史顧良順的兒子,兒臣看了狀子不敢耽擱,便急忙入宮呈給母皇。”

姚萇弘看了一眼劉忠,劉忠立馬上前接過了姚巳手裏的狀紙,雙手送到了姚萇弘的面前。

姚萇弘接過來看了看,當年顧良順貪贓枉法的案子,她還是有些映像的,她看了一會狀子,問道:“人呢?”

“回母皇,人在午門外跪著呢。”姚巳垂首道。

劉忠一聽這話立馬出了屋子,派人去午門外把人立馬帶進來,然後她又不經意的叫來了她的徒弟,又派人去了楚王府後,劉忠便侯在外面等著人過來。

劉忠等了一會,沒有想到被宮人帶來的卻是一個一身白衣瘦弱單薄的男子,那男子一臉的悲壯和一副時刻準備赴死的決心,劉忠心想看來又要出大事了啊。

男子一進屋子便撲通一聲跪在了那裏,悲聲道:“草民顧昔叩見皇上。”說完便重重的朝地上磕上了響頭,一面又哭道:“求皇上給草民的娘做主,草民的娘是冤枉的……”

姚萇弘看著跪在那裏的兩個人頭又痛了起來,劉忠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忙上前去攔住了還要繼續磕頭的顧昔,輕聲道:“有什麽冤情,說了吧。”

顧昔低著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回皇上,草民的娘以前是禦史,她因彈劾楚王姚臻派自己的人占了江南織造的位子,被楚王給記恨上了,楚王便示意她手下的官員給草民的娘安了一個貪贓枉法的罪名,草民的娘是冤枉的啊!”

“你娘顧順良的案子,朕還記得,當時給你娘定罪的可不是楚王,你可有證據證明那個人是楚王的手下?”姚萇弘不怒自威的審視著顧昔。

“草民有證據。”顧昔從懷裏掏出了證據教到了劉忠的手裏後,又道:“草民的全家被斬首後,草民流落到教司坊後,又被楚王強搶去她的府邸……”

姚萇弘聽到這個,擡起眼皮看了一眼顧昔有些不悅,卻不料顧昔沒有看出她的臉色,依然在那裏不停的說。

“草民在楚王府裏,還發現了另一件事情。”顧昔一臉悲壯的擡起頭,看向垂眼看著證據的皇帝,“草民發現,楚玉私藏黃袍!”

姚萇弘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昔,“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顧昔回視著皇帝那刀劍一樣的雙眸,“草民所言屬實。”

“搜!”姚萇弘怒吼道。

姚臻接到宮裏傳來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進宮,便看見皇家禦林軍湧進了她的楚王府,很快姚臻便被壓著去了勤政殿。

禦林軍的首領把搜來的黃袍和一些秘密來往的書信,一齊的交到了皇帝的面前。

姚萇弘氣的雙手顫抖的打開那些書信,有的是和東北督軍李德芳來往的書信,有的是和駙馬崔思密謀的書信。

“好一個勾結外臣……”姚萇弘指著姚臻怒道:“你這是要謀逆嗎!你這個逆子!”

姚臻掙紮的要甩開壓著她的禦林軍,然而卻沒有掙脫開,她只得大聲的辯解,“兒臣冤枉啊,兒臣是被誣陷的……”

“還不說實話!”姚萇弘把一疊的書信甩在了姚臻的面前,“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親筆的書信!”

姚臻跪在那裏,拿起一張一張的書信,上面的每一個字跡都是自己的筆跡,每一封書信都有她私人的印章。她又看了看李德芳和崔思的回信,確實也都是她們的筆跡和印章。

她冷笑了起來,兇狠的看向跪在一旁的姚巳,真是做的萬無一失啊,她又看了看狀告她的人,她是那人為摯愛愛護珍惜他,他此時卻鐵了心要她的命啊!

顧昔顫抖的跪在那裏,他知道姚臻在看他,然而他心虛的不敢看她,他聽著姚臻不停的辯解,他知道只要這個時候,他為姚臻說上一兩句話來,整個事情便會反轉,然而……

“草民可以做證,草民曾親眼看見楚王試穿過黃袍,也見過崔駙馬半夜來楚王府議事,也見過李將軍的手下送信過來。”顧昔違背著良心說道,他此時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挖他的心,但他曾經發誓過,是要為母親報仇的,他不能違背誓言。

姚臻看著那個越說身子越低的人,她沈默的看著他,看著他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她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麽樣的心情,他在自己身邊委曲求全了這麽久,為的就是這一刻吧。

姚臻已經她會像姚隱一樣,被當場仗責而死呢,然而卻沒有,皇帝沈默了好久後,只是叫人把她送去了詔獄,順便抄了駙馬府捉拿了崔思,又派人去捉拿李德芳。

姚臻入牢獄的第三天,她再次見到了顧昔,他一身孝服的來看她。

姚臻背過身去不見他,他卻跪在外面輕聲道:“我是來給殿下送行的。”

姚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了,她扭頭看了一眼顧昔,見他從籃子裏取出了一個酒壺,正在給她倒酒。

“顧昔,你可滿意了?”姚臻接過了顧昔手中的酒。

“我不知道。”顧昔生無可戀的看著姚臻,“我娘出事後,我便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可是如今仇是報了,但我為何卻開心不起來。”

姚臻喝盡了杯子裏的酒,灑脫的笑了:“顧昔,你可曾愛過我嗎?”

顧昔看著姚臻,看著面前這張經常出現在他夢裏的臉,“我不知道……”

他突然哽咽了起來,“我從來不敢去想這件事情,每想一次都像挖心一樣的痛,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我死去的父母,我一直問自己,那人為何是你,為何偏偏是你……”

姚臻把手出欄桿裏伸了出去,她溫柔的拭去了顧昔臉的淚水,輕柔的說道:“我當初真該殺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果然老三才是那個能成大事的人。”

姚臻說完話後,便把手收了回去,卻被顧昔一把抓住了,她看著後悔了的顧昔,安慰道:“你母親因我而死,你殺了我,我們扯平了,兩不相欠。你走吧,大仇得報,好好活下去。”

姚臻看著顧昔單薄的背影,一個人嘆息道:可惜這天下竟然要落在老三這種人手中,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的百姓倒是要羨慕我先行一步了。

顧昔從詔獄裏回去後,給父母親上了一炷香。他看著父母的牌位自言自語道:兒子為了報仇,親手殺了自己愛的人,如今她馬上便要被行刑了,兒子也不能茍活下去,便讓兒子先她一步,去奈何橋上等她吧……

一根白綾,一把椅子,一個年華正好的男子就這樣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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