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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鐵血帝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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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酸啊…”

殷宸還沒睜開眼睛, 先下意識翻了兩個滾兒, 不滿的咕噥著:“誰打我了…是不是都打腫了…好酸啊嗚嗚…”

規則能清晰聽見自己額角跳起來的聲音。

它涼颼颼道:“你起來, 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麽?”

殷宸勉強的睜開一只眼睛,被光晃了下眼睛, 立刻翻了個身:“不要,天還亮著呢, 我要繼續睡。”

“…”規則:“起來—”

殷宸哼哼唧唧爬起來, 迷蒙的揉了揉眼睛, 然後,驚呆了。

“這是哪兒?!”

她看著空曠密閉的房間, 鋪滿華美波斯地毯的地上堆著各式各樣的珍珠寶石, 天上掛著好幾顆碩大的夜明珠, 泛著盈盈的光暈, 照亮了漆著黃金的梁柱。

殷宸楞楞低下頭, 扒開厚厚的柔軟的床墊, 下面露出玉石翠綠瑩潤的光華, 像是流淌的綠色泉水,看久了都讓人頭暈眼花。

殷宸就覺得頭暈眼花。

“你已經睡了兩天了。”規則涼涼道:“現在,是你破壞天機圖那天之後的第三天,白天。”

“我覺得我在做夢…”殷宸喃喃著,站起來剛往前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陣陣鎖鏈晃蕩的聲音,一股子力氣拉扯著她的腳踝,讓她走到床邊就不能前進一步。

殷宸僵硬的回過頭, 看著那足有男人手臂粗的玄鐵鎖鏈,又順著一寸寸,把目光定格在圈著自己腳踝的玄色腳環上。

“為什麽還不接受現實呢。”規則滄桑點煙,語氣裏卻藏著近乎囂張的幸災樂禍:“你被小黑屋了啊,小傻子。”

殷宸哽咽一聲。

“不,我不信!”她跪坐下來,使勁兒摳著腳環,但她那能把山石砸出來個坑的力道,卻竟然沒能在上面劃出一道劃痕。

殷宸摳了老半天,屁用沒有,終於松開手。

這時,昨晚她昏昏沈沈時、那些光怪陸離的記憶終於從腦海中蘇醒,男人低沈沙啞的耳語,強烈到讓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殷宸呆呆坐著,好半響才哀嚎一聲,崩潰的趴在床上翻滾:“魏元衡怎麽變成這樣了!他怎麽就變態了啊!”

“這個問題,你自己心裏沒點B數嗎?”規則呵呵:“你不能因為初印象他是小綿羊,就一直把他當小綿羊,一而再再而三的渣人家,人家好歹是個大帝啊…嘖嘖,你瞧瞧,這不就被逼瘋了吧。”

“那是我想渣麽,都是這垃圾天劫逼的我,我也舍不得和我男朋友分開呢。”殷宸委屈的不行,她一個三觀端正好兇獸憑什麽就得背上“渣女”的黑鍋:“不行,我一會兒得和他要個說法!他不能這樣欺負我!”

殷宸話音剛落,對面的墻壁傳來機括運動的輕響,兩面墻壁緩緩向兩邊大開,一身玄色長袍的男人慢條斯理走進來。

殷宸下意識回頭看他。

堆砌著金銀珠寶的暗室內,側坐在玉石上的女人側首看來,眸色清澈如水,偏眼尾透出淺淺的霞紅,顯得眉眼近乎勾魂的風流妖氣,那一頭比雪更潔白無瑕的長發及腰,微微翹起發尾與絨白的長尾搭在一起,只露出白皙腳踝上那一圈玄色,像是在雪中染了一點墨色,刺目的晃眼。

魏元衡看著她,眸色一寸寸幽深晦澀。

他覺得,這大概是他見過最美的景象。

因為這樣的她,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這是屬於他的女人。

這一點,讓他無比安心。

殷宸看見魏元衡之前,已經想好了要怎麽發難,讓他意識到這樣束縛她的自由是多麽的不合理,但是,看著男人慢條斯理的走來,對上他那高深莫測的眼神,殷宸又不知不覺虛了起來。

“咳。”她的聲音比剛才小了八個度數:“阿衡,你這樣綁著我,不好吧…”

規則暗地裏翻了個白眼。

你還能更慫一點麽?!

“哦,哪裏不好?”男人慢慢走過來,坐在床邊,攬著她進懷裏,下巴輕輕摩挲她發頂,薄唇勾起的弧度意味深長:“我覺得,很好啊。”

“綁著你,你就不會跑了。”他愛昵的親了一下她臉頰,似無比柔情:“你說是不是?”

殷宸悄悄咽了口唾沫。

確定無疑了,這絕對是變態了。

不,她不能和變態死杠,她要懷柔、她要講究計策。

她當機立斷摟著他的脖子,蹭著他的臉:“阿衡,我知道你生氣,但是我可以解釋的。”

殷宸沖規則說:“你現在得讓我解釋吧,我跟你港我要是再不解釋我指定就涼在這兒了。”

規則勉強點點頭。

殷宸立刻道:“我那天其實是感受到盛安城裏異樣的靈氣波動,我怕出亂子,就趕快出了城,然後發現張簡豐他在郊外一個靈眼裏擺了個天機圖,天機圖你不知道,是個很邪門的失傳陣法,可以逆轉人的氣運從而改變人的命運,張簡豐那個壞蛋,他偷偷擺陣盜走你的帝氣,想將你取而代之,那我怎麽能答應呢,我不顧危險就沖上去,直接廢了他的陣法,然後我怕你擔心,我又趕快跑回來了…”

殷宸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她覺得自己對男朋友真是沒話說,她哼哼道:“那莊子可遠了,裏面有好多死士要砍我,陣法破了還有好多的帝氣靈氣往外湧,撐的我難受死了…就算這樣我還是第一時間回來找你,結果你竟然囚禁我,你還醬醬釀釀我,人家現在都還難受呢哼哼…”

她把臉埋在男人頸窩,等著男人聽了心疼的來抱她,跟她道歉,然後她還得好好考慮一下再原諒他,但是,男人竟然好半天沒說話。

殷宸覺得有點奇怪。

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腳踝癢癢的。

她擡起頭,看著男人伸出手,輕輕撫弄著她腳環上的花紋。

殷宸一看,頓時嘟起嘴:“不要這個,沈死了,給我腳踝都弄疼了。”

她以為已經沒事兒了,抱著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膩膩歪歪,跟個小妖妃似的嘀咕著:“阿衡啊,那個張簡豐太壞了,野心勃勃啊,你趕快憑死他吧,雖然他以前給你幹活兒挺麻利的,但是當斷則斷,你可別心軟…”

“寡人昨天,見了江越。”

魏元衡忽然淡淡來了一句,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殷宸楞了一下,不明所以道:“哦,怎麽了?”

“他呈給了寡人大把張簡豐貪汙受賄、私建親軍兵馬的證據,他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給他的。”

“是的啊。”殷宸坦蕩說:“這就是那天在張家私苑找到的。”

魏元衡擡眼,靜靜看著她:“既然是你找到的,為什麽要給他,要讓他呈給寡人?”

他的語氣平淡卻危險,讓殷宸感覺有點毛毛的,小聲說:“因為我覺得他挺有潛力的,但是如果他僅僅有一封密信,你根本不會召見他的,只有他拿著這些東西,你才會見一見他,給他個機會…”

帝王的眼中是山海天下,那麽多人才源源不斷的供他選擇,他怎麽就會看上一個乍一看平平無奇的江越。

但是,這個少年是將來會為他披荊斬棘、立下戰功赫赫的心腹大將軍啊,怎麽能這麽錯過。

她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目光清正又澄澈,真誠的讓人不忍心去懷疑。

魏元衡靜靜看她半響,忽然輕嘆口氣,輕輕摸上她的臉,額頭慢慢抵上她的。

他這樣問她:“你還記得,距離我們初見,已經過去了多少年麽?”

殷宸不知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毫不猶豫道:“十八年了。”

“是啊,十八年了。”他淡淡道:“而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還不足半年。”

殷宸突然覺得心口發酸。

“十八年前,我才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母親慘死宮中,外祖一族戰死沙場,父王忌憚我年輕,大王子和貴妃恨不得至我於死地,那時的我一無所有,而你,就像神送來的禮物,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出現,救贖我,那才有了周國的雍王,有了大周的帝王。”他抱著她,慢慢說著:“昨天我看見江越,恍惚就看見了少年時的我,身世淒慘一腔意氣,卻英姿勃發、一往無前,但他比我更幹凈,比我更純粹,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稍加打磨就足以亮出無比明亮的光。”

“他和你不一樣!”殷宸突然打斷他,她認真的看著他暗沈的眸子:“魏元衡是獨一無二的,是沒有人可以比擬的。”

魏元衡低低一笑,不說是信還是不信,殷宸一急:“我說真的,他在我眼中就是一個身世可憐的少年,但你不一樣,你是我喜歡的男人。”

“少年終究會長成英挺的青年,而我已經老了。”他近乎愛憐的拂過她眼角:“你會永遠貌美如花、永遠風華絕代,你會漸漸厭倦我,漸漸喜歡上更年輕鮮嫩的容顏、會喜歡更純潔幹凈的靈魂,會喜歡更熱烈蓬勃的—”

“不會的!”

殷宸斷然打斷他的話。

她緊緊抱著他,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一滴一滴打在他側臉,順著脖頸往下淌。

“我不會變心的,我只喜歡你,我只愛你,我不覺得你老,也不覺得你臟,他們誰都不如你好,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你別這麽說,我聽了心裏難受,太難受了。”殷宸哽咽著去吻他的唇:“等你老了、等你病重了、等你要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我不是大周的妖靈,我是你的妖靈,你是我的王、是我的夫君,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她在他懷裏,像一個被嚇壞了的孩子終於到了家長懷裏,放肆的大哭著,邊哭邊執拗的吻他,鹹澀的眼淚在唇齒間,魏元衡卻覺得,那是他嘗過的最甜美的味道。

他摸著她的臉,把她按在頸窩裏,輕輕拍著她後背,溫柔的哄著:“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不哭了啊……”

泣不成聲的她看不見他的目光,沒有她想象的哀戚悲傷,只有溫柔、愛憐,和無比深沈謀算的勢在必得。

魏元衡耐心的哄了她好一會兒,她才漸漸收了淚水,窩在他懷裏,時不時抽噎一下,手卻死死抓著他的衣角。

“是我不好,我們不提這些了。”魏元衡輕輕拍著她,柔聲道:“餓了麽?你睡了很久,吃點東西吧。”

殷宸抽了下鼻子,點點頭,眼巴巴看著他。

因為剛哭過,她的眸子就像被水洗過的玉石,無比剔透而惹人憐愛。

魏元衡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剛動了動,殷宸卻下意識抓住他。

他笑起來:“就去一下,乖啊。”

殷宸乖乖點了下頭,看著他走出暗室,沒一會兒又回來,端著一個食盒,裏面都是她愛吃的菜。

他用筷子夾著餵她,殷宸吃一口,就小貓似的湊到他旁邊去吻他。

明明是他說自己不安心,殷宸卻突然覺得,自己也好心慌。

他現在是人類,會老、會病、會死。

他打了那麽多年的仗,光是能看見的傷痕就數不勝數,那留下的陳年暗傷又該有多少。

“怎麽辦啊…”殷宸帶著點點哭腔說:“是不是禦醫跟你說了什麽,你怎麽突然就想到這些了?你得好好養身體啊,歷史上好多皇帝就是年輕時壞了身體不當回事兒,早早就不行了。”

魏元衡失笑。

他把她抱在懷裏,吻了吻她汗濕的鬢角:“我沒事兒,就算為了你,我也會註意的。”

殷宸悶悶“嗯”了一聲,又小聲抱怨道:“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不要那麽拼命,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知道了。”魏元衡漫不經心的應著,又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比起這個,倒是另一件事,更令我煩心。”

殷宸擡頭看他,他撩開她額角的碎發,微微一笑:“你當張簡豐為什麽敢想謀逆,因為我已過而立之年,卻膝下無子,魏家宗室這些年也因為種種原因被我一再打壓,只要我死了,朝廷挑不出合適的繼承人,張簡豐便可執掌大權。”

殷宸意識到什麽,看著自己的肚子,又慢慢紅了臉。

“所以啊。”他咬了一下她耳垂,嗓音低啞的近乎誘哄:“給我生一個孩子吧,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用盡一切去愛他,等天下大統,我把一個繁榮太平的江山交給我,我們就離開這裏,去看遍天下大好河山。”

殷宸甩著毛茸茸的尾巴,小小聲道:“可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啊。”

魏元衡的眸色慢慢幽深下來。

“很快的。”他輕輕吻上她,低低的暧昧的笑著:“他很快就會來的。”

……

暗室裏夜明珠晝夜亮著,讓人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身邊一陣翕動,殷宸揉開眼睛,看見魏元衡披上外袍的背影:“你要去哪兒啊?”

“大秦遞來國書,要派使團入我大周談和,朝議上百官爭論不休,我得再召幾位重臣商議。”魏元衡看著睡的迷迷蒙蒙的小姑娘,心中柔意綿長,俯身過去親了親她額頭:“接著睡吧。”

殷宸呆呆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慢吞吞把腳從被子裏伸出來:“這個…能不能解開啊~”

自從魏元衡說過那些話,殷宸對他就總有些小心翼翼,總怕哪一句又傷到他那顆脆弱的人類心,讓他覺得她又要拋棄他。

唉,男朋友心裏壓抑的太久了,她不能再刺激他,得小心哄著。

唉,這可真是種甜蜜的煩惱啊。

魏元衡摸了摸那玄色的腳環,在殷宸忐忑的註視下笑了起來。

他反身幹脆利落拔出天子劍,一劍劈開剛硬的鐵鏈,然後打橫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對不起。”他歉意道:“那天我昏了頭。”

殷宸趕緊搖搖頭,環著他的脖子:“是我不該不給你安全感,讓你生氣。”

魏元衡輕笑一聲,把她放在床上,愛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林歌他們候在外面,你需要便喚他們。”

殷宸乖乖點頭。毛尾巴留戀的攀了攀他的手臂,被他握過來揉了揉,癢癢的,她笑著往後躲,他又親了親她,把尾巴放進被窩裏,轉身推門離開。

殷宸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往後倒在床上,卷著被子滾啊滾,嘆氣道:“男朋友真是太辛苦了,他這樣操勞,對身體不好啊。”

“…”規則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剛小黑屋了你唉,他對你囚禁py了唉,你就這麽原諒他了?!”

殷宸一臉“你什麽都不懂”的表情,痛心疾首:“你沒看出我男朋友心裏壓力有多大麽?你沒看出他心底有多不安麽?我是妖靈,作為情侶間更強大的一方,我就要更加體諒包容他,他是因為太愛我了,而且已經誠心向我道歉了,我怎麽還能揪著不放呢?你也別太小氣了,放開心胸,才能看的更遠。”

規則簡直目瞪口呆。

殷宸充分給他展示了,什麽叫一談戀愛傻三年,什麽叫被甜言蜜語糊了眼。

“我服了,真的。”規則說:“我看出來了,你和魏元衡就是天生一對,可以,非常合適。”

一個傻白甜戀愛腦,一個城府深不可測;一個步步為營精心籌算,一個傻呼呼就往坑裏跳還在坑裏待著很開心,這特麽還有什麽可說的?!天作之合,般配的不行!

殷宸嘻嘻兩聲,又繼續在柔軟的被褥上滾來滾去:“我才不像你想的那麽多呢,只要他愛我,我也愛他,開開心心在一起就好了,因為其他的原因而生氣吵架,實在是太虧了。”

畢竟,要一次次相愛又分開,他們相愛的時間,根本不足以承受這些誤會和分離。

規則慢慢沈默了。

有那麽些時候,殷宸總會給它一種太通透的感覺,因為看的太明白,反而難得糊塗。

殷宸折騰了大半天,才慢吞吞的起床。

林歌帶著宮女進來,為她梳妝打扮。

海外朝貢來的琉璃鏡裏,反襯出一張美艷到妖氣的容顏,林歌捧著她一縷雪白的發絲,輕輕為她挽成一個垂雲髻。

殷宸擺了擺頭,看著林歌往頭發裏插上漂亮的珠釵:“我這個頭發顏色是不是太顯眼了,要不要染成黑色?”

林歌笑了一下:“殿下的頭發很好看,沒有人敢置喙的。”

殷宸捧著臉,懶洋洋道:“陛下還沒下朝麽?已經走了好久了~”

要是別人問,便是窺探帝蹤罪當處死,但是她這樣問,林歌卻毫不猶豫道:“內閣半個時辰前就散了,派去張府的禦醫來報,張相國清醒了,陛下微服去瞧一瞧,已經交代了,晚飯您先吃著。”

殷宸一聽,一下子來了精神:“張簡豐那個壞人,還看他幹嘛,趁早涼了好。”

“張相國為相十年有餘,坐鎮朝堂多年,桃李天下、賢名遠揚,在大周百姓心中有極高的威望。”林歌意味深長說:“陛下與張相自大周風雨飄搖那些年走來,如今大周盛世近在眼前,若是傳出君臣失和的消息,難免惹得人心惶惶,倒是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殷宸若有所思。

林歌又道:“不過,陛下去張府,恐怕晚膳也要在張府用,張相國剛剛痊愈,張府主母早逝、小公子年紀又小,怕是要由張大小姐作陪了。”

殷宸楞了一下,仰頭去看她。

林歌笑起來。

“奴婢以前,曾是嘉國後妃,嘉王懦弱多情,朝中勢力繁雜,紛紛獻美入宮以掌後廷,後宮美人無數,妃嬪勾心鬥角、每個人都想得到王的寵愛,都想踩著別人往上爬。”林歌為她戴上最後一支東珠鳳釵,看著琉璃鏡裏風華絕代的美人,笑容帶著些許悵然、些許釋然和喜悅,她輕聲道:“殿下,一位帝王,不納妃、不聯姻,十年來硬生生頂著前朝和天下的壓力,年過而立而膝下無子;陛下對您的情意,遠不是簡單聽過的那麽清淺而浪漫的,那是一份,太深沈的愛意。”

“奴婢真心希望,您能與陛下好好的。”林歌低低道:“世間只有太少的人,有幸能得到這樣的愛,也有能力回報這樣的愛。”

殷宸眨了眨眼,慢慢笑起來。

“那你給我打扮的好看一點。”她揚了揚下巴:“我得比那個張小姐好看。”

林歌抿唇一笑:“好。”

她為殷宸系上流仙裙,披上雪色的毛絨披風,她腰間佩著的纓絡玉佩相撞,發出清脆的鳴響。

她躬身要退開,殷宸突然拉住她。

“你也會幸福的。”殷宸認真的看著她,眸色閃閃發亮:“我能看見,你未來會很幸福的。”

林歌怔住了,好半響,她才慢慢笑起來,眼眶微微發紅。

她做過庶女,做過妃嬪,做過女官,曾卑微到塵埃裏,也曾看似高高在上,但前半生過去,第一次有人如此堅定的告訴她,她會得到幸福。

“好。”她用力點頭,破涕為笑:“我們都會幸福的。”

殷宸無比燦爛一笑,繞開她往外面跑,長長的華美的裙裾被風拂起,像是艷麗的花朵,向著她的愛人、她的幸福,無比欣喜的綻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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