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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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夢太真實，所有細節我都重新回憶了一遍，後來我時常想，如果我再堅持一下，或許一切都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那是我和他正式分開的一個月前，我們還甜蜜一如往昔，他打算給我展示一下他煎的牛排，據說味道好到堪比餐廳V裏面的一流大廚，我閑不住，騎著自行車出去亂逛。
小鎮裏的人很熱情，有人類也有吸血鬼，相處沒有任何分界線，和平靜謐如世外桃源。
我認識了一個叫Cecile的女人，住在小鎮最偏遠的角落，整個鎮上只有她的家裏沒有種薔薇，她皮膚很黑，眼睛很大，不愛笑，偶爾笑起來眉眼間還有抹揮之不去的哀愁。
那天，天氣很陰沈，雲層又厚又低地覆蓋在天上，雨像是要落不落地積在那裏。
她突然和我聊了起來，開頭的話題是什麽我已經忘記了，只是說起了風澈，說起了那個叫火靈的精靈。
說實話，他過去有段感情我會去介意，但還不至於如鯁在喉，造成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困擾。
他曾經很愛那個精靈，因為她幫過他救過他，後來火靈不告而別，他傷心了好幾百年等了好幾百年，終於等到了一個長得很像那個精靈的人。
我以為這種狗血的劇情，現實中是不會發生的，結果它就這麽發生了，還發生在我身上，我覺得，這事，挺神奇。
多不可思議啊，我遇到了一個吸血鬼，和一個吸血鬼相愛，搞了半天我只是長得和這個吸血鬼的前女友挺像。
我沒和風澈說這件事，就算這樣，我也能自己感覺，我不是木頭，他喜歡我我看得出來，他看著我的時候沒有絲毫分心，我和風澈相處這麽久，我不會因為別人的片面之詞而去質疑他對我的愛。
我只是對六百年前的事情很好奇，我想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女人能讓他愛得如飛蛾撲火，另一方面我也很感謝火靈，如果沒有她，或許不會有現在這樣成熟魅力十足的他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我想，真正讓我困擾的，應該是我的好奇心。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好奇心，我不會在城堡裏尋找關於六百年前的事情，以致於不慎被Cecile抓走，被迫去見關了六百年的伊澤。
聽Leo說，曾經的伊澤也是風度翩翩的貴族，他尤善用美麗的外貌吸引年輕女人然後吸取她們的血液，在血族最鼎盛的時期，伊澤一直是血族的另一權力象征。
而現在，幾乎是第一眼，我就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他因為缺少血液，皮膚暗淡無光，整個身體呈現一種幹涸皸裂的狀態，像是個頹廢的九十歲老人，卻仍是年輕蒼白的臉，我想到鮮艷的曼珠沙華，在最美麗的時刻被放到陽光下曝曬，這種美麗，沒有經過枯萎而直接宣告死亡。
他怨毒的眼看向我，不過是片刻震驚，笑得十分陰涼。
“你好，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即使是被綁架，我也是處於奇異的平靜，或許是因為被關在結界裏的伊澤早已沒有能力傷害我，更或許是在外面的Cecile不敢傷害我。
我說：“我沒有見過你。”
伊澤瞇了瞇眼，厭惡道：“哦？可是——我卻記得你，我此生只有兩個仇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血族之王，另一個是同樣高不可攀的自然之靈。即使你因為火元靈而轉世，我也記得你身上令我作嘔的味道。”
他說話聲音很慢，這樣長的一句話說了很久。
“你說什麽？”我大聲問，身旁的Cecile不小心打翻了燭火，她的驚訝似乎不亞於我，然而她看著我的眼神就沒有了從前意味難明的同情，變得和伊澤一樣怨毒忿恨。
我看著Cecile的手，我這才開始害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過來掐死我。
“原來你還不記得呀，哈哈哈——”伊澤的笑聲在黑暗陰冷的過道裏盤旋，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會回來——”
“你是什麽意思？”我想起曾經做過的那些詭異的夢，每回憶起夢裏那辛酸苦澀的感覺，我就覺得呼吸困難，我似乎在靠近一個真相，一個我絕對不會想要知道的真相。
“我比誰都清楚……火靈離開我們的王的原因，那是因為——火靈和他的血相克，如果相愛，相處不超過五年，我們的王必將迎來生命末日。”這時候伊澤的語氣已經變得十分輕快了，他似乎很開心，眼神卻冷得讓人心驚，“怎麽樣？六百年前，火靈選擇了偉大的放手，你——呢？”
“如果不信……可以取一滴你的血液，給他喝下。”
Cecile聽從伊澤的命令把我送了回去，我離開不過一個小時，風澈似乎沒有察覺到，他今天告訴我，請柬已經全部發完了，他說他會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婚禮上所有人都會祝福我們。
我的手忍不住顫抖，他握住了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語氣溫柔，“怎麽了？你不會也有婚前焦慮吧？”
我搖搖頭說：“能不能……”
“什麽？”
“沒什麽……”
晚上我們相擁著睡在一起，我難以成眠，索性看著他發呆。
他曾經跟我說過，他第一眼看見我，我穿著紅色裙子，想過來找我搭訕，結果我潑了他一身紅酒，他很無奈。時隔多年他再找到我，我早已不是我，可他一如既往。
原來他這一如既往，持續了六個百年。
我偷偷地伸手去摸他的臉，有些心疼地想，他是怎麽撐過這六百年的呢？
我這些年來，唯一的好運是遇到他，我希望我可以用我生命剩餘的所有好運，來換他明天的平安無事。
我——偷偷將自己的血混在紅酒裏。離開時，Cecile說，只是一滴血，對他造成的危害很低。
是，即使會可能有未知的傷害，我也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沒有資格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風澈的體溫變得忽冷忽熱，他自己卻感覺不到自己體溫的變化，他的手比起從前來，異常蒼白，他的視力甚至有些輕微的影響。
他的手臂上出現了暗黑色的淤青一樣的東西。
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態。
我不會再去懷疑什麽，我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懷疑伊澤在騙我，我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完全失去視覺，然後是聽覺，再然後是觸覺，最後陷入沈睡，成為真正的活死人。
六百年的火靈，留給我最後的感覺，是我和他在一起，會害死他。
直到第四天，他的狀況才穩定下來，也是我第一次提出分手。
他以為是玩笑，我無比認真。
下午他拿著一束很漂亮的花來道歉。
我說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我說我忍受不了我的男人欺騙我，你和顧林山有什麽區別，他欺騙我的感情，你比他更過分，你把我當作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我當著他的面扔掉他送的花束，我最厭惡薔薇，我甚至不喜歡這些花，這是誰喜歡的？火靈？反正我不喜歡……
風澈……我們不要結婚了，我不能忍受，你知道我的，我有感情潔癖，我的愛情裏有什麽雜質我都不能接受。
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聽著我說，最後我實在沒有什麽話說出口了，他才笑了笑，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地問我想不想要吃冰淇淋，草莓口味的。
我不回答，他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我告訴自己，再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向朝陽，等他能夠接受了，他就會放手的。
他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反倒是肖雅來當說客。
我的想法和火靈一樣，我不能讓他在之後的年歲中一直懊惱遺憾，所以我只有讓他恨我厭惡我，這樣總好過我們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樣的痛，我一個人來承擔，我自己傷害他，總好過那些狗屁一樣的命運來得好。
我沒有力氣和肖雅說什麽，索性什麽都不說，肖雅最後只是說：“我真是不能理解你。”
我也不能理解，我這些日子天天問自己，為什麽？為什麽我和他不能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擁有他，卻要硬生生把他推開，不啻我親手剜心之痛。
一天之後風澈又出現了，這次他沒有送花，他拿著說過的冰欺淩，小心翼翼地放到我的面前，他害怕我再次扔掉。
我說：“你再出現，我只會覺得厭惡。”
他說：“你不相信我嗎？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
我冷笑，“我不信。”我死死咬著自己牙肉，手也緊緊攥著，我不能洩露任何悲傷的表情。我從來都知道用什麽樣的話什麽樣的表情來最大限度地去傷害一個人，這招我爐火純青。
他低下頭。
我們都沈默了下來。
向朝陽，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你就成功了。
我張開嘴，試了好幾次，我突然不會講話了。
他說：“你想離開我？”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重覆著問了一句，“你，想要離開我嗎？”
我嘗試著深呼吸，“是，我現在才發現，比起你這種卑劣，我還不如回頭找顧林山。”
他說：“可是，只有我才，這麽愛你。”
“我不相信。”
“就這麽一次，”他語氣輕得不可思議，“就相信我這一次。”
“我……”
他突然抓著我的肩膀，兇狠地吻我，直到他控制不住咬破了我的嘴唇，血液滲透出來的那一刻我力氣大得驚人，一下就把他推開了，我擦了擦自己唇上的血液，再去擦他唇上的我的血液。
我問：“你是要殺我嗎？你要吸我的血？”
他說:“不要離開我，我等了六百年，不要同樣的結果。”
“我對你失望了，或許，是我厭倦了，看來我還是喜歡最初安寧的生活，風澈，你太危險了，你放我走，你的生命還很長，我不可能陪你，我會老，這也是我無法忍受的，你看，我們最終還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們都放手，你……再過幾年，你就會看開的。”
……
他開始變相地把我關在城堡裏，除了那個房間我哪裏也去不了，他會每天陪著我，我說著難聽的話，直到他走。
他離開後我茫然無措、惶恐不安，我不想離開他，又怕傷害他，每次看見他失望離去的背影，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即使只有五年，我也想和他在一起，然而每次有這樣的想法，我都會狠狠地掐自己。
如果我離開，或者幾十年之後我死了，他或許會找到一個真正合適的人，那時候，我什麽樣的痛苦都不算什麽，畢竟，活著才最重要。
最後一天，他發現我瘦了十幾斤。
他說：“我讓你走，我給你買回國的機票。”
……
我猛地睜開眼，我最近總想起他最後的眼神，失望悲傷，痛苦無以覆加。
離開時只有肖雅來送我，她說：“我沒有想到，你這麽心狠。”
我對誰都心狠。
我和他走不到破曉，走不到日暮，走不過一朝一夕。
每次想到這一點，心就會絞著痛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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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了一個叫Cecile的女人，住在小鎮最偏遠的角落，整個鎮上只有她的家裏沒有種薔薇，她皮膚很黑，眼睛很大，不愛笑，偶爾笑起來眉眼間還有抹揮之不去的哀愁。
那天，天氣很陰沈，雲層又厚又低地覆蓋在天上，雨像是要落不落地積在那裏。
她突然和我聊了起來，開頭的話題是什麽我已經忘記了，只是說起了風澈，說起了那個叫火靈的精靈。
說實話，他過去有段感情我會去介意，但還不至於如鯁在喉，造成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困擾。
他曾經很愛那個精靈，因為她幫過他救過他，後來火靈不告而別，他傷心了好幾百年等了好幾百年，終於等到了一個長得很像那個精靈的人。
我以為這種狗血的劇情，現實中是不會發生的，結果它就這麽發生了，還發生在我身上，我覺得，這事，挺神奇。
多不可思議啊，我遇到了一個吸血鬼，和一個吸血鬼相愛，搞了半天我只是長得和這個吸血鬼的前女友挺像。
我沒和風澈說這件事，就算這樣，我也能自己感覺，我不是木頭，他喜歡我我看得出來，他看著我的時候沒有絲毫分心，我和風澈相處這麽久，我不會因為別人的片面之詞而去質疑他對我的愛。
我只是對六百年前的事情很好奇，我想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女人能讓他愛得如飛蛾撲火，另一方面我也很感謝火靈，如果沒有她，或許不會有現在這樣成熟魅力十足的他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我想，真正讓我困擾的，應該是我的好奇心。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好奇心，我不會在城堡裏尋找關於六百年前的事情，以致於不慎被Cecile抓走，被迫去見關了六百年的伊澤。
聽Leo說，曾經的伊澤也是風度翩翩的貴族，他尤善用美麗的外貌吸引年輕女人然後吸取她們的血液，在血族最鼎盛的時期，伊澤一直是血族的另一權力象征。
而現在，幾乎是第一眼，我就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他因為缺少血液，皮膚暗淡無光，整個身體呈現一種幹涸皸裂的狀態，像是個頹廢的九十歲老人，卻仍是年輕蒼白的臉，我想到鮮艷的曼珠沙華，在最美麗的時刻被放到陽光下曝曬，這種美麗，沒有經過枯萎而直接宣告死亡。
他怨毒的眼看向我，不過是片刻震驚，笑得十分陰涼。
“你好，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即使是被綁架，我也是處於奇異的平靜，或許是因為被關在結界裏的伊澤早已沒有能力傷害我，更或許是在外面的Cecile不敢傷害我。
我說：“我沒有見過你。”
伊澤瞇了瞇眼，厭惡道：“哦？可是——我卻記得你，我此生只有兩個仇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血族之王，另一個是同樣高不可攀的自然之靈。即使你因為火元靈而轉世，我也記得你身上令我作嘔的味道。”
他說話聲音很慢，這樣長的一句話說了很久。
“你說什麽？”我大聲問，身旁的Cecile不小心打翻了燭火，她的驚訝似乎不亞於我，然而她看著我的眼神就沒有了從前意味難明的同情，變得和伊澤一樣怨毒忿恨。
我看著Cecile的手，我這才開始害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過來掐死我。
“原來你還不記得呀，哈哈哈——”伊澤的笑聲在黑暗陰冷的過道裏盤旋，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會回來——”
“你是什麽意思？”我想起曾經做過的那些詭異的夢，每回憶起夢裏那辛酸苦澀的感覺，我就覺得呼吸困難，我似乎在靠近一個真相，一個我絕對不會想要知道的真相。
“我比誰都清楚……火靈離開我們的王的原因，那是因為——火靈和他的血相克，如果相愛，相處不超過五年，我們的王必將迎來生命末日。”這時候伊澤的語氣已經變得十分輕快了，他似乎很開心，眼神卻冷得讓人心驚，“怎麽樣？六百年前，火靈選擇了偉大的放手，你——呢？”
“如果不信……可以取一滴你的血液，給他喝下。”
Cecile聽從伊澤的命令把我送了回去，我離開不過一個小時，風澈似乎沒有察覺到，他今天告訴我，請柬已經全部發完了，他說他會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婚禮上所有人都會祝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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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這一如既往，持續了六個百年。
我偷偷地伸手去摸他的臉，有些心疼地想，他是怎麽撐過這六百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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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上出現了暗黑色的淤青一樣的東西。
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態。
我不會再去懷疑什麽，我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懷疑伊澤在騙我，我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完全失去視覺，然後是聽覺，再然後是觸覺，最後陷入沈睡，成為真正的活死人。
六百年的火靈，留給我最後的感覺，是我和他在一起，會害死他。
直到第四天，他的狀況才穩定下來，也是我第一次提出分手。
他以為是玩笑，我無比認真。
下午他拿著一束很漂亮的花來道歉。
我說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我說我忍受不了我的男人欺騙我，你和顧林山有什麽區別，他欺騙我的感情，你比他更過分，你把我當作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我當著他的面扔掉他送的花束，我最厭惡薔薇，我甚至不喜歡這些花，這是誰喜歡的？火靈？反正我不喜歡……
風澈……我們不要結婚了，我不能忍受，你知道我的，我有感情潔癖，我的愛情裏有什麽雜質我都不能接受。
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聽著我說，最後我實在沒有什麽話說出口了，他才笑了笑，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地問我想不想要吃冰淇淋，草莓口味的。
我不回答，他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我告訴自己，再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向朝陽，等他能夠接受了，他就會放手的。
他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反倒是肖雅來當說客。
我的想法和火靈一樣，我不能讓他在之後的年歲中一直懊惱遺憾，所以我只有讓他恨我厭惡我，這樣總好過我們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樣的痛，我一個人來承擔，我自己傷害他，總好過那些狗屁一樣的命運來得好。
我沒有力氣和肖雅說什麽，索性什麽都不說，肖雅最後只是說：“我真是不能理解你。”
我也不能理解，我這些日子天天問自己，為什麽？為什麽我和他不能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擁有他，卻要硬生生把他推開，不啻我親手剜心之痛。
一天之後風澈又出現了，這次他沒有送花，他拿著說過的冰欺淩，小心翼翼地放到我的面前，他害怕我再次扔掉。
我說：“你再出現，我只會覺得厭惡。”
他說：“你不相信我嗎？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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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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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朝陽，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你就成功了。
我張開嘴，試了好幾次，我突然不會講話了。
他說：“你想離開我？”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重覆著問了一句，“你，想要離開我嗎？”
我嘗試著深呼吸，“是，我現在才發現，比起你這種卑劣，我還不如回頭找顧林山。”
他說：“可是，只有我才，這麽愛你。”
“我不相信。”
“就這麽一次，”他語氣輕得不可思議，“就相信我這一次。”
“我……”
他突然抓著我的肩膀，兇狠地吻我，直到他控制不住咬破了我的嘴唇，血液滲透出來的那一刻我力氣大得驚人，一下就把他推開了，我擦了擦自己唇上的血液，再去擦他唇上的我的血液。
我問：“你是要殺我嗎？你要吸我的血？”
他說:“不要離開我，我等了六百年，不要同樣的結果。”
“我對你失望了，或許，是我厭倦了，看來我還是喜歡最初安寧的生活，風澈，你太危險了，你放我走，你的生命還很長，我不可能陪你，我會老，這也是我無法忍受的，你看，我們最終還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們都放手，你……再過幾年，你就會看開的。”
……
他開始變相地把我關在城堡裏，除了那個房間我哪裏也去不了，他會每天陪著我，我說著難聽的話，直到他走。
他離開後我茫然無措、惶恐不安，我不想離開他，又怕傷害他，每次看見他失望離去的背影，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即使只有五年，我也想和他在一起，然而每次有這樣的想法，我都會狠狠地掐自己。
如果我離開，或者幾十年之後我死了，他或許會找到一個真正合適的人，那時候，我什麽樣的痛苦都不算什麽，畢竟，活著才最重要。
最後一天，他發現我瘦了十幾斤。
他說：“我讓你走，我給你買回國的機票。”
……
我猛地睜開眼，我最近總想起他最後的眼神，失望悲傷，痛苦無以覆加。
離開時只有肖雅來送我，她說：“我沒有想到，你這麽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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