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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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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陽光絢麗耀眼,它灑在臉上有溫暖的氣息,我聆聽著風的聲音,感受著山林間透明的綠意。

於是這晴朗的天氣裏,我穿著適合海島的藍色長裙,挽著風澈走在靜謐的古老巷間。

我和他享受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風景,沒有對話,但是時不時地對視,微笑,然後交換一個甜蜜輕淺的吻。

我和他在文藝的咖啡店裏休息一會兒,在小吃攤前逗留,爭論某棵榕樹的年份,駐足幫行人拍一張合照,路過領事館,探頭看裏面的小花園,摸一摸路邊曬太陽的貓。

我和他在海灘上擁抱,我踩著他踩過的腳印。

這悸動這感動,我難以用任何字眼形容。

我仰頭看著風澈藍色的眼睛,再看看和他眼睛顏色一樣動人的大海,有種談戀愛太美好的感慨。

晚上我和他享用了一頓海鮮大餐,吃飽喝足後風澈想著要做運動,我則想趁在廈門的最後一個晚上好好看看這裏的夜景。

沒辦法,他只有從了我。

最直接的後果是我累癱了回來風澈還沒斷那個念頭,導致我和他一起趕不上飛機,於是這個強大的人類打了一個電話之後,我和風澈就站到了登機口。

到家了。

我對風澈說:“我們這地方果然不能和廈門的山上比,聞著空氣就能感覺到差別,我現在呼吸都感覺在吸入厚厚的灰塵,直接變成了空氣過濾器。”

風澈表情意味深長,語氣比表情更加意味深長,“什麽時候,帶你回我的故鄉,那裏有一片原始森林,什麽人都不會進去,那裏面的景色才是真正的美麗。”

我挑刺兒,“什麽人都不會進去,那我們怎麽進去?”

風澈直接用嘴巴堵我,最近我很無奈,這廝一到不想和我講話的時候就用這招。

卑鄙!無恥!下流!

……

我能夠清楚的知道,那是一個夏季。

那個男人穿得很奇怪,黑色鎏金的長袍,連著一個很大的帽子,看起來十分像一個鬥篷,在他身上卻看起來格外地順眼俊美,貴氣十足而又優雅紳士。

我想,又是這個人,對這樣類似的夢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的眼神總是溫柔地註視著一個身影,我很好奇那個身影是誰,今天總算看到了一角。

一個女人,一個赤著雙足的穿著繁覆紅色長裙的女人,這個女人就那麽走在森林裏,她走到哪裏,哪裏的草木就會繞開,而有著柔軟莖葉的植物會主動湊上前去為她鋪墊,這一幕靜謐而夢幻。

而當那個女人走進森林深處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會收回視線。

我模糊地想,為什麽會知道他的眼神,卻看不清,或者說記不清他的臉呢?

畫面一下子轉換,我看到一座沈悶的城堡,城堡裏依舊是那個女人,就在她的面前,懸浮著一團火焰,在空中變幻出各種瑰麗的形狀,那個女人靠著這團火焰在黑漆漆的城堡裏視物,頓了一會兒,她指尖動了動,又騰空出現了一簇火苗,然後這簇微弱的火苗漸漸變大,火焰中似乎有幾個女人在妖嬈著舞動著腰肢,又像是動物在互相追逐。

接下來是一段對話。

“我原本不知道寂寞是什麽,和你相處過一段時間,才知道什麽是寂寞,我覺得寂寞這個東西,不大好受。”

我看不清對話的人,但莫名的就是知道這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

“那你可以一直在我身邊,我們有無窮無盡的時間可以一起度過。”有個人在回答。

女人突然不說話了。

後來畫面卻趨於詭異可怖,我看到很多屍體,滿地的鮮血和肢體殘骸,沒有幸存者,只有死寂的沈默。

那沈默漸漸被打破,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哀嚎,又像是蛇吐信子發出的嘶嘶聲,還像女人的譏笑和老鼠竄來竄去的聲音,繁雜而又尖細。

我害怕地四處奔逃,逃到一座陌生的城堡內,寬宏的大廳和暗黑的色調,一排整齊的玄黑色長柱支撐著這個建築,最高處有一個座位。

“那是一個王位,爭奪了整整一個世紀,你看,我終於擁有了這個位置。”

“你高不高興?”

“我會永遠陪著你,你也會永遠陪著我。”

“你喜歡紅色的花,我就在我們的城堡周圍種上一片的薔薇,還有玫瑰樹,我讓它們永遠都不雕謝,我帶你看薔薇花雨。”

“為什麽要離開我,火靈?”

為什麽要離開我,火靈!

我驚醒過來,風澈在我身側,滿眼擔憂地看著我。

他輕聲說:“你做噩夢了?”

我點點頭。

他說:“不要怕。”

我再點點頭,倚在他懷裏,他一下一下拍著我的後背,“你剛剛一直在掙紮,我叫你都不醒,夢到什麽了?”

我說:“不知道,我……”

他動了動身體,讓我能夠躺得更加舒服。

我沈默了一下,問:“風澈,你信不信人有前世?”

他笑了笑,“我信。”

“那麽肯定?”我奇怪了。

他反問我:“你信不信,我和你相遇,可能就是因為前世有糾葛?”

我話題被他帶走了,懵了,“啊?”

他嘴唇在我眼角上觸碰了一下,“可能是因為你前世欠了我,又或者不守約定,所以我來找你還債。”

我笑著扯了扯他的睡衣,因為夢魘而害怕的情緒瞬間消失,“唔——不和你開玩笑,我從小就做一個夢,有時候天天出現,有時候隔一段時間再出現,我覺得很詭異。”

他“嗯”了聲,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總是夢到一個帥哥和一個美女!”

他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哦。”

我覺得他沒有什麽好奇心,導致我講故事的激情很受打擊,我咳了下,“那個帥哥——可帥可帥了。”

他表情莫測地看我,似笑非笑,“有我帥?”

我一臉正經地看了看他,又一臉正經地想了想,“嗯,比你帥一點。”

他說:“哦。”

“哦”這個字是冷暴力啊!

我說:“我其實也不太確定,只是覺得那個帥哥特別喜歡那個姑娘。”我發揮我身為一個自由撰稿人的想象能力,繼續道:“但是那個姑娘好像不喜歡他,他單戀得很辛苦,有時候連我做夢,都蠻難受的。”

他手緊了緊,“你說,那個姑娘不喜歡他?”

我說:“對啊,這樣這個故事才可以嘛,要不然就劇終了。”

他突然惱怒地看了我一眼,眼裏盛著洶湧的波濤萬丈,“劇你大爺的終,看來你是欠教訓。”

他一翻身壓住我。

然後,然後我就劇終了。

……

第二天我堅持不懈得要和風澈傾訴我的夢,他被我拉著繼續聽我掰,我總覺得他像是忍著要打我。

他總結說:“你的夢不太全面,以後不要做了。”

而後他在我身邊的日子裏,我一直沒做過有關那個男人的夢,直到我提出分手,他離開。

因為我和風澈去旅行了一周,回來後又因為各種原因拖了稿,陳編的壓力大了,對我施加的壓力就更大。

我覺得風澈陪著我雖然給我曾加了無窮的靈感,不過這個人太煩了,我是打算閉關碼字的,但他每次做好吃的我就忍不住要提前出關,太耗內力。

眼看著交稿期限一天比一天近,我是徹底瘋了,關房間裏任外頭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要再這樣怠惰下去我真養不起我和我男人了。

風澈很受挫,風澈養成了愛撓門的壞習慣。

不過身為我的男朋友,必須有熬得住寂寞,耐得住孤單的覺悟。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

有天風澈有事要出去,留了飯在冰箱,我看他不在家,心裏的蠢蠢欲動再也忍不住。

打了一個電話給一個小哥,我一向不愛記電話號碼,但這個號碼我爛熟於心。

……二十分鐘後,我如願吃到了外賣的麻辣燙!

風澈自從上升到男朋友這個角色之後,各方個面我都很滿意,但是他也有很多缺點,毒舌啦腹黑啦愛挑我刺兒愛諷刺我這些令人發指我也就不一一列舉了,但是他對我的飲食管得很嚴苛,簡直像是招待外賓那樣的嚴苛!

他,不許我吃外賣!尤其是麻辣燙!

天知道自從他知道我有這個愛好之後就剝奪我的快樂,整整八個月零四天啊!這是一個多麽悲慘的數字,那就是牛郎和織女、公公和頭牌的遙遠啊!

我懷著扭曲的心理,一邊是麻辣燙,另一邊是我藏在衛生巾箱裏的方便面,樂滋滋得吃了起來。

吃完後我心滿意足地刷了二十分鐘的牙,力爭自己嘴裏沒有一點麻辣燙和酸辣牛肉的味道,我終於能體會到丈夫背著老婆在外面偷腥的滋味了。但有了這個認知,我反而覺得自己很心酸是怎麽一回事?

晚上風澈回來果然沒發現,我暗喜。

不過到了睡覺的時候,我的肚子開始痛了起來。

風澈毫不意外地問:“吃外賣了是吧?”

我一驚,因為肚子痛地感覺略略輕了點,不過額頭冷汗更多了。

風澈說:“還吃了方便面吧,吃那麽多,你屬豬的啊?”

“你……怎麽……知道?”

他一邊給我揉肚子一邊說:“聞到了麻辣燙和酸辣牛肉的味道。”

“……”

我已經傷心得連白眼都翻不出來,動了動唇,你呢,你他媽屬狗的啊!

風澈給我一杯熱水,“喝了水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說:“不去醫院。”

他看了我一會兒,說:“我給你泡紅糖水,你等等我。”

我無奈地想,老子又不是來姨媽,喝紅糖水幹嘛?補血?

我喝紅糖水的時候他在我手上腿上按來按去的,肚子上的痛感倒真的很快的消減了,我驚訝。

“你居然還學過中醫?”

他輕聲說:“活得久了,自然什麽都懂一點。”

我沒聽清,說:“什麽?”

他僵著臉說:“我是不是不準你吃外面的東西?我不是在冰箱裏給你留了飯?現在外面的東西不幹凈你不知道?”

我舉著杯子,看了風澈一眼,說:“我們高中化學老師說過,如果把一個人中國人拍扁,就是一張元素周期表。吃什麽都不怕的。”

風澈氣得差點揍我。

後來我上了趟廁所,把中午吃得都排了,才感覺真正不痛了,又很心塞得想,好不容易吃這麽一頓,排得也太快了點。

麻辣燙啊麻辣燙,你讓我以後怎麽面對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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