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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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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電視網絡雜志等媒體都在報道關於Angel的股價暴跌,作為奢侈品龍頭,Angel占據的市場數十年來穩如泰山,縱然有下跌的時期,也不像這次那麽嚴重。

我覺得很疑惑,黛琪才和顧林山訂婚,她家的股價怎麽可能跌得那麽厲害呢?這也太不科學了。

不過,這些和我沒多大關系,我窮得只能獨善其身。

我最近在跟著風澈學做菜,不過大部分我都是在打下手,他說放蔥的時候我放蔥,他說加鹽的時候我要區分一下糖和鹽,他說你還是別在這裏搗亂了我就跑到客廳追劇。

我懷疑我男朋友是新東方畢業的,暗笑。

高班長來蹭過幾頓飯之後就讓我要長點心,牢牢抓住這個男人,但世事無常的是,這個男人已經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胃,從而抓住了我的人。

但是,再好的蛋糕也會有保質期,再膩歪的情侶也會有冷淡期。

這兩天我看了一本超長的小說,看到最後只覺得虐來虐去,情深來緣淺去,兜兜轉轉,男女主角最終還是沒有在一起,我自己看得唏噓不已,眼淚雖然掉不下來,但淚珠子在眼眶裏包幾個來回是有的,風澈看我癡迷於小說劇情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很是不滿,每次在我看到虐點的時候都要找點事來吸引我的註意。

我已深陷虐戀情深不可自拔,開玩笑,我從前住的危樓旁邊就是施工地,聽著轟隆隆的機器聲還能淡定地寫文,我會睬他?

被我冷落了幾天,風澈徹底火了,恰好我正好看完,於是心滿意足,看到風澈鐵青的臉我才發覺,我的男朋友貌似,跟我耍小脾氣了。

我時常有些遲鈍的時候,這次也沒例外,事情是這樣被我看出苗頭的。

我們家冰箱裏的供貨牛奶沒有了,這個風澈給我買的從來沒斷過,地板也沒人拖,我書桌上的紙張堆了一大摞,這些也就算了,真正讓我不能忍的是,他居然要叫外賣不給我做飯!

我現在深切地體會到了,什麽叫他開心我才開心,沒有他的愛心料理我真的開心不起來。

對待風澈,用正常的方法行不通,要哄他開心,肯定不是香一個就能解決的,身為他的女朋友,我的心情真是——臥槽啊。

晚飯後我把風澈拉出去散步,冬天沒什麽風景好看,天氣也還冷著,出門的時候天還亮著,一下子就天黑了,好在路燈很亮,我死死挽著他的胳膊,閉著眼睛。

他說:“好好走。”

我就把眼睛睜開,閉眼走在他身邊,我不會有要撞到什麽的感覺。

我和他說我這兩天看的這本虐文,聊得興起,我滔滔不絕,大概五六分鐘把全文虐點說了一遍,風澈直搖頭,“你居然就為了這個,冷落了我那麽多天。”

男朋友和小說,一個是情趣一個是興趣,二者失其一,都會讓我的人生少很多樂趣。

我說:“我看小說是為了豐富自己的經驗,豐富自己的經驗是為了能更好的工作,更好的工作還不是為了養你!”

他顯然不能接受我的看法,“強詞奪理。”

我大叫,“你有種別笑!別笑!”

結果他就真的笑了,然後摸我的頭,“你這個……”

我腦補,如果他說“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我就……死給他看!讓我失望的是,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我和他手挽著手走回家,家門口赫然停了一輛紅色跑車,我認出來,那是黛琪的車。

黛琪就靠在她的車門上,長卷發遮住她的側臉,但她高傲得像白天鵝站在那裏,豪門名媛的關鍵詞,優雅。

周圍像是下降了幾度,我下意識緊緊地抓著風澈的手,我不希望有人來改變我和他,我怕失去他。

黛琪像是對我和風澈住在一起這件事很驚訝,風澈禮貌地邀請她的時候,她還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而風澈則更顯得從容不迫……使喚我給客人倒茶。

黛琪坐在沙發上,面對著我和風澈,我嘆了口氣,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她笑了笑,“沒有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畢竟都是老同學了。”

但據我所知,她現在這時候恐怕沒什麽空來探望我這個老同學。

“黛琪,”我頓了頓,說:“我們之間,真的不需要這些虛偽的客套吧。”

她面色不變,“那更好,我也想好好地和你說清楚。”

說完,她看了眼風澈,又看了看我。

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一副“當我不存在”的神情。

我說:“如你所見,這是我男朋友,我不希望我的過去,在我和他之間有什麽困擾。”

風澈這才笑了,這恰好的唇角,勾出一抹風月無邊來。

“唔——我可以把我的女朋友留幾分鐘在這裏,但是請黛小姐講快一點,畢竟我的女朋友已經冷落我很多天了。”

說完他就起身去了二樓。

他這話太暧昧,我只有極力控制自己不去臉紅。

風澈離開後,我們兩個沈默了一會兒,黛琪輕撫她額前的劉海,道:“開門見山地說,向朝陽,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對不起你。”

我點頭表示讚同。

她繼續說:“我才是和顧林山真正匹配的人,直到三天之前,我都有信心能夠真正取代你在他心裏的那個位置。”

我擡眼,盯著她,“什麽意思?”

她說:“我預知到我將一無所有,所以來告訴你一切。”

告訴我,當年的顧林山。

那還是我和他的似水年華,在盡情勾勒未來的年紀裏,他龐大的家族為他選擇了一位門當戶對的預選妻子,而我則是影響他學業和人生的絆腳石,必須盡早剔除。

可笑的是,顧氏針對向氏,卻並不是從我和顧林山開始的,而是在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謀劃。

於是,顧氏和Angel有了一次合作,向氏開發的一塊地皮由於顧氏的拖欠資金,一直在拖延開發時間,兩年後被理所當然地回收,最終拍賣給Angel,繁華地段裏,Angel開了一家新的珠寶店,喜愛奢侈品的客人絡繹不絕。

兩年前,我和顧林山淡漠如陌生人,顧氏對我父親競標到的一塊地懷恨在心,蓄意要搞垮競爭對手,兩年後,我和顧林山確認關系,向氏資金流通不暢,時機成熟,斷了我和顧林山的感情,也斷了我父親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換來顧氏和Angel的輝煌。

這一箭三雕的計謀,叫我心寒。

沒有人知道,我的父親為了資金四處奔波,從國外趕回來,為了在會議前爭取一點時間陪生病住院的女兒吃一頓早餐,車禍死在了趕往醫院的路上。

黛琪說,顧林山和我分手,是為了我好,如果他執意要和我在一起,我只怕更加沒有退路,而他潛藏了五年的悲痛,終於要開始他的反抗,如今Angel股市大跌,也是顧林山的手筆。

“我愛了他這麽多年,比你更久,比你更深,他卻看不見。我不能想象,他和我吃飯陪我逛街,都是怎樣的敷衍和厭惡。”黛琪扯了扯嘴角,我一向看她都是驕傲的模樣,這是頭一次,看見她的無可奈何。

“他為了你,恨了五年。”

“你猜,他會不會為了你,毀了顧氏,毀了自己的家族?”

我楞楞地看著她面前的那杯茶水,碧綠色的茶水,映著白盞,茶葉起起伏伏,一如人生。

“你現在來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黛琪冷笑,“我還以為你變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我努力了那麽多年的東西被你棄之敝履,所有人都在哀嘆過去,只有你逃避了出去,你以為你能逃開嗎?向朝陽,我欠了你,欠了顧林山,難道你就不欠他嗎?”

我一直以為,我是受害者,沒想到在她眼裏,我是迫害者。

我說:“顧林山和我已經分手了,你們家欠我的,顧林山討了回來,我感激他。”我皺了皺眉,“但過去的再也回不來了,你不要指望我有什麽負罪感,黛琪,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黛琪一向偽裝得很好的臉在這時候完全崩塌,這時候,她脆弱不堪,“向朝陽,我佩服你,我們和顧氏欠你的,有顧林山幫你就夠了,你父親的一條命,我們所有人償還,這就是顧林山的目的。”

她笑得蒼白,她右手覆在左手上,然後,發狠地摘下她手裏的戒指。

“向朝陽,高中的時候,你人緣好成績好,顧林山還那麽喜歡你,你擁有我渴望的一切,而當我以為自己擁有一切的時候,卻發現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夢而已。”她無力道:“這訂婚戒指,情人節前一天他戴在我的手上,那天,他笑得那麽溫柔,我以為我終於走進了他的眼裏,如果不是這戒指,我的美夢可能到現在還沒醒。這戒指,太小,我努力了很久才戴上,沒想到還是不適合我。”

她把戒指放在茶幾上,拎著包迅速地走了。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拿起那枚戒指,戒指內環刻著三個漂亮的花體字母。

SUN。

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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