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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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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沒幾個項目,我終於又一次深刻地認識到,風澈這廝,走到哪裏都能吸引一大堆女同胞的目光,這長相,真TM老少皆宜。

看來果真是因為太陽被雲擋住了,女同志們視線很有些跟不上思維啊。

上跳樓機之前我還很興奮的,我沒想到的是大寶小屁孩兒比我還興奮,排隊的時候伸著頭一個勁地往前看,還是小孩子好,活力十足。

我拿下漁夫帽體貼地給孩子扇風,風澈看著我高深莫測地笑。

“你能別這樣看著我笑麽?”他一這樣笑我就滲得慌,真TM難受……

和風澈待一起久了,我國罵次數成“J”型曲線增長,真是存心逼我不端莊。

“我只是看你居然還殘餘了那麽點母性光環,有點震驚。”

排我們前面偷瞄大小倆帥哥的幾個姑娘撲哧笑了,我第N次無力白眼,同志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了。

沒有太陽的有點悶熱的天氣裏,似乎,隱隱地、微微地,吹來一股涼風,吹走了游客的些許燥熱汗水。

玩高度的游戲我十分淡定,怎麽說,我是那種玩跳樓機可以睜著眼睛看風景到底的人,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一樣,但我至今仍認為,擁有這種膽量是很了不起的!

畢竟能適應失重的除了宇航員飛行員這種高空工作之外的正常人是沒幾個了。

雲霄飛車和大擺錘結束之後,我發現能睜著眼睛的玩的不止我一樣,風澈還不怕被飛掉地戴著眼鏡,我偏頭看他的時候,隔著小屁孩中間一個位置他還能對我微笑一下,這廝真是任何時候都不忘耍帥。

我本指望著攝像頭能拍下他神丟臉的時刻,但據說今天的系統集體故障了,只能拍到卻刷不出來照片,我失望且不忿,好在游樂場也沒有關閉攝像頭,依舊讓玩游戲的人在結束之後能“觀賞”到自己的囧樣,不知道怎麽回事,在我們方向的攝像頭似乎都因為系統的原因而壞了。

大擺錘的時候工作人員還在各種神搞笑,其中有一段讓我在半空裏很不形象地咧嘴笑了出來——

大概是有個人嚇得一時沒hold住,把鼻涕給甩出去了,工作人員搭著背景音樂說:“請乘客們管好你們的隨身物品和鼻涕,因為它濺到我的攝像頭了。”

……這個世界,牛人無處不在。

坐海盜船的時候小屁孩抓著我的手叫得無比淒厲,坐我們正對面的風澈拿著手機給我和小屁孩拍了個合照,我晃著亂七八糟的劉海,同樣淒厲,“看,你哥哥在拍照!”

小屁孩眼淚都快出來了,還是硬揚起手比了個“耶~”。

下來後我笑得風中淩亂。丫還知道臭美!

緩過來的小屁孩抓著我的手晃了晃賣萌,“姐姐姐姐姐姐,我們去玩鬼屋好不好?”

我:“……”

我說過我是個有很了不起膽量的人,但游樂場裏面,我只謝絕一種游戲,鬼屋。

我有經驗,這種時候,但凡露出一點畏懼的表情,都有可能被某些缺德貨拉進去打頭陣,到時候攤面子被嘲笑,完全的意料之中。

於是我表情十分淡定,淡定到比□□面餅還淡定地望著風澈,誠懇道:“我突然覺得有點暈,要不你們去吧,我給你們看東西。”

小屁孩為難,因為沒有人力電風扇了,風澈則是一臉探究。

沒等他探究完,我接著說:“我好像還有點想吐,可能喝點水坐一會兒就好了,真可惜,鬼屋是真的玩不了了,我本來還蠻想去的。”

說罷很惋惜地嘆了口氣。

小屁孩擡頭茫然地看著風澈,他把孩子一把抱起來擱臂彎上,笑瞇瞇地:“沒關系,既然這樣那我和大寶先去玩‘激流勇進’好了,正好有點熱,是吧大寶。”

小屁孩聽話地點頭。

我默了一默,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激、流、勇、進!這意味著我可以脫了鞋涼快涼快,這意味著我可以不用再走來走去瞎晃悠,這意味著,一大批波浪正在前進!

我糾結了下,“我,我好像緩過來了,大概是又能玩了。”

小屁孩樂了,揚著兩條小胖胳膊道:“那快,快,我們去玩兒……”

風澈沒回答,抱著小屁孩拔腿就走,我樂呵樂呵地跟上去,然後……我瞅著這方向似乎有點不大對啊。

小屁孩拿著花哨的游樂園地圖給我指,“唔,鬼屋離我們最近,我們可以先玩鬼屋再去玩激流勇進,這樣順路,是吧哥哥?”

某人繼續笑瞇瞇,眼睛裏充滿著詭計得逞的得意,“嗯,我就是這麽想的——朝陽,你還暈嗎?”

我生咽二兩鮮血,算、你、狠!

我看著鬼屋外面略顯浮誇的裝飾物,腿肚子有點發顫,鬼屋鬼片這種東西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是假的,還是會怕得要死。

如果可以,讓我真暈了吧。

小屁孩精力十足,唱:“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裏花朵真鮮艷……”

鮮艷,鮮艷你大爺!

我發了個短信給肖雅請求支招,五分鐘後肖雅回過來四個字——

一路好走。

……敢不敢對我再殘忍一點。

小屁孩是正經的不怕黑不怕嚇不怕打壓不怕罵,一進鬼屋出離興奮,掙了風澈的手就開始晃蕩,我飄忽地喊了句,“別跑太遠啊,小心走不出去~去~”

最後兩個字打了個顫,身邊一應是殘肢斷骸的道具,黑色的布條裹著半具“屍體”,前面不遠處朦朦朧朧的貌似還有個“吊死”的身影,居然還有“帶血”的馬桶……我就怕身邊這缺德貨也跑了,偷偷拉住他的衣袖,感覺到他松開的袖扣帶著的些許涼意,借著微弱的有些陰森的紅色燈光,看到他似乎沒有註意到我的小動作。

風澈輕輕咳了咳,笑意不明地問:“你怕不怕?”

我閉著眼睛,仗著他看不見我的表情,僵著臉憋出了句,“開玩笑。”

開玩笑,我都有點想上廁所了。

挪了兩步後,風澈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手上傳來我分辨不清究竟是微涼還是溫暖的溫度,我嚇了一跳,“幹嘛”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他說:“怕就怕,瞎逞什麽能。”

夾雜在機器裏傳來的尖叫聲陰笑聲,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居然異常清晰好聽。

曾經聽人說過,如果視覺變弱的話,相反的,聽覺或者其他感覺就會變得靈敏的多,在這個充滿夾板的說不上完全黑暗的地方,那種“呼——呼——”的聲音,似乎還及不上……

我脖子上突然劃過一絲陰風,我“哇——”地叫起來,瞬間跳起來抓住什麽就巴了上去。

顫顫巍巍顫顫巍巍的,我知道我巴住了離我最近的人,像是慢動作一樣,我咽了口唾沫,那個人輕輕低下頭,下巴碰到了我的頭發,帶出些許摩挲感,然後,他的手,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無聲的,安撫的。

“什麽都沒有,你在叫什麽?”

低沈的,極具磁性的聲音,話語裏像是裹著一層蜜糖一樣的微甜。

我的心跳實實在在地,那麽漏跳了一下。

而接下來的聲音,讓我心跳,漏跳了不止一下下。

隔著層層夾板,我聽到小屁孩天真無邪的笑聲,和一聲聲不停歇的,“好玩——”

我巴在風澈的身上,抖摟著丁點的空兒想,這小屁孩兒,一定有前途。

重新見到光明的那一刻,簡直恍如重生,適應過來之後,我看見小屁孩抱著水瓶一臉不耐,“你們倆也太慢了,我還想回去找你們呢,這裏面太有趣了!”

其實,真正恐怖的,是我眼前這個小屁孩吧?

之後走的時候我一直盯著風澈的袖子看,那地方明顯皺了,我望了望略有些陰沈的天,覺得這天氣真應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我丫就是一二百五,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到這裏來,如果不到這裏來我就不會進鬼屋,如果不進鬼屋我就不會被嚇到,如果不被嚇到,我個二百五就不會,貼、貼人家身上啦!

回想五分鐘前,在鬼屋裏發生過這麽一段對話。

“你剛剛……”

“不是我幹的!”

“那剛剛有人投懷送抱,是我的錯覺嗎?”

“是錯覺是錯覺……誰投懷送抱啦!”

“既然是錯覺,那你急什麽?”

“……”

“我好像還錯覺到了,有什麽軟軟的,蹭到我胳膊了……”

“……”

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的話,那麽毫無疑問,它現在一定會架在某個人的,纖細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脖子上。

毫無疑問!

我上了趟衛生間,風澈領著小屁孩兒買了個藍色的棉花糖,我站在綴滿桂花的樹下用手順劉海。

小屁孩兒說:“姐姐你要吃棉花糖嗎?軟軟的。”

我順劉海的手,就這麽,抽起了筋。

有的人出離憤怒,有的人出離愉悅,有的人,出離瘋狂。

“接下來,‘激流勇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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