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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林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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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君易臨瀟灑一笑,依舊如斯狂放:“小鳳凰,我呢,還有些事,就先跑了。將你托付給這小子也勉強算是放心,你先跟著他混,時機到了我再來接你啊。”

筠川咋舌——這一個兩個的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都托付來托付去的??

“阿臨,感情你就是出來耍個帥的,你不是奉命保護我麽?我要是遇到麻煩了怎麽辦?”

“遇到麻煩了就把真氣註入那琉璃掛,我會出現的,”他懶洋洋地覷了錦玚一眼:“況且就算我沒來也沒事,不是還有這小子嗎?他會護你周全的。”

“你就這麽相信他?!不怕他把我拐賣了?”她翻了個白眼。

“那你便自求多福吧。”在她震驚的目光中,那尊貴高雅的紫色一溜煙不見了,只留下餘聲在空中回蕩。

“你看,這是長輩都應允的婚事,姑娘還要負隅頑抗麽?”一旁未開口的錦玚此刻倒是笑咪咪的,額間幾縷青絲飄蕩,清雅雋逸。

“我呸,他算什麽長輩?”筠川很沒有風度地冷笑一聲,大眼睛在他身上來回轉:“公子,我看不如我們分開行動,你也落個清凈……”

“想都別想,”他仍舊是笑咪咪,不過此刻那笑中倒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本王是守信之人,說了要糾纏你一輩子,就絕不會食言。要是被我發現你悄悄跑了,我就找你找到天涯海角,用綁的也要把你綁回來。”

“……小的知錯了,大王你能不能放過我??”她哭喪著臉,大力搖晃他的衣袖:“天下女子像螞蝗一樣多,你為何偏偏盯著我這一個?!”

“我見你是不一般的那一只。”他從容地任由她以一種要將袖子扯斷的力氣拉著,淡淡一笑:“況且,你現在也沒有別的路子可走。你總覺得我是洪水猛獸,想要逃離,但外面可是比我懷裏要危險千倍萬倍。”

他猛然湊近她的面頰,溫熱的呼吸傾吐在其上:“之前尋仇不成,倒暴露了自己的蹤跡,不如好生跟著我,提升實力。”

被他說得毫無還口之力,筠川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到了錦玚眼中倒變成了碧波蕩漾,似水柔情,長臂一攬就拉她入懷,面上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

被迫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淡淡竹葉馨香,她略感不適,撇了撇嘴:“那就這麽說好了啊,你負責出錢出力,我負責灑脫恣意。”

“一言為定。”他笑,面頰在陽光的照射下如玉般透亮。

大殿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異香,甚是詭譎。昏黃的燭火搖晃著,將兩個影子拉的長長的,如同鬼魅。

其中一人跪坐在地,彎眉如墨,臉龐如刀削一般,極為硬朗,英氣逼人。不過此刻他似是神志不清,雙眼怔楞地盯著面前人搖晃著的一枚掛珠。

那掛珠倒也似邪魅之物,通體閃著詭異的紫紅色光芒,像是要把人的心智也盡數吞噬。

“屠王報仇,記住了麽?”聲音清淡,毫無感情波動。

“屠王報仇,屠王報仇……”跪坐的那人機械般地一遍遍重覆著,雙眼不知何時也染上了妖冶的紫紅色。

原先的住所是燕祁交界的一家客棧,據錦玚所言貌似並不大安全,還是盡快離開燕國境內為好。兩人搗鼓半日又重新踏上行走江湖的征程——自然便是坐馬車,走水路,住客棧,下館子等一系列痛並快樂著的考驗了。

這期間,練功自然是不能懈怠的。“擒龍決”第七招——金鯉潛底,極為獨特,筠川琢磨著可能和它的名字一樣特別。人家的鯉魚都是飛躍龍門,就自己的是潛在水底,也不知是何居心。

這一招的基本功練起來也極其費勁,並非尋常刀劍功夫,而是……需要腹部著地,雙手抓住雙腳向上拉,堅持兩個時辰。

“錦玚,我不行了,我不練了!”她僵硬地固定著那個詭異的姿勢,氣喘籲籲地嚷道。

“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水滴石穿,繩鋸木斷,善哉善哉。”他仿若老僧入定般悠哉游哉,從容地一揮手,金光湧動,筠川便石化一般地發現自己被定住了。

“你施了什麽法?!我動不了了啊餵!快放我下來,休息休息!”

“要不要變強?想不想手刃仇人?這全都看你自己的選擇。”淡淡的聲音不溫不涼。筠川霎時沒了聲音,心中忿忿——這個人玩弄操縱人心那一套真是一溜一溜的,她怎麽就沒有這樣的本事呢!

在悲慘而痛苦的兩個時辰過去後,她終於累得癱軟在了床上,動也不動。他笑著拍拍她的頭,像在摸一只聽話的狗:“今天進步不少,明日繼續加油!”

“你不怕……有一天……我比你強了……追著你……天天揍……”

“樂意之至,在下恭候。”

“餵,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筠川姿勢極為豪放地躺在馬車裏面,四仰八叉望著車頂垂下的紅色流蘇,腦袋也跟著流蘇的晃動一搖一搖的——這若是被哪個大家閨秀看到,都會驚詫得掉了下巴,驚呼“成何體統”。

錦玚端坐於車內,姿態略有些散漫慵懶,又有著尋常人家公子所沒有的那種貴族氣概,和筠川仿若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宛如天上星辰,熠熠生輝,潔凈的仿佛不著一絲塵埃,另一個則仿若……咳咳……

“睡吧。舟車勞頓,多睡幾覺就到了。”他本閉著眼睛,似乎屏氣凝神在運功。被這一攪倒也不惱,目光凝視她片刻,他嘴角微微彎起。

“那個……我有點餓……”她扯扯他的衣袖,神情可憐得像是一只小獸。

“方才不是用過午膳?”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不解。

“對,我知道,但是我又餓了嘛……”她撫著平坦的小腹,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道:“近日不知怎麽回事,總是餓得極快,該不會是中了什麽‘貪吃術’了吧。”

他搖了搖頭,用一種既覆雜又簡單的眼神看著她,半晌變戲法一般的變出兩個大肉包子:“你無需中術。”

她可不管他的冷嘲熱諷,急匆匆地把那包子搶了過去,咧開嘴一笑:“本姑娘怎麽吃都吃不胖,你就羨慕吧。”

飽餐一頓,她又像是倦了一般,側著頭靠在馬車的扶手上開始呼呼大睡,看的錦玚一楞一楞的——他真養了一只豬不成?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顛簸不已,少女睡得倒是極為香甜。他凝視著她的面頰,極其柔和地笑了。

半晌,他目光一斂,對窗外伸出手去,再收回來時長臂之上已經多了一只信鴿。他掃過鴿子脖上那個精致紅色信筒,瞳孔微微一縮,神色也略微凝重。

“長林起風,請太子殿下速歸。”血紅色的行書隱隱透著一股妖冶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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