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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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甄蜜沒打算這麽快表白的。
她原本是想在言子郁代課的最後一天, 披著一頭養長的長發, 拿出自己認真做了一個月的筆記, 用剛剛達到一米六的身高隆重表白。
那會是非常值得回憶的畫面。
沒想到中途冒出來一個楊磊，更沒想到言子郁竟然會在意。
既然如此, 她有什麽理由不抓住這麽絕佳的時機？
何況就算言子郁沒有答應, 她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只會為原計劃增加有用的經驗。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變化又無法預料。
這話落下半秒。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打破了兩人之間營造出來的好氣氛。
周圍消失的聲音像是被按下了開始鍵, 排山倒海而來。
各種噪音匯聚在一起，如同暴雨梨花般一根根刺進甄蜜的耳朵。
一下又一下。
又快又狠又重。
甄蜜被刺得頭皮發麻, 急火攻心之下，抓出外套兜裏的手機，直接就是一頓咆哮:“我有房有車有卡有保險月流量50G, 再打拉黑！”
利索地掛斷電話。
甄蜜捂住起伏的胸口，努力調整紊亂的氣息。
言子郁平靜地註視著上面怎麽看怎麽不像推銷號碼的備註, 緩緩念出來:“姜太後。”
“嗯？”甄蜜轉頭看他，“什麽姜太後？”
言子郁下巴微努:“剛才和你打電話的人。”
“啊。”甄蜜沒有反應過來，“你放心, 我現在就拉黑她。”
話音剛落。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甄蜜飛快地低下頭，滿腔怒氣在看清楚來電顯示後, 猶如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嘩啦啦滅得幹幹凈凈。
一個手抖，差點摔了手機。
“怎麽了？”言子郁察覺到她的異樣。
甄蜜欲哭無淚:“這……這是我媽媽的電話。”
“……”
言子郁把視線挪到甄蜜的卷子上，眼裏閃過一絲好笑:“沒關系, 接吧。”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在甄蜜聽來宛如噩夢。
她想求助言子郁，卻悲催的發現找他沒用的事實，只能咬咬唇，視死如歸地滑動接聽鍵，弱弱喊了一聲:“媽。”
那頭安靜一秒，隨即響起姜女士權威不容抗拒的聲音。
甄蜜苦哈哈地聽著，時不時點頭認錯嗯兩聲，做出乖寶寶的樣子。
跟剛才判若兩人。
從一只小老虎慫成了小奶貓。
終於，在持續了長達五分鐘的家庭教育之後。
甄蜜虛脫地垂下手，一頭趴在桌上，半擡著眼皮仰視言子郁:“學長，我要被趕出家門了，你能收留我嗎？”
言子郁瞥她一眼:“不能。”
“……”甄蜜垂頭喪氣地閉上眼，又聽到言子郁問，“晚上有課嗎？”
“沒有。”甄蜜睜開一條縫，聲音慢吞吞地拖著調子，“你問這個幹嘛？”
言子郁指指試卷:“晚上七點，帶著這張試卷來自習室找我，我給你講解。”
放在平時，甄蜜巴不得能去。這會兒，受了三重打擊，她身心俱疲，閉上眼翻了個面背對言子郁，鼻子哼出氣:“我不去。”
後腦勺烏黑圓潤，一扭一扭的像只巨型蝌蚪。
言子郁低眸看著，唇邊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去就不用追我了。”
“噢。”甄蜜睜開眼睛撅起嘴，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的刮，“不追就不追。”
下一秒，她猛地頓住指尖，而後一下子彈起來，不敢置信道:“什麽意思？”
言子郁反問:“要我再說一遍？”
甄蜜秒答:“不用了！”
但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甄蜜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
言子郁看時間不早了，背上書包站起來:“別遲到。”
“嗯嗯。”甄蜜點頭如搗蒜。
目送他的背影走出咖啡店後，她手舞足蹈地慶祝了一陣，拿起那張慘不忍睹的卷子，對準鮮紅的23狠狠親了一口。
和甄蜜進展一大步相比，鹿斯禹正處於原地踏步的階段。
不算太慘，至少離開了起跑線，偶爾還能一起吃頓飯。
就是這吃飯是純吃飯，一頓的交流不過五句話。
每句話的字數不超過十個字。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鹿斯禹很是挫敗，向有女朋友的室友取經，去了解了魏婕妤的專業和愛好。
趁著今天吃飯的機會，嘗試著把天聊起來。
“娘娘，你們計算機系這幾天很忙嗎？”鹿斯禹小心地凝視著魏婕妤問。
魏婕妤說:“不忙。”
鹿斯禹繼續問:“那你這幾天有空嗎？我最近新玩了一款游戲，一直看不懂怎麽操作，你能不能幫我示範一下？”
魏婕妤稍稍擡眼:“什麽游戲？”
“是一款新出的游戲，還在內測。”鹿斯禹笑了笑，“我室友最近都很忙，沒有時間帶我。”
鹿斯禹的長相很討姐姐輩的女生喜歡，一頭天然深棕色的卷發配著曬不黑的白皮膚，讓他看起來有種混血的味道。
笑起來的時候尤其陽光可愛，仿佛在對著你叫姐姐好。
魏婕妤直直地接受著這份暴擊，抿唇思考幾秒，說:“一會兒回宿舍，你把游戲和服務器名稱以及你的ID發給我，我幫你看看。”
“好。”鹿斯禹目的達成，笑著吃了口面，又問，“上次的巧克力你吃完了嗎？”
說到這個，魏婕妤放下筷子，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那些巧克力有幾盒過期了。”
鹿斯禹很不解:“我是從超市裏買的，怎麽會過期？”
魏婕妤解釋道:“超市裏會把一些即將過期的東西進行大促銷，比如酸奶會買一送一，買回去必須盡快喝完。”
“哦。”鹿斯禹明白的點點頭，很快慌張地詢問，“你有沒有吃那些過期的巧克力？”
“沒有，”魏婕妤說，“過期前一天我和甜甜她們一起吃了。”
“那就好。”鹿斯禹放了心。
兩人沒再說什麽，安靜的吃飯。
等吃得差不多了，魏婕妤端著餐盤起身。
一轉頭，肩膀被撞了一下，滿滿一碗湯汁潑下來，打濕了深色的外套。
有幾滴飛濺到手背上，燙得手指微微顫抖。
“娘娘！”鹿斯禹急切地繞到過去，面露擔憂之色，“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魏婕妤輕蹙眉頭:“沒事。”
對面，扶住湯碗正準備道歉的鄧莉莎看到魏婕妤的臉，想起她是甄蜜的朋友，頓時厭惡不已，轉過身重新去打湯:“真是晦氣。”
鹿斯禹耳尖地聽到，大步上前堵住她:“和我朋友道歉！”
鄧莉莎嗤了一聲:“是她自己沒長眼睛撞上來，關我什麽事？”
鹿斯禹揭穿她:“明明是你撞到了娘娘，我親眼看見的。”
鄧莉莎承認了:“那又怎樣？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想撞她。”
語氣十分囂張，在一米八的鹿斯禹面前說出了趾高氣揚的氣勢。
魏婕妤聽到這話，大約猜到原因，放下手裏的餐盤叫了一聲:“小鹿。”
鹿斯禹心系魏婕妤的傷情，嚴肅地看了鄧莉莎一眼，快步走回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手臂:“我帶你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不用了，”魏婕妤說，“我回去換件衣服就可以。”
鹿斯禹似是受到啟發，脫下自己的外套遞過去:“你把你的外套脫了，穿我的。”
魏婕妤:“不……”
未竟的話語被鹿斯禹解外套扣子的動作止住。
他專註地微垂著頭，幹凈清透的眼神落在扣子上，像是在對待一門很重要的考試。
讓魏婕妤打消了阻止的念頭。
與此同時，甄蜜從食堂門口走進來。餘光瞥見兩人之間親密的動作，驚訝地停住腳步，而後偷笑兩聲，悄咪咪走過去準備近距離欣賞。
卻在發現魏婕妤身上的濕痕後，變了臉色:“這是怎麽回事？”
“豈有此理！”
聽完事情的經過，甄蜜拍案而起。
魏婕妤穿著新的外套坐在對面，捧著冒出熱氣的馬克杯吹了幾口:“她不是故意的，應該是看到撞到的人是我以後才那樣說的。”
甄蜜更加氣憤:“早知道上次體測我就應該好好教育她做鵝的道理。”
越想越氣，她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不行，教育一頓太便宜她了，我要把她打回蛋殼重新孵一遍！”
魏婕妤及時阻止:“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浪費時間和力氣。”
“可是……”
“甜甜。”
“……好吧。”甄蜜不太情願地坐回椅子上。
魏婕妤看她餘怒未消，抿了口熱茶轉移話題:“言學長找你什麽事？”
被這麽一提醒，甄蜜成功好轉了心情，笑瞇瞇的說:“他答應讓我追了。”
“恭喜。”魏婕妤隨口道，“我還以為你考砸了要被特殊關照。”
甄蜜笑得更深，拿出包裏的卷子當成寶貝一樣看。
心裏想著，如果考砸能被這樣特殊關照，就是掛科她也願意。
當然，甄蜜是不敢掛科的，否則會被言子郁收回追求的權利。
等唐暖薰和戴曉寧回來，她宣布了這一特大喜訊，美滋滋地寫進日記本。
因為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甄蜜帶卷子過去的想法泡湯，上完思修課讓同學把課本帶回宿舍，去操場集合。回來後吃個晚飯，洗個澡，已是六點半。
甄蜜計算了下宿舍到自習室需要的時間，把頭發吹了個半幹，帶著卷子過去。
這次的自習室不是原來那個公共的，是言子郁的個人自習室。
甄蜜按照地址找到位置的所在，敲兩下門，走進去挨著言子郁坐下，卸下書包拿出卷子筆袋和草稿本。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非常自覺。
末了沖言子郁微笑。
言子郁很滿意她的態度，二話不說開始講解起來。
兩人一個說一個認真聽，不知不覺講到了最後一題。
外邊的夜色愈發深沈。
室內的燈光愈發朦朧。
甄蜜聽著言子郁講完最後得出的答案，支撐不住地倒在桌上，兩眼一閉，不想起來了。
“聽懂了嗎？”言子郁問道。
甄蜜懶洋洋地說:“聽懂了。”
言子郁:“重新做一遍給我看看。”
“……”
甄蜜艱難地睜開一只眼:“我好困，可不可以明天再做。”
語氣軟綿綿的，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嬌。
言子郁看她是真的累了，再看看用了三分之一的草稿本，給了兩個選擇:“休息十分鐘再寫，或者寫完回去休息。”
猶豫兩秒。
甄蜜睜開另一只眼:“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又磨蹭兩秒。
甄蜜揉揉眼睛清醒了下，磨磨蹭蹭地從桌上起來，渙散的目光漸漸焦距在那兩片薄唇上，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我想申請第三種選擇。”她說。
言子郁問:“什麽？”
甄蜜陰謀得逞似的瞇起眼，笑著湊到他面前，指指自己的臉:“你親我一下我馬上就做。”
非常的雞賊，充分演繹了什麽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
言子郁靜靜地看她一秒，拿起紅筆在卷子上扣了一分。
動作毫不留情。
“……”
甄蜜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看著言子郁放下紅筆，誘人的薄唇吐出甜蜜的毒藥:“從今天開始，這是你接下來半學期的綜合測評總分，每次評定扣一分，如果扣完了，沒有下學期。”
“……”
沒有下學期。
沒有下學期？
沒有下學期！！
甄蜜的笑容完全消失。
她想問這是不是在開玩笑，目光在言子郁嚴肅的臉上掃描一圈，弱弱地掙紮:“我剛才在夢游，說的話不能當真，那一分能不能加回去？”
誰知言子郁非但沒有心軟，還鐵面無私地在後面加了個負一:“撒謊再扣一分。”
“……”
作者有話要說： 甄蜜:You bad bad！
言子郁:扣十分。
甄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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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是非常值得回憶的畫面。
沒想到中途冒出來一個楊磊，更沒想到言子郁竟然會在意。
既然如此, 她有什麽理由不抓住這麽絕佳的時機？
何況就算言子郁沒有答應, 她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只會為原計劃增加有用的經驗。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變化又無法預料。
這話落下半秒。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打破了兩人之間營造出來的好氣氛。
周圍消失的聲音像是被按下了開始鍵, 排山倒海而來。
各種噪音匯聚在一起，如同暴雨梨花般一根根刺進甄蜜的耳朵。
一下又一下。
又快又狠又重。
甄蜜被刺得頭皮發麻, 急火攻心之下，抓出外套兜裏的手機，直接就是一頓咆哮:“我有房有車有卡有保險月流量50G, 再打拉黑！”
利索地掛斷電話。
甄蜜捂住起伏的胸口，努力調整紊亂的氣息。
言子郁平靜地註視著上面怎麽看怎麽不像推銷號碼的備註, 緩緩念出來:“姜太後。”
“嗯？”甄蜜轉頭看他，“什麽姜太後？”
言子郁下巴微努:“剛才和你打電話的人。”
“啊。”甄蜜沒有反應過來，“你放心, 我現在就拉黑她。”
話音剛落。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甄蜜飛快地低下頭，滿腔怒氣在看清楚來電顯示後, 猶如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嘩啦啦滅得幹幹凈凈。
一個手抖，差點摔了手機。
“怎麽了？”言子郁察覺到她的異樣。
甄蜜欲哭無淚:“這……這是我媽媽的電話。”
“……”
言子郁把視線挪到甄蜜的卷子上，眼裏閃過一絲好笑:“沒關系, 接吧。”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在甄蜜聽來宛如噩夢。
她想求助言子郁，卻悲催的發現找他沒用的事實，只能咬咬唇，視死如歸地滑動接聽鍵，弱弱喊了一聲:“媽。”
那頭安靜一秒，隨即響起姜女士權威不容抗拒的聲音。
甄蜜苦哈哈地聽著，時不時點頭認錯嗯兩聲，做出乖寶寶的樣子。
跟剛才判若兩人。
從一只小老虎慫成了小奶貓。
終於，在持續了長達五分鐘的家庭教育之後。
甄蜜虛脫地垂下手，一頭趴在桌上，半擡著眼皮仰視言子郁:“學長，我要被趕出家門了，你能收留我嗎？”
言子郁瞥她一眼:“不能。”
“……”甄蜜垂頭喪氣地閉上眼，又聽到言子郁問，“晚上有課嗎？”
“沒有。”甄蜜睜開一條縫，聲音慢吞吞地拖著調子，“你問這個幹嘛？”
言子郁指指試卷:“晚上七點，帶著這張試卷來自習室找我，我給你講解。”
放在平時，甄蜜巴不得能去。這會兒，受了三重打擊，她身心俱疲，閉上眼翻了個面背對言子郁，鼻子哼出氣:“我不去。”
後腦勺烏黑圓潤，一扭一扭的像只巨型蝌蚪。
言子郁低眸看著，唇邊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去就不用追我了。”
“噢。”甄蜜睜開眼睛撅起嘴，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的刮，“不追就不追。”
下一秒，她猛地頓住指尖，而後一下子彈起來，不敢置信道:“什麽意思？”
言子郁反問:“要我再說一遍？”
甄蜜秒答:“不用了！”
但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甄蜜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
言子郁看時間不早了，背上書包站起來:“別遲到。”
“嗯嗯。”甄蜜點頭如搗蒜。
目送他的背影走出咖啡店後，她手舞足蹈地慶祝了一陣，拿起那張慘不忍睹的卷子，對準鮮紅的23狠狠親了一口。
和甄蜜進展一大步相比，鹿斯禹正處於原地踏步的階段。
不算太慘，至少離開了起跑線，偶爾還能一起吃頓飯。
就是這吃飯是純吃飯，一頓的交流不過五句話。
每句話的字數不超過十個字。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鹿斯禹很是挫敗，向有女朋友的室友取經，去了解了魏婕妤的專業和愛好。
趁著今天吃飯的機會，嘗試著把天聊起來。
“娘娘，你們計算機系這幾天很忙嗎？”鹿斯禹小心地凝視著魏婕妤問。
魏婕妤說:“不忙。”
鹿斯禹繼續問:“那你這幾天有空嗎？我最近新玩了一款游戲，一直看不懂怎麽操作，你能不能幫我示範一下？”
魏婕妤稍稍擡眼:“什麽游戲？”
“是一款新出的游戲，還在內測。”鹿斯禹笑了笑，“我室友最近都很忙，沒有時間帶我。”
鹿斯禹的長相很討姐姐輩的女生喜歡，一頭天然深棕色的卷發配著曬不黑的白皮膚，讓他看起來有種混血的味道。
笑起來的時候尤其陽光可愛，仿佛在對著你叫姐姐好。
魏婕妤直直地接受著這份暴擊，抿唇思考幾秒，說:“一會兒回宿舍，你把游戲和服務器名稱以及你的ID發給我，我幫你看看。”
“好。”鹿斯禹目的達成，笑著吃了口面，又問，“上次的巧克力你吃完了嗎？”
說到這個，魏婕妤放下筷子，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那些巧克力有幾盒過期了。”
鹿斯禹很不解:“我是從超市裏買的，怎麽會過期？”
魏婕妤解釋道:“超市裏會把一些即將過期的東西進行大促銷，比如酸奶會買一送一，買回去必須盡快喝完。”
“哦。”鹿斯禹明白的點點頭，很快慌張地詢問，“你有沒有吃那些過期的巧克力？”
“沒有，”魏婕妤說，“過期前一天我和甜甜她們一起吃了。”
“那就好。”鹿斯禹放了心。
兩人沒再說什麽，安靜的吃飯。
等吃得差不多了，魏婕妤端著餐盤起身。
一轉頭，肩膀被撞了一下，滿滿一碗湯汁潑下來，打濕了深色的外套。
有幾滴飛濺到手背上，燙得手指微微顫抖。
“娘娘！”鹿斯禹急切地繞到過去，面露擔憂之色，“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魏婕妤輕蹙眉頭:“沒事。”
對面，扶住湯碗正準備道歉的鄧莉莎看到魏婕妤的臉，想起她是甄蜜的朋友，頓時厭惡不已，轉過身重新去打湯:“真是晦氣。”
鹿斯禹耳尖地聽到，大步上前堵住她:“和我朋友道歉！”
鄧莉莎嗤了一聲:“是她自己沒長眼睛撞上來，關我什麽事？”
鹿斯禹揭穿她:“明明是你撞到了娘娘，我親眼看見的。”
鄧莉莎承認了:“那又怎樣？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想撞她。”
語氣十分囂張，在一米八的鹿斯禹面前說出了趾高氣揚的氣勢。
魏婕妤聽到這話，大約猜到原因，放下手裏的餐盤叫了一聲:“小鹿。”
鹿斯禹心系魏婕妤的傷情，嚴肅地看了鄧莉莎一眼，快步走回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手臂:“我帶你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不用了，”魏婕妤說，“我回去換件衣服就可以。”
鹿斯禹似是受到啟發，脫下自己的外套遞過去:“你把你的外套脫了，穿我的。”
魏婕妤:“不……”
未竟的話語被鹿斯禹解外套扣子的動作止住。
他專註地微垂著頭，幹凈清透的眼神落在扣子上，像是在對待一門很重要的考試。
讓魏婕妤打消了阻止的念頭。
與此同時，甄蜜從食堂門口走進來。餘光瞥見兩人之間親密的動作，驚訝地停住腳步，而後偷笑兩聲，悄咪咪走過去準備近距離欣賞。
卻在發現魏婕妤身上的濕痕後，變了臉色:“這是怎麽回事？”
“豈有此理！”
聽完事情的經過，甄蜜拍案而起。
魏婕妤穿著新的外套坐在對面，捧著冒出熱氣的馬克杯吹了幾口:“她不是故意的，應該是看到撞到的人是我以後才那樣說的。”
甄蜜更加氣憤:“早知道上次體測我就應該好好教育她做鵝的道理。”
越想越氣，她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不行，教育一頓太便宜她了，我要把她打回蛋殼重新孵一遍！”
魏婕妤及時阻止:“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浪費時間和力氣。”
“可是……”
“甜甜。”
“……好吧。”甄蜜不太情願地坐回椅子上。
魏婕妤看她餘怒未消，抿了口熱茶轉移話題:“言學長找你什麽事？”
被這麽一提醒，甄蜜成功好轉了心情，笑瞇瞇的說:“他答應讓我追了。”
“恭喜。”魏婕妤隨口道，“我還以為你考砸了要被特殊關照。”
甄蜜笑得更深，拿出包裏的卷子當成寶貝一樣看。
心裏想著，如果考砸能被這樣特殊關照，就是掛科她也願意。
當然，甄蜜是不敢掛科的，否則會被言子郁收回追求的權利。
等唐暖薰和戴曉寧回來，她宣布了這一特大喜訊，美滋滋地寫進日記本。
因為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甄蜜帶卷子過去的想法泡湯，上完思修課讓同學把課本帶回宿舍，去操場集合。回來後吃個晚飯，洗個澡，已是六點半。
甄蜜計算了下宿舍到自習室需要的時間，把頭發吹了個半幹，帶著卷子過去。
這次的自習室不是原來那個公共的，是言子郁的個人自習室。
甄蜜按照地址找到位置的所在，敲兩下門，走進去挨著言子郁坐下，卸下書包拿出卷子筆袋和草稿本。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非常自覺。
末了沖言子郁微笑。
言子郁很滿意她的態度，二話不說開始講解起來。
兩人一個說一個認真聽，不知不覺講到了最後一題。
外邊的夜色愈發深沈。
室內的燈光愈發朦朧。
甄蜜聽著言子郁講完最後得出的答案，支撐不住地倒在桌上，兩眼一閉，不想起來了。
“聽懂了嗎？”言子郁問道。
甄蜜懶洋洋地說:“聽懂了。”
言子郁:“重新做一遍給我看看。”
“……”
甄蜜艱難地睜開一只眼:“我好困，可不可以明天再做。”
語氣軟綿綿的，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嬌。
言子郁看她是真的累了，再看看用了三分之一的草稿本，給了兩個選擇:“休息十分鐘再寫，或者寫完回去休息。”
猶豫兩秒。
甄蜜睜開另一只眼:“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又磨蹭兩秒。
甄蜜揉揉眼睛清醒了下，磨磨蹭蹭地從桌上起來，渙散的目光漸漸焦距在那兩片薄唇上，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我想申請第三種選擇。”她說。
言子郁問:“什麽？”
甄蜜陰謀得逞似的瞇起眼，笑著湊到他面前，指指自己的臉:“你親我一下我馬上就做。”
非常的雞賊，充分演繹了什麽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
言子郁靜靜地看她一秒，拿起紅筆在卷子上扣了一分。
動作毫不留情。
“……”
甄蜜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看著言子郁放下紅筆，誘人的薄唇吐出甜蜜的毒藥:“從今天開始，這是你接下來半學期的綜合測評總分，每次評定扣一分，如果扣完了，沒有下學期。”
“……”
沒有下學期。
沒有下學期？
沒有下學期！！
甄蜜的笑容完全消失。
她想問這是不是在開玩笑，目光在言子郁嚴肅的臉上掃描一圈，弱弱地掙紮:“我剛才在夢游，說的話不能當真，那一分能不能加回去？”
誰知言子郁非但沒有心軟，還鐵面無私地在後面加了個負一:“撒謊再扣一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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