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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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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璟信心滿滿地來到容茶的殿前,卻見殿內似乎是一片黑燈瞎火,沒有一絲光亮。

幾名當值的宮人下了臺階,給他納福。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經歇下了。需要奴婢去告知她麽?”

尉遲璟頓覺迷惑。

他記得,容茶從壽宴回來好像也沒有多長時間,這就歇下了?

猶豫著,尉遲璟踱步上前,打算自己推開殿門,進去看看。

然而,他試著推了一下門,發現推不開。

“門好像上了閂。”乘風也試了一下,然後,憂心忡忡對尉遲璟說道:“太子殿下,你好像又被拒之門外了?”

看太子來時是興致勃勃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倒真是有些可憐。

尉遲璟面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好在他側著頭,再加上夜色的掩飾,旁人看不大出來。

他原是想直接破門而入,將她喊醒。

旋即一想,今晚的壽宴,禮節繁瑣。她指不定是累慘了,才會早早歇下。

他這個時候,若是硬闖進去,打擾她的清夢,說不定在她心裏的印象,又要一落千丈。

如是想著,尉遲璟轉過身,步下臺階,讓宮人們不要打擾容茶的睡夢。

方才走了幾步,他又轉過身來,踏上臺階,想推門而入。

針對今日聽到的流言,他不跟她說清楚,他便無法安心入眠。

而手剛落在殿門上,又被他移開。

如此循環往覆,他已是在殿外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

乘風很想勸他離開,但又怕挨訓,便自覺地閉了嘴。

他在心裏嘀咕,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會有如此猶豫的時候。

他默默地等,終於等到尉遲璟下定決心,毅然離開此處。

壽宴上,繁文縟節甚多。容茶的確是累了。

她躺下沒多久,就進入香甜的夢鄉,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尉遲璟,到底經歷了怎麽樣一番艱難的心理鬥爭。

她還做了個夢,夢到她已經離開西晉皇宮,遠離狗太子,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度日,與金山銀山為伴,每天吃喝不愁,身側還有兩只貓相伴。

容茶美滋滋地翻了個身。

一個毛茸茸的小球倏然鉆入被中,貼上她的手臂。

迷蒙中,容茶的眼睛打開一道縫,隱約可見波斯貓睜著一雙明亮的貓眼,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貓用側臉和耳朵去蹭她,四爪都搭在她的手臂上,像是一種擁抱的姿勢。

容茶見鐵柱如此熱情,一把將貓撈懷裏,睡得更香。

擁著這麽只毛團入睡真是幸福,熱呼呼的。

尉遲璟被她摟著時,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當觸及那溫暖的指尖,他還忍不住,低頭去輕啃了兩下。

容茶也沒將貓推開,由他啃著,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還不忘多揉兩把貓毛。

尉遲璟感受到她的體溫,徹底癱了下去,情不自禁地發出呼嚕聲,成了一只廢貓。

他盯著她的睡顏,心想,要是做人時,也能比她這麽抱著就好了。

夜,萬籟俱寂。

自從壽宴的喧囂過後,賓客散去,整座皇宮覆又陷入寧靜之中。

禦書房內尚亮著燈,皇帝埋頭,翻閱著來自邊關的奏報。

在他身旁的美人,正是大皇子獻給他的那位。

此刻,美人來到燭臺邊,取下一盞銅油燈的燈罩,將燈芯點燃,覆又回到案邊,為皇帝遞上一盞溫茶。

“陛下,你慢著些,若是乏了,大可早些歇下。”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懷裏散發出馨香。

皇帝接過溫茶,輕抿一口,只看了身側的美人一眼,心魂便被勾了去。

今晚,皇帝將這位美人收入後宮,等壽宴一結束,便迫不及待地前去揭她的面紗。

面紗下的容顏,確實是媚色天成,較之寧貴妃,也毫不遜色。

美人的性子溫軟乖巧。皇帝與跋扈張揚的寧貴妃處了多年,也膩味了,覺得溫柔的美人更為難得。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這位美人都深得他心。

他原是想擁美人入懷,度過難忘的**。

一份來自邊關的急報卻是不適時宜地來到,打斷了他的計劃,讓他只能前往禦書房處理事務。

怎奈眼前的美人嬌滴滴的,看他的眼神很是勾人,似怨似嗔。

皇帝牽著美人的一雙柔荑,心癢難耐,遂帶她一道去禦書房,就算是放在旁邊多看幾眼也好。

此刻,皇帝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朝她投去目光,心裏更是癢得慌。

無奈,手上的奏報又由不得他分神。

皇帝連連嘆息幾聲,“真是委屈你了。”

“奴不要緊,陛下處理政事重要。”美人善解人意地給皇帝研墨,遞去朱筆,為他紅袖添香。

皇帝接過朱筆,便安心處理起奏報來。

不多時,一名內侍進來,向皇帝稟道:“陛下,太子殿下的萬民書裱好了,需要奴才現在就將它掛到禦書房來嗎?”

皇帝的目光炯亮,當即道:“現在就掛,朕要日日夜夜都看到百姓對朕的期許。”

內侍聞言,便去叫了幾個人來,一同將裱好的萬民書搬入禦書房內,小心翼翼地掛到墻上。

皇帝擡頭,看著萬民的筆跡,再看看他自己親筆所提的字,頗為滿意地頷首。

他將奏報簡單地處理過,即是打算帶美人回去就寢。具體的事項,等明日,再交由太子去處理。

而他才剛將奏報放下,卻聽“劈裏啪啦”幾聲,燭臺上的銅油燈內,燃了一大截的蠟燭爆開幾朵燈花後,一下便熄了。

只餘殘留的一盞燈燭,在冒出微弱的火苗。整座禦書房,幾乎是陷入黑暗之中。

皇帝微詫,擱下朱筆,欲要傳人入內,打探詳情。

他身旁的美人驚叫一聲,像只受驚的雀兒般,撲入他的懷中。

“陛下……有……有鬼啊……”

美人的手指,顫顫巍巍地往墻上指去。所指的方向,正是那份萬民書。

皇帝擡眼望去,便見萬民書上驚現幾簇幽藍的火苗。

在黑暗的室內,寂靜的夜晚,像極了森森的鬼火,仿佛自地獄而來。

不過須臾,這團鬼火在萬民書上徐徐燃開,將薄薄的紙張燒成灰燼,讓一幅完整的萬民書消失在皇帝眼前。

皇帝大為驚駭,摟住美人,脊背僵硬,而背上已是滲出點點冷汗。

美人哆嗦不止,細指攥緊他的龍袍,低泣一聲:“陛下,這……這會不會是不詳之兆?還是說,它在昭示著,這份萬民書有其它隱情?”

殿外的內侍聽到裏頭的動靜,匆忙提了風燈入殿,給陰森恐怖的禦書房帶來些許光亮。

皇帝的眸光轉動,悚然之意愈甚。

萬民書是數萬百姓親筆所寫,應當代表了萬民的心意才對,為何會自己燃燒起來?

這當真是不詳之兆嗎?

而這萬民書是太子獻上來的。

難不成,關於其中的內情,太子對他有所隱瞞?

他尋思起個中緣由來,頓覺心驚膽顫,將所有的疑點都歸到太子身上。

難道,其中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來人!”他怒喝一聲,所有內侍當即打起精神來。

皇帝勃然怒道:“去傳太子和幾位皇子過來!”

沒過多久,太子和其餘幾位皇子都往禦書房而來。

皇帝還未從鬼火一事中緩過神來。

面對幾位皇子時,尚是心神凜然,喘著粗氣。

大皇子關切地提醒道:“父皇可受驚了?”

皇帝聽到聲音,稍稍緩過神來。

他將目光放到太子身上,見到太子,總感覺膈應得緊。

他的手指了墻下的一團灰燼,捂住胸口道:“太子,你獻給朕的萬民書,究竟是怎麽回事?自己去看看。”

“太子盡心盡力為社稷著想,又讓人去教百姓識字,其心可鑒,依我看,其中定有誤會。”大皇子笑得清潤,出言為太子開解。

五皇子提起精神,緊跟著大皇子的話說道:“大哥所言不假,三哥能派人千裏迢迢趕赴南地,救治當地的雪災,又趕在父皇壽辰前,將萬民書送回帝京,這片心意,摻不得假。”

尉遲璟則是保持緘默,只從內侍手裏接過一盞風燈,走到燭臺邊,專註地觀察起來。

“朕看倒是未必。”聽著幾位皇子你一言我一語,皇帝的思緒也逐漸收了回來。

他想起來,自己收到那幅萬民書後,光顧著高興,還未來得及想更多。

此刻,細細想來,他覺得此事還有頗多疑點,這份萬民書的真實性有更大的問題。

從雪災到壽宴,也不過只有短短十幾日。

太子當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那麽多不識字的百姓寫下萬民書,又將萬民書送回來?

渾濁的老眼裏,添了冷然的意味。

“明日,朕會派人再去往南地,打探事情。想必,不消多少時日,事情便會水落石出。”他冷嗤一聲,擺了擺手,對他們示意道:“今晚,你們都先回去吧。”

“父皇,且慢。”這時,尉遲璟悄然轉過身來,鳳眸中,噙著淺淡的笑,“兒臣過來的路上,也聽說了禦書房發生的事情。兒臣素來不信怪力亂神之事,今晚之事,兒臣自然也是不信的。兒臣更願意傾向,有人在背後裝神弄鬼。還請父親準許兒臣去徹查此事。”

怪力亂神之事。太子不信,皇帝信。

“父皇,你,看蠟燭上和燭臺上還有碎屑。”尉遲璟用指腹沾了燭臺上的一點碎屑,轉過去,展示給皇帝看,“兒臣的疑心重,認為此事背後必定有異,”

如今,太子提出這個疑問。皇帝的眸色微深,思緒也跟著冷靜了些。

前朝曾發生過巫蠱之禍,導致某位太子被廢。皇帝也不想讓別人覺得,他憑借鬼神之事,來冤枉太子,便敷衍道:“你去吧,將可疑的人,都一個個審問過來。”

尉遲璟登時下了吩咐:“將今晚接觸過萬民書和書房內燭燈的人,都給孤拿下,先送入地牢。”

接觸過,還包括那位新來的美人。

皇帝還沒來得及享受過美人,心裏是有些不舍。

而他既然答應過太子,讓太子帶可疑的人去審問,當然也不好食言。

何況,還有寧貴妃這麽個前車之鑒,皇帝也不會一心撲在美色上面。

皇帝叮囑太子不要對美人動刑後,出言寬慰美人:“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太子帶人前去地牢後,一行人暫先從禦書房退了出去。

大皇子與五皇子並排而行。琉璃宮燈散出的光,讓他們在地面上投下兩道長長的身影。

待走得遠一些了,五皇子在大皇子耳畔低語道:“大哥,你覺得三哥會查出來嗎?”

大皇子的神色漠然,眸裏蘊了濃黑的夜色。

“或許能,但他調查的速度不一定能比父皇的人快。”

太子一開始的打算是想給皇帝獻上雲州八怪的字畫。想必,太子是得知他去請了雲州十八仙,便改了主意。

這種時候,大皇子也意識到,章昭訓或許是在太子面前暴露了。這枚棋子需要被棄了。

可他提前讓其他人去盯過,得知在短短的時間內,太子無法完成這麽一份萬民書,其中不少筆跡是由同一人仿冒的。

若是皇帝派人去查明此事,那太子所犯的就是欺君之罪。

以皇帝的度量,怕是容不下一個欺君的太子。

陰暗的地牢內,並沒有傳來令人心驚的慘叫聲,反而靜得可怕。

各色刑具俱全,卻被擱置到一處,沒有派上用場。

尉遲璟坐在一張椅子上,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宮人,眸色幽幽。

幾名獄卒和侍衛前來向他稟道:“太子殿下,屬下已經審了好幾遍,他們依然不肯招。”

如想象中那般,太子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微頷首,將目光轉到案上的銅燈上,盯著那燃了一大截的蠟燭,以及蠟燭上殘留的黑色碎屑。

“太子殿下,需要動刑嗎?”一名獄卒問道。

尉遲璟手指摩挲過銅燈,靜靜地搖頭。

乘風及其他侍衛則是取來像小煤球一樣的東西,交給尉遲璟。

小球大概只有指甲大小。尉遲璟信手挑起一顆,放置到殘餘的蠟燭上。

發現蠟燭上的凹槽,剛好能容納小煤球時,他的眸光映著牢內的燭火,竟是彌散出極淡的笑。

“給孤另取幾只蠟燭來。”

待人將完好的蠟燭取來後,他令人在一根蠟燭上割開一道口子,讓蠟燭短成兩截,將小煤球安到蠟燭中間。

蠟燭的燈芯被點燃,等燃了一截,到了煤球所在的位置,蠟燭又是在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後,便自動熄滅。

連著試了好幾根蠟燭,都遇到同樣的狀況。

“殿下,這是何物?”乘風湊過來問道。

尉遲璟把玩著手裏的小煤球,輕笑著解釋:“是一種小型的爆仗,著火點很低,遇火即是易燃易炸。”

想來,也是有人故意將這種爆仗安到蠟燭裏,在皇帝面前制造怪力亂神之事。

“魚快上鉤了。”他低聲嘆了一句,既是掀袍起身,讓其餘人留下多審訊幾遍。

尉遲璟將事情交代完畢後,直接離開地牢,回了東宮。

未曾想,他才剛回到寢殿門口,目之所及處,便有一個纖細窈窕的人影。

“太子殿下,是太子妃過來了。”一位宮人來到他的身邊,向他報備,“太子妃半夜醒來,得知今晚禦書房裏發生的事情後,就趕了過來。”

尉遲璟憶起幾個時辰前的情形,微微一怔。

他記得,他先前窩在容茶身邊時,那個女人睡得很死,怎麽一聽到他的事,就迫不及待地趕過來。

乘風想起太子先前的失意,順勢誇了他一句,“看來,太子妃心裏還是有殿下的。殿下之前沒有去打擾她清夢的做法是對的。”

除了這個可能,也沒有其它原因了。尉遲璟滿心都是愉悅,大步往朝容茶走過去。

他見容茶穿得少,想同容茶打個招呼,讓她以後記得多穿點。

但是,甫一想到今晚被關在殿外之事,又是冷著臉,想對她視而不見。

“殿下,你……你沒事吧?”容茶怯怯地跟上他的步伐,抓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容茶是睡到半夜,被殿外的動靜驚醒的。

醒來的時候,她見鐵柱又昏睡過去,困意也散去不少。

她跟宮人打探過今晚的事情。

但她腦海裏的版本,是誇大其詞的。宮人們說得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容茶便以為太子已經出大事了。

因為上次的事情,她不清楚此事跟七哥有沒有關系,遂急急忙忙地來尉遲璟的寢殿等,想要探聽一二。

尉遲璟在安靜思考,該表現出什麽態度合適。

他本想說,“這種事,在孤看來,都不是事。你沒事就繼續歇息吧。”

乘風卻拼命地給他使眼色,在他耳邊小聲地勸:“殿下,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啊,你可千萬別把人往外推。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聞言,尉遲璟默默地將準備好的說辭咽了回去,只垂眸睇了她的手一眼。

覺察到他的目光,容茶仿佛觸了電般,匆忙將手收回。

她以為此舉又被他當成自作多情的表現,幹脆轉過身去,避免與他的目光對視。

可站在他的身邊,她的神情又是有些不自在,還覺得有些熱,便擡起手,給自己扇了扇風。

尉遲璟看著她纖薄的背,想了想,便道:“殿外冷,有話進去說。”

容茶“啊”了一聲,卻見尉遲璟輕踩她的腳尖,她一時沒有站穩,整個人都撲到他的懷裏。

尉遲璟幾乎是摟著她進去,命人掌燈後,便讓宮人將殿門關上,不允許其他人進來。

他緩了一陣,尋了一方軟榻坐下。

容茶依偎在他身邊。

她一開始是看著他,然,當他的眼風掃過來時,她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對上那雙憂心忡忡的杏眸,尉遲璟眸裏的笑意更甚。

他整理過衣袍,單手搭在軟榻邊沿,嗟嘆道:“很慘,你夫君的太子之位真的要不保了。”

容茶啞然失色。

她想安慰兩句,但不知該如何開口。

尉遲璟捕捉她神情中的細節,追問道:“如果孤失了勢,你會怎麽做?”

容茶心裏暗想,當然是要與你和離,過上睡夢中的生活,尋找她的春天啊。

但轉念一想,她感覺狗太子到時候墻倒眾人推,估計也挺慘,沒有辦法再對東晉做出不利之事。

西晉皇室其他人,與東晉並沒有那麽深的恩怨,更看重的是利益。到時候,一切都好商量。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容茶輕顫眼睫,認真道:“殿下,我會接濟你,不會讓你吃不飽飯的。大不了,我少做點新衣裳,省點錢,留著給你花。”

“你在關心孤?”尉遲璟倏然斂去笑容,湊近她的臉。

“沒有……”容茶的目光閃爍,一句話已是下意識地飄出。

她低下頭,不好意思去直視他的眼神。

她甚至轉過身,想直接逃離。

一只手臂,已是不知何時,將她圈在懷中,讓她逃無可逃。

“茶茶。”尉遲璟輕喃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陶醉。

想起當貓時,被她擁在懷裏的感覺,有些不知餮足。

他還想再親眼體驗一回,又是在她耳邊,吐露著屬於他的氣息,“你關心孤的話,能不能抱抱孤?”

容茶的心神劇顫,想要推拒,想說“不要”。

她才不想讓他覺得,她很迷戀他。

但她冷靜了會,又感覺不對。

她最開始走的就是情深似海小白花太子妃人設。他以為她很喜歡他,也是很正常的,她幹嘛要感到尷尬。

想來,也可能是因為她這些日子以來,疏於營業,有所懈怠了。

她要振作起來,不能輸給這個狗男人。

“殿下,真的想抱?”容茶擡起頭來,杏眸裏波光輕漾,在燭火下,閃著瑩瑩的色澤,粉唇一張一翕,甚為誘人。

尉遲璟默了一瞬,眸中慢慢地湧現一個深邃的旋渦,身體已是不由自主地朝她傾去,想要去追尋那兩瓣櫻唇。

一個溫暖的懷抱卻是先貼了上來。

容茶主動擡手,勾住他的脖頸,將頭枕到他的肩上。

尉遲璟略是恍然。

待反應過來時,他已是體會到熟悉的溫度,熟悉的馨香。

“範氏,你的端莊被貓吃了?”他嫌棄了一句,心裏卻是美得冒泡,將人抱得更緊。

手掌從容茶眼前掠過時,容茶見到他手上有燙傷的痕跡。

她靠在他的肩上,眼波微轉,垂下眼眸,用關切的口吻說道:“殿下的手指傷到了麽?”

尉遲璟經她提醒,想起先前在地牢裏,他的手指曾被爆仗的火苗濺到過,留了點痕跡。

他委屈道:“孤不慎被父皇打傷了。”

卻見容茶松開他的懷抱,低下頭,輕拿起他的手,啄上他指尖的傷痕。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被社會教做貓的狗太子,成功抱到老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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