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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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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璟俊美風流,將容茶抵在樹幹上,眸裏含了低醇的笑,唇邊蘊了幾縷春風。

這本是極為賞心悅目的一道風景。

因容茶的那聲“哦”,這道風景卻顯得不是那麽美妙。

尉遲璟有些怔忡,撐在樹幹上的手臂略為發僵,保持原有的姿勢。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難以置信地從薄唇裏吐出幾個字,“你說什麽?”

容茶擡了眼睫,眼眸澄凈明亮,眸底沒有雜質。

“殿下,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她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兩靨生出淺淺的小梨渦,尾音軟軟的,“殿下你乃一國儲君,妾身沒資格攔著你尋求真愛。不管殿下心裏裝了誰,我都不會計較。”

他不是找她做擋箭牌麽,那當然要采取溫柔攻勢,徐徐圖之。必要時刻,他還可能會貶低他的真愛,用來混淆她的視線,讓她的身心一同淪陷,沈浸在他的甜言蜜語裏,無法自拔。

既然如此,她不妨多多配合他,也省得他繼續花其它心思。

再者,他若是真對章昭訓失去了興趣,反而對她動了心思,就是見異思遷的男人。等將來,他肯定還會看上其他女人。她更要當心才是。

尉遲璟忽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一時沒摸清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殿下,我對你心,日月可鑒,我會一直乖乖的。”容茶又主動挽住他的胳膊,笑顏清甜,幾乎能溺死人。

尉遲璟被潑了盆冷水,頓時失了所有興致,眸色沈沈。

“你乖乖的便好。”他沈聲道:“今日之事,孤只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孤從來沒在你身上耗費過任何心血。”

他暗暗地想著,他在當貓時,天天聽她念叨他有多偏愛章昭訓,貓耳朵飽受折磨,這才想著把話跟她說清楚,讓她直接閉嘴。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需要再多廢唇舌。

在一旁圍觀了許久的乘風有點為難。

他的手裏還拎著兩只小白兔。小白兔看起來很活潑,即使耳朵被乘風擰著,雙腿還是在空中亂蹬。

“太子殿下,你剛打的這兩只兔子,還需要送給太子妃嗎?你剛不是覺得,太子妃殿裏只有兩只貓,有一只還整天都在睡覺。你覺得太子妃會太孤單,所以,才想要讓兩只兔子去陪她。”乘風猶豫著開了口。

上午,太子在林中的狩獵之勢,勢不可擋,一連獵得兩只熊,風頭蓋過所有皇子。當今聖上龍顏大悅,稱有太子在,西晉大軍在出征諸國時,必會如虎狼之師,將它國的每一寸土地都圈入西晉版圖。

可就是在眾人矚目下,太子將所獵得的熊都獻給聖上,只要了兩只軟綿綿的小白兔。

雖然太子沒明說,但太子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平白要兩只兔子。

乘風剛在旁邊聽了一會,聽到太子說自己不喜歡章昭訓時,便揣度著,兔子應該是給太子妃的,故而幫太子說了心中想說的話。

“是誰說,孤打兔子是給她的?”尉遲璟回望容茶一眼,笑意澹澹,“孤是拿它們來烤了吃的。馬上給孤拿去烤了。”

乘風楞神,以為自己當真是會錯意,打算照做。

“不行。”容茶不想見到那麽可愛的小白兔被烤了吃,便匆匆跑去,將乘風手裏的小白兔奪了來。

“真沒出息,兩只兔子就能將你收買了。”尉遲璟心想,敢情在她眼裏,貓和兔子都一樣。

他也沒再理會容茶,直接率乘風離開。

容茶不願跟他待一起,與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自打賀蘭心一事後,她沒了逛樹林的心思,就打算回去找年偲偲。

但走到中途,她卻見章昭訓偷偷摸摸地往一處僻靜的山道而去。

想起章昭訓今日的所作所為,容茶狐疑地皺了眉,想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便偷偷跟在章昭訓的身後。

除了臨時搭建的營帳外,獵場的樹林周圍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小木屋,供貴族們休憩。

而章昭訓所到的這處小木屋位於最偏僻的頂坡,鮮少有人過來。

容茶躡手躡腳地來到木屋後,屏息凝神。

透過木屋的小縫隙,她見到了很是勁爆的一幕。

只見章昭訓一進屋,就纏上了屋內的大皇子,急著為大皇子寬衣解帶。

大皇子對她並沒有好臉色,直接將人甩開,眸裏兩道凜冽的鋒芒,更像是在質問。

“不是大殿下主動要見我的嗎?”章昭訓手指勾勒過他的眉眼,媚眼如絲,表現得很無辜,“大殿下難道不是想我了嗎?”

“在我面前,你何必繼續裝。”大皇子跟她保持距離,冷笑一聲:“我不是警告過你,讓你待在太子身邊,不要輕舉妄動。你今日為何要存心挑唆蘭心跟太子妃作對?”

“誰讓大殿下待我太過狠心。我若是沒有這麽做,大殿下怎麽會願意見我,跟我說話呢。”章昭訓無奈地嘆息,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大殿下先前還利用過她,怎麽如今知道憐香惜玉了?”

她就是看不慣他心裏沒她,所以,只好讓他的皇子妃去對付他在意的女人嘍。

大皇子斜眼看她,目中不無輕蔑之意。

章昭訓又勾了紅唇,踮起腳尖,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大殿下所謀甚大,怎麽不換個角度想。我這麽做,也是為了轉移太子殿下的註意,方便大殿下行事。”

大皇子斂了怒火,唇中溢出輕嘲,“是嗎?你這麽懂我?”

“全天下,最懂大殿下的人只有我。”章昭訓盈盈地笑著,熱情地挑起他的下袍,蹲了下去,呵著屬於女人的熱氣。

大皇子一掌按在她的發頂,力道大得幾乎將她的骨頭捏碎。

但他到底沒再讓她滾,反而一直按著她的頭。

“不準再動她,知道嗎?”他的雙眸泛紅,嗓音喑啞了幾分,“若有下回,我會殺了你……”

木屋內,很快便傳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雖然兩人雖處在熱火朝天的狀態裏,但警惕心是一點沒有放松。

似是覺察到屋外有動靜,大皇子推開章昭訓,稍作整理,便大步往外而來。

“大殿下,我們被人發現了嗎?”章昭訓縮在大皇子的身後,驚駭地抓住他的手臂,左顧右盼。

大皇子容色幽寂,暗沈的目光往四處掃去,落在幾株常青樹木上。

遲疑一息後,他將目光緩緩移開。

“以後,別再不聽警告,自作主張。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大皇子冷冷地對章昭訓再次放話,即是甩袍離去。

此刻,容茶正藏身在一株常青樹上,窩在樹冠內。繁茂的枝葉遮掩了她嬌小的身形。

想起方才的所見所聞,容茶緊緊扶著一根樹杈,心裏陡生駭意,雙手止不住發顫。

幸好,她及時爬到了樹上。

要不然,被大皇子和章昭訓發現,她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聽章昭訓的意思,大皇子先前對她好,還另有隱情?

她沒有想到,淡泊的大皇子也會有另外一副面孔,還跟太子的女人搞到一起。

她先前只是知道章昭訓綠了太子,並沒有想過,太子是被兄弟撬了墻角。

如此說來,少康的生父很有可能是大皇子?

容茶頓覺細思極恐。

她連動都不敢動,只敢不住地籲氣,平定心神。

擔心大皇子和章昭訓還在附近,她不敢再弄出動靜,更不敢下樹。

而一擡眼,便見一只貓頭鷹停在樹梢上。

貓頭鷹在惡狠狠地瞪著她,面目猙獰,正撲簌著羽翼,好像隨時會撲過來。

容茶被嚇得臉色煞白,很是為難。

下去不是,繼續待著也有危險。

她只能跟貓頭鷹大眼瞪小眼,瞪到落日西沈,雙腿發麻。

直到一支翎羽箭疾躥而上,正中貓頭鷹的胸口。她和貓頭鷹之間的僵局才被打破。

隨著貓頭鷹掉下去,容茶身下的樹枝也跟著斷裂。

她一下失了重心,往地上栽去。

只是,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容茶下意識把人當成大皇子,憂惶地捂住臉,心想自己死定了。

“範氏,你清醒一點,是孤。”溫沈的聲音如雨打青瓷,隨著山風,一同落入她的耳裏。

聞到熟悉的雪松味,容茶的心逐漸寧靜下來。

她深吸幾口氣,徐徐睜開眼,待見到尉遲璟的臉時,心裏的驚惶才陸續褪去。

而她心有餘悸,面色還沒能緩過來,指尖也帶著輕顫。

尉遲璟將人放到地上時,尚能察覺到她的惶恐。

見她如同一只受驚的小獸,連眼裏都寫滿了不安,尉遲璟不由得輕笑道:“你怎麽會躲到樹上去的?若不是春曉說你不見了,孤帶人來找你,你是不是要準備待到明天?”

容茶的粉唇翕動,但想起自己所見到的畫面,又是欲言又止。

頃刻間,她對尉遲璟充滿了同情。

要是太子知道他最愛的女人,跟他大哥有一腿,光天化日之下,在他頭頂放羊,而他還幫人家養了幾年孩子,豈不是要再次陷入昏厥狀態?

狗太子太慘了。

她還是不要揭露他的傷疤為好。

容茶的眸裏適當地添入一抹惆悵,聲音柔柔的,話裏的內容亦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殿下,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我們不要難過,不能因為一顆歪脖子樹,就放棄了整片森林。凡事要想開一點。”

尉遲璟見到她苦悶的面色,再聽到她語無倫次的表述,以為她是對大皇子感到失望。

他心裏不免生出幾分愉悅來。

這個女人總算見到大皇子的真面目了,她以後估計再也不會對大皇子有好感。

他可以放心了。

兩人心照不宣,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很默契,仿佛都在表示:“好巧,你也被出墻了。”

尉遲璟很是嫌棄地睨她,看了一會,也適時地掠過這個話題。

姑娘家的芳心被傷到,不是件值得談論的事。

他替容茶整理亂糟糟的頭發,牽過她的手,曼聲責怪:“都這麽大的人了,以後記得不要到處亂跑。孤這回能找到你,下回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了。”容茶彎腰,捶了捶發麻的小腿,發出蚊蚋般的細小聲音。

尉遲璟的唇際不知不覺添了寵溺的笑。

他打算帶她回獵場。

兩人先前所產生的不快,在無形中淡化。

而他們才剛從這條山道上走出,就見皇帝的一名近身侍衛疾奔而來,向尉遲璟奏報:“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陛下出事了。”

尉遲璟微攏眉心,“何事?”

侍衛道:“方才,陛下從林中出來,才下了馬,就突然暈了過去。據隨行太醫的初步判斷,應該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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