歿心趕到冥府門前時，就看見兩束清雋的人影相對而立。

？這個開局不怎麽對，白帝找亦天幹什麽？

他倆能幹什麽？

自從天帝死後，歿心的心思就開始活絡了，碰到一件事就忍不住往那些有的沒的路上跑偏。

歿心眼珠微轉，似是想到什麽，腳下一蹬，直接沖到兩人之間，將兩人的距離拓開了一點。

“幹什麽啊，有話好好說，離這麽近作甚？”

白帝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亦天就這歿心推過來的手直接將歿心拉倒他這邊，雖然是師父，但是看著兩人挨得近還是不得勁兒。

兩個大男人這麽對視，也不說一句話，感覺有點尬，歿心咳了幾聲，道：“白帝過來所為何事？”

這回白帝給了她一個眼神，開口問：“落落不認我這個師父了嘛？怎麽稱呼如此生疏？”

“師父還是想認的，不過我身上魔性未根除，當白帝的徒弟，不夠格。”歿心這話說的，算得上是為白帝考慮了。

白帝卻擺擺手，“什麽不夠格，我玄囂的徒弟，由得外人來說道嗎？你就告訴本帝，你想不想繼續當本帝的徒弟？”

“想。”

“那你就還是本帝的徒弟。”

“謝師父！”歿心朝著白帝鞠了一躬，四帝為創世神在六界定下的帝位，堅守六界的安定，理大於情，現在白帝給她這個機會，歿心自然是非常感激。

“本帝想與九龍君談些事情，可是九龍君似乎不太情願，落落替為師說上兩句唄。”

歿心偏頭看著亦天，做思考狀，不會兒，向白帝問道：“我可以一起去嗎？”

白帝稍微一楞，答道：“可以。”

“那走吧！”歿心伸手拉住亦天的手，率先選個方向，朝天界飛去。

身後白帝有些不明所以，說個話而已，為何要去天界，現在的天界有什麽可看的？不過還是跟上去了。

歿心原本是這麽打算的，等到他們說完話，正好讓美人兒當場講一講當初的場景，順便探一探天界還有什麽風水寶地沒毀，當作蘿蔔村子民的青冢。

當前的天界真是看一次都要驚嘆一次，一半是混沌，一半是輝煌宮殿，極富沖擊力。

這還是歿心頭回見著被焚毀的天界，眉頭忍不住一挑，沖著亦天比出口型：“美人兒，厲害啊！”

亦天摸摸鼻子，這也算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看清楚現在的天界，當初只顧著歿心，具體燒成什麽樣，他也不太清楚，如今看到自己親手釀造的成果，還有點心驚，當初他可真狠啊。

但若是他不狠，死的就是歿心與他了，究其根本，無非是弱肉強食而已。

“能將天界燒成這副德行，九龍君也算是古來第一人了。”白帝站在不遠處，雙手背後，做出感嘆。

“美人兒自然是厲害的，天界成這樣不過是亦光咎由自取，他若安安分分的，又怎會有後面的事？”歿心開口護著亦天，白帝是個明事理的，誰對誰錯，他心裏應該有桿秤。

“是。”白帝看著眼前的虛無，略微上挑了嘴角，“咎由自取。”那笑消失的很快，歿心兩人都沒來得及捕捉。

“找個安靜的地兒吧，在虛無面前，說話都不太有底氣。”白帝撣撣衣袖，往藥君的靈植園飛去。

歿心亦天也跟上去，臨走時歿心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拍拍亦天的肩膀，讚嘆道：“做的真棒！”

“……”亦天不做答話，只是沖著歿心笑笑，他想起了那些死在混沌火下的仙人，有些迷茫，自己那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幫兇，罪不至死。

但若他們不死，他與歿心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事關歿心的生死，亦天抿抿唇，將腦海中的紛雜想法甩去，威脅到歿心生命的，都不能活。

“美人兒在想什麽？”歿心看出了亦天的不對勁，放下速度挽著亦天的胳膊，亦天搖搖頭道：“一點小事，稍後與你說道。”

見著亦天神色恢覆正常，歿心越發好奇這人心裏想什麽，不過人家既然不說咱也就不逼問。

歿心向來喜歡給人留些空間，時時刻刻黏糊糊的也膩得慌。

到了靈植園，白帝跟個自己人一樣，推開門就進去了，絲毫不過問靈植園主人的意願。

幾人一進來，園內的藥君就感應到了，正在拔草的手一頓，往園子門口走去，他這位老熟人素日裏不愛交際，自從上次來討個解憶丸，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今日再次主動上門，稀客啊！

“白帝尊上前來又要討什麽丹藥啊——咦？九龍君也來了？”藥君本想打趣一下白帝，結果看到了跟在白帝身後的兩人，微揚的嘴角瞬間耷下來。

“九龍君。”

亦天應聲，等著藥君接下來的話。

“麻煩你離我這些藥草遠些，它們很嬌弱，受不得熱氣蒸騰。”藥君想到上次那黑色的火焰就心有餘悸，這要亦天身上沒個把門的，一不小心洩出熱氣，他這靈植可就完了。

“……”亦天也不太明白藥君對他怎麽這個態度，他做什麽惹藥君不高興了？

亦天還沈迷於反省自己的作為時，歿心就不高興了，聽聽，聽聽，說的什麽話，用的什麽語氣，美人兒咋了，招他惹他了？

“這位——，註意你說話的態度，美人兒又不欠你啥，你這麽說，我很不高興。”

省略的稱呼引來了藥君的打量目光，“冥皇歿心？”

“不是，妖界芷落。”

“……”這不一個人嗎？

“本君名沈竹，字浮華，可以‘藥君’相稱。”藥君客套了兩句，然後轉入正題，“本君只是害怕九龍君一不留神，灼傷了這些靈植，它們都還未成熟，嬌弱的很。”

“那美人兒可曾傷害過你這園中的一草一木？”歿心追問。

“……那倒沒有。”藥君想到當時及時止住的火焰，遲疑的回答。

“那你在這說個屁啊，該怎麽樣我們還能沒個分寸？與你無冤無仇的，傷你藥草作甚？別老是操那些有的沒的心。”歿心直接堵住藥君的話。

“一看你就不是常與人交流的仙人，最起碼的禮儀問候都不會，上來幾句話，句句戳人心坎上，黴運都不得有你氣人！”

歿心這一句句的，數落的藥君無法反駁，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又遇上歿心，還是個生氣的歿心，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

末了，藥君憋著一口氣，向著亦天抱拳行禮，道一句：“抱歉。”

……亦天受這一聲歉意，還有點懵，不過還是下意識回一句：“無事。”而後暗地裏沖歿心比出一個“棒”的手勢，同時心裏甚是欣慰，得虧是自己的人，這要是幫著別人數落自己，那得多紮心？

白帝在旁邊淡然的看完兩人鬥嘴，等到藥君道完歉，才開口：“本帝過來向你向個借個地，有事與九龍君商談，藥君行個方便？”

多大的事，藥君應了，轉身將剛剛醒來湊上前的青靈君帶走了，嘴裏念叨著：“不要什麽事都去湊熱鬧，萬一聽到些不該聽的，你罪過可就大了。”

“哦……”青靈君懶懶的應了一聲，在藥君的牽引下，又回到了方才休息的吊床上，打著哈欠瞇過去了。

見此，藥君搖搖頭，還好這貨沒見著剛才他憋悶的樣子，不然他這光輝形象就毀於一旦了。

騰好地方，藥君帶著白帝三人進了一間雅室，連茶水點心都準備妥當了，出去時還為幾人帶上了門。

如此妥帖的服務，還是要歸功於歿心方才的教育啊。

亦天看這架勢，是要準備長談啊，手上一動，替自己斟好一杯茶，等著白帝自己開口。

歿心瞥了他一眼，亦天立馬明了，將手中的茶遞給歿心，自己又重新斟了一杯。

白帝看著兩人的動作，搖搖頭，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一杯，不就是茶嗎，誰倒不一樣？能喝到嘴裏不就行了，何至於膩膩歪歪。

白帝清清嗓子，開口道：“如今天帝已去，天界大亂，亦天可有意願擔任天帝一位？”

“沒意願。”亦天想也不想就回到。

“莫急著回答，好好聽本帝說。”白帝憑空幻化出一把劍，亦天歿心兩人都認識這把劍，玉吟。

玉吟，算得上的是世間最利的一把劍，劍身上傳來的隱隱龍吟聲，足以讓世間生物膜拜。

“白帝這是何意？”亦天不明所以。

“你仔細感受感受，可感覺與它親密？”白帝將玉吟遞給亦天，說出的話也讓亦天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這是我的佩劍？”

聽到這話，白帝點點頭：“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到底是還是不是？歿心也搞不明白師父究竟想說什麽，不過既然這樣說了，那就試一試唄，玉吟這樣一把好劍，若是認了亦天為主，那肯定是如虎添翼啊。

在歿心的慫恿下，亦天閉上眼握住這把劍，細細感受玉吟的劍意，看能不能相通。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更新，今日決定要考研，爭取早日完結這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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