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歸調侃，亦天不甚在意，他算了解歿心，妥妥的吃顏，只要他這張臉還好好的，就不會遭到嫌棄。

說出來竟然有點卑微，亦天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喟嘆一聲，他成了別人口中靠臉吃飯的一類人，若沒有這張臉，當初恐怕是要被歿心撂在冥府外，看都不看一眼的。

有點慶幸，自己的顏入得了歿心的眼——

黑團子見亦天在自己說完後，摸向了自己的臉，又開始傲了起來：“放心啦，本尊的混沌火屬性只影響內裏，不表露在外，你這張臉還是如往日一般好看！”

聽黑團子這麽一說，亦天就有點好奇，當初它為什麽留下自己，還有歿心，所謂好學生一定要落實不懂就問的品質，亦天提出了這個問題。

黑團子難得的沈默，直說自己顏控是不是顯得特不嚴謹？

但是除了長得好看，黑團子沒有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在巨樹面前，它又不能說謊，自己什麽德行，這老夥計一清二楚。

遂胸脯一挺，底氣十足道：“本尊欣賞美，品味超脫，這世間能入本尊眼的不多，你倆巧了。”

擺明了態度，老子就是看你倆好看，不好看的話，你倆還沒掉下來就沒了。

歿心亦天絲毫沒意外，千萬年，掉下來的人絕不在少數，輪功力，絕對算不上大能，全身上下能拿的出手，無非是令人驚艷的容貌。

亦天在靠臉吃飯這一條通天大道上，又上一個臺階。

“榮幸至極。”歿心接過話茬，道：“不瞞尊上，後生們也對自己的容貌很滿意。”

亦天在一邊點點頭，深以為然，原先不怎麽在意這張臉，今後可要護好了，作用還是蠻大的。

點頭間，巨樹伸出一條樹枝攔住亦天的腰，逼得亦天踉蹌著前進，行至樹跟前。

“小子，我覺得你的氣息有點熟悉，雖然很淡，但和一人如出一轍——”說話間，樹上又落下不少混沌蛾，圍繞著亦天周旋。

“你是誰的後人？”

這氣息像極了幾千年前的一個毛頭小子，跌落混沌谷，順走了他一大塊樹皮還能成功逃脫，倒不是說他有多厲害，而是太滑頭了。

想想這個人就來氣。

“我……”亦天不太好回答，天帝說自己是他的兒子，但他沒有記憶，哪知道是真是假？

歿心開口替他回答：“今天帝，亦光九子，九龍君，亦天。”

巨樹瞥了一眼歿心，心道世風日下，回答個問題還需旁人代勞嗎？

亦天也看了一眼歿心，不做聲，知曉兩人之前有過故事，歿心的答案，他認。

“天帝的兒子——”巨樹閉上眼沈默。

黑團子道：“莫出聲，老夥計在追靈尋源，這個天帝引起他興趣了。”

歿心張了下嘴，又什麽都沒說，心裏還是有疑問，一般的尋源都需要媒介啊，像前輩這樣空口尋源的，還是頭回見，這本事通天了。

黑團子看見歿心的神態，一眼看穿她在想些什麽，忍不住鄙視道：“見識短淺了不是！我們能跟你們一樣嗎？巨樹可是創世神手中的那把斧子——的斧柄。”

……

“為創世神而生，與創世神一脈相承，天道所見，老夥計自然也能見到。”

哦，兩人恍然大悟，同時又慶幸自己是走了多大的運撞見一尊遠古大神。

神情突然變得敬重——

“餵，本尊也是很厲害的，它為創世神而生，本尊伴創世神而生，按理講，我們倆不分伯仲。”黑團子看見兩人崇敬老夥計的表情，心裏登時不滿。

天，大概上輩子救世了，這一世撞見兩尊遠古大神。

非要看見兩人對自己的眼神帶上崇敬，黑團子才肯罷休，繼而“哼”了一聲，十足十的傲嬌。

兩人等了一會兒，才見著巨樹回神，誰能料到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小子，你確定你父親是當今天帝？”

嗯？這話聽著有點令人遐想啊！

“我方才尋源見到了天帝，從他身上找不出一絲熟悉的氣息，你真是他的後代？”

巨樹這話讓亦天不太敢接，他唯一可能有的身份就是天帝的九子，歿心乃至白帝都是認可的，如今遠古大神站出來質疑他的身份真假。

謔，思緒淩亂，難不成大神找錯了？

沒可能，亦光任天帝這千年來，行事張揚，六界的名頭不說多好，但也是響當當的，找他應該是極為容易的。

難道天帝是假的？

也沒可能，亦光的修為只次於四方帝君，若全力一搏，可與黑帝顓頊打個平手，這一點無人可冒充。

那——自己是怎麽出來的？

亦天皺眉，這是個很嚴峻的問題，活了這麽久，事到如今連個身份都沒有了，不過聽到巨樹的質疑，亦天還有點忍無可忍的高興，他倒是希望巨樹說的是真的，自己不是天帝的兒子。

歿心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急轉彎，心裏特想摳著巨樹的樹皮問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如果亦天真不是天帝的兒子，那一頓打他是不是白挨了？

不光如此，亦光還借著亦天父帝的身份，滅了妖界，這賬，是不是又該記一筆？末了還想以亦天為籌碼與她談判，這梁子大了。

就算違背對師父的承諾，歿心也要決心殺了亦光，此等小人，死不足惜。

許是歿心眼中透露的殺意太明顯，還緊緊盯著亦天的後背，亦天冷不丁激靈了一下，回過頭，看著歿心的神情沒什麽兩樣，又轉回去了。

巨樹卻沒錯過歿心的神情變化，將亦天放開後，又勾了歿心過來，霎時一大群混沌蛾圍住歿心。

“恨亦光？想殺他？”

歿心眼神微斂，低著頭“嗯”了一聲。

“哈哈——”巨樹突兀的笑了一聲，“你殺不了他，你還不夠強，最後只會落個兩敗俱傷，不值當。”

聽到這句話，歿心擡起頭，伸手扣住了一塊樹皮，咧嘴一笑：“那如果，後生借前輩的樹皮一用呢！”

……

巨樹再次有了熟悉的威脅感，這女娃的行為像極了當初那個混小子。

“你可以試試！”

歿心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撤了回來，算了，她沒有前輩口中那高人的狡猾勁兒，估計還沒扯下來，她人就沒了。

巨樹見著歿心松了手，毫不意外，圍在歿心身邊的混沌蛾也都散了。

它敢保證，只要這女娃用一點力，她就會從這世上消失，徹底的消失，它的權威，不容挑釁。

“女娃娃，你很理智，我挺欣賞你的，但是報仇這事，得靠你自己，等哪一天，你若殺了你的仇人，且能撐著來混沌谷見我，我送你一節樹枝，圓你一個心願。”

歿心驚訝的擡起頭，問道：“前輩說的可是真話？”

“真。”

“好，後生記住了，他日定來赴前輩之約。”

身為創世神的斧柄，還她父母輪回路總可以吧。

一人一樹的對話，落在亦天耳裏居然有點難受，這些時日的心門開放，亦天能清楚認識到，歿心本是一個活潑俏皮的女孩，與在冥府之時大不一樣。

這才是她的本性，當初一定是經歷了相當大的巨變才變得那麽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這巨變，他逃不了幹系。

那個所謂的天帝父親，讓他沒有真實感，也好，今後歿心覆仇時，自己不會成為阻礙，反正不記得了——

這心歷路程，百轉千回。

黑團子聽得倒是很平靜，不就是覆仇嗎？這樣的戲碼千萬年來見多了，甚至還有人利用混沌谷來覆仇，覆仇前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的，到了不還是露出了陰險嘴臉，看著蕓蕓眾生在那裏爭來爭去，一人死了一人取而代之，怕是戲本都沒這來的精彩。

來找巨樹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就無需久留了，二人拜別了巨樹，隨著黑團子往回走。

這一路上雖然也是毫無景色，但是亦天就是感覺不對經，可能有了靈力的加持，對外界更為敏感，這好像不是他們來時的路。

但是黑團子不至於害他們，亦天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著走。

靈力屬性一改變，亦天覺得這谷裏的混沌火似乎沒有那麽灼人了，所謂藝高人膽大，亦天拉遠了與黑團子的距離，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完全脫離前輩的保護範圍。

結果是不行，兩丈的距離就受不了了。

果然是自己不夠強，亦天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下湧出強烈的沖動，一定要變強！

目前只是改變了靈力屬性，並沒有對自身靈力有所增益，等於說，他一如既往的弱。

“小子，不用在那自怨自艾，靈力又非一朝一夕的成果，你現在的筋脈徹底改了，本尊勸你還是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淬煉靈力貫穿你的筋脈，保證不浪費。”

黑團子就見不得一個男人在那唉聲嘆氣，看著就心煩！

“是。”

“到了，前面的混沌池。”黑團子出聲止住了兩人的步子。

“別走了，小心掉進去。”

……

混沌池在哪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大大真的文醜啊，文醜可以指出來啊，總不至於連個評論都沒有吧，看著別人的文一個個的評論，大大是真的羨慕啊。

真的沒人看嗎？有一個小可愛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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