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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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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暉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她撐開眼皮,望著頭頂慘白的天花板,一時忘了身處什麽地方。

“醒啦。”

沙發上的季時大步走近,撐著床湊到張小暉面前,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想吃什麽?”

耳邊的聲音把張小暉的神志攏回來,下一秒,她臉上的血色抽空。

整個人就像是被灌入一桶涼水,渾身陣陣發冷。

“怎麽了?”季時摸摸張小暉的臉,神色緊張道,“不舒服?還是哪裏疼?”

張小暉猝然抓住季時的手臂,“孩子呢?”

她的嘴唇顫抖,眼眶通紅,“季時,我問你孩子呢?”

“是不是孩子已經……”

季時安撫她,“在保溫箱裏。”

保溫箱?張小暉攀著季時的胳膊,急切道,“帶我去,季時,你快點帶我去。”

季時皺眉,“你先躺著,保溫箱又沒有長腳,跑不了,等你……”

張小暉抖著聲音打斷,“我現在就要去!”

“你聲音大,你贏了。”季時無奈道,“行,帶你去。”

他伸手把張小暉的上衣扣子扣上去,又去拿帽子給她戴上去,捂嚴實了。

“你現在身體很虛,看一下就回來,不能多待。”季時深深的凝望眼前面容蒼白的女人,“同意我就帶你去。”

半響,張小暉點點頭。

到門口時,季時還是不放心,掉頭找了件外套披在張小暉身上。

走廊幽靜,有點冷。

一個女人從對面過來,她扶著貼墻的扶手,吃力痛苦的挪步,看起來很難受,而她旁邊的男人邊走邊玩手機,事不關己。

她與張小暉打了個照面,盯著季時看了好幾秒,又擦身而過,眼裏有著強烈的羨慕。

張小暉什麽心思都沒有,只想看到孩子,親眼看到了,她才能安心。

他們去的時候,保溫室外面有幾個人,像是一家老小,全都在看一個方向,他們面上都帶著笑容。

張小暉順著那個方向,看到一個小寶寶,還在揮動小手,精神不錯,她聽到那家人高興的談笑聲,一路低到谷底的情緒稍緩。

她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季時帶張小暉走到一處停下來,指著說,“那個就是我們的小屁孩。”

張小暉的臉湊的很近,鼻子幾乎貼著冰冷的玻璃,她一眼不眨,望著一個很小的嬰兒躺在那裏,瘦瘦的,她的眼睛濕潤。

垂在腿上的手被握住,溫暖覆上來,張小暉反手攥著。

“男孩女孩?”

“男孩。”季時低頭看她,把她的衣領攏攏,“張小暉,你連這個都忘了?”

張小暉緊緊瞅著小嬰兒,“忘了,我當時腦子是懵的……”

當時她完全是無助又害怕,後來就是痛,隨著間距越來越短,她更加恐慌,因為孩子還沒有足月,來的太早了,她怕聽到醫生說她們已經盡力之類的話。

“淺藍色的衣服是我們買的那套嗎?”

“不是,醫院的。”

季時沈聲說,“回去吧。”

“我想再看一會兒。”張小暉說,“我在這裏,寶寶能知道,他就不會害怕了。”

季時的眉宇緊鎖,這樣的張小暉讓他不安。

孩子一生下來就進保溫室了,他連碰都不敢碰,小的感覺他碰一下就能死掉。

目前的情況都還可以,沒有查出什麽先天性疾病,但醫院也對他坦白,這個月齡的早產兒要特別註意,未知的東西很多。

況且還不止孩子,張小暉現在的狀態很糟糕。

他的輪廓繃緊,一旦出現一個萬一,張小暉恐怕就很難從中走出來。

張小暉的眼睛突然睜大,臉緊貼上去,聲音發顫,“季時,寶寶怎麽一直不動?”

季時的嗓音低柔,“他只是睡著了。”

張小暉緊問,“真的?”

季時說,“真的。”

得到確定,張小暉輕聲哽咽,悲傷的情緒難以控制,“他還那麽小,還沒有長大。”

捏著掌心裏的手,季時抿直薄唇。

“小暉,我會給他安排最好的醫師照顧,等過些日子,我們就可以接他出院回家。”

“我季時的兒子一定會很堅強。”

張小暉的肩膀顫動,心裏酸澀,“嗯……”

旁邊那家人聞聲看過來,想安慰兩句,又覺得這種事不好開口,只好作罷。

隔著一面玻璃,張小暉仿佛都能看到嬰兒身上的一根根骨頭,指甲一定也沒長出來。

她從來就沒想過,會在這時候生下寶寶,時間不夠,營養不夠,準備不夠。

一切都措手不及,她甚至還沒看完育兒經,連寶寶的用品都沒買全。

應該是在重陽節,怎麽就突然……

如果不是肚子平了,沒有了那種奇妙又美好的感應,張小暉會以為是在做夢。

“季時,寶寶會沒事的吧。”

“嗯,會沒事的。”季時說。

回到病房,張小暉任由季時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她抓住季時,“我要喝湯。”

季時的唇角弧度柔和,揉揉她有點亂的發頂,“好。”

張小暉又不說話了。

季時把她的頭發全弄到後面,托著她的臉擡起,“不準再給我胡思亂想,聽見沒有?”

張小暉垂著眼簾,睫毛還是濕濕的,一張臉沒有血色。

眼瞼上有濕熱的觸感,張小暉條件反射的轉動眼珠子,沒躲開季時的吻。

“只想喝湯?”季時吻著張小暉的眼睛,“還想不想吃點別的?”

張小暉搖頭,“湯就好了。”

她望著季時離開,有些難過,季時的爸媽也不在了,四個老人都去了另一個世界,寶寶少了四份愛。

男人和女人在很多方面都截然不同。

同是父母,感悟卻天差地別。

季時可以冷靜,理智,和醫院交談,安撫張小暉,還要處理公務,一心多用。

而張小暉卻在一點點陷入抑郁的狀態裏,控制不住。

每隔一段時間,張小暉就想去看孩子,季時攔不住,恨不得拿繩子把她綁在床上。

“我們來給他取名字。”

張小暉一楞,名字還沒取好,她跟季時聊過,沒定下來。

有個事做,張小暉的註意力分散了一些。

她翻著字典,“取什麽字好呢?”

季時坐在沙發上,雙手敲擊電腦鍵盤,“你把覺得不錯的字都圈起來,等會兒我看看。”

張小暉認真的一頁頁翻,不時拿筆去勾圈。

忙完手頭的事,季時去湊一眼,“怎麽樣了?”

張小暉蹙眉,“我勾了一點。”

季時把字典拿走,“我看看。”

他將張小暉做了記號的全部翻完,面部肌|肉抽了抽,“這叫一點?張小暉,你幹脆把整本字典都塗上算了。”

張小暉說,“我有選擇困難癥。”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季時斜眼,“什麽時候有的?”

張小暉說,“剛才。”

季時,“……”

兩人討論了一天,還是無果。

季時覺得給孩子取名字,比他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美金要費神太多了。

畢竟那件事他能做主,取名字不行。

第二天,張小暉跟秦正視頻,報平安,叫他不要飛過來看她。

那頭的秦正在辦公室裏,“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張小暉嗯了一聲,“哥,我會的。”

一旁的季時聞言,偷偷翻白眼,你會個屁。

秦正又跟季時說了會話,吩咐他照顧張小暉,一貫的口吻。

切掉視頻,秦正靠著真皮座椅,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外面辦公桌上的唐依依接到電話,端著一杯茶進去,她瞥了一眼椅子上闔著眼皮的男人,心裏打突。

張小暉早產這件事她也震驚,意外都是防不勝防。

誰也阻止不了,這個男人再強大,也不行。

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種詭異的情緒在唐依依的心裏發酵,她對於看見這個男人露出極其罕見的低落神情,感到暢快。

這讓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無所不能。

“你在想什麽?”

耳邊突兀的聲音將唐依依的思緒撞的四分五裂,她面不改色,“在想小暉的事。”

秦正的語氣裏聽不出波動,“是嗎?”

唐依依咽了口口水,“嗯。”

她把茶杯放到秦正面前,欲要離開,卻被幾聲悶響驚住了。

秦正敲敲桌面,“坐上來。”

唐依依條件反射的腿軟,她一直對秦正的物種感到懷疑,人有這麽強的欲|望嗎?不挑時間地點,只有泰|迪能做到吧。

“唐依依,你在等我說第二遍?”

秦正的雙眸半瞇,說的漫不經心,冷寒的光芒掠過眉間。

唐依依脫掉身上的黑色小西裝和a字裙,這套是新買的,挺貴,她不想弄臟了。

秦正扯了扯領帶,笑道,“你還是不穿衣服可愛一點。”

唐依依也笑,“謝謝總裁誇獎。”

她坐到辦公桌上,姿態從容,不緊張,不拘謹,不激動,也沒有任何引|誘|挑|逗的舉止。

像是在接一項工作。

秦正用眼神在唐依依身上肆|虐,一道菜吃了二十多年,該膩了,想在菜裏看到新材料。

可偏偏看不到。

扔掉吧,又覺得桌上沒有這道菜,就缺了一塊。

秦正放下搭在一起的腿,緩緩站起身,摸上唐依依的臉,往下,一把按住……

工作完成,唐依依衣著整潔,踩著高跟鞋離開。

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依依,你想要一個孩子嗎?”

唐依依的後背僵了僵,她的臉色也是。

正在她調整情緒去轉身,就聽到秦正說,“出去吧。”

唐依依不做停留。

她跟張小暉不一樣,沒那麽好的命。

如果那年的小生命沒離開她,現在也快十三|四歲了,也許是出落的體體面面的小姑娘,也許是志氣飛揚的小少年。

終究是沒有如果。

她這輩子,都會羨慕張小暉。

六個月的早產兒,存活率很小,只能希望張小暉的孩子也像他的媽媽那樣好運了。

夜裏,季時在保溫室外面把張小暉硬拽回去。

張小暉呆呆的坐在床上。

看她那副樣子,季時煩躁的扒拉頭發,把手指抄進去,狠狠的抓了抓。

忍了又忍,沒有發脾氣,季時出去,平覆完才回來。

“喝水嗎?”

沒回應。

“要不要洗個臉?”

還是沒回應。

季時按住張小暉的後腦勺,咬了她一口。

張小暉痛的蹙起眉心,她抽氣,“你屬狗的啊。”

舔舔唇上的淡腥味,季時居高臨下的俯視張小暉,“你能不能聽點話?”

他用的語氣近似操碎心的家長,教導頑皮的小孩。

張小暉用雙手撐著額頭,半響,她說,“我就是想多看看寶寶,他在保溫箱裏,也不知道好不好,會不會孤單。”

季時挺直的脊背彎下來,把張小暉的頭按在自己懷裏,“他在裏面比在外面好,沒有細菌,營養也不缺,醫生不是說了嗎,現在他的情況很穩定。”

張小暉蹭蹭他的衣服,眼角潮濕。

心疼的嘆息,季時嘴上說,“你又打算往我身上抹鼻涕眼淚了是吧,張小暉。”

他剛說完,張小暉就抽鼻子了。

“我沒見過我的親生父母,不知道我小時候是什麽樣子,有沒有經常生病。”

季時配合的說,“我聽我媽提過,說我生下來就很少生病,體質好,也不挑食。”

張小暉說,“那寶寶一定像你。”

“嗯。”季時的目光溫柔,“一定像我。”

片刻後,張小暉悶聲說,“紙巾在哪兒?”

季時拿了一盒給張小暉,盯著她腫的跟核桃一樣的眼睛,一時沈默不語。

他真擔心張小暉會為此得那什麽抑郁癥。

長長的嘆口氣,季時出去抽煙,抽完兩根煙,尼古丁的味道刺激了肺腑,他才能松懈少許。

不能在張小暉面前露出一點擔憂不安的表情,不然張小暉就會越發焦慮。

季時回病房沖洗過後,鉆被子裏抱著張小暉,他以為張小暉安穩了。

沒想到之後的一連幾天,都發生了同一幕。

以至於護士站值班的護士到點了就往張小暉的病房瞅。

張小暉不能出去,季時把門關了,躺在她身邊,牢牢的禁錮住她。

“幾點了?”

“兩點了。”

季時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想把懷裏的女人咬死。

他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你再偷跑出去一次,我就立刻給你辦出院手續,帶你去月子中心。”

張小暉轉身,面對著他,“季時,你威脅我。”

“我只是去看看孩子,難道這也不行?”

“看是可以看,但是,”季時咬牙,“你非要一天看那麽多次嗎?”

“難道你多看一次,孩子就多長一斤肉?”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張小暉板著臉,“你給我從床上下去!”

太突然了,季先生接受不來。

所以他紋絲不動。

“行,你不下去是吧。”張小暉說,“那我下去。”

季時立刻把她的腿夾住,“張小暉,你不講理了是吧?”

他聽醫生說剛生完孩子,張小暉的情緒會不穩定,一直提防著,沒想到事情一發生,他招架不住。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先睡覺好不好?”

張小暉要坐起來,“你自己睡吧。”

季時深吸一口氣,扒掉張小暉的褲子。

張小暉警惕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季時,你幹什麽?”

“幹什麽?”季時低哼,“打你。”

說著,就高高舉起手臂,拍了一下。

在挨到前他收了力道,很輕。

但也把張小暉也楞到了。

她臊著臉叫,“季時,你剛才打我哪兒呢?我都當媽媽了,你怎麽還打我屁股?”

季時不鹹不淡,“原來你知道自己當媽媽了啊。”

張小暉噎住。

季時卻不放過她,厲聲道,“上午醫生說的你都忘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多休息,把身體養好。”

張小暉不吭聲了。

現在的一日三餐她都沒過問,只管張口,全是專業人員根據她的身體情況安排的食譜,她也沒去在意,不喜歡吃的也都吃了。

因為她知道,季時會想方設法為她好。

“睡吧。”

季時摟著張小暉,慢慢摩|挲,“你乖一點。”

張小暉輕聲說,“我就是擔心。”

季時摸摸她,“我知道。”

“我已經跟上帝談過了,他說我們家大寶會平安長大,長的跟他爸一樣,又高又帥……”

張小暉沈默著聽,在季時低低的聲音裏睡了過去。

躺著養身體的時間很乏味,在取好寶寶的名字之後,張小暉閑下來,壓制不了的開始瘋狂的搜有關六個月早產兒的相關資料。

找別人分享的相同經歷,看到不好的內容,她就心驚膽戰,疑神疑鬼,看到好的內容,她會開心,能多吃幾口飯。

以至於季時經常看張小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小暉,你別嚇我。”

張小暉看手機,不搭理他。

“張小暉,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不想知道。”

“……”

“手機給我。”

季時把張小暉手裏的手機硬生生扣走,收起來,“是誰昨天說眼睛疼,難受,又忘了?”

眼睛的不適被季時一提,更加明顯,張小暉抿嘴,閉著眼睛休息。

季時交疊著大長腿,“你公司的同事一會來看你。”

張小暉猛地擡頭,“怎麽不早說?”

“說了。”季時伸出三根手指,“我說了三遍,張小姐,是你左耳進右耳出。”

張小暉不跟他拌嘴,起床去收拾自己。

沙發上的季時搖頭,他在的這些天,也沒見張小暉收拾,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待遇差多了。

洗手間傳來張小暉一聲喊,“季時,我的梳子呢?”

季時說,“左手邊的抽屜裏。”

下一秒,張小暉又喊,“你幫我找一下紮頭發的,包裏找找,藍色的那根。”

季時,“……”事真多。

醫院樓底下,程方一夥人提著東西,邊走邊聊天。

“哎怎麽這麽早就生了,孩子還是在媽媽肚子裏長的最好,保溫箱是比不了的。

“如果可以,誰想把孩子放保溫箱啊,花錢不說,還提心吊膽。”

“早產兒體質多弱,跟足月的比起來,差多了。”

“我表妹就是六個月出生的,身體從小就比我還壯,我生病的次數都比她多,人家可是國家隊的。”

“你那種例子占少數,我朋友的女兒,六七個月生下來的,當時也是在保溫箱住著,花了很多錢,結果欠了債,孩子還是傻了。”

“說來說去,就是拼人品的時候到了。”

前面的程方實在受不了那幾個女的,“我說,差不多行了,你們還說上癮了啊。”

眾人尷尬的偏頭,不跟程方對視。

方怡說,“程哥,待會兒千萬不要在小暉姐面前提早產兒的事。”

程方的嘴角抽搐,“那還用你說。”

他瞪一眼其他人,“聽見沒有?”

大家紛紛表示,“聽見了。”

陸海走在隊伍後頭。

沈奕還在他後面。

大家去病房時,張小暉在聽有聲小說,正聽的入神,直到方怡的身影在她面前晃,她才回神。

“你們怎麽都來了?”

方怡笑著說,“小暉姐,大家聽到你生了小寶寶,都替你高興。”

眾人七嘴八舌,往床前湊,“是啊,恭喜主美。”

張小暉笑容滿面,“謝謝。”

大家看她氣色還可以,都松口氣。

程方揮手,大家把自己提的東西都擱桌子上,水果,奶粉,補品,嬰兒用品,什麽都有。

他們看時光集團的報道了,知道主美的男朋友是時光老總,項目投資方的老板娘,兩人本該在前天舉行婚禮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小暉姐,你男朋友呢?”

張小暉說,“他害羞,出去了。”

眾人哈哈大笑。

超市買東西的季時打了個噴嚏。

他推著推車,從嬰兒區轉到產婦區,來回轉悠。

那兩頭的工作人員不禁多瞧,看穿著打扮就是有錢人。

那麽年輕就當父親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有那麽好的福氣。

季時從超市出來,撩起袖口看腕表,他是考慮自己在場,張小暉的同事們會拘束,所以才離開,順便趁機買點日用品。

應該差不多了吧?

病房裏,張小暉在跟大家說話,她的餘光落在沈奕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從沈奕那裏感受到了負面氣息。

好像還跟她有關。

不然也不會站那麽遠,只是簡單向她問候了一句,過程中都沒有與她對視。

難道是因為她的產假?

不可能,張小暉又自我否定,如果是提前兩個月,她倒是覺得有可能,現在最忙的美術這邊都已經不趕了,項目大體進展順利,她不在,問題不大。

那會是因為什麽?

張小暉若有所思。

她幾不可查的留意沈奕。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避開早產的話題,

過了一會兒,程方他們一個個走了,沈奕沒走。

張小暉察覺出什麽,她擡頭問,“總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事。”沈奕說,“我先走了。”

他走到門口,又退回來,“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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