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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還是要死嗎?”田母紅著眼圈問道。

劉大士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只要我們能制服那個女鬼就能讓您兒子免於一死。”

“對,對,您說過只要您置辦好東西就可以開始驅鬼了。那麽您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田母急忙追問道。

劉大士馬上斂容說道:“很抱歉,還沒有,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我認為那個女鬼暫時不會出現了,因為有金佛在這裏。這尊金佛裏有幾粒舍利,它們是多年前一位高僧圓寂後遺留給我的。我想你們昨晚也看到它的法力了,所以可以放心的讓田先生安心的休養。如果田先生的精神狀態穩定,對於驅除厲鬼也是很有幫助的。”

“我只需要調整狀態就夠了嗎?劉老師,還有其他需要我做的嗎?”田於書問道。這件事畢竟是因為他而起,他不多出一份力又怎麽能安心?

劉大士看向田於書,淡淡的說道:“如果你能勸周曉月放下執念就最好不過了。因為這樣,我們不僅可以省去驅鬼的步驟,還可以讓周曉月轉世投胎。”

“這是什麽意思?”田於書不解的問道。

“我所了解的驅鬼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將亡魂送入輪回,一種是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就是魂飛魄散。如果能用第一種方法那是對人鬼雙方都有利的,讓亡魂放下執念,就像喝下一碗孟婆湯,切斷她對往事的留戀,重新投胎,不損陰德。但用第二種方法,讓亡魂失去轉生的機會,就相當於扼殺了她今後所有的生命。你想想,這會是怎樣的罪過。”

田於書無言以對。要周曉月放下對他的執念這種事在她生前的時候他就沒有做到,在她死後他恐怕未必能辦到。若是沒聽過劉老師對魂飛魄散的解釋,他肯定會恨周曉月恨到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現在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堅持下去,畢竟她的下一世與他無冤無仇。難道說要他遂了周曉月的意,才是唯一能做到的選擇?

劉大士見田於書一臉凝重的樣子,自覺說得太過沈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過在意,驅鬼的時候讓亡魂魂飛魄散的事情沒少發生,一切的因果循環皆包括在內。那些消失的靈魂大都是因為從前作惡太過所以才會遭此待遇的。”

田母也不想兒子有任何負擔,開口說道:“周曉月本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當初差點害死我兒子,現在變成鬼又不知害了多少人。她昨天親口承認殺了兩個女人,害得她們也變成孤魂野鬼,跟著她作孽。小書,那種人不值得同情。”

田於書向母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媽,你放心吧。周曉月確實做得過分了,對於無辜的人也要加害,她現在根本就是個惡鬼。”

“我還想問問你們一些有關朱小姐的事情。”

劉大士繼續他今天來的目的,若是問朱思媛,估計又被她打哈哈混過去。那個女人似乎對自己的“辟邪”能力相當忌諱。

“朱小姐?”田母迷茫的看向劉老師,他不是應該比他們了解她嗎?

“嗯,我想問問昨晚朱小姐都做過什麽事情?”劉大士問道。

田母稍加回憶後,有些氣憤的說道:“開始的時候沒什麽異常,和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周曉月出現了,她就想走。劉老師,她好像不想幫我們。”

“哦?您為什麽這樣說?”劉大士好奇的問道。

“哎,我們被周曉月掐住脖子,難受的要死,她卻打算穿衣服走人,還說什麽因果報應,她管不了。如果真是因果報應,也應該是找周曉月才對。她怎麽能對我們說這些話呢?我們也是受害人啊。”

“這樣啊,那她最後怎麽受傷了?被周曉月攔住了嗎?”劉大士繼續追問。

“她——”田母剛想接著說下去,褲兜裏突然傳出了音樂聲。她對劉大士道了聲歉,翻出手機,看到來電是侄女田舜華的,立刻接聽過來。

☆、蝴蝶之十三

“你等我,我去接你。”

田母掛斷電話後,告訴田於書田舜華已經到醫院門口,但找不到他所住的大樓入口。她現在去帶她過來,至於朱思媛後來發生的事情,她改日再繼續講給劉大士。

田舜華在醫院大門徘徊了幾圈後終於見到大伯母向自己走來。她跑過去拉住她的手,關心的問道堂哥的情況。早晨接到大伯母的電話說堂哥住院了,她就想翹課來看看他。但大伯母對她的課程比她還清楚,所以只能等到早上的課結束後才能過來看望她的堂哥。田舜華希望最疼她的堂哥不要怪她來得太晚了。

穿過人聲嘈雜的門診大樓,田母領著侄女一邊向住院處走去,一邊問她最近幾門科考結果如何。當兩人在電梯旁等候時,一陣飯香飄了過來,田舜華看到食堂員工推著餐車等在她們身後,接著自己的肚子也跟著咕嚕嚕的叫了兩聲。田母啞然失笑,她囑咐田舜華去九層十七號病房後,匆匆往對街的飯店趕去。

劉大士知道田家有訪客要來,自己應該離開,可他急於想了解後面的事情,便硬是留下來向田於書打聽之後的細節。田於書倒沒計較他,配合的說出了他醒來後看到的一切。聽到朱思媛被女鬼抓住時的描述,以及女鬼的變化,劉大士後悔昨天沒有在場。朱思媛的脖子現在會是個什麽狀況,劉大士此刻非常想親眼見識一下。他掏出手機,想要約朱思媛見個面,卻忘記了他根本沒問過她的電話號碼。只能到市圖書館碰碰運氣,看看她是不是去上班了。

叮咚一聲提示,電梯門打開,田舜華到達住院處的九樓。她邁出電梯,立刻感覺到這層的與眾不同。剛才每開一次電梯門的時候,她都會聽到外面喧嘩的聲音,可這一層卻安靜得只有燈箱發出的嘶嘶聲。她走了幾步,經過護士站旁,兩位護士正在認真的做記錄,並沒有察覺到有人來訪。

左面的提示欄上寫到二十至四十,右面則是一至二十。十七號房應該在右面,田舜華按著指示拐進右側的走廊。

“十五,十六,十七,到了。”田舜華數著門牌找到了堂哥的房間。她沒敲門,直接推門叫了聲堂哥就進到了病房內,卻沒想到撞進一位陌生中年男人的懷裏。

劉大士扶住冒失的小姑娘,猜她一定是田於書的訪客。

“劉老師,不好意思,她是我堂妹,沒撞傷您吧?”田於書坐在床上尷尬的問道。

“哪裏,小姑娘輕的很啊,我倒怕把這個瓷娃娃撞壞了。”劉大士笑著說道。他收回手,禮貌的請田舜華進入,自己則向門外走去。他的一只腳已經跨過房門,卻又立刻收了回來,並且一步步退回到房間的中央。

田於書看到劉大士的奇怪表現,剛想詢問他怎麽回事,就聽到劈劈啪啪的響聲。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大團張牙舞爪的黑氣伴隨著劈啪的閃電,慢慢地穿過房門,進入到室內。

田舜華聽到聲音也回頭看去,就見烏壓壓的黑色濃霧堵住了房門,她立刻驚慌地跑向田於書,可就在抓住堂哥的手的瞬間,她卻被從黑霧中伸出的利爪勒住脖子,嗖的一下被扯進黑霧之中。

“舜華!”田於書失聲驚呼。

劉大士見黑霧吞了人,慌忙摘下手腕上的一串新佛珠,沾上朱砂,向濃霧的中心投擲過去。

嘭!

佛珠像是撞上了什麽堅硬的東西,瞬間破裂,碎塊嘩啦啦的散落一地。劉大士頓感不妙,這團烏七八糟的東西不一般,它到底是什麽?

“劉老師,快救救舜華。”田於書雙手撐在床沿,焦急的看向黑霧,想從中看到田舜華的身影,可除了滾滾浮動的霧氣外他什麽也看不到。

擋在房門的黑霧在快速的膨脹,噌的一下就竄到了屋頂上。它們沿著屋脊墻角四散開去,幾乎爬滿六面墻壁,只留下透進陽光的窗口。

為什麽每回都在他毫無準備的時候遇上厲害的角色?劉大士背脊發涼,流著冷汗,盯著門口還在不斷壯大的黑霧自問道。他摸了摸黑色外套的衣兜,除了車鑰匙,只剩下半小盒的朱砂粉,還沒有上次帶的充分,這樣如何是好?

田於書見劉大士遲遲沒有行動,不覺有些動怒,他也要袖手旁觀嗎?母親剛說過那個朱思媛就曾經那樣做過,連這個答應幫他的人也是如此?要救舜華只能靠他自己了嗎?可無法行動的他又能做什麽?

“妖怪,快放了我妹妹。”田於書捏緊雙拳,向黑霧喊道。

“妹妹?”黑霧中傳出一道怪異的聲音。

那聲音聽上去像是金屬碰撞摩擦,非常刺耳,可田於書竟然認出了聲音的主人,他憤怒的吼道:“周曉月,你快放了她。”

周曉月?!又是那個女鬼,她還真是陰魂不散,昨晚的金佛難道沒能擊退她嗎?劉大士皺眉望向櫃子上的金佛像,不知它對周曉月是否還能有效。

“呵呵,田於書,這樣你也能聽出來是我,看來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要啊,真是讓我高興。”

聚在中心的黑霧隨著周曉月話音的飄落一點點的散到四周,留下身著黑色禮服的周曉月與被她扼住的田舜華。周曉月似乎很喜歡掐別人的脖子,此刻田舜華的細長頸子就被她染著猩紅甲油的手牢牢地鎖住,任憑小姑娘如何掙紮,就是無法逃脫。

田舜華的眼淚早就被嚇出來了。她眼神痛苦的看向堂哥,求救的聲音被那只鬼手卡住,憋在嗓子裏怎麽也叫不出來。

“舜華,別怕,堂哥會救你。”田於書也痛苦的看向田舜華,到底還是將她卷了進來。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可恨,偏偏發生了。

周曉月扯著田舜華的脖子,慢慢踱近田於書,看到那張俊臉上的痛苦與緊張,似笑非笑的問道:“堂哥?她是你堂妹?”

“周曉月,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其他人。”田於書對周曉月厲聲說道。

周曉月緊了緊田舜華脖子上的手,慢悠悠的說:“田於書,我在問你話呢,你快點回答。”

田於書有心無力的看著離自己一人之遠的堂妹,對周曉月說道:“她確實是我堂妹。你放了她,我什麽都聽你的。”

什麽都聽她的,一個堂妹竟然就能讓他屈服。她倒要瞧瞧這個讓田於書疼愛的堂妹。周曉月將掐在田舜華脖子上的手指移到她的臉上,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起田舜華哭花了的臉。雖然驚嚇恐懼讓這張臉有些扭曲,但這個女人的臉就是那張畫紙上的臉,被田於書所描繪,被他親吻,令她嫉妒的臉。原來如此,田於書,他竟然喜歡自己的堂妹,所以才會為她向自己屈服。真是可恨!那個男人,為什麽總搞不清他應該愛誰?一次又一次傷害她的感情。她今天再也不要忍受了,她要讓田於書徹底明白只有她才是最配他的人。她要毀掉這張臉,她要殺了她,她要讓田於書忘記她。周曉月的憤怒爆發了!

田舜華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睛在變紅,越來越紅,她的下巴也越來越疼。她害怕的大叫起來。

“堂哥,救我!”

“田於書,金佛!”劉大士也看到了那雙發紅的眼睛,立刻提醒田於書,也許金佛還可以震懾一下那個女鬼。

收到提醒,田於書回身抓住金佛像,奮力向周曉月扔了過去。金佛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直沖周曉月的面門砸去。佛光閃耀,刺痛了女鬼的雙眼。周曉月擡手護住自己的眼睛。金佛像懸在空中,佛光如漣漪般不斷的照射在女鬼的身上。周曉月忍無可忍,只好丟掉手中的人質,抓向金佛像。

女鬼的手掌被炙熱的佛光所引燃。

金佛像的光芒穿透了周曉月的手掌,灼燒掉她的皮膚,暴露出裏面可怕的腐肉與怪蟲。那些懼怕佛光的蟲子們拖著正在燃燒的身體,一個個從女鬼的手臂上掉落下去,砸在了跌倒在女鬼身邊的田舜華的頭上、身上。田舜華見到自己的身上爬滿醜陋的蟲子,慘叫一聲後暈了過去。

“舜華!”

田於書不顧一切的滾到床下,爬向田舜華,抱起她,為她驅趕幾乎淹沒了她的怪蟲,自己也陷入怪蟲的包圍。

周曉月看到田於書奮不顧身的表現,心中的怒火與妒火呼的一下躥出體外,瞬間包裹住她的身體。幽蘭的鬼火迅速暴漲,甚至吞噬掉了佛光。鬼火的烈焰中傳出女鬼的怒吼。墻壁上灰暗的濃霧似乎也感受到了女鬼的憤怒。它們隨著女鬼的聲音起起伏伏,露出一張張或悲憤,或怒罵,或嬉笑的人臉。無論是男人的臉、女人的臉,還是老人的臉、小孩的臉,都叫囂著看向田於書。那些游動在黑霧中的臉穿過窗戶,遮蔽掉正午的陽光,包裹住整個房間。

黑暗侵襲,三人瞬間消失在黑霧之中。

☆、蝴蝶之十四

朱思媛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撕下脖子上的紗布。白凈的脖子一側有一排紅色的齒痕,樣子雖然嚇人,但傷口已經愈合,只留下一些結痂。估計下午的時候,她會連那些結痂都找不到。朱思媛不由得再次佩服起神奇的自愈能力。她擡起左手,看向腕子上的一串粉色水晶珠子,幽幽的說道:“你昨晚的表現好像不怎麽給力啊!”

昨晚的經歷真是恐怖。她原本想讓自己的寶貝珠子吸收掉女鬼,卻沒預料到珠子奈何不了她。女鬼的能力超過她的珠子,反倒是自己被她咬住不放。那個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要死在女鬼的嘴下了,根本沒想到還能見到今早的太陽。雖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女鬼嘴下逃生的,但謝天謝地,她活著回來了。

朱思媛洗過手,重新貼上紗布後,回到工作臺繼續整理到期退回的書。這時一位讀者過來向她咨詢一本期刊雜志。

“《新世紀考古》就在科技圖書室的入口處,您去那兒看看。”朱思媛一邊碼書一邊說道。

“我看過了,沒有啊。”

“沒有?也許是其他讀者拿去……看了吧。”朱思媛停頓了一下,她想起昨天帶到醫院去看的那本雜志好像就是新出的《新世紀考古》。但她不記得有沒有把它收進背包,因為早上醒來後,她看到上班要遲到了,就順手拿起床邊的背包走了。她不能確定雜志在哪兒,只好請讀者先去看看其他雜志。

目送讀者離開後,朱思媛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找出她的背包,又翻又倒也沒看到雜志的影子。她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今天有必要再去一次那家醫院了。

午休時,朱思媛匆匆離開市圖書館,奔向豐敬醫院。

黑漆漆的濃霧之中,分不清左右,田於書只管抱緊田舜華,讓她安心的在他的懷裏睡覺。突然他的眼前出現光明,他的四周變成鳥語花香的天地,而那些爬滿他身體的蟲子也不見了。田於書極目遠望,姹紫嫣紅,一片直達天際的花海。一陣清風拂過面頰,他擡眼望向天空,碧藍無雲。這裏是什麽地方?劉老師在哪兒?

“田於書,你在看什麽?”

甜甜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舜華!這是舜華的聲音。田於書連忙回頭看去,一身白色紗裙的田舜華就站在他的身後,歪著頭,笑著看他。

“你怎麽了?為什麽懷裏抱著一個醜八怪?”田舜華蹲下身子,指著他懷裏的人問道。

“醜八怪?我懷裏抱的不正是你嗎?”田於書一邊問一邊低頭看去,才發現懷裏的人已經不是舜華,而是一個陌生的醜陋女人,可她卻穿著舜華的衣服。

“快扔了她。我才是你應該抱的人。”田舜華扒開田於書的手,拉起那個醜女要把她推出田於書的雙臂,卻沒想到自己反被田於書推了出去。

“田於書,你推錯人了!”田舜華坐在地上,生氣的叫道。

“你不是舜華!”田於書重新抱緊懷中的陌生女人,肯定的說道:“你是周曉月”。

原本一團漆黑的空間轉眼間就能變成美景,除了周曉月那個女鬼還能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我怎麽不是你堂妹,我就是田舜華啊!”田舜華委屈的說道。

“你別演戲了,舜華從來不會叫我田於書。”她只會叫他一聲堂哥。

你對她還真是了解!周曉月的妒意立刻彌漫到全身。還是田舜華模樣的她大叫了一聲田於書後,怒氣沖沖的撲向田於書的胸口,誓要將那個醜陋的女人從他的男人懷裏扯出來,殺了她。但田於書的手卻擋在她的面前,護住了那個女人,並且抱著她滾到了另一邊,避開了她的攻擊。

周曉月楞住了。她怕傷到田於書,所以沒用力氣,卻給了他可乘之機。她更沒想到他的腿都不能動了,竟然還會有力氣用那樣的方式逃走。她從草地上站起來,變回周曉月的樣子,一步步走向田於書,而田於書則是一手緊抱住恢覆容貌的田舜華,一手撐著身體向後退去。

“這裏是我的世界,你以為你能救得了她嗎?”周曉月邊走邊問向不斷後退的男人。

“能,只要我活著,就能保護她。”田於書喘著粗氣的說道。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在徒勞,可他不想坐以待斃。直到身體被扭聚成繩的草葉纏住,他才不得不停下來。他去扯那些草葉,拽掉一些卻長出更多的葉子,將他和田舜華捆得結結實實。他惱怒的看向周曉月,吼道:“你到底想怎樣?”

“應該是我問你想怎樣才對?”周曉月站在田於書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是你的堂妹,你不應該喜歡她,因為你們不可能有結果的。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聽到周曉月的話,田於書心中一驚,面上表現得卻像聽不明白一樣,滿臉疑惑的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自欺欺人的家夥,周曉月冷哼了一聲。它瞇起眼睛,扯著身上的白紗裙,看向田於書,欣賞的說道:“我沒想到你還有服裝設計的天賦。”

她牽起裙角,圍著田於書在花草叢中跳了一圈單人華爾茲後說道:“記得這件衣服嗎?穿在我的身上,比她美多了!”

田於書吃驚的看向那件紗裙,那應該是他在醫院裏畫的那張素描裏的衣服,是他為田舜華設計的衣服。為什麽周曉月會知道?

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周曉月心滿意足的笑了。我了解你的一切,你別想跑出我的手心。她坐到田於書的對面,笑問道:“你在問我怎麽會知道你的秘密?對不對?我可是一直都在你的左右哦!”

田於書別過頭,不去看周曉月那張滿是戲謔的臉。果然是如影隨形的糾纏,變成鬼的周曉月倒是不改她的一貫作風,還是不肯對他罷休。難道真的要她魂飛魄散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周曉月不知道田於書在想著如何解決掉她。她以為他在逃避,因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她應該利用這一點,打擊一下田於書高傲的自尊。從前,他曾義正言辭的痛斥過她是個卑鄙小人。現在他們的形勢剛好顛倒,她終於找到機會讓他意識到只有她才能給他真正的愛。周曉月雙手著地,前傾身子,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田舜華後,狡黠的說道:“田於書,你竟然會喜歡自己的堂妹!外面的女人玩夠了,連有血緣關系的堂妹都要,你真像個到處發情的畜生!”

被人捅破心事,田於書惱羞成怒的吼道:“我是畜生?那你為什麽還纏著我不放?”

“因為我愛你,我要拯救你。”周曉月理所當然的說道。

“拯救我?”田於書實在不明白周曉月的意思,他怎麽會需要拯救。

“對,將你從那些貪婪無知的女人手中救出來,讓你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愛。”周曉月解釋道。

真愛?周曉月真是會講笑話。田於書指著自己的腿,看向周曉月,咬牙切齒的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真愛?”

“那是個意外!”

周曉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別過頭不去看田於書的腿,她當然不希望他變成這樣,她的願望是兩個人一同在車禍中喪生。

“意外?”田於書盯著周曉月的臉問道:“那場車禍能叫意外嗎?你明明就是想讓我死才對。”

“對,我就是要你死,要你和我一起去死,因為這是你欠我的。我為你獻出一切,可你卻擁其他女人入懷。我知道你是一時被迷惑,所以我苦口婆心的勸你,阻止你。可你深陷在那些女人的圈套中不能自拔,不聽我的話,還不斷傷害我的心,離我越來越遠。我只好用這種方法才能將你救出來,把你帶回到我的身邊。”周曉月聲色俱厲的控訴道。她為田於書放棄工作,斷絕朋友的往來,生活的中心只有田於書。她以為寂寞孤獨能換來田於書對她的疼愛與專一,可最後她竟然還是像別的女人一樣被他無情的拋棄了。她不甘心,她付出了就應該得到回報,更何況田於書不是不愛她。

對於周曉月將他描述成一個十足的負心漢形象,田於書只覺厭煩,因為他聽過她這樣說他已經不知多少遍了。自從分手後,周曉月就將一切的錯歸咎於他一個人的身上,好像他真如負心漢一樣的忘恩負義。可事實上,感情的破裂更多是她自己造成的。他曾經認為周曉月是一個乖巧懂事、單純的女人,讓他非常喜愛。他甚至覺得這個女人能夠讓他忘記對田舜華的非分之想。但好景不長,在她不斷膨脹的欲望下,周曉月再也掩飾不了她的自私、卑鄙、猜忌……她完全變成了一個與當初相反的人,令他厭惡的人。他提醒過她,可她壓根就不知道反思自己,只會抓著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不放,強迫他重新接受她。這樣一個虛偽的女人,在他看清她的真實面目後,他當然不會繼續和她在一起。可周曉月固執的否認分手,糾纏在他的身邊,打擾他的生活,最後拉著他一起死。這種自私的邏輯,他要怎麽勸才能讓她放手,重入輪回?

☆、蝴蝶之十五

“周曉月,我並不欠你。無論是物質還是感情,我都滿足過你。是你太貪心了,想要完全的掌控我。你認為我會忍受這樣的事情嗎?”

“可我那樣做,完全是為了我們的愛情,讓我們的幸福能更長久的持續下去。”周曉月理直氣壯的說道。她不覺得自己貪心,她在捍衛自己的權利。田於書是她的,其他人包括他的母親都不能超越她的存在。她要成為田於書心中的唯一。只有這樣,她才能不擔心他被人搶走,才能安心的與他白頭到老。即使變成鬼,她依然不會改變她的想法。而且多虧她成了鬼,對付起那些肖想田於書的人更加容易了。當然,她不會放過田舜華,只是機會未到而已。

見周曉月神情堅定,田於書不抱希望的繼續說道:“你在為你的自私找借口,你所想到的都是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與我們的幸福是一致的,都是希望得到一份美滿的愛情。如果不是你受到鼓惑而提出分手,我們早就結婚了。”

“周曉月,不要再沈浸在過去的記憶裏了,我們的價值觀不同,註定會分手。而且你已經死了,何必還要爭執糾纏下去,重新開始一段新生不好嗎?”田於書終於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但他相信周曉月絕對不會給他滿意的答案。他只是不想再與周曉月爭論不休,否則他們又要回到過去的爭吵模式。在這種環境下,為了舜華的安全,他不願激怒周曉月。

“我去投胎,然後你忘了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田於書,你認為我會讓我的那些努力付之東流嗎?”周曉月難以置信的看向田於書,她生前的那些付出,她死後遭受到的磨難,都只為了一個人——田於書。可偏偏那個人卻要她忘記過去,要抹殺她的存在。她張著血紅的眼睛悲戚的說道:“你怎麽可以說出那種鐵石心腸的話?我們的愛是可以忘記的嗎?我對你的好你都忘記了嗎?”

看到周曉月的眼睛又變成了血紅色,田於書立刻緊張起來。他摟緊懷中的田舜華,忐忑的說道:“你的事情我並沒有忘記,但是你已經死了,過去的事情變得毫無意義了。”

“沒有意義?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周曉月不甘的咆哮起來。這種否定她努力的話是最讓她不能容忍的。因為那些與田於書相處的日子正是他們愛的證明。他們相處了十個月,而不是一個月。對於像田於書那樣喜新厭舊的人,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他明明就是愛她的,怎麽可以因為她的死就變得沒有意義了。她滿懷對他的愛,克服種種的困難回到人世,卻被他告之那些她珍藏的寶貴記憶是沒有意義的。不,她不相信。這絕不是田於書的真心話。

周曉月惡狠狠的瞪向田舜華,尖利的爪子指向她,憤怒的叫道:“就因為我死了,你就要忘記我?還是說我的存在被那個女人取代了。”

田於書沒想到自己的話會激怒周曉月,立刻挺身擋住她的視線,略帶幾分哀求的說道:“不是那樣的,周曉月。田舜華只是我的妹妹,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定就是我想的那樣!周曉月在心中憤怒的喊道。想到田於書為救田舜華的幾次表現,周曉月更堅信田舜華在他心中的地位絕不尋常。那個女人將會是她最大的阻礙。她現在就要殺了她,即使會弄傷田於書,她也要殺了那個女人。

鳥語花香的世界悄然消失,天空也被低矮厚重的烏雲所遮擋。在周曉月的世界裏,一切都隨著她的心情在改變。柔軟低垂的草葉漸漸挺立起來,好似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倒插在淤泥之中。接著大地顫抖起來,一棵棵遮天蔽日的巨樹沖破束縛,枝杈上掛滿枯骨的聳立在田於書的四周。他擔心的看向田舜華,卻見她皺著眉毛睜開了眼睛。

“我的腿,好痛!”田舜華柔弱的叫著。

田於書隨即看向田舜華的腿,那些捆住他們的草葉不知何時竟然變成長滿倒刺的藤條,一圈圈的緊纏在他們的腿上,又深深的紮入肉中,染紅了他們的衣褲。他的腿沒有知覺,感受不到疼痛,可田舜華的忍痛表情卻讓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他從泥濘的黑泥中抽出手,抱緊田舜華,不讓她看到四周的恐怖景象。

周曉月站在兄妹二人的面前,看著那雙令她嫉妒的手,大聲的命令道:“田於書,放開你的手。”

田於書勃然大怒的瞪向惡鬼般的周曉月,要她放了田舜華,要她撤去那些傷害田舜華的藤條,否則他會讓她連鬼也做不成。他在心底發誓,只要他們能夠離開這裏,他會馬上找人把周曉月的鬼魂滅得一幹二凈。周曉月則是下定決心要收拾掉眼中釘,盡管鮮血也從田於書的腿上流了出來,但她還是讓藤條卷得更緊,反正田於書的腿也感覺不到痛,而且他不是不松手,想抱著那個女人嗎?那就讓那個女人痛死在他懷裏吧!

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堂哥在和誰生氣,她只知道她的腿像被紮進無數根針一樣的痛,而且是越來越痛。田舜華死死拽住堂哥的衣服,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因為那個讓她堂哥生氣的人似乎正在用她來威脅堂哥。

上次是他的父母,這一次又要田舜華被周曉月折磨,田於書忍無可忍的對周曉月吼道:“你不就是想要我和你在一起嗎?放了舜華,放了我的家人,我留下來陪你。”

“晚了!若是我不知道她對你的意義,我也許會放她走。但現在,我一定要她死,只有這樣,你的那顆心才能完全的屬於我!”

這裏是她的世界,由不得田於書說走就走說留就留。即使她愛他,也要讓他明白她不是從前那個可以隨便讓他拋棄的女人了。只要田於書在這裏,她就有辦法讓他乖乖的成為她的人。哪怕他現在恨她恨得要死,她也會讓他愛她到地老天荒。

幾束黑色長發猶如章魚觸手般從周曉月的背後射向被捆在地上的兩人。它們繞過田於書的手臂,纏上田舜華的脖子與腰,隨著那些藤條一起收縮。纖細的發絲硬得如同鋼條,勒破了田舜華的皮膚,滲出一滴滴的鮮血。田於書見狀拼命去扯那些頭發,手指幾乎被割斷了也沒能將那些該死的頭發剝離開田舜華的脖子。

“田於書,她就要死了。沒有什麽能妨礙我們了。哈哈哈……”

周曉月瘋狂的大笑起來。因為她活著時沒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就要實現了。

田於書絕望的看向堂妹,她鼓動嘴巴,卻呼吸不到空氣,而一雙大眼睛也瞪向了天空。田於書的淚水頃刻間奪眶而出,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田舜華在他面前死去?他將頭埋進堂妹的頸窩,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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