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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眾人中毒,絕望的娵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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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輕塵看了看昏厥中的雪塵,輕嘆一口氣,“哥,你和季年留下,沈木夏星闌雲熙留下,聽候我哥的吩咐,並幫我好好照顧季年和我的家人,這一趟就由我,玉錯,虛肚,小北和雅珺一起去吧,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鳳染墨的手僵硬了一下,原本低垂的腦袋猛然擡起,丹鳳眼眼角沾染上了一點清冷之色,淡淡帶上了猩紅,幾乎是脫口而出地拒絕,“不行,我要跟著去。”好不容易才相認就要再次分離,而且還是另外的一個平行大陸,雖然司雅珺也會跟著去,但是自己不在本人的身邊,洛輕塵再強悍他也始終放不下心來。

“我也要跟著去。”季年抱著鳳棲小聲的跟著開口道,但是語氣難免有些不足,他只是一個煉藥師和煉丹師而已,跟去了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作用,但他還是想要跟著去。

沒有被點到名的洛景陽立刻不滿地嚷嚷道:“不行,我也要去,我是你哥哥,反正今天不管你說什麽,我是去定了,你是甩開我也好,打昏我也好,總之我去定了。”

不比季年那沒有底氣的語氣,反而的他說話聲很大,整個人散發著陽光邪魅的氣息,越發堅毅冷硬的面孔寫著堅定,一雙勾魂多情的桃花眼中滿是必去的決心,若是洛輕塵一口回絕的話,他就會像他所說的那樣也一樣會想方設法的跟著去的,洛景陽的死心眼洛輕塵也是知道的。

黛眉蹙了蹙,洛輕塵在想著如何要拒絕洛景陽,可是洛景陽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決定帶上了他。

洛景陽見洛輕塵猶豫著,想了想,決定將他家的老頭子抓出來用一用,“輕塵,我也知道人多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是你若是此次前去那片大陸,並沒有帶上我,估計爺爺和我爹知道了,指不定怎麽折騰我呢,你舍得在你回來的時候看見我是一具沒有生氣的行屍嗎?帶上我吧。”

洛輕塵知道洛景陽換湯不換藥的說法都是讓她帶上他一起,也知道洛景陽其實是在擔心著她,斜睨了一眼洛景陽,見他的玄氣級別已經突破了玄皇,看來最近的進步也是不錯的,“本來我還想著說若是你的玄氣級別沒有到達玄皇就不讓你去了,沒想到你沒有讓我失望啊,小北教的不錯。”

小北提到這個的時候微微挑眉一笑,“多謝主母誇獎!這是小北應做的。”嘴上雖然說著謙虛的話,但是面上卻帶上了點點驕傲之色。

“什麽功勞都被他搶了,我也是勤勞刻苦的好不好,這個焰羽可以作證。”生怕洛輕塵誤以為他是一個懶惰不勤奮修煉的人,洛景陽急急的將待在一旁不說話的焰羽給拽了過來,焰羽面部抽搐著,在看到小北那投過來的陰森目光時,焰羽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在洛景陽那近乎是威逼利誘的目光下僵硬的點了點頭,“他很勤奮,沒有偷懶。”

八個字就說完了,但是洛景陽卻是裂開了嘴,嘴角都快扯到了耳後去,讓小北沈思了一會兒,是不是給他的教訓和訓練程度還不夠,或者又是太重了,導致他腦袋都傻了,笑容傻兮兮的難看死了。

洛輕塵斂眸一笑,“那就帶上你一個吧。”

沒想到她的此番決定引來了鳳染墨和季年兩個人異口同聲地不滿,“輕塵,為何你帶上他,都不肯帶上我?”

鳳染墨和季年沒有想到對方也說出了這番話,皺了皺眉,但是卻一致的將視線投向了洛輕塵,在等著她的抉擇。

洛輕塵也很為難,不帶上鳳染墨和季年是因為現在有傷員需要他們兩個的醫治,若是都跟著她走了,雪塵和娵訾怎麽辦?若是留下季年,雪塵卻只有鳳染墨才有辦法,若是留下鳳染墨,娵訾又該怎麽辦?兩個人若是一起留下的話,指不定能多一個伴兒,藥術上的事也可以多加討論,決定了誰也不帶去,都留下。

“都留下,誰也不許在吵了,我又不是去玩的,帶上那麽多人做什麽,去給人家當靶子嗎?在我回來之前都給我醫治好雪塵和娵訾的傷,若是不能的話,等著接受懲罰吧。”洛輕塵血色眼眸瞪了還要在說些什麽的兩人,斷口決定道,一點也不給兩人反駁的機會,在提到娵訾的時候,語氣微微變了一變,最後軟下了聲音口氣說道:“暫時不要告訴他…玄枵死去的事。”

雖然那個女子說可以幫她重鑄玄枵的魂魄,但是私心的洛輕塵想要不懂得珍惜的娵訾再多受一點苦,而且她也不知道玄枵魂魄到底是什麽時候才能重鑄好,一年,兩年,十年甚至更長,她不想給了娵訾一個沒有時間的虛妄,時間長了,她不知道娵訾能夠承受到什麽樣的程度。

給了希望最後迎來的卻是絕望。

眾人沈默了,玄枵之前是離開的,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回來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何而死,但是視線掃到娵訾身上的時候,原本沈悶的氣氛現在更是多了一點詭異的哀傷,不用想玄枵究竟是為何而死了,這兩人明明相愛卻要弄到如今這般田地,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又該如何收場,娵訾又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早晚有一天娵訾會發現的,到那個時候又該怎麽辦?主母。”這次說話的是沈木,雖然他總是和玄枵娵訾兩人作對,但是看著原本內心相愛表面上卻這般互相傷害的兩人落成這樣的下場,他的心不是鐵做的,也是會疼的。

洛輕塵微微沈默了,司雅珺上前一步,“等他發現的時候再說吧,在他傷好之前能夠瞞著就盡量瞞著吧。”他對玄枵和娵訾這兩個人也是沒有辦法的,娵訾不像是對玄枵無情的那種,可是最後兩人還是落到了這個下場。

到底是天意本是如此還是結局早已註定?

望著懷中臉色似乎有些微白的洛輕塵,司雅珺揚唇一笑,不管是什麽,只要此生抓住她的手便好了,他只求這個。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摸著洛輕塵的腦袋,司雅珺淺笑著說道,但是那勉強的語氣和牽強的笑任由誰都能聽得出來,看得出來。

洛輕塵也不知道聽進去司雅珺這句話沒有,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神色有些倦怠,也對,發生了這麽多的事任誰都會感到疲倦的,更何況是洛輕塵,被聖傾絕強行分散去了一魂一魄,還要和那金色絲線戰鬥著,爭奪著身體的主權,再怎麽強悍的人也會感到累的。

“睡吧。”單手蒙住了洛輕塵的眼睛,司雅珺那溫柔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洛輕塵將腦袋斜靠在了司雅珺的肩頭之上,雙眸微閉,卷長濃密的睫毛在輕微的顫抖著,淡淡的水霧還未散去,精致溫婉的面容上微白如雲,小巧的鼻翼翕動,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張開,眼窩下方凝聚著淡淡的黛色和疲累,手一直緊握著司雅珺的衣角,縱使是睡著了,心也始終放不下。

淡藍色柔順的長發在清風中飄曳著,發尾那一處火紅色耀眼卻含著寒冰,火與冰的相結合,帶出不一樣的感覺。

“都散開吧,讓她好好睡一覺。”司雅珺壓低了聲音說道。

掙脫開那些金色絲線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能力,而她那個時候被強硬分開一魂一魄,在精神能力下降的時候竟然還能憑借著意志力沖開那層層束縛,只怕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和罪吧,輕撫著洛輕塵冰涼蒼白的臉頰,司雅珺在心裏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己的能力還未恢覆完全,若是下次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司雅珺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會不會還能這麽及時的清醒過來。

聖傾絕所說的話語他都知道,從川兒還未出生的時候他就打起了她的註意,又怎能讓她那麽容易的離開天界,能力越強,被束縛的金線就越多,承受的痛苦也是遞增的,司雅珺不知道川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可她卻是一聲不吭地強忍了下來,就如那夜一樣。

那麽痛苦,明明失去了記憶,卻在腦海深處一直銘記著他的名字,那一聲聲含著哭腔的低聲呢喃讓他的心揪緊了,那像孩子一樣的睡姿讓他心酸,更多的是難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經受碎骨的痛苦,他卻只能睜大了眼看著她痛苦扭曲的模樣,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戀人。

川兒,是他的最愛,也是他的唯一,不能失去也不想失去她的想法日漸增加,若是她再一次被聖傾絕所傷害,那麽司雅珺真的會拉著整個六界下地獄,一起為洛輕塵陪葬的,這次他不要在等了,或許一起死去才是最大的守候,沒有人能夠分開他們。

鳳染墨還想再說什麽的,但是看著洛輕塵那蒼白的臉,便將滾出口腔的話即使咽了下去,罷了罷了,是她堅持的那他就尊重她的選擇好了,只要她平安無事比什麽都強,等無疆大陸的事一解決完,就真正到了最後和聖傾絕決勝負的重要關頭了,在此期間他要做的事還很多,也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安排一下吧。

通過自己的記憶來看,他家老爹應該是魔界中人吧,看來要去魔界看看他家老爹到底在做些什麽,這麽多年了竟然沒有他的消息傳出來,是放棄了他家娘親和他還有小妹嗎?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這樣的老爹不要也罷,但他也不會盲目的就給那未曾謀面的老爹打下一個大紅叉的,至少要等他先去確認過了再來說吧。

神色覆雜的再看了一眼洛輕塵之後,鳳染墨垂下了眼睫,走過去輕手拍了一下司雅珺的肩膀,擦肩而過的時候說道:“她就交給你了,若是回來,我看見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拔光你的頭發,”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雖然也想跟著去,但她不讓,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等你們走了之後,我去一趟魔界,看一看我家那個不露面的老爹,在探探他的想法,若是…。那就我和輕塵一起去救我母親,對了,還有你。”

有一個冥界之王的妹夫不使用那就是傻瓜了,雖然鳳染墨知道司雅珺不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的,但他不說出來就渾身難受。

司雅珺默聲點了點頭,攬著洛輕塵的手似乎緊了一點。

季年努努嘴,最後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有些郁悶的低垂下了頭,卻對上了一雙剛睡醒迷迷蒙蒙的大眼睛,金色的流光在眼底閃爍著叫季年心底的那郁悶似乎消散了一點,娃娃臉恢覆了一點血色,戳著鳳棲的臉蛋問道:“舍得醒了啊?”

鳳棲張大了嘴打了一個哈欠,小手在空中揮動了一下,“餓了。”

鳳吟沒辦法只好起身將他這個寶貝兒子從季年的懷中抱了過來,看著那張圓鼓鼓的臉蛋雖然蒼白了一點,但是眉宇間的精神還是不錯的,也將心放下了,“豬啊你,睡醒了就吃,先餓著。”

眾人都還是筋疲力盡的,就算餓得不行也動不了身去找吃的,而且雖然結界撤去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周圍是不是還存在著什麽樣不知名的危險。

還是不要單獨行動的好。

季年倒是在四周望了望,“這裏都被摧毀的差不多了,什麽能吃的都沒有了,鳳棲你還是先忍著吧。”

自家父親說出那番話來就算了,為什麽就連一直順著他意的季年也說出這番令他受挫的話來啊。

於是鳳棲生氣了。不高興了,氣鼓鼓的臉頰在鼓動著,像極了一只偷吃松果的松鼠可愛極了,見季年有些尬尷地看著自己,鳳棲幹脆閉上了眼來一個眼不見為凈,鳳吟淺笑著輕輕在鳳棲腦門上彈了一下,引來鳳棲不滿的哼唧,但還是沒有睜開眼,不一會兒就傳出了綿長輕微的呼吸聲,讓季年和鳳吟微微側了側目。

“還真是豬。”剛才還嚷著餓了的,怎麽快就睡著了,真是讓他無語啊,他鳳吟怎麽會生了這麽一個令人不省心的兒子啊。

季年摸了摸鼻子再去看了看玉錯,娵訾和雪塵三個人的情況,玉錯倒是剛剛才得到了身體較為虛弱,精神什麽的也弱到不行,但是還好,她的意識還在,只要多休息就好了,雪塵他是沒有辦法,他還連死魂和活魂是什麽都沒有聽說過,更遑論她還是一個半死之人。

看到娵訾那蒼白失去了血色的臉慢慢有了一絲紅潤,季年興奮地蹲在了他的身邊,手指按住了他的脈搏,感受著那從弱到強逐漸變得穩定的脈動,娃娃臉上全是激動,還是墨大哥厲害啊,僅僅是一顆丹藥就讓娵訾那斷裂的經脈現在正在愈合,內臟雖然傷得極重,但好在沒有碎裂,也在丹藥的作用下愈合著,不出幾個時辰,便可以完好如初了,只是右手傷得比較嚴重,或許以後拿武器會帶來很大的不便利。

但是人沒有廢就代表著還有救,右手不行,不是還有左手嘛,都是一樣的觀念,只要多練練就好了,沒那麽多的講究,雖然過程會很難了一點。

“別像個楞頭青一樣蹲在那裏,那粒太陰土還丹只有兩顆,娵訾已經用了一顆,太陰土還丹具有斷骨生肌的奇效,更大的作用便是能夠洗髓經伐,重新將那人的經脈,骨頭絞碎重新續起,挺過去之後那人也像是重生了一般,但是現在看娵訾這個樣子,我可不敢保證他能夠活下來,但是死了也好,剛好去陪玄枵,作對鬼鴛鴦夫夫多好啊!”

鳳染墨的嘴角攜著一抹冷笑,淡淡的卻叫季年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蹲著身子往後挪了挪,好可怕。

“墨大哥,你剛才說什麽,將經脈骨頭全都絞碎重新在續上,現在娵訾已經身受重傷,若是承受那樣劇烈的痛苦的話,他真的會死的。”季年回味了剛才鳳染墨所說的話語,臉色一白,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鳳染墨的身邊,仰起頭來看著鳳染墨厲聲說道。

藥師就應該為自己負責的病人負責到底,可是鳳染墨的此舉做法卻叫他寒身又寒心,若是娵訾真的挨不過來找玄枵去了的話,季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吼完那番話之後,季年轉身就要蹲下想要娵訾把那太陰土還丹吐出來時,眼前突然一黑,身體軟軟的往地上栽倒而去,鳳染墨心下一驚,快手拉住了季年,將他翻過來一看,面色蒼白,帶著點點的黑色,鳳染墨眼眸一凝。

這是九曲如意毒?

還沒等鳳染墨思考出個所以然來,那邊原本精神還算好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落地聲不絕。

現在能夠站立的人只有司雅珺,小北,焰羽,紫幽,鳳吟還有就是他自己,其餘的人全部都倒下了,面色蒼白得可怕,蒼白之下還隱藏著點點詭異的黑色氣息在其中流竄著,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

司雅珺看到這情況下意識地看望了一眼懷中的洛輕塵,面色正常,只不過有點微白,並沒有黑色線流在面皮下流竄,小北則是因為自小接觸毒物,九曲如意毒對他沒有用,而鳳吟等人只所以還能夠站立著,是因為他們魔獸具有抗毒的身體,就算是中毒身子也會自行修覆,只是看毒藥厲不厲害而已,基本上不會危及到他們生命的。

沈木虛肚幾人都是冥界中人,就算中了九曲如意毒,也不會一時喪命的,所以並不擔心,倒是人類,身子差,而且在經過這次事件之後,體內毫無玄氣可言,若不及時將九曲如意毒逼出體外的話,只怕一盞茶的功夫也會變成一具具沒有體溫的屍體。

鳳染墨將昏過去的季年放平身子在了娵訾的身邊,皺著眉頭伸出了右手,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便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中,小心翼翼地尋到了季年的太淵穴,斜斜劃開了一刀,眼眸斂起看著那爭先恐後流出季年身體的黑色血液,眼眸逐漸變深。

小北看著鳳染墨的動作,自己也略懂醫理,所以向鳳染墨詢問了解毒方法之後也開始了解毒路程,小心而謹慎。

小北眼眸一凝,看著那從雲熙身體裏流瀉而出的黑色血水,血水滴落在地上的時候,雲熙身下的那一小塊兒淡綠色草地猛然一下子枯萎開來,散發著茲茲的聲音和惡臭。

看了一眼面色不變的小北,鳳染墨再一次劃開了傾無雙手腕上的太淵穴,黑色血水爭先恐後的流下來,“註意不要觸碰到這毒血,雖不會致命,但是對身體也有著莫大的傷害。”

小北點了點頭,繼續劃開下一個人的太淵穴,心中有個疑問慢慢的擴散開來,想著便也說了出來,“你們猜猜這九曲如意毒會是誰下的?”

小北顯然也認出了這毒是九曲如意毒,眼梢輕擡凝聚著點點的寒冷,此毒不是什麽劇烈的毒,但是一旦潛伏在體內過久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帶來的傷害也是不同但是最痛苦的,是誰在他們的身上同時下了這九曲如意毒?會是聖傾絕嗎?

鳳染墨仔細查看了一下雲熙和季年的臉色,發現兩人的面色雖然沒有了之前的難看,但是那股黑氣卻還是在他們面上流竄著,讓鳳染墨的面色微微一沈,卻沒有惱怒,口氣依舊的雲淡風輕,“除了他還能是誰,難道這些人是傻子不成,明知道是毒藥還當糖一樣歡天喜地的吞下去,他們沒那麽傻,估計是在結界中的時候不小心中了招,可是我卻都沒有發現這毒究竟是何時下的,來得太過詭異了。”

弄完最後一個人手腕上的太淵穴,小北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那接下來該怎麽做?先說好,我雖懂一點醫理,但畢竟不是藥師,身上也沒有任何的藥物。”

鳳染墨白了一眼小北,“我早就知道了,因為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是和你不對盤,我就知道你不是藥師了,若是天底下的藥師都是你這個樣子的話,你們冥界早就人滿為患了,手法差,下刀不快不準,你剛才滑過夏星闌的太淵穴的時候還差點劃破了他的經渠穴,就你這樣的還想著救人,殺人還差不多。”

嘴真毒!

小北皮笑肉不笑的在心裏冒出了這樣一句話,那個第一眼看上去高冷孤傲的男人去了哪裏?這個面帶嗤笑說著嘲諷地話再說著一句又一句毒人的話語,讓他有點沖動想將手中的匕首扔出去劃花他的臉,最後還是別開了臉,爭取將心中的沖動壓下去,還是先等他救完這些人再說,他可不會看在他是主母親哥哥的份上饒過他的。

“怎麽對我不滿啊?有什麽不滿說出來讓我聽聽,以後好發揚光大,爭取讓以後認識我的人不會因為我的嘴毒而想罵我,而是直接沖上來扇我,那我以後的藥物試驗可就有人了。”鳳染墨看著小北那張精彩紛呈的臉繼續說道,面色嚴肅認真,小北絲毫不會懷疑他說這句話僅僅只是為了調侃他的,他是在說真的。

若是洛景陽和夏星闌還是清醒的話,一定會為了鳳染墨讓一向面不改色總是面癱著一張臉的小北變了臉色的話,一定會非常崇拜鳳染墨的,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啊。

焰羽看著小北那張宛若調色盤一樣的臉,心裏有口悶氣終於疏散開來了,果然惡人還得惡人收拾啊,小北,沒有想到你自己也有今天吧。

“哼,廢什麽話,還不趕緊的救人,風大你也不怕閃了舌頭,還有你這張嘴確實該好好扇一扇了。”小北冷哼了一聲拍了拍手從地上站起了身,面色如常。

鳳染墨仿若沒有聽見小北的這番話一般,專心致志的看著季年手腕上那逐漸變成血紅色的液體,“無影,無聲。”

這兩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影子,他在哪兒,他們兩個就會在哪兒,就算沒有了光,他們也會一直對他不離不棄。

果然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空中兩道身影落下,一樣的身高體型,就連那張臉也有六七成的相似,“無影無聲拜見主子。”

兩人出現的時候眼眸中只能看得見鳳染墨,其餘的人都被他們下意識的無視了,在他們的眼中心中,他們的主子鳳染墨才是最重要的,其餘的人在尊貴也和他們兩個無關。

“你們兩個跟在我身邊那麽久,會一點醫理吧,來,給主子我搭把手,不要像某個人學習,到一半就撒手不管了,這樣的人若是為藥師的話,估計人界早就成了人間地獄,冥界爆滿了。”

鳳染墨那有意無意指桑罵槐的話讓小北的嘴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抽,但還是選擇裝作沒有聽到一般望向遠方,天空真藍,雖然空氣中還有著淡得可以忽視的血腥味,但是這樣的環境卻是讓人很容易放松下來的,好久都沒有享受到這樣的時光了。

“是,主子,無影無聲定會成為主子的左臂右膀,不會像某個人學習的。”無影和無聲說的話還真是讓小北面沈如水,離得小北最近的鳳吟甚至都能聽到了他磨牙齒的聲音,鳳吟咧嘴無聲的一笑,說不出來的幸災樂禍。

鳳染墨不正經就算了,就連無影無聲也順著鳳染墨的話說,這鳳染墨也算是奇人一個吧,交出這樣的手下。

時間流逝得很快,一盞茶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鳳染墨加上無影無聲的幫忙,季年等人身上的九曲如意毒也解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好好調養身體和清毒了,鳳染墨有些蹲久了,雙腿麻木,站起來的時候血液流暢有些遲緩讓他向前掂了掂才勉強穩住身形,額頭上也不知為何冒出了汗水,接過了無影遞過來的手帕隨意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伸了一個懶腰,妖媚卻不顯女氣的臉上帶著絲絲冷魅的笑意,“現在我改變想法和主意了。聖傾絕不像是那麽腦子愚蠢的人,九曲如意毒雖然難解但是並不致命,下了那麽多的功夫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得到,聖傾絕可不像是會做這些人,而且這毒怎麽看怎麽詭異。”

小北聽到鳳染墨的話之後也陷入了沈思,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什麽都不知道這件事的起因後果,還是放棄了,“那依你所見,這聖傾絕到底再打什麽主意?”

“聖傾絕再打什麽主意我不知道,但我一定知道的是這九曲如意毒不是聖傾絕下的,至於是何人下的九曲如意毒我就不知道了。”鳳染墨看著幾人的臉色好看了不少,懸著的心也就落下了,這九曲如意毒雖然不難解,但是步驟卻是繁覆覆雜,一旦弄錯便會是一條人命,對此鳳染墨就算在無情冷血,在面對這麽多條人命的時候他也會小心再小心的,幾乎個個最後都是經由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仔細認真讓小北不由得對鳳染墨側了側目。

鳳染墨天生就是藥師和煉丹師這一行的,天生對這些就有著敏感的心理,即便他脾氣再不好,為人清冷孤傲,但是在面對病人的時候,鳳染墨也會有認真嚴肅的一面,他對待病人的態度或許會不好,但是對待他們病情的時候總是會走一步想三步,心思慎密得讓小北不得不放下對鳳染墨的成見對他刮目相看,卻在下一刻因為鳳染墨所說的話語對他的好感全都消散了,之前出現的一定是錯覺,他怎麽會對這種無恥厚臉皮的人有好感呢。

“別用你那種眼神看本座,本座不好你這一口的,而且你太冷了,看起來也挺笨的,收到門下太吃虧了。”鳳染墨用一副很嫌棄的嘴臉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眼小北,嫌棄的眼神不加掩飾。

小北揚起了唇瓣,笑容很是燦爛讓焰羽深深的打了一個冷顫,挪動著步子來到了鳳吟和紫幽的身邊,不怪他作為神獸有如此丟臉的舉動,而是實在是敵人太強大了,讓他不得不躲一下。

在冥界陪伴著洛景陽訓練的那段時光讓焰羽已經充分對眼前這人有了很大的認識,絕對不能惹的對象,沒有之一,尤其是當他輕笑起來的時候最為可怕,他曾有幸見過一次,那一次冥界中的人差點被他玩得缺胳膊斷腿的,恨不得再死一次也不要在遭受那樣非人的折磨了。

鳳吟和紫幽兩人那鄙視的眼神齊刷刷地往焰羽的身上戳著,焰羽幹笑了好幾聲就是不肯從鳳吟的身後挪出,鄙視在小命前算得了什麽,焰羽在心裏哀嚎著,若不是敵人太恐怖的話,他也不會有這麽丟臉的動作啊。

“嗤,人要有自知之明,雖然我長得不如你妖艷,但至少不會被人在人第一眼的時候被當做是女子,笨,笨的人永遠都是笑到最後的人,有些人肚子沒有多少墨水卻一直強撐著門面,裝作清高的讀書人,卻不知自己是那腳下的泥土。”焰羽是見識過生氣憤怒之下小北那嘴的殺傷力的,嘴角冷笑著,眼梢輕擡,帶著一股無言的冷漠,姣好冷硬的面容確實沒有鳳染墨那般妖艷嫵媚,但卻有著各自的魅力,絲毫不落於下乘。

鳳染墨的嘴角抽了抽,想要反駁卻被身後那輕微的痛吟聲而打斷了,急急忙忙轉頭去看,發現卻是傷得最重的娵訾首先睜開了眼,先是一片混沌的迷蒙,後再是逐漸清明的帶著無限的冷意爾後慢慢被痛苦扭曲開來,幹涸的嘴唇輕輕張開,似乎在呢喃著什麽,鳳染墨彎下腰將耳朵湊在了娵訾的唇邊,想要聽清他在說些什麽,只是聽見的話語讓他的臉色一變再變,眉宇間一絲哀嘆閃逝而過,“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

只見鳳染墨的話音才剛落,娵訾眼眸眨了眨便又陷入了沈睡當中,眼角下方有著濃重的疲倦之色,帶著扭曲的痛苦。

“娵訾說,要我們小心妖靡,最後他竟然出現在結界外了,甚至還與玄枵以前有過糾纏,聽妖靡那副得不到就要毀去的語氣,只怕兩人以前的關系不簡單啊!說不定還是一段感情糾纏啊。”前面的話是娵訾說的,後面的話自然是鳳染墨說出來的,語調都不一樣。

“妖靡?”司雅珺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微微變了一變,看向了同樣臉色不好看的小北,看了一眼懷中依舊熟睡的洛輕塵壓低了聲音說道:“妖靡以前經常跑到冥界來找玄枵,不過每次都被玄枵拒絕了,妖靡來得次數多了,玄枵嫌煩就直接跑到小北的酆都去了,好幾年都不肯回來就怕遇見妖靡,妖靡出現了,只怕…”

小北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帶著淡淡的弒殺卻在下一刻就很快隱藏了下去,“妖靡曾經很喜歡玄枵,那種喜歡就連我們看到了也為之一動,可是玄枵像是沒有看到沒有感受到一般整日甩下人跑到我那裏窩著,一住便是幾年,剛開始我反對過,但是沒用,時間一長,我也就習慣了,可在某一天,那個雷打不動的身影在冥界消失了,玄枵也不在意,再後來主母被聖傾絕殺害之後,我們攻上天界,妖靡竟然也出現了,次次針對著玄枵,但沒有下死手,這次出現,只怕玄枵的死與他脫不了幹系。”

小北很少會說這麽長的一句話,引來鳳染墨的斜視,原以為在那張臉上會看到哀傷悲憤,可是那張臉卻平靜得可怕,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鳳染墨蹙了蹙眉,小北這個人他實在是看不透,冷是冷了一點,話也不多,但是每每說話的時候不是毒人便是這種時候讓他想要開口打斷他都做不到。

“因愛成恨,人界的人類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愛而不得,就要殺之,死了也不會別人得到,這樣的愛是真實的也是可怕的。”小北沈默良久之後才緩緩說出了這番話,這還是在沈木收集人界的書上看到的。

愛而不得,就要殺之。

多麽可怕卻又讓人羨慕嫉恨的愛情。

愛,這種東西果然沾不得,一旦沾上了,後果就連他也承受不住。

“算了,跟你們說正事,你們卻扯到那些事情上面去了,真能瞎想的你們。”鳳染墨擺擺手戳破了這詭異的氣氛,“現在應該要想的是妖靡那裏怎麽做?而不是在想這些,現在玄枵已死,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了,而且輕塵還說了不要讓娵訾知道能夠瞞著就盡量瞞著,等時間長了再說吧。”

鳳染墨說到最後的時候感受到背脊一涼,氣氛越來越怪異,尤其是司雅珺等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難不成是他的身後有什麽東西,鳳染墨轉過頭去,入眼的是那一雙帶著血絲和恍然的眼眸,眨了眨眼,鳳染墨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了什麽,臉色唰地一下子雪白了下來,想要開口解釋,卻在張嘴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現在說什麽都是徒勞的,反倒更像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娵訾沒有想到一醒來便聽到這樣的話,他甚至想要開口問問鳳染墨這番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們在開玩笑說著玩的,但是視線一對上司雅珺那微微閃爍和點點哀傷的眼眸時,腦海中銜接的弦一下子就斷了,腦海中一片空白,就一直在回蕩著那句話。

玄枵已死,玄枵已死…

不斷在回旋著,讓他的身體恍若才剛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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