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到這裏的時候沈默了，誰也沒有想到令眾人向往的天界會出現這麽一面，暴戾血腥殘忍，那個時候的忘川才有多大，剛學會走路甚至連話都不會說就被培育成殺人的工具，現在更甚，眾人都感到背脊一涼，癡癡呆呆的目光轉向了那邊被司雅珺抱住的女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滋味，但其中也缺乏腦子短路的人，看到洛輕塵深處被刻意遺忘和埋藏的記憶時，只是冷笑一聲，但好在還有點腦子沒有說話。

聖傾絕蹲下身子，一雙溫潤如水的眼眸看著臉上沾染了鮮血的忘川，擡手輕輕擦拭去，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和他的動作極為不相符，“川兒，好樣的，要記住了，不能對敵人有任何的心慈手軟，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想必這個你是最清楚的吧！”

忘川點點頭，並未說話，事實上，在天界在聖傾絕的面前她從未開口說過話，而聖傾絕也不介意她會不會說話，他只要一個會聽話會按照他指令做事的人，不需要一個只會說大話而不付出行動的人。

聖傾絕見忘川乖乖的點頭，臉上的微笑也多了幾分溫度，摸了摸忘川的腦袋轉身就走了，就只留下滿身鮮紅的忘川站在原地。

風吹過，身上被鮮血染紅的裙擺在簌簌作響，墨染過的黑發遮擋住了她臉上的神情，讓人窺不見半分，手中拿著的劍陡然掉落在地，剛好落在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孩童身上，再次裹上了鮮血。

對敵人不能心慈手軟，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自己。

多少年來，她一直銘記著這句話，可最後還是死在了他的手中，當那冰涼的劍刃穿透過身體的時候，說實話她沒有太多的恐慌，唯一害怕惦記的便是司雅珺，那個將她從深淵中拉出來的男人在得知她死訊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第一次，她那麽害怕死亡，如此的憎惡鮮血。

走回宮殿的時候，那些人對她避之如蛇蠍，但從未讓她動容過，因為他們在她的生命中不重要。

“嘖嘖，真是狼狽啊！”墨蘭靠在白玉漢柱上看著一身血紅的忘川越走越近，面上的表情依舊溫和，但是眼底的那片森冷和聖傾絕如出一轍，忘川在天界生活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由墨蘭來照顧的，聖傾絕只會在她需要訓練的時候才會出現。

忘川無視他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可是墨蘭卻不會輕易的放她走，反手準備抓過她的手臂時卻被她閃開了，讓墨蘭的手落了一個空。

忘川站定，看著他，墨蘭瞇了瞇眼，隨即一笑，“看來主上教的不錯啊，只不過還是差遠了，和你那個哥哥。”

忘川的眼睛在聽到哥哥的時候眼眸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覆了平靜，仿若剛才的波瀾只是錯覺，墨蘭也不打算聽忘川的回答，她好像不會說話，這幾年來，他也是照顧她的人之一，無論是聖傾絕的責備打罵，還是受傷時她都不會發出半點聲音，甚至的那張臉上都沒有太多的表情，就跟人界那提線木偶一樣，無趣呆板。

“哦，我忘了，你還不知道你有一個哥哥的存在吧，你們兄妹兩個真是悲哀，一出生就落在了主上的手裏，只不過你哥哥比你現在的情況要好一點，至少他出生後在神無月大人和紫耀將軍的身邊待過一段時間才被主上扔到人界去的，但記憶全部被抹去，在他的記憶中沒有關於天界和父母的事，至於你的出生我想他是不可能是知道的。”墨蘭笑嘻嘻的湊近了忘川，似乎很想看清楚聽到這些她的臉色會不會發生改變一樣，但是墨蘭註定要失望了。

那張巴掌大小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起伏，淡淡的，好像墨蘭說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從一出生她的眼中看到的第一人便是聖傾絕，至於家人…

墨蘭眼眸深幽的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漸行漸遠，也收起了目光對著身後的人行了一個禮，“主上，看她的樣子似乎對自己的身世和來歷不感興趣，就連提到她的家人也毫無反應，看來主上你的教育成功了。”

聖傾絕溫潤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變化，聽到墨蘭的回答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已，“若是無月娘親看到她的女兒變成這個樣子，指不定會多麽傷心呢，呵呵。”

對於聖傾絕的這種惡趣味，墨蘭表示已經習慣了，所以聽到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反應，他和忘川都一樣，都是眼前這個人一時的興趣而被培育成的，只不過他要比忘川更加的幸運，至少他不是神無月大人的孩子，不然的話遭到的痛苦和罪孽只怕比這更加嚴重。

關上門的時候，忘川面無表情扯落了身上染血的紗裙，露出了那白皙肩膀上淡淡的紅色印痕，一雙濺入了淡淡血色的眼眸也呈現出了淡淡的血紅色，但轉瞬即逝。

等換上幹凈的衣裙時，便得知聖傾絕帶著墨蘭出去了，動作頓了頓，抿唇，掌心中出現了一塊金色雕刻著繁覆花紋中的腰牌，隨即握緊，轉身走出了自己的寢殿，門外的人在看見忘川出來之後都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就匆匆走開了，忘川當做沒有看到的繼續往前走去。

玄枵在看到這裏的時候，眉峰微微蹙了蹙，那塊腰牌好熟悉啊，不管身邊的人是誰，伸手就捅了捅，“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塊腰牌應該是聖傾絕的吧，怎麽會在小主母的手上啊？”

“大概是偷的吧。”娵訾淡淡道，玄枵聽到他的聲音身子只是僵了僵沒有太多的反應。

忘川拿著腰牌去了重牢，表情淡淡，等走到那重兵把守的地方時，將手中的腰牌遞了出去，那些人都知道忘川的來歷，當看到腰牌的時候，面面相覷，但也只能放行，主子的金色腰牌從來不離身的，如今在忘川的手上代表著什麽大家心裏都清楚，自然不會給她太多的難堪和為難的。

門口的兩個手持方天畫戟的八尺大漢打開了身後的門，然後退到一邊讓忘川進去了。

收起腰牌忘川直接走了進去，直到身後的門重重關上的時候，忘川的神情才有了點點的松動，步子輕盈沒有任何聲音，當看到那鐵柱身後滿臉蒼白之色的神無月時，眼眸微微瞇了瞇，閃過一絲覆雜的神色。

隨著忘川的靠近，神無月沒有睜開眼，只是開口嘲諷道：“聖傾絕你還來幹什麽？”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和女兒，現在的她可謂是什麽都沒有了，聖傾絕還來做什麽，來看她狼狽的樣子，來看她失去了女兒之後會痛不欲生，他做夢。

她神無月就算再痛苦不堪也不會將自己的脆弱流露出來讓他看見的。

半響沒有聽到聲音，神無月才緩緩睜開了眼，入眼的不是聖傾絕那張溫和的臉，而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面色淡然無波，一雙漆黑眸子更是什麽神色都沒有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讓神無月一時之間沒有了話，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伸手捂住了嘴，眼眸中漾出了淚光，聲音顫顫：“孩子~”

忘川冰般的面孔有了絲絲龜裂，慢慢走近了鐵柱蹲下，沒有說話，神無月挪動著身體來到了忘川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這個還未足月就被聖傾絕強硬逼迫出生她還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的孩子，可是當手剛剛觸碰到鐵柱的時候一股電流從神無月的指尖漫遍全身，巨大的痛苦讓神無月的身子抖了抖，忘川伸出手觸碰上那層薄薄的結界，也不敢打破，她不知道這層結界到底是不是和聖傾絕的精神海聯系在一起的。

神無月似乎也習慣了這種痛苦，只是痛苦了一下就蒼白著臉色笑了笑，眼眸掃到了忘川臉頰上那紅紅的掌印時，心沈了沈，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打你了？”

忘川點點頭，並未說話，墨蘭告訴過她，她的母親是神無月，但是從未提起過她的母親為何會待在這種地方，神無月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加雪白了，“孩子，你走吧，逃到哪兒都無所謂就是不要再回來了，再待下去總有一天你…”剩下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只剩下哽咽，當年聖傾絕說過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著，讓她每天無時無刻不在為這個女兒的命運擔心著。

“我叫忘川，我走不了的。”忘川抿抿唇終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清清淡淡卻軟軟糯糯的，無欲無求，她也從未奢求過什麽。

神無月怔了怔，“忘川？”指尖顫了顫，想要去觸摸忘川的時候驀然停頓住了，眼眸一直死死的粘在忘川的身上，隨即眼眸沈如水，“他在你身上下了禁制？”

神無月的有些哽咽的聲音中帶上了尖銳的顫抖，一旦被下了禁制的人，這一生永遠只能待在天界，永遠無止境的被那人利用，就算是死後，禁制也不會隨之散去，反而會隨著主人的投胎轉世繼續依附，誰也不知道這禁制會在主人死後在依附的話會發生什麽，是痛苦還是折磨？

忘川點點頭，試探地叫了一聲，“娘…親。”聲音小小軟軟的再次讓神無月紅了眼眶，但眼淚始終都沒有流淌下來，只是彎了彎眼眸點了點頭，“好孩子。”

“忘川，娘親接下來告訴你的話，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聽見沒有，”神無月苦於聖傾絕不會讓她見女兒，卻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來到這重牢中，所以得趕緊把話全部交待清楚，不然等聖傾絕回來，她要見女兒可就難了，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竟然是神無月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自己的女兒。

“遇到什麽事千萬都不要讓聖傾絕看見你的原身，還有，忘川在你之前娘親還有一個孩子也被聖傾絕帶走了，被扔到了人界，若是有機會的話，去尋尋你的哥哥，我什麽都不奢求了，娘親只要你們兩個平安，要好好保護自己。”話只說到了這裏，身後便傳來了聖傾絕那淡淡總是帶著溫柔的聲音。

明明那麽溫柔動聽的聲音卻讓神無月和忘川猛然僵住了身子，忘川那張臉上倒是沒有多害怕的神色，只是看著神無月的臉色很難看，心裏微微泛起了點點的漣漪和波瀾，“聖傾絕！”

很想，很想將這個女兒保護在自己的身後，可是她身上所有的能力都被聖傾絕打散的打散，封印的封印，如今她連這小小的牢籠都出不去，更遑論去保護這個女兒了。

聖傾絕慢慢走近，臉上依舊笑意盈盈，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可就是這個樣子才會讓神無月更加的擔心忘川的處境。

忘川沒有任何的動作，身子依舊穩穩的蹲在神無月的面前，一雙淡淡的漆黑眼眸中沒有害怕，沒有情緒，“川兒，我允許你私自來這個地方了嗎？”

忘川搖頭，緊抿著唇瓣不說話，索性的是目前聖傾絕還不知道忘川會說話，“既然不允許你為何還要千方百計的來這個地方看望這個背叛我天界的罪人，或者說你也和她一樣背叛我，背叛天界嗎？”聖傾絕低下了頭，眼眸溫柔的要把人吸進去一般，讓人沒有任何抵抗力的沈醉進去，可是忘川是被他從小教導出來，對這種無言的誘惑早已免疫了。

忘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淡淡的看著眼前的聖傾絕，眼眸中倒映出了聖傾絕的模樣，擡手鉗住了忘川的下顎，聖傾絕笑得很是可怕，“你這是在違抗我的意思嗎？無月娘親，小妹還真是不聽話呢，該好好教訓一下了。”最後的一句話是對著神無月說的。

神無月聽了之後差點咆哮出聲，雙手緊緊的拽緊了身上的衣裙，望向聖傾絕的眼眸中帶著濃烈刻骨的恨意，“聖傾絕，我到底欠了你什麽，你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

聖傾絕的手頓了頓，隨即一笑，“無月娘親，你們並沒有欠我什麽。”

神無月剛要說話時，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什麽形象什麽高傲在這一刻都拋棄了。

只見忘川身上幹凈的衣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血紅色，那張巴掌大小的臉上也挨了鞭子，血肉模糊，但是忘川是個硬氣的人，被這樣打一聲也不吭，眸子也是淡淡的，沒有痛苦沒有哀求，卻像是一潭深幽的湖水照映進了聖傾絕帶笑的眼眸中，下手更加的狠了，“川兒，我聽話乖巧的川兒，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不可以有感情的，但是你做了什麽，偷了我的腰牌來見無月娘親，你太讓我失望了，想要殺掉你的心都有了知道嗎？但是我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麽一個聽話乖巧能力強悍的人，我怎麽會舍得殺掉你，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妹妹，是吧，無月娘親。”

神無月眼睛都通紅了，雙手死死的纏住了裙擺，嘴唇上一滴一滴鮮血流淌而下，“你要怎麽樣才會放過忘川？”

聽到這句話聖傾絕才停止了手中鞭打忘川的動作，絲毫不去看地上微微喘著粗氣的女孩，“無月娘親說的這是什麽話，川兒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妹妹，怎麽叫做怎麽樣才會放過她？妹妹不聽話，無月娘親你又重傷在身，所以只好由我來好好教一教川兒了。”

“聖傾絕，你哥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告訴你，忘川只會有一個哥哥，只能是那個哥哥，不管他是生是死，忘川一生都只有一個哥哥，你沒有資格來教訓忘川。”

聖傾絕的臉一下子陰沈了下來，手上剛想有動作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淩厲的疾風，聖傾絕一驚往後挪動了步伐，遠離開了神無月。

神無月也看向了那邊支撐著身體扔出了手中匕首的忘川，那雙眼眸中染上了點點的血紅色，第一次，那雙無痕無波的眼眸中出現了惱怒和覆雜的情緒，也讓聖傾絕帶上了微微的惱怒神色，“好，好得很吶，看來你以前是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了，聽過就忘了啊，現在竟然還敢對我動手了。”

忘川絲毫不畏懼聖傾絕身上湧現而出來的氣息，淡淡的召喚出了自己的武器，斜了一眼有些痛苦的神無月，“我沒忘，反而記得很清楚，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娘親出手，以前怎樣我不管，但是現在既然讓我知道了我娘親的存在，我不會再讓你為所欲為的。”

身上的傷痕還在往下流淌著鮮血，但是這具身體已經痛到了麻木，所以還可以忍受。

對於忘川突然開口說話，聖傾絕有些驚訝，但是看了一眼神無月便明白過來了，嘴角的笑意冷酷而殘忍，“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客氣了，無月娘親，你還記得當年我對你說過的話嗎？這兩個孩子的命運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上，我突然有點期待他們兄妹兩個見面時的互相殘殺了，一定很精彩。”

神無月頓時大笑出聲，眼角濕潤，“聖傾絕，忘川不會如你所願的，染墨那個孩子更不會被你操控的，兄妹連心，怎會如此聽你操控，你少妄想了。”

眾人聽到染墨這個名字的時候都震驚了，尤其是冥界的人，但是震驚的又何止他們呢，要說最震驚的應該是鳳染墨才對，多少年來他在心裏怨過恨過，那對父母為什麽這麽不負責任的將他丟棄，但是現在知道真相的時候，心裏沒有絲毫的釋懷，反而更加的沈重了。

聽到染墨這個名字的時候，聖傾絕的臉色沈了沈，“呵，看來我還小看無月娘親你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你竟然還知道人界的事，尤其是你那個兒子的名字，我猜猜看是誰告訴你的。”

神無月沒有半分的驚慌，反而沈著冷靜的可怕，忘川有些頭暈目眩，一天之內受到兩次重傷，她再怎麽強悍，身子也承受不住，在神無月的驚呼下閉眼倒地，再後來的事她都忘了，只是沒有想到聖傾絕竟然會封印了她的記憶，讓她忘卻了當時在重牢中發生過的一切事物，而再次見到墨蘭的時候她已經長大了成為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墨蘭的臉色慘白的可怕，見到她的時候有些猶猶豫豫，但還是嘆了一口氣就走了，至今她都不知道當時墨蘭去幹了什麽。

記憶的投射到這裏就忽然中斷開了，鳳染墨看向了司雅珺懷中臉色蒼白透明的洛輕塵，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剛想要走近時，撲面迎來了一陣強烈的罡風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讓他皺了皺眉。

“哇~”懷中的洛輕塵突然一口淡紅色血液吐出，那雙緊閉的眼也緩緩的睜開了，一雙血色瞳孔閃爍著點點的水光，再看見司雅珺的時候驀然一笑，有些酸澀也有些慶幸，慶幸著司雅珺一直在她的身邊，慶幸著受傷之後醒來看見的不是自己孤單一人，伸手顫巍巍的抱住了司雅珺的脖頸，眼淚無聲滑落。

鳳染墨心裏也不好受，這窺探人心的水晶鏡是他制造出來的，而且用在了他親妹妹的身上，害得她重溫了一遍想要拼命忘記的事，他這個哥哥真是當得不稱職啊，想起在美麗高傲的神無月，那是他的娘親，千百年來被囚禁，妹妹未足月就被聖傾絕那個禽獸逼迫出生，小小年紀就要學會殺人來讓自己活下來，鳳染墨不敢去想，不敢再去想那嬌小柔弱的身子是怎麽在那地方活下來的。

“哪裏不舒服嗎？”感受著脖頸上的手在慢慢收緊，司雅珺以為洛輕塵是被迫想起了以前拼命忘記的事有些難受便沒註意，但是現在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洛輕塵的情緒不對勁，司雅珺著急問道。

胸口微微傳來了疼痛，司雅珺一震，然後拉開了洛輕塵環住他脖頸的手，只見一把小小冰藍色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胸膛處，而洛輕塵則是淺淺笑著，血色雙眸中沒有任何的焦距。

－－－－－－題外話－－－－－－

回憶差不多到這裏就結束了，聖傾絕當年對神無月說的話在下一章就會實現了，兄妹相殘神馬的最有愛了

等正文完結了，就開個小番外，把忘川以前的事都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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