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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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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蘿何等聰慧的女子,見謝青嵐如此,知道她的顧及,只是搖頭道:“你素來是知道我的,我若是無心知道,自然也不會問你。”

這話倒是,褚青蘿性子明艷,也不會藏著掖著什麽,這樣一來,倒像是謝青嵐小家子氣了。組織了一下措辭,謝青嵐才說:“你也曉得越王那潑皮破落戶兒的性子,但凡是被他盯上了,便沒有好日子過了。”

“實則不然,越王表兄雖是行事孟浪,但比劉尋好了不止一點半點。”褚青蘿搖頭說,對於這個皇上表哥,她都懶得喊“表哥”了,“我大燕的皇上,何時成了這樣沒皮沒臉的人了?這樣小家子氣,還不如早早的禪位,也好讓大家都松快松快。”

“這話可別胡說,傳出去齊王府都得吃瓜落。”謝青嵐捂了褚青蘿的嘴,“倒是你,我擔心你得很。”

褚青蘿笑得明艷,眼眶卻不自覺的紅了,那樣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人心疼:“我好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表哥的心意,怎的還問起我好不好來了?”

“好就好。”謝青嵐說到,但心中也是明白的。褚青蘿何等驕矜的人,素來又是高高在上慣了,骨子裏的傲氣就和別人不一樣。現在嫁給劉肅,雖說得償所願,但未必不是一種酷刑——這好像是施舍求來的夫妻名分,對於傲骨錚錚的人來說,無疑於煎熬。

褚青蘿一邊笑一邊讓人拿了些吃食進來:“姐姐現在有孕在身,少不能要多吃些東西了。”又低聲道,“我今日算是明白了,劉睿一死,劉尋沒了子嗣,現在正忙著呢。總歸我是咽不下這口氣,使人去查劉尋,結果才發現,趙蘊蓮和劉尋二人這麽些日子,看來是來往得愈發頻繁了,只怕連床都上過了吧。”

謝青嵐對此也是深信不疑的,又見褚青蘿揚起慣有的笑容來:“趙蘊蓮一個嫁過人的女人,也不知道劉尋什麽毛病,什麽臟的臭的全往懷裏扒拉,這要是傳出去,老劉家面子裏子可都沒有了。”

謝青嵐對此深以為然,褚青蘿托著下巴,淡淡說:“偏偏娘還是隔岸觀火,換了我現在便要反了這廝的天下,省得天下人都以為劉家都是這樣昏聵無能的人。”

謝青嵐握一握她的手:“青蘿,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只是這事,已經不是咱們能說是非的了。”

褚青蘿那肆意的笑容在一瞬間就隱了下去:“我有什麽好苦的?誰讓我是大長公主的女兒?誰讓我娘自幼就是將我捧在手心之中,可惜她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我願不願意。”

聽她這不著喜怒的話,謝青嵐也心酸起來,握著她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半晌之後,這才低聲道:“事已至此,往日的事,再不是咱們能夠糾結的了。”

褚青蘿“噗嗤”一聲笑道:“我一點都不糾結了,總歸我如此行事,早就和齊王府脫不開關系了,而我能怎麽辦呢?我們什麽事都做不了不是麽?故此,糾結有什麽用呢?正如現在,你好好養身子,這才是最要緊的事。”

謝青嵐輕輕點了點頭,又被褚青蘿塞了一碗糖蒸酥酪在手上,正慢慢的吃著,忽的又聽門前輕輕一響,已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轉了進來。

那人一身湛藍色長袍,進門還攜了幾分外面的陰寒:“阿蘿……”聲音又戛然而止,“謝妹妹也在這裏?”

“肅哥哥。”謝青嵐現在真是尷尬到了極點,看著劉肅,半晌才擠出一個笑容來。劉肅原本是個溫厚的男子,但現在眉眼之中盡是說不出的深沈,深沈到了連眉眼中的潤澤都給盡數掩蓋了下去。

這場政治婚姻,將所有人都逼得退無可退。原本的兄妹之情,在這場婚姻之後,變得那樣的脆弱。自幼的情誼,現在相對也只剩了無端的尷尬。

謝青嵐心中惴惴不安,劉肅雖然是沙場下來的,但性子比越王溫和了不是一點半點,至少對於他看重的人都是非常的好,而褚青蘿和他這樣的相對也是說不出的無奈。

“表哥。”褚青蘿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反倒是只剩了說不出的從容來,她原本是那樣張揚的玫瑰,現在這樣子,卻讓人心中感嘆,“可是有事?”

“母妃方才與我說,太後如今身子有恙,身為小輩,還是去露露臉的好。”劉肅輕輕說,眼睛看向褚青蘿,又極快的移開了,“你若是得了閑,明兒個便與我進宮去吧。”

“省得了。”褚青蘿頷首,又道,“姐姐,你倒是坐啊,站久了腿酸。”

謝青嵐一邊應一邊坐下,原本這兩口子就是尷尬的相對,謝青嵐隔在其中,那就是整個大寫的尷尬了。但是能怎麽辦?早就禮成的事,一輩子都放不開了,想到劉肅來日還要承襲爵位,褚青蘿會他的王妃,還要這樣糾纏一輩子……

真是怎麽想怎麽的尷尬啊!!

謝青嵐臉色實在算不得很好,又和這兩口子說了一會子話,氣氛就更是微妙了。而一向充當著潤滑劑的某人現在也要撂挑子不幹了——這尼瑪什麽事啊!好好的事弄成了這樣,還真是醉了!過了一會子,便起身道:“我就先去了,也不多叨擾你們了。”

“姐姐也不多留一會子。”褚青蘿嗔道,“可是應承了祖母要去的?”靜默了半晌後,“我身子也懶了,表哥替我送送姐姐吧。”

劉肅也很自然的起身了。

全程褚青蘿沒有叫過一聲“夫君”,劉肅也沒有喚過一聲“夫人”,如兩人沒有結為夫妻般的稱呼,親昵而疏遠。

將謝青嵐送出了積珍閣,兩人也就向著齊王太妃的院子去了。一路走過抄手游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站在垂花門前,謝青嵐還是忍不住了:“肅哥哥,青蘿她……”看著劉肅臉色沈沈,知道他心中也不好過,張了張口,還是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二姑娘可是要成婚了?”劉肅囁嚅問,見謝青嵐點頭,才負手而立,“越王兄若是親自求取她,哪怕是個側妃,也比在宮中強上許多,倒也不是什麽壞事。”又對謝青嵐搖頭,“我既然已經娶了阿蘿,自該履行身為夫婿的職責,絕不會叫她傷心的。”

“肅哥哥,二姐姐那頭我已經顧不上了,但是青蘿她,她性子一向剛烈,不管肅哥哥來日是否會納妾,還請莫要寵妾滅妻,否則,覆水難收之理,哥哥比我更清楚。”

“妹妹大可以放心就是,我無心納妾,更不會委屈了阿蘿。”劉肅低聲一嘆,“阿蘿待我的心意,我雖是明白,只是此生只怕要相負了。”

謝青嵐嘆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錯過就是錯過了,肅哥哥又何必耿耿於懷?青蘿未必比二姐姐差,已是夫妻,又何必如此呢?”

劉肅微微一笑:“當局者迷罷了,給我些時日,興許會好些的。”

而自從齊王世子這位金龜婿被淑儀郡主抱走之後,京中大部分人關註的點就變成了越王這貨和陸貞訓的婚事了。這位陸側妃,那是正兒八經的依著正妃的禮擡進越王在京中的府邸的。

反正謝青嵐幾乎可以預見陸貞訓那平靜得幾乎死寂的臉。陸貞訓性子沈靜,自從劉肅成婚之後,那就是太靜了,靜得像是丟一塊大石頭都不能濺出什麽波浪來。

反正越王和劉尋兩個,說白點也就是躺在身邊的男人不一樣罷了。所以麽,陸貞訓穿著妃色喜服坐在床前,雖說是側妃,但側妃一樣是要上玉牒的,所以也就是依著正妃的禮減了一級。

而陸家二姑娘根本就沒打算等越王殿下,收拾了自己,便滅燈睡了。等到越王殿下打發了親自將妹子送來的陸澄後去陸家側妃那裏,才真是碰了一鼻子灰。

剛才看著陸澄那一副比人挖了他家祖墳還慘的表情,越王殿下很淡定的沒有踹人,但現在一進門,就得到側妃已經睡了的消息,毛了。大馬金刀的沖進屋中,坐在床邊,直接取了火折子點亮。昏黃的燈光映在陸貞訓臉上,她原本就是容色傾城的美女,這樣子更顯柔弱,倒是讓越王心中的氣減了一點下去。

“本王現在好歹是你夫婿,就算不是你心甘情願的,你這樣給本王甩臉子看,委實不怕本王發怒?”

“殿下也不過是要個女人回去好與太妃交代罷了。”陸貞訓緩緩睜開眼,迎著越王的目光,“既然像是需要個物件一樣需要一個女人,難道殿下會在乎那物件給自己甩不甩臉子?”不鹹不淡的說完了,陸貞訓背過身,“殿下請回吧,臣女擺得正自己的位子,殿下後院的事,絕對不插手過問,只求殿下給臣女一個清凈的地兒就行了。”清凈的地兒,可以常伴青燈古佛。

看著她背過身去,越王咬緊了牙,輕輕罵道:“死丫頭,還是跟以前一樣倔。”將手中火折子滅了,悉悉索索的開始脫衣,傳在陸貞訓耳中,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不覺腰肢被摟住,陸貞訓渾身一顫,幾乎就要開始掙紮,耳邊傳來越王輕佻的笑意:“餵,本王和你大喜的日子,你就要將本王攆出去不成?這話傳到母妃耳中,本王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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