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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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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也是滿腹狐疑,只是隨著管事嬤嬤,待見到那位爺的時候,也是唬了一跳,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來人錦衣金冠,坐在椅子上,雖說坐姿略顯輕浮,但行止間說不出的貴氣,見雨薇來,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瞇起,將深深鍍進眸子的肅殺和冷冽掩去了一些,但眼中那點子水光,就像是夜裏的寒星一樣,還是讓人背脊發冷。

“越王、越王殿下。”雨薇往日可沒少聽劉刺史抱怨這人,就算沒聽說,但越王會來事的名聲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雨薇再有什麽心眼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看著越王還是有些後怕。

劉平原本喝著茶,等她行完禮,順手將茶盞擱在了桌上,笑道:“本王聽說,你對傅淵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越王殿下——”雨薇臉色頓時蒼白了,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而是這事她可是誰都沒告訴,越王怎能知道的?劉平很淡定擺手,笑容愈發的濃烈了:“男歡女愛,有什麽不正常的事?你這年齡的人,也該動些這個心思了。”

雨薇諾諾稱是,看著越王又端起茶喝了一口:“不過傅淵那人,我看是根本不領情了吧?”又桀桀怪笑道,“嘿,我若是你,這些日子可要盡可能的□□,畢竟這男人嘛,不會對美色不動心的。”

雨薇咬著下唇,也不知道是該應還是不應,只胡亂的支吾了幾聲。越王道:“你這死丫頭,本王今日心情不錯,給你支招呢,你就這樣搪塞本王的?還是你想跟本王好好玩玩?”

雨薇這下背上都涼了,越王是條毒蛇好嗎?被盯上了就死定了,趕緊磕頭道:“殿下有何吩咐,奴婢萬死不敢推辭,請殿下給個吩咐就是了。”

“哎呀,好像本王是什麽魔物似的,叫你怕成這樣……”越王的聲音很軟,低啞得很,笑道,“本王給你服個軟,你幫本王做事,本王會給你好處的。”

雨薇咬著下唇,她可不敢指望越王給什麽好處,她就想趕緊逃離這位的魔爪,還想多活幾年呢!

待越王說完,雨薇臉色更是難看了:“殿下……”“事成之後,我當然會將你放到傅淵身邊貼身伺候著,至於這貼身怎麽個貼法,可就是你的事了。”越王笑道,伸出手指勾著雨薇的下巴,眼睛瞇得更緊了,“小薇兒,你覺得呢?”

越王早年領兵在外,這些年雖然養尊處優,但指尖因為握劍而起的薄繭還是有些硌人。這姿勢雖是暧昧,但雨薇身子都怕得顫抖了起來,靜默了半晌才問道:“殿下許諾的……”

“本王騙女人?”越王笑得很是張狂,吊兒郎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你以為本王像那些子紈絝子,騙了女人不負責嗎?”

雨薇:您老人家還不如那些紈絝子呢!

雖然如此,但雨薇還是很想要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傅淵身邊的,哪怕是個妾,但也是可以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的。

夫君俊美無鑄,位高權重,更與皇上沾親帶故,哪怕是做妾,都是那樣有臉面的事不是嗎?

這樣想著,雨薇很決絕的點了點頭。

舒忌立在床邊,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來,甚至有些後悔將夫人的死訊告訴丞相大人。傅淵從方才聽了夫人的死訊,就這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闔,連呼吸都輕得嚇人,沒由來的,舒忌總覺得要是放任不理,一會兒再進來,這位爺能變成直挺挺的。

一把火將安陽侯府燒成了焦炭,這火目的性太明確,明擺著就是沖著謝青嵐去的。對方不僅對於謝青嵐的動向很是了解,甚至於這樣的膽大,敢在京城之中縱火。

舒忌這樣想著,忽然就開始慶幸沒將剩下的內情報上去。在火場發現了箭矢,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謝青嵐沒了,如心……也沒了。

舒忌握了握拳,又聽見床上的傅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趕緊俯下身子:“丞相大人。”

“掠影呢?”傅淵好像是剛睡醒一般,聲音嘶啞得很,“出了這樣的事,掠影不來回話麽?”

“掠影、瑯華和慕玨,都隨夫人去了。”舒忌想了想,還是覺得和盤托出,畢竟這事情是和傅淵直接相關的,就算不是,身為屬下,也該將這事完整的稟報上去,而不是有所隱瞞,“兇手不僅縱火,還在天子腳下命弓箭手埋伏,若是有人出來,只怕會被亂箭射殺。”

“他怎敢!”傅淵氣息有些亂,喘了幾聲才平靜下來。他設想過無數的可能,比如世家不會放過自己,甚至會刻意讓自己染病,或者煽動百姓與自己難堪,但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們敢在京中對謝青嵐下這樣的狠手。

若不是有恃無恐,怎敢如此行事?

方才傅淵的確是睡著了,夢裏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時的他,無端迷戀著趙蘊蓮,為了趙蘊蓮,無數次的和謝青嵐發生沖突。直到最後,兩人中了媚藥獨處,謝青嵐意亂情迷的時候,眼中渾濁,但兩行淚沿著臉龐緩緩滑落下來。

後來,劉尋撞破了這場景,謝青嵐是貴妃,出了這樣的事於皇族名聲有傷。太後狠著心腸,匆匆將兩人杖斃了。

傅淵當然記得那時的場景,那是他重生以來,最不願意回憶的事,廷杖落在身上的劇痛,他不甘更是憤恨;而身邊的謝青嵐,一開始原本還希冀著皇帝會信她,但當那棍子落下來的時候,眼中的希冀這才平靜下來,再沒有半點生氣。

想到這裏,傅淵心中又酸又痛,握緊了拳頭。他與謝青嵐,都是被背棄的人,好不容易,兩人修成了正果,但現如今,連一年都未到,她已然去了。他傅淵又不是神,心悅的女子一朝離去,他還能怎麽淡定?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獨屬於女子肌膚的溫潤觸感,傅淵抿緊了唇,下意識的點了點豐潤的唇瓣,靜了半晌,握指成拳,猛地捶在了床上,心下一片悲涼苦楚。

那個會意之後明知道是詐還會笑著湊上來親親的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舒忌看著傅淵的反應,心中也是戚戚,瑯華也死在了那場大火裏,那是他唯一的妹妹,雖然這妹妹看起來很是冷淡,但其實是個內裏火熱的,做人哥哥的,不能保住妹妹,還能配稱為哥哥嗎?

還有如心……

主仆倆心中千回百轉,皆是面容戚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淵才掙紮著起身,坐在了桌前,厲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務必查出到底是誰做的!”若不叫他受盡苦楚,怎對得起青嵐被烈火灼燒的痛苦,怎對得起自己承受的錐心之痛?

正想著,門前已有人輕輕敲門:“丞相大人,越王殿下來了。”

傅淵容色淒然,還是強撐著道:“知道了,請越王殿下到正廳吧。”

歇了一會子,傅淵這才轉去了正廳。剛進門,就見越王翹著二郎腿,端著茶正在牛飲,合一合眼,換上了素日的笑容,對越王作揖道:“越王殿下。”

“坐啊。”越王很不客氣,咧開笑容來,“喲,傅丞相是怎了?這精神萎靡的樣子。”又托腮看著傅淵,徑自從袖中取了一封折子,信手轉給了傅淵,那吊兒郎當的語氣略欠揍,“本王閑散慣了,比不上傅丞相對政事的處理,這又發數十例人,今晨又有不少人因為霍亂沒命,這疫情再止不住,本王也要和太妃進京去找皇兄求保佑了喲。”又笑瞇了眼,“傅丞相應當是比本王還急吧?”

如今霍亂兇猛不減初發之時,最要緊的,是現在兩位神醫都沒研究出來藥方,這對於患者或是沒有染病的都是致命的打擊,首先在士氣上就軟了許多。沒有藥,好比赤手空拳上陣殺敵,無異於送死。

傅淵微微蹙起眉頭,越王又站起身,一邊把玩著自己帶來的折扇,一邊在傅淵跟前繞:“以這本王看,這回吳越怕是兇多吉少了。”又對傅淵咧開一個笑容,“丞相說,你一向是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治疫情無力,你會如何呢?就算皇兄仁慈不殺你……”手上折扇一合,“哈哈”的笑起來,“傅丞相最近吃東西,可是要註意些啊,若是不甚染病,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不是?京中好歹還有個小嬌妻等你回去呢。”

聽其提到謝青嵐,傅淵還在淌血的傷口被撕得更大,痛得鮮血淋漓。喉結上下滾動,只看了越王一眼,並沒有說話,連素日之中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越王自顧自的大笑著,臉上神色有些浮誇,很像是在假笑,傅淵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附和的笑。笑了一會兒,越王才很熟絡的勾肩搭背,深邃的眼睛緩緩舒張開來,如同寒芒一般:“若是能夠夫妻團聚就再好不過了,就怕陰陽兩隔,徒增人的煩惱。”

傅淵微微斂眉,還不待有所反應,越王又大笑著松開傅淵,退了幾步:“本王與丞相開玩笑呢。”又抖開折扇搖了搖,“本王說啊,丞相可別太慣著那倆了,這藥方再不出來,著百姓要是造反了,那可了不得。”又看著傅淵,“丞相可是明白人兒,總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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