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季煙和蔣寒那兩尊佛送走，季煙才松了口氣。

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口，總算把翻湧的胃酸給壓了下去。

點好菜後，季煙見池北琛還沒過來，便給白染發了條微信。

季煙：好點了嗎？想吃什麽，我待會兒給你帶過來。

她今天在公寓睡了一天，也不知道白染那邊是什麽情況。

只要想到宋簡那些變態玩法，季煙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她倒是有些意外，池北琛和宋簡居然會是朋友。

按理說，他們倆一個是潔身自好的人民教師，一個是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弟，應該沒有太多交集才對。

怎麽昨天看起來，兩人好像很熟悉？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不知道宋簡玩得這麽大，池北琛會不會也有這方面的癖好。

雖然季煙從前和池北琛有過一次，但她當時喝得爛醉，昏昏沈沈，壓根沒有太大感覺，也不清楚池北琛到底有沒有用過什麽道具。

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季煙手裏的電話沒拿穩，“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猛然回神，季煙正打算躬身去撿，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將手機遞到了面前。

擡手接過，季煙臉上的表情有點尷尬：“打完電話了？”

“嗯。”池北琛兀自拉開座椅，在她對面坐下：“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是嗎？”季煙擡手搓了搓臉，幹笑道：“可能還沒睡夠吧。”

“待會兒回去可以繼續睡。”池北琛說：“反正你現在研三，基本上沒課。”

“我想去看看白染。”

季煙話音剛落，白染的微信就回了過來。

不過，這次不是文字，是語音。

隨手點開，宋簡意味深長的聲音，便流瀉了出來。

“小嫂子，你不用過來，好好和老池過二人世界。你們才剛新婚，應該多在床上聯絡感情，別把精力浪費在這些小事上。放心，白染這裏有我看著，沒問題。”

“……”季煙唇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就是宋簡在，她才不放心。

要不是他一時興起，白染又何必去醫院受苦？

可想到她和宋簡之間的關系，季煙也不好多說什麽，索性收起手機，沒回微信。

和她相比，池北琛顯然淡定了許多。

滿臉平靜的看向季煙，他說：“宋簡這人雖然看著不大靠譜，但在醫院裏還是不會太出格。你要是真擔心白染，明天我抽時間陪你去看看。”

“好啊，那麻煩你了。”季煙應下：“你和宋簡很熟嗎？”

“校友。”

池北琛說完，服務生過來上菜，兩人間的話題也就戛然而止，沒再繼續下去。

這餐飯，季煙吃的很平靜。

她和池北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生活到專業，很是融洽。

作為奉承電影學院的老師，他的基本功和個人素養自然沒的說，聊起演戲來頭頭是道。

季煙也聽得很認真，頻頻點頭，直到這餐飯結束，兩人坐在車上，她才問：“你怎麽想起學演戲的？”

“喜歡，就學了。”

“那後來怎麽沒演戲，留校做老師了？”

“……”池北琛握著方向盤一頓：“做老師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在外人看起來還算體面。”

“也是。”季煙並未多想，也沒註意到他眼中的隱忍，笑著道，“做什麽都是一樣的，只要開心就好。你專業性這麽強，做老師肯定能帶出很多好演員。”

“不過想起來還是會有點可惜。”季煙歪著腦袋，仔細盯著池北琛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像你條件這麽好的人不多，要是真能碰到好資源，肯定能紅。”

池北琛轉頭，恰好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你很想紅？”

“當然！”季煙回答得毫不猶豫：“混這個圈子，誰不想紅？”

“紅了，就有更好的資源，就有更多的戲可以挑，可以拍，也有資本拒絕潛規則。”

“可惜……”

季煙說著，眼底的光彩漸漸暗淡了下去：“現在這個圈子，不接受潛規則的人，連拍戲都困難，更別說紅了。”

逐漸低落的語氣，讓池北琛分了下神，差點闖紅燈。

好在他迅速回神踩了剎車，恰好停在待行區內：“既然想紅，怎麽沒考慮找個金主？”

池北琛問得隨意，好像真的只是在開玩笑似的。

季煙一楞，臉色明顯僵硬了些：“下不去嘴。”

只要想到導演制片那些油膩的嘴臉，季煙就忍不住惡心。

不過想想也很公平，她睡不下去，別人睡下去了，就活該別人紅。

只是心裏，多少還是有點黯然。

一個原本可以純粹的圈子變得汙濁不堪，怎麽都會讓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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