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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谷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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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發簪已經被她拔了去,拽在手心裏,他的滿頭青絲就這樣毫無預料的傾瀉了下來。

琴聲停了,他擡頭看她。

落花手裏握著的他的那只金簪緊貼著她的櫻唇和臉頰,約是酒力的關系,原本瓷白透亮的小臉染了一層紅暈,清澈透亮的眸底升騰起溫柔繾綣的笑意。她整個人都跟平日不同,平日清新靈動,現在是嬌媚撩人。

落花怔怔的看著他,含羞帶怯的說:“師父你再彈一曲!”

想來她的師父平日撫琴的時候便是這般不束發的,此刻的她是把自己當成了秦子凈,所以才會有這樣柔情綽態的姿容和神情。洛世奇心裏隱隱升起一陣沒來由的失落,也不言語,又撥弄起琴弦來。

落花半伏在桌上,看著那撫琴之人。因他低頭撫琴,兩側的青絲都垂了下來,越發看不清他的臉。屋裏燭光搖曳,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師父的桃花淵,這是落花夢牽魂繞,夜夜做夢都想回去的地方,如今這似夢似幻的場景,她以為又是在自己的夢裏。

悠揚的琴聲裏,她緩緩靠向撫琴之人,把他那側青絲輕輕的撩在耳後,露出他那側潔白如玉的臉龐,看著那側臉她忍不住開始掉淚,淚眼迷蒙之中,夢囈般的絮語道:“師父,師父你為何要走?你真的不要花兒了嗎?你這些日子可有惦記我?花兒夜夜都夢見你……”

呢喃細語間,她已經依偎在他的身側,伸手去攬他的腰,梨花一枝春帶雨,這般嬌嬌羞羞、楚楚可憐的模樣,著實叫人著迷。當她迷離著那雙帶淚的眼眸,親上他那側臉的時候,那琴聲嘎然而止,那彈琴的人猛然將她抱住,吻上了她的唇瓣。

當他的舌探進來的瞬間,落花醉了,又是那一股酒的醇厚和著桃花的幽幽暗香,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夜的桃林,那熟悉的味道,那似曾相識的纏綿,她沈淪其中,無力自拔。

洛世奇卻是清醒的,本來還想當一回正人君子,卻經不住她再三的撩撥逗弄。依照他的性子,當她來拔他發簪的時候,他就應該把她按在身下了。因為知道她把自己當成了秦子凈,這讓他心裏頗為不快,他洛世奇何曾要當誰的替身?所以盡管她早就媚態可掬,但是他依然遲遲沒有動作。剛才她竟然大膽吻上他的臉!他所有的忍耐都在那個瞬間土崩瓦解,既然是她主動,便如願讓她做他的女人好了!

落花在他懷裏嬌喘籲籲。

不似秦子凈那般生澀,洛世奇他是個纏綿的高手,他的吻時深時淺,一如他撫上她嬌軀的手掌,時而霸道時而溫柔,所過之處燥動難耐,猶如春日雨夜破土勃發的小草,噴薄欲出的力量在她體力不安的攪動,引得那懷裏的美人兒不住的陣陣輕吟。當他的手探到她胸前的時候,被她心口處的那枚傳音螺疙到,他心下好奇,取了放在桌上。而此時懷裏的人兒已經嬌柔無力,軟若無骨,他橫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他們一起跌在榻上,他將她壓在身下,一邊與她纏吻,一邊騰手來解她的衣裳。榻上那美人兒雙頰嫣紅,緊閉著眼睛,睫毛輕顫,被他舔舐過得唇瓣殷紅似血,嚶嚶低吟正由著唇裏斷斷續續的逸出。哪裏還是平日的落花?他知她沈醉了,除了熱烈的回應,她忘了一切。洛世奇倒是沒想到,她這樣一個純真懵懂的女孩兒竟能有這樣熱情的一面,興許是酒的緣故。耳畔傳來她銷魂蝕骨的輕吟,更是叫他動情,不由得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待得洛世奇解開她的腰帶,拉下她一側衣襟,新雪般凝白滑膩的肌膚暴露在他的眼前,春光旖旎,渾圓細致,他情難自持,由著她細嫩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親吻舔舐,身下的人兒嬌呼輕顫,頃刻間就化成了一汪春水。待得他在她胸前攻城略地,已經完全將她攻下的時候,一向細致的洛世奇轉而親向那側□□的臂膀——他豈會錯過她身上的哪一寸肌膚?不過他卻楞住了,那臂上肌膚似雪如玉,上次見過的那殷紅一點哪裏還在?

他的心猛的抽痛起來!以為是自己記錯了,猛地扯下她的另一側衣袖,兩側臂膀雪白如玉,沒有一點瑕疵。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熄滅了他周身的焰火,他茫然的停下了動作。那美人兒不明所以,不知羞澀的半裸著身軀,輕吟著貼上來索取他的吻。床榻之上熱情投入又不扭捏做作的女人,他向來是喜歡的,何況那人是她呢!他真想與她一場尋歡,把她揉碎進自己的骨頭裏,可是在看到她潔白無瑕的手臂時,他的心裏升騰起從沒有過的失落,頓時失了所有的興致。

青樓妓館他也不是沒逛過,他何曾忌諱過什麽?但她們都不是她!

難道他對她動了心卻不自知?

洛世奇心煩意亂,低伏在她上方卻不動作,榻上那美人兒衣衫褪盡,勾著他的脖頸,湊過來親吻他那飽滿的紅唇,他別過臉去不理她,她卻不依不撓,從他的側臉到下顎,到脖頸,一路親啄過來,最後吻上他的喉結……

昏暗的燭光,將他們的身影投映在帳幔的帷幄上,帳內不時傳出女子嚶嚶如泣的喘息聲,都言春宵一刻值千金,少年男女,縱情聲色,原也在情理之中,然而美人雖在懷,俊朗不凡的少年公子卻無心□□,神游在外。

洛世奇不懂自己如何這般在意她的清白?她既不愛你,也不願嫁予你,縱有綠帽又不是你戴,如此良宵,如此佳人,如何還要辜負呢?

雖這麽開解,但他卻再無心情!猛地推開了她,獨自走到桌邊提起酒壇猛灌起來。

那床榻上的美人尋著他的身影,嬌喘低泣的吟道:“師父,師父別走……”

洛世奇更是莫名的憤怒,高傲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手握成拳頭,猛地擊碎了桌上擺著的伏羲琴。

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軀!是不是上次自己出的那個餿主意,她與秦子凈做出了那事?所以秦子凈才離她而去?

想到這裏他很是氣惱,那秦子凈既然已經占了她的清白,如何又不要她!她既已失貞,誰還會娶她!?氣惱之餘心裏更是氣苦!早知她是如此一個妙人兒,去年便占了她的身子,何有被別人捷足先登之說?

就在他千頭萬緒之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桌上那枚傳音螺,它的外形跟普通的海螺無異,但他知道這傳音螺是用來傳遞話語信息的。現在仙門傳遞消息都是用鑒水鏡,幾乎無人再用傳音螺,因為傳音螺的法術和鑒水鏡相似,鑒水鏡是用來傳遞畫面和聲音的,更為直觀。

如何落花卻有這枚傳音螺?還把它貼在心口,頗是寶貝的藏著,莫不是與秦子凈有關?

洛世奇輕拿起傳音螺貼近耳朵,本來還擔心是不是設了咒密,出乎意料一個清淡疏離的男聲響起:

“花兒,我曾說過不管你是人是魔還是仙,你都是我的徒兒,現在卻要背棄前言。是我的錯,我不能再做你的師父。

你不必再來尋我,我也不再見你,闌珊谷,我也不再回去。

你自幼在谷裏長大,心性單純,如今你有魔力卻非魔神,若被外界知曉,定然惹禍上身,你要小心。為師……我……我不想你死,你去找墨玉,他定能妥善安置你。聽我的話,放下執念,重新生活。”

聽完這番話,洛世奇更是篤定,奪床上那美人兒清白的便是她那欺世盜名的師父秦子凈!奪了她的清白卻又不要她,明知道她身有魔力很是危險,卻還是棄她而去!

洛世奇心裏莫名的恨恨,只怪技不如人,不然他定要殺了他!

☆、魔王劫人為哪般?

洛世奇渡到床邊的時候,落花已經睡著了,臉頰嫣紅,呼吸沈穩,密長的眼睫上沾著細細的淚珠。被褥淩亂自不用說,她整個人更是狼狽不堪,一側衣袖已經褪盡,另一側也已經褪到肘部,露出半個新雪似的白嫩的身子,裏面的褻衣也被撩在肩側,雪膚花顏,旖旎萬千,一片春光盡收眼底!

洛世奇屏住呼吸,一時間千頭萬緒。

片刻,他俯身替她整理衣裳——拉上衣襟,扣上衣扣,系好腰帶,還將她繚亂的長發撫到耳後,待得一切整理妥當,看不出任何異樣,他才坐回桌旁,茫然無緒的自斟自飲起來。

眼見著這酒都喝光了,他卻依然沒有醉意,也沒有睡意,心裏反而越發苦澀,外面天已發亮,他正待開門喊小二送酒,兩道人影閃了進來,正是魔王覆疏和他的手下傾城。

卻說那日傾城回去後,立馬通報魔王說知曉了魔神之力的下落,魔王大喜,親自來尋。傾城也只知她叫落花,現在跟仙門的弟子在一起,其中有個別人喚他少主的,自然就是武陵仙山的少主。於是他們先去了武陵,打探到那少主人是來了襲月送請帖,這才又尋來襲月。

魔王覆疏與洛世奇是相識的,二人私下往來甚密——洛世奇探聽仙界的消息給覆疏,覆疏應允助他當上凡間的皇帝。本來自梵天寂滅後,魔界的實力就大不如前,仙界幾次想將魔界一舉殲滅,都不能成,便是因為魔王在仙界安插了眼線的緣故。

只是今日這覆疏怎會尋到這裏?他們有約在先,為免節外生枝,二人不在仙門附近見面,並且說好是魔王親自來與他互通消息,今日怎麽還帶了個女的來?看她衣著暴露,玉體橫陳,媚態橫生,猜到便是那傾城,想不到他們來的這麽快!而且居然是到了這裏,洛世奇下意識的掃了那床上的人兒一眼。

傾城卻已經先瞧見了榻上昏睡的落花,開口道:“魔王,正是她!”

那著一身玄色衣袍,金發藍眸,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床邊,讚嘆道:“不錯,甚像!不曾想還是如此標致的一個美人兒,如此便也不虧了!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怎麽來了這兒?我們不是說好有事在別處會合,不在這仙門腳下嗎?”洛世奇惱他壞了規矩。

“事出有因,這才急忙尋來。”

“你如何知曉我在此處?”

“我早就在你身上下了追蹤盅,平日不甚著急,便也用不著這法術,今日之事,著急的很,便來此處尋你了,誰知……哈哈哈!如此算你功勞一件,你的皇位我定會幫你!”

“她便是魔神?你要怎麽對付她?”

“怎麽,你心疼她?她說是秦子凈的徒弟,你如何識得她?你二人是什麽關系?又怎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魔王睥睨了洛世奇一眼,又掃了一眼床榻,雖然滿屋酒氣,但那榻上人兒衣衫完整睡得極熟,那洛世奇也是正裝端坐在桌邊,這才安下心來。

“她今日跟隨武陵的少主臨淵來到襲月,師父讓我安排她的住處,她心情煩悶,求我帶她下山喝酒,她喝多了,我便扶她在床上休息!她便是魔神轉世?莫不是弄錯了,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兒,法術高強,也是因為秦子凈的緣故……”

“錯不錯都要帶回去試一試!那秦子凈五百年前已經是無人能敵,若真是他的徒弟,也是煩惱。”覆疏輕拂袖擺,傾城很有眼力見識的上前抱起床上的落花。

洛世奇一個閃身攔在床前。

魔王面露不悅。

洛世奇的私心自然是不想讓他把人帶走,落花若成魔神,豈不是更大的靠山?只怪他法術不如人,硬拼也是打不過,枉自犧牲可不是他的性格,能屈能伸方是上策。

他退到一邊,由著傾城抱起了落花。

床上的人兒醉的厲害,周遭的變故絲毫沒有察覺。

魔王對洛世奇的表現甚是滿意,稱讚道:“甚好!如此美人你心動也是尋常,然而男兒成大事者,何舍不得區區美人?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果然是聰明人!我們的約定我會記得!待得你通過仙門的試煉,你隨時回宮,隨時都可做那凡間的皇帝!”

見洛世奇沈默不語,覆疏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她性命,得了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放她離開!不過她若無處可去,我們魔宮也會給她留一席棲身之地!”

他忽而又對傾城說:“你不是向來喜好仙門的紅顏美少年嗎?怎地這麽一個貴公子你倒給忽視了?”

因著魔王在,那傾城不敢輕佻,現在看魔王如此說便也含羞帶怯,裝模作樣的嬌語道:“公子,奴家日後再來尋你!”

魔王哈哈大笑,頃刻間,兩團人影就消失殆盡。

洛世奇跌坐在床榻上,那棉布下還有她的體溫,心裏更是焦慮不安又憤憤不平。他知道魔王擄走落花明裏說是擁她為魔神,實則是想霸占她的魔力,魔王覆疏他是了解的,說話應可信,當不會傷她性命,只是卻不知他如何來奪她的魔力?

落花醒的時候頭痛欲裂,她記起昨夜跟洛世奇喝酒,現在在哪裏?客棧?

努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頭頂上方的青羅帳和看不到房梁也看不到盡頭的屋頂。這是哪裏?她下意識先摸了把自己的衣服,都還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探坐起身,這才看到床邊還坐著一個人。

一個男聲頗是驚喜和關切的詢問她:“終於醒了!是先沐浴還是……”

“你是誰?這是哪裏?”

床邊的那人,他像是剛沐浴完的樣子,穿的一身白色中衣,那滿頭垂洩下來的柔順長發卻不是黑色,而是淡淡的金色,還沒有幹透的樣子,他偏頭,愛憐而細致的擦拭著頭發。

“你的頭發……怎會是這個顏色?”

那人擡起頭來,沖她微微一笑,暧昧的問:“喜歡嗎?”

落花這才看到他長得也與尋常人不同,他膚色極白,鼻梁□□高擴,眼眸很有神采,然而瞳仁的顏色卻是藍色,雙眼皮的痕跡猶如刀劃出的一般深刻,藍色的眼睛深深凹陷在寬闊的眉骨下,落花好奇道:“你的眼睛怎會是藍色?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裏?洛世奇呢?”

“我是魔王覆疏,你現在在我的床榻之上。”他徐徐說出這話,不緊不慢。

“我怎會在這裏?你抓我來的?你想幹什麽?”落花頗為不安的警覺起來。

魔王將滿頭金發輕輕的拂過身後,悄聲說道:“你既然是在我床榻上,你說我想幹什麽?我洗澡沐浴,早已收拾停當,只待你醒來。既已等了這麽多年,何必在乎多等一刻?這麽個嬌俏的美人兒,昏睡著可就沒什麽樂趣了!”

落花心虛不已,卻仍強自爭辯:“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會不懂?”覆疏微微一笑,笑裏滿了不懷好意的邪佞,“不懂正好,我教你!現在你是先沐浴呢,還是直接……”

見落花不語,以為她是被嚇壞了,便又好心安慰道:“你若乖乖聽話,我定然憐惜你,完事就放你離開。你若不願回去,也罷。女孩兒家失了清白再想嫁人也是難,你便留在我身邊,瞧你那人見猶憐的小模樣,我定不會虧待你!”

覆疏說的如此直白,落花也沒法再裝糊塗,只得說:“你若碰我,我便殺了你!”

覆疏卻不害怕,那雙藍色的眼眸裏透著盈盈笑意,看著又驚又怒的落花,挑釁似的探著身子慢慢靠向她。

“我沒殺過人,你別逼我殺你!我不想殺你!”

他卻不聽警告,依然壞笑著靠過來。

落花沈息凝氣於掌上,準備擊退他,卻怎麽也提不起力來,她正納悶,聽那魔王說:“別白費力氣了,你內力既然在傾城之上,我自然趁你睡著的時候,做了點手腳,省的你不聽話,出什麽亂子可就不好了——奸人屍首,我可沒那興趣!”

頃刻間,覆疏已經欺到她身前。

落花知他所言不虛,看著他那近在咫尺的看似怪異卻異常英俊的臉孔,她害怕起來,顫聲道:“你,你是魔王,想要什麽女人沒有……傾城,傾城比我風情萬倍!你,你去找她吧,你長得英俊,她定然……定然歡喜你!”

覆疏大笑起來,怔怔的看著她縮在床角,若如待宰的羔羊般的無助、怯懦,玩味十足的笑道:“我從不跟自己的屬下亂搞男女關系!”

“你……”落花驚恐,小嘴微微開闔,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一張精致的小臉!”他伸手來捏她的下巴,落花下意識的往後退縮,可是卻退無可退。

落花驚恐萬分的說:“你要再過來,你要再過來……我,我師父會殺了你!”

“秦子凈?只怕到那時他有心也沒那個實力了!只要我得了你的魔神之力,我還會怕他?”

情急之下,定身咒出口而出,但是絲毫不起作用,法力,內力統統施展不出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你要魔力我給你便是,你不要碰我……”

“不碰你如何能得來這魔神之力?”

“你的意思……”

“乾坤重疊,陰陽交合,魔力轉移。這秘密只有魔神梵天和魔界的左右使者知道,梵天寂滅,左使也在那場仙魔大戰中被鳳來儀殺死,現在天下只我一人知道這個秘密。你以為我費盡心思找你來幹嘛?真的是擁立你這個小丫頭當魔神?不要廢話,趕快脫衣服!不然我就親自動手了,你這細皮嫩肉的,我可不想傷了你!只要你聽話……”

落花忐忑著問他:“你是說男女……這魔力真的能轉移到對方的身上?”

“不錯!否則我為何與你這般?我沒那閑工夫去欺淩一個小丫頭!”覆疏雖然面有不耐煩的神色,言語之間卻頗是溫柔,“我占你清白雖是為了這魔神之力,見你生的嬌俏可人,便也心生憐香惜玉之意,只要你乖乖的,我會很溫柔,你也會愛上的……到時木已成舟,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你便做我侍妾,隨侍我左右,任誰也不敢欺淩於你,我自然也會對你疼愛有加!”

落花心裏似乎明白了點,她不慌不忙的解下自己頸部的衣扣,拉下一側衣袖,半側新雪似的肩臂就這麽露在那魔王面前。

魔王以為她屈服了,微笑著看她動作,忽然他的笑容凝住了,厲聲喝問道:“你?你的守宮砂呢?”

他抓過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拉到跟前,湊上前去仔細查看,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又粗暴的扯下她另一側衣襟,兩條手臂潔白如玉,哪裏有什麽守宮砂?

“不可能,那年左使抱著你來,我們都看到你有那枚朱砂!說,是誰?是誰捷足先登先強占了魔力!?我定要殺了他!”魔王的臉色由白轉青再轉紅,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震怒不能自已。

他猛一甩手,落花跌坐在榻上,她卻並不驚慌,徐徐整頓起自己的衣裳來。見她如此淡定,魔王更是惱怒,冰藍的眼眸噴著火,像要吃了她一般,怒吼道:“你這個賤婦!誰,是誰!?是洛世奇那小子?魔力被他消化也得有些日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他抓來,我會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魔王甩手就要出門。

“不!不是他,你不要傷他!”落花跳下床榻,赤腳跑到他面前,伸開雙臂攔住他,“跟他無關!他並不知情!”

“他不知情?還會有誰?莫不是武陵的少主?”

落花就是說出師父也無甚關系,天下誰能耐他何?只是礙於師父的顏面和名譽,她不想說。但是現在不說,旁人便會受到莫須有的牽連,她只得吞吐著說:“是我……是我師父。”

“秦子凈?不可能!你還在為洛世奇那小子開脫!”

其實覆疏也是半信半疑,只是相比於洛世奇他更不願相信是她師父,那秦子凈五百年前就已經天下無敵,如今要是真的得了這魔神之力,如何了得!

“潛意識!你的潛意識!我去你的潛意識看看,不就一清二楚?”覆疏恍然大悟,正說著他伸手觸碰落花的腦門,念出一串咒語,攜她一起來到了她的潛意識世界。

是闌珊谷的那片桃林,桃花飄零的季節,那襲白衣抱起繈褓裏的小嬰孩,花開花落,小女孩兒漸漸長大,拜他為師,跟他修仙,他踏著桃花瓣攜她一起飛天,他與她釀桃花酒,他教她撫琴……那夜宿醉,他們在桃花樹下刻骨的纏綿,酒醒那人逼她離開,她跪地哀求甚至以死相逼,他無動於衷,獨自離去……

“你竟愛上了自己的師父?”

落花看著自己潛意識裏的畫面,往事咆哮而來,不知不覺中眼眶濕潤了。

就在這時,她的潛意識裏忽然閃現出昨夜的畫面,那明明是自己昨夜醉酒後的夢境,那個青絲披散的明明是師父,怎麽會穿著洛世奇的衣袍?

覆疏看穿了她的疑慮,好心解釋道:“這不是夢境,這是你們昨夜醉酒後的畫面,他是洛世奇,是你把他想成了秦子凈!”

落花臉色頓時煞白,她看著自己拔下那人的發簪,貼上去吻他的側臉,他終於轉身抱住自己,與自己激烈的纏吻……她的心瞬間跌進了寒潭的潭底,冷的沒有了知覺。當她看著洛世奇橫抱起自己,往床榻走去,不由得長吼了一聲:“不……”

落花一眨不眨的看著那畫面,甚至都忘了哭,眼淚已經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的滑落了一地。她看到洛世奇把自己壓在身下,嫻熟的解著自己的衣裳,還沿著脖頸一路往下不住的親吻……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落花昏過去的下一秒,覆疏看到洛世奇停下了動作,並沒有真的侵犯她,許是看到她的守宮砂沒了。也不能說是侵犯吧,這樣如火如荼,兩廂情願的樂事怎麽能叫侵犯呢?應該說是天作之合,水到渠成。雖然這麽想,覆疏還是忍不住輕嘆一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麽守宮砂呢?看起來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卻也只是個凡夫俗子!”

覆疏完全不明白這一刻這個高傲的貴公子,是真的動了情。

☆、魔力的秘密

在暈過去的前一刻,落花想起了師父,想起他進入自己潛意識看到他跟自己纏綿的畫面為何會吐血,就像她支撐不住要暈倒一樣,她完全理解了!因為他不想跟她親密,就像她不願意跟洛世奇親密一樣,因為師父不愛她,就像她不愛洛世奇。師父他愛那個武陵的鐘離沫,就像她愛著他一樣,他們不能接受自己對於所愛之人的背叛。鐘離沫不願意跟他隱居,但是他依然心裏有他;師父不願意見她,但她心裏也依然有師父。所以他看到的時候會吐血,她看到的時候會暈厥,原因是一樣的,因為無法面對,因為不願相信,因為不愛!

桃花林裏,落英繽紛,師父伏在她上方,與她親吻,她沈醉在他周身淡而悠遠的桃花香氣裏,閉目去感受那溫柔……待她睜開眼來,她上方動作的人,竟然變成了洛世奇,落花大叫一聲,驚醒過來!四周微黑,只有點點微光。

原來只是一個夢。

“你醒了?”金發藍眸的魔王立在床前,輕聲詢問。

落花慌忙探向衣襟,衣服還在,她看了那魔王一眼,卻還不放心。

覆疏知道她的擔心,便道:“你既已失了魔神之力,我自然也不用占你清白,你不必擔心,你很安全。”

落花探坐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

魔王又道:“昨日你暈倒了,我抱你來休息。”

“這還是你的床榻之上?”

此時的魔王已經穿上了玄色的衣袍,配上他那金發藍眸,卻也俊美異常。

“不錯。”

“我已經沒有了魔力,你準備怎麽處置我?”

“就算你沒了魔力,你依然是秦子凈的徒弟。秦子凈雖然離開了仙界,但到底是仙門的人,如今他又身負魔力,我們魔界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是不敢動你。雖說現在你二人決裂,我想秦子凈不知魔力已經轉移到他自己身上,你們雖是師徒,卻有過魚水之歡,呵呵,那夜……我看他甚是喜歡和饜足呢!卻不曾想那個不識人間煙火氣的襲月上仙,也只是個尋常人嘛,七情六欲俱全,竟然是跟自己的徒兒生出這樣的事端!那個繈褓裏的小孩,那個整日跟著他偶爾淘氣卻也不失乖巧的小徒兒,他如何下得去手?換了是我,我也要內疚的躲起來,哈哈……”

“你……不準你說他!”落花怒而喝止,“如果你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我,我就殺了你!”

“你也不必氣惱,我說與不說這都是事實!不過我倒是想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不是我跟襲月上仙有仇,存心想壞他名聲,我這是要保護你!如今仙界還以為你身負魔力,定然還要追殺你,你師父自責躲著不見你,你一個凡人,如今成了眾矢之的,現在你還有何處可去?只有把你失了魔力的消息散布出去,仙界才可能會放過你。你放心,就算仙界知道你師父是魔神,他們也不敢動他,再言那秦子凈於權利霸業無爭,他若想一統五界,何需魔神之力?五百年前他就是天下霸主了!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失去了他的庇護,如今又失了魔力,唯有告知天下,才可自保,且不管仙界是信還是不信,只要你師父相信就行了,他是上仙,與你有過魚水之歡,還得了你的魔力,如今又置你於險境,我想他不會對你不管不顧,定能保你周全。”

“不!這個消息不能透露!師父自由不羈,他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但是他定不想讓鐘離沫知曉,所以你斷不可洩露這個秘密,誰也不能告訴!只你一人知道就好!”

“如此你可有什麽打算?”

落花搖頭。

“若是不說,仙界還當你是魔神,定然還要殺你,你如何自保?”

“這個不要你管,魔力的秘密現在只有你知我知,你能發誓不再告知第三人嗎?”

“如此便將錯就錯,依然將你當成魔神?你為他的名聲著想,可曾想過自己?你是想私下告知你的師父,不想這麽昭告天下?”

落花搖頭說道:“師父避著不見我,我哪裏能找的到他?何況昨日,我……我如今也沒臉再見師父了!”

“昨日?”覆疏一楞,隨即微微一笑,輕言道,“雖說昨日是你引誘了洛世奇那小子,但你也是錯把他當成了秦子凈,再說你與那洛世奇也沒做出什麽事來,應該說是洛世奇那小子錯失了良機……”

“你說什麽?”

“不知為何,那麽緊要的關頭他忽然停手了,要知那會子的你可比傾城要嫵媚萬倍,他居然放你一個人在那床榻之上,難道就是為著你臂膀的那枚朱砂?見你已不是完璧之身,所以失了興致?”

“此言當真?”落花又羞又喜。

覆疏微微點頭,頗是惋惜和不解的說:“我是不懂了,若是我,如此春宵良辰,如此撩人尤物,怎可錯過?黃圖霸業談笑中,何勝浮生一場醉?”

“你……你倒是個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你不也正是嗎?誰會愛上自己的師父呢?不過你也不賴了,那秦子凈身份地位,容貌修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五界之中多少仙子妖孽,對他神往不已,誰能靠近?更別說是一夜良宵了!你雖失了清白,後來那次不也是你主動自願的嗎?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所以你也不虧了,只是可惜了那魔神之力!”

“洛世奇……洛世奇與我……真的沒有……”

“你不信可以進你的潛意識裏看看,如今你法力已經恢覆了。”

覆疏看她神情呆滯,呆立不動,不知她在想什麽,又道:“不如你就加入我魔界吧,如今你只有在魔宮才能暫時安全。愛上師父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順著心意而已,心意如此,難道還要隱忍、拂逆嗎?難辦的只是那秦子凈喜歡的是現在的武陵掌門鐘離沫!說來也是奇怪,那鐘離沫雖也算得美男子,卻怎能及的上謫仙般的秦子凈?秦子凈焉能看上他?我想了這幾百年都沒能想明白!你卻說我比不比得過那鐘離沫?”

落花茫然搖頭,沒曾想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比不過?怎會?就說你們仙門,暗戀我的女弟子也不在少數,嗯,看我的眼睛!”

落花倚靠在床頭,一身玄衣的覆疏坐在床沿,他身材高大,要俯下身子才能對上落花的視線。

落花擡眼看上他的那一抹冰藍,含著水似的,柔情脈脈的看著你,仿佛能直看到你的心窩裏,落花忽然笑起來,由衷地說:“你的眼睛真漂亮!”

他是魔王,落花本以為他是個眼大聲粗,暴虐無常的人,結果他卻並不像她想的那樣,聽他說著這許多混話,其實也挺可愛,像個大孩子,這會子倒覺得跟他親切了許多。

覆疏忽然調皮的眨了一下左眼,笑問她:“喜歡嗎?”

落花點頭:“傾城肯定喜歡你!”

“那是自然!喜歡我的女子多了去了!可卻沒有男子喜歡我,若是被秦子凈喜歡,我便放下這魔宮,隨他歸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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