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騰空躍出幾個黑衣人，齊齊地進攻向那輿駕，卻在他們尚未靠近之時，刀光劍影，未待黑衣人們反應過來，卻已血濺當場，倒地而亡。

“主子！”幾個青衣女子無聲無息地出現，跪在輿駕前，輿駕中的人輕輕開口，“退下吧！”

“是！”如同來時，青衣女子們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連帶著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屍體，亦同樣的被收拾得幹幹凈凈，連一絲血跡都不曾留下。

擡轎之人穩穩當當地擡起，一步一步莊嚴地走向遠處那燈火通明的宮殿。

“皇貴妃吉祥！”輿駕停落，那些盛裝而來的貴女少女，俱緩緩行禮。纖細修長的手自輿駕探出，架在那立在輿駕外的侍女手臂，手腕那晶瑩剔透的寶石手鏈，襯得她的手更美。更不論她那出行時的一舉一動，無不優雅端莊，自上而下都透著養尊處優的貴氣。只在觸及她那如同深邃般深不見地的雙眸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平身吧！”豐離之名，自其回宮之後，於京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朝中貴婦，何人不羨慕她椒房獨寵，只平日裏豐離深居簡出，許多人都只聞其名而不得其人。

豐離昂首挺胸地準備往裏而去，倒是李德全跑了過來，“皇貴妃吉祥，皇上與太子諸位阿哥，諸國使臣已經走來了，特意吩咐奴才前來讓皇貴妃在殿外稍後，皇上說要與皇貴妃一同進殿。”

一同進殿，自是一同接受百官外使朝賀，而自來能站在皇帝身側，一同接受如此至高無上的禮節的人。只有皇後。這讓人不禁想到了去歲康熙同樣與豐離一同祭祀的事兒，許多人心思百轉，難道康熙要立豐離為後，如此為豐離造勢？

“如此嗎？那便稍候！”豐離看懂了李德全的話，收回了腳步，靜靜地等著。很快便見一裘明黃入眼，另有同樣服飾的太子。還有康熙的諸阿哥。連帶著豐恒在內，後面跟著的今日前來的各國使節，那各式服裝的人吶。豐離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皇上吉祥！”康熙走近，以豐離在內的諸人一同行禮，康熙走到豐離的面前，將豐離親自扶起。握在掌中，這才發話道：“平身！”

以太子為首的諸阿哥亦與豐離見禮。“皇貴妃吉祥！”

豐離頷首示意，康熙並不多言，執著豐離的手，笑道：“諸位。請吧！”

大步跨入大殿。百官見禮，“今日各國使臣前來，朕甚感幸慰。以備薄酒，各位盡可盡興！”康熙立於龍座之前。端起酒開場，眾人紛紛舉杯，“多謝天朝皇帝款待！”使臣們用著不甚流利的漢語一字一字艱難地道出，康熙笑道：“遠來是客，諸位一片心意，朕銘感五內，若有招呼不周之處，盡可與朕道來。”

一派天朝上邦的寬容大度，豐離垂眸淺淺地一笑，康熙暗裏輕捏了豐離的手掌，豐離掃了康熙一眼，康熙亦回了她一眼，兩人又同時地移開了，底下那些使臣紛紛謝恩。

“諸位請入座！”一杯酒盡，康熙請客入座，亦落坐入龍椅，如果說初時對於康熙攜豐離入殿，眾人心中多有猜測，此時看到豐離坐在康熙的身側，兩人座位相差細微，若不仔細看，還會以為豐離與康熙同坐於龍椅之上。太子握緊了酒杯，到了今時今日，他當真不知他的皇阿瑪可是會當真不立豐離為後？

“爺，該給皇上獻上壽禮了。”太子妃坐於太子的側邊，輕聲地提醒，亦讓太子收回了滿腦子的胡亂猜測。正準備站起來，倒在他下方的直郡王胤禔卻先他一步的起身，“皇阿瑪，兒臣有些許薄禮獻上，祝願皇阿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子面色一沈地轉過頭看向胤禔，胤禔卻是驕傲地擡起頭，捧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康熙無聲無息地瞧著兩個兒子交鋒，目光一凝，卻是半點不曾顯露，只道：“老大要送朕什麽禮？”

不知從何時起，康熙喜歡喚著幾個兒子的排名，唯有喚豐恒禘兒。但若非細心之人，卻是很少註意。恰恰豐離卻是註意到了，取了一顆果子入口，細細嚼咬。

胤禔立於殿中，眾目睽睽之下，胤禔聽著康熙的詢問的開了盒子，“這是兒臣自出海的商人手中買來的西洋掛鐘，皇阿瑪整日忙於政事，許多時候都不曾註意時辰，有了這西洋掛鐘，亦可供皇阿瑪觀看時辰，提醒皇阿瑪保重身體。”

“咳咳！”豐離聽到這話，差點沒給果子咽死，西洋鐘，送鐘，送終，靠，哪位給胤禔出的主意啊，這諧音難道就沒人給胤禔提醒？

“主子！”豐離那樣突然地給嗆到，她又坐在康熙的身旁，本就惹人註目，這麽咳嗽，自是引了眾人的目光，豐離拿了帕子將那果子吐出，輕輕地擡眸，旁的一句話也不說，這麽坦坦蕩蕩的，倒是沒人追問她這麽突然被嗆的原由。

“老大有心了！”兒子的孝心，當爹的沒哪個會不歡喜，康熙也是一個很簡單的父親，豐離吧，完全不會想著要如何地點醒康熙這西洋鐘的諧音。

能被康熙道了一句有心，胤禔覺得很是圓滿了，歡喜地將禮物交到了李德全手裏，退回了座位，當然不忘挑釁地看了一眼太子，卻不知誰人輕聲地道：“西洋鐘，送鐘，送終！”

原一派熱鬧溫和的場面，此時僵住了，就連胤禔的臉色也變得慘白，倒是豐離微微一笑道：“皇上應該大賞直郡王才是，西洋鐘於西洋甚是名貴，據我所知，西洋諸國中，唯兩國皇室所有，直郡王能得此禮相獻，可見是費盡了心思。所謂送終，亦是直郡王了表孝心，可不是告訴皇上，來日定會為皇上養老送終，盡人子之責。”

無論胤禔是曉得還是不曉得，那暗裏說了這句話的人，明顯是不懷好意，若是一般的宴會也就罷了，可今日，各國使臣前來，若是在這些人面前失了顏面，事關國威。

“皇貴妃言之不差，皇阿瑪，兒臣亦與大哥同心，定與皇阿瑪養老送終，盡人子之責！”十三阿哥胤祥立起，大聲地附和。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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