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外面大批的官兵來了！”正當眾人受到豐離的氣勢鎮壓時，有人大喊一聲，“官兵，怎麽會有官兵前來？這，這都是怎麽回事？”

一聽官兵，這些個人都慌了，然後有人指了指豐離的方向，慢慢的，所有人都將目光凝聚在豐離的身上，“豐家主，你縱是對我們諸多不滿，卻是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說話的，依然還是方兆南。但得到的，卻是豐離輕蔑的一笑，“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們還不夠格讓我請官兵前來。”

“主子，莫啟莫大人求見！”一個男子立於水榭之外說話，然後又提了一句，“皇上，也來了！”

這更讓一幹人繃緊了身子，豐離也是一頓，“他怎麽也來了。”

卻已起身相迎，而那端，康熙著了一身便服，身後跟著李德全與莫啟，迎到康熙跟前，“皇上！”行以一禮，康熙迅速將她扶起，李德全與莫啟也連忙給她請安，“皇貴妃。”

這麽一喚，更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滿腦子都是那三個字，皇貴妃，皇貴妃，豐家主子=皇貴妃！聶小鳳更是本能地低頭看了豐恒，豐恒正皺著小鼻子，“真是討厭！”

小人兒瞧著康熙的眼神，怎麽那麽一臉嫌棄的樣兒呢，豐離耳聰目明地聽清了，掃了豐恒一眼，豐恒連忙捂住嘴，一臉我說錯了，我認錯的樣兒。

“這些人聚結於此，卻是為何？”康熙並不知豐離與豐恒的小官司，但是看到那麽多拿刀拿劍的人，甚是不悅，江湖中人武藝高強。說來天地會能一再逃脫，也正是這些江湖中人仗著武藝高強，一次一次相互包庇，而他更多的精力在禦外敵與平亂。現在也算是騰出手來了，若是這些人不安份……康熙的眼眸一沈，心裏已經勾勒出了好幾個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辦法。

“卻是要除魔衛道呢！”豐離帶著幾分譏諷地說，康熙又豈會聽不出來。顯然豐離也不喜歡這些人的到來。既然如此……

“除魔衛道，三幫四派，是要將冥獄趕盡殺絕？”康熙狀似不經意地問。豐離聽到三幫四派，看了康熙一眼，千古一帝，果然是千古一帝。攘外安內，外已定。現在，也該到這些人了。

低頭一笑，豐離知曉，卻沒有要插手管的意思。畢竟，武林門派壯大，似這些人一般。如當年不過十歲的聶小鳳都欲殺之而後快，如此借著正派魔教之言。而無半點慈悲之心的俠士，死了亦不可惜。

“我與冥獄獄主已有金蘭之義，前塵之事或多有殺戮，然知錯能改，我願作保，且請皇上，恕冥獄諸人之罪，讓他們，戴罪立功，造福百姓。”豐離與康熙輕聲說著，康熙有些一頓，只以為這些人都是來尋豐離麻煩，卻不料，豐離卻是要護著冥獄，是以才有了這番對峙。

以眼神詢問了豐離，豐離點了點頭，康熙心頭估量，豐離既說了與冥獄作保，此言自非虛言，冥獄這些年因著他無暇顧及，日益壯大，原他是要挑著三幫四派與冥獄相爭，而他於其中得漁人之利，但現在豐離這樣表明了態度，一些計劃便不能再施行。

“大愚治水，在疏不在堵。欲安武林，並非唯一法將他們除盡，而是為己所用，如同朝臣，舉賢而用。”豐離低聲與康熙細語，康熙聽了進去，“阿離深以為可行？”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武林亦在大清治下，若有不遵大清律法者，依律處置便是了。俠士也罷，平民百姓也好，命都只有一條，他們若是不懂這個道理，那就換一個懂得這個道理的人，教會他們。”豐離簡言意深地笑言，康熙亦是意味深長地瞧了豐離一眼，“顯然這個法子阿離用得很好？”

豐離不答，卻是默認了。康熙揚聲道：“也罷，阿離既與冥獄獄主義結金蘭，朕也當給阿離這個面子。不過爾等，待朕查明爾等若做下那等作奸犯科，罪不容誅之事，自當以大清律令處置。”

康熙是個現學現用的人，被豐離一點通，便也不想落得一個惡名，只與這些人說了這麽一句，直嚇得這些心虛之人，都不住發顫。

“諸位若無他事，就都請吧。”豐離下了逐客令，她若出手，不過讓這些人身敗名裂，可康熙既然說了這些話，卻是要親自料理這些人，那麽，他們的下場……

有豐離的強勢在前，又有康熙的恐嚇在後，一幹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只有梅絳雪站在羅玄的面前，“爹，您跟我們走吧，我和玄霜，我們會孝順您，照顧您的。”

羅玄的目光，越過梅絳雪，落在聶小鳳的身上，聶小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有什麽比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不願認你，欲將你殺之而後快，更傷人心的。

“你們回去吧，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不用你們照顧。”哪怕知道她們是他的女兒，但是，相比起當年親自將小鳳帶回哀牢山，與她在山中那麽多年，她們倆個，與他的血緣關系，更因為小鳳。但是，她們卻都不肯認小鳳，羅玄掩蓋在衣袖下的雙拳緊握。

“爹！”梅絳雪與陳玄霜齊喚。豐離已走到聶小鳳的面前，“姐姐，我們往那邊去吧！”

豐恒跳下，牽著聶小鳳的手，“姨母，我們去花園，花園裏的花兒都開了，我幫姨母和額娘采花，采個最大朵的給姨母。”

這會兒的豐恒，才真像一個七歲的孩子。見著康熙往一邊走去了，聶小鳳這才放心地與豐離和豐恒往另一邊走去，對於梅絳雪與陳玄霜能不能勸著羅玄一同離去，她似乎不在意了。

“姨母，你喜歡什麽花兒？”走到百花齊放的花園，豐恒還記著自己說過的話，擡頭詢問聶小鳳。豐離拍拍他的腦袋，“你瞧著姨母配什麽花兒好看，你便摘來送你姨母。”

“好！”豐恒得了豐離的話，便與她們一笑，往花叢中去。豐離走到聶小鳳的身側，“姐姐有何打算？”

聶小鳳本就有些恍惚，聽到豐離的話，更是一楞，卻是反應不過來，“羅玄待姐姐有情，若不然，他亦不會願意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可是，他待你的這份情，卻不足以讓他不顧三綱五常，違背他自小所學的倫理道義。”

“你看得很明白。可我就是到現在都不明白，三綱五常就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他要舍棄我，舍棄我們的女兒，明明他的心裏有我，卻為何不能與我廝守？”聶小鳳將壓抑了許多年，卻一直沒有人能為她解決的困惑問了出來。豐離一聲輕嘆，笑道：“你歡喜的羅玄，一直都是這樣的羅玄不是嗎？”

聶小鳳楞了半響，“羅玄，當年那個在少林寺救你的羅玄，便是持著正義，心懷仁慈，若不然，便會與那諸多要將你除之而快的人一般，殺了你。而帶你回哀牢山後，更懼你幼年喪母，心存怨恨，他一個大男人，連自小在他身邊長大的陳天相，他都是放養著，他不知該如何教導的，便只能對你嚴厲些。他不願教你習武，其實亦是為你好，你的出生，決定了你比起其他的人來說，更容易惹得江湖中人的忌憚，縱然你無心稱霸天下，得知你習武之時，他們卻早已對你心中懼意，只會想盡辦法在你沒有長成之前，將你扼殺。但是，這些話他依然只是不懂表達，適得其反地讓你更是卯足了氣兒發奮習武。”

娓娓道起那些前塵往事，豐離更多地是想要開解聶小鳳，聶小鳳的世界太小，除了母親聶媚娘，便只剩下羅玄，所以，原劇中的聶小鳳，武功盡失，又再次被羅玄所拒絕之後，便沒了生存下去的意義，自絕於羅玄面前，亦不過是想要證明，羅玄的心裏是有她的。

“你與他那一夜，是要顛覆了他堅持生存了多年的信念，所以在你的步步緊逼之下，他才會以為你是蓄意策劃。他的做法雖然粗魯，但從始至終，他並沒有放棄過你，只是你們都太像了，互不相讓，又都太驕傲，不肯向對方說出自己的良苦用心，也才造就了至今的悲劇。”

豐離只是平靜地敘述，卻勾起了聶小鳳許多的回憶，是啊，師傅一直都堅持不讓她離開哀牢山的，只是，當時她得不到師傅的回應，滿心的恨意，視哀牢山為囚牢，只想離開哀牢山，但是，一入江湖，那諸多人的忌憚，防備，她的覆仇之路，有多麽難，她到今日回想亦覺得這麽多年，真苦！

“如果我現在願意跟師傅回哀牢山，餘生再不離山一步，可以嗎？”聶小鳳幽幽地問。豐離不答反問，“你甘心了嗎？一輩子在哀牢山，都只能與他師徒相稱？”

聶小鳳沈默了，豐離一嘆，“姐姐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嗎？”

這麽突然地變轉話題，聶小鳳擡頭看了豐離，豐離道：“煮開的水若突然將青蛙放進去，青蛙必定跳出水，可若以溫水漸漸加溫，青蛙卻會靜置於水中不動。”

聶小鳳恍然大悟，豐離以指點唇，沖著聶小鳳一笑，聶小鳳見豐離如此俏皮的樣兒，也露出了笑意。

“額娘，姨母，你們快看，這花兒好看嗎？”豐恒摘了一束大朵的花兒來，捧到豐離與聶小鳳的面前，一臉討賞的樣兒。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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