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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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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楞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捂住嘴,臉上的淚水決堤而出。

“德妃,你這是怎麽了?”宸妃跟著惠妃等人在外間說話,見著德妃與岐王母子倆站在門口說了幾句,岐王莫名其妙下跪,頓時嚇到了一跳。再見著岐王離開,德妃一個站在門口哭,頓時詫異極了,走過來安慰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別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要論起乖巧聽話,德妃的這個日子以前可是所有宮妃羨慕的對象。

“是啊。”惠妃在一旁微笑著說道,“德妃娘娘有兒子跟你慪氣,這可是極大的福分,哪裏像我們這些人一樣,想要有個掛心的對象也沒有。”

要是往常,面對著這些冷嘲熱諷的話,德妃免不了要反唇相譏上兩句。可是現在,她哽咽著說不出半分話來,瞅著兒子離去的地方,滿是淚水的眼中有著不為人察覺的狠意。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你以為我會看著你這樣任性胡鬧。

太子?太子想當皇帝,也得他能活著回來才行。

一個死人,拿什麽與你爭!

惠妃看著德妃哭得不能自已的樣子,站在旁邊只是風涼的看笑話,覺得她活該自作自受。一輩子跟人鬥個不消停,這下子好了吧,連親生兒子都跟她翻臉了。

她正在這裏幸災樂禍,卻見著丹翠急匆匆的趕過來,正四處找她。惠妃一直覺得今晚這事跟自己多半是沒關系的,不曉得貼身侍女如何這般緊張,但看丹翠的臉色也知道肯定有急事,於是便悄悄的往旁邊退了退,等著她過來。

“娘娘,不好了,”丹翠走到她身邊,做出攙扶她的樣子,借機卻在她耳邊焦急的說,“木姑娘不見了。”

“什麽!”惠妃聽著這話身子一震,臉上輕松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攥緊了丹翠的手臂厲聲問道,“是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丹翠也是滿臉焦急,“我晚飯的時候還去看過她,人好好的呆在房間裏收拾東西,她同屋的幾個女孩子也說說笑笑,很是正常,可誰知道,後面就沒了。”

今晚上不在房裏的秀女頗多,禦林軍找了不少,惠妃也不好去打聽名單,只想木婉晴是不欲生事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可誰想到隨即人竟然不見了。

“你是怎麽知道她失蹤的事情,”惠妃穩住了身子,吸了口氣之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就是不知道才蹊蹺,”丹翠含著淚搖搖頭,低聲報告道,“剛剛你讓我打聽岐王發生了什麽事,我便去轉了一圈,才知道岐王綁架的兩個姑娘正是她同屋的來姑娘和顧姑娘。我訝異怎麽回事她們倆,便偷偷跑去探望了下,沒想到卻被她們倆抓著求救。”

“她們求你救她們出去?”惠妃擰著眉問道。

“不是,她們求我救木姑娘。”丹翠吸了口氣,靜靜的答道,“根據她們兩個說,木姑娘是大晚上忽然消失的。她倆不敢聲張,自己連夜出來找,沒想到半路被岐王撞見,竟然把自己折了進去。她們倆並不知道咱們跟木姑娘的關系,直道她們今晚大約是出不去,讓我幫忙找找木姑娘的下落,我一聽就急了,趕忙來回報。”

來瓊跟秋屏被趙瑜軟禁了,雖然被救出來,可這案子還未審,自然不能放她們倆出去,這會兒兩人正在一間小殿裏被關著等人問話,至少今晚是必須在那裏過夜了。

“算她們還有良心。”惠妃點了點頭,動動手指,“你找人悄悄的去瞧瞧,給她們送些食物與厚衣服。”

“那木姑娘呢?”丹翠點點頭,問著惠妃的意思。

惠妃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平靜的說,“既然國師能那麽輕松的找到岐王,再找一個人也不是問題。他在偏殿休息,我趁著陛下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到要他去找太子,先求一求他。”

“可是,聽說國師從來不隨便答應別人的請求的,這能行麽?”丹翠有些擔心。

“沒辦法了,死馬當作活馬醫。今晚上這麽亂,羽林衛不能隨意調動,只能靠她了。”惠妃理了理衣擺,然後低聲囑咐著,“我這就去求他,你在這邊兒候著,註意看著發生了什麽事。”

“是。”聽到惠妃這麽說,丹翠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法子,點了點頭不再作聲。

***

容若拿著算籌在桌前,百無聊賴的扔了一次還是一次,卦象上卻仍然是一團亂。

皇帝在處理家事,宰相們在爭吵是否要迷信預兆,星象官們在檢測天象,羽林衛還在四處找人,各有各的忙碌,他倒是成了閑人。

人雖閑,心卻亂的厲害,砰砰砰的亂跳著,似乎要從胸膛裏跳出來,

蔔一次卦,他的臉便黑上幾分,等到了最後,卻是整個人都陰沈的讓人不敢靠近了。

“國師大人,”當溫柔的女聲在著他面前響起時,他懶洋洋的擡起了頭,看著眼前的女人頗為有些不耐煩,“什麽事?”

從打扮來看,多半是皇妃一級的,不算低,不過也不值得他費心。皇帝家裏頭的人太多,他實在是記不大清楚,也懶得去記。

他今晚上本來就在心煩,所以見到任何人的口氣都不算好。不過那女人竟然沒有被嚇跑,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本宮前來,是想求國師蔔上一卦,幫我找找我侄女的下落。”

惠妃也是無奈,她一進門看到容若的臉色,便知道這個怪脾氣的國師心情並不大好,可是事關木婉晴的安危,她不得不硬頂著皮頭上。

她也不敢像皇帝那樣讓容若直接耗費法力的去找,只是看著他手上有著算籌,便好聲好氣的求著,想讓容若替他順手蔔上一卦,哪怕是差個差不多的方向也行。

可是,她這話卻不小心戳中了容若的痛腳。

容若這一晚上算了幾十卦,可是一卦都沒有算出禍事到底起自於哪裏,心中正煩著呢,聽著惠妃這麽要求,當下冷笑著甩了算籌站起來,“娘娘這是拿我當城隍廟口的算命先生啊,丟只雞丟口豬的都跑我這兒來問個兇吉?”

“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惠妃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觸了這個怪脾氣國師的逆鱗,當下連忙解釋,沒想到容若卻是聽都懶得聽她說,邁開步子就準備離開這裏。

惠妃知道若是放著他離開,就很難再找到機會讓他幫忙找人,當下急忙追上去說道,“我侄女跟著天師也曾有過數面之緣,你還曾賣給她過一個平安鐲,我想求天師看在這淺薄的緣分份上幫我找找她在哪裏”

容若聽著這話,猛然轉過身來看著惠妃,一臉的震驚,“你說什麽!你侄女叫什麽!”

他又不是小販,哪裏賣過什麽勞子的平安鐲給人,他唯一送出去過的禮物就是給木婉晴那一只。

“我侄女叫木婉晴,”惠妃見狀,趕緊拿出了木婉晴的名牌讓容若看,“她的籍貫以及生辰八字都在這上面。”

這是入宮秀女的銘牌,為了防止明天忙中出錯,宸妃今晚上就先把木婉晴的銘牌早一步的還給了她,這樣一來,明天木婉晴的銘牌不在,她是絕對不可能被翻了牌子的。

但是,惠妃怎麽都沒想到今晚上木婉晴會失蹤。

容若接了那檀香木的綠頭牌,整個手都在顫抖,他看了三番四次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才明白今晚上他一直覺得漏掉的地方是哪裏了。

他一次都沒有想到木婉晴,一次都沒。

這,便是天意。

“國師,國師?”惠妃試探性的叫了兩聲,容若的臉色可怕,鬧得她也心驚肉跳了起來,按著胸口問道,“難道,難道她發生了不測。”

老天爺保佑,千萬別這麽對待那個孩子。

容若沒有說話,只是咬破了中指,在著木牌上飛快的劃了起來。

他一向不喜歡給人算東西,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天道有常,不管你想要知道什麽,都要付出代價,越精準,要付出的代價便越多。

他這種人,本身就命不長,又怎麽經得起這麽浪費,所以別人求他的事情,十次有九次都是拒絕的,也就是皇帝,才能夠偶爾差動他。

只是這次,他卻是徹底的不敢有所保留,直接以自己的壽元為限來測算她的吉兇。

惠妃往常也見過人算卦,卻少見這麽詭異的,看著容若閉著眼面色灰白的動著手指,那小木牌在著他的手指下飛快的轉動著,像是一道虛影。

過了半天,他才睜開眼,眼中是一片死寂。

“國師,怎麽樣?”惠妃按著胸口,只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狗屁!”容若猛然驚醒似得,一把將著木牌扔在了地上,臉上滿是憤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我費盡心思,要的怎麽可能是這樣個結果!”

惠妃不知道容若在生氣什麽,她只關心,“她還活著嗎?”

“活著,現在活著,以後也會活著,有我在的話,她是不會死的。”容若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 大火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出現了腳步雜亂的跑聲,然後有人驚呼著,“走水啦!走水啦!東邊有房子燒起來啦!”

容若站在原地停住了,片刻之後卻是不顧一切的朝外面跑去了。惠妃聽著這話也隨容若一起跑了出來,兩人站在走廊上遠眺東方,只見宮城的東北角沖天火光亮起,像一把巨大的火把,將著半邊天都照亮了。

走廊上不止他們兩個人,幾乎所有人都跑了出來了,大家紛紛議論幾十年從未見過這般大火,這一晚上的折騰似乎到這裏還沒夠。在這片議論聲中,皇帝的臉色越發的黑了。

“幸好,幸好只是廢宮。”宸妃瞇著眼看了一會兒,然後拍著胸口慶幸的說道,順便給皇帝寬心,“要是換做其他地方著火可就不得了。”

“是啊是啊。”許多人附和,大家看清楚火光從哪裏發出來的之後都松了口氣,要是其它的宮殿被燒了可就麻煩大了。

“羽林衛,隨我去救火!”就在一片噪雜聲中,忽然有人提高了嗓音,眾人回過頭去發現那是竟然是容若,不由得都吸了口氣。

“已經派人去了,何必勞動國師大駕。”皇帝看了過來,見是容若在說話,忙出聲阻止道,容若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字一句的反問道,“太子殿下危在旦夕,陛下,果真不需要我去救。”

“什麽!”皇帝一聽就楞住了。

岐王失蹤的時候,太子也是失蹤了的。不過他只擔心幼子,就暫且忽略了這件事。等到後面岐王的事情鬧出那些來,他更是心亂如麻,一時就忘記了還有個兒子不在眼前。

“太子,在那裏。”容若沖著火光正盛處一指,然後言簡意賅的留下了這幾個字,然後朝著樓下跑去.羽林衛將軍詢問的看了一眼皇帝,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後,也迅速的尾隨而去。

“陛下,咱們也一起去吧,畢竟太子殿下在那裏,萬一有個萬一,”德妃站在旁邊憂心忡忡的說道,皇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向不喜歡他?”

“陛下這是哪裏的話,”德妃聽著這些,握著帕子眼裏頭擠出了淚水,“人都道我惡毒,難道陛下也信那些無稽之談?這麽多年來,我除了脾氣不大好之外,真對太子不利過嗎?我跟太子是不投緣,但他畢竟是你的兒子,我一心敬愛陛下,自然是希望你的所有兒子都平平安安,哪裏會真的害他。”

德妃這麽多年來受寵,除了娘家的勢力之外,其實她自己的見風使舵八面玲瓏也是關鍵,該何時軟何時硬,何時撒潑打滾何時善解人意,做的也是爐火純青。

皇帝聽著德妃這麽一說,仔細想想她似乎也真的從未對太子做過什麽,遂拍了拍她的手,什麽話都沒有說。旁邊的幾個妃子也是一臉肅穆的等著他發令,只有惠妃一直眼都不眨的看著那起火的地方,手都在微微的抖。

“惠妃有什麽說法?”皇帝看了一眼問道。

惠妃似乎沒有聽到皇帝的問話,仍然保持著那樣的動作,只是低聲喟嘆了一句,“可憐的孩子。”

她這話,什麽都沒說,可又把什麽都說盡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有生母,都有母親掛心,發生一丁點兒小事都有人哭著鬧著要皇帝解決,唯有太子卻是孤零零一個人,連失蹤了這麽久都沒有引起皇帝的重視。若不是國師恰好算出了他在那裏,怕是要等到成為焦炭了才會被發現。

皇帝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卻又無從辯駁起,宸妃在旁邊看著惠妃,趕緊拉了她一把,小聲的提醒道,“玉兒,你在說什麽呢。”

“噢,我沒說什麽啊。”惠妃如夢初醒的轉過頭,慌慌張張的朝著皇帝行禮,“陛下召臣妾有何吩咐?”

“行了,起來吧。”皇帝臉色不大好的丟下這句話,然後吩咐左右,“擺駕,去惠春宮。”

著火的廢殿,便是惠春宮。

**

木婉晴半夜是被熱醒的,看著眼前的火光,她傻呆呆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天,怎麽會著火!”趙瑾也被驚醒了,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火光,驚叫了一聲之後,本能的反應就是抱起了木婉晴想跑。

可是無路可退。

倚在門板上,生路就在眼前,可那門卻怎麽都打不開。

“怎麽會著火。”木婉晴摟著趙瑾的脖子,這才清醒過來,卻也被嚇呆了,“好端端的,怎麽會起火。”

“是縱火。”趙瑾陰沈著臉說道,“我一進來就覺得這裏的味道怪怪的,院中堆積的木料也未免太多了些,而且又沒下過雨,為何看上去是濕漉漉的……可惡,我太疏忽大意了。”

這一晚上的波折夠多了,先是被人騙,然後被放蛇咬,現在又被縱火,一波一波,真心不知道下面還會面臨什麽。

下面,哪裏還有下面。趙瑾想到這個苦笑了下,這場火燒盡,若他還有一把骸骨,那都是蒼天厚待了。

現在想來,這把火的確是極其重要的,若是他先前已經死了,這火便用來毀屍滅跡。若他先前沒死,這火就用來殺人滅口。

只是,卻可憐了她。

看著木婉晴扒著他的手臂,畏懼的看著那大火的樣子,趙瑾心裏頭充滿了毀恨。自己到底是真龍天子還是掃把星,為何跟在他身邊的人,從來都只有苦楚和死亡呢。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那裏去。”木婉晴倒是沒有他那麽多想法,她看著那越來越逼近的大火,搖了搖頭沒有怪他,只是擰著眉想到,“這人,是要將你燒死在這裏了。”

“是。”趙瑾抱緊了她,手臂微微顫抖著,不是怕,是恨。

恨自己當初不夠心狠,恨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睜只眼閉只眼,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以為自己大度忍讓就可以讓事情過去,可卻沒想到,一再退步的結果就是退無可退。

“別難過。”就他咬牙切齒時,忽然聽到一聲柔柔的勸慰,然後感覺到一雙柔軟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臉。

“這不是你的錯。”木婉晴看著趙瑾雙眼無神的樣子,忍不住張口,趙瑾看著她,本來想勉強擠給她一個笑容,卻不想率先落下來的,是淚水。

“對不起,是我沒用。”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趙瑾抱著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如果這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他無比希望她沒有陪在自己身邊。

他這會兒寧願自己是個武功高強的大俠,一劍劈開那緊縮的門板,或者是抱著她輕輕松松的跳出去。

可他什麽都做不了。這一刻,他只能抱著她在這裏,等死。

“不怕,不怕,”木婉晴拍著他,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火光,或許是因為死過一次的緣故,或許是今晚太多次在生死邊緣游走,她已經有些麻木了。對著那火光,本能的想到的是,“我們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或許一刻鐘,或許半個時辰,或許一個時辰。”趙瑾緊緊的把她摟在胸前,恨不得能將她揉進骨腔裏,哪怕自己燒成焦炭,只要她不被傷到就好。

“這麽大的火,總該有人發現吧。只要有人發現,我們就能得救。”木婉晴冷靜的分析道,只希望在別人趕來救火前,他們還活著。”

“這裏是偏殿,如果我是皇帝,看到這裏著火,只會讓人斬斷這裏與其他地方的聯系,防止火勢蔓延,至於滅火卻是不會的。”

趙瑾輕輕的說道,將頭埋在了木婉晴的肩頭上,“這火,太大了。”

是啊,數百方被澆了火油的木料,這種火勢根本就是人力無法撲滅的。更何況這是處廢殿,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裏。

因為知道,所以才會越發的絕望。

“事實未可知。”木婉晴想了想,卻發覺自己仍然還能笑得出來,“等等吧,說不定真的會有奇跡出現的。”

真的會有奇跡嗎?

著火的宮殿在皇宮的最東北角,與這正中心的樓闕隔了半個皇宮,縱然容若心急如焚,卻也沒辦法即刻趕到。

況且,就是他一個人趕到也沒用啊。

青鳥從夜幕中飛來,落在了他的肩上,對著他嘰嘰喳喳一通亂叫,容若的情緒又焦灼了幾分,“你說,她真的在那裏?”

卦象說木婉晴有火光之災,而東南宮闕又在同時著火,容若便猜測她在那裏。只是那本該是帝星隕落之地,她為何會在那處出現?

容若不放心,派了青鳥去查探,青鳥飛回來肯定的說,木婉晴的確是在那裏。不過大火造成的煙霧太大,它在半空中看不清楚,又不敢飛下去。

容若匆匆的幫青鳥梳了兩下羽毛作為獎勵,自己卻是終於按耐不住,不顧形象的跑了起來。

無論如何,他要在那之前趕到,他一定要救出她,不讓她被牽連!

“大人,大人,”羽林衛的將軍見著他跟那鳥嘰嘰咕咕了兩聲之後就跑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問了兩句,得不到回應之後,也不得不吩咐手下,“全部給我跑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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