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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喬晚按下接聽鍵,手機屏幕上出現女兒的臉,背景是厲景川的家。

“媽咪,你猜我在哪裏?”

喬晚撇嘴,“怎麽又跑去麻煩厲叔叔?”

“因為我生病了,有點咳嗽,kelly阿姨怕我傳染哥哥,就讓厲叔叔把我接回家了。我在厲叔叔家裏睡了一夜,好像不咳嗽了耶。只是,球球好想媽咪。”

“媽媽再過幾天就回去看你們。”

“好。媽媽要早點回來喲。啊,對了媽咪,球球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這次的親子活動厲叔叔幫我和哥哥得了第一,他可厲害了,我越來越喜歡他了。”

喬晚看到坐在對面的沈君彥已經黑了臉,不敢再說下去。

“寶貝,你快起床,讓厲叔叔送你去學校。”

孩子笑著說,“媽咪,厲叔叔說了,感冒不能去學校,一會兒要帶我去公司玩。”

喬晚很不自然地看了眼沈君彥,他深邃的眸子有些滲人。

“寶貝,媽媽有些累,改天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好吧,媽咪要照顧好自己喲。”

掛了電話,喬晚不知該說些什麽,拿起筷子吃飯。沈君彥則冷冷地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轉移視線。

喬晚吃了兩口飯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悠悠地開口,“你覺得球球一個女孩子跟厲景川一個大男人住在一起,合適嗎?”

“球球是個孩子,厲景川是長輩。”

沈君彥冷笑,“他算哪門子的長輩?”

“他是看著兩個孩子長大的。”

沈君彥墨黑的眸子微微瞇了瞇。

喬晚忙說,“我不是沒阻止過,可是球球很依賴他。”

“那你知道球球為何依賴他嗎?因為你一直跟他不清不白的處著,因為你從小剝奪了他們享受父愛的權利。我沈君彥的孩子,依賴別的男人,你讓我情何以堪?”

喬晚不說話。

沈君彥平覆了下情緒,柔聲道,“喬晚,帶兩個孩子回來吧,他們需要完整的家。也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這些年對他們的虧欠。算我求你了,好嗎?”

喬晚擡頭看他,“給我點時間好嗎?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你好好休息。”

沈君彥說著離開了套房。

——

他沒有回自己的套房,心情煩悶,開著車子出去兜一圈。

寒風拂不去她心頭的抑郁,一想到女兒睡在厲景川的床上,親昵的喊著厲爸爸,如此依賴他,他恨不得飛過去跟厲景川打一架。

紅燈亮,車子停在停止線前,他手撐在額前。

這些年,他錯過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錯過了兩個孩子的成長,失去了一個父親在兒女們心中至高無上的地位。而這些都被厲景川取而代之。如喬晚所說,厲景川看著兩個孩子長大,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紅燈變綠燈,後面的車子在使勁按喇叭。沈君彥這才回過神來,啟動車子。

他去了醫院,來到喬明輝的病房。

喬清揚正坐在床前跟喬明輝聊著什麽,見沈君彥來了,他忙站起身迎上去,“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我有點事想跟你父親單獨聊聊。”

“好,那我跟葉靜出去溜一圈,你們慢慢聊。”

葉靜八卦地問,“喲,什麽事還得單獨聊,不能讓我們知道。”

“你呀,好奇心總是這麽重,走了。”喬清揚將葉靜拉走。

病房剩下沈君彥和喬明輝兩人,他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低沈的聲音問,“身體好些了嗎?”

喬明輝笑,“你不是專程來關心我的身體吧?直截了當地說,你想跟我聊什麽?”

“有關喬晚的身世。”

喬明輝眼神閃躲,“喬晚的身世有什麽好聊的,你是在逗我嗎?”

沈君彥也笑,“我可沒無聊到這麽晚還來逗你開心。我知道,喬晚的親生父親是蘇崇年。”

喬明輝臉色煞白,緊張地問,“喬晚她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她,因為還有些事情沒搞明白。喬晚的外婆生前跟我說過,她的母親並非生她時難產去世,而是自殺。我想知道她自殺的原因。”

喬明輝冷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事情我並不想喬晚知道。”

“這點我想我們不謀而合,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她知道,不想她跟蘇家有任何瓜葛。”

“你的目的是什麽?害怕她有了蘇崇年這個靠山,你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地位就不保了?”

沈君彥苦澀地笑說,“我在她面前還敢高高在上?只要她別把我推出去太遠我就謝天謝地了。我是不想她去趟蘇家這趟渾水,她不是趙靜茹的對手。”

趙靜茹心狠手辣,毒如蛇蠍,喬晚和她母親一樣,心地善良,確實不是她的對手。

說到喬晚的母親,喬明輝視線變得迷茫,眼前好似出現了多年前那個美麗動人的姑娘。

“喬晚的母親有錦城第一美人之稱,說起來這稱呼還是我給的。她酷愛唱歌,在當時錦城最大的夜總會唱歌,人美歌美,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是那夜總會的幕後老板,是我一手把她捧紅。”

沈君彥有些意外。

“她很有個性,不愛慕虛榮,我苦苦追了她多年,一直未得到她的芳心。直到有一天蘇崇年慕名而來,她對他一見鐘情。”

“起初蘇崇年只是個花花公子,玩玩她而已。她卻付出了一顆真心,甚至追隨他來到江城。在得知蘇崇年身邊有很多女人時,她依然沒有放棄。更甚至者……”

喬明輝有些說不下去。

“蘇崇年讓她去陪別的男人,她都照做。”

沈君彥倒抽一口氣。

“在江城的那兩年,大概是她最狼狽的時候,供蘇崇年和他的朋友玩弄。後來大概被傷透了心,才決定離開。男人都是下賤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小美回到錦城後,蘇崇年也追了過去。眼看著蘇崇年認真了,他家裏自然不同意,千方百計的拆散。”

“他們在江城生活了兩三年,那幾年是小美最快樂的時候。蘇崇年為了她跟家裏斷絕了關系,一個紈絝少爺淪落到去工地搬磚搬水泥。”

沈君彥低聲打斷他,“後來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蘇崇年的母親心疼兒子,郁郁寡歡,後來去世。蘇老爺子把他弄回了家,囚禁在家裏,後來他想辦法逃出去,在去錦城的高速上出了車禍。”

喬明輝笑,“看來你知道不少。蘇崇年出了車禍,趙靜茹給小美打電話,騙她蘇崇年死了。小美很自責,很傷心,那時喬晚在她肚子裏已經八個月。她早產生下喬晚,第二天就上吊自殺了。她死的時候,江城來了不少人,確定她真的死了,他們才放心。”

故事到這裏並沒有結束,沈君彥問,“你為何要把喬晚帶回喬家?”

“因為她的母親一生下她就把她托付給了我,我沒有完成她的遺願,心裏憋著一口氣,好多年以後才把喬晚接回喬家。小美在天有靈一定是怪我的,我沒有照顧好喬晚,從未給過她父愛。相反,我賦予她的只有痛苦。”

“這些年,你一直沒有忘記喬晚的母親?刺傷趙靜茹也是為了給她報仇?”

喬明輝深深地嘆了口氣,“若要報仇,我不會等到現在。真要報仇,我最該殺的是蘇崇年,是他毀了小美的一輩子。我之所以傷趙靜茹,是因為她對喬晚所做的一切,我只是要警告她。”

沈君彥開車回酒店。

雖然故事跟他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可仍被震撼到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年代,哪個國度,都有人為了愛情而卑微,自尊低到塵埃。

那段過往,但願喬晚一輩子都不知道。

回頭想想,失去記憶對蘇崇年而言是幸福的,永遠憶不起當初才是最幸運的。否則哪天恢覆記憶,讓他如何面對死去的愛人,如何面對同床共枕三十年的妻子,如何在趙靜茹和喬晚之間尋求平衡。

最後,他和喬明輝達成共識,讓歲月永遠將這段過往埋藏。

聽了葉湘美的故事,他突然更心疼喬晚。也深刻的明白了,在有限的生命中,不要讓誤會,讓分離占據了大部分的光陰。感情,需要被珍惜,需要被好好呵護。

他拿起手機撥打喬晚的電話,很想聽聽她的聲音,很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他做過太多對不起她的事,為了擺脫家裏,為了和蘇然賭氣,簽下了她的終身。結婚以後和別的女人保持關系,冷落她多年。為了爺爺留下的公司,身外之物,讓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分開的這四年,倔強又固執地沒去美國找過她。她回到自己身邊,他卻犯了疑心病,甚至對外發布了跟顧煙的婚訊。

很多時候,我們總喜歡把錯誤歸到對方身上,覺得自己很無辜。殊不知,一段感情磕磕碰碰,分分合合,雙方都有責任。

不知為何突然就豁然開朗了,大概是別人淒美的故事讓他害怕了。

他撥通了喬晚的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他又試著撥了一次,低頭按鍵的一瞬間,沒註意到前方是紅燈,與十字路口左右方向直行的車輛連環相撞。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還在想,他還沒來得及跟喬晚道歉,沒來得及說那聲對不起。

☆、132 沒辦法與你重新開始

喬晚頭疼得厲害,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吐,跑到浴室吐得一塌糊塗。吐完以後內心有種恐懼感,心裏想著,孩子們還小,若是身體出了問題怎麽辦。大概人在脆弱的時候都會胡思亂想。

回到臥室看到沈君彥打來的電話,然而她再打過去,那頭無人接聽。隔了幾分鐘,她再打過去,還是無人接聽。

他想他可能睡著了,又或者因為她沒接到電話生氣了。如此正常的一件事,不知為何心裏慌慌的,胸悶難以呼吸。

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想著看會兒新聞。打開手機,微博頭條是剛剛發生在江城的一起重大車禍。

悲劇天天有,心裏默默祈禱了一下,希望沒有人員傷亡。然而在她準備退出新聞時,看到路人拍的車禍現場照片,那輛車頭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賓利車讓她心頭一震。

她顫抖的手試圖去找更多照片,看到賓利的車牌時,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種末日來臨的錯覺。

心臟撲通撲通好似要跳出來似的,她不停告訴自己,不會的,不可能是他。撥通他的號碼,一次兩次,始終無人接聽。

她急得給江一鵬,他的電話倒是一撥就通。

“喬小姐嗎?”

“江特助,沈君彥他……”

那頭語氣低沈,“沈先生出車禍了,我剛接到警方電話,正在往機場趕,我人還在京都。”

“轟——”的一聲,喬晚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浮現出那輛車頭已嚴重變形的賓利車。

“喬小姐,我以為你也在車上,所以沒給你打電話。我已經通知了沈先生的母親,她正從濱城往江城趕。喬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喬小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喬晚人已經奔出酒店,甚至沒來得及換下睡衣。

酒店經理親自開車送她去醫院,一路上,看著車後座的她眼淚水直掛。

“喬小姐,沈先生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

安慰的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假,他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新聞,現場照片是那樣的慘烈。

“求求你快一點。”

“好的。”

經理加快速度,到了醫院,大廳裏人滿為患,一場喧鬧,大多是傷者的家屬,有哭,有鬧,有質問。警方則在極力安撫家屬的情緒。

喬晚隨意拽了個交警,哭著問他,“請問沈君彥情況如何?”

那位交警眉頭微蹙,深情凝重地問,“你是沈先生的……”

“我是他前妻。”

“沈先生情況不容樂觀,他傷得最重,正在搶救,我們已經聯系到他的助理和家人。”

交警將她帶到搶救室外面,搶救室的大門正緊鎖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夜也越來越深,車禍新聞傳播很快,網上有知情人士透露賓利車主就是沈君彥。此刻,喬晚的手機已經被打爆。很多朋友也陸續趕到醫院。葉靜和喬清揚最先趕過來,接著蘇崇年也來了,後來蘇然蘇茉沈世榮也過來了。

喬晚蹲在角落,淚水怎麽也流不盡,誰跟她說話她都似聽不見。

“晚,沒事的,沈君彥怎麽可能舍得放下你和孩子,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葉靜這樣說,喬晚的淚水流得越發兇猛了。

“我答應了他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事,我還沒來得及給他答覆。”

葉靜抱住她,安慰,“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聽了你的話,他就不會離開酒店,不會出事。是我太作,才害得他出了車禍。”

如果他有個什麽意外,她想她也沒勇氣活下去了。人啊,總是到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明白擁有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幾個小時以後,搶救室裏手術還在進行,梁玉梅和江一鵬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

商場上素有鐵娘子之稱的梁玉梅風風火火地來到,交警大隊隊長以及處理此次交通事故的幾個交警全被召集到她面前,醫院院長在得知車禍受傷的是沈君彥,也趕來了醫院,所有人都來向她匯報情況。

“情況怎麽樣了?”

院長戰戰兢兢地回答,“我們醫院骨科、外科、急診急救、重癥醫學多位專家正在極力搶救沈先生,請梁總稍安勿躁。”

“他媽的裏頭躺著的是我兒子,你讓我稍安勿躁?”

梁玉梅急怒之下完全不顧形象地飆了臟話。

“如果我兒子有個什麽意外,我把你們整個醫院都輾平!”

好歹是江城最好的醫院,院長在梁玉梅的氣場之下,沒敢多說一句。

梁玉梅轉向交警大隊隊長,“車禍是怎麽發生的?”

“據我們初步了解,沈先生因為開車打電話闖了紅燈,具體的我們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蘇茉小心翼翼地說道,“剛才我聽兩名交警談論,君彥是給喬晚打電話,喬晚沒接。第二次打給她的時候出了車禍,車禍發生時,他正在打喬晚的電話。”

看到梁玉梅越發冷冽的臉,蘇茉尖銳的聲音指向喬晚,“都是喬晚這個掃把星,一次次把君彥害得這麽慘。”

梁玉梅咬牙切齒地走向喬晚,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一把將蹲在地上的喬晚揪了起來,葉靜和喬清揚都沒能攔住她。

蘇崇年見狀走了過去,“梁總,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你是不是應該理智以對。”

梁玉梅對蘇崇年說話也毫不留面子,“蘇先生,這是我的家事,還懇請你勿多管閑事。”

蘇崇年也沈下了臉,語氣清冷地說道,“梁女士,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手術已經進行了五六個小時,在梁玉梅和蘇崇年對峙時,醫生從搶救室出來。所有人立刻迎了上去。

醫生表情沈重,“沈先生身上多處骨折,失血過多,顱內出血,暫未脫離危險,還需後期手術。”

梁玉梅與院長商量,將沈君彥轉到了醫院那幢獨立的小洋樓,進了重癥監護室。

起初那幢小洋樓只有蘇崇年的保鏢,現在又有了梁玉梅的人,可謂戒備森嚴。

喬晚從頭到尾也沒能見到沈君彥。

——

時間一天天過去,喬晚完全不知道沈君彥情況如何,梁玉梅親自守護在他身邊,喬晚絲毫近不了身。就連打聽下他的情況,都不知從何下手。

“喬晚,你這樣天天守在外面也不是辦法。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想沈君彥一定已經脫離危險了。”

“喬晚,我們先回酒店吧。沈君彥醒來還需要你照顧。”

“喬晚,你別這樣,沈君彥醒了,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他會心疼的。”

無論葉靜怎麽勸說,喬晚始終不願離開醫院。

喬明輝知道後勸說,“喬晚,你不可以再這樣,不吃不喝,這樣守著,難道你想爸爸白發人送黑發人。”

喬晚依舊不聽。

蘇崇年站在洋樓的窗戶前,每天都能看到喬晚狼狽的樣子,他有些心疼。可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他管不了。他想他能做的只是把沈君彥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達給他。只是經過幾天的手術,沈君彥仍在昏迷中。

現在網上,關於沈君彥車禍的新聞鋪天蓋地。

厲景川得知消息後,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江城。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沈君彥不行了,總得見孩子最後一面。

在醫院見到喬晚,他是心疼的,認識她這麽久,從未見她如此狼狽落寞,像是被抽去靈魂似的。

“厲總,你來了就好了,喬晚不肯回酒店。從沈君彥出車禍到現在,三四天過去了,她一直就這個樣子。”

倆孩子被喬晚這模樣嚇到了,抱著喬晚哭,喬晚卻仍是無動於衷。

直到蘇崇年從洋樓出來告訴她,“沈君彥已經脫離危險。”她才似乎有了一絲生命力。

——

喬晚準確得知沈君彥的情況是一周後,梁玉梅親自約她見面。這期間她每天都去醫院,可即便蘇崇年帶她進了洋樓,也接近不了沈君彥。梁玉梅的人層層守衛。

他們就在酒店見面,喬晚特意帶上了皮皮和球球,希望梁玉梅能看在孩子的面上,讓她見沈君彥。

果然,梁玉梅在見到倆孩子後,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

“寶貝,你帶妹妹在旁邊玩一會兒,媽媽和奶奶聊些事情。記住,不可以走出媽媽的視線之內。”

孩子們在一邊玩,梁玉梅感嘆,“這倆孩子真可愛,尤其皮皮,像極了君彥小時候。”

“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幾次手術都很成功,昨天已經醒過來了。”

喬晚松了口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君彥雖然醒過來了,但是顱內淤血壓迫神經,導致他失去了很多記憶。他忘了你,也忘了我。”

喬晚不敢相信。

“你一定覺得我在騙你,可這確實是事實,他已經不記得你。醫生也不能保證他日後會不會想起那些記憶,得看他恢覆的情況。開始我不能接受他連我都忘記,但是後來想想這也許是我和他母子關系的一個轉機。這或許是老天爺給我的一次機會。”

喬晚抿緊了唇。

“警方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他真的是因為給你打電話闖了紅燈,導致出了車禍。若不是車子性能好,君彥這條命估計也搭上了。喬晚,他現在失去記憶忘了你,我想這也是老天爺給的一個暗示。你們就這樣結束吧,因為你只會帶給他痛苦和災難,給不了他幸福。”

喬晚牙齒幾乎咬破嘴唇。

“我知道我這兒子為你吃了不少苦,一個血氣方剛,需求正旺的男人,為了你守身這麽多年,卻仍然得不到你的原諒。罷了,借此機會,你們徹底分開吧。這次車禍就當是新的開始,我希望他能有新的生活。”

喬晚聲音哽咽,“我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傷他的心。”

“晚了,已經晚了。”

“孩子們需要完整的家。”

梁玉梅冷笑,“是啊,孩子們需要完整的家,可你早幹嘛去了?喬晚,我兒子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不想他再走一次。我今天來見你,好聲好氣地跟你說這些,希望你自覺點,別去打擾他的新生活。若是你執迷不悟,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梁玉梅瞥了眼旁邊玩得正開心的孩子們,淡淡地說道,“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也不容易,你想要多少贍養費撫養費分手費,開個口,合理範圍之內我都會滿足你。”

“我不要錢。”

梁玉梅笑,“既然你這麽硬氣,那今天就聊到這兒,記住我說的,不要去打擾君彥的生活,你把他傷得夠深的了。”

——

梁玉梅說沈君彥失去了部分記憶,而那部分記憶正是與她有關,她怎麽都不相信。

那晚躺在床上,想著梁玉梅說的那番話,她帶給沈君彥的只有災難,沒有幸福。

十年,他們之間有十年了,似乎確實痛苦多於幸福。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她考慮的結果告訴他,至於未來如何走,聽從他的決定。

梁玉梅也答應她了,等他身體徹底穩定下來,讓他們見上一面。

時間一天天過去,梁玉梅一直未聯系她。喬晚主動給她打了電話,詢問沈君彥的情況。梁玉梅顯得很不耐煩,“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急什麽!”

怎可能不著急,從車禍至今,她還沒見過他,不知他到底傷成哪樣。

喬晚回了趟美國,把孩子們送回去。現在的她,幾乎沒有任何心思照顧他們。喬清揚和葉靜也已經把喬明輝接回了錦城。

沒敢在美國多待,她很快就回了江城,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每天待在酒店,守著手機,一有動靜,一顆心便條件反射似的雀躍起來。只可惜,那通電話好難等,讓她等了好久好久。

厲景川打電話來問,“見到他了嗎?”

喬晚慵懶地回答,“還沒有。”

“喬晚,你不覺得他母親在故意耍你嗎?回來吧,別在那邊受委屈了。他若好了,一定會來美國找你的。”

“不,我不回去,我想見他一面。”

厲景川勸不住她,後來索性不去管她。他清楚的知道,喬晚下定決心的事情,沒有人能輕易改變她的決定。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其實有一顆非常固執的心。

等了一個月之久,喬晚終於等來了梁玉梅的電話。她在那頭冷冷地對她說,“現在有空嗎?”

“有,我有空。”

“那你現在來醫院吧。”

喬晚急急忙忙來到醫院,梁玉梅的助理親自出來迎接,將她帶進了小洋樓。

即便很快就能見到他,喬晚還是心急地問了她的助理,“他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嗎?沒事了吧。”

助理不似梁玉梅那般冷血,回道,“差不多穩定了,明天就轉院了。”

“轉院?他要轉到哪家醫院。”

“梁總聯系了濱城那邊最好的醫院,因為她還有那麽大的公司要照顧,兩邊跑太累了。”

喬晚心裏‘咯噔’一下,濱城,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沈君彥答應了?”

“是啊,答應了。”

沈君彥會答應去濱城療養,難道真的失憶了嗎?

喬晚帶著疑惑來到了病房,走在病房門口就聽到了裏頭傳來的歡聲笑語。

喬晚探頭去看,看到蘇子乾和蘇婉儀在病房。

“蘇少和蘇小姐……”

助理告訴她,“是這樣的,他們的母親蘇夫人也在這家醫院住院,他們經常來串門。”

助理說著敲了敲門,梁玉梅走來開門。

“你來啦,君彥這會兒正醒著,不過再過半個小時他就要休息了,你有話快說。”

喬晚走進了病房,蘇婉儀和蘇子乾跟她簡單打了招呼,和梁玉梅一道離開。

寬敞明亮的病房剩下喬晚和病床上的沈君彥,喬晚看到病床上的他正輸著液,一條腿打了石膏,一只胳膊纏滿了白色紗布。胸口一酸,眼淚差點沒忍住。

沈君彥上下打量她,淡漠地開口,“你就是喬晚吧!”

那語氣好似在猜測。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想堅強,可哽咽的聲音出賣了她。

沈君彥撇撇嘴,“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不過已經有很多人在我面前提起你了。以前,我很愛你吧。”

喬晚用力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怎麽會分開呢?你的原因,還是我的問題?”

喬晚該如何回答。

“我猜我們兩個都有原因吧,一段感情走到頭怎可能是一個人的責任。”

“你真的忘了嗎?”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很抱歉。”

“我們有一雙兒女,皮皮和球球,這你也忘了吧。”

他有些痛苦地說,“我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我唯一還記得的是我有一個很愛我的爺爺,其他人我都想不起來。不過我對我們的過去挺好奇的,孩子都有了,怎麽會到了離婚的地步呢?你能跟我說一說嗎?”

“我們雖然離婚了,可還彼此相愛。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笑,“我從他們口中所知道的好像不是這麽回事,他們都說,我會有今天,都是因為你。所有人都勸我趁此機會徹底離開你。”

“那麽,你的決定是……”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沒辦法與你重新開始!”

“可是我們已經有孩子了。”

沈君彥淡笑,“這個我也聽他們說了。只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若是為了孩子而勉強在一起,孩子們在這種無愛的家庭長大也不會幸福的。不過我願意和你共同撫養兩個孩子。”

☆、133 告別紐約

喬晚還想爭取一下,梁玉梅推門進來趕人,“喬晚,你先走吧,君彥需要休息了。”

梁玉梅直接拽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出病房。

“現在相信了吧,以前的事情,君彥很多都記不起來了。”

喬晚微微咬了咬唇,停下腳步,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對她說,“我聽你的助理說要給君彥辦理轉院,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可不可以別讓他去濱城,我在這裏照顧他。”

梁玉梅冷笑,“喬晚,你哪來的立場說這話?我兒子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我沒罵你掃把星,反而讓你們見面,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你可別不知足,提過分的要求。”

“那你呢?你又有什麽立場將他接到濱城?這麽多年來,你是否履行了一個母親的責任?現在你拆散我們,有朝一日他恢覆記憶,會恨你的。”

“呵,從來沒人敢當著我的面這樣指責我,喬晚,你可還真把自己當回事!有些女人就是下賤,明明自己高攀,還一副高高在上受盡委屈的樣子。喬晚,我以前很感謝你,現在,我很討厭你!我的兒子因為你,變得不像個男人。現在有機會讓他離開你,我一定不計後果地這樣去做。”

跟梁玉梅聊得不歡而散,喬晚失魂落魄地走出洋樓,等電梯時遇到了蘇崇年。他有些詫異,“喬晚,你怎麽在這兒?見到沈君彥那小子了?”

喬晚並沒有理會他,毫無心情。

電梯到達一樓,喬晚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崇年皺眉看著她瘦弱的背影,這段時間她似乎瘦得很明顯。

買了些水果回到病房,聽到夫人和女兒的談話,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沈君彥明天轉院,我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咦,寶貝,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樣子,難道你舍不得他?”

“媽,你在胡說什麽呢!”

蘇崇年推門進去,若無其事地問道,“沈君彥那小子要轉去哪家醫院?”

“梁玉梅要回去管理生意,明天給沈君彥轉到濱城的醫院。這次車禍我看最幸運的就是梁玉梅了,收獲了一個兒子。”

蘇婉儀抱怨,“媽,你怎麽這麽說,車禍是所有人都不樂意見到的。受傷的是梁阿姨的親兒子,怎麽能說她幸運呢。”

“梁阿姨梁阿姨喊得這麽親熱,我這個親媽要吃醋了。”

蘇婉儀連忙挽住了她母親的手臂,“媽媽,您是我最愛的人。”

“你爸得吃醋了。”

蘇婉儀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蘇崇年,問,“爸爸,你在想什麽?”

蘇崇年嚴肅地說,“婉儀,你年紀不小了,若是戀愛爸爸會很高興,但你絕對不可以跟沈君彥。”

“為什麽?”蘇婉儀不服氣地問,“難道就因為他是二婚嗎?”

“他是喬晚的。”

“爸,你怎麽能這麽偏心呢!他已經不記得喬晚,我也有爭取幸福的權利。”

蘇崇年語重心長地勸說,“婉儀,爸爸知道,沈君彥這麽出色的男人,女孩子都容易對他動心,可他深愛著喬晚,現在失憶也只是暫時的。你可千萬不能去趟這趟渾水,否則,以後受傷的準是你。”

趙靜茹不樂意了,悶哼,“崇年,你這話我可不愛聽,說的好像我女兒比不上喬晚似的。那喬晚有什麽好的,矯情做作,我相信沈君彥若是跟我家寶貝相處久了,一定會愛上我家寶貝。那什麽喬晚簡直就是浮雲。”

“夫人,我知道你寵婉儀,可也不能這麽毫無原則。”

趙靜茹火了,“到底是誰毫無原則!你一定要如此偏心喬晚嗎?難道你忘了是誰把我和大姐害成這樣,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蘇崇年神情冷卻,“夫人,你做的很多針對喬晚的事情我都知道。”

趙靜茹微微一怔,心臟快速跳動。

“我想在我失去的那段記憶裏一定有喬晚的母親,我們三人之間或許有糾葛,可那是我們一代的事情,喬晚是無辜的。”

蘇婉儀看情況不妙,笑著打圓場,走過去挽住蘇崇年的手臂,“好了爸爸,我跟沈君彥沒什麽,你若是不喜歡我和他在一起,我離他遠點就是了。你別惹媽媽生氣了,媽媽傷才好。”

這話題告一段落,可趙靜茹心裏十分緊張,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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