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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蘇先生會知道。不瞞你說，蘇先生過去的愛人雖然去世了，可那個女人和蘇先生的孩子還在世上，很快就能喚醒蘇先生的記憶。如果何醫生執迷不悟，繼續給蘇先生做催眠，阻撓他恢覆記憶，只怕蘇先生不會放過你。”
何琴低下了頭。
“何醫生可以去調查一下，蘇先生今日已經前往錦城，他會去那座城市，很顯然對腦中的記憶已經有所懷疑。現在，離他恢覆記憶的時日已經不遠了。”
“言盡於此，接下來該怎麽做，何醫生請自便。”
何琴離開以後，江一鵬問沈君彥，“沈先生，你覺得她會怎麽做？”
沈君彥運籌帷幄，“她已經在害怕。”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準備一下，我要去醫院一趟。”
何琴走出醫院，拿起手機給趙靜茹打電話，電話打通，很快被接通。
“何醫生，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怎麽樣？我先生這次催眠的效果如何？之前他頭疼是為何？”
何琴深吸一口氣，“蘇夫人，是這樣的，今天我沒有給蘇先生做催眠，蘇先生的助理跟我說他沒空。”
“沒空，怎麽會？我先生不在醫院呀？”
“蘇夫人，還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以後我可能沒辦法再幫蘇先生作催眠了。”
“為什麽？”趙靜茹在那頭激動了起來，“何醫生是想過河拆橋嗎？別忘了，你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蘇夫人，不是這樣的，是我的兒子女兒都在國外，我也想移民過去照顧他們。”
趙靜茹悶哼，“別找借口！你的兒子女兒都已成家，需要你照顧？呵，若不是我，你兒子女兒能有機會移民國外。何琴，你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休想過河拆橋！”
“蘇夫人，真的很抱歉，我決議已定。”
何琴居然撂了她的電話，趙靜茹在那頭被氣得不輕。
她平靜了許久才緩過神來，拿起手機給蘇崇年打電話，電話打通是高博接的。
“高特助……”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高博打斷，“蘇夫人，是這樣的，我和蘇先生都在忙，現在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
一天之內被兩個人撂了電話，趙靜茹把手機重重砸在地上。真巧那時蘇子乾和蘇婉儀進來，蘇子乾調侃道，“老媽這力氣，我看可以出院了。”
趙靜茹手撐著額頭，“你媽快被氣死了！”
蘇婉儀趕緊走過去，擔憂地問，“媽，誰惹你生氣了？”
“你爸，給他打電話，是高特助接的，說他們很忙，沒時間接我電話。子乾，你爸爸在不在公司？”
“不在，老爸忙著照顧你，已經很久沒去公司了。所有事情壓在你兒子身上，你兒子快要被壓垮了。”
趙靜茹不禁疑惑了起來，“你爸不在公司，不在醫院，不在家，會去哪裏？”
蘇婉儀握著趙靜茹的手，笑說，“媽，你的疑心病又犯了吧。爸爸可能正在懲罰傷你的兇手呢。”
“那為何不能接我電話？”
“哎喲，媽，您就甭管這些了，好好休息。”
“媽不能有心事，一有心事就……”
“好了媽，不想這些了，你身體感覺如何？”
趙靜茹撇撇嘴，“好多了，再休息陣子，可以出院了。”
“出院得醫生說了才算，等您這次出院，我打算多花點時間陪您到處轉轉。一直忙於工作，都沒抽時間陪過您。”
“媽知道你有孝心。”
蘇子乾開玩笑，“婉儀，別自作多情了，媽才不想跟你出去旅游。她只想爸帶她去旅游。”
趙靜茹總算被逗笑了，“你這死小子，連你媽都調侃。來，過來，媽有話要問你。”
“母上大人有何吩咐？”
趙靜茹一手握著女兒的手，一手抓住兒子的手，感慨道，“媽這次能夠死裏逃生，感觸最深的就是，希望你們趕緊成家，生命無常，媽不想到死的那天，還沒看到你們成家，還沒抱到孫子，這將是我最大的遺憾。”
“媽，您說什麽呢，您還年輕，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年輕是年輕，可誰都不知道意外什麽時候發生。”
蘇婉儀和蘇子乾都沈默了。
“子乾，等媽媽這次出院，給你安排相親如何？”
蘇婉儀噗嗤一聲，“媽，您就別白費力氣了，哥哥有心上人，而且非她不娶。”
趙靜茹不悅地問，“還是那個攝影師嗎？媽這次傷成這樣也沒見她來醫院看看我，子乾，這種女人你還要了幹嘛？連我蘇家的門她都不想進，我看她的眼睛已經高到頭頂了。這個女人，媽媽堅決不認同！”
“媽，您就別往哥哥傷口上撒鹽了！莊曉不肯來醫院，哥都已經郁悶壞了。”
蘇子乾一聲悶哼，“能不說這些嗎？換個話題行嗎？”
蘇子乾說完，有人敲門，他走去開門，是外面看守的保鏢。
“蘇少，沈氏企業的沈先生來看夫人，讓他進來嗎？”
趙靜茹躺在床上擺擺手，“我誰都不見。”
“媽，人家有心，怎麽能把人拒之門外呢？”蘇婉儀勸說。
趙靜茹皺眉，“婉儀，你不會真對他動心了吧？”
“媽，怎麽會呢？我跟他沒有任何交集！”
蘇子乾吩咐下去，“讓沈君彥進來吧，來者是客。”
“知道了，蘇少。”
“等等！”趙靜茹止住保鏢，“喬晚沒跟來吧？我可不想見她。”
“沈先生是一個人來的。”
趙靜茹點頭，“那就讓他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沈君彥抱著一束鮮花和一個水果籃走進來，這已是他第二次來醫院看她。
趙靜茹客氣地說，“沈先生客氣了，我雖然是在你的商場受的傷，可我知道與你無關，所以沈先生不必自責。”
“蘇夫人也說了，是在我商場受的傷。何況，我們沈家和蘇家交情也不錯，於情於理，我都該來看看您。另外，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調查此事，因為我答應了要給蘇先生一個交代，現在，也查出了一些頭緒，想跟蘇夫人交流匯報一下。”
趙靜茹心裏一驚，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她笑著吩咐蘇婉儀和蘇子乾，“婉儀，子乾，你們去看看大姑姑，我跟沈先生聊一會兒。”
蘇婉儀和蘇子乾都離開以後，沈君彥直接甩給趙靜茹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喬清揚和喬蔓是喬明輝的一雙兒女，蘇婉儀和蘇子乾是蘇崇年的一雙兒女，不知為何，我用喬晚的dna跟他們四人做對比，喬晚的dna反而與蘇婉儀和蘇子乾的更相近。”
趙靜茹手顫了一下。
“蘇夫人手裏拿到的這份報告，是我用蘇先生和喬晚的毛發進行鑒定，報告結果顯示，喬晚是蘇先生的親生女兒。”
趙靜茹把報告仍在地上，“笑話！喬晚和我先生怎可能有血緣關系！”
“蘇夫人不願承認也罷，我想這份報告若是拿給蘇先生，他一定會再次做鑒定的。到時候是不是親生女兒，就更有說服力了。”
趙靜茹咬唇，“你想怎樣？”
沈君彥深吸一口氣，“我一直不想喬晚和你蘇家有任何關系，所以在我早就查出喬晚和蘇崇年是親生父女時，我並沒有告訴她真相。如果可以，我想瞞她一輩子，不想醜陋的真相呈現在她眼前。可是你一次又一次想對她趕盡殺絕，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能瞞天過海？”
“你到底想怎樣？”趙靜茹因害怕而嘴唇發抖。
“你只要答應我兩件事，我便可以幫你隱瞞真相。”
“說說看。”
“第一，讓蘇崇年放了喬明輝，不追究他之前做的事。第二，不再做任何傷害喬晚的事。這兩點如果你能做到，一切都相安無事。若是做不到，我只好去找蘇先生了。”
趙靜茹冷哼，“就算你去找他也沒用，我跟他三十年的夫妻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私生女。”
“對現在而言，確實如此。但若是他憶起過去，想起自己對葉湘美的那段感情，喬晚和你，誰更重要，就說不準了。你給他催眠三十年，現在何醫生都罷工了，重新找個可以信任的心理醫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原來是你！”趙靜茹咬牙切齒，“是你威脅何醫生！”
“我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兩個要求，蘇夫人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當然，我沒什麽耐心，給你一天時間，明晚之前，喬明輝若是不放出來，我就只有去找蘇崇年談了。”
趙靜茹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你已經跟喬晚離婚了，為何還要幫著她？”
沈君彥開玩笑，“我不幫她，難道幫你！趙靜茹，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沈君彥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趙靜茹喚住了他，“等等！”
“你的兩個要求我都答應！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沈君彥挑眉，“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趙靜茹被氣得不輕，“我可以說服我先生放了喬明輝，但是你也得保證喬明輝不再出現我面前。”
“我說了，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沈君彥徑直離開，門打開，蘇婉儀和蘇子乾就站在外面，想必他們早就生疑，剛才他和趙靜茹的對話也聽到了。
蘇婉儀身子在顫抖，蘇子乾咬牙，“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喬晚是我父親的親生骨肉？”
沈君彥冷眼看他，“這事你該去問你母親，她知道的最多。”
沈君彥說完徑直離開。
☆、130 救出喬明輝
沈君彥離開以後，蘇子乾和蘇婉儀走到趙靜茹身邊，蘇婉儀沙啞的聲音問，“媽，喬晚真的是爸爸的親生骨肉嗎？”
趙靜茹眼看瞞不住，也不想再隱瞞。她點頭，“千真萬確！前段時間我用喬晚的毛發和你爸爸的做鑒定，親子關系達到99。99%。我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這確實是事實。”
“為什麽會這樣？爸爸怎麽可以背叛你？”
蘇子乾似乎更理智，咬牙問，“喬晚比我和婉儀都大，到底是爸爸背叛了你，還是你做了小三，破壞了別人的感情！”
趙靜茹手按著額頭，眉心在突突的跳著。
“媽，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我們嗎？”
“不是媽媽想隱瞞你們，而是，很多事情難以啟齒。”
蘇婉儀身子顫了顫，蘇子乾摟住了她。
“媽，難道你真的做了小三？”蘇婉儀聲音哽咽了起來，“在我眼裏，您高貴優雅，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樣！”
趙靜茹決定跟他們坦白，“你父親當年愛上喬晚的母親，你爺爺不同意，他便和家裏斷絕關系。他寧願和那個歌女在外面租破屋子住，在工地上搬磚搬水泥，也不肯向家裏妥協。你奶奶就是這樣被氣死的。你奶奶死了以後，老爺子很生氣，把他弄回了家，軟禁在家裏。有一次傭人在給他送飯的時候，他打傷了傭人，逃出家門。在去找那個女人的路上，出了車禍，那條腿就是那次車禍斷掉的。”
趙靜茹輕嘆了口氣，“那個女人就是你爸爸的克星，把他害得好慘。老天眷顧，那次車禍讓他選擇性失憶，忘記了那個女人。那時候我從國外留學回來，是老爺子認定的兒媳婦。也是那段時間，我在醫院貼身照顧你們的父親，最終和他走到了一起。只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生了孩子，還是你們父親的。”
蘇子乾視線有些迷茫，“所以，在你知道喬晚是爸爸的骨肉時，你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喬晚的那些負面新聞都是你刻意制造的？”
趙靜茹低聲說，“我只是想把她趕出中國，不想你爸爸想去那段不堪的往事。”
“為了爸爸好，你就可以傷害無辜的人？您還是我心中善良的媽媽嗎？”蘇婉儀哭了，心裏那落差感太大。
“婉儀，我……我也是沒辦法才為之。”
“什麽都不要說了，我討厭這樣的你！”
蘇婉儀哭著跑出了病房。
趙靜茹急壞了，“子乾，快去追她，不能讓她有事。”
“他不會有事的，我心裏還有疑惑。”
趙靜茹有些緊張，她很清楚兒子的智商，害怕他猜到更多。
“喬明輝傷害你，僅僅是因為你之前對喬晚做的一切，還是曾經你還做過傷害喬晚母親的事？”
趙靜茹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瞞不住他。
“喬晚的母親是我害死的。”
蘇子乾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當年你父親出了車禍，我打電話告訴那個女人，你父親因為她出車禍死了，那個女人大概在生下喬晚之後就殉情了。”
蘇子乾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子乾，你能原諒媽媽嗎？媽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些年我一直很自責。”
蘇子乾停下腳步，幾近咆哮，“現在三番兩次的傷害喬晚是您該有的自責嗎？我看到的不是您的自責，而是心狠手辣！我為有您這樣的母親而感到羞恥！”
“子乾，不要走，媽媽現在只能依賴你了，不想失去你父親，不想失去我們這個溫馨的家。”
縱使她哀求，蘇子乾的腳步也不曾停留，徑直離開。
趙靜茹無助地躺在床上，對未來一片迷茫。
那邊，蘇崇年的車子剛上告訴，他的心就莫名的慌了起來，腦海裏有畫面出現，他在開車，車子開得飛快，後面有車在追他。
他用力晃了晃頭。
高博擔憂地問，“蘇先生，怎麽了？頭又疼了嗎？”
“三十年前我出了次車禍，新聞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過去那麽久，那麽多年前信息也不發達，可能危險。”
蘇崇年點頭，表示讚同。
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到達錦城。這座城市對他來說，異常的陌生。即便三十年前他到過這裏，三十年的變化多大，怎還可能找到一絲熟悉感。
下了車，先找地方吃飯，他們沒有進大酒店，而是找了家錦城土菜館，老板娘操著一口錦城話問，“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我瞧著這位先生有些面熟，啊，你是悅庭集團的蘇先生，我在電視裏見過你。”
蘇崇年對她笑笑，點了菜。
菜上來，高博問，“老板娘認識一位叫葉湘美的女士嗎？”
老板娘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
老板聽到這個名字，從廚房跑了出來，“剛才你們是問葉湘美嗎？我知道啊，很多年前的錦城第一美女嘛。”
老板娘揪了老板一把，“你這老不死的，一把年紀了，一聽說美女就來勁。”
“錦城第一美女？”蘇崇年重覆著他的話。
“當年葉湘美在錦城最大的夜總會唱歌，我還有幸聽過呢，人美就算了，歌聲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多少富家子弟慕名而來，對她展開激烈的追求，後來，聽說被江城的一個富少追求到，不再唱歌。可把我們一群愛慕者給失望透了。大概三四年以後，突然的一天，她又回到夜總會唱歌，聽說她被富少給甩了。不過沒唱多久，又消失了。後來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那時候，坊間關於她的傳聞還有很多很多，我也不知道我這版本是不是正確的。”
老板說著憨憨的笑。
蘇崇年問，“當年她唱歌的夜總會還在嗎？”
老板搖頭，“早就不在了，現在那裏成了酒吧一條街，也算是我們錦城的一個特色，你們有時間可以去逛逛。”
吃完飯，蘇崇年和高博來到老板口中的酒吧一條街，在這條街上來回走了幾遍，一點印象也沒有。
蘇崇年在錦城待了兩天，這兩天他走遍了錦城的大街小巷，也沒找回一絲記憶。
他想，如果那段記憶如此重要，又豈會輕易忘卻。或許只是他年輕時候的一段經歷而已。
趙靜茹給沈君彥打電話，“我先生出差去了，要兩天後才回來，所以……”
沈君彥大方地說，“我可以寬限一天。”
蘇崇年的行蹤其實在沈君彥的掌握之中，只是他也知道，一座城市，三十年的變化，簡直是天翻地覆的。只怕蘇崇年這趟毫無收獲。不過，這似乎並不重要，如果可以，那段醜陋的過去，他希望喬晚一輩子都不用知道。
蘇崇年回了江城，直接去了醫院。
蘇大姐的病情正在好轉，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趙靜茹則能下床行走了。
“婉儀和子乾怎麽一個都不在？”
說到一雙兒女，趙靜茹心裏疼痛不已，“他們和你一樣，都忙，況且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蘇崇年將她扶到床上，“醫生叮囑，需要靜養，以後不要再隨便下床走動。”
趙靜茹點頭，“我全都聽你的。這兩天你去哪兒了？”
“不是跟你說了，去了趟外地，有些公事需要處理。”
“工作上的事能交給子乾的盡量交給他吧，你的身子不宜出遠門，也不宜操勞。”
蘇崇年點頭，“夫人說的是，公司是時候交給子乾了。”
“崇年，我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
蘇崇年笑，“夫人跟我見外了不是？”
“喬晚的父親，放了他吧。”
蘇崇年有些意外，“夫人怎麽會突然……”
“我是想為孩子們積點福。你看，我和大姐都沒有生命危險了，喬明輝還是放過他吧。現在也是信息化時代，萬一曝光，對你也不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當是為我們自己，為兩個孩子積福。”
蘇崇年欣慰地拍了拍蘇夫人的手，“夫人如此善良，我怎能殘忍，一切都聽夫人的。”
“打電話讓喬晚去接吧，無論如何，她也是婉儀和彥希的朋友，也當給喬晚個面子。”
蘇崇年點頭，“今天很晚了，明天早上我給喬晚打電話。”
“不，就現在吧。”
蘇崇年想了想說，“那好吧。”
喬晚接到蘇崇年的電話，給了她地址，讓她去接喬明輝。
喬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先生，您是認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過了今晚，可就沒機會了。”
“我馬上就去接我父親。”
喬晚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靜提議，“讓沈君彥陪你一起去吧，萬一有詐呢？”
“不會的，蘇先生是個好人。”
“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給沈君彥打個電話吧。”
喬晚猶豫了一下，撥通了沈君彥的電話，“你在哪兒？”
“酒店呀，你都在酒店，我還能在哪兒？”
喬晚撇嘴，“蘇先生答應放過我父親，並且什麽都不追究了，他讓我現在去接人，你能不能陪我過去？”
“當然可以，我等著，我去找你。”
沒過兩分鐘，敲門聲響起。
路上，喬晚一直在說，“蘇先生真是好人。”
沈君彥笑說，“等見到人，你再感慨也不遲。”
蘇崇年原本是想讓高博去放人，後來想了想決定親自過去一趟，再見喬明輝一眼。
到達郊外別墅，喬明輝似乎病得不輕，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絲。
“喬明輝，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和葉湘美到底是什麽關系？”
喬明輝還剩最後一絲力氣，笑著道，“不告訴你，讓你遺憾到死！”
蘇崇年被輕易惹怒，給了他一腳，就這一腳，讓喬明輝徹底暈了過去。
喬晚趕到別墅，見到渾身是傷，不省人事的喬明輝。她憤恨地看著蘇崇年，牙齒幾乎要咬破嘴唇。
蘇崇年因她這樣的眼神，心口莫名地抽痛著。
“答應放人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喬晚，你不感謝我，還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是不是想我反悔？”
喬晚眼淚水掛了下來，一來心疼父親，二來怕他後悔，父親再遭罪。
看著喬晚的淚水，蘇崇年胸口抽痛得更厲害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逗你玩的，人你帶走吧，我蘇崇年說過的話，從不反悔。”
沈君彥把人弄上車，喬晚上車前看蘇崇年的最後一眼，是咬牙切齒的，憤怒的，憎恨的。
車子離開別墅，喬晚解開父親襯衫的紐扣，身上的傷口慘不忍睹，有結痂的，有化膿的。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見到他，會是這種情境之下。因為心疼，眼淚流得越發兇猛。深怕眼淚滴到他的傷口，她不停地用手抹去。
沈君彥摟了摟她的肩膀，吩咐江一鵬，“江特助，直接去醫院。”
到了醫院，進搶救室，醫生明確告知，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有可能引發其他器官病變，有生命危險。發了病危通知，被送去重癥監護室。
喬晚在重癥監護室外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喬清揚和喬蔓都趕來了。
看著憔悴的喬晚，喬蔓勸說，“姐，你先跟姐夫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哥哥，我們在外面守著，一有好消息立刻通知你。”
喬晚搖頭，這時候她怎能離開。
“姐，你看我大著個肚子，離預產期只剩十幾天了，我可能沒辦法照顧爸爸。你得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才有力氣有精力照顧爸爸。”
“是啊，喬晚，有哥哥在呢，你先回去睡一覺。”
喬晚也覺得自己快累暈過去，點了點頭。
沈君彥帶她回酒店，在路上，她就睡著了。
“江特助，開慢點，暖氣打開。”
沈君彥將她的頭按到自己懷裏，緊緊抱著她。
車子到了酒店，她還沒醒過來。江一鵬先下車，走過去幫他們開了車門，沈君彥抱她下車，喬晚這時才醒來。
“放我下來。”
沈君彥把她放下，和她一起進了酒店。
到了套房外，準備進屋時，喬晚對他說，“謝謝你陪了我這麽久，你也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
“喬晚，我們……”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力氣去想感情的事，所以其他事情我們以後再談好嗎？”
沈君彥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喬晚這一覺直接跳過了午飯，睡到了晚上。醒來以後匆匆趕去醫院，父親還在重癥監護室，未度過危險。
喬蔓大概受了點刺激，身體感到不適，喬晚讓喬清揚連夜帶她回錦城，葉靜則留在江城陪她。
喬明輝在重癥監護室待了三天，終於度過了危險，醒了過來。轉到普通病房時，身體還很虛弱。看到喬晚，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喬晚努力憋住眼淚，笑著介紹葉靜，“爸爸，這是葉靜，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也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是嗎？清揚的對象？”
葉靜害羞地說，“是啊，我是清揚的女朋友。”
“爸爸，我還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喬蔓生了，昨天晚上生的，大胖小子，七斤八兩。”
“這麽重，她吃了不少苦吧。”
“母子平安，吃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喬明輝點頭，問，“你呢？生了兩個孩子，這些年吃了更多苦吧。”
喬晚沒想到他一直關註著自己的新聞，心裏很是感動，大概從來沒被她這麽關心過。
“你和你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你的女兒又和你一模一樣，這就是生命的延續吧。你母親在天有靈，一定為你感到高興。”
喬晚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他，可不想他太累，準備等他身體好了，再詳細的問。
“爸爸，你現在身子還很虛，醫生說盡量少說話，多休息。”
喬明輝笑說，“我這條命不值錢。”
“誰說的！”葉靜出聲道，“叔叔，您不知道，您在重癥監護室這幾天，喬晚可是沒合過眼，她可擔心你了。還有喬蔓，大著個肚子也趕了過來，後來身體不適才回去的，沒想到一回去就生了個胖小子。清揚也已經在路上，來去都好幾趟了。”
喬明輝很是感慨，“我以前那樣對他們，沒想到……”
“爸，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是我們的爸爸，血緣關系是永遠存在的。”
喬明輝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麽，可終究沒說出口。
“爸爸，你好好休息，哥哥一會兒就到了。”
喬明輝點頭，問，“什麽時候能把你的兩個孩子帶回來讓我看看？”
“沒問題，等您好些了，我就把他們帶到您身邊，我還打算帶他們回錦城看看奶奶。”
“好，我也許久沒回去看老人家了。我們一起回去。”
喬晚坐在床頭，握著喬明輝的手，直到他睡著。
以前心裏或許是恨他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仿佛什麽怨恨都沒有了。這大概就是血緣，親情。
☆、131 出事
得知喬明輝醒了，喬清揚趕來了江城。
見了多年未見的父親，並沒有生分，他直接走到父親床前，握著他的手說，“您好好養身子，等您傷養好了，我帶您回家。”
喬明輝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這些年，我流浪慣了，挺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流浪生活。”
“那您也不能不回家呀！媽媽經常在家裏念叨你，我怕她擔心，沒告訴她。還有奶奶，奶奶中風了，不過她還記得您，經常把我當成您。”
說到周玲玲和老太太，喬明輝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暗啞的聲音說，“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老太太，我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丈夫和兒子。”
喬明輝說著改了口，“等我傷好了，回去看看他們。”
喬明輝看到喬晚坐在一旁打瞌睡，把她叫到身邊，“喬晚，你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清揚陪我。這些天，辛苦你了。”
喬晚笑笑，“爸，別跟我這麽客氣，您是我的父親，我照顧您是應該的。”
喬明輝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接著他苦澀地笑了笑，“作為你的父親，從未給你帶來幸福，反而總給你帶來麻煩。”
有時他會想，如果不曾把她接回喬家，她的命運會不會重寫。
喬清揚也拍了拍喬晚的肩膀，“喬晚，回酒店休息吧，我只有兩天假期，公司那邊事情實在太多。爸爸這邊以後還需要你多費心。”
喬晚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她微微點了點頭，“哥，你專心工作，爸爸交給我，我來照顧。”
“我呀，身子骨硬朗得很，用不了幾天，就能出院了。”
喬清揚和喬晚相視一笑，幾年不見，他們的父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喬晚從醫院出來，連著幾天熬夜，這會兒頭有些眩暈。走著走著，像是要倒下似的。有人在她身後喚她的名字，她回過頭去，眼睛卻看不真切。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認出是蘇崇年。
“蘇先生。”
“喬晚，你臉色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喬晚搖頭，“我沒事，謝謝蘇先生關心。”
喬晚的語氣有著明顯的疏離感，蘇崇年內心很不是滋味。
“我還有事，先走了，蘇先生再見。”
蘇崇年嘆氣問，“喬晚，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怎麽會，我應該感謝蘇先生才對。”
雖這麽說，喬晚的眼裏卻是有恨意的。
“蘇先生再見。”
喬晚轉身離開，轉身的一瞬間，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
喬晚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正在輸液，而沈君彥就坐在她身邊。
“醒了？”
“你怎麽在這裏？”
“蘇崇年打電話給我，我就過來了。醫生說你過度疲勞，身子虛弱，輸點營養液，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喬晚微微點了點頭，“謝謝你。”
沈君彥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生分！你好好休息，你爸那邊有清揚照顧，清揚走了請看護。什麽事都親力親為，把自己累倒了不劃算。”
喬晚掙紮著坐起身，沈君彥扶了她一把。
“我暈過去的事不要讓我爸知道。”
沈君彥淡笑，“放心，我有分寸。”
輸完營養液，喬晚堅持要回酒店，沈君彥怎麽勸都沒用。
“在醫院也是休息，回酒店也可以休息，我更喜歡酒店的環境。”
沈君彥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我的，走吧，回酒店。”
他們剛走出病房，與蘇崇年碰了個正著，“咦，你們去哪兒？”
沈君彥撇嘴，“她要出院。”
“醫生不是建議住院休養？怎麽就出院了呢。”
“謝謝蘇先生關心，我身體已經沒事了。”
喬晚說著率先走在了前頭，沈君彥與蘇崇年點了點頭，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想著喬晚的冷漠，不知為何，他覺得心裏很難受。因為喬明輝，喬晚現在恨透他了吧。可自己又做錯了什麽？難道眼睜睜看著家人被傷，什麽都不去做。
沈君彥帶著喬晚回了酒店，讓酒店大廚做了幾道清淡的家常小菜，喬晚卻完全沒有食欲。
“我不想吃。”
他有些生氣，“喬晚，你不是孩子，吃個飯還要我哄。”
“對不起，我真的沒胃口。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
沈君彥按捺住內心洶湧而上的怒火，柔聲道，“我在這裏陪你，萬一你又暈倒……”
“不會的，我現在好多了。你走吧。”
他挑眉看著她，“你在害怕什麽？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這時，喬晚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厲景川打來的視頻電話。喬晚看了沈君彥一眼。
沈君彥冷笑，“心虛什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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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琴低下了頭。
“何醫生可以去調查一下，蘇先生今日已經前往錦城，他會去那座城市，很顯然對腦中的記憶已經有所懷疑。現在，離他恢覆記憶的時日已經不遠了。”
“言盡於此，接下來該怎麽做，何醫生請自便。”
何琴離開以後，江一鵬問沈君彥，“沈先生，你覺得她會怎麽做？”
沈君彥運籌帷幄，“她已經在害怕。”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準備一下，我要去醫院一趟。”
何琴走出醫院，拿起手機給趙靜茹打電話，電話打通，很快被接通。
“何醫生，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怎麽樣？我先生這次催眠的效果如何？之前他頭疼是為何？”
何琴深吸一口氣，“蘇夫人，是這樣的，今天我沒有給蘇先生做催眠，蘇先生的助理跟我說他沒空。”
“沒空，怎麽會？我先生不在醫院呀？”
“蘇夫人，還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以後我可能沒辦法再幫蘇先生作催眠了。”
“為什麽？”趙靜茹在那頭激動了起來，“何醫生是想過河拆橋嗎？別忘了，你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蘇夫人，不是這樣的，是我的兒子女兒都在國外，我也想移民過去照顧他們。”
趙靜茹悶哼，“別找借口！你的兒子女兒都已成家，需要你照顧？呵，若不是我，你兒子女兒能有機會移民國外。何琴，你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休想過河拆橋！”
“蘇夫人，真的很抱歉，我決議已定。”
何琴居然撂了她的電話，趙靜茹在那頭被氣得不輕。
她平靜了許久才緩過神來，拿起手機給蘇崇年打電話，電話打通是高博接的。
“高特助……”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高博打斷，“蘇夫人，是這樣的，我和蘇先生都在忙，現在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
一天之內被兩個人撂了電話，趙靜茹把手機重重砸在地上。真巧那時蘇子乾和蘇婉儀進來，蘇子乾調侃道，“老媽這力氣，我看可以出院了。”
趙靜茹手撐著額頭，“你媽快被氣死了！”
蘇婉儀趕緊走過去，擔憂地問，“媽，誰惹你生氣了？”
“你爸，給他打電話，是高特助接的，說他們很忙，沒時間接我電話。子乾，你爸爸在不在公司？”
“不在，老爸忙著照顧你，已經很久沒去公司了。所有事情壓在你兒子身上，你兒子快要被壓垮了。”
趙靜茹不禁疑惑了起來，“你爸不在公司，不在醫院，不在家，會去哪裏？”
蘇婉儀握著趙靜茹的手，笑說，“媽，你的疑心病又犯了吧。爸爸可能正在懲罰傷你的兇手呢。”
“那為何不能接我電話？”
“哎喲，媽，您就甭管這些了，好好休息。”
“媽不能有心事，一有心事就……”
“好了媽，不想這些了，你身體感覺如何？”
趙靜茹撇撇嘴，“好多了，再休息陣子，可以出院了。”
“出院得醫生說了才算，等您這次出院，我打算多花點時間陪您到處轉轉。一直忙於工作，都沒抽時間陪過您。”
“媽知道你有孝心。”
蘇子乾開玩笑，“婉儀，別自作多情了，媽才不想跟你出去旅游。她只想爸帶她去旅游。”
趙靜茹總算被逗笑了，“你這死小子，連你媽都調侃。來，過來，媽有話要問你。”
“母上大人有何吩咐？”
趙靜茹一手握著女兒的手，一手抓住兒子的手，感慨道，“媽這次能夠死裏逃生，感觸最深的就是，希望你們趕緊成家，生命無常，媽不想到死的那天，還沒看到你們成家，還沒抱到孫子，這將是我最大的遺憾。”
“媽，您說什麽呢，您還年輕，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年輕是年輕，可誰都不知道意外什麽時候發生。”
蘇婉儀和蘇子乾都沈默了。
“子乾，等媽媽這次出院，給你安排相親如何？”
蘇婉儀噗嗤一聲，“媽，您就別白費力氣了，哥哥有心上人，而且非她不娶。”
趙靜茹不悅地問，“還是那個攝影師嗎？媽這次傷成這樣也沒見她來醫院看看我，子乾，這種女人你還要了幹嘛？連我蘇家的門她都不想進，我看她的眼睛已經高到頭頂了。這個女人，媽媽堅決不認同！”
“媽，您就別往哥哥傷口上撒鹽了！莊曉不肯來醫院，哥都已經郁悶壞了。”
蘇子乾一聲悶哼，“能不說這些嗎？換個話題行嗎？”
蘇子乾說完，有人敲門，他走去開門，是外面看守的保鏢。
“蘇少，沈氏企業的沈先生來看夫人，讓他進來嗎？”
趙靜茹躺在床上擺擺手，“我誰都不見。”
“媽，人家有心，怎麽能把人拒之門外呢？”蘇婉儀勸說。
趙靜茹皺眉，“婉儀，你不會真對他動心了吧？”
“媽，怎麽會呢？我跟他沒有任何交集！”
蘇子乾吩咐下去，“讓沈君彥進來吧，來者是客。”
“知道了，蘇少。”
“等等！”趙靜茹止住保鏢，“喬晚沒跟來吧？我可不想見她。”
“沈先生是一個人來的。”
趙靜茹點頭，“那就讓他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沈君彥抱著一束鮮花和一個水果籃走進來，這已是他第二次來醫院看她。
趙靜茹客氣地說，“沈先生客氣了，我雖然是在你的商場受的傷，可我知道與你無關，所以沈先生不必自責。”
“蘇夫人也說了，是在我商場受的傷。何況，我們沈家和蘇家交情也不錯，於情於理，我都該來看看您。另外，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調查此事，因為我答應了要給蘇先生一個交代，現在，也查出了一些頭緒，想跟蘇夫人交流匯報一下。”
趙靜茹心裏一驚，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她笑著吩咐蘇婉儀和蘇子乾，“婉儀，子乾，你們去看看大姑姑，我跟沈先生聊一會兒。”
蘇婉儀和蘇子乾都離開以後，沈君彥直接甩給趙靜茹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喬清揚和喬蔓是喬明輝的一雙兒女，蘇婉儀和蘇子乾是蘇崇年的一雙兒女，不知為何，我用喬晚的dna跟他們四人做對比，喬晚的dna反而與蘇婉儀和蘇子乾的更相近。”
趙靜茹手顫了一下。
“蘇夫人手裏拿到的這份報告，是我用蘇先生和喬晚的毛發進行鑒定，報告結果顯示，喬晚是蘇先生的親生女兒。”
趙靜茹把報告仍在地上，“笑話！喬晚和我先生怎可能有血緣關系！”
“蘇夫人不願承認也罷，我想這份報告若是拿給蘇先生，他一定會再次做鑒定的。到時候是不是親生女兒，就更有說服力了。”
趙靜茹咬唇，“你想怎樣？”
沈君彥深吸一口氣，“我一直不想喬晚和你蘇家有任何關系，所以在我早就查出喬晚和蘇崇年是親生父女時，我並沒有告訴她真相。如果可以，我想瞞她一輩子，不想醜陋的真相呈現在她眼前。可是你一次又一次想對她趕盡殺絕，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能瞞天過海？”
“你到底想怎樣？”趙靜茹因害怕而嘴唇發抖。
“你只要答應我兩件事，我便可以幫你隱瞞真相。”
“說說看。”
“第一，讓蘇崇年放了喬明輝，不追究他之前做的事。第二，不再做任何傷害喬晚的事。這兩點如果你能做到，一切都相安無事。若是做不到，我只好去找蘇先生了。”
趙靜茹冷哼，“就算你去找他也沒用，我跟他三十年的夫妻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私生女。”
“對現在而言，確實如此。但若是他憶起過去，想起自己對葉湘美的那段感情，喬晚和你，誰更重要，就說不準了。你給他催眠三十年，現在何醫生都罷工了，重新找個可以信任的心理醫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原來是你！”趙靜茹咬牙切齒，“是你威脅何醫生！”
“我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兩個要求，蘇夫人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當然，我沒什麽耐心，給你一天時間，明晚之前，喬明輝若是不放出來，我就只有去找蘇崇年談了。”
趙靜茹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你已經跟喬晚離婚了，為何還要幫著她？”
沈君彥開玩笑，“我不幫她，難道幫你！趙靜茹，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沈君彥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趙靜茹喚住了他，“等等！”
“你的兩個要求我都答應！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沈君彥挑眉，“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趙靜茹被氣得不輕，“我可以說服我先生放了喬明輝，但是你也得保證喬明輝不再出現我面前。”
“我說了，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沈君彥徑直離開，門打開，蘇婉儀和蘇子乾就站在外面，想必他們早就生疑，剛才他和趙靜茹的對話也聽到了。
蘇婉儀身子在顫抖，蘇子乾咬牙，“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喬晚是我父親的親生骨肉？”
沈君彥冷眼看他，“這事你該去問你母親，她知道的最多。”
沈君彥說完徑直離開。
☆、130 救出喬明輝
沈君彥離開以後，蘇子乾和蘇婉儀走到趙靜茹身邊，蘇婉儀沙啞的聲音問，“媽，喬晚真的是爸爸的親生骨肉嗎？”
趙靜茹眼看瞞不住，也不想再隱瞞。她點頭，“千真萬確！前段時間我用喬晚的毛發和你爸爸的做鑒定，親子關系達到99。99%。我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這確實是事實。”
“為什麽會這樣？爸爸怎麽可以背叛你？”
蘇子乾似乎更理智，咬牙問，“喬晚比我和婉儀都大，到底是爸爸背叛了你，還是你做了小三，破壞了別人的感情！”
趙靜茹手按著額頭，眉心在突突的跳著。
“媽，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我們嗎？”
“不是媽媽想隱瞞你們，而是，很多事情難以啟齒。”
蘇婉儀身子顫了顫，蘇子乾摟住了她。
“媽，難道你真的做了小三？”蘇婉儀聲音哽咽了起來，“在我眼裏，您高貴優雅，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樣！”
趙靜茹決定跟他們坦白，“你父親當年愛上喬晚的母親，你爺爺不同意，他便和家裏斷絕關系。他寧願和那個歌女在外面租破屋子住，在工地上搬磚搬水泥，也不肯向家裏妥協。你奶奶就是這樣被氣死的。你奶奶死了以後，老爺子很生氣，把他弄回了家，軟禁在家裏。有一次傭人在給他送飯的時候，他打傷了傭人，逃出家門。在去找那個女人的路上，出了車禍，那條腿就是那次車禍斷掉的。”
趙靜茹輕嘆了口氣，“那個女人就是你爸爸的克星，把他害得好慘。老天眷顧，那次車禍讓他選擇性失憶，忘記了那個女人。那時候我從國外留學回來，是老爺子認定的兒媳婦。也是那段時間，我在醫院貼身照顧你們的父親，最終和他走到了一起。只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生了孩子，還是你們父親的。”
蘇子乾視線有些迷茫，“所以，在你知道喬晚是爸爸的骨肉時，你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喬晚的那些負面新聞都是你刻意制造的？”
趙靜茹低聲說，“我只是想把她趕出中國，不想你爸爸想去那段不堪的往事。”
“為了爸爸好，你就可以傷害無辜的人？您還是我心中善良的媽媽嗎？”蘇婉儀哭了，心裏那落差感太大。
“婉儀，我……我也是沒辦法才為之。”
“什麽都不要說了，我討厭這樣的你！”
蘇婉儀哭著跑出了病房。
趙靜茹急壞了，“子乾，快去追她，不能讓她有事。”
“他不會有事的，我心裏還有疑惑。”
趙靜茹有些緊張，她很清楚兒子的智商，害怕他猜到更多。
“喬明輝傷害你，僅僅是因為你之前對喬晚做的一切，還是曾經你還做過傷害喬晚母親的事？”
趙靜茹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瞞不住他。
“喬晚的母親是我害死的。”
蘇子乾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當年你父親出了車禍，我打電話告訴那個女人，你父親因為她出車禍死了，那個女人大概在生下喬晚之後就殉情了。”
蘇子乾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子乾，你能原諒媽媽嗎？媽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些年我一直很自責。”
蘇子乾停下腳步，幾近咆哮，“現在三番兩次的傷害喬晚是您該有的自責嗎？我看到的不是您的自責，而是心狠手辣！我為有您這樣的母親而感到羞恥！”
“子乾，不要走，媽媽現在只能依賴你了，不想失去你父親，不想失去我們這個溫馨的家。”
縱使她哀求，蘇子乾的腳步也不曾停留，徑直離開。
趙靜茹無助地躺在床上，對未來一片迷茫。
那邊，蘇崇年的車子剛上告訴，他的心就莫名的慌了起來，腦海裏有畫面出現，他在開車，車子開得飛快，後面有車在追他。
他用力晃了晃頭。
高博擔憂地問，“蘇先生，怎麽了？頭又疼了嗎？”
“三十年前我出了次車禍，新聞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過去那麽久，那麽多年前信息也不發達，可能危險。”
蘇崇年點頭，表示讚同。
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到達錦城。這座城市對他來說，異常的陌生。即便三十年前他到過這裏，三十年的變化多大，怎還可能找到一絲熟悉感。
下了車，先找地方吃飯，他們沒有進大酒店，而是找了家錦城土菜館，老板娘操著一口錦城話問，“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我瞧著這位先生有些面熟，啊，你是悅庭集團的蘇先生，我在電視裏見過你。”
蘇崇年對她笑笑，點了菜。
菜上來，高博問，“老板娘認識一位叫葉湘美的女士嗎？”
老板娘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
老板聽到這個名字，從廚房跑了出來，“剛才你們是問葉湘美嗎？我知道啊，很多年前的錦城第一美女嘛。”
老板娘揪了老板一把，“你這老不死的，一把年紀了，一聽說美女就來勁。”
“錦城第一美女？”蘇崇年重覆著他的話。
“當年葉湘美在錦城最大的夜總會唱歌，我還有幸聽過呢，人美就算了，歌聲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多少富家子弟慕名而來，對她展開激烈的追求，後來，聽說被江城的一個富少追求到，不再唱歌。可把我們一群愛慕者給失望透了。大概三四年以後，突然的一天，她又回到夜總會唱歌，聽說她被富少給甩了。不過沒唱多久，又消失了。後來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那時候，坊間關於她的傳聞還有很多很多，我也不知道我這版本是不是正確的。”
老板說著憨憨的笑。
蘇崇年問，“當年她唱歌的夜總會還在嗎？”
老板搖頭，“早就不在了，現在那裏成了酒吧一條街，也算是我們錦城的一個特色，你們有時間可以去逛逛。”
吃完飯，蘇崇年和高博來到老板口中的酒吧一條街，在這條街上來回走了幾遍，一點印象也沒有。
蘇崇年在錦城待了兩天，這兩天他走遍了錦城的大街小巷，也沒找回一絲記憶。
他想，如果那段記憶如此重要，又豈會輕易忘卻。或許只是他年輕時候的一段經歷而已。
趙靜茹給沈君彥打電話，“我先生出差去了，要兩天後才回來，所以……”
沈君彥大方地說，“我可以寬限一天。”
蘇崇年的行蹤其實在沈君彥的掌握之中，只是他也知道，一座城市，三十年的變化，簡直是天翻地覆的。只怕蘇崇年這趟毫無收獲。不過，這似乎並不重要，如果可以，那段醜陋的過去，他希望喬晚一輩子都不用知道。
蘇崇年回了江城，直接去了醫院。
蘇大姐的病情正在好轉，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趙靜茹則能下床行走了。
“婉儀和子乾怎麽一個都不在？”
說到一雙兒女，趙靜茹心裏疼痛不已，“他們和你一樣，都忙，況且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蘇崇年將她扶到床上，“醫生叮囑，需要靜養，以後不要再隨便下床走動。”
趙靜茹點頭，“我全都聽你的。這兩天你去哪兒了？”
“不是跟你說了，去了趟外地，有些公事需要處理。”
“工作上的事能交給子乾的盡量交給他吧，你的身子不宜出遠門，也不宜操勞。”
蘇崇年點頭，“夫人說的是，公司是時候交給子乾了。”
“崇年，我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
蘇崇年笑，“夫人跟我見外了不是？”
“喬晚的父親，放了他吧。”
蘇崇年有些意外，“夫人怎麽會突然……”
“我是想為孩子們積點福。你看，我和大姐都沒有生命危險了，喬明輝還是放過他吧。現在也是信息化時代，萬一曝光，對你也不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當是為我們自己，為兩個孩子積福。”
蘇崇年欣慰地拍了拍蘇夫人的手，“夫人如此善良，我怎能殘忍，一切都聽夫人的。”
“打電話讓喬晚去接吧，無論如何，她也是婉儀和彥希的朋友，也當給喬晚個面子。”
蘇崇年點頭，“今天很晚了，明天早上我給喬晚打電話。”
“不，就現在吧。”
蘇崇年想了想說，“那好吧。”
喬晚接到蘇崇年的電話，給了她地址，讓她去接喬明輝。
喬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先生，您是認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過了今晚，可就沒機會了。”
“我馬上就去接我父親。”
喬晚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靜提議，“讓沈君彥陪你一起去吧，萬一有詐呢？”
“不會的，蘇先生是個好人。”
“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給沈君彥打個電話吧。”
喬晚猶豫了一下，撥通了沈君彥的電話，“你在哪兒？”
“酒店呀，你都在酒店，我還能在哪兒？”
喬晚撇嘴，“蘇先生答應放過我父親，並且什麽都不追究了，他讓我現在去接人，你能不能陪我過去？”
“當然可以，我等著，我去找你。”
沒過兩分鐘，敲門聲響起。
路上，喬晚一直在說，“蘇先生真是好人。”
沈君彥笑說，“等見到人，你再感慨也不遲。”
蘇崇年原本是想讓高博去放人，後來想了想決定親自過去一趟，再見喬明輝一眼。
到達郊外別墅，喬明輝似乎病得不輕，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絲。
“喬明輝，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和葉湘美到底是什麽關系？”
喬明輝還剩最後一絲力氣，笑著道，“不告訴你，讓你遺憾到死！”
蘇崇年被輕易惹怒，給了他一腳，就這一腳，讓喬明輝徹底暈了過去。
喬晚趕到別墅，見到渾身是傷，不省人事的喬明輝。她憤恨地看著蘇崇年，牙齒幾乎要咬破嘴唇。
蘇崇年因她這樣的眼神，心口莫名地抽痛著。
“答應放人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喬晚，你不感謝我，還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是不是想我反悔？”
喬晚眼淚水掛了下來，一來心疼父親，二來怕他後悔，父親再遭罪。
看著喬晚的淚水，蘇崇年胸口抽痛得更厲害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逗你玩的，人你帶走吧，我蘇崇年說過的話，從不反悔。”
沈君彥把人弄上車，喬晚上車前看蘇崇年的最後一眼，是咬牙切齒的，憤怒的，憎恨的。
車子離開別墅，喬晚解開父親襯衫的紐扣，身上的傷口慘不忍睹，有結痂的，有化膿的。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見到他，會是這種情境之下。因為心疼，眼淚流得越發兇猛。深怕眼淚滴到他的傷口，她不停地用手抹去。
沈君彥摟了摟她的肩膀，吩咐江一鵬，“江特助，直接去醫院。”
到了醫院，進搶救室，醫生明確告知，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有可能引發其他器官病變，有生命危險。發了病危通知，被送去重癥監護室。
喬晚在重癥監護室外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喬清揚和喬蔓都趕來了。
看著憔悴的喬晚，喬蔓勸說，“姐，你先跟姐夫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哥哥，我們在外面守著，一有好消息立刻通知你。”
喬晚搖頭，這時候她怎能離開。
“姐，你看我大著個肚子，離預產期只剩十幾天了，我可能沒辦法照顧爸爸。你得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才有力氣有精力照顧爸爸。”
“是啊，喬晚，有哥哥在呢，你先回去睡一覺。”
喬晚也覺得自己快累暈過去，點了點頭。
沈君彥帶她回酒店，在路上，她就睡著了。
“江特助，開慢點，暖氣打開。”
沈君彥將她的頭按到自己懷裏，緊緊抱著她。
車子到了酒店，她還沒醒過來。江一鵬先下車，走過去幫他們開了車門，沈君彥抱她下車，喬晚這時才醒來。
“放我下來。”
沈君彥把她放下，和她一起進了酒店。
到了套房外，準備進屋時，喬晚對他說，“謝謝你陪了我這麽久，你也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
“喬晚，我們……”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力氣去想感情的事，所以其他事情我們以後再談好嗎？”
沈君彥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喬晚這一覺直接跳過了午飯，睡到了晚上。醒來以後匆匆趕去醫院，父親還在重癥監護室，未度過危險。
喬蔓大概受了點刺激，身體感到不適，喬晚讓喬清揚連夜帶她回錦城，葉靜則留在江城陪她。
喬明輝在重癥監護室待了三天，終於度過了危險，醒了過來。轉到普通病房時，身體還很虛弱。看到喬晚，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喬晚努力憋住眼淚，笑著介紹葉靜，“爸爸，這是葉靜，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也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是嗎？清揚的對象？”
葉靜害羞地說，“是啊，我是清揚的女朋友。”
“爸爸，我還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喬蔓生了，昨天晚上生的，大胖小子，七斤八兩。”
“這麽重，她吃了不少苦吧。”
“母子平安，吃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喬明輝點頭，問，“你呢？生了兩個孩子，這些年吃了更多苦吧。”
喬晚沒想到他一直關註著自己的新聞，心裏很是感動，大概從來沒被她這麽關心過。
“你和你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你的女兒又和你一模一樣，這就是生命的延續吧。你母親在天有靈，一定為你感到高興。”
喬晚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他，可不想他太累，準備等他身體好了，再詳細的問。
“爸爸，你現在身子還很虛，醫生說盡量少說話，多休息。”
喬明輝笑說，“我這條命不值錢。”
“誰說的！”葉靜出聲道，“叔叔，您不知道，您在重癥監護室這幾天，喬晚可是沒合過眼，她可擔心你了。還有喬蔓，大著個肚子也趕了過來，後來身體不適才回去的，沒想到一回去就生了個胖小子。清揚也已經在路上，來去都好幾趟了。”
喬明輝很是感慨，“我以前那樣對他們，沒想到……”
“爸，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是我們的爸爸，血緣關系是永遠存在的。”
喬明輝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麽，可終究沒說出口。
“爸爸，你好好休息，哥哥一會兒就到了。”
喬明輝點頭，問，“什麽時候能把你的兩個孩子帶回來讓我看看？”
“沒問題，等您好些了，我就把他們帶到您身邊，我還打算帶他們回錦城看看奶奶。”
“好，我也許久沒回去看老人家了。我們一起回去。”
喬晚坐在床頭，握著喬明輝的手，直到他睡著。
以前心裏或許是恨他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仿佛什麽怨恨都沒有了。這大概就是血緣，親情。
☆、131 出事
得知喬明輝醒了，喬清揚趕來了江城。
見了多年未見的父親，並沒有生分，他直接走到父親床前，握著他的手說，“您好好養身子，等您傷養好了，我帶您回家。”
喬明輝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這些年，我流浪慣了，挺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流浪生活。”
“那您也不能不回家呀！媽媽經常在家裏念叨你，我怕她擔心，沒告訴她。還有奶奶，奶奶中風了，不過她還記得您，經常把我當成您。”
說到周玲玲和老太太，喬明輝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暗啞的聲音說，“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老太太，我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丈夫和兒子。”
喬明輝說著改了口，“等我傷好了，回去看看他們。”
喬明輝看到喬晚坐在一旁打瞌睡，把她叫到身邊，“喬晚，你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清揚陪我。這些天，辛苦你了。”
喬晚笑笑，“爸，別跟我這麽客氣，您是我的父親，我照顧您是應該的。”
喬明輝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接著他苦澀地笑了笑，“作為你的父親，從未給你帶來幸福，反而總給你帶來麻煩。”
有時他會想，如果不曾把她接回喬家，她的命運會不會重寫。
喬清揚也拍了拍喬晚的肩膀，“喬晚，回酒店休息吧，我只有兩天假期，公司那邊事情實在太多。爸爸這邊以後還需要你多費心。”
喬晚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她微微點了點頭，“哥，你專心工作，爸爸交給我，我來照顧。”
“我呀，身子骨硬朗得很，用不了幾天，就能出院了。”
喬清揚和喬晚相視一笑，幾年不見，他們的父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喬晚從醫院出來，連著幾天熬夜，這會兒頭有些眩暈。走著走著，像是要倒下似的。有人在她身後喚她的名字，她回過頭去，眼睛卻看不真切。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認出是蘇崇年。
“蘇先生。”
“喬晚，你臉色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喬晚搖頭，“我沒事，謝謝蘇先生關心。”
喬晚的語氣有著明顯的疏離感，蘇崇年內心很不是滋味。
“我還有事，先走了，蘇先生再見。”
蘇崇年嘆氣問，“喬晚，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怎麽會，我應該感謝蘇先生才對。”
雖這麽說，喬晚的眼裏卻是有恨意的。
“蘇先生再見。”
喬晚轉身離開，轉身的一瞬間，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
喬晚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正在輸液，而沈君彥就坐在她身邊。
“醒了？”
“你怎麽在這裏？”
“蘇崇年打電話給我，我就過來了。醫生說你過度疲勞，身子虛弱，輸點營養液，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喬晚微微點了點頭，“謝謝你。”
沈君彥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生分！你好好休息，你爸那邊有清揚照顧，清揚走了請看護。什麽事都親力親為，把自己累倒了不劃算。”
喬晚掙紮著坐起身，沈君彥扶了她一把。
“我暈過去的事不要讓我爸知道。”
沈君彥淡笑，“放心，我有分寸。”
輸完營養液，喬晚堅持要回酒店，沈君彥怎麽勸都沒用。
“在醫院也是休息，回酒店也可以休息，我更喜歡酒店的環境。”
沈君彥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我的，走吧，回酒店。”
他們剛走出病房，與蘇崇年碰了個正著，“咦，你們去哪兒？”
沈君彥撇嘴，“她要出院。”
“醫生不是建議住院休養？怎麽就出院了呢。”
“謝謝蘇先生關心，我身體已經沒事了。”
喬晚說著率先走在了前頭，沈君彥與蘇崇年點了點頭，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想著喬晚的冷漠，不知為何，他覺得心裏很難受。因為喬明輝，喬晚現在恨透他了吧。可自己又做錯了什麽？難道眼睜睜看著家人被傷，什麽都不去做。
沈君彥帶著喬晚回了酒店，讓酒店大廚做了幾道清淡的家常小菜，喬晚卻完全沒有食欲。
“我不想吃。”
他有些生氣，“喬晚，你不是孩子，吃個飯還要我哄。”
“對不起，我真的沒胃口。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
沈君彥按捺住內心洶湧而上的怒火，柔聲道，“我在這裏陪你，萬一你又暈倒……”
“不會的，我現在好多了。你走吧。”
他挑眉看著她，“你在害怕什麽？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這時，喬晚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厲景川打來的視頻電話。喬晚看了沈君彥一眼。
沈君彥冷笑，“心虛什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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