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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隱婚之愛你入骨

作者:河清海晏七七

內容介紹:

17歲那年,喬晚心裏住進了一個叫陸寒的人。

他把她從孤獨、墮落,甚至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曾以為,牽過手就是一輩子。殊不知,一轉身才是一輩子。



22歲那年,喬晚嫁給了沈君彥。

一個在錦城呼風喚雨、只手遮天的神秘男人。

一紙婚約,有名無實,各取所需。



想著在他羽翼豐滿到足以和家裏對抗時,她便可從這段婚姻中全身而退。

他卻說,“我沈君彥結了婚,就不會離婚。”



她說,她把這輩子所有的愛全用在了陸寒身上,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別人。

交易結束的那一刻,她卻莫名的哭了。

有些愛不經意間在心中埋下種子,歲月的澆灌,生根發芽逐漸長大,當連根拔起時,整顆心都空了。



多年以後,繁華褪盡,方恍然大悟,生命中這兩個男人,一個是恩人,一個是愛人。

本書標簽:婚姻 總裁 虐戀 專情 現代 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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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名義夫妻

錦城,一個名副其實的火爐城市。正午時分,透藍的天空懸著一輪火球般的烈日。大街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腳步匆忙的走著,好似稍慢些,就會被這火球給灼傷。

喬晚開著車,車裏的空調冷氣開得很低,坐在副駕駛的鐘靈白凈的臉蛋被曬得通紅,無精打采的說著,“晚姐,我們會不會去太早了?”

喬晚擡臂看了下手表,笑說,“不早,約定的時間是兩點,我們一點到攝影棚,一個小時時間準備。”

“約好了兩點,米薇兒至少得遲到三個小時,不然怎能突出她天後的地位!”

米薇兒是現如今娛樂圈最當紅的影視歌三棲明星,也是圈子裏人盡皆知最難搞的女星,出行必選頭等艙,住宿必須五星級,助理化妝跟班一個連,稍有怠慢隨時取消通告。

她的許多黑料足以讓她一敗塗地,卻沒有任何一家媒體敢報道,背後的勢力可想而知,大概這也是她狂妄自傲的資本。

新尚雜志社這次能邀請到她做封面人物,聽說總編找了不少人,托了很多關系,當然也花了巨資。

主編陳美琳把這個任務交給喬晚時,撂下了狠話,“搞砸了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喬晚現在回想起陳美琳當時凜冽的眼神,都覺得後怕。

“晚姐,聽說米薇兒背後的金主是咱錦城的首富,不過沈先生好像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她,你在圈子裏混得時間長,知不知道什麽內幕,有沒有見過沈先生,快跟我說說。”

喬晚啐了她一口,笑說,“收起你那顆八卦的心,他們那個世界,真真假假,誰知道。”

“也是,我想他們的世界應該沒有真愛吧。我只是比較好奇,神秘低調的沈先生長什麽樣,為什麽都沒有媒體拍到他和米薇兒在一起的照片。”

喬晚笑笑,沒說話。

沈君彥是誰,拍到了也沒人敢放出來。兩年前就有一家報社不怕死,刊登了沈君彥和米薇兒共進晚餐的照片,只一個模糊的背影。狠辣如沈君彥,只用了三天時間,讓這家報社徹底消失。

這也算是殺雞儆猴,米薇兒和他在一起是圈子裏公開的秘密,外界卻再沒流出他們的任何一張照片。

喬晚和鐘靈到達攝影棚時,工作人員已陸續到位,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完,就只等米薇兒現身。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米薇兒始終沒有出現。聯系她的經紀人,電話卻打不通。

一幹人傻傻等了數小時,米薇兒才在經紀人助理化妝師的簇擁下來到攝影棚。

即便每個人心裏都有抱怨和想法,卻還是熱情相迎。

喬晚臉上掛著職業的笑,越長大,就越懂得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很多時候,真實的一面只能放在心裏,需偽裝示人。

米薇兒之所以如此出名,除了包裝,本身也有很好的條件。這張臉,這身材,往鏡頭前一站,周圍的一切都顯得花容失色了。

喬晚狂按著快門,米薇兒也難得很配合。

一組照片很快拍攝完畢,米薇兒簡單的看了下,大概挺滿意,沒有任何刁難。

換好衣服準備拍攝下一組,經紀人突然喊停,把手機遞給米薇兒。

看著來電顯示的名字,米薇兒那高高在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柔和,嘴角的笑意很深,還帶著些許嬌嗔。

她走到一旁接電話,講完電話心情大好。跟經紀人耳語了幾句,經紀人便對大家說,“各位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沈先生一會兒過來請大家喝咖啡。”

鐘靈激動的把喬晚拉到一旁,“晚姐,米薇兒和沈先生是真的啊,沈先生能來探班,看來真的在一起啊。我好緊張啊,聽說沈先生不光有錢,顏值也很高,你以前有沒有見過他?”

喬晚拍拍鐘靈的肩膀,沒有回答。

“我去一下洗手間。”

——

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喬晚望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了嘲諷的笑。

這位赫赫有名的沈先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結婚五年,她只在領證那天見過他。

那天,法定節假日,民政局破例加班,為他們這一對新人服務。她幼稚的問,“為什麽娶我?”

他面無表情的回答,“我需要一個聽話的妻子。”

為了挽救父親的公司,亦或者為了逃離那個令她壓抑的家,她用一紙婚書簽下了自己的終身,住進了豪宅,把外婆接到了身邊。

那個交易,她從不覺得委屈。相反,她很感謝沈君彥,把她帶離喬家,又不曾幹擾到她的生活。

喬晚深呼吸,回到攝影棚。

沈君彥已經到了,這個男人比五年前更成熟更具有魅力,人群中儼然是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連天後米薇兒站在他身邊都失色了許多。

五年前,他剛到錦城發展。五年時間,已是錦城家喻戶曉的首富。他的手段、智慧,超乎想象。

鐘靈挽住喬晚的手臂,在她耳邊激動的說著,“晚姐,我快要被迷暈了,我這輩子竟然能見到沈先生真身,還能喝到他請的咖啡,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做夢吧。”

喬晚重重的掐了她一下,小丫頭立刻嗷嗷叫了起來,“我讓你掐,你還真掐啊,疼死我了。晚姐,面對這麽出色的男人,你一點都不動心嗎?”

“動心他也不會屬於我,還不如把一顆真心用在合適的人身上。”

“雖然知道他不會屬於我,想想總可以吧。”鐘靈說著嘿嘿的笑了起來,一臉花癡的模樣。

因為沈君彥的到來,耽誤了有一個小時時間。

再次開工,米薇兒更配合了,很多動作都是一步到位,她大概也想早些收工。

——

沈君彥的特助江一鵬,曾跟喬晚打過幾次交道,認出了她。

他走到沈君彥身邊,在他耳邊輕聲提醒,“沈先生,那位攝影師是喬晚小姐。”

沈君彥一聽,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五年時間,腦海裏對這個人僅存的一絲記憶已經沒有,可這名字卻還是熟悉的。

他記得當年她答應過自己,不出去工作,不給自己惹任何麻煩。

喬晚感覺到右側灼熱的視線,心頭一緊,手也抖了起來。

一組照片拍攝完畢,米薇兒看過之後大發雷霆,“你是不是專業攝影師?新尚千方百計邀約,就派你這種人來羞辱我?打電話給秦虹,我要她給我個解釋。”

喬晚入職以來,大大小小的委屈受過很多,可被人指著鼻子毫不留情面的大罵還是會難為情,她羞紅了臉。

身邊的鐘靈已經被嚇壞了,扯著喬晚的衣袖問,“晚姐,怎麽辦?她要打電話給老大。”

喬晚低下頭真誠的道歉,“米小姐,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嗎?秦虹怎麽會派你這種人來充數,她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也沒必要給她面子……”

就在米薇兒準備甩手不幹時,沈君彥走了過去,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再試一次,乖。”

最後那一聲“乖”讓米薇兒心花怒放,她嬌羞的點著頭。

重新開工,這次沈君彥站到了喬晚身後,看著她拍。他們離得很近,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然而這次她沒敢再走神,很投入的拍完了最後一組照片。

這次拍攝效果超乎想象的好,米薇兒很滿意。

喬晚深深呼出一口氣,總算可以收工了。

米薇兒換下服裝,和沈君彥先行離開了。喬晚正在收拾器材,江一鵬走了過來,禮貌的說,“喬小姐,我是沈先生的特助江一鵬,沈先生讓我送您回家。”

到底是被認出來了,喬晚無奈的擺手,“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江一鵬沒有堅持,只說,“那您開車小心。”

江一鵬離開以後,鐘靈走過來問,“晚姐,剛才沈先生的助理跟你說什麽呀?”

“沒什麽。”

她顯然不相信,卻也沒多問。

“晚姐,我們去吃燒烤吧。”

“不了,今天有點累,我想早點回家休息。”

——

夜很深很靜,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沈睡,空氣中流動的氣息卻是燥熱的。喬晚搖下車窗,徐徐微風吹打在臉上,舒服多了。

紅綠燈處,車子停穩,旁邊跑車裏痞氣的少年朝她吹著口哨。喬晚深吸一口氣,搖上車窗,煩躁極了。

是不是每一個人在一座城市待久了,都會有種想逃離的沖動。

她沒有回家,而是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這空曠的街道游蕩。城市變化很大,努力搜尋過去的一絲記憶,卻發現回憶早被風幹。眼前再也浮現不出曾經牽手的畫面,再也聽不到那發自內心最純真的笑聲。

沈君彥的出現,讓她明白,有個人已經離開好久好久。

時間,並沒有沖淡傷痛,它只是塵封了一些記憶。夾雜著無數甜蜜的回憶,一旦被喚起,那錐心的疼痛還是無法抑制的。

好在再疼再難受,都不會再流淚了,因為知道眼淚挽回不了他。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阻斷了她的所有思緒。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外婆”字樣,心裏暖暖的,有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002 你後悔過嗎

喬晚開車回到半山別墅已是淩晨,外婆坐在沙發上睡著了。老人家年近八十,兩鬢早已斑白。昏黃的燈光下,她頭上的銀絲晶瑩透亮,刺得她眼睛生疼。人世間最悲愴的莫過於,我已長大,你卻已老。

喬晚從小在外婆身邊長大,很小的時候,她總聽別人對外婆指指點點,“這就是她家女兒留下的私生女,還不知道是哪家的種。”

很多次看到外婆拿著母親的遺照偷偷流淚。

那時候不懂事,甚至曾愚蠢的問過,“外婆,私生女是什麽?”

直到十歲那年,被接回喬家,周玲玲隔三差五的指著她的鼻子咒罵,“你母親是個不要臉的舞女,睡過的男人能繞錦城一圈,你可別真把自己當喬家大小姐,指不定是你母親和哪個野男人生出來的野種。”

漸漸的,她明白了什麽是私生女,什麽是野種。

外婆睡眠很淺,輕微的動靜就把她給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低聲抱怨,“孩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別年紀輕輕就把身體給搞垮了。”

喬晚走過去挽住外婆的手臂,撒嬌,“外婆,以後我回來晚,您別等我。我長大了,有分寸,會照顧好自己的。”

“在外婆眼裏,你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外婆多麽希望,在我離開之前,你能找到一個疼愛你的男人,否則,讓我怎麽能放心離開。”

老人家至今也不知道她已婚的事實。一直以為這房子是喬明輝給的。

“外婆,您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您可不能離開我。”

“外婆年紀大了,總有一天會離開。”

喬晚扶著老人家回房,不願再繼續這話題。

有時候,單純的以為,不去想,就不會發生,殊不知這只是在逃避。

——

待老人家睡下,喬晚回了自己的房間。在浴室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上三個未接來電。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電話撥過去,孩子歇斯底裏的哭聲透過聽筒傳了過來,喬晚一顆心揪了起來。

“靜靜,發生什麽事了?蘇錫文又打你了?”

葉靜哽咽的聲音傳來,“他喝醉了,不光打了我,還打了孩子。晚晚,過不下去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喬晚連夜趕過去。

公寓裏,一片狼藉。家具電器全被砸了,客廳沒有一處完好的。葉靜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她頭發淩亂,臉頰腫起,嘴角滿是傷痕。孩子額頭大概磕到哪裏,又紅又腫的一個大包。

“靜靜,我送你們去醫院。”

葉靜用力搖頭,沙啞的聲音說,“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喬晚從她懷裏接過孩子,放到了臥室的床上。找來藥箱,幫她的傷口消毒。這已經不知道是婚後第幾次家暴。一次次的原諒,一次次的變本加厲。

“晚晚,我想清楚了,我要和他離婚。我不能為了給嘟嘟一個完整的家,而讓她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喬晚握緊她的雙手,“靜靜,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毫無保留的支持你。”

簡單的一句話輕易觸到了葉靜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根弦,她抱緊喬晚,哭得撕心裂肺。

“晚晚,我後悔了,我是真的後悔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陶寧更愛我,可是我卻選擇了面包,放棄了愛情。”

喬晚還能說什麽呢,愛情和婚姻,她都是個失敗者,又有什麽資格去評論別人。

“和陶寧在一起時,有一次我們去逛街,在一家賣情侶服裝的店裏,我看中了一款情侶T恤,一百八一件,陶寧掏不出那麽多錢。帶著我去地攤,五十元買了兩件。那時候,我心裏開始有了想法。”

“後來工作了,身邊的人整天在比包包、衣服、首飾。我開始在陶寧面前抱怨,我們爭吵和好爭吵,幾番下來,彼此都累了。蘇錫文那時候對我展開瘋狂的追求,他是董事長的兒子,公司未來的繼承人,他送我名牌包包,鉆石項鏈,滿足了一個女人所有的虛榮心。”

葉靜說到這裏,用力抹了把眼淚。

“晚晚,當年和陶寧分手,我一直騙你說不愛了,其實是我變了,變得虛榮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一輩子和陶寧在一起,穿五十元兩件的T恤。”

“晚晚,和陸寒分開,你後悔過嗎?”

——

葉靜決定離婚,可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蘇家在錦城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

葉靜咨詢了多家律所,幾乎沒有一個律師肯接這個案子。

最後,喬晚幫忙聯系了大學時的一個學長,如今已是錦城小有名氣的律師,專打離婚官司。

“鄒學長,這案子你怎麽看?”

鄒凱神情凝重,“坦白說,離婚也許可能,但孩子的撫養權恐怕爭奪不了。你沒有工作,和你丈夫的經濟條件懸殊又太大。”

葉靜一聽十分激動,“鄒律師,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必須拿到孩子的撫養權,他有家庭暴力,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跟他。”

鄒凱思考了良久,低沈的聲音說道,“也不是沒可能,我們可以試試。不過需要做到以下幾點才行,第一,提供你丈夫家暴的有力證據。第二,尋到一份收入尚可的穩定工作。第三,給孩子穩定的生活環境。”

葉靜自打生了小孩,便在家做全職太太,不過倚著她的學歷和之前的工作經歷,找份穩定工作並不困難。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沒有自己的房子,她的父母生活在鄉下,無法給孩子提供較好的居住環境。

律師給出的意見是,以葉靜父母的名義買套房子,起訴時,外祖父母要求並且有能力幫助照顧孩子,那樣贏得可能性會大些。

葉靜聽完低下了頭,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我沒有錢。”

喬晚有些難以置信,“結婚這麽久,你都沒為自己存些私房錢?”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婚。我玩不過蘇錫文,我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自打我提出離婚,他收走了所有送給我的信用卡,首飾,名牌包包。”

喬晚摟著她的肩膀安慰,“我陪你一起想辦法,總會解決的。”

☆、003 喬晚是我妻子

喬晚去了趟銀行,把自己所有銀行卡餘額查詢了一遍,全部加一起也就兩萬塊。在新尚雜志社幹了這麽多年,收入也較理想,可她承擔了整個家庭的開銷,每個月積餘下來的錢很少。

想到當年結婚時,沈君彥給過她一張銀行卡,每個月固定打生活費給她。當時年輕,覺得自尊心被狠狠踐踏,她氣憤的將銀行卡丟掉。

現在想想,還真是幼稚。在沈君彥面前,她還有什麽尊嚴可言。

這天晚上,在家陪外婆看電視,又接到葉靜的電話。

匆忙趕了過去,看到葉靜被打得鼻青臉腫,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肩膀一抽一抽的顫抖著。

她再也無法將眼前這可憐的女人和當初陽光的女孩聯系在一起。

“晚晚,我不離婚了,不離了。他把孩子帶走了,我鬥不過他。我什麽都可以不要,可我不能沒有孩子。”

喬晚用力抱緊她,只想著自己單薄的身子能稍稍溫暖她那顆冰涼顫抖的心。

“蘇錫文說了,法院全是他家的人,這場官司沒打我就輸了。”

那晚,喬晚在公寓陪了她整整一夜。

“晚晚,你說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女人?婚前他不在乎我是不是處,婚後卻一直罵我是破鞋。他在外面跟女人亂搞,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想把這段婚姻維持下去。生嘟嘟的時候,他的父母在醫院當著我這個產婦的面說,半年之內再生一胎。我是人,不是他們家生孩子的工具。”

“嘟嘟今年三歲,這三年,我懷了四次,流了四次,我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如果這就是嫁進豪門所付出的代價,我寧願我從來沒有跨進來過。”

“晚晚,我很感謝你,每次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都陪在我身邊。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比我的父母還疼我。”

喬晚只是抱著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

第二天,她撥通了沈君彥特助的電話。江一鵬接到電話顯得有些意外,禮貌的問,“喬小姐,有事嗎?”

“我想跟沈先生借五十萬,能不能幫我問問可以嗎?”

那頭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問道,“喬小姐需要這筆錢做什麽?”

“我有急用。”

“好的,我會跟沈先生說的,一會兒給您答覆。”

掛了電話,江一鵬敲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沈君彥挺拔的身姿站在落地窗前,那孤傲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外人看來,沈君彥是錦城最成功的男人,坐擁千億家產,權勢滔天。只有江一鵬知道,浮華背後,是千帆過盡的孤獨和空虛。

他走到沈君彥身邊,低聲道,“沈先生,剛才喬晚小姐打電話過來,想跟你借五十萬。”

沈君彥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江特助,你跟了我多久?這點事還要跟我匯報?”

“我知道了,這就去給喬小姐匯款。”

江一鵬剛一轉身,沈君彥叫住了他,“等等。”

“沈先生還有什麽吩咐?”

“先去查查她的賬戶,再去查清楚這筆錢她要用在什麽地方。”

——

喬晚打完那通電話便後悔了,沈君彥該怎麽想她。五年前為了錢嫁給他,五年後又敲他一筆。他一定很瞧不起自己吧。

上班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連下班開車回家都無法專心。

忽然一輛跑車疾馳而過,猛打方向橫在她前面,喬晚緊急剎車,才沒撞上去。

她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從跑車上走下來的正是蘇錫文,他徑直走過來敲喬晚的車窗。

喬晚打開車門下車,努力讓自己鎮定。

“蘇錫文,你瘋了嗎?”

蘇錫文指著她的鼻子兇狠的說著,“喬晚,我警告你,別給葉靜出什麽餿主意。這是錦城,我蘇家的地盤,你那朋友鄒凱,他若敢接這場官司,我讓他在律師界混不下去。至於你,你知道的,我對女人從不憐香惜玉。老婆都敢打,更別說你一個外人了。”

“你這個敗類!為什麽不能放過葉靜?”

“我沒有不放過她,想走她隨時可以走,只不過孩子是我蘇家的種,我不可能讓她帶著我的孩子去嫁給野男人。”

“這是法治社會,我不相信你蘇家能一手遮天,我們走著瞧。”

“喬晚,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喬晚沒再理會他,開著車子離開。

——

江一鵬不查不知道,這一查發現五年來,沈先生給的生活費,喬晚一分也沒動過。

這樣一個清高自尊心又強的女人,會開口借五十萬,可見是遇到麻煩了。

調查發現,果然如此。

他向沈君彥匯報了情況。

“沈先生,這件事我們要管嗎?”

沈君彥表情淡漠,吩咐,“別人的事與我們無關,不必插手。告訴蘇易鴻,喬晚是我妻子。他那紈絝兒子,若是敢動她一分一毫,讓他蘇家陪葬。”

這男人竟然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這麽狠的話。他向來護短,即便喬晚只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誰欺負了喬晚,就好似甩了他嘴巴子。

江一鵬笑笑說,“我這就去辦。”

他先聯系了喬晚。

“喬小姐,我查到沈先生給您的生活費,您從來沒用過。沈先生每月固定給您兩萬元,您賬戶裏頭的錢現在有一百多萬。”

喬晚一臉震驚,心想有錢人還真是出手大方。

“如果這筆錢不夠的話,我這就給您匯五十萬。”

喬晚連忙說,“不,不,足夠了,只是那張卡我找不到了。”

江一鵬早料到是這樣,“喬小姐可以憑身份證去銀行辦理補卡,或者交給我辦。”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辦吧。謝謝你江特助。”

江一鵬很喜歡聽她的聲音,溫柔清脆,不卑不亢。和沈先生身邊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

“江特助,再麻煩您幫我謝謝沈先生,這筆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他的。”

“喬小姐嚴重了,您和沈先生是夫妻,給您生活費是他作為丈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喬晚撇撇嘴,竟無言以對。

即便她再不願承認,她和沈君彥都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住著沈君彥的房子,現在也用上了他的錢。

☆、004 好自為之

錦城近年來發展十分迅速,短短的幾年時間,房價翻了幾番,連城郊的房價都達到了五位數。多少感情因為房子破裂,又有多少工薪階層一輩子成為房奴。

喬晚補辦了銀行卡,從中取出了五十萬,拿給葉靜。費了多少口舌才勸她收下。

陪她去看了幾個樓盤,最後訂下一套市中心精裝修高級公寓。首付加上所有手續費用去五十萬。

從售樓處走出來,葉靜緊緊地抱住了喬晚,眼淚水悉數掉在葉靜的肩上。

“晚晚,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這筆錢我可能要過好久才能還得上。”

喬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現在別想這麽多,專心把這場官司打贏。”

葉靜嘆氣,“房子雖然買了,官司卻不一定能贏。”

“不管結果如何,我們總要盡力,不留任何遺憾才好。”

——

晚上約了鄒凱一起吃飯,吃完他送她回家,問了相同的問題,“為什麽對她這麽好?你們只是朋友。”

喬晚飄渺的視線望著前方,淡淡的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在外婆家長大,小夥伴們都罵我野種,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玩。有一次在學校,幾個小男生圍著我,罵我的母親是賤人,罵我是野種。我至今都還記得全班同學嘲笑譏諷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沒有人能體會我當時的無助,我恨不得自己從沒來到這個世界。”

“就在那個時候,葉靜拿了教室的掃帚,把那幾個起哄的男生打跑了。老師狠狠的批評了她,甚至把家長請來學校。”

鄒凱似乎有些理解了,在最困難的時候,在眾叛親離的時候,有個人幫助了你,就如同雪中送炭,足以讓你銘記一輩子。

“那次以後,我和葉靜成為朋友,我們每天一起上學,一起回家。那幾個調皮的小男生並沒有放過我們,總在放學的路上堵我們。有一次葉靜在言語上激怒了他們,其中一個男生撿起路邊的磚頭砸向我們,葉靜擋在我前面,被磚頭砸中。她傷得很重,去醫院縫了六針,額頭上至今還留著一個小小的疤痕。”

“這樣的友情確實讓人感動,學妹,你們都是好女孩。”

喬晚笑笑,“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這輩子無論對她多好,都是值得的。”

——

說來奇怪,在他們一心一意準備訴訟離婚時,蘇錫文突然同意離婚,並且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葉靜給喬晚打電話,雖然激動,語氣中卻難掩擔憂。

“晚晚,你說他突然妥協,中間是不是有什麽陷阱?蘇錫文沒那麽好,他的父母也沒那麽好說話。”

喬晚心裏也是懷疑的,畢竟這態度轉得太快。

“你問原因了嗎?”

“問了,他不肯告訴我,不過已經把孩子送回我身邊。”

“先別想太多,我給鄒學長打個電話。”

鄒凱也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相比她們理智多了。

“學妹,你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在呢,放心。”

聽了他的話,喬晚心安多了。

——

簽署離婚協議時,鄒凱和喬晚都去了。蘇錫文不僅主動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還把他們平日裏居住的公寓轉到了葉靜名下,另外一次性支付兩百萬孩子的撫養費。

條款寫的很清楚,鄒凱看了一遍又一遍,毫無漏洞。

蘇錫文坐在他們對面,極不耐煩的問,“研究好了沒?簽還是不簽?我沒那麽多閑工夫坐這兒等你們商量。”

鄒凱點點頭,葉靜在協議書上簽上了名字。

兩張離婚協議書,四年的婚姻就這樣畫上了句號。那一刻,葉靜哭了,說不出是難過還是解脫。

蘇錫文悶哼一聲,“葉靜,你還好意思哭?你現在自由了,可以去把你心上人追回來了。”

喬晚摟住葉靜,對著蘇錫文吼道,“你是不是男人,婚都離了,還陰陽怪氣的說這些幹什麽?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給了你,還給你生了孩子,是你不懂得珍惜。”

“呵,最美好的青春,給了她第一個男人吧。喬晚,算你有能耐,真是深藏不漏。”

蘇錫文說完帶著他的律師離開。

喬晚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意味,追了出去。

“蘇錫文,你把話說清楚。”

蘇錫文停下了腳步,雙手抱臂,細細的盯了她一會兒,意味深長的說道,“以前倒是真沒發現,你這張臉確實出眾,難怪能成為沈先生的女人。”

喬晚大腦飛速運轉,“是沈君彥……”

在喬晚脫口而出沈君彥的大名時,蘇錫文和他的律師同時倒抽一口氣,這個名字竟到了讓人膽戰心驚的地步。沈君彥事業上再成功,做人也是失敗的吧。

“喬晚,你最好祈禱你這輩子都不被拋棄,否則……好自為之!”

喬晚回到葉靜身邊,她正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那歇斯底裏的哭聲好似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喬晚輕拍著她的肩膀,“這婚離得這麽順利,怎麽還哭呢?”

葉靜緊緊抱著她,哽咽的聲音傷心的說著,“我好像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醒了,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晚晚,為什麽我們都不能嫁給最愛的人?”

——

喬晚和鄒凱一起把葉靜送回家,葉媽媽已經把孩子哄睡著。看著小床上孩子憨憨的睡臉,葉靜緊握著喬晚的手說,“晚晚,這四年我雖然失去了很多,可至少收獲了一個孩子。而你呢,結婚五年,什麽都沒得到。是時候去爭取自己的幸福了,要為自己活一次。”

喬晚笑笑。

“鄒律師挺不錯的,看得出來他對你是有意思的,條件也好,不妨好好考慮考慮。”

喬晚輕松的說道,“我呀,這輩子再也不會去愛一個人了,又何必去禍害一個好人。”

“晚晚,你還年輕。”

“再年輕我也已婚,可做不出偷雞摸狗的事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來看你。”

——

喬晚和鄒凱一同離開。有些東西不被捅破就可以假裝它不存在,一旦被捅破就再也無法坦然面對。

走出公寓樓,喬晚停下了腳步。

“學長,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鄒凱淡笑著道,“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上車,我送你回家。”

“不了,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鄒凱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他知道有些話若不說出來,只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他鼓起勇氣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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